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特洛伊》是一部史诗。
我不知教科书上是怎样定义史诗的,我也懒得去翻书。
我以为,所谓史诗,其实是诗史,也即诗化的历史,或者说是历史的诗化。
这不是绕口令。
我觉得,只有用这种回文式的同义反复,才可以说清楚什么是史诗。
我体会,史诗至少有两个特性。
首先,正如每个人都有童年记忆一样,史诗其实是一个民族的童年印象记忆、是民族意识和精神的不断积淀。
在西方,可以称为史诗的有荷马的《伊利亚特》和《奥德赛》、古希腊悲喜剧,当然还有《圣经》。
为什么呢?
因为它们是传说、是神话、更是历史,同时,它们也是西方人精神的源泉、思想的起点。
而历史就是由伊阿宋、阿喀琉斯、奥德赛等可以通神的英雄们诗意地点缀起来的。
在中国,《诗经》、《国语》、《战国策》、《山海经》、《史记》不就是中华民族的史诗吗?!
而治水的大禹、填海的精卫、移山的愚公、触天的共工,刺秦的荆轲、别姬的霸王等等,不就是史诗中的那些半人半神的英雄吗?!
在文字记载还不发达的人类童年期,史诗就是历史,就是诗化之后便于记忆和流传的人类成长史。
因为老年人就是智慧的化身,而历史(或者说史诗)就是智慧的结晶、行动的指南。
理解了这一点,我们就不难明白:为什么在古代诗官(到民间收集诗歌的人)即是史官;为什么孔子“克己复礼”的头等大事是删定305首《诗经》和“正乐”;为什么《尘埃落定》里的土司在割了敌人的舌头之后却命他做了自己的书记官。
史诗之为史诗的第二个特性,是史诗的多义性和内涵的开放性。
如果我们抽去史诗中的历史事件,史诗实际上是由可歌可泣的英雄构成的,这样的史诗,实际上是人类千万年来所有复杂情感体验的汇编和讴歌。
以《特洛伊》为例。
我们心跳,我们感动,我们感慨,我们唏嘘,可是这些心跳感动感慨唏嘘总有一些莫名的复杂。
比如爱情。
爱情是理智的吗?
爱情要不要深思熟虑?
夺人所爱是正当的吗?
为什么蝇营狗苟是奸情,而倾国倾城就是轰轰烈烈的真爱情?
比如战争。
战争需要理由吗?
战争难道不需要理由吗?
战争应不应该是势均力敌者的角力?
或者单打独斗一决高低或者尸遍野血成河?
难道恐怖主义不是弱者应对不对称战争的无奈选择吗?
比如英雄。
为什么总有一些人有通神的本领?
为什么壮志未酬的总是英雄?
为什么英雄的命运总是宿命的悲剧?
为什么可歌可泣的才是英雄而踌躇志满只能是枭雄?
比如女人。
为什么祸国的总是女人?
为什么女人一美就祸国?
为什么红颜就薄命?
为什么多情的就丈夫?
为什么女人的命运总是以编织爱情之网开始却以解不开的死疙瘩结束?
比如,木马计和战争伦理。
比如,父与子,兄与弟,夫与妻,家与国。
比如,阿喀琉斯的使命和宿命。
比如,神的庇护和报应。
等等,等等。
所以,当人们读但丁的《神曲》、薄伽丘的《十日谈》、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歌德的《浮士德》时,当人们读阿来的《尘埃落定》、陈忠实的《白鹿原》、巴金的《家春秋》、曹雪芹的《红楼梦》、罗贯中的《三国演义》时,常常被复式的主题、复杂的感受所炫目,这时,一种比较省事的办法是,称赞它们像“史诗”一样恢弘,如“史诗”一样波澜壮阔,等等。
俱往矣,所谓特洛伊,所谓史诗。
也许,我们最好谈论的话题是明星,是大片,是票房。
《特洛伊》是华纳兄弟制片公司2004年出品的电影,耗资1.75亿美元,荟萃了众多明星,是典型的好莱坞商业电影的大制作。
该片的全球票房将近5亿美元,在中国大陆则斩获了7000万人民币。
毫无疑问,以商业片的标准衡量,这是一部成功之作。
这样的影片照例很难在评论界有太好的口碑,尤其是它是根据文学史上地位无比崇高的荷马史诗《伊利亚特》改编的。
影片大幅度的改动,很容易使对史诗怀有敬意和深厚感情的人感觉到冒犯。
在这篇短文中,我无意(也不可能)对这种俗文化和雅文化既相互对立又彼此利用的复杂关系作全面的分析与评判,只是简单比较影片和史诗对诸多内容处理手法的异同,试图归纳出一些商业电影的兴奋点和市场逻辑。
一 从英雄群像到唯一的主人公众所周知,《伊利亚特》并未全景式的叙述持续了十年之久的特洛伊战争的始末,而仅仅是集中笔墨描写了最后一年中的五十一天。
史诗既未正面涉及战争的起因,在诗人停止吟唱的地方,也并未昭示战争的结局。
对荷马时代的希腊听众来说,这并不是问题,因为特洛伊故事尽人皆知。
但电影如果也这样处理,今天的观众却多半会看得一头雾水。
为了给观众提供一个完整的故事,电影必须从劫持海伦讲起,到特洛伊城被攻破结束。
所以,虽然影片最后的字幕上出现了“inspired by Homer's‘The Iliad’”,但实际上它的情节关涉到《库普里亚》、《伊利亚特》、《阿玛宗尼亚》、《小伊利亚特》、《伊利昂的毁灭》五部史诗,尽管另外四部的史诗的内容今天我们仅知梗概。
作为典型的世代累积型的作品,史诗并不存在单一的主人公,这点与我国的《三国》、《水浒》等长篇小说非常类似。
《小伊利亚特》的主人公是大埃阿斯和阿喀琉斯之子涅俄普托勒摩斯,《伊利昂的毁灭》对希腊人的描写的重心则已经转移到了奥德修斯的身上。
即使是《伊利亚特》,关注的焦点也曾长时间的从阿喀琉斯身上转移开。
从第一卷阿喀琉斯退出战场,到第十六卷帕特洛克罗斯恳请阿喀琉斯出战,中间整整十四卷的篇幅,阿喀琉斯几乎是被人遗忘的,而这期间狄俄墨得斯、大埃阿斯等英雄则大放异彩。
大埃阿斯与赫克托耳的决斗占尽上风,而狄俄墨得斯甚至刺伤了爱神阿芙洛狄忒和战神阿瑞斯,这是连阿喀琉斯也不曾拥有的彪炳战绩。
以至于有《伊利亚特》的研究者认为,狄俄墨得斯才是更早版本的史诗主人公,而阿喀琉斯是一个后加进来的人物。
如马丁•尼尔森的结论是:“特洛伊战争很可能拥有双重结构,其一颂扬狄俄墨得斯,其二颂扬阿喀琉斯,它们最终融合为一体。
” 在口头文学传统中,这种焦点的不断转移并无不妥。
因为在绝大多数需要吟诵史诗的场合,诗人都只需要展示其中的一个片段,不管史诗总共有多少个重要人物,这个短故事通常仍是单一主人公的,或者虽然主人公不止一个,但其性格、功能并不重叠。
至于类似的桥段反复出现,当然也不是问题。
可是形成文本之后,松散、重复之弊立刻显露出来,而在两个多小时的电影中,这更显得无法容忍。
在电影《特洛伊》里,大埃阿斯仅在不多的几个场景里出现,且武艺被大幅削弱,——不是面对赫尔托耳有压倒性优势,相反死在了对方手下——以保证最后阿喀琉斯与赫克托耳一战巅峰对决的意味;狄俄墨得斯则彻底消失了。
尽管豆瓣、时光网的网友 评论对此类处理批评甚多,但这种改动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早在电影之前,大量根据《伊利亚特》改写的通俗读本,已经开始大幅删减史诗的内容。
如英国人劳斯的名著《希腊的神与英雄》,规模宏大的史诗被压缩在三个小节内讲述完毕,而中文翻译者周作人却盛赞“这种本事实在可以佩服”。
有意思的是,国内两本影响甚大的《外国文学史》教材,实际上做了和电影一样的处理。
他们对《伊利亚特》的介绍,关注点都完全在“阿喀琉斯的愤怒”的上,对埃阿斯和狄俄墨得斯几乎避而不谈。
阿喀琉斯脆弱的脚踵中箭,被推迟到木马计破城之后,是另一处意料之中的改编。
《伊利亚特》结束于赫克托耳死亡,但攻城故事远未结束。
为了给阿喀琉斯安排新的对手,《阿玛宗尼亚》里,阿玛宗女王彭忒西勒亚和来自埃塞俄比亚的门农相继登场。
西方读者读这段故事,其感受大约只能和我国读者对《水浒》中的征田虎、王庆部分的观感相似。
《小伊利亚特》中阿喀琉斯已死,后面的情节自然与之最多有间接的牵连。
而按照现代观众的一般接受习惯,主人公的死亡和故事的结束应该是大致同步的。
在特洛伊被焚毁的一片火海之中,阿喀琉斯死在恋人的怀中,这种“倾城之恋”的效果符合现代悲情,但若阿喀琉斯死后电影还有半个小时以上的剧情,恐怕会有大批观众提前退场。
——2010年,高希希导演的电视剧《三国》,诸葛亮一死剧集即告终结,显然是出于同样的逻辑。
二 失踪的神明另一个鲜明的变动是,电影没有任何神话色彩。
在荷马史诗中,奥林波斯诸神的形象极其生动(某种角度说来,超过多数人类英雄),譬如第二十卷诸神混战的闹剧,还显得逸趣横生。
他们在电影中彻底蒸发,无疑让熟悉史诗的观众颇觉遗憾。
但这种删节的原因,其实也不难猜想。
商业电影对情节“整一性”的要求,其实要高于任何传统的艺术门类,两个多小时的剧情,必须是围绕着一两个核心冲突,如高速运转的齿轮般咬合滚动。
舍此而外,生动的细节,巧妙的台词,深邃的思想,都只是作料,不能留给它们太多时间去旁逸斜出(其很难具有“丰厚性”,症结也正在于此)。
神明虽然有趣,但一旦加入,就意味着电影又多了至少五六个人物,也许多达数十组的人物关系,有限的时间里,实在无法容纳。
更重要的难题在于,该怎样处理人类和神明的关系?
显然不能照搬史诗的处理方式。
在荷马的世界里,神明的影响力是无所不在的。
是他们引发了特洛伊战争,决定了战争的结果,并操纵着战争的每一次波折:胜利,是因为神的庇佑;失败,是因为失去了这种庇佑乃至遭到了神的欺骗。
这种设定下,人类像是电子游戏中角色,而神才是真正的玩家。
甚而,神控制了人的思维和情绪。
典型的例子如《伊利亚特》第一卷中阿喀琉斯著名的愤怒:他的心在他毛茸茸的胸膛里有两种想法他应该从他的大腿旁边拔出利剑,解散大会,杀死阿特柔斯的儿子,还是压住怒火,控制自己的勇气。
他的心灵和思想正在考虑这件事,他的手正要把那把大剑拔出鞘的时候,雅典娜奉白臂赫拉的派遣从天上下降,这位天后对他俩同样喜爱和关心…… 阿喀琉斯最终能够克制,是因为他的性格并非一个单纯的莽夫还是由于有雅典娜的劝阻?
对此,研究者给出了一种所谓“双重动因”的理解,即两个因素同时存在。
这样解释,当然是为了避免把人类贬得过低,——事实上也已经足够低了,足以使现代的读者和观众感到压抑。
因此,既企图讴歌荷马史诗的光辉,又乐于称颂人类英雄的作者,往往就被放置到了一个颇为尴尬的位置上。
如英国古典学者基托在他那本名为《希腊人》的小册子中写道:阿喀琉斯从神那里获得力量,或者凭借雅典娜的帮助作出了明智的决定,对阿喀琉斯的伟大毫无毁损;诸神并不这样钟爱普通人,获得诸神这样关爱的人必定非同寻常。
我们不能设想诸神突然选定一位弱者,赋予他力量;他们不会这样行事。
这种辩解能给现代读者多少安慰?
实在是令人怀疑。
现代人尤其是美国人自我肯定的热情是不可阻遏的,影片中可以出现神,但人最终必须超过神。
典型的例子,如1997年迪斯尼的动画片《赫拉克勒斯》和2010年同样由华纳兄弟出品的电影《诸神之战》(及其2012年的续集《诸神之怒》)。
这些同样改编自希腊神话的影片的主人公都有机会成为神而坚决选择做人,并且,他们都在最关键的时刻拯救了人类和诸神。
但在电影《特洛伊》中,显然不能让阿喀琉斯也去完成这个工作,那就彻底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不过,电影《特洛伊》中虽然没有神,神意却是被反复提及的。
不同的是,史诗中违背神意者必然会遭到惩罚,电影中神意却是笑柄和悲剧之源:赫克托耳对特洛伊的大祭司明白表示了战争胜负与神意无关的观点,相信了大祭司的老国王普里阿摩斯把木马拉进城中导致了特洛伊的沦陷(在神话中大祭司拉奥孔本该是木马入城的反对者),至于阿喀琉斯一剑斩落阿波罗神像的头颅,影片的这处设计用意显然不在批判他亵渎神明,而是为了唤起观众心中关于“人类尊严”之类的澎湃激情。
三 阿伽门农与邪恶轴心在电影的开头,阿喀琉斯一个动作潇洒角度刁钻背刺,瞬间击杀了令普通人闻风丧胆的英雄巴古利斯,之后他与色萨利的老国王有这样的对话:老国王交出自己的权杖:“把它交给你的国王(指阿伽门农)。
”阿喀琉斯淡淡的看了一眼,不接:“他不是我的国王。
”某种意义上说,这两句对白比起片刻前的一击必杀要更为干净利落,因为它瞬间构建了阿喀琉斯和阿伽门农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前者代表自由与个性,而后者代表专制与王权。
当然,这样的对白在史诗中是不存在的,也不可能存在,因为那里根本就没有这种充满政治说教意味的两极。
阿伽门农恐怕是电影与史诗中落差最大的角色。
在影片中,阿伽门农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征服者:他并不聪明,脑海中却充满了阴谋,缺乏武勇,但行为绝对足够暴虐。
影片反复强调,为海伦攻打特洛伊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动因是阿伽门农要建立一个控制整个爱琴海的帝国。
史诗中完全看不到这一点,如果依据欧里庇得斯的悲剧《在奥利斯的伊菲革涅亚》的说法,他甚至一度出于对女儿的感情,非常逃避这场战争。
在这部悲剧中我们还可以看到,阿伽门农不论是面对弟弟墨涅拉俄斯还是希腊联军的“民意”,都只能步步退缩,而那点可怜的王者权威作用微乎其微。
具体到阿伽门农和阿喀琉斯的矛盾,史诗中一样很容易看出阿伽门农权力的软弱。
首先,那次要求阿伽门农交出自己的女仆的会议,是阿喀琉斯召集的,无法想象一个专制君王可以容忍麾下这样的举动,因为在那种体制下这几乎等同于政变。
争辩开始之后,阿伽门农也许是自知理亏,立刻处于防守态势,他对出面调解的涅斯托耳这样解释:老人家,你发表的这篇讲话完全正确,可是这个人很想高居于众人之上,很想统治全军,在人丛中称王,对我们发号施令;可是会有人不服从。
虽然是永生的神使他成为战士,难道他就可以信口开河,痛骂我们?
这番话里,对阿喀琉斯的忌惮和对涅斯托耳的敬重都非常明显。
而在电影之中,完全看不到这种态度。
阿喀琉斯只是一个令阿伽门农感到厌恶的不稳定因素,他屡屡刻意用侮辱性的言辞和行为去冒犯阿喀琉斯,而并不担心后者的反应。
涅斯托耳完全失去了倚老卖老的资格,他似乎只是以一个幕僚的身份和阿伽门农说话。
至于其他的希腊王者,甚至需要下跪着向阿伽门农表达敬意。
总之,史诗中的阿伽门农虽然是联军的统帅,但只是希腊众多的王者的第一位,却并非远高于他们之上的首领。
关于这一点,西方学者早有许多研究,可以说已成定谳。
从影片的诸多细节看 ,电影公司和编导对这个早已广为人知判断不会陌生,所以,他们没有按照史诗的原貌塑造阿伽门农原因绝不是无知,而只能是从商业电影的角度考虑,他们不需要一个那样的阿伽门农。
尽管把事件冲突解释为好人、坏人的对立,是一种过分简单的思维方式,但确实还是这种黑白分明更方便调动一般大众的情感。
从剧情推进说,如果阿伽门农不是对阿喀琉斯步步紧逼的话,那么剧情就会立刻松懈下来。
从人物塑造说,阿伽门农越软弱,越积极的尝试和解,就会越显得阿喀琉斯长时间的退出战场反应过激,这也不利于主人公的形象,——确实有当代读者这样评价,《伊利亚特》中的阿喀琉斯,像一个“爱哭哭啼啼的孩子”。
不嫌略微上纲上线的话还可以指出,自由世界与邪恶的专制帝国相对立是好莱坞电影的既定模式,既然特洛伊方面的老国王普里阿摩斯已经做了正面塑造,那就只有由阿伽门农扮演起这个反面角色,影片中借奥德修斯对此有明白的宣言:“让阿伽门农为权力而战,阿喀琉斯为荣耀而战!
”特洛伊城破之时,阿伽门农死于布里塞伊斯之手,这个颇为草率的处理扼杀了埃斯库罗斯著名悲剧《奥瑞斯忒亚》发生的可能。
不过在影片里也是不得不然,坏人总要有个下场。
有意思的是,对迈锡尼地区的考古发现表明,在传说中特洛伊战争发生的时代,这里确乎存在着一个大帝国。
换言之,如果历史上真的存在过一个阿伽门农大王,那么他更可能是通俗商业片中而非伟大的史诗中的样子。
不过黑暗时代(一般认为荷马史诗产生的年代)的希腊人,已经很难理解这样的帝国了。
从这个角度说,史诗作者和电影编导干了同样的事情,把故事讲述成自己的受众更喜闻乐见的样子。
四 无中生有的爱情男女间的爱欲,是文艺作品永恒的主题,但构成现代人所理解的“爱情”的诸元素,许多则是相当晚近的产物。
这也就造成了史诗中呈现的阿喀琉斯的情感故事,很多地方未必能为现代人所接受和欣赏。
虽然希腊人早有一夫一妻制的传统,但成功男性的情史应该丰富多彩,这点认知他们和专制而多妻制的“东方”并无不同。
大神宙斯拥有数不胜数的情人和私生子自不必说,大英雄赫拉克勒斯、忒修斯等亦然。
若综合希腊传说中的各种记录,为阿喀琉斯的情欲所征服的女性,也可以开列出长长的名单,布里塞伊斯只是其中未必特别重要的一个。
即使把《伊利亚特》当作一个封闭的系统,阿喀琉斯对布里塞伊斯也缺乏足够的重视。
当阿伽门农夺走她之后,阿喀琉斯的愤怒,更多是因为尊严受到了冒犯而非情感受到伤害。
在电影中,阿喀琉斯大度的对阿伽门农说,你要金子只管拿去,但发现布里塞伊斯被掳走,他立刻愤怒了。
而史诗中他的态度刚好相反:还有一件事告诉你,你要记在心上,我不会为那个女子同你或别人争斗,尽管你们把你们送给我的东西抢走;黑色的快船旁边归我的其余的东西,你们不能违反我的意志把它抢走。
如果你们想试试,那就让大家知道:你的黑血很快会流到我的矛尖上。
所以,为了提供符合现代爱情观的情节,编导必须再度发挥创作才能(发挥得好坏是另一个问题,但这里不能忠于原著当是影视行业默认的前提)。
阿喀琉斯的女仆布里塞伊斯和阿波罗的祭司的女儿克律塞伊斯两人合二为一并非重点,关键是以希腊传说的逻辑,阿喀琉斯绝不会这样深情的爱任何一个女子,他始终在一个接一个的追寻着情场上的猎物。
看清阿玛宗女王彭忒西勒亚的美貌后,阿喀琉斯就后悔杀了她而没有将她据为己有;即使战死疆场后,他的灵魂仍然会阻拦准备归航的希腊船只,让他们将可怜的少女波吕克塞娜作为献给自己的祭品。
而在电影里,不管之前的生活多么混乱,有了布里塞伊斯之后,阿喀琉斯已然变成了一个专情者。
现代爱情元素也理所当然的注入到了特洛伊王子帕里斯和海伦的爱情故事之中。
史诗中,帕里斯除了从斯巴达拐走了海伦还卷走了大量财富,电影中则显然不愿意让这种铜臭玷污爱情,所以劫财的内容完全删除了。
影片用不多但足够有说服力的细节表现了海伦的丈夫墨涅拉俄斯是多么的粗俗无趣,且暗示了他和舞女们关系混乱,——虽然按照古希腊的标准,性生活的约束本来就是单方面的,但就现代观众的观感而言,这样海伦对婚姻不忠实的罪衍就无形中减轻了许多。
于是她之追随帕里斯到特洛伊,就正如现在年轻人常爱念叨的那样,是“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和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而非被剥夺个人意志的神意播弄了。
史诗中,在帕里斯与墨涅拉俄斯决战的时刻,让前者洋相出尽不算,竟让观战的海伦“心里甜蜜的怀念她的前夫” 。
而电影中海伦的一切关切,则当然都是属于帕里斯的。
和阿伽门农的命运相反,帕里斯王子是电影中形象改善最多的角色。
古代作家们显然不喜欢帕里斯,荷马几乎是将之作为一个小丑来处理的。
古罗马诗人奥维德在《变形记》里提及帕里斯箭射阿喀琉斯之踵这段公案,更刻薄地说:阿喀琉斯……如果你注定是死在一个女人手里(按,这句是鄙视帕里斯无能如弱女子,不是说阿喀琉斯真死在女人之手),你恐怕也宁肯死在亚马逊女战士的双刃斧下吧。
史诗面对男性为主的受众,帕里斯这样除了讨女人欢心外别无所长的男人,当然可以肆意贬低。
在迎合女性的感受已经成为新的政治正确,电影院里女性事实上占着不止半边天的今天,则理应给他更多体贴和谅解。
特洛伊战争的起因既然被归结为阿伽门农的野心,则帕里斯的过错已然微乎其微,但他一半出于无知,一半出于自恋,仍然归罪于自己并企图勇敢的承担起责任。
当然,这副重担不是他幼嫩的肩膀能够挑起的,但谁又能责怪他呢?
特写镜头里,他的眼神无辜得就像个孩子。
这是一个企图唤起观众的同情甚至怜惜的对象,再也不是史诗中那个怯懦而奸诈的帕里斯了。
最后一点简短的结论也许是多余的,只是一点往往被某些评论者忘却的常识:一部投资巨大的影片,要求它不考虑商业收益而仅以忠实的再现史诗内容为职志,是完全不现实的,它只能揣摩大众的口味,按照市场规律行事。
为了控制风险,投资越大,恐怕越只能是一部“类型片”。
对之进行各种“文化批判”,当然自有价值,但这种状况,却不会因之有什么改变。
反过来说,直接输送现代人所需的价值观,对文艺作品而言其实是一个非常初级的任务,由商业电影来承担此功能,既见效明显,也不致使之不堪重负。
而古老史诗(其它文学类型的杰作多半亦然)虽然广博深邃,其意义却绝不在此,迫不及待地要将之与现代观念和趣味对接,只能起到削足适履的结果。
比如前文提及的,为了使《伊利亚特》的情节介绍看起来更紧凑,连教材也仅仅专注于“阿喀琉斯的愤怒”而不及其他,便显然损失了史诗中关于“黑暗时代”的大量历史、文化信息。
有这样一种论者:一方面热衷于大声疾呼,批判影视作品糟蹋经典;另一方面,他自己的陈述却完全无法阐明经典的超越现代价值的意义。
事实上,他们也和电影、电视剧一样,很热衷于从事经典和现代的对接工作,只是还远不如后者有技术含量罢了。
这样的人物不但盘踞在媒体,高校中也绝非罕见。
他们占据、耗蠹着大量话语资源,也许这才是一个可笑、可鄙而又可悲的问题。
从前有个叫阿农的黑客,他得知爱琴海的服务器上有大量的PornWeb之后,便起了统治爱琴海服务器的野心。
于是,他运用自己的技术,抓了很多肉鸡,可是,就快大功告成的时候,他发现他无法拿下特洛伊,特洛伊的防火墙驻的太好了,他没有信心拿下特洛伊。
很巧的是,一台肉鸡上很好的一套AV被特洛伊 Ctrl+X去了,那台肉鸡的主人很愤怒,就想把AV抢回来,于是乎找到阿农,要求他帮助。
阿农听了很高兴,因为他因此就可以进攻特洛伊了。
阿农调用所有肉鸡,企图攻克特洛伊,可是久攻不下。
但是在首战中,他发现有一台肉鸡上的一个叫Ali的病毒很牛X,居然解决了特洛伊的主动防御,但是Ali不鸟他,Ali立志成为功夫熊猫烧香一样的毒王,才不在乎谁使用它,也不愿被人支配。
后来,偷AV片的那条指令和AV的主人相遇了,他们PK,AV主人差点就结束了指令的进程,结果是,那条指令的哥哥把AV主人解决了,阿农一看好呀,机会来了,就用肉鸡不断的PING特洛伊,谁料特洛伊把网线断了,阿农无功而返。
但Ali抓到了指令妹妹,指令妹妹绝对正点,让Ali产生了退隐江湖回家熬浆糊的想法。
转过天来,太阳升起后,特洛伊的老大站着城堡上面观星象,他想,白天果然看不见星星,今天我们可以去反击阿农了。
特洛伊使出了三哥的绝招--追屁股秒杀大火球,战斗中,指令哥哥误删了Ali多年来苦苦编写的一段代码,这让Ali很愤怒。
他自己跑到特洛伊,发出了比卡巴斯基报警还难听的叫喊声,去呼喊指令哥哥-Hector.指令哥哥出去迎战,不料被Ali打败了。
Ali心想,虽然是杀毒软件,也不过是卡卡青蛙一类的货色。
阿农由于多日没浏览PornWeb,欲火中烧,很是郁闷,为了尽快拿下特洛伊,他编写了一段叫木马的程序,还通过加花把Ali捆绑了进去。
后来,木马被植入了特洛伊,绕过了防火墙,打开了后门,轻而易举的引进了大大小小的病毒,导致特洛伊系统的崩溃,CPU烧了,硬盘数据损失了,但同时阿农自己的爱机也被特洛伊那如诺顿般无敌的误删能力搞得系统崩溃了。
战争中,特洛伊的系统备份工具如同鬼魂般不知不觉的保住了特洛伊重要的系统文件和那套 AV大片。
值得一提的是,Ali为了保护进程妹妹,被进程弟弟射死了,没有完成超越功夫熊猫烧香的夙愿。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轻易相信主动防御,目前这项技术还太脆弱,要拥有强大的防火墙,并且频繁的扫描系统及时清理木马。
最重要的是,要远离PornWeb和AV,因为这场战争和毁灭就是因为他们而起的。
I'd been sort of waiting for this movie to come out for quite a while, and after seeing it i feel it's a decent job, for what it's worth. And by that, i mean a big budget movie by Hollywood with the dual ambition of attracting the general audience as well as assuming a position in the epic movie category and becoming an instant classic. It surely could have been much better given the maginitude of the theme but the director did at least one thing right -- staying truthful to the epic storyline and more importantly, preserving the gist of an ultimate tragedy of human kind in its matter-of-fact way of story-telling. The director made an interesting yet dangerous choice by actually not including any God in this movie, cause Trojan war is, if anything, a war between Gods. I'm no man to comment on Greek mythology but the way i see it, "The Iliad" is such an important piece of literature in human history, aside from being the first epic poem ever, is that it is the first to express the futility of the efforts of mere mortals and thus the tragic nature of human being in such a magnitude. Odysseus and Achilles didn't want to go to the war in the frist place, and Hector surely wouldn't bring an enemy like Greece upon himself if he had a choice. Yet these three are the ones who suffered most (aside from the faceless poeple in the once magnificent Troy who got ruthlessly slaughtered). Hector and Achilles were DOOMED to die even before the war started for no obivious reasons, and Odysseus suffered a ten-year odyssey :) after single-handed brought down the unbreakable Troy and literarily wiped the city from the map. To follow that logic, Heroes like Hector and Achilles were invented not to show how glorious human being can be but rather how insignificant and futile we are as a race in the face of history and divinity. Unmatchable heroes as they are, they were totally unable to defy destiny. Hector is no less formidable a fighter than Achilles, but in their duel, his javile was deflected not by Achilles but Athena herself, who also guide Achilles sword across Hector's throat. That's why no matter how great he was and whoever he was fighting, if the Gods decided he should die he didn't even have a chance. Achilles was killed in the same fashion by Apollo, who favored Hector and chosed a wuss like Paris to be Achilles's terminator, almost as a mockery. I think the director choose the exclusion of Gods at least partly for practical reasons. 3-hour movie as it is, it probably can't afford to accomodate the complicated nature of Olympians if the movie was to tell a complete story. But it managed to deliver the sense of an epic tragedy without the help of the Gods. It so happened that the director made Achilles fight for fame, Hector for survival so more justified and humane, but, in "Iliad" Achilles was a soldier without a cause. He was dissed by Agamemnon and was on his way home until he heard his "dearest friend" (NOT his cousin, u guys do the math :) was killed by Hector. Thus began the chain reaction of Heroes dropping dead like flies. It deepened the sense of helpless of mortals cause even God-like Heroes like Achilles was totally played by Fate. And again, the reason Hector was slain by Achilles in the duel is because Zeus put the death of both heroes in his balance, and the side with Hector's sank down. So again, it's Fate, not God, who's running the show here. Fate, in Greek myth, is a force (not an entity like the Olympian Gods) that's beyond EVERYONE, including the almighty Zeus himself. the Greek myth is filled with stories of Gods lamented over the sorrowful yet unchangable course of Fate. So the Greek thought, not mere human, but even their Gods were dominated by the shapless yet irresistable Fate. Apathetic and unpredictable as the Gods were, there's a more powerful and fearful force that the Greek couldn't even give a form to help themselves understand like they did with the Go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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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莱坞又来毁别人的故事了. 这次是西方文明起源的古希腊. 电影里说是根据荷马史诗拍的, 可拍出来完完全全是一部好莱坞式流水帐, 再次充分展示了好莱坞电影的浅薄, 即使作为商业电影.拍历史题材的电影最忌讳用当代人的眼光看古人的事. 否则故事里古人的行为完全是精神错乱. 当然荷马史诗也仅仅是对历史的一种诠释. 理论上讲编剧完全有自由按照自己的理解重新诠释历史. 这实际上也是拍历史题材电影的常见手法. 问题在于, 极少有编剧 - 尽管他们自己可能不这样想 - 能够超越原始文学作品. 所以我对历史题材电影的基本要求是, 至少能够认认真真地把原始文学作品的魂拍出来. 好莱坞对荷马史诗的处理便是极为粗糙, 直接套用了好莱坞电影的套路. 首先结果将英雄主义题材拍成了爱情题材片, 而爱情又被简化为性爱. 结果好像什么事情只要脱衣服就能解决似的. 片子里原本布拉德皮特(饰 Achilles)还说, 男人想要的我都想要, 而且更多. 结果发现他只想要上床和卖队友. 而原本史诗里爱情的成份就很单薄, 电影里自然也无法靠其撑起剧情. 同样为了爱情成分, 斯巴达国王墨涅拉奥斯成了猥琐男, 而且提前被赫克托尔妙杀了. 海伦不再是女神, 反而成了出身贫寒因婚姻不谐而出轨的女人. 其次是和平主义. 东西方都有这种政治正确的思想. 英雄主义原本就是要建功立业封狼居胥, 如果再要求人物充满和平主义的想法那只能精神错乱了, 比如皮特一边不停强调自己要留芳千古, 一方面又不停的表示自己厌战. 最后, 原著是个神话, 人和神都是主角, 特洛伊战争同时又是天界的斗争. 好莱坞直接省去了神的部分. 非但如此, 先知还被黑成了迷信. 这难道是要宣扬科学破除迷信么? 另外值得批评的是导演都战争的处理非常不足. 首先战争似乎进行了几天而不是十年. 其次希腊人都驻扎在沙滩上, 完全没有考虑过取水的问题. 而且是在下坡. 他们就不怕被赶到海里去吗? 希腊人进攻时完全是密集的冲锋, 而且不是方阵. 特洛伊人的城墙如此之高大, 其实只要躲在城墙里射箭希腊人就死光了, 因为希腊人连攻城的机械都没有. 另外奥兰多布鲁姆整场除了卖脸, 完全没有存在感. 只有在最后拿起了贡献才大吼一声: 我精灵王子回来了... 万年便当肖恩总算活到了最后...无奈这一部好莱坞版的特洛伊毁了一首好诗...
Men are haunted by the vastness of eternity. And so we ask ourselves. Will our actions echo across the centuries ? Will strangers hear our names long after we're gone and wonder who we were ? How bravely we fought ? How fiercely we loved ?人类不断追求永恒的生命。
于是我们问自己,我们所作所为是否会千古留名?
当我们死去,当陌生人听见我们的名字时,是否知道我们是谁?
是否知道我们在战争有多么勇敢;我们的爱情有多么伟大?
关于战争故事发生于3200年前的希腊,经过数十年的征战,迈锡尼城的阿伽门农王以武力迫使希腊各城邦结合成一个松散的盟国,只剩沙斯里城还未被征服。
阿伽门农王决定武力征服沙斯里城。
勇猛的士兵阿基里斯——佩琉斯之子的出现,让战争强而易举地结束。
沙斯里城最终臣服于阿伽门农。
于是在希腊境内,只剩下了新兴的特洛伊城未臣服与阿伽门农王。
特洛伊是最强大的对手。
特洛伊城国王为了和平同迈锡尼进行了数年的谈判,终于维持了来之不易的和平。
然而一次偶然的相遇改变了两城的和平局面。
斯巴达国王的妻子海伦美艳绝伦,特洛伊王子帕里斯与她一见钟情。
在爱情面前,帕里斯决意将海伦带回斯巴达。
斯巴达国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他愤怒了,找到自己的哥哥阿伽门农王请求援助。
海伦固然成为了两城战争的导火线。
然而,战争的根本原因绝对不是一个美女而已。
当阿伽门农的势力横扫希腊诸城时,他的野心早已不局限在希腊境内,此时,新兴的特洛伊城成了阿伽门农征服希腊甚至征服世界的绊脚石。
因此,打败特洛伊早已成为野心勃勃的阿伽门农的战略步骤之一。
海伦的逃脱,只不过恰好为这场战争提供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原因罢了。
其次,墨涅拉俄斯——海伦之夫,阿伽门农王之弟,斯巴达国王,是个风流人物,可以说对于海伦,并没有真正的爱情。
在他眼中,只有羞辱,他受到特洛伊人的羞辱,而不是失去爱情的痛楚。
于是厮杀,流血冲突,无数人的死去。
倔强的阿基里斯恨阿伽门农王,于是不为他战斗,看着阿伽门农的溃败。
本已决意离开的迈锡尼人,却又在一个戏剧化的场景下改写了历史。
赫克托杀死了阿基里斯的表弟。
激起了阿基里斯的愤怒。
于是又是一场残酷的战斗。
赫克托被杀,希腊人躲进木马里潜入特洛伊城。
最终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关于爱情人在爱情面前总是显得无能为力。
它有着神奇的力量能让人放弃一切,抛掉所有的包袱与顾虑,义无反顾地跳进深渊。
诚然,爱情美好又脆弱。
没有人愿意离开爱人,甚至,爱人比自己更重要,然而是否能因为爱情放弃自己的国家,放弃自己的人民,让他们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也许只是王子的特权。
与其说《特洛伊》是一部史诗般的动作历史大戏,爱情则是这部充满了杀戮,血腥镜头的片子里唯一让人感觉到温暖的地方。
特洛伊王子帕里斯爱上了斯巴达王后,义无反顾地拉起她的手。
在随之而来的,王子可能想过,也可能没有想过的后果之中。
他显得懦弱,胆小,天真地显得愚蠢。
在我看来甚至没有让海伦爱他的理由。
然而他们就是如此这般相爱了。
没有人能阻止的爱,没有人能解释清楚的爱。
海伦的美貌与机智善良,带给帕里斯自己所从未体验过的感情;帕里斯的帅气魅力,带给深宫之中的海伦前所未有的感觉。
有时候,为了爱情,这种也许是人类最美好也最为复杂的情感。
粉身碎骨,赴汤蹈火也心甘情愿。
有时候在这种力量之下,一切错误都被原谅,一切责怪与惩罚都化为乌有。
帕里斯的父亲,特洛伊国王说:“他已经变了,如果送海伦回去,他一定会跟上。
”这是原谅,是宽恕,是崇敬。
对爱情,对美好。
片中同时出现了一段令人费解的感情。
也就是阿基里斯与特洛伊小公主布里赛伊斯的感情。
之所以说它令人费解。
是因为它发生在错误的地点与错误的时间。
阿基里斯被布里塞伊斯的单纯,勇敢,直率所吸引;布里塞伊斯又爱阿基里斯的刚强与柔情。
也许爱情就是来得这么突然。
让人猝不及防。
这,或许是爱情美好的一个原因吧。
赫克托与妻子安德罗马克的感情最终以赫克托战死沙场作为结束;阿基里斯与布里塞伊斯的感情最终以阿基里斯的死结束。
他们的爱情多么短暂,他们,多么可悲。
我轻轻叹了口气。
也许美好的爱情并不需要长相厮守,拥有对方的心,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秒,是否就能满足?
最害怕的不是不能与爱的人长相厮守,或许是一辈子都找不到自己愿意长相厮守的人吧。
在这一点上,他们的爱情惊天动地,他们,又是多么幸福。
现在,能在2012来临之前体验真正的爱情,是一件多么可遇不可求的事儿。
关于人性这是一部邪恶与美好并存的片子。
它以宏大的场面展现出来,把邪恶与美好同时放大了无数倍。
让我忍不住窥探真实存在的人性。
一直认为人性本善的我,现在开始摇摆不定。
他们厮杀,机械性地,本能地,杀戮,掠夺,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如果说特洛伊士兵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国家。
那么,迈锡尼士兵为了什么。
这场充满侵略性质的战争中,他们朝向哪方?
难道仅仅是为了所谓的阿伽门农王的野心?
我不知道。
如果一个人愿意为别人而活着,我所感觉的只能是悲悯与凄凉,因为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他们最终如愿以偿夺取了特洛伊城纵火,抢夺,奸淫,大开杀戒,推翻神像亵渎神灵的时候,是否心中所有的欲望都得到了满足?
是否杀人流血,“敌人”的痛苦就是他们所希望看见的?
历史永远不会记住平凡战士的姓名,小人物永远是历史长河里可多可少的一粒沙。
那么大人物们呢?
所谓的大人物。
阿伽门农王为了野心而战,最终也倒在自己贪婪的血泊里。
阿基里斯,号称不为别人而战斗的他曾说,战斗,所有男人想得到的东西,他只是想得到更多。
野心勃勃的他,最终以一个在我看来近乎失败的结局而死。
帕里斯,这个风流成性,懦弱,天真地幼稚的小王子,为了在他眼里最重要的“爱情”,不惜牺牲父亲三十年心血换来的和平,不惜牺牲国家的安全,不惜牺牲子民的性命。
如此这般,他还值得尊敬,值得任何人去爱么?
当影片中的他,终于不用与爱人分别,长相厮守的时候,也许终有一天,他会看见,踩着无数人尸体造就的幸福,是多么不堪一击。
赫克托战死沙场,英勇地,壮烈地。
可是他心里多么想与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儿子,度过余下的人生。
也许,如果让他们重新选择一次,他们仍然义无反顾。
无穷无尽的欲望在心里膨胀,膨胀,膨胀,最后破裂。
也许,这些人一致的特征就是,心里有无情无尽不能满足的欲望,在他们将要得到之时,却被命运戏弄。
让一切心血付诸东流,或者以死亡终其一生,留下无尽的遗憾,或者苟且地活在完全冰冷扭曲的世界里。
后世的人只能在阿基里斯夜深人静时留下的那滴不知道是悔恨,伤感还是痛苦的热泪里寻找一丝温暖;只能在他们伟大悲怆的爱情里感受一点安慰;只能在逝去无数人的灵魂中体会片刻宁静。
If they ever tell my story let them say :I walked with giants.Men rise and fall like the winter wheat...but these names will never die .Let them say I lived in the time of Hector... breaker of horses.Let them say...I lived in the time of Achilles.如果世人传诵我的故事,让他们说我曾与英雄同在。
人的生命有如冬麦般脆弱,但这些名字将永垂不朽。
让他们说我活在郝克托的时代,一位伟大的统帅。
让他们说我,我曾活在阿基里斯的时代。
影片的最后,我在思考。
他们的所作所为千古留名,他们勇猛地战斗,奋不顾身地爱,他们做到了他们想做的。
然而,比起得来的,放弃他们眼下轻而易举的幸福,一切,是否值得?
推倒神像的那一刻,我看见诸神在嘲笑,嘲笑人类再一次掉进自己欲望的漩涡。
特洛伊,没有一座城市比它更具盛名,它那由太阳神阿波罗和海神波塞冬亲手筑造起来的城墙能够抵挡最强大的进攻,然而城墙的筑造者们在城墙建成的那一天就发誓要将其毁灭——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经典的古希腊的命运悲剧。
弗洛伊德从俄狄浦斯王那里获得启示,发表了他著名的关于“弑父情结”的理论,可是宏大壮观的特洛伊以及它注定的毁灭却似乎无人问津。
人们津津乐道于海伦的美丽以及阿喀琉斯和赫克托耳的勇武,津津乐道于英雄与神祗的战争,似乎没有人意识到一个神迹已经化作了废墟——其实在今天看来这一事实才具有最大的象征意味。
影片《特洛伊》最后的独白本是精彩的——如果有人问起,我会说我生活在英雄阿喀琉斯的时代,我会说我生活在英雄赫克托耳的时代……阿喀琉斯和赫克托耳,他们是特洛伊之战当之无愧的主角,虽然他们在长长的史诗中也就占据了那一点点的章节。
在这一点上,没有人会说这段独白走题。
可是关键在于,影片所向我们呈现出来的全都变了味。
布拉德皮特是典型的好莱坞独行侠,他越过大块头头顶刺出的一剑的确漂亮,可是那已经不是古希腊英雄们的战法。
当古希腊的勇士们面对面站定,他们也许并不是躲不开对手的利刃,但是他们选择了硬碰硬,选择了更沉重的盾牌和更坚硬的铠甲。
冷兵器被赞颂的时代,没有人打游击战,这非关智慧,只是精神。
就像三国时代的张飞,当他到敌阵前骂战,自知不敌的对手也不是真的那么缺乏器量,只是他不能回避作战,他不能蜷缩在壕沟里或者城墙后,所以他只有死。
死属于光荣,属于更遥远的未来,那些提及先人的名姓就不得不感到谦卑的子孙们,他们一出生就注定要为父复仇,就要担负家族的使命,因此先人的死令他们生而不凡,如果选择退却,他的子孙们将永远活在耻辱之下。
所以英雄属于冷兵器,英雄属于源头久远的贵族,属于神祗的后代,不知道三代以上名姓的现代都市人怎么能懂得这两个字的含义呢。
如今,英雄就只剩下一个空有其表的华丽招式。
而艾瑞克巴纳饰演的赫克托耳的确是剧中最无可挑剔的英雄,他的表演中规中矩。
在神话中,是他一次次以一己之力挽救了强敌压迫下的特洛伊人,英雄的血性之勇换回的是不可战胜的士气,而不只是一己的光荣。
这一点上,日本人做得比好莱坞导演要好很多。
其实这本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远远不止阿喀琉斯和赫克托耳两人,特洛伊和希腊最优秀的战士们几乎死伤殆尽,最终毁灭特洛伊的希腊人也大多在归途中葬身鱼腹,生还者寥寥无几。
这令我想起武田信玄和上杉谦信的川中岛大战,同样是一场荒诞的战争,同样是两支最强大的军队和无数最优秀的战士,锋矢对车悬,同样是同归于尽的结局,但是在《天与地》中我们看到后者却凸现出了英雄人物的意义。
最终的画面上英雄不是悲悲戚戚地倒在女人的怀里,而是一骑当先率领着战败的勇士们穿透敌人的阵营。
我们看到武田信玄的樱色大军长矛林立却如波浪开卷,上杉谦信的黑色铁骑从中从容穿越——这也许是在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一幕,但却是英雄最经典的诠解。
当然古希腊人同日本人所理解的英雄自然并不相同,所以在这里并不是要作历史学的比较。
我所要说的是我们一同站在这里,此刻,全球同一化的今天,我们各自回首各自文明的起源,回首那些光荣的时代,我们得到的却是不尽相同的答案。
我们尽可嘲笑和鄙夷那些所谓的古希腊的勇士们,他们在破城之后烧杀抢掠不比法西斯暴徒更人道,他们互相争夺战利品的时候也就同强盗分赃无异,但是我们却无法抹去阿喀琉斯踏浪而来的那道神采。
历史总是留下一些代表性的姓名,而省略了背后无数血与火的数字,这本不值得惊奇。
相比起古代勇士们的力量与热血,技术则为我们带来了丑陋得多的胜利:一颗子弹大大更改了强弱的定义,无论你是暴躁还是沉静,你都必须遵守相同的规则,没有人会响应骂阵,没有人会用单挑来解决问题,死在飞机和大炮之下毫无美感。
不,不是我在这样残酷的事情中寻找乐趣,而恰恰是人们一再低估了审美在你我生活中的重要性。
如果拥有足够多的洞察力,的确可以发现人类就是按照美的方式安排自身的进程的。
直到技术法则将美变成一种装饰,就像好莱坞的电影,就像那个炫目的招式。
是对平庸和空虚的恐惧使人们如此乐衷于制造英雄,但可悲的就在于人们早已忘却了英雄的真实含义。
好人死在懦夫手里,勇士死在女人手里,最后特洛伊的英雄们都死了,只剩下一个丧子老者的哀求和哭泣还能换回些同情,所谓的大制作也不过就是四个葬礼和一片废墟。
整部影片,最让我感动的不是Achilles之于他表弟之死的悲愤,不是特洛伊老国王普里阿摩斯(Priam)之于他儿子赫克托耳(Hector)死后所展现出来的胸襟和胆量,也不是所有战士之于Achilles的无限崇拜和向往,是爱情,简单分明的爱情,以及因为爱情所爆发出来的原始的状态,都是那么的美好。
同时也让我看到了爱情的力量,不顾一切,奋不顾身,愿意牺牲愿意放弃,都是深深触动我的东西。
但是让我难过的是,到最后战争还是毫无悬念的发生了,是人性的贪婪以及虚荣,再加上一点点的自身的傲慢……战争从来都是无情和残酷的,吞噬着美好的一切,不仅亲人朋友痛苦,国家陷入危难,黎民也落于水深火热之中。
战争是冷漠的洪水,淹没了幸福的所在;战争是可怕的暴风,摧毁了快乐的生活。
战争面前人人都是受害者,战争直接的源泉来自于人们的贪婪和憎恨,如果无法消除心中的愤怒,战争就一触即发,那将带给世间的就是摧毁和灭亡。
对这类文题有一种中规中矩的写法是:将《特洛伊》与《伊利亚特》比较:比故事、比悬念、比人物……我以为这好比拿《红楼梦》与海岩的现代言情剧比较,对两方都是戏弄。
我不太愿意追究它们之间的联系:毕竟它们在产生的年代里都标示了存在的更真实。
只当电影里的Troy与英雄并不是Iliad中的国家与人物,看起来倒并不那么苦大仇深地厌恶了。
分别还原到各自的语境中去,或许我们就既不会感情上毛骨悚然于Homer啧啧赞叹的Achilles的兽性的杀戮,也不会愤愤不平于电影把意在占有的男女之情演绎为江山美人的伟大爱情了。
一、一个小说家的善意——对于译者与导演鲁迅先生言说:“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
”和他不同,我却是向来不惜以最好的善意,来推测文化人。
只因为这样的或许是一厢情愿,能够让我在环顾周边觥筹交错的场面时,还自以为总能找到几个假想的心心相印的同道者,从而即使自己在过于强大的世俗与幻灭的力量面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平庸与卑微成为自己生命的定义,忍受如此没有诗意和自由不敢放声高歌的生活之时,也会因为有人感着同样的苦痛而祈求苟活于世,继续安然地混迹于一个平庸的时代。
我们看的Troy,中文字幕“误译”颇多,本不需在此赘言。
然而我是一个不甘于被动的欣赏者,对一切文本与影像背后隐藏的面孔,总要放纵自己想象的翅膀,做一番小说式的解读方肯罢休。
在一个搜索多于发现,储存多于记忆的世界上,我愿意把一些被表面的浮华所埋葬的追求真实的声音从不为人知的沉默中拯救出来,虽然这样的努力每每被证实为小说式的虚构,幻梦般的苍白。
对这个素昧平生的译者,我的小说家的能力随着电影的进行开始施展:You gave me peace in a lifetime war显然被故意“误译”为一句三流滥片的惯用语,在不堪入目的字幕后面,译者面目可鄙。
然而在结尾处,the time of Hector被“误译”为“野蛮之村”,the time of Achilles被“误译”为“战乱之时”。
一边是英雄的名字被深情地诵读,一边是字幕上的“偷梁换柱”,竟无比滑稽地与全片一气呵成,把史诗与电影的矛盾表现得无比自然――这绝不是浅鄙之人能“误”出来的,而更像是聪明人“悟”出来的。
译者狡黠的面孔在这一处神来之笔后面若隐若现,捉摸不定的译笔使他的真实面目变得雾纱般的扑朔迷离。
我开始作善意的推测:或许译者并非此前想象的那般平庸与媚俗。
他并不是以生命为代价推进梦想的理想家,也不是自诩人文守夜人的文化精英,而只是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挣扎求生并坚守真我的小角色。
专业分工的支离破碎迫使他在平淡如水的生活中飘荡,疲惫地在各种丝毫不能改变卑微的生命轨迹的译文任务中应接不暇,而这一处恰到好处的调侃式的“误译”或者“悟译”,竟然使得黯淡的译文显现出神迹的光芒。
于是,阴霾的夜空被一个平凡的生命偶然闪出的动人的智慧耀亮一隅,而我,一个同样偷生于黑暗的不甘者,也在作了小说式的解读之后,终于没有任何依据地相信了在黑夜的最深处依然有诗人在无拘无束地歌唱。
郑重地重申,我向来是不惜以最好的善意,来推测文化人的。
对一切电影本身,我至为苛刻,极难有汪洋恣肆的赞誉,但却愿意以假想的灵犀之心,理解(或是虚构)出一个卑微的生命在可悲的异化过程中,在服从商业规律与寻找精神家园之间的动摇不定。
我愿意想象,编剧和导演在金钱和理想的冲突面前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不得不反复落入商业片的定式和俗套,又挣扎着在影片的叙事结构中插入有关英雄和理想的只言片语。
于是,在蒙蔽我们双眼的流畅漂亮精致恢宏的画面之中,充斥了哗众取宠的一招一式,英雄美女的激情场面,美式英语的拙劣甚至恶俗的幽默,但是,在两个小时体现十年战争的跌跌撞撞的狂奔式的情节推进中,导演不惜把三次从头到尾的全景式的描摹,慷慨地给了三次英雄葬礼。
这一刻,导演不再吝惜本已紧张的电影时间,镜头在雄雄的火光上往返流连;也不再吝惜以大场面开道的巨片中不肯轻易动用的特写镜头,英雄双眼上覆盖金币这样再简单不过的葬礼程序不断得到长时间的特写。
“饭币”是古希腊葬礼习俗,我并非不知;但我愿意想象,导演借这样一处看似随意的细节处理,把金钱和理想的矛盾表现得无比传神。
这既是对Hollywood这条大功率的电影流水线的调侃,又是对他们自己“坚定”地向世俗妥协的调侃。
如果那金币上依稀显出林肯或是罗斯福的头像,我更会为这绝妙的讽刺击节叫好,只可惜导演还没有足够的勇气,造就一个可以用“大意”来开脱的惊世骇俗的“细节失误”。
而经过了译者那神来之笔的“改造”的尾声,终于彻底堕落了电影向史诗靠拢的努力,使整部电影以一种荒谬的形态,现身于一个被金钱搅乱的世界,向无暇考虑什么是更有意义的生命的现代人,彻底宣告了梦想的末日,可能性的终结。
二、史诗到电影的分析与综合一些电影观感貌似客观地分析电影中Achilles的优点:勇敢、果断、光明磊落、重友情、侠骨柔肠;缺点:固执、粗暴、自私、凶残。
进而分析,他的性格中兼有的纯洁与残忍,坚定和懦弱,如何最终造成了他的悲剧。
这是一种典型的分析继以综合的“近代思维方式”,像把抛物线分解为横纵两个方向的运动以后再综合一样。
只可惜活人不是抛物线,可以写出一个函数表示;也不是一台组装机,可以大卸八块后再拼起来。
用这些今天的道德范式去“解构”一个三千年前的英雄人物,和责怪孔子是电脑盲一般荒谬。
先说所谓英雄的爱情——显然,没有爱情的英雄,是Hollywood所不能容忍的。
Achilles最终的命丧箭下——最勇敢、最有力的英雄死在曾经最懦弱、最无能的Paris手下,似乎满足不了观众们不甘的心。
所以,似乎一定要有一个女人,为他刚硬强悍的生命涂写最后的柔情,让英雄的形象越加符合大众的口味,同时使自己化身成淡淡的悲叹。
当然,Homer在歌唱英雄倒下的时候,也不忘为他们的女人送上轻轻的叹息,叹等待只不过增加了她们的痛苦。
但是,电影让Achilles死在美人怀里,而不是每一个英雄应该的归属――死在战场。
这仅仅引起眼泪流干和感官情欲的轻快,生命的高贵并不因此变得强大。
在Iliad里,“英雄世界的价值观的中心内容是time(荣誉、声誉、面子)。
他们把个人的荣誉和尊严看作是比生命更重要,因而是更可贵的东西。
损害壮士的time,夺走应该属于他的所有,意味着莫大的刺激和冒犯。
” 那么,美人的意义更多的表现为个人财产。
恰如Agamemnon所说:“在我家里,替我织布,和我同床。
”Helen虽是美的化身,但的确是可以争来抢去的――Rubbed from one man to another。
女权主义者们对此再愤愤不平也没有办法。
再说看重友情。
Achilles的两次“愤怒”行动或许更多是出于对自己荣誉的关心和对包括Briseis和Patroclus在内的“个人财富”的关心,而显然在他的词典里荣誉和个人财富并不是两个词。
用我们熟悉的“友情”去臆想,似也欠妥。
电影中,Hector以决斗前的安排告诉我们,他正平静地走向自己宿命的下场。
演员用深沉忧郁的神情演绎着一个令人痛心但无奈的结局:一个英雄丧命于另一个英雄的剑下。
然而在Iliad中,Hector在面临死亡的时候,并没有银幕上展现的那么从容不迫,他曾在Priam、托起乳房的母亲以及特洛伊人的注视和哀求声里,背负着Achilles那杆木枪冷峻的锋芒和寒光,沿着城墙和迎风摇曳的无花果树逃跑。
交战过程也并非只是两个男人在Troy城外的荒漠上四目相对,迈着舞蹈般的步伐,按照预先排演的一招一式挥舞长剑,然后两个伟岸的身躯在不同的时段匐然倒地。
在史诗中,两个英雄的战斗过程有很多耐人寻味的对话:Hector内心的矛盾和动摇在一次次的求饶式的话语中显露无疑。
这才是真实的Hector,一个在死神降临前曾试图逃离但最后仍然欣然迎战的Hector。
Hector在电影中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物,而对Iliad中的Hector似乎褒贬不一。
人民文学版中译本的前言中说“赫克托耳的蛮横和暴虐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他葬毁了军队的前程,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 而韦尔南著《神话与政治之间》却提到很多西方研究者眼中完美的Hector。
但是,也许因为这是一场由神主宰着的战斗,个人并不承担责任,所以是非对错,只是后人评说。
在Homer眼里,只有英雄与懦夫之分,只有高贵与卑贱之分,只有英雄之为英雄的因素:高贵的血统,一往无前的勇敢,视之为生命的荣誉。
还有Agamemnon,在Iliad中Homer歌唱最多的三个英雄之一,在电影中成为“承罪主体”――在Iliad中虽然有种种弱点,但是不失高贵本色与英雄豪情的建立功勋却不得善终的悲剧的王者,在电影中被赋予了贪婪小人的形象,还非要他死得大快人心不可,似乎不这样不足以平民愤。
当然,人物的庸俗化、善恶好坏两个阵营的区分、英雄救美、报应结构,都是从经典文学向电影转化中的常见伎俩,见怪不惊。
这时,观众被文化精英假定为需要拯救,却被电影人假定为需要堕落。
三、“解构”英雄有这样一种人,生来体内就涌动着奔流不息的狂热血液,注定要追寻荣誉与梦想,哪怕生命短暂,也不放弃那在瞬间绽放出的璀璨辉煌。
枪马创立的霸业,汗血浇铸的英名,让后世的人们不厌其烦地宣讲自己的宗谱,从中享受作为他们后代的骄傲,更让一个接一个的后人无法抑制体内那炽烈的激情,从而追随他的足迹,渴慕同样的光荣。
这种人被我们称为英雄。
这是Homer时代的英雄,英雄时代的英雄。
以永恒的光明、纯粹的美丽形象,超越生死,超越时光之流,让有限的生命呈现无限的高贵,大约是各个时代的英雄们一致的外在表现——虽然我相信,他们内在的心态必定两两不同。
我不想用拙劣的排比来试图构造他们的英雄心态,好像与他们心心相印,好像自己即使不是他们唯一的知音,也是为数不多的知音一样,但我相信,他们面对现实,面对死亡时,内心最深处的经历一定包含了宇宙间的全部色彩。
对英雄而言,内心与天命的沟通,以及崇高与神圣所反射回来的回音是远比社会的承认与后世的铭记更值得追求的心理感受。
即使命运从他们那里剥夺了能剥夺的一切,他们仍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富有与最高贵的。
大约是在后来崇尚虚名和浮夸的年代,英雄一词才被染上了文人的浪漫主义色彩。
一套评价什么是英雄的体系出现了,要求他们心灵的力量和身体力量一样强大,要求他们于死无怨无悔,带上强者的傲笑。
但是我们无法听到他们内心的声音,无法看到他们的心是否在颤抖或是流泪。
只因为无论如何卓越的心灵都必须混迹于一个平庸的时代,委身尘俗的他们同样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本来应该同其它人一样,热爱碌碌无为的平凡生活,但他们内心充满热切而神圣的呼唤,充满建功立业的美丽梦想。
而在不属于英雄的时代,英雄的雄心下的一切曾经就成为一种悲壮。
无论它是只痕片纹,无论它是时代的强音还是哀唱,它总会在自己应该的历史长河中实现它的夙愿。
英雄们,没有悲天悯人,没有消沉,没有绮丽,没有浮夸。
而今,英雄又是什么?
最近《读书》上有人专门解构关羽形象,试图昭示世人:英雄是被流传的人们不断添油加醋扩大而成的光辉形象。
英雄只是在某一个时段具有普通人不具有的勇气,突然爆发出来,或许他爆发之后也会后悔。
至于专门为他所设,为他所写,那是文人们的一厢情愿,或者说是不断的理想主义者在文本中塑造他们心目中的形象。
而事实上,这些文人们或者理想主义者更为孱弱,更为胆怯。
他们的实际性格中缺少这些东西,所以在他们的言谈举止中会不停地讨论,不停地让人相信。
英雄也不过就是常人,只不过敢还是不敢在关键的一刻爆发,是不是爆发有所值。
诸多具有想象能力的文人不停地臆想,而一旦接触到实质,他们就退缩了。
“解构”到这里,我已经不寒而栗:我不禁怀疑,所谓的英雄只不过是一群宵小,而真正的英雄则可能永远是历史的遗弃者。
我们的时代远离了英雄的时代,也远离了还容得下英雄的平庸时代。
这是一个“解构”英雄的时代,一个英雄被弃绝的年代。
以生命的激情冲撞命运的锁链的英雄的故事在没有文字的年代里却代代相传,而主宰他们命运的众神的胆小与骄横则受到Homer似笑非笑的讽刺。
而今,我们只能把自己的口味降到可以接受庸人窃据英雄之名,把代理商树立起来的男女神衹供在万神庙里的水平,以至每当我们听说“我们的高度文明的时代”几字,都会习惯性地探究说这句话的真实意图所在。
四、Homer时代与更早的年代马克思那句广受引用的话“希腊人是人类健康的儿童”,让我返回了Homer时代:苍凉的荒漠,厚重的古城墙,湛蓝的爱琴海,千帆竞发的战船。
枪风剑影里,厚厚的铠甲阻止不了热情的奔泄,就象Hector的肉身阻止不了Achilles那一柄长剑的刺入,就象Achilles的肉身也无法阻止Paris复仇的暗箭的射入。
战争与风月无关,与是非无关,只源于最原始的野性。
《神话与政治之间》一书——它被很多同学视为最重要的援引之源——太多的现代政治观念对古典清澈的激情的大规模入侵,不为我所喜。
但不得不承认这位法国人做的是第一流的研究。
相形之下,中国的研究成果非常可怜。
诚然,史诗有“史”的一面,但是,仅仅因为它反映了那个氏族制度解体和贵族社会兴起的过渡时代,就把人物与阶级划上等号,甚至把Achilles封以“政治家、军事家、民主斗士”的名片的研究(如果这也算研究的话),实在是只有史官文化高度发达到了不该那么发达的地步的中国人才做得出来的。
那个时代确实已经是贵族社会的初期,血统的重要性被突出了。
在Homer看来,神的血脉,高贵的王家子弟,要是没有过人的勇力,那是荒唐的。
血统和勇武在Homer处须臾不可分,而且,力量显然处于更基础的地位。
在Olympus诸神世界的设定里,我看不到严格完善的统治制度,相反像只是个原始部落的简单联合体。
Zeus是众神与人间众多英雄美女的父亲,但父权起不到太大约束作用,恐怕最终决定Zeus地位的还是他无与伦比的神力。
众神之不敢梦想和他争霸,因为Zeus的勇力远非诸神所能企及。
Olympus被公认为人间世界的投影,既然神界的权威更明显地取决于单纯的、不加掩饰的力或体力,那么在人间,出身和阶级虽然重要,但是力量、勇气才是界定英雄与否的一个关键因素。
这是更原始的日子——狩猎时代遗留下来的。
“我请熟格战的门道,杀人是我精通的绝活。
我知道如何左抵右挡,用牛皮坚韧的 战盾,此乃防卫的高招。
我知道如何驾着快马,杀人飞跑的车阵; 我知道如何攻战,荡开战神透着杀气的舞步。
” Hector的自述,很像是对好猎手的描述。
无尽的战争可能带来无尽的仇恨与毁灭,但战争本身在那个年代的战士心中,却是神圣的。
杀戮和掠夺,都是战士的生活方式;从斗兽场到战场的血光飞溅,都是战绩而非不义。
我愿意想象更久远的年代的情景:在变幻莫测,险象环生的大自然主宰着人类命运的远古,面对莽莽林海中时而出没的野兽,保卫自己,保卫族人的战争组成了人们日常生活的大半部分。
猎杀和血腥的战斗里,能够战胜自然、战胜同类而获得成功的,就能脱颖而出。
那是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野蛮而又简洁的时代。
Homer的“诗性智慧”,正是继这个时代之后,把阳刚、野性,把对力的崇尚推到极致。
虽然人类已经走出丛林,但是,这仍然是一个崇尚力的野性世界——人物的愤怒、血性都是透明的。
五、“莽汉”Achilles电影中Briseis对Achilles有句对白“我还以为你是个莽汉呢,莽汉本是可以原谅的。
”其实,说Achilles是个莽汉,并不是辱没了他。
在那个时代,英雄除了莽汉,难道还可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他确实是莽汉。
他残忍。
那是沙漠顶端的一轮骄阳,虽然可以耀眼到刺伤双目,但是容不下黑暗;他是夏日午后的一阵雷声,可以突如其来震耳欲聋,但是其直如矢。
并不是只有天璜贵胄,才有领导的魅力,并不是只有折节下士,才能赢得士兵的爱戴。
可以看看追随Achilles的每一个战士说过的话,折服他们的,不是“文韬武略,一统江湖”,不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不是“毕生抱负,今得施展”,而是因为他所拥有的纯粹和野性。
组成兵卒队伍的,都是低阶层的人。
“兵”追随的,是能够满足他们欲望的人。
他们参加战争,无非是想得到从前不可能随心所欲拿到的东西:粮、钱、酒、女人。
领导他们的,只需要满足他们最粗俗的愿望,足够勇敢和强大的人,就是他们的天神。
真正的战斗,是在太阳之下,用言语向无偏袒的上天献祭,发出战争的宣言,以天地和三军为证,一枪一剑,光明磊落。
这样能取得胜利的人,就是流传千古的英雄。
这是每一个战士应求的归属,而Achilles正是这样。
Achilles浑身洋溢了野性的纯真。
不管他想要的是什么,他勇往直前,无畏无惧。
从他的战斗到他的两次愤怒,彷佛举手投足都能带来天界的震动。
他是天界上空最响亮的炸雷。
一旦靠近他,就能追溯到最遥远最深刻的回忆:天高云卷,古木萧森,人类尊奉着火和太阳的神明,簇拥着雷和火而舞蹈,为生存、为自我而战斗。
那里有一股最纯粹的英雄气,让人对之难以遏制的崇拜。
因此,士兵愿意拜倒在他的脚下,为他战至最后。
Achilles是他们的图腾,他们战斗是为了自己。
只要有这样的认同,Achilles无论是不是Peleus与Thetis的儿子,都有可能做到领袖,成为英雄。
我宁愿他是怒撞不周山的共工,是敢与黄帝开战的蚩尤。
他可以是政治家,可以是军事家,但他的一生是为自己而活,但他不在乎地位,不在乎权势。
他要的是胜利,而胜利却不能让他像其他贵族和军人一样庸俗和倨傲——因为那不符合他。
在他眼中,战士的荣誉是第一位的,他要的梦想就是光荣,只是光荣。
“Die; for my part I will accept my fate whensoever Jove and the other gods see fit to send it.” Iliad BookXXIIHector死了,他并没有陷于胜利的狂喜,而想到了自己的死。
他可以选择一种生活,但他的战士的性格决定了这种选择对他不足以成为选择。
他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死去,但是可以作为英雄的一员而在后代的记忆中永生。
他的功勋,几百年后会由Homer吟唱,但这种功勋必须是光荣的。
短暂而光荣的一生实际上要长于漫长却平庸的一生,所以大约只有主动的死亡才能欺骗死亡。
六、金黄色的礼赞激情的东西,只有在它是崇高的东西时才是美学的。
但是,那仅仅来自感性源泉和仅仅以感觉能力的激发状态为基础的活动,从来就不是崇高的,无论它显示出多大的力量,因为一切崇高的东西仅仅来源于理性。
——席勒席勒的话无疑是经启蒙理性洗礼过的,由于前后文的因素,我们大可不必抠字眼。
Homer笔下的英雄之美,是激情的,更是崇高的。
在一个日渐变得复杂的社会里,如此简单的时代发生的如此简单的故事,如何还能让一代代人的心灵嘈嘈切切,鼓荡难平?
或者是因为,人之本性早已被沉重的外在压力所湮没,生活本身已经是个负担,心灵的疲累也是难以言传。
所以,心底对无拘束的自由、狂放的野性的呼唤,永远都是存在的。
从民间小打小闹的斗鸡,到皇家的大规模狩猎,从斗兽场到斗牛士的嬗变过程,都是它的体现。
Homer笔下的英雄并不符合今天的很多英雄的标准:宽厚、审慎、无私,正像第二部分分析的那样。
或许他们本身就没有行为规范可言,而这并不是坏事。
聪明的雕塑家舍弃衣服,仅仅给他们表现裸露的体态,因为体面和需要的法则并不是艺术的法则。
雕塑家应该和希望给我们表现人,而衣服却掩藏了他。
希腊的雕塑家摒弃衣服这种无益而有碍的负担,以便给人性广阔的活动场所。
Homer给他的人物解除同样无益而有碍的规范性强制,并解除仅仅矫饰人和掩藏他的本性的一切。
英雄们心灵表露得真实、坦率和透彻,一切生命中最本真的激情都获得自由的释放。
——这与规则无关,只与真实有关。
小时候学画,静物写生一课,老师曾把梵高之Sunflower一幅用作示范,当即引起了我的怀疑:这样张牙舞爪的画怎么能做写生的示范呢?
后又见梵高之Sunflower一共十二幅,每幅均是以对比度不大的墨绿或浅灰为背景色。
而最有名的一幅Sunflower(现藏于阿姆斯特丹的那幅),更是背景色亦用浅黄,当时尚年幼的我因其违背色彩之间互补互生的规律,一度颇忿忿于“怎么这样的画都是传世名作”。
等到我大一些了,站在一片飞速地旋转和燃烧的暖色前,看一片灿烂而眩目的黄色——金黄、浅黄、深黄、明黄——在眼前绚丽地绽放开,并从中读出了生命的礼赞和圣洁的精神之后,我不再怀疑了,我承认了那片狂野幻境中的盛放是比写生更真实的存在――那是一种本真、清澈、光明、纯粹的生命本身的盛放。
艺术规范对于放浪形骸的天才不起作用,尤其是梵高这样在圣俗之间走得最远的人。
对有的“为艺术而艺术”的严格遵守艺术规范的人来说,一切华丽的外衣,他们都有了,只缺一点,就是真实的生命。
绘画用的色彩可以有很多,但是生命的激情却只有一种颜色——火焰的颜色。
有焦灼,也有悲伤,但是他们——梵高和荷马——共同的底色,是火焰的颜色,是生命本来的颜色。
突然发现小时候已经看过了……甚至有些台词都还记得……这次更是加深了皮特跳起来拿长矛斜刺入对手的肩或喉咙的惯用动作……现在想来特洛伊应该是最早的双男主了,一如既往地喜欢赫克托尔讨厌阿基里斯,这故事要是继续写下去,除了奥德赛的冒险外,以女性为视角还能凑出3个:Helen、Andromache、Breseis……一想到特洛伊战败后,安德洛玛克被俘,居然还嫁给了阿基里斯的儿子,就颇有种“禁断の恋”的感jio……
传说我对某个女人的印象很不好,对一个叫ORLAND的男人很鄙视,对一个比较壮烈的角色感觉还不错。
改的太多咯
今天重温一遍。三个多小时的导演剪辑版,比十年前在电影院里看的删节版好太多了。史诗巨片。几位男神的颠峰状态,对手戏精彩纷呈。也许众神都是传说,但阿喀琉斯一定是真实存在过的英雄,荣耀千古。
最好不要熟悉荷马史诗那段故事····
又名: 木马屠城 / 特洛伊导演: 沃尔夫冈 彼得森 (Wolfgang Petersen)主演: Brad Pitt上映年度: 2004官方网站: http://troymovie.warnerbros.com/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imdb链接: tt0332452
?明明一万年前就标过且看过了?本科时候吧。记得有一次在火车上用笔记本看的时候,正好皮特跟一些男生女生在床上,很多人便转过头来,列车员路过还问了一下,这什么片?我说就是正常电影。
沸点一:阿伽门农唤阿基里斯;沸点二:阿基里斯挥斩远射的阿波罗头像;沸点三:阿基里斯掷枪射死某某;沸点四:阿基里斯对战赫克托;沸点五:阿基里斯脚踝被射长啸而死。不辣的皮特有多惊艳不用我说了。。哪里有奥兰多布鲁姆哪里就有不爽(#‵′)凸
各种卖肉的电影,之前是谁说奥兰多布鲁姆在这里头的胸肌是硅胶的~?
很喜欢的题材 没有期待的那样美 但还不错
很多镜头 看了很多遍 其实 还是挺好的 很多可取之处 拍的毕竟不是 Iliad 就是Troy 导演的诠释把神都剔除了 只留下 passion 作为一切的缘由。
其实希腊罗马故事非常精彩,尤其是乱伦篇
失望.给的2星都因为 亨克托 这个角色,真正的男人.导演把皮特的阿喀琉斯塑造的很失败,自负冷血暴虐,相比亨克托,一个英雄,一个杀人狂.
太难看了!!
遂人心意的就是神,那拜撒但也就不奇怪了。
2009.1.28@电影频道,可以打三星半的电影,总的说来改编得比较成功,来龙去脉交待得比较清楚,重点都抓住了,皮特演得也不错,不足之处是场面欠宏大,,气势上差一些
雖然海倫讓我鬱悶,但滿目健美的男體……格鬥亦精彩……
值得看,看过不觉得亏系列
补评:n年的围城战,拍成几天 海伦一点也不好看 情节乱改,看得我想砍死导演 ps: 看了介绍才知道以前影院里看的是删节版,至少漏点的咔嚓了,囧
war,love,power,hornor...I like the actor brad peter,Achilles is a hero in my mind,also a perfect man.A history movie about Troy w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