谈一谈个人的看法。
《鹦鹉杀》最大的特点,在于各种意义上的“反传统“。
它当然不是标准的类型化“反诈复仇”电影,也不是传统的俗套女性主义电影,而是比之更富于多面性,到了最后甚至超出了“女性主义电影“本身的范畴。
在序幕中,导演就没有将强类型化的强悬疑性作为影片的主体,而是在一开始便定义了女主角作为“受害人”的状态。
章宇对周冬雨的深情男友形象直接以短信息的形式出现,已然削弱了其真实性,而他所说的“去海里捕鱼”与画面中游泳的周冬雨形成对应,并进一步延伸到现实中章宇所处环境的“切开章鱼”画面,演进式地表明了周冬雨之于章宇的“被捕食猎物”身份。
随之,序幕的结尾也就来到了明示的阶段:周冬雨的被骗。
由此可见,本片的立意非常明确,完全聚焦于女性人物作为情感骗局中受害人的内心世界,而不是事件的悬疑性、动作性等类型化元素,而序幕中周冬雨始终保持着伤情的状态,让“复仇”始终缺席,也树立了“内心追寻”对“反诈事件“的取代。
这让它确立了“人心为核“的主题定向:第一阶段的“丰富化女性主义表达”,以及第二阶段中对“广义性人心表达”的扩展---对章宇远超符号化男性反派程度的独立细部刻画,便的出于此阶段的表达目的。
在第一阶段,电影以女性主义视角出发,它聚焦女性的内心世界,在表现层面上高于普通作品。
我们看到了电影对女性内心的多面性诠释:她并非如传统同类型题材里的角色一样,执行一个非常单向的“复仇“,向男性回应以全无感情的愤怒,而是对二人的爱情存在留恋。
由此一来,她寻找章宇真人的过程,其实就成为了对这段感情的探寻过程,究竟有几分是真实的。
在周冬雨寻找章宇的过程中,章宇短信息中的“望月亮”与“海岛”等文字反复出现,对应着周冬雨对相应景物的凝视与想象,便是对此的表现。
而在她与父母的电话中来看,她显然对家人隐瞒了被骗的真相,也说明了自己对这段感情的留恋。
“海岛”也成为了片中非常关键的意象,它是章宇对周冬雨的许诺,出现在周冬雨的梦境中,也是周冬雨的一个持续性行动目标,“登上海岛”。
它对周冬雨的牵绊作用就代表了周冬雨对感情的留恋,她希望登上海岛的心理正是她对章宇真人持有真相的残存希冀:虽然有诸多的欺骗,是否其中有他不情愿的内情,是否也有可谅解之处。
这种感性角度出发的思维方式,恰恰是女性之于男性的最本质区别。
她们不会因为某一客观结果便否定性地判断一切,而是以怀有感情的方式去理解它,希望事情如自己所愿地“不完全糟糕”。
这也是这部电影里女主角“复仇“的最大独特性,周冬雨在寻找真相,却不是为了捕捉到冰冷事实并予以反击,而是期待着把握到“扭转纯粹之恶”的曙光,让自己获得希望。
她对自己的救赎与开解不来自于“解决仇人”,彻底走出感情的纯粹骗局并进入一个无感情的真相世界,而是让自己--哪怕局限性地--回到曾经的感情状态中,证明其的非骗局真实性,她的目的并非干掉欺骗自己的章宇,而是找回自己认识的“章宇”,如果失败再做后续打算。
事实上,这种情感化的特质也延伸到了李梦扮演的女二号身上,构成了对女性群体的全局概念---“海岛”概念的第一次出现,便是由李梦和高人的对话引导,随后李梦与周冬雨在海边共诉深陷情感骗局的真心,也是对海岛的延伸。
然而,就在海岛第一次出现的时候,电影也给出了女性群体对情感留恋的结果:走夜路已经走了太久。
她们对一切抱有善意,留恋自己曾经体验过的美好,对爱情的存在保持信仰,但男性的特质却往往是截然相反的,这就导致了女性的始终受害,一切落在两性爱情之上的期待落空。
“海岛”成为了对此的表现途径。
在周冬雨第一次踏上海岛时,她与两个男性一起身处于雾气之中,这模糊了对方在她眼中的形象。
在这里,张宥浩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与李梦有所对等,作为男性的群体性延伸。
在开篇时,他成为了章宇的某种替代者,向周冬雨反复说着“海岛上有菩萨带你去拜拜”,并与她产生了暧昧的火花。
由此一来,他便成为了周冬雨的又一个情感投注对象。
然而,当他与章宇一起出现在海岛上时,便一并成为了周冬雨思维的推翻者---她意识到存储在手机里而作为“骗子”的章宇出现了,语调欢快,似乎并不如自己替之开解一样地“无奈被迫”,这动摇了她对其的信任,而更明显的则是她对张宥浩的失望,后者也成为了她对章宇态度的对等性表达。
事实上,在周冬雨刚刚抵达泰国时,男性的潜在“非情感性特质”就已经得到了暗示。
出租车司机说着“带你去拜菩萨”,眼神却投在了后视镜中,暗示了一种对周冬雨别有用心的观察,而张宥浩在旅行社看到周冬雨的时候,第一视角下的镜头被帘子遮掩住,也暗示了二者的本质性差异。
可见,电影强调了两性之间的客观对立,出现在男性口中的海岛停留在语言层次,这正是电影在呈现杀猪盘与“警示骗局”---周冬雨哀叹“都是假的”,李梦对周冬雨的提醒---时的表现形式,是可以编织成谎言的语言和文字,进入海岛后则呈现出负面的状态。
而真正一起抵达“海岛式环境”并达成和谐关系的则只有女性伙伴。
李梦与女性大师,周冬雨和李梦,都一起出现在海边。
当周冬雨与章宇重逢后,电影以一种非常直观的方式去表现她的“希冀寻找”与“调整落地”:与章宇在实质上的“从头来过”。
这实际上等同于对此前杀猪盘的过程再现,将周冬雨接触到的章宇形象从短信息的文字拉到真人层面。
二人从头开始交往,不再是借助文字的网恋,实际的接触无疑更接近真实,真人也更难以编造谎言。
由此一来,周冬雨对章宇的“从头再来”就成为了她给予对方、也回给自己的第二次机会,通过近距离的感受去了解对方在骗局中是否存在真实的情感部分。
周冬雨与章宇的第二次交往,无疑与传统的同类题材截然不同。
她并非愤怒的复仇,而是爱意的希望,这也在形式上完成了对此前周冬雨心理的升级:文字无法了解全部,而接触其人后的体验才会是最终的真相。
同时,章宇首次以真面目出场,实际上也形成了观众与周冬雨的视角合一。
此前与文字同步出现的章宇只有背影,意味着他之于观众的“信息局限性”,并与周冬雨和章宇的第二次交往而实现“全部面貌的真相拼凑”。
在普通概念下,这个思路的终点即是“终极破灭“,而本片最妙的点便是对此设计桎梏的跳出。
值得注意的是,章宇和张宥浩的形象也确实如周冬雨希望的那样,带有一定的真实情感 ,这也将电影引领到了“第二阶段“,即对单纯女性主义表达的超越。
电影给到了很多周冬雨与章宇共处时的日常性场景,这些都是标准的约会内容,章宇在其中的真实性不明,提供给周冬雨的似乎全部是幻象。
这也在章宇独处时的状态中得到了印证。
周冬雨被他抛弃而迷茫呆立,意味着此时一切给她的不真实感,而真相则是章宇转入小路后打给犯罪团伙的电话。
随后,章宇和张宥浩“交流业务”,我们也看到了他脸上的血红色光线,让这一刻的真实形象走向了邪恶。
但是,男性也给出了有情的一面,章宇会在联络同伙后拿起准备做给周冬雨的鱼,张宥浩也会对周冬雨求爱,如章宇所说的“真的安定下来”。
非常有趣的一处场景,是三人醉酒后的畅谈。
他们都在酒后吐真言,而两个男性也都在抒发着自己的情感,他们都对彼此保持着非情感的认知,却也在此处带有诚挚的爱意。
这种复杂性正是章宇和张宥浩的全部真相,他们欺骗着女性,却不免在其中混入真情实感,因为没有人是真正冰冷到底的,于是他们的爱情也就成为了真假混合的中间性存在:短暂却真实的情感交互,随后则是持续性的骗局假象。
在电影开始对章宇和张宥浩进行回溯时,这种真假混合的男性状态得到了更具体的展开:章宇看到了无法配合欺骗的同伙被殴打,他的欺骗多少带有了被迫的无奈,而张宥浩在欺骗李梦的过程得到展示,他行走在“猪饲料”的房间中与对方甜言蜜语,却也在说话的时候带有真挚的幸福表情。
不同于传统同类电影里的落点,本片并没有制造出两性的极端对立,而是一种共有的复杂性悲剧。
女性以更加感性的状态出发,对男性的“理性倾向”抱有感性的希冀,而男性身上确实存在的感性部分也部分地回应了这种希冀,却无法为女性真正提供完美的纯粹情感。
因此,女性必须用理性去利用男性的感性部分,但主导她的感性倾向却让自己也难言“成功”,而男性出于理性的欺骗会受到感性部分的牵绊,并在女性的反抗中受到感性的打击。
骗局成为了对这种复杂关系的最佳呈现形式,它让章宇处在具体的“骗子”与“真爱”之间,而二人的相处更是“局部瞬间的真情交互”与“更加持续的欺骗被骗”的完美体现。
在电影的收尾阶段,周冬雨成为了这种复杂性关系中与章宇同等的存在,二人的关系也彻底进入了双向的“欺骗与真情混杂”状态。
周冬雨与章宇走在一起返乡的路上,都在真情实感与“骗对方入局”的暧昧不清之中,这也是影片处理最好的部分。
章宇的目的似乎是“骗钱后独自逃走”,而周冬雨则是相应的“留人送警局”,但二人却又都抱有“就这样一起生活下去”的真实希冀。
落实到各处设计上,几乎所有的细节交互都带上了这种双向感,最典型的是周冬雨交给章宇银行卡的部分,这既是帮人也是“留人”,而卡的密码如同所有恋人一样地“设成对方生日”,却又在“这不是你的生日对吧”中流露了周冬雨的一种清醒意识,而章宇的回应也是“不,这是林致光的”,既承认了当时用假名字进行的欺骗,又表达了此刻真身份下的真情。
而在更关键的“章宇独自下车”时,周冬雨希望他的归来,这本身便是“希望看到真情回馈”与“向警方通报信息对应的留人”的混杂。
章宇的表现则更加有象征性:他用硬币指示自己在“欺骗”与“为爱”之间的选择,镜头对准了旋转着的硬币,却在即将落地的时刻突然切掉,象征着二选其一的不可能,章宇和周冬雨只能处在中间态之中,并饱受其苦。
这也是二人回乡阶段中反复展现出的信息:周冬雨说“此时此刻我爱你”,这种短暂的纯粹爱情是他们唯一能保有的完美,而当章宇意识到对方报警时则说出了对此的隔空回应,“距离下一站还有十五分钟,我们就将此刻当作我们的一生”,随后二人以真情的状态进入了灰蓝色的隧道,仿佛回到了海岛与海滩上的迷雾之中。
这也是海岛在最后阶段的延伸使用,充溢雾气的它不再独属于“希望获得真情,却只得到虚幻”的女性,而外扩到了男性的身上,二者在“感性”(真情)与“理性”(欺骗)之上的比重有所不同,这导致了出发状态的差异,但因二者共同的“非极端单向”也必然导致他们在夹缝中的受苦悲剧。
这种复杂性甚至独立地出现在了男性群体的内部,张宥浩对章宇的下药和告发既是阴谋,也同样包含着自己保护周冬雨不再度被骗的爱意。
在最后阶段即将开始的时刻,海岛对男女的意义投射便引领了一切。
在一个非常概念化的段落中,李梦和周冬雨仿佛是在奔向海岛,却只能在海水中沉溺,章宇也奔向了她们,一起在水中沉浮挣扎到昏迷。
他们都无法抵达彼岸的无雾气海岛,只能以一种“真情拥抱”的方式昏厥在岸边。
此外,当章宇喝下了迷药时,他在梦境中看到了比海岛更不可抵达的月亮,回想起自己与周冬雨交往时的鹦鹉故事,却只能在奔向月球的瞬间惊醒---这暗示着他在迈出下一步时的“毁灭”,既是梦境中的“跌楼”,也是醒来后与周冬雨在现实里“回乡行动”的被捕结局。
这也延伸到了张宥浩与李梦的部分,张宥浩认为自己向女性投注了真情,“放下一切安定下来”,也戴着自己与李梦真情承载的红色围巾。
他快乐地奔驰,却始终处在暗喻“现实中海岛“的雾气中,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围巾的送出者李梦报警,警察已经在身后接近。
值得注意的是,就像对章宇硬币的处理一样,导演也没有给出张宥浩在两极中其一的确切结局,而是复杂性的悲剧:他没有被抓住,从真情的欢乐中解除出来,而是在不知情的真情之中走向了意外的车祸死亡,身后的“非情之局”与他心中的“真情”混合地定义了其死亡。
而李梦走下警车,也带着复杂的表情。
这也体现在了周冬雨具备独特性的“探寻真相之路”的主体线索上:她带着“提示非情感之欺骗”的信息上路,试图寻找欺骗者身上的真情部分,也在对方的真情和欺骗之间摇摆,最终看到的真相却是“无可为继的真情”--她的希冀并非全然不存在,在火车上看到了章宇出于真情的回归,身后则响起了婴儿的哭声,象征着二人就此走向幸福家庭的未来可能性。
这却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如她所想一样展开,她的反击确有支撑,却也因双方的真情而得不到痛快淋漓的释放。
她在一路上试图寻找确切性的“二者中其一“之结局,来获得自我的解放,在终点线上却反而陷入了更深度的二者混杂之复杂状态,自身甚至成为了与“真情骗子”同等程度的复杂度。
周冬雨从“对立于男性骗子”的状态出发,此时的她是海岛的唯一主人,在结局中则迎来了“与男性共有的海岛”,看到了两性共处其上的可能性,却只是雾气大海中的溺水与雾蓝色的隧道---“海岛”就在彼端,他们却或是无法游到,或是在“穿出”后迎来警察的手铐,是完全反向的“海岛”,这与她最开始在海岛看到雾气中的章宇时的状态并无差异,她的内心也依然处于当时刚刚开始寻找章宇的复杂迷茫之中,一路走来却没能得到关于爱情与两性的确定性答案。
事实上,在张宥浩喝酒后的“酒后真言”段落中,所有人都第一次展现出真实一面,他对李梦红围巾的记忆便象征了一切:他珍惜着围巾,却记不清这是红色还是绿色,意味着对李梦情感的混杂。
同样地,他给章宇留下了“钱给你周冉给我”的字条,这代表着他眼中“两个男人的选择”,自己选择真情,对方选择理性(骗局)。
但到了最后,他们其实都无从选择,只能停留在混杂的状态中---章宇面对着未曾落下的硬币,与周冬雨在情与骗之间交织,张宥浩则在自以为的真情中被李梦带领的警车追捕,死于不自知的幻觉。
而作为电影标题的“鹦鹉杀”也是同样的寓意,它看似只代表了“模仿纯爱”而巧舌如簧的骗子章宇,以及用骗术还施彼身的“学舌者”周冬雨,实则是“扯动左腿和右腿时不同表达“的兼而有之,而人则无法在“左腿和右腿”之间选择。
这就带来了故事响起时章宇冲向月球瞬间的跌落。
在这里,沉陷于“鹦鹉杀”之中的既是讲述时甜蜜的周冬雨,也同样是回想起它时真情难抑的章宇。
这也是周冬雨和章宇的结局状态,当他们结束了短暂的“真情隧道”,章宇在平常的日光之下被捕,镜头聚焦在周冬雨的脸上,她却带着复杂的表情,一直带着耳机,这又是一种暧昧的复杂性表达---她似乎在听着章宇给自己的语音短信息,回味着二人的爱情,却又没有给出确切的声音,意味着她对”是否播放,是否应该播放“的无从选择。
这种复杂性的结局状态发生在日常的阳光之下,代表着它对于生活的持续性意义。
最终,周冬雨--也包括李梦---在行为上做出了选择,走出了情感的迷局,这是她们的勇气,但情感在内心中却未曾真正消失,而是与隧道中的十五分钟一样封存了起来,这种行为选择背后的内心不可选择之痛苦,是不可忽视的要素,且与章宇和张宥浩形成了一种内在的共通。
这也是本片的一大特点,它在结局中既表现了女性主义的观点,又并未停留于此,而是强调了男女相处中的某些真实状态,带来了超出“杀猪盘”的一种普世性表达。
二者都不是单向极端的,这导致了相处时“甜蜜完美”的必然短暂,而更加日常的则是复杂的悲剧性:在生活中投入真情,便必然会迎来生活对真情的挫败,男女皆是如此。
这让本片完全不同于普通的女性主义电影,它决不对任何一方进行符号化定义,而是呈现双方作为“人”共有的复杂本性,展示双方在必然的情感诉求中迎来的不可避免之悲剧。
这让它既具有了优秀女性主义电影的特点,也超越了这一题材范畴。
同类的电影如《苹果》,刘苹果的人生始终处于被男性力量左右的被支配地位,其内在便是因无法脱离的情感化本性而生的被动。
在结局的镜头中,苹果终于决定带着孩子离开这一切,离开丈夫与老板,仿佛获得了地位的逆转。
但是,李玉却在最后安排她给老板倒了一杯水,并以杯子的特写完成了电影。
显然,这是一种强调:女人终究摆脱不了内心深处对男人的感情投入,哪怕她已经决定割裂一切。
对爱情的向往,对感性的依赖,即是女性在先天本能之下的被动与弱势根源。
相比之下,《鹦鹉杀》继承了这样的表达内容,又做出了表达对象与层面上的外扩。
它不仅仅是“杀猪盘”,甚至其本身都只是一个功能性的引子,提供了一个“二人以绝对理性开局然后又走入感性纠葛”的前提,实现比平常设定更好的主题呈现条件。
它也不仅仅是“骗局与反杀”,也不仅仅是“性别对立”,甚至不仅仅是女性主义电影。
它从女性主义视角下的“骗局反击”出发,却指向了更广义范畴下的男女情感生活之现实境遇,以及对普遍人性与情感悲剧的表现,是一部关于“生活”的电影。
早期海报主打三角恋,以周冬雨为核心开展《燃冬》式宣传,后期反诈电影《孤注一掷》大火,而《燃冬》遭到批驳,海报迅速更新成类型悬疑片模式,将片中含量小于10%的杀猪盘内容当作宣传的全部,可谓见微知著,在首批不知情观众上割韭菜,砍下两千万高票房,盛气下映。
电影本身逻辑堵塞,情节寡淡,走忧郁文艺风,比《燃冬》的人物动机还不知所云。
周冬雨被骗一年后才去复仇,莫名其妙就碰上了诈骗闺蜜的许照,而许照基友就是骗自己的林致光。
周冬雨不知什么魅力,将俩男的迷得团团转、窝里斗,林致光偷渡都不去了,许照在马路上狂飙还出了车祸碰上了闺蜜召唤的警车,最后周冬雨浪漫地说着“永远爱你不是长度是程度”的撩人情话让林致光魂不守舍,对视十五分钟后捉拿归案。
简直是恋爱脑看了更恋爱脑了,直呼骗子也有真情在,三角更有性价比。
鹦鹉杀 (2023)5.42023 / 中国大陆 / 悬疑 犯罪 / 麻赢心 / 周冬雨 章宇
今年的电影市场中,女性议题、真实案例无疑是最具票房号召力的两大元素。
《消失的她》(33亿)和《孤注一掷》(38亿)的超高票房先后引发热议。
在下半年上映的影片中,《鹦鹉杀》因为兼具这两大元素一度被寄予厚望。
但最终3000万的票房和始终徘徊在6.1分的豆瓣评分,让预测者们大跌眼镜。
这种差距不仅因为前期营销和实际创作思路断裂,造成货不对板,也反映出女性议题创作的新困境。
当陈思诚因为《消失的她》中刻板单薄的女性形象被批评,后来的女性创作者尤其怕步其后尘。
性别视角的反思几乎成为当下女性创作者的一种自觉。
所以“女性复仇”题材虽然历史悠久,但讲好却越来越难。
传统套路有三种:单纯给主角性转,让女性拥有比男性更强的武力值;利用性作为武器,选择男伴帮自己复仇;用权谋暗算实现复仇。
《鹦鹉杀》无疑想突破这些方式,寻找女性特有的复仇之路。
导演麻赢心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说:“拍以女性为主的电影,是为了去理解女性,而不是为了给女性上一课。
” 尝试从女性受害者视角出发,关注她们的情感创伤和自我重建途径,并借以引申探讨“人对真挚感情的永恒渴望” “人跟人之间以感情进行的操纵、欺骗和博弈”等本质命题,这些映后访谈的表达无疑体现出导演兼编剧的关怀与野心。
但多重反思叠加后,反而出现了一种拧巴的效果。
这场关于女性复仇的想象,为何没能引发集体共鸣?
影片旨趣与新世代情感结构怎样的错位,造成了这次女性表达的失落?
未来女性意识的叙事方向还有哪些可能?
撰文|杨矗矗女性表达的失落如果判断一部作品是否为女性主义的基本要件是来自女性(from)、关于女性(about)和为了女性(for),那么《鹦鹉杀》显然符合。
在这一点上,麻赢心导演非常诚实,她说她是一个女性,作品肯定是一个女性的表达,但是否是女性主义的表达,她还在学习。
这就不得不提《鹦鹉杀》呈现出的一种拧巴状态,可能也是许多女性创作者面临的共同困境。
在过去,女性主义还没有从学院派走向大众,性别视角的审视还多局限于媒介批评,影视作品中女性形象经常只会感情用事,显得无力、被动。
近年来,当女性主义迅速泛化成为一股社会思潮,大女主、恶女爽文逐渐流行,故事中性别地位对调,女性角色可以像男性一样使用权力、金钱、计谋和暴力。
当女性创作者对这两种模版都进行反思后,她们试图找到一种新的表达,比如女人的情感比男人的暴力更高级,女人不必沿袭男人的成功路径。
这样的结果是,兜兜转转最终回到了一个极为古老的女性主义命题:“女人究竟要与男人相同,还是寻求差异?
”这种表达一旦没有完成批判的连续性和整体性,就相当于绕了两个弯再次巩固了性别本质论。
在性别问题上,我们已经经历过从认为男女不同(生理决定论),到主张男女相同(人人平等/男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再到强调差异(对“男女都一样”带给女性工作、家庭双担挑的反思)的否定之否定的历史过程。
但理论与实践间彼此的交替错落,令大多数女性创作者仍旧在向第一性“自证”的陷阱里打转。
证明自身(第二性)与男性(第一性)的异同,还是以男性为原点证明自己的坐标。
这是女人作为第二性的不稳定性。
《鹦鹉杀》剧照。
回到《鹦鹉杀》的两性预设,理性、暴力被男性所占有,感性、非暴力沟通被安置为女性的代言词,先验性的反思禁锢了直觉经验,不充分不彻底的女性主义知识反而成了另一种权力规训。
女性的自我和解很重要,但自我和解未必能够真正触碰和改变性别不平等和性别权力结构。
这也就是为什么导演初衷很好,但内容呈现出来却很幼稚和漂浮的原因:去政治化的两性博弈终究只是一场虚无的精神胜利法。
真心至上:女性的单向精神胜利“这个故事有两个层面,一个是’杀猪盘’本身是对受害者女性不公平或者有失偏颇的印象,还有就是这个议题又包含了其它更加本质的议题”。
这是电影《鹦鹉杀》导演麻赢心在一次访谈中对此次创作的自我剖白。
《鹦鹉杀》故事的起点是一场骗局:周冬雨饰演的女白领周冉(在北京工作,30岁)被章宇饰演的职业骗子林致光(自称新加坡船员)“情感诈骗”55万。
周冉的复仇方式是,让骗子爱上自己,再将其绳之以法。
正如导演在微博和采访中所言,她在《鹦鹉杀》中想象的复仇,是“把情感这个以往女性的软肋,变成匕首深深刺进男人的心脏”。
通俗讲就是,你骗了我感情,我也骗你感情。
仿佛付出真心再被抛弃、被戏弄带来的痛苦远大于刑罚。
这种复仇想象成立的基础是:情感或者真心是人最宝贵的,无论男女。
它呈现出某种非常老派的爱情观,恰如片中闪烁着八十年代余晖的《恋曲1980》,还在深情回问“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
周冉实重返案发现场,无非是想确认林致光的骗局里,到底有没有一点点真心?
她默认人人都会为爱所蒙蔽,相信爱确实存在,从而用质疑爱的方式召唤爱,通过利用爱的方式实现对情感重要性的重申。
这是导演麻赢心想象中女性受害者的自我和解之路。
这也是一种非常传统的女性想象:我不爱你,你就输了。
电影《风月》里的忠良(张国荣饰)是利用温柔勾引富家太太再勒索其钱财的“拆白党”(典型的“杀猪盘”),为了更大的骗局回到小时候投奔过的庞府,勾引大小姐如意(巩俐饰)。
如意的一片痴心感化了忠良,他的任务失败,甚至失去了行骗能力。
如意发现被骗后曾追问忠良,“你爱我吗?
”最终她对忠良说:“现在我明白了,你回答不了,你怕,你的心已经废了,你不会爱了。
”此时,真心构成了女性相对男性的精神高地。
电影《风月》(1996)剧照。
王安忆是《风月》的编剧之一,她回忆和导演陈凯歌创作该片的过程时写道:“陈凯歌说得很明白,他终于要写‘爱情’了......他认为女性比男性更具备爱情的理由,爱情甚至是女性向这世界挑战的武器。
”显然,对相信真心至上的创作者们来说,男性越是轻视情感,越凸显他们的可悲可怜。
但这更像是一种精神胜利法,因为有效复仇必须夺走对方最在乎的东西,而不是单方面宣布对方“可悲可怜”。
相比之下,张爱玲更能面对现实,没有召唤浪子回头,或者以真心复仇的理想。
无论是《第一炉香》里的乔琪乔,还是《倾城之恋》里的范柳原,甚至都因为寡情薄幸、没有真心而永远占着上风。
错位的想象:老派爱情观与新世代情感结构变迁对于女性倾向于将自身与情感高度关联,导演麻赢心曾做出辩护并表示同情。
她认为“‘恋爱脑’等词汇,是在对女性天然对情感的珍视的某种矮化,模糊了其中真正有问题的一方”。
摆脱受害者有罪论固然重要,但女性真的“天然”更珍视情感吗?
这一向是一种难以证明的论断。
因为女性对情感的过度珍视和对爱的极力推崇,绝大程度上起因于男权社会结构性地封堵了女性肯定自我价值的其它上升渠道。
爱确实很珍贵,正因为过于珍贵,决定了不可能轻易为权力下位者可拥有;如果她拥有了,那可能是上位者为其制造的虚假幻觉或陷阱。
《鹦鹉杀》剧照。
近年来,新世代的“情感结构”正在悄然转变,相较于过去渴望爱情、拥抱爱情、歌颂爱情;新世代更习惯于程式化的爱情景观,观看爱情、想象爱情、审视爱情。
“情感结构(structures of feeling)”是英国文化研究者雷蒙德·威廉姆斯提出的一个概念,指有些重要的共同因素构成了一种特殊的生活感觉,一种不用表达就能知道的特殊的共同经验。
“情感结构”在历史中是动态变化的。
当下“情感结构”变迁的原因是多重的:有媒介社会化语境下年轻女性群体对浪漫爱的祛魅和脱敏,有逐渐解构男权机制过程中网络女性主体意识觉醒,也有经济困难、生存压力远大于精神需求的现实。
从小说网站“无cp”频道的出现,到年初爆款日剧《重启人生》没有爱情线、强调“姐妹情谊”的故事类型转移,再到最近对“反性缘脑”的广泛讨论,都可见对浪漫爱的弱化和舍弃正在形成一种显性趋势。
经由经验教训和网络女性主义的知识科普,一部分女性逐渐意识到“异性浪漫爱”的本质:一是被用来掩盖和合法化两性之间的压迫关系;二是遮蔽了其在经济上的工具性,因为浪漫爱叙事长期以来都将婚姻视为终点和一种非经济关系,并规定无薪的家务劳动是一种“非工作”(nowork),是“爱的劳动”(Shulamith Firestone,The Dialectic of Sex:The case for Feminist Revolution)。
正如女性主义思作家费尔斯通(Shulamith Firestone)所说,通过这种方式,浪漫主义可以充当强化分工的工具,这对性别系统是至关重要的。
对这部分女性观众来说,她们并不想在这样一部强调女性“反杀”的电影里看女主和骗子谈恋爱。
“骗我感情可以,骗我钱不行。
我这辈子可以爱好多人,但我这辈子能挣几个钱?
”看到这样的表情包,年轻女性的会心一笑达成了某种情感共识。
所以当觉察《鹦鹉杀》假设女主被骗55万还在翻来覆去探讨爱的意图时,她们发自肺腑地疑惑,“这恋爱是非谈不可吗?
”诚然,新世代对爱情的祛魅似乎与“杀猪盘”屡屡发生的现状显得有些矛盾,既然已经不信任爱情,为何又频陷情感陷阱?
其实这个悖论正是当下女性群体觉醒过程中的一体两面:“爱无能”既有对浪漫爱背后隐藏的风险和剥削的抵制,也是现实压力下对“亲密关系”无力付出的无奈。
而浪漫爱所许诺的理解和认同部分,又是每个人内心深处无法抗拒的东西,是人作为社会动物的依恋本能。
正如澎湃思想的一篇文章所说:“杀猪盘”有意或无意抓住了年轻人的一个软肋:没有心力、没有耐心去提供情绪价值,但又渴望得到持续稳定的情绪价值。
哪怕斩钉截铁地说着‘爱无能’的人,也有可能落入‘杀猪盘’的陷阱。
”导演的确体恤到这一点,想帮助受害女性“去情感羞耻”,只是“骗中骗”的剧情设计并不能安抚她们。
当她们已然清醒,接纳自己的情感动机,更在乎如何追回损失。
影片也就失去了观众的基本盘。
女性主义叙事的多重可能“源自大量真实案例,首部杀猪盘女性反杀电影”,这是《鹦鹉杀》海报上的宣传语。
这个标签让观众很容易将其和《消失的她》《孤注一掷》两部影片放在同一赛道上比较。
但《鹦鹉杀》在视听语言上和后者明显不是一个类型,甚至更像是一部“文艺爱情片”,氛围感撑不起薄弱的叙事。
《鹦鹉杀》海报。
整部电影的情节推动,几乎全靠意象完成。
海岛、雾、菩萨、鹦鹉、章鱼、六角恐龙、红色围巾、阳光……迷茫了就起雾,悬疑了就奏乐,找不到出路了就撞车自杀。
即便周冬雨贡献了完成度相当高的表演,这种意象的滥用也很难让观众对故事有代入感。
就像幼稚作文里堆砌的漂亮比喻,字眼华丽却缺乏真情实感。
“杀猪盘”成功的核心是制造浪漫幻觉,提供几乎完美的情绪价值,让女性进入爱情圈套。
林致光的骗局里虽然也有自我暴露这种常规操作,但更多是语音里油腻的甜言蜜语。
如此浮皮潦草的骗局不仅无法说服观众,反而再次强化了女性受害者群体的“无脑”形象。
这种效果与导演的初心相去甚远。
《鹦鹉杀》剧照。
另一处试图优化女性形象却造成反效果的情节是,女性受害者庞宁(李梦饰)在发现欺骗自己的骗子二号许照(张宥浩饰)后,在人生地不熟的环境里,竟然深夜约对方单独见面,完全不顾双方的体格、力量差距,企图将其淹死在海里。
如果作品中的女性形象被弱化为工具人、纸片人,是男性创作者经常被批评的问题, 那《鹦鹉杀》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在赋予女性力量的时候用力过猛,太想让女性“赢”一次。
于是过人的胆识变成了鲁莽, 以感情“智取”骗子变成了幼稚。
作为导演的第一部电影作品,这些技巧不足的硬伤可以理解。
而且在核心设想与现实性别文化语境的多重错位下,未能达到预期的理解与认同也是某种必然。
但一次女性表达的失落并不等于完全失败。
这次尝试仍旧对未来女性主义叙事的可能性路径提供了众多启示。
女性主体的确立,包括女性视角、女性经验和女性立场的在场是值得肯定的。
无论“骗中骗”奏效与否,它至少提出了一种女性看待事情的方式,和她行动的方法。
在十五分钟“永恒对视”中,周冉向后抽身的一瞬间,标志着受害者自我解放的成功。
而打破男性叙事霸权,重塑女性情谊成为女性主义流行叙事的新方向。
在多重反思下,女性复仇成了最难讲述的故事。
面对暴力、诈骗,女性若想复仇,既不能靠男人,也不能靠家庭(那是资本的胜利,不是女性的胜利),更不能给她“开金手指”使其单枪匹马获胜,似乎唯一可行的路就是女性互助。
(美剧《大小谎言》,韩剧《黑暗荣耀》都有相应的情节设置。
)《鹦鹉杀》中,周冉和庞宁互相鼓励、女性受害者社群情感支持,也令人物关系跳出爱情局限,体现出女性之间内在的连接。
美剧《大小谎言》(2017)剧照。
电影中另一处带有女性主义批判意识的情节设计,有种转瞬即逝回想起却又脊背发凉的惊悚。
庞宁在被网络诈骗后,重新在现实世界里交到新男友,结果通过他的手机聊天记录发现他出轨了。
真真假假,真实世界的恋爱关系算不算诈骗?
继续推演下去,那么婚姻呢?
男性创作者的问题通常在于,潜意识地将男性经验上升为全体人类的经验,并运用科学理性等现代话语将其定义为客观。
女性作为“他者”被边缘化,男性叙事则将女性经验抹杀,以及对这种抹杀进行再抹杀。
而《鹦鹉杀》决意站在女性视角,承认经验和认知的局部性,继承了女性主义创作的优良传统。
面对所有女性创作者,我总是怀有一种充满期待、不时失落却又不忍苛责的复杂心态。
怎么能怪她们呢,每个女性在男权文化范式的渗透下都需要一个刮骨排毒的过程。
但永远诚心祝福未来更多的女性创作者,经过一次次表达的失落与重建,在西西弗斯式与男权文化争夺意义的过程中,实现对文本与日常生活的自我超越。
本文为独家原创。
作者:杨矗矗;编辑:荷花; 校对:柳宝庆。
封面图片为电影《鹦鹉杀》剧照。
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
以下全都是剧透,但是没关系,因为我不希望一个人走进电影院看这个电影。
多一人看朋友圈,就少一人受骗。
这部电影的主线:女一周冬雨被骗了55万,想去报复骗子。
而她报复骗子的手段是,让骗子爱上她,之后告诉骗子,我是骗你的。
(现在晋江能找到这么土的剧情吗?
&整个剧组没有人在意那55万是吗?
我在意!
我真的很在意!
)一些片段:经历了一堆有的没的之后,男一似乎爱上了女一,他们俩决定回女一老家结婚。
在车站的时候,男二打来电话给女一说,你不要相信男一,他每句话都是谎话。
女一挂掉电话,拿出银行卡给男一,告诉他,密码是你的生日。
然后,他们一起上了车。
男一说,我去买点饮料。
女一说,待会儿车上有卖。
男一说,我怕你渴了,马上就回来。
女一说,好的。
(???
)男一下了车,马上买了另一趟车的车票。
女一没等到男一,露出她早就料到的表情,开始打电话报警,并准确报出了男一的真名和可能购买的车次。
因为刚刚买车票的时候她偷拍了男一的身份证。
(所以为什么一个骗子还在用真身份证啊!?
)女一打完电话之后,男一居然提着饮料回来了!
还揉了揉女一的头。
(…)这个时候,女一再一次打起电话,告诉警察,男一此刻就坐在她对面,然后报了车次和座位号。
然后,女一对男一说,痛不痛苦?
残不残忍?
我那时候被你骗也这么痛苦!
(最精彩的要来了)男一叹气,然后凝视女一,眼神开始拉丝,张嘴说道:“离下一站还有多久?
15分钟吗?
那就让这15分钟,成为我们的永远。
”画面定格,两人眼神拉丝,窗外是无边无际蔚蓝的大海。
[疑问][疑问][疑问][疑问][疑问][疑问](杨幂:你没事吧?
)有没有人管管这种公开的诈骗啊?
被电影宣发的“杀猪盘”主题骗进电影院,发现自己才是猪!
我真的生气了!!!
负分滚粗!!!
整部电影就两个字:拧巴。
导演的创作动机倒是明确,他不要拍一部犯罪类型电影,也不要拍一部简单的关于情感的电影,电影试图深入内心,去呈现出一种莫可名状难以言喻的复杂感。
庆幸的是,导演的确拍出了复杂感,但对于一般观众而言,这种复杂感很难评,只会觉得古怪和分裂。
这部电影想要进入气氛,设置了太多前提。
可以接受去娱乐化的表达,可以不在意逻辑和人物动机,可以不计较常识的匮乏,去接受导演刻意创造的悬浮感和隔离感,去容忍把太多离奇巧合当作必然,才有可能成为导演的同路人。
想想,电影如果只抽出主干,其实就是个杀猪盘里找真爱的故事。
女主角被骗后,想的不是追回钱或者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她要的是“杀人诛心”,要骗子真的爱上她再被“捅一刀”。
这么浪漫的报仇动机我以前只在古龙的小说里见到过。
周冉也好,庞宁也好,她们不为财也不为正义,就是纯粹要复仇,整个故事里,要命的根本不是什么诈骗,而是欺骗感情。
那一刻,我想起《秋菊打官司》,都是讲一根筋的执拗人拼命要个“说法”,这不是普通人的思维逻辑,也只有在不疯魔不成活的状态下才会发生。
当然也可能因为中二,那周冬雨就不该清冷,而应该恢复她在《心花路放》里的妆造,“葬爱家族”才要以血偿爱。
我甚至怀疑周冉这老妹儿可能看过《孤注一掷》,觉得缅甸的骗子都是孙阳那样式儿,有型有款还多情的“纯爱战神”,起码也得是个造型邋遢的码农版张艺兴。
当然,电影也很懂味地找了章宇演骗子。
至少,在有性魅力这点上,林致光表里如一,没有变成个不爱洗澡油头还口臭的抠脚胖子,否则啥乱八七糟的暧昧都不成立,再文学都不行。
这种拧巴故事可以有无比分裂离谱的精神状态,但唯独不能缺了好看的皮囊。
否则杀猪盘怎么可能会扯出爱情,人均彭于晏的想象,说明被害者根本没走出骗局,我甚至怀疑整个故事都来自女受害者的臆想和幻觉。
在臆想中,她不怎么费劲,轻易找到了骗子;骗子的样貌,和声音一样迷人;在臆想中,她步步紧逼,他慌不择路,就像猎人摆弄猎物,哪怕最后她暴露了报仇的目的,他仍然选择留下,与她有了十五分钟的永恒。
如果真这么拍,无疑会彻底改变整部电影的格局。
可惜,导演没有颠覆一切的自觉和勇气。
于是电影只剩下了古怪和分裂,这种自话自说的自我陶醉,无法打动别人。
那一刻,我好像不是在看电影,而是看着导演在对镜梳妆、孤芳自赏。
当然,电影也有些可取之处。
比如没有跟风走向流俗,拍一部抖音式的充满话题度,适合三分钟快剪的无脑电影,他有自己对故事的见解和意图;周冬雨和章宇的表演细节很多,一些气氛和状态,在局部上是成立的。
但这些所谓优点,恰恰又放大了电影的毛病。
因为想法太多,反而让电影定位模糊,顾左而言他,又言之无物,结果连基本的叙事基础都摇摇欲坠。
又因为糟糕的剧情设计,让电影陷入一种越是细腻,越显得失真、诡异的恶性循环。
周冬雨表演细节越多,这个角色的意图和逻辑越显得难以理解和违背常识,章宇的角色亦是如此,甚至其他配角也不例外。
他们越是力求表演真实,越是脱离真实,像是被文学化的抽象的符号,又被具体呈现出来,如同在芝士火锅里涮羊肉,又像是搞错方向的冲刺,越用力越错。
违和感始终横亘在电影中,挥之不去,让人困扰和不适。
总地来说,这部电影既无法娱乐观众,也难以让观众共情,或许会有些观众能与这个故事共鸣,但它注定是小众的、私人化的、抽象的,它甚至与诈骗、东南亚、爱情关系都不大,这是女主角周冉要的一个“说法”,也是导演强行塞给观众的“想法”,它如此自我又自私,那我也可以毫不客气地回应:我是真烦这种自以为是的故作深刻。
PS:整个9月,净是这种类型分裂,既要又要,结果又两头不靠的电影,《第八个嫌疑人》、《不虚此行》,加上《鹦鹉杀》,这个月我的电影院经历真是糟透了。
我咬着牙快看完了。
是怎样的一个白痴无脑的编剧再加上一个无良狗血的导演,把一个恋爱脑的白痴女人的傻逼故事搬上了荧幕。
我绝对不相信哪个骗子会有男主一样的表现,我甚至都觉得这是一部反女性的电影,如果这样的女性是情感与生活的典范的话,那么对不起,女人,不要用善良和多情作为借口,你们所遭受的任何苦难都是活该!
《鹦鹉杀》这部电影拍出了两个真相。
第一个真相:爱情是一种想象。
正因为它是这样一种抽象的东西。
那些诈骗集团才能策划出多个剧本,甚至量身定做,让骗子也就是所谓的演员去演绎。
而被骗的一方,如周冬雨,她甚至不需要和对方真正的接触,就能爱上对方,真真切切地爱上对方。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爱情是一个人的想象。
它甚至都不需要两个人的心灵震颤,只是一个人的狂欢。
从产品角度来说,只要满足了某个人的想象,爱情是可以被制造出来的。
这一点电影中,也有体现:在东南亚的诈骗集团内,有这些女孩子的照片、资料,有写好的剧本。
骗子们每人一部手机,跟自己的“目标”女孩聊天。
他们说出的话语是那么温柔、浪漫,就像普通恋人之间的聊天语气。
事实上却是,他们在一个容纳十几人的房间里说着如此私密的话语,就像流水线上的工人。
这一点和斯派克·琼斯的电影《她》很像:当华金·菲尼克斯觉得自己真的在和一位机器人谈恋爱时,其实这个机器人同时在和641个人谈恋爱。
这很荒诞,但它确实发生了。
你以为自己在恋爱,别人只是工作而已。
第二个真相:女孩子一直被规训被爱才有价值。
为什么被“杀猪盘”的大多都是在大城市打工的高知女性?
电影中周冬雨和他爸爸之间的对话说明了这一切。
在她被骗一年后,来到临光寻找骗子的时候,她接到老家里爸爸的电话。
爸爸上来就质问“快三十了,还不结婚?
”。
然后批评她,“上学那么聪明,怎么个人生活处理的一塌糊涂?
”最后催促她“别太挑剔了,差不多得了,之前谈的那个新加坡男朋友(骗子)再处处”爸爸说这些的时候,周冬雨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她一边无声地哭泣,一边听爸爸的训斥,全身都在颤抖又在拼命控制,手指头都攥得发白。
此时,她不仅觉得委屈,还感到被羞辱。
她在爱情上被骗子羞辱了之后,在亲情上又遭受爸爸的羞辱。
这一段,周冬雨演得特别好,特别真实。
这是中国未婚女孩子们最常听到的训斥。
中国父母有时候对未婚女儿的关心,是一种侮辱性的关心,是苦口婆心地在贬低她们的人格尊严。
这些从小镇一路考学进入都市的女孩,小时候被父母教育要好好学习,禁止谈恋爱。
到了大学之后,父母开始督促你谈恋爱。
刚一毕业,又催促你赶紧结婚。
不管你工作多好多棒,只要你没结婚,你就是他们的耻辱。
因为,他们认为一个女孩子被男人爱才是有价值的,否则就是没价值的,会让他们丢脸的。
正因为这些高知都市女孩们在父母那里遭受如此暴力的羞辱和压力后,才使得她们特别渴望寻找一个温柔、体贴、爱她的男人,以挽回自己的尊严,填补自己的孤独。
而这些“杀猪盘”的骗子们,刚好及时出现满足她的这一情感需求,所以,她们很容易就被骗了。
但是《鹦鹉杀》这部电影的最大问题就是她爱上了骗子,非得让骗子也爱上她。
整部电影的剧情走向是这样的,但是整部电影别扭的点就在这里。
正常的逻辑是被骗子骗了钱之后,怎么样想方设法把钱追回来。
连被“秀才”骗的60岁大妈都知道,导演却偏不这么干,非要章宇饰演的骗子爱上周冬雨。
整部电影,从头至尾,都没有一丁点呈现出被骗的周冬雨有想要追回钱款的心。
相比李梦的决绝和冷静,周冬雨陷入了骗子们的情感漩涡。
而她,显然位于情感漩涡的中心。
因为章宇饰演的骗子一和张宥浩饰演的骗子二最后都对她都多多少少的动心。
而章宇和张宥浩之间又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
要说真感情,他们之间才是真的感情。
他们是共患难,共诈骗,过命的交情。
张宥浩望向章宇的目光,有弟弟对哥哥一样的依赖,也有情人式的撒娇。
否则,他也不会第一天约周冬雨就放她鸽子,只是为了去见章宇,也不会在得知章宇和周冬雨一起看过电影后,做出那么发疯的举动。
可是电影中他对周冬雨的感情同样不清不楚。
比如他主动接近周冬雨是在章宇到来之前。
比如,他知道章宇欠了钱,他给了章一笔钱,表示“钱给你,周冉留给我”。
最后,他得知周冬雨和章宇一起坐火车回去,打电话给周冬雨告密,然后戴着周冬雨的红围巾疯狂飞驰。
这三个人之间的暧昧关系成了这部电影的情感基调。
所以,以致于有些观众感觉这就是2.0版的《燃冬》。
不过,最主要的戏剧张力来自周冬雨和章宇之间的情感博弈。
章宇得知周冬雨卡里又60万,就想再骗她一次,让她重新爱上自己。
周冬雨识破了章宇的骗子身份,于心不甘,也想让对方爱上自己,以报复他对自己感情的愚弄。
她们都在努力地让对方爱上自己,也在努力地表演自己爱上了对方。
这里面最卖力表演的就是周冬雨,有时候你都分不清楚她是真得爱上对方了还是在表演。
因为她一直在哭泣,最后终于等到了章宇说出那句“我爱你”。
此时,你可以看到,她的表情比章宇丰富多了。
她是半信半疑,好像又得偿所愿,而章宇好像是被迫挤出一滴“鳄鱼的眼泪”,氛围到了不得不说出这样一句“我爱你”。
他是那么的勉强,正如最后他没有选择广州的火车而是回到开往厦门的火车上一样勉强。
然后两个人摊牌了之后,章宇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还要说出那句台词“这最后的15分钟,就是我们的永远”。
这是多么的做作啊。
在一个从头至尾的诈骗过程中,他们除了谈情说爱,就是谈情说爱。
电影结尾的时候,周冬雨又来了一次“反杀”。
当她看到章宇被警察抓走后,一束光打在她的脸上,她露出了释怀的微笑。
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这也太过刻意,太不符合逻辑了吧。
一个人刚经历过那么大的情感创伤和情感博弈后,怎么瞬间就能绽放出释怀的笑容的?
最后,电影,从爱情文艺片又变成了复仇爽片。
也就说,最后一秒钟电影推翻了它之前的主题。
正因为此,观众最后感受到了被愚弄。
由周冬雨出演本片女主角周冉的确再适合不过。
小个子,瘦弱的肩膀,一副很怕受到伤害的样子。
很符合网上的一个形容词“白瘦幼”。
我猜,骗子们就是按照“白瘦幼”标准挑选杀猪盘受害者的吧。
白领=有钱瘦=孤身一人,年龄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身边朋友不多,需要爱情幼=幼稚,感性,相信爱情
周冉是猎物,庞宁是猎物,所有幸存者联盟里的姐妹们都是被骗之后凑在一起寻找线索,希望追回钱款的受害者。
同为女性都是受害者。
周冉不光想追回钱,她更气不过,她希望以牙还牙。
电信诈骗并不只针对周冉这种单身女性,杀猪盘其实很广泛,针对人性中的各种弱点,只不过本片《鹦鹉杀》揭露的是杀猪盘的一种。
骗子们会先圈养猎物,获得猎物的信任,抓住目标的感情需求,就像把一只猪养得肥肥的然后送进屠宰场。
我曾在一个小红书的博主里看到一句调侃的话,她说“骗我感情可以,骗钱万万不行。
”实际上杀猪盘就是先骗感情,后骗钱,骗子们无所不用其极,根本没有良心。
自我感觉良好不会上当是根本没见识过骗子的厉害,骗子不光会在网上搞杀猪盘,现实中也会把恋爱脑骗得情财两空。
作为悬疑片,《鹦鹉杀》的悬疑浓度很高,像一团雾一样从片头维持到片尾,片中主角三人始终维持在互不信任和互相琢磨的状态。
一个人在明知是一场骗局的情况下选择再次进入,她究竟是蠢到可笑呢,还是另有目的呢,或者是真的相信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能改变一切呢?
girls help girls,导演兼编剧麻赢心并未选择唯爱永恒,爱能治愈一切的唯心论,她用《鹦鹉杀》呼唤女性们都硬核起来,用智慧和勇气获得尊重,守护自己赢来公平。
同为女性复仇题材,全钟瑞饰演的韩国犯罪动作电影《芭蕾复仇曲》选择用暴戾的方式反击,踏碎臭男人们。
在国内同样用暴力反击的方式肯定会遇到更多问题,甚至难以上映,所以《鹦鹉杀》的反击更聪明,更现实。
《芭蕾复仇曲》弱者反杀,并不是希望骗子死光光,周冉的选择更人性。
庞宁是和周冉关系最好的被骗的受害者,庞宁诱林致光进海里救人,林致光自己溺水。
周冉会游泳,她并不希望林致光就这样淹死而救出他,她似乎对林致光还有感情,这个男人似乎吃定她了。
庞宁的复仇简单有力,周冉显然更高明一些,她仿佛是麻赢心的魔杖,将观众骗入另一场精心设置的骗局。
骗子也会被骗,骗子也许没有良心也没钱,但是骗子有感情。
罗大佑的《恋曲1980》被林致光拿来反复用骗女人们。
“你曾经对我说,你永远爱着我,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
”
我差一点就以为周冉是个不可救药的恋爱脑,影片最后我相信,对于“骗子们应该付出更大代价”这句话,周冉是认真的。
女性复仇并不见得一定要像《芭蕾复仇曲》里的玉珠那样,用拳头,要见血,像庞宁诱林致光进海以生命为代价,骗子死掉之后刚开始会觉得很过瘾,但却给自己心里埋下有罪的阴影。
你骗我钱,我骗你感情,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骗子最终被感情骗了,多可笑。
电影结局的确揭示“相信爱情的人都是傻子”,但是总会有人选择心甘情愿被骗,如同一个硬币抛不出两面。
爱情啊就像春风秋雨,多少海誓山盟随风远去。
太好看了吧。
首先我是章宇的粉丝,好久没看到宇哥了,周冬雨现在怎么这么有女人味啊,真的是欲。
周冬雨问章宇你此刻在想什么?
别骗我,那一刻我大脑中想的台词是:跟你上床。
因为黑化后的周冬雨真的好会撩啊!
这片最不满足的就是亲密戏了,竟然只有出租车上借位的亲吻。
亲密戏拍的好一点,我觉得真的无敌了。
男二女二确实戏份可有可无。
李梦我觉得挺漂亮一女孩,在这电影里面真的毫无魅力。
说实话,就冲着宇哥的魅力,还有周冬雨的演技,这片让我二刷我都愿意。
从此我真的就是周冬雨的脑残粉了。
太美了。
太会演了。
好吧,没说到杀猪盘的事,这事确实挺残忍的。
怪不得那么多高学历高颜值有钱的女孩被骗,这种量身定制的诈骗太可怕了。
总有一款适合你。
或者说,其实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也都渴望被骗,只要你开的筹码足够高足够吸引人,从本质上说,我们每个人都是赌徒。
人不可能永远理性,我们渴望最极致最美好的爱,所以我们也渴望被骗。
就像那句,我们就把这十五分钟当做我们的永远。
你明知是假的,但某一瞬间其实也被打动过。
《鹦鹉杀》真的好看。
看完一个电影老被问:好看吗?
好看肯定不是好电影的唯一标准,但这部电影可以让人毫不犹豫的说:好看。
麻赢心太会讲故事了。
这就是我老说的那种极有张力的故事:图即将穷匕马上现,挽弓在手箭在弦上越拉越满,呼之欲出但是并不出,叙事张力、情感张力、心理张力、性张力都拉到了最强,而且是那种特别高级的强烈,不哭喊不嘶吼,是轻描淡写的,波涛暗涌的。
戏都是日常的,吃饭、逛街、唱歌、看电影,一步一深渊。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到了这个游戏里,两个人都得把自己当孩子,当成狼。
是局还是爱,多少是局多少是爱,谁都说不明白。
组局的同时就入了局,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是痛还是快。
喜欢看到这样的成年男女。
心智是成熟的,灰色的,足够机警和世故。
情欲的最高级也不多,蜻蜓点水的一点点,心却非常非常满。
还很喜欢麻赢心的镜头语言。
拍得不过,过是处女作的在所难免,导演意图特别想流露,但是她没有。
没有凌驾于叙事,强加于叙事。
简洁,精妙,克制。
完全是一部电影,如水般流畅,如酒般微醺,如雾般迷离。
很喜欢电影设置的雾与岛。
一个虚构的故乡,唯一的景点是一座听说很灵验的庙,但是常年有雾,偶尔的日子可以步行上岛。
所有的人物都没有抵达那个岛,那座庙,男二倒在逃往山中雾气弥漫的路上。
真相和真心,永远在雾中。
整个小城就像一个喧嚣危险的梦,像一个载浮载沉的岛,“各种话语、欲望、动机、目的如大批鱼雷潜伏水底,暗自窜流,每踩一步都是空心,每次重游都像梦游。
”喜欢看这部电影里的所有人物。
所有的两个人的戏都好看,三个人的戏都好看。
三三或两两,风平浪静,各有机心。
章宇和周冬雨,在这部戏里,是真正的势均力敌。
章宇扫掉了他以往角色的草根泥泞,显得文质彬彬,优雅,干净,很要命的坦率和暖,就是你知道这都是套路但是仍旧会觉得,很受用。
周冬雨是真的好。
人物看起来很脆,有弱点,但是并不弱。
这种角色要解决一个问题:她会上男人的当,是不是太蠢?
我很喜欢导演的把控与周冬雨的表达。
一个女人的清醒、机敏与某一个时刻的糊涂、宁可相信,并不矛盾。
我还非常喜欢章宇和张宥浩的戏。
这一组人物关系拉起来了才是真的三角成立。
这是狼与狈,也是兄与弟,在一个猎物面前,是猎人甲和乙,雄性动物的竞争本能,还是真的有点动心,灰度的意思就是说,可以包容无限解读。
结尾也好。
隧道,影像沉入另外一重,戛然而止。
没有永远,但有某个瞬间,某个断面,某个念头,某种相信的永远。
而电影,如琥珀,封存于此刻。
这好像就是我们追求的完美。
剧本像是用脚写的,演员像是喝了演的。这种项目怎么开的机啊?没人让改剧本吗?演员难道不会问导演一个问题吗:我连他面都没见过凭啥我能这么爱他啊!55w都给了我俩没视频过吗?没互发照片吗???钱都骗了再见还有心动?还哭啥呢?另一男的还钱给你,她留下??啥家庭啊,这就值五万了??什么啊???????疯了吧
刘昊然没接住的戏,章宇接住了。看他和周冬雨谈恋爱我能看三小时。章宇和张宥浩的化学反应也很惊人。东南亚的雨林,偏远海岛,还有一闪而过的蒋奇明的双眼!这部宣传策略真的有问题,其实就是极致拉扯的爱情片,还是很肯定女导演的一些努力的~
和《燃冬》简直“卧龙凤雏”,一个用“熊”做比喻,一个借“月”来抒情。“杀猪盘”从始至终只是一个噱头,包裹的还是一个不会收场的小镇情感故事。糟糕的结尾处理,不知所云的感情关系,李梦角色的边缘化身份,都难以让人产生认同,拍的太失真。
如果带着看一部反杀爽片的期待去看,必然会失望,但看到影片的真正走向之后,反而是欣慰的,电影又站在了电影该站的位置上做着该做的事情。除了财产损失本身,“杀猪盘”相较于其他诈骗形式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受骗者情感上的被背叛,以至于演变成在亲密关系里的信任感缺失,又或者长期陷入对自我的深度怀疑,影片以此为切入点,真真假假以假乱真真假难辨假亦成真……年轻男女的爱情游戏也不过如此。可惜立意八分,执行五分,还有打磨空间的台词,稍显跳跃的剪辑,都让作品离想法还差些距离,实属遗憾。PS:造型设计是看完之后印象最深刻的优点,每个演员都在符合角色特质的造型之下,贡献出了很美很帅的银幕形象。
案板上的章鱼,迷雾里的回音,火车隧道深蓝里的对望,收起眼泪伶俐的目光,泪光下咬紧的嘴唇,神秘变化里四个人物的感情都是复杂的,这份复杂是深刻的。他伤害了她,她成为了他,因为她成为了他,他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许照突然爱上周冉的原因也在其中,这个逻辑是精彩的啊,身份在流变和纠葛!雨滴专场,有人问冬雨,重逢后你有没有真的爱过林,我原本也想问,但话到我觉得不需要问,因为不是真情,林骗不了周,没有真情,周也骗不了林。就像冬雨说的“不是非黑即白的。”
燃冬剧本这么好吗?换两个男演员又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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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朋友买了一桶爆米花看的,看完后悔没有把两张票钱换成另外两桶爆米花
最后章宇说,希望这十五分钟就是我们的永远,我承认这个时候我还是稍微感动了一会。但回过神就觉得真是三观不正啊,导演太执着于把一个良好的商业片题材改为一个三角恋文艺片了,燃冬那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你这是诈骗犯和受害者啊喂!大段的空镜和留白几乎是让观众没有选择地和骗子共情了。如果说最好的骗术就是自己要是真心的,我其实感觉导演也是真心觉得自己片子拍的很棒才拿来骗我的。
No. 9940. 这片居然没去任何国际电影节就这么裸发了,也是有点难以理解,依我看至少是个上影节主竞赛水准或者釜山新浪潮之类,这片不比什么《第八个嫌疑人》强多了……片子有点命不好,前有《孤注一掷》同题材,后有《燃冬》同演员,搞得片子有点左右不讨好了。周冬雨演技是相当可以的,片子的问题是你得接受里面巧合的强设定。不知道参考片里有没有《圣殇》,如果从《圣殇》里“母亲”的角度来写就会是这种这种虐心式的复仇,其实男二女二的戏必要性都不是特别大,你看人家《圣殇》多简洁……实际上导演想做的也是《色戒》式的“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的戏假情真和虚情假意,周冬雨和章宇的这种相互看破不说破的你来我往太好看了(所以为什么要有男二女二的戏呢?),充满了戏剧张力也非常体现表演功力(章宇的口音要扣点分)。但片子肯定值得一看。
不该以一句粗暴的“姐妹反杀”概括,它说的是,人是流动的,而爱是一片复杂的海洋。
7⃣️与想象中还不太一样。女性的“反杀”还是需要“献祭”自己,承担更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可能真的再次受到伤害。女导演还是细腻的,周冉和庞宁难以名状的心态辗转,以及章宇恢复魅力,张宥浩可能是最帅的一次。
是为了章宇来看的电影,他的演技没得说,最后和周冬雨坦白的时候,我都想原谅他,跟他一起回家用周冬雨她爸给的六十万买个房好好过日子了
文艺片也要讲逻辑的吧,庞宁的做法才是面对“杀猪盘”的正确打开方式。
导演的名字出来我想骂他宣传诈骗 我也想报警 毫无逻辑
我懂了,周冬雨就是你们这些文艺片导演的专用幌子,你们想拍男同性恋的故事,但在这里又不能拍,所以你们就找周冬雨来给你们的男同故事加一层虚假的异性恋叙事。Zhou Dongyu is the beard of your gay movie!
爱情原来是一场盛大的幻觉。(电影里最暧昧的一幕,其实是张宥浩借着练习骗术的机会,对章宇说特别的这一刻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而章宇呢,当他在东南亚雨林里闷热的、潮湿的,下雨难得清凉的时刻,对着电话唱恋曲1980,他没有轻松的、动情的瞬间吗。众生皆苦。
杀猪盘只是草草带过,导演应该更想拍的是感情博弈,结果博弈又没拍好,加上牵扯到骗子问题导致人物都变得特别拎不清,莫名其妙不知道大家在干嘛。不过拍摄地选的不错,前十几分钟在视觉和声音上的一些氛围设计也还可以。
年度十佳,以前我钟爱的好片多在豆瓣7分档,现在得在6分档里找了。爱情的本质就是欺骗:欺骗自己,欺骗对方,欺骗观众。导演显然是了解当代年轻人的,继承了中国故事片风格,没有故意装腔作势的所谓艺术片技巧。周冬雨是北京,李梦是上海,她们演出了真实的神采。而男性在本片中是被凝视的客体,这很棒。杀猪盘是故事的背景,但本片绝不是宣传片。现在的内地电影太单一了,除了宣传片和类型片,其他的都成了异端邪说,这可不好。
“这十五分钟就当成是我们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