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隐藏摄像机》和长评得知,这电影讲的是法国移民的融合与冲突,和男女有什么关系?
网友:我看过这电影,你莫要骗我。
只有女性才会说我们要讲女性的故事,男性不会告诉你,他要讲男性的故事,他会说他讲的是人性,所以这片当然不会有性别标签,但是只要有人,性别就存在。
电影的一开始,室内镜头
在镜头里,男性和女性的位置,女性始终背对镜头,以至于出场15分钟了,我们还不确定这是那位法国最伟大的女演员吗?
也许有人要反驳,是第一男主角,这个故事里女性只是配角,看下一幕
儿子回来了,此时电影的构图就是这个家庭的定位,女主人始终没有正面,由一盒录像带引发的故事,并且这盒录像带是女主回家先发现的,为什么她会发现呢?
因为她要第一个回家做饭,但她在导演的叙述里甚至没有那个蓝色塑料袋重要。
基本上这样的镜头比比皆是,女主人仿佛是这个家的幽灵,当然也不能一直当她不存在,那就太刻意了,还是会给几个正面。
本片的女主也有工作,但从未出现她工作场景的描述,理由:她不是主角,所以她可以合理的在家做饭,女人下班了在家不做饭,能 干 嘛?
导演想不到女人能干嘛,也不准备去思考她能干嘛,女性观众看到这里,手里没碗,心中已经有个碗准备去给老公盛饭了。
接下来随着剧情的深入,下图,男主终于在频繁送来的录像带里发现了线索。
女主过来问发现了啥?
这里先暂停一下,复盘一下这个故事,一盒录像带出现在这个家的门口,女主第一个发现录像带,拿进屋,男主看到问这啥玩意儿,两人一起看了就是对面摄像头拍的门口的街道景色,录像带的内容没有特别的指向性,但不得不承认,不剧透的情况下,我们都把录像带和男主联系在了一起。
我们应该产生一个疑问,为什么这盒神秘的录像带不是夫妻两的秘闻?
不是女主角的秘闻?
这个疑问并非不合理,因为女主也有这样的疑问,见下图
女主问:请你透露一下线索,也许和我有关电影播放了50分钟,女主终于想起来这录像带可能也是她的秘密啊。
接下来发生了一段习以为常,我们已经看过千万遍的争吵套路,见下图
女主问: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不肯告诉我你的发现!
男主: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里是典型的被一直灌输的男女争吵的模式,男的说话模棱两可,支支吾吾,有头没尾,神秘莫测,女的则歇斯底里,无理取闹,我不听我不听。
所有人都会说女的就是不讲道理,至于她为什么要发脾气,无人问津。
本片导演从一盒没有指向性的录像带开始,先给了女主机会去定义这盒录像带的走向,但她没有,她就把录像带扔一边,接着男主拿起来,开始研究这盒录像带,把录像带的故事拉到了自己的方向,也就是占为己有。
此时,女主才醒悟过来,啊 也许这个东西本来是属于我的,她愤怒,表达情绪,但为时已晚了。
在其他人看来,她就是个半路杀出来的疯女人,这电影的主题和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世界的成果也是,你不是主角。
我们此时又要产生第二个疑问,为什么女主不去关心一下这啥玩意呢?
比如你们家门口出现一个神秘的东西,谁来做它的挖掘者?
女主捡到录像带拆开以后就放下了,她干嘛去了?
她去做饭了,做完饭还得收拾洗碗,等她想起来(也许太累没有想起来)男主已经自己在看录像带。
这一幕在电影里都是如实呈现的,看上去和最终的主题确实没啥联系,但既然导演给你看这么一长段了,那就是有思考的空间。
从这次争吵以后,故事的主线已经和女主彻底割裂,接下来就是男主(男性)的历史了。
俗称 人性的故事我们作为观众,经历了一场人性(男性)的洗脑侵犯,而不能撤回,并且藏着特洛伊木马的电影比比皆是,防不胜防。
什么是最大的恐怖?
对于奥地利导演哈内克而言,什么恐怖也比不过想要藏起来的秘密被人突然戳破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2005年的杰作Caché说的正是这种恐惧。
乔治与安娜的自在生活被一卷神秘的录像带所打破了,他们在上面看见了自己熟悉的房屋。
这自然是一切恐慌的开始:想想看,在地球上亿万户的家庭里,偏偏他们家被挑了出来。
这四面墙壁里藏着掖着的一切似乎变得再也不那么安全了。
于是整部电影成了一系列流产了的遮掩真相的试图。
丈夫试着盖住自己不愿回忆起的过往不让妻子知道,结果被摄像机录下来了;乔治不想让朋友们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被安娜说出来了。
在影片最具爆发力的一幕中,一道喷溅的血痕用着最极端的方式逼着他面对他的记忆,可他依然无法与之讲和,就连受难者儿子的存在都被他当做是巨大的威胁。
最后无路可走的乔治把自己藏在厚厚的窗帘和被窝之下,然而最难以启齿和试图忘却的历史还是被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出来。
是谁录下了这些影像?
这个看似关键的问题其实完全不需要解答。
这是历史的目光,是客观的审视。
这种一举一动受到监视的感觉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 (Zeitgeist),它警戒着我们:世界上每一个角落都有眼睛存在。
这双眼睛的拥有者是悄无声息的历史——这并非是过度阐释。
影片里对于时局的展示俯拾皆是,特别是对于法国与阿尔及利亚的冲突。
这亦是影片里范围最广的一层遮掩:对于历史的忘却。
乔治的母亲声称:那段记忆过于令人不适,没人愿意回想起来。
哈内克对于这种历史观持一贯的批评态度。
在他后来的伟大作品《白丝带》中,一个事无巨细赏罚分明的父亲却选择包庇下子女魔鬼式的罪恶行为,这种教育的后果我们都看到了。
影片结束于一场年轻人的会面。
监控画面里毫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两个儿子、两个年青一代走到了一起。
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们又知道什么?
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是影片无力也无意回答的问题。
哈内克借此向未来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在历史不偏不倚的注视下,他们要做出自己的抉择去书写自己的历史。
电影的内容提及了一场许多法国年轻人从未听过的塞纳河大屠杀事件(1961年阿尔及利亚独立之时,Majid的父母参加的那场游行)。
《隐藏摄影机》在法国上映第三周时,巴黎市郊就发生了44年来最大的暴动,法国警方总计出动了近万名警察才平息这场暴动,事件严重到让法国政府不得不紧急宣布重新启动已取消40多年的宵禁,有些法国媒体直言这场10月暴动的导火线就是《隐藏摄影机》,因为电影中提到了1961年10月17日在巴黎所发生的屠杀时间,法国人无不对这段鲜为人知的历史感到震惊。
以上内容摘自网络
哈内克也许从未想过要在自己的电影中给观众一个答案,哪怕只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知为何他有个称号是“惊世骇俗的暴力导演”,我觉得不是。
他的影像过于冷淡,需要的是一个缓慢而微妙的接受过程。
[Cache]中那架贯穿始末的隐藏摄影机,引起的是一个家庭的恐慌,更是一种阴影的延续。
它的目的达到了,正如那场争吵中Georges自己对妻子说的那样。
而监视器之外的哈内克,沉默不语,便也达到了他,作为一个导演的目的。
关于家庭,导演最初的两部德语作品,[第七大陆]和[班尼的录像]便以此为中心。
其实他的电影,何止是题材的相似。
如果导演当时更年轻,[第七大陆]可能会成为一部更为惊世的处女作。
可是体现于其中的异常冷静,年近五旬的哈内克,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
到了[班尼的录像],依然是一个让人目睹始末却绝非能轻易释怀的故事。
十多年后的这部[Cache],我们看到导演未退的锋芒,以及更为稳淡的态度。
同以三口之家为中心,[第七大陆]走向自我毁灭,[班尼的录像]事出麻木而终于僵局,而[Cache]挖掘了深藏的恐惧。
哈内克的镜头止于记录而从未涉入,他不是欲言又止者,而根本就是无言者。
[Cache]中于一个封闭境域内所呈现的隐义,让我印象深刻。
受困于不明录像带的Georges和Anne坐于车中不语。
上升的电梯中Majid之子凝固的目光,和玻璃镜中Georges眼神的躲避。
还有在那道触目的血光之前,Georges背对镜头的震惊与恐慌。
关于隐藏,电影要说的太多。
隐藏的危机。
其实电影过半我们就应该看到了,隐藏的危机并不来自于那架最终都没有明示的摄影机,而是由其所示的一个家庭的内在面目。
Anne在电影中看似并无太多事可做,她是录像带危机的承受者,除此之外只是在儿子未归时充当了受伤母亲的角色。
可她恰恰是这个渐被揭露的家庭危机的中心。
她先于Georges一步向友人抖出不安的事实,她在丈夫对自己有所隐瞒时立刻表现出失态的不满,从影片点到即止的暗示中我们看出她有外遇的可能性。
只是我们先于质疑,看到她在Georges与黑人发生争执时谦忍的息事,看到她在Georges与Majid对话的录像带前说:我认为他是清白的。
隐藏的偏见。
这一点是看完本片的人眼中一致的重点。
先说影片中插入的一段电视新闻,当夫妻两人开始担心儿子的安危时,不安的电视画面展现着发生在世界另一端的民族动乱。
这样的画面在哈内克的电影中是似曾相识的,至少在[未知密码]中Binoche在家中熨衣时出现过。
片中与Georges发生直接冲突的是童年时被父母收养的阿尔及利亚人Majid和他的儿子。
还有与他发生争执的黑人作为辅助的暗示一度闪过。
对于六十年代那段动乱的历史及西方世界固有的态度,知之甚少,在此便不多言。
但我相信,[Cache]的政治内涵绝非一切。
至少哈内克本人说了:电影无关政治。
隐藏的角度。
这是看别人的影评得到的启发。
Majid的断然自刎,所震惊的不仅仅是Georges,还有镜头之外的我们。
其实依然不能理解的是,经过那么多年的安然生活,对于这样一次绝非致命事件,缘何选择以死面对。
幡然醒悟,整部电影,原来是我们站在了Georges的角度。
我们了解他的恐惧,体会他的童年经历,便对他有了同情,至少是同感。
我们不知他与Majid儿时的事件是否真正符合那般的轻描淡写,更不知在走廊尽头的某个房间打开门的Majid之前经历的四十年。
他的生命结束得过于突然,其实他的过去,同样被抹去得过于干脆。
有人认为Georges最后自杀了。
这是我看了两遍电影,根本没有想到的。
站在这一观点的角度,有他吞食的那两颗药(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人相信那便是致死的了?
),最后独自在房里拉帘睡了(为何不将其仅看作“隐藏”的又一暗示?
),以及其后那个仿佛突兀出现的彼时远景(仅仅作为一个结束?
)。
的确值得咀嚼一番。
但又有什么理由让我相信,哈内克是不会那样结束的。
偷拍,这是一个曾经风行一时,而现在稍稍有点因泛滥而令人疲倦的题材。
奥地利导演迈克尔·汉内克选择了这个题目,却聪明地避开了“性”这个无聊的噱头,他的目光透过苍白无声的摄像机镜头,直接刺向了人心里面的黑暗。
这里的偷拍,来得不似大卫·林奇的《妖夜荒踪》那般诡异,但是人物内心的紧张和焦虑只有更甚。
莫名其妙地一再收到录像带,记录的是你家的外景,其中有你和你家人的身影,遇上这样的怪事你会如何处置?
谁的一生也不可能完全问心无愧,男主人公被录像带提供的线索牵引着,走向自己记忆的迷宫。
但可惜,他最后没有走通。
有评论说这个电影是希区柯克式的,其实恰恰相反,这个电影是反希区柯克的。
谁在偷拍?
为何偷拍?
——这样的问题最终也没有得到解答。
聪明的观众会一早就撂开悬念的幌子,把全副注意力放到那弗洛伊德病例般的心理迷局上(虽然这些心理变化完全通过第三者的视角来呈现,但它反而更加令我们心惊肉跳)。
我们的心渐渐被一种恐惧统治着:我们是否像这个男人一样,潜意识中在躲避着什么东西?
可以肯定的是,男主人公的遭遇必将唤醒你的某种羞耻心和自省意识,告诉你停止为自己开脱,因为我们确曾在我们自以为无辜的借口掩饰下伤害过某个人。
如果说这部电影真有什么让人难受,那就是它冷酷地撕下了我们戴在心里面欺骗自己的那个面具。
对了,“躲避”,是这电影另一个可能更常见的译名,我不知道是不是直译。
那么,主人公为什么要躲避真相?
是一种什么东西在控制着他?
唉,人这个东西,就是那样莫名。
又有多少时候,我们能真正认清自己呢?
电影中重重矛盾的此消彼长,是很有看头的。
丈夫与妻子,父亲与儿子,母亲与儿子,即便是主人公同母亲的短暂会面,冷淡当中也是隐藏着抵制的。
主人公始终迈不过心里那道坎,一次次败下阵来。
占有欲就必然是自私的吗?
然而越想得到的东西,当你摆脱了障碍之后,却发现它离你越远了。
主人公的儿子,仿佛也受到类似主人公童年梦魇的困扰,只是要夺走他母爱的敌人换成了母亲的上司。
由父亲到儿子,这是一个宿命的循环,主人公所惧怕并一直试图逃脱的报复其实早已作用在他身上——不但在心里受到罪恶感的折磨,而且这个家庭笼罩在阴霾之中。
在最后的远景镜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只能靠猜测,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家庭关系的裂痕看不到弥补的可能。
最惊人的一幕,是那个险些成为他兄弟的老人在他面前割喉自尽,鲜血狂喷,就像给墙壁添了一道伤痕。
汉内克对这种场面的处理一向非常高明,突如其来的暴力和冷峻的风格相互抵消,在对比之中逼出残酷。
这之后的故事其实更令人心寒,因为老人诀别的剖白并没有换来主人公的悔过,面对老人儿子的追问,他甚至不肯表现出一丝怜悯和歉疚。
这一刻,这个人脸上的无助和虚弱完全被丑陋这个字眼覆盖,而道德在与自私的对决中彻底溃败了。
看过《钢琴教师》的人会记得,最动人心魄的时刻都是无声的。
而《偷拍》是没有配乐的,声音的削减给了画面最大限度的压抑感,导演擅长的室内戏部分更是如此。
影片中的自然光并不都是冷色调的,但它留给我的印象却是人物一直处于背光的阴暗之中,原来,印在我脑中的只是人物心里的色度。
这个电影心理暗示的意味强了点,但导演最令人惊异之处也就是:他用简洁有力而又极度冷漠的镜语来交代故事,一点也不给人耸人听闻的感觉。
看似毫无心机,反而成就了高度的风格化,比如现实、梦境、录像机画面三个空间的切换全部用跳接镜头。
到最后,汉内克的镜头已经和片中偷拍的那架摄像机合而为一了。
我意识到:或许整个故事就是荒诞的,根本不成立。
录像带,血腥的图画、明信片都是幻觉,一直在监视他,令他寝食难安的是他的良心。
不断被窥视的噩梦连连,只是一次次内心的搏斗厮杀。
如果由良知作评判,那么即使虚伪能够涂改掉记忆,这个人也是输家。
《偷拍》是2005年的电影,是同达内兄弟的《孩子》一起角逐当年的戛纳金棕榈的,最后得到了最佳导演奖。
这两个电影都暴露了十分骇人的真实。
想到《孩子》,总忘不了主人公与同伙的小孩为逃避追捕而潜入水中的画面,那种寒意是直逼骨髓的——面对世界赤裸裸的一面,我们只有感到无力。
而观看《偷拍》则完全是内心的惊悚体验,应是一种更深的绝望。
在我们自以为无甚大碍的这颗心里面,到底还藏匿了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
当乔治与妻子开始收到偷拍他们家门前的长镜头录像带与画有小孩吐血的漫画后,平稳的家庭开始出现了异样不安的现状,这些浮躁不安感真正的根源来自于当代生活中人们对周遭生存处境内心隐存的焦虑与猜忌。
而人们最焦虑与恐慌的其中就是害怕内心“真相”的揭露,每个人深藏内心的自我“真相”、“秘密”。
当自我的秘密或真相被外在任何具威胁元素侵袭介入(揭露)时,个人、群体努力建构、“包装”的生活就会被层层剖解、挖掘、引发出人性真实原始,甚至丑陋的一面。
人们为了消除这些自认会对自我产生威胁的人、事件或事物,也许就会以自认正当必然的行动但实为变相的罪行去反击“侵略者”,使得人性的罪恶永无止尽且不断的伪装与蔓延下去。
片中的隐藏摄影机也许只是导演借用的一个符号手段、一个引子,藉此传达出影片欲指向、通往人性的种种审视与尝试挖掘、直面生存潜藏不安的根源,也许是罪恶的、暴力的、无理的、荒谬的、逼迫的。
影像是异常冷静的甚至是冷酷的,但面对这样的主题着实让观者内心无法平静,因为躲藏(CACHE)的摄影机就是我们内心的那股黑暗角落!
电影的现实时间画面与监视画面保持统一的现实主义影调,不同于其他电影总会给监视画面加上装饰性暗示——压缩画质导致的横条、角落里REC或时间的提示。
不会有观众看到便知第一画的静止长镜头就是夫妇在观看的监视画面,是她们的声音入场以及后面的剧情交代我们才推论出这个次序。
而片名与主创也出现在这一画面里,它就像是作者拍的、他需要给出信息或传递美感的镜头,并选择它刻上自己的烙印。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在类型片里它需要做到完全欺骗,要让观众相信这的的确确是监视画面,是监视人的第三者行为;然而在这部电影里作者这么拍摄、处理、拼接的目的不在于突出现实性,而在于表明监视人即作者这一事实。
如果监视画面和现实时间画面同出自作者视角,那显然它打破了电影的内部结构,或者说,作者作为超验的存在——上帝之眼审视着这一切。
影片中经常出现的从某个场景中无缘由地、突然中断地切到下一场景也就像录影带突然的ending,可以说是哈内克给(看电影的)妳寄了一盘录影带;而且他从铺垫事件的前半段就已经不避讳地使用这种手法,既是信任我们的信息组织能力,又是在说明:「我」(作者)在有选择且阶段性地释放信息,而观众和影片中的夫妇一样,只能根据已接收的信息给出判断。
显然这蛮自恋的。
最明显的是第二回夫妇收到的录影带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现实时间画面,因为没有画外音;但第二次出现时,是男主到家后回放的监视画面,反倒在此时出现了咳血男孩的反打画面。
佐证了如前所说的,作者不在乎是否突出了现实性,甚至可以在这种时刻像黑洞折叠一样将不同的时空影像剪接在一起。
(顺便一提,梦境的画面反倒比现实时间画面更清晰而没有杂质,现实时间画面和监视画面都带有明显的边缘颗粒感,是一种仿录像带的影像)此时咳血男孩的画面是男主的臆想,因为从后一秒夫妇的对话中我们得知男主在看录影带时走神了,而当时她们是第一次收到咳血男孩的画,他从第一次看见画就知道是谁,可窥见其内心深埋的恐惧之冰山一角。
此处的打光和构图十分古典主义,像一个忏悔室那是怎样的强大动力使得他一直试图掩盖童年往事?
也是同样的恐惧。
记得反派影评有一期节目里,嘉宾靳锦说过:「孩童有天然的阶级意识且对此毫无反思。
」(大意)那么在缺乏教化的时代里,亲历成年人的党同伐异——1961年巴黎惨案,一个法国白人地主儿子对收养的阿尔及利亚黑人长工儿子的污名化迫害就不止是简单的阋墙谇帚,而是一场由阶级、国族、历史掀起的巨浪,荡至某个乡村农场里的浪花。
它却足以改变一个儿童的未来走向,余波直至今日,杀死了他。
当然,马吉的自杀也是因为看清了将他推入深渊(孤儿院)的乔治没有一丝悔意,然而观众知道乔治挥之不去的梦魇(梦魇里马吉怒杀公鸡似乎也是对阿尔及利亚报复高卢雄鸡的恐惧),他漠然的姿态越决绝,我们越能感受到他的恐惧。
乔治的恐惧和冷漠即是法国政府1961年巴黎惨案长达37年的否认和舆论管控;他在几十年后见到当年被自己迫害的马吉却丝毫不过问他的生活,就是中产阶级(或如他口所说的「社会精英」)对底层的不过问、不在意。
它们出自同样的恐惧,恐惧阶级掉落,恐惧政治清算,恐惧家庭事业等一切关乎自身利益的损害,恐惧一切经自己之手坠入深渊的亡魂的哭泣、咳血……大可以不信这些,继续高谈阔论的电视节目,出入灯红酒绿的party,享受书迷与同事们的笑面迎迎,甚至回头嘲讽、消解这些沉重的包袱——在朋友聚会上一位配角花几分钟时间只是讲出一关于转世的笑话,而最后只有一名黑人女性还在疑惑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似乎也带有一种历史指向。
当然,她们可以嘲笑转世,也就更可以不信因果报应。
然而当乔治被上级招至办公室时,面对自身利益受威胁时,却可以安心说出「愿上帝有耳」,如果隐藏的摄像机即上帝之眼,那么即使上帝把录影带都寄到他家,他也不为所动。
因为身边尽是需维护的自身利益,维护家庭、房子、事业等代表中产的一切似乎令做噩梦成为了微乎其微的代价。
但她们的家庭内部又是如此不堪地呈现在观众面前,言语的冒犯与信任的缺失令情感无处疏通,而且,或相敬如宾或针锋相对的关系已经使情感僵化,在外部力量面前多么脆弱。
与核心事件无关的儿子出走,既点出了孩童的敏感,又如手术刀般再一次剌开这个中产家庭的伤口。
但也并不能划分清楚个人过错,因为她们彼此互不沟通,所以夫妇不知道皮耶侯的想法,安娜不知道乔治的猜疑与梦魇,乔治不知道安娜的情绪无处抒发,也不知道安娜和皮耶的关系……安娜作为代替观众追问乔治和马吉的过去的角色,没有因此被作者多设计任何让人同情的特征,除了遇到重压时更外露的难过,但本质上她和乔治是同类人。
她也可以给一个丈夫童年时伤害的人的哭泣片段揿暂停键,她不会在丈夫将马吉在面前自杀的事实与过去犯下的错和盘托出时展露更多的负面情绪而仅仅只是抚下他的肩膀;正因为中产阶级在哈内克的镜头下是虚伪的、懦弱的、自私的、带有原罪的、互不信任的,它的影像如数学推导、论文举证般立场先行地进行人物塑造,概念先行地引出故事情节。
在1961年10月17日血腥镇压阿尔及利亚人的法国政府亦是如此,是多么强大的阶级/政治共同体的自保能量,让它或是乔治,可以没有丝毫愧疚地面对死在面前的受难者,然后在之后的无数年也闭之不谈。
然而乔治还是会在很多年后,赤裸全身进入梦乡时,梦见曾真实发生的农场画面——马吉被推入深渊的过程,就像几百名阿尔及利亚人被沉尸塞纳河。
而当下,电视机播放的殖民地新闻仍旧发生着……
电视机里播放着殖民地新闻这不需要我们做到文化语境层面的设身处地,我们最有资格感同身受,因为曾经如此,现在没有自省,将来还必回到原地。
结局镜头停在儿子皮耶侯的学校门口,却不见皮耶侯,或许在暗示他受到这一事件的牵连了,但学校之意味还在叩问着,我们要留给下一代怎样的历史?
“Television accelerates experience, but one needs time to understand what one sees, which the current media disallows. Not just understand on an intellectual level, but emotionally.” —— Michael Haneke Michael Haneke is one of the famous Austrian directors, his films often use media as the means that is similar with the function of language to social construction, reflecting the post-modern society of the middle class filled with media violence and void caused by material piling. Television as the typical representation of medium, it uses anthropogenic editing visually and auditorily accelerates the experience subject’s presence. However, the real happening only exists in one place, technology makes it possible using medium as physical object to create countless simulacrum of reality with a compressed time. In the interview of Haneke, he mentioned about the danger of media several times, especially the violent moving-images included in television.
It seems easy for audiences only watch the image and take the information conveyed by media, but it hardly can create an empathy and replace the real presence in real time and space. It the constantly played videos that shows violence and pain in distance on television leaves a vague feeling of guilty and incompetent (2005, as cited in Saxton, 2007, p13). In this case, does the reality attached to the physical media no longer pose a stimulation or a threat to the audience, but gradually become an item that can be examined, so we become numb and rigid filled with such empty realistic derivatives to some extent? The surprise when people first time see the images has gone. According to Yuan (2017), with the fast development of technology, the flood of information and also the large proliferation, modern media can cause the implosion between the reality and the virtual. Being the product of human being, modern media like television and content included inside gradually convey and then even represent the spiritual world of one. In the life surrounded by multiple media, the alienation of human is almost inevitable.
In Caché (Haneke, 2005), the video tape is one materialized physical convey of Georges’ emotional experience, which is the guilty he cannot forget when he deliberately uses lies to get rid of Majid in his childhood. The video tapes lead Georges in to the infinite maze of memory and escape. What is interesting is that the identity of Georges is the host of a television show, the producer of the medium society. Frame start with the scene in video tape, which is can be recognized as the present reality at first, and then frame jumps to another scene that turns to be seen as happening in progress. Each video tape sent has occupied the full screen for a while, which is equal with the ongoing film scene. Counting the film as a medium itself, there almost is no a certain space for audience to be present except the truth, being in front a screen, that may already had been forgotten. Georges keeps trying to find where the camera is by walking around the same place recorded in video tape. However, it is impossible for him to find the camera since the source of tapes are actually from director’s sight or audience’s sight. Alienation happened before all the people realized it, the “video tapes” had controlled us.Word count: 514Reference List: Heiduschka, V. (Producer), & Haneke, M. (Screenwriter/ Director). (2005). Caché [Motion Picture]. French: Wega Film etc. Saxton, L. (2007) Secrets and relationships: Off-screen space in Michael Haneke’s Caché. London: University of London.Yuan, X. (2017). Michael Haneke’s film studies: The sin that be shadowed and highlighted. Wuhan: University of Wuhan.
1. 谁拍的录像带好的导演总会思考电影的媒介性质,显然哈内克的电影也不例外,如果要给Caché寻找最重要的一个主题,那就是揭露真实。
这种对真实的揭露不仅通过电影内容来呈现,而且在形式上也体现出这种特性。
揭露真实的特性表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录像带。
伴随着整个电影进程,观众逐渐发现,导演并不想让我们知道或去深究是哪个电影中的角色拍摄了这个录像带并“骚扰”主角一家;因为我们如果要按照现实逻辑来看,我们当然就会想George所坚持的那样,是Majid的儿子。
然而在倒数第四场戏中,Majid儿子和George进行对峙,Majid儿子明确否认寄出录像带的是自己,观众们伴随着导演的引导也逐渐觉得录像带的寄出者不是他(因为录像带问题构成了他父亲自杀的直接原因)。
如果从现实的逻辑出发,Majid儿子似乎无法逃避责任,但是导演似乎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一种电影的逻辑,一种通过强调电影的媒介的性质来让我们意识到现实和电影虚构之间的巧妙关系。
这种关系的核心在于,摄影机是一种记录、揭露真实的媒介,那些录像带与其说是某个电影中的虚拟角色拍的,不如说是导演拍的、观众拍的。
导演拍出了这样的带有“偷窥”性质的录像带,来——像Geroge反复说的——打破这个中产家庭和谐美好,尽管这种成功、和谐、完美是一种脆弱的表象。
为什么需要打破?
因为以George为代表的中产阶级白人家庭给自己创造了一个无坚不摧的“隐私空间”,这直接体现在开头那个录像带的构图上,George一家被严格包围在诸多建筑中,并且大门还被树挡着(随着故事的推进我们可以看到这家人居然有三扇门)。
这种自卫的外壳下实际上包含着非常多难以言说的、被掩盖掉的真实东西。
隐蔽、安全的中产阶级家庭此外,正如很多影评已经指出的那样,主角一家中被书围起来的电视机完美的体现了自身与现实的脱节。
我认为在此时引用鲍德里亚在《消费社会》论述是完全贴切的。
鲍德里亚对消费社会的新闻的评价是:社会新闻(所有政治的、历史的和文化的信息)“整个地加以非现实化,通过交际的中项产生距离,而且缩减为符号。
”换言之,新闻让我们产生一种距离,我们在新闻上看到的电视上的“事实真相”并不像我在现场看到真相时那样能获得一种巨大的冲击感(眩晕),换言之,我并不在场,我看到的只是符号。
电视机对George一家的意义正是如此。
首先体现在George的职业上,作为一个高端艺术类电视节目主持人,George根本不会谈论和现实有关的具体的东西,而是高高在上的谈论文学、谈论兰波(甚至由于怕太专业了George在剪辑室中还说要把兰波这段剪掉),这和Majid这样的底层移民/工人形成了极大对比,这也构成Majid说在电视上看到George而感到无比恶心的原因之一。
文化人士的节目,与现实严重脱节
Majid说他对George的节目感到反胃第二个非常重要的地方就在于那场播放意大利等国家现在在阿尔及利亚的军事行动,然而正如鲍德里亚对现代新闻作出的断定一样,它似乎仅仅只是一个符号,它与现实产生了距离,在这个符号中我们感到安全。
并且正如我们在这场戏中所看到的那样,新闻内容可以随时变成画外音,成为男女主角对话的背景与旁白,而与现实拉开更大的距离。
电视机也被周围的书籍包围起来,显得非常小而不具有威胁性。
被书籍包围的、占据极小画面的、播放阿尔及利亚新闻的电视机导演要用镜头来打破这层自我封闭、自我封锁和自我保卫。
汉内克的天才之处就在于他把摄像机对这一家人的真相的揭露具像化为给主角一家寄录像带。
通过这种方式来打破他们的防卫机制,让我们一窥欧洲社会中殖民与移民、歧视与贫穷的真实处境。
在这个过程中,观众们和导演形成了一个共谋,观众也成为一个偷窥者。
导演也让我们意识到我们是偷窥者,在第一个镜头中,我们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远景镜头,但是随着画外音的出现以及倒放产生的波频,我们意识到我们在和男女主角观看一个录像带,正如我们在和导演一起看电影。
我们在录像带中窥视这家人的隐私,正如我们在电影中窥视中产白人的生活。
在中产白人的隐私之下。
我们发现了光鲜外表之下的谎言。
真实绝对是这部电影的重点,它与谎言对立。
影片在很多地方借助角色之口就强调了获得真实的困难。
如:在Anne发现George对自己撒谎之后,Anne非常生气,不停地在强调坦诚相待、反对谎言。
而我们都知道肺结核和脖子被砍的鸡都只是谎言,但George希望让它成为真实。
疑似出轨的Anne总而言之,寄录像带不过是摄影机对真实的揭露的一种具像化的方式,这种方式要求打破隐私、打破安全感并揭露谎言下的真实。
这种真实绝非美好。
2. 摄影机-录像带下的真实上文不断地在强调汉内克要揭露真实。
那么这种真实是什么?
当然是哈内克一直关切的移民问题。
在2000年哈内克的《巴黎浮世绘》中,哈内克就描述了现代欧洲的移民的生存状态。
但《巴黎浮世绘》是以一种解码的方式展开的,正如它的原名一样:Code Inconnu(未知的密码)。
开头那个表演构成了一个Code/密码,整部电影就是要用n个长镜头来解码。
当然,这个code在我看来是歧视,但在此就不赘述。
开头的密码Caché显然延续了哈内克的这一关切,他把目光聚焦一个中餐馆汗家庭,通过录像带(摄影机的窥视的具像化)来打破这个家庭的表面宁静。
我们随着人物台词的出现可以知道,整个事件的主线基本为如下:Majid父母在60s的法国阿尔及利亚人的游行中被杀害,Majid一度被收养,但最终因为George的造谣而被带去孤儿院。
正如Majid的儿子所说,这件事情让他的父亲失去了跨越阶层所最需要的良好教育。
成为这一代人之间最大的隔阂。
所谓良好教育,其实并没有多么高大上,正如前文所说,这些教育很大程度上与现实严重脱节,成为少数知识分子的自我空转。
但哈内克最犀利的地方显然不在于此。
哈内克要揭示出这种歧视的根源。
这种根源与殖民联系在一起。
阿尔及利亚在1962年之前都是法国殖民地,Majid的父母成为地主家的雇工与这个背景高度相关。
后来在Geoge和Anne看电视的一幕中,电视机放映的就是西方国家千禧年前后在现代阿尔及利亚的军事行动(西方支持政府军来对抗伊斯兰拯救军),具有极强的讽刺性:指责移民危害自己国家的那些殖民者们从没看到本质上就是他们自己造就了这帮移民。
动荡的现代阿尔及利亚George心中隐藏的最大的秘密就是他为了赶走Majid而捏造的那两个谎言,这两个谎言以梦的方式呈现在银幕上,让我们知道在George心中这是过不去的坎。
这就是一种污名化的方式,我们制造一个谎言呈现出。
并且,小时候的这个污名化行为和录像带的污名化行为高度类似。
我们看到,在这两个情况中,Majid根本没有犯错,实行暴力的是George,但是暴力的实施者却被归于Majid,以便George对其“正义”制裁。
在这两次制裁中,Majid分别获得了贫困和死亡。
在那次具有冲击性的自杀中,导演巧妙仍然使用了和之前录像带同样的角度(区别于George第一次在Majid家里的、实际发生的镜头,导演使用的是正反打来强调隔阂;但这个场景被房间的某个隐藏摄像机拍下来并做成录像带寄给了George),意味着,这是导演的角度,是观众的角度,我们要真实的面对死亡,面对这个死亡的原因。
可以说Majid就是被逼死的,他一生的贫困与死亡都离不开以George一家为代表的白人中产。
隐藏摄像机拍下的哭泣的Majid
固定机位我们在这个污名化行为中看到了种族主义的逻辑,一切问题似乎都可以被归于移民。
当George发现录像带的时候,他把录像带的责任归给Majid。
更夸张的是,Pierrot夜不归宿的时候,George第一个想到的就是Majid。
报警但是正如George自己说的那样:没造成肉体伤害就不能报案吗?
难道没有这些殖民者们没有亲手杀死这些人,他就没有杀死他们的责任吗。
George直到最后也在回避这种责任,不仅仅是法律上,也是在心理上,直到最后,George都要坚持认为Majid的死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活该,自己没有任何愧疚感。
一切似乎都是这些贫困的移民自找的。
总之,哈内克通过一个巧妙的媒介的自指,揭示出殖民与移民,歧视与污名化的真实关系,这就是中产阶级表面和谐美好背后的真实。
那么出路何在?
在结尾,哈内克把这种可能性留在了下一代。
显然20年后的下一代情况只是更糟。
在结尾,Majid的儿子和George的儿子进行沟通,在构图上刚好在一群学生前面,并通过光线的明亮和后者区分出来
哈内克曾说:“导演尝试解读或分析自己的电影是愚蠢的。
”无论是电影,还是小说,完成后基本就失去了和作者建立的紧密联系,如何理解,从中启发和感受到了什么全都交给了读者和观众,所以说评论方面想要做到完全客观几乎是件挺扯淡的事,很难摆脱主观意识的参与和干扰,很多聪明的导演只负责透过影像提出问题或巧妙呈现,而不是像傻瓜一样抹去可供观众发挥的多样诠释和延展空间。
电影《隐藏摄影机》让很多观众感到无比的纳闷和无聊,纷纷给出差评,众所周知哈内克一贯的风格始终和压抑、冷峻与极端密切挂钩,常常围绕着中产阶级那点不堪的事展开,说白了看部他的电影就等于没事找虐受、找苦吃,哈内克曾说过在电影的世界里观众永远都是导演的受害者,这片同样让人感受到了一种普遍觉得异常煎熬和难耐的观影过程。
因为一卷卷送上门来的神秘录像带和蹊跷的可怖画作,让一个家庭陷入了不安和困境,观众开始和片中角色的目的达成一致,好奇背后的真相或隐情,但哈内克绝不是走主流悬疑惊悚路线的传统导演,一直到最后真相都未明确的揭晓,这片的重点可以说并不在于最终结果的产生,而是这个起因对一个家庭内部关系造成的打击与影响,被人性和道德左右造成的自以为是和参杂过多主观成分的指引,以及关于社会法治和政治方面的涉及。
比起真相,这些深刻的反映要来得更加重要而富有意义,看电影一般有两个方面会让人深觉反感,一个是别有用心的导演逐步颠覆剧情的传统设定或者说观众的期许与情节发展产生巨大落差时,另外一个是被导演牵着鼻子走,巧妙地把观众玩弄于股掌之中,懊恼被彻底给戏耍了一把,透过这部电影,哈内克则走出了一条独到而同样有违观众意愿的反常路线,最终摆在眼前的是用可构成合理解释和人性阴暗指引的证据换来的结果并不是真相而是悲剧。
这片同样聚焦着一个中产阶级的三口之家,有房有车还有体面的职业和良好的社会公众形象,从以为是粉丝的恶作剧,到发现愈发离奇而贴近黑暗面的严峻发展势头,男主角乔治说不出口的儿时经历才被搬上了台面,在接近他自认为是真相的过程中,因身份和阶级的差别也让他的优越感逐步放大,焦虑、谎言、激动和威胁能更加体会到他的心虚,儿时自觉的不公待遇,加上种族和等级的歧视,从深深的伤害到理直气壮的冤枉,再到最后的自杀见证,一步步加重。
那毫不犹豫的一割,直接、冷酷而震撼,乔治的人设和自我认定瞬间垮塌,他强加于他者的卑劣、龌龊和仇视,瞬间全部投射和反噬到了自己的身上,在哈内克精心设计的这场关乎人性和道德的游戏中,很有头脑的表现出了人性的阴暗自私和中产阶级丑陋虚伪的一面,哈内克的电影就像一把冰冷而锋利的手术刀,切开掩盖在体面表皮下的腐烂肿块,上到曾因社会、战争和政治问题导致的惨烈现象和不堪回首的历史事件,扎根在西方精英价值观里的种族分歧和差别对待,下到一个家庭难以消解的内部矛盾与隔阂。
从录像带和画作到孩子的失踪,化被动为主动的乔治对号入座般的执意认定是曾经酿成了今日的后果,没法展开积极有效调查的无情事实也表明了法律制度的不完善和执法部门的无能。
记得片中谈及最多的一个词是信任,乔治的隐瞒造成了他和妻子安娜间的信任危机;因儿时的造谣导致他和马吉德之间毫无信任可言;因轻信当年的谣言而断然将一个无辜的男孩送进了孤儿院,最后马吉德的儿子说的一句话令人印象深刻:孤儿院只教仇恨,不教教养,以及片中儿子对母亲的排斥和质疑。
片中有很多难以提供解释并充满暗示性的诡异而恐怖的细节和象征,例如口吐鲜血的男孩和最后耐人寻味的一幕,哈内克甚至将摄影机“隐藏”在了马吉德的家中,让他在乔治的自我意识里很难摆脱铁证如山般的嫌疑,这样做的目的无疑是更加激化和加深乔治的确信,但戏剧性的是马吉德的死却完全击溃而不是否定了乔治的以为,进一步加剧了他心头的恐怖、焦虑甚至是羞耻感,事实往往会颠覆或和自以为背道而行,有时候也会完全扭转事态的走向,人生就是这样无常。
明显刻意的隐瞒,对儿时的秘密说不出口,面对妻子的质疑和老板的询问,乔治的不愿提及和实事求是,一再的掩饰和回避,无疑关系到他惧怕一直苦苦经营的外在形象(地位和身份)的逝去,最后执迷不悟的乔治当场见证了马吉德的死后,装作事不关己的继续维持着他的体面生活,他对马吉德儿子的态度了也更加加深了他难以挽回的虚设形象,乔治利用自我设定的道德标准来作为自欺欺人的保护伞,继续伪装的生活在中产阶级的“优等环境”里,不过表面再风光也逃脱不掉内心的痛苦折磨和噩梦的缠身。
怀疑与信任,不是在被自己左右就是在受他人的影响中做出判断与抉择,“真相”陷入了扑朔迷离的灰色地带,结果却成了滚雪球般的恶性循环,不断地产生裂痕和矛盾,越描越黑,纸包不住火,正所谓没有不见光的秘密,哈内克“隐藏摄影机”的动机和意图就像是想要更加凸显出欲盖弥彰的明确存在,为了逃避“事实”而编织的谎言,以及揣着明白装糊涂和葬送合理道德和人性准则的态度,便是最终引致悲剧的导火索。
最后看似归于风平浪静,但很难忽视两个“儿子”在学校门口让人浮想联翩的的密谈,以及影片中一些悬而未决的疑点和诡异离奇的地方,还是让人脑洞大开的意识到暗藏在其中的可怖危机和未来隐患,给予了观众自行解读和遐想的空间,看哈内克电影的过程可能不会让人觉得愉悦或轻松,却可以激发观众深刻而不局限的思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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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节奏真的只有法国人才能拍的出。。。
He's using the camera itself to crystalize a prevailing horror, timeless and universal. Who cares about the practicality?
惊呆了...Classic Creativity! 聪明、简洁、含蓄、准确、丰富、有力,屏幕两侧的不同空间线,节奏感...“哈内克的作品在解析现代社会方面要强过成堆的纪录片”,说得好哈哈
哈内克的道德实验与政治隐喻,隐藏的摄影机是一道历史目光,成为人们游移不开的视点。总觉得这老头子太没人性了,摄影风格走纪录片的路线,表演无懈可击,割喉戏应该最费钱。
令人难忘的长镜头,那只被割喉的公鸡和自刎的Majid。历史、社会、家庭遗留的触目伤口始终难以愈合,哈内克式惊悚冷冷的很锋利,哪怕是《爱》也时而瘆人
故作玄虚,摸不到头脑
个人并不喜欢这种令人费解的影片,尽管众观者将作品拔高到种族隔离等等高度,事实上,我也注意到了背景新闻的隐射含义,但仍然不以为这就是部值得重温或值得推荐的作品。故弄玄虚的摄影机,而且不合情理。套个高尚主旨就显得牛鼻了?那岂不我们的政治课都很牛鼻?
感覺族裔矛盾的主題和Haneke調性不是很搭。Haneke的死亡總是一種「非死不可」的死亡,並將這種絕望的「必然」用貌似高度「隨機」的行為包裹。然而,無來源的錄像帶和僅存在於背景的屈辱與仇恨好像還沒有將死者從影片的情緒上推到必死的絕境。有一絲古怪的二流驚悚片之感。不過,依然是美麗的Haneke~
不喜欢这种玩弄挑战观众的感觉
人性的自私和虚伪是可以超越种族仇视而存在的,本片过于美化在大民族夹缝中生存的少数民族
并没有觉得有多过人之处。耐心的花了五分钟看导演刻画男主宽衣睡觉 不明白是想表达什么。我从不推崇在短短2小时内想要表达太多的电影。
6.6分 很好奇在短评中说“这是对中产阶级最鞭辟入里的描绘”的一群人,你们咋就那么自信地觉得自己最懂中产阶级? 仍然是哈内克冷静克制的调度,只不过看他电影越多越觉得《钢琴教师》的表现力是他自己再无法复制的了;本片不过是杀鸡和割喉两段来到波峰,男主妈妈这角色很有趣,其余基本没什么新东西。 先抛开阶级描绘不谈,我敢说政治隐喻绝不是第一要义,不然只是更加失败。再说回阶级描绘——至少对我而言,我并不能理解人物的行为逻辑。可能我太沉迷上帝视角了,但中产的自私傲慢并不代表脑子一根筋。。 虎头蛇尾的电影;谁送的录像带我不在意,但所有的矛盾都写的太刻意了,又偏偏不精彩也不压抑。 比诺什演的好。
没做功课,看的时候不知历史的映射,但之后回想还是觉得索然无味。习惯了阶级矛盾和中产琐事,再加上哈内克润物细无声的隐忍含蓄,好像拆俄罗斯套娃,明知道里面藏的是什么还非要打开一千层。摄像机是一把激化矛盾的刀子,是任何看似无关紧要却又不可避免的倒霉事儿。。。
http://movie.douban.com/review/3540404/
关注剧作。哈内克在访谈里说自己写剧本偏好、注重呈现时空截面,不喜欢解释,因果,巴黎浮世绘就做得特别好。这部的结构决定了悬念必须要揭开,只不过悬念不是谁寄的带子,也不是他到底对养子做了什么,而是他啥时候把这事告诉第二个人,告诉他的妻子。杜撰的(编得也不是特别真,不过没关系)戏剧事件之下,真正说的是中产家庭里夫妻关系动态,外表和里子的关系。所以最重要的时机是他什么时候告诉妻子,是穷人“神经质”自杀之后,他哥妻子坦白了,俩人遇“难”抱团取暖,大丈夫展现脆弱,娇妻帮忙消除罪恶感,危机解决了。
四十年前的噩梦原样复制,包装过的生活色厉内荏不堪一击,他停留在六岁的躯壳里经年未变,仇恨似乎从未消失,更悄然延伸到下一代,阿尔及利亚之战的背景意味深长;始终隐匿的「摄像机」以漫长静止的方式久久凝视,观之长久,「凝视」仿若拥有了自身的灵魂,才是最心悸的事。
本来很茫然~~看了影评后才觉得原来背景这么深刻~~
对这些名大于实、普通人连打3星都怕被骂成是无知的片子,我的看法是:坚决只给1星,完全不欣赏而且不以为耻!
1.借“隐藏”之名,哈内克深揭了人与人之间的猜疑与不信任,阿尔及利亚往事与种族/阶级间的隔阂与冲突亦时隐时现。2.除了零配乐与对画外声音的应用外,哈内克式长镜头(即固定广角长镜,画内人物众多,必须由观众自行寻找主人公与焦点)也多次复现,尤以结尾4分钟长镜为最。3.对话场景的拍法则精确地彰显了人物关系:从长镜头至过肩正反打再到截然分立的正反打,人物亲近与互信度渐次降低。4.录像带出处至终成谜,仿若上帝测验人性的一个玩笑。而主人公的电视节目主持人身份,也激发观众更多关于影像本体层面的思考。5.几个梦境穿插镜头令人毛骨悚然,而果决的杀鸡与猝然的割喉段落更是冷彻骨髓。6.私以为不若[白丝带]好。(8.8/10)| 2025.3.22 大光明影院重温,哈内克最好的这几部电影也是真正尊重和信任观众的,甚至可以说由观众共同参与创作完成。
第一代阿尔及利亚移民的悲剧源于数十年前的社会症结,而第二代移民的隐痛亦与上一代无异,原住白人自诩善良,以为给了第二代移民足够公平的竞争机遇,却不曾想过移民的感受,终导致40年前的悲剧重演。将种族隔离的形成比作“白人年少无知的过错”,很多细节值得玩味。不算支持哈内克本人在本片中的立场,但喜欢结尾对问题的处理,第三代黑人与白人促膝而谈,寄予着一种积极的期望。此外,影片对机位与媒介的意义进行探讨,表达与影像美学删繁就简,各种主题糅合在一起而不显混乱,根据作者意志将不同时空的素材拼接,构成哈内克对于欧洲当下及未来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