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愿意讨论演技,剧情,摄影对一部电影的重要性。
有一位导演,却用特立独行的风格告诉我们—— 仅仅是电影仅仅的形式本身,就有无穷的魅力。
他叫——阿基·考里斯马基。
他总是能拍出让人安静下来去欣赏的艺术电影,用极简的个人风格诠释社会的问题。
他也自然当得起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
这么一个牛人,他的这部新作—— 《希望的另一面》 100分钟,在主流商业电影看来,不算长片,但对于导演阿基来说,实属破天荒的头一回。
因为这个固执的芬兰导演说: “怕犯烟瘾,(我)只能拍70分钟以内的电影”。
他出名的作品中,片长都很短。
《升空号》69分钟,《火柴厂女工》实际才59分钟,《薄暮之光》初次杀青也仅59分钟,后为参加电影节加长到80分钟。
《希望的另一面》讲述了叙利亚难民哈立德(什万·哈吉饰)逃难到芬兰的赫尔辛基,遭受冷遇、敌视和帮助的故事。
选择在2017年上映这部电影,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大量涌入欧洲的难民,正是因为叙利亚内战。
叙利亚三岁儿童偷渡过程中浮尸海滩这件事之前轰动一时…… 《希望的另一面》背景设定在芬兰,主人公恰巧也是来自叙利亚的难民。
阿基以冷静克制的摄影手法极让人掉下巴的色彩而闻名。
一个避难的叙利亚难民的故事,不小心上错了船来到芬兰的哈立德,从煤堆里爬出来不久。
下船四顾,船舷上反射的光,远处的灯影,高光的木质船梯,一个悲惨的人物,周边全是宜人的暖色。
当这个“难民”去澡堂洗好澡,褪去褴褛的外衣,换上衬衫之后—— 满面的红光和精致的面庞,俨然另一个山田孝之。
就连街头乐队的色彩,也堪称缤纷 正如阿基自述色彩风格一样 理想化地运用色彩,这时候我更像一个诗人,而不是个社会或政治评论者。
光影色彩和冷暖色调对比实现的明暗更替,则让画面更加简洁,却富有张力。
譬如哈立德在结尾处见到失踪妹妹的画面——绿色的外套,黄色的内衬,花布裙子,极具视觉冲击。
这种色彩运用,可真不是台词和表演功底能比拟的。
同样风格的《火柴厂的女工》,它的色彩则始终笼罩着一层冷冷的灰蓝色色调。
影片对白节约且精炼,加之以导演对香烟的偏好,影片画面的作用甚至超过了大段台词。
以片中第二主角,资本家维克斯特伦在赌场赌博的戏为例。
先是一张简洁赌场的全景,袅袅上升的烟雾,西装革履的打扮以及每个人严肃的神情,气氛好压抑。
第一场,1V5,导演只用了几句台词和一个表情,结果已经了然。
第二场,赢到第一人输光退场, 然后画面一切,一张冷冷的深夜赌场全景矗立了两秒。
回到赌场已经有人熟睡,赌桌上只剩下两人。
第三场,剩下巨头的对决,这里台词开始多了起来,但仍然及其精炼。
双方虽然没有多余的话,剑拔弩张的气氛渲染到极致,两人不断咂一口的香烟,则是这种气氛下最好的解药。
最后,维克斯特伦成了赢家,对方说了一句—— 别再来了。
眉宇之间透出杀气。
而维克斯特伦只是淡淡回了句—— 一场戏,短短几句台词,整个环境的氛围和角色的心理博弈,仿佛一瞬间放大了几倍。
烟雾缭绕,戏从烟来。
男主哈立德,第一次被关进移民局,碰到伊拉克好友,两人就是以烟会友。
回到暂住的地方,认识同样是难民的黑人小哥和其他人,也都是通过抽烟。
烟草是哈立德在陌生的赫尔辛基,结交朋友的唯一途径。
烟,是这些难民的精神食粮。
维克斯特伦不但收留哈立德,为他寻找到妹妹以后,和司机三个人并不是相互道谢和感激,而是点起一支烟,慢慢品味。
除此,阿基音乐的运用和偏好,简直有振聋发聩的功效。
哈立德被移民局谈话,夜晚独自买醉,窗外恰好有个流浪歌手。
我会紧紧抓住你 我们会彻夜欢娱到破晓你会发现我已经消失不见 流浪歌手的激情,与窗内哈立德木然的表情,对比鲜明。
流浪至此的难民,和流浪街头的歌手,都没有固定的职业,没有固定的住所,甚至没有亲人。
一个因为生计手脚嘴并用,就为了换取几个铜板,另一个连自己第二天能不能待在这里都不知道。
伤离别的歌词,世态炎凉尽然显现。
当哈立德被驱逐,临走前夜,弹起乐器—— 身边的人有的目光呆滞—— 有的若有所思—— 有的表情木然—— 这是流落他乡的众生群像,是异国难民经历的挽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阿基很多电影被归于“喜剧”,电影中确实有让人忍俊不禁的冷幽默,没有诙谐的台词和动作,没有夸张的表情。
淡之如水,味道却浓。
电影进行到一个多小时,哈立德和维克斯特伦两条故事主线才相遇,略显尴尬——哈立德占了老板维克斯特伦倒垃圾的地方。
于是两人大打出手,性格内向的哈立德也因为芬兰的冷漠敌视而戾气满满。
结果下一秒,两人又坐在同一个饭桌上,哈立德狼吞虎咽地吃着老板的食物。
这种反差萌,虽然没有一个演员说话或发笑,但是喜剧效果极棒。
警察来餐厅检查,哈立德和狗被迫藏在了女厕所里,当检查完毕,厨师打开女厕所门时,哈立德不苟言笑得说了一段哭笑不得的话…… 笑话从严肃或者身世悲哀的人嘴里说出来,才更好笑。
这就是为什么喜剧的内核都是悲剧。
影片以希望的另一面为名,探讨的确是难民的生活及在异国他乡的遭遇。
可充斥在影片里的暖色调,对芬兰资本家的善意美化以及对底层人民友好的雕琢,却有仿佛告诉我们——Hope一直都在。
当哈立德问及伊拉克好友为什么总是如此快乐的时候,他毫不避讳—— 我是不是也应该假装自己很快乐?
他们没有失去希望。
这希望是伊拉克朋友嘴里的工作,是维克斯特伦的结婚戒指。
是哈立德妹妹不想轻易死去的信念,就像哈立德知道她还活着的信念一样, 影片最后,哈立德被种族分子捅伤,坐在警察局对面看着妹妹去自首, 血流如注的伤口下,是一张平静甚至充满微笑的脸,还有一条冲上来舔他的狗狗。
是啊,生活不会找你谈话,给你讲道理,告诉你怎么做, 它只会捅你几刀,在你流血的时候告诉你:傻X,学会了吗?
也许,希望的另一面,并不是绝望,
开放式的结局,哈立德包扎好了伤口,小狗舔着他的脸时整个场景透露出的笑意,他在安心的等着妹妹。
每一段音乐都超好听、与电影相得益彰,酷酷的老年人,玩转各种乐器包括大提琴。
哈立德刚到芬兰时遇到老板的那个路口,最后也是在同一个路口遇刺。
冷落与帮助、排斥与援手,每个细节包括卖寿司和像琵琶一样的思乡曲,透露出不能死,要活在这世上。
在《希望的另一面》中,有一个文本性很强、颇值得玩味的段落:当主角阿里面对警员(同时面对镜头),将自己的逃亡经历娓娓道来时,看电影的我们和听故事的女警员形成有趣的呼应:两者同为叙述的受众,在一定距离外审视着故事,并在心中作出自己的评价。
从这个角度看,导演阿基·考里斯马基似乎抛弃了摄影机的“纪录”属性,若有若无地出现在影像与观众的中间,而摄影机化身成类似小说中“叙述者”的角色,从而使电影散发出迷人的文学意味。
可以说,即使不看影片的政治色彩,阿基的发挥也无愧于这座银熊了。
《希望的另一面》是一个与难民有关的故事,而难民问题已成为近几年各大电影节的热门话题。
然而,处理电影艺术与政治主题的关系一直是令创作者感到棘手的难题。
阿多诺曾说“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残忍的”。
他实际上对一切艺术形式,尤其是电影,提出了一种战后语境下的质疑。
这里的困难在于,一方面,影像的真实时空属性使电影拥有了前所未有的感召力与宣传力,从而令一切现实主义都可能沦为政治的传声筒;可另一方面,背叛真实便是背叛电影本身。
那么,电影如何通向奥斯维辛?
至少在戈达尔眼中,战后的意大利人和法国人都在“通向奥斯维辛”的道路上作出了自己的努力:他的《电影史》阐释的就是这段历史。
而如今,接力棒交到了阿基的手上,他就像一位集大成者(当然,他自谦地说这只是“借鉴融合”),借用前人的衣钵生成了自己的风格:冷幽默又不失温情,优雅却直击现实。
“阿基氏冷幽默”体现在演员调度上。
特写镜头中演员时常出现的木然表情与近景镜头中略显僵硬的肢体动作“相得益彰”,这种“拙劣”的表演往往造成零点几秒尴尬的沉默。
这尴尬恰恰是幽默感的源头,使人不得不想起雅克·塔蒂和他的于洛先生,而这种“无表演”的表演又隐秘地联系到了布列松甚至是小津对演员的调度。
在这里,当演员成为模特甚至容器时,他们的表演宣示了影片的寓言属性和一个潜在的叙述者,而影像也因此具有了文学属性,映射其所指。
我们能强烈地感受到阿基眼中的芬兰人民和欧洲难民的“众生相”,也感受到他对政府道义责任的追问,对难民群体的同情与尊重,以及对芬兰大众高尚人格的敬意与信心。
而通过上述表演上的风格化处理,阿基既成功地绕开了《我是布莱克》所遭遇的关于人物脱离叙事链条后其普遍性是否成立的质疑,又避免了类似《山河故人》一样追求宏大叙事导致人物扁平化的困境。
总之,阿基用它的风格化作为“护身符”,成功地回应了阿多诺的诘问。
值得说明的是,阿基镜头下的演员继承了布列松的疏离感,却无意于继承其冷漠感。
相对于布列松对演员表演的“压缩”,《希望的另一面》中演员的动作笨拙却清楚地展现目的,仿佛是厌倦于语言交流时的虚伪和迂回,才选择用动作“直抒胸臆”。
在这样的调度下,人物也被带上了淳朴、坦诚、善良的性格特点,连“抽提成”这种不太光彩的举动也透出一股憨厚。
至此,阿基的演员们终于完成了其使命:通过(无)表演展现人物个性,并以自身为载体,将这些元素通过寓言式的指代,投射到整个族群。
事实上,这种风格化的处理方式在影片中前后呼应,处处可见:影片中餐厅、酒吧、音乐等元素的重复出现,单调“无聊”的特写与近景镜头等,这一切无不体现了导演的坦诚与克制。
其坦诚在于用极简的形式来“暴露虚假”,而其克制在于通过暴露虚假来创造间离感,推开观众,远离廉价的煽情。
可以说对于“难民问题”这种大热题材,这种距离是优雅且必要的,而这种运用镜头进行的“书写”活动,也让阿基的虚构获得了现实关怀——观众对故事的真假并不拘泥,且会认为这是对社会的一种“真实”写照。
真实在“虚假”的基础上,得以在电影中重构。
然而,当我提到导演“似乎抛弃了摄影机的纪录属性”时,需要强调的是,阿基绝非“背叛了电影本身”,而影片的另一大魅力所在,恰恰是其在“暴露虚假”的同时,精心地保留住影像的现实特质, 将这个“寓言故事”从空洞扁平的“符号化”陷阱中拉了回来。
在《希望的另一面》中,阿基巧妙地做了与德·西卡相似的处理:他小心翼翼地“安排”情节,让事件间的起承转合绕开戏剧化的因果律,并加入大量诸如去酒吧听歌、将餐馆改作日料店的“闲笔”。
当我们沉醉在北欧味十足的轻摇滚旋律中时,影像亦得以保持真实事件全部的“具体性,独特性和事实的含糊性”,其力量也得到了充分发挥。
这种自然的、随着时间流逝而“偶然地”观察事件的美学无疑来自新现实主义的遗泽,而阿基在此基础上,可以说是推陈出新,更近一步。
如果说《偷自行车的人》用影像“观察”到了某种现实,那么在《希望的另一面》中,阿基则是漂亮地将“观察到的现实”进行风格化的处理,并在此基础上“重构”了一层指代意义上的现实。
这种用“真实重构真实”的风格化处理无疑获得了丰富的美学效果,即作为一个左翼艺术家,对政治进行批评与讽刺的同时,也作为一个敏感的艺术创作者,用影像凸显出人性的高尚和希望的光辉。
原载http://www.sohu.com/a/200672325_176400,有删改
(芷宁写于2017年9月6日)一些看似普通的人,常常做着不普通的事,“世界上能为别人减轻负担的都不是庸庸碌碌之徒。
(狄更斯语)”在芬兰著名导演阿基·考里斯马基编剧、执导的影片《希望的另一面(Toivon tuolla puolen)》里,有那么几位看上去冷冰冰的不近人情的芬兰人,但他们的内心却是十足的温暖,能急人之困,特别是新晋餐馆老板维克斯特伦的一举一动,仿佛表示着他的确不是庸庸碌碌之徒,他有着美好的心灵和诉求。
在欧洲,非法移民所带来的种种社会问题和负面新闻,已令各国头脑和百姓头疼不已,在反对声日益高涨之际,阿基·考里斯马基带来了这样一部风格俊逸清新的影片,用另一种视角、另一种心态来看待外来日益严重的移民问题,基调舒缓,不急不躁,平和有爱。
可以看出,此番年已六旬的阿基有些想法,观众可以认为某些剧情设定或许趋于天真可爱想当然,但绝不能否认其中所蕴涵的主创人员的悲天悯人之心。
茨威格曾说过:“一个人的力量是很难应付生活中无边的苦难的……”的确,每个身处绝境的人都需要他人的援助之手,而冷漠对立歧视甚至敌视,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在阿基营造的故事里,他以幽默美好架构起一个可以抵御外界的纷扰、不公和恶意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人们有着朴素的愿望和行为——希望同类可以从此过上平静安宁幸福的生活。
看这部叙事简练圆润、颇为耐看的影片时,很多人会想起阿基的另一部风格简约而温情的影片《勒阿弗尔》。
的确这部被归类为喜剧片的《希望的另一面》,有着阿基影片的常用元素,如,一如既往地关注底层疾苦,人物角色看似不苟言笑、古板呆滞,场景画面极简,有舞台效果,色彩、打光、运镜用心,诙谐渗透于字里行间,时不时地不经意地幽默或嘲讽一把,而穿插其中的音乐品质依旧不俗,甚至还有动物设定……当然,曾用演员的纷纷出镜也是必须的。
不用太过仔细观摩,观众就会发现阿基对该片故事线的处理手法有一些新意,两条线很清晰,但并不急于自影片伊始就勾连交织在一起,而是有条不紊地并行叙述,给人们一种无关的各自一体的假象,随着情节铺叙和人物塑造的行进,两条线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地交汇在了一起,且显得错落有致、张力十足,而影片于后半部分的节奏也因这两条线的交汇而变快了许多,人物之间的关系也显得更为丰富,形象也更为立体生动。
移民线的主人公叙利亚青年哈立德·阿里,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来到了芬兰,一出场的造型便是一种透着艰辛却引人入胜的方式,令人想起小时候看过的老版《双城记》里的某个画面。
此后想要获得居留权的非法移民阿里开始投入到各种合法却复杂的程序中,却终不能如愿……芬兰土著线主人公中年男子维克斯特伦,致力于改变自己和妻子的人生,他离家出走、倾销衬衫、赌场博弈、买下餐馆,口口声声地说:“我这个人没什么朋友”。
不仅维克斯特伦,片中餐馆里的其他员工各个都像是没什么朋友的类型,这些绷着脸的家伙或自由散漫或一本正经地做事,言谈举止间充满了不经意的逗趣,比如应对卫生检查,再比如突发奇想将餐馆改头换面,开了个日本料理,出发点是美好的,手艺是现学现卖的,服务过程是囧囧的,结局是可想而知的。
这些人可以为了预支薪水而耍点小手段,但在帮助人方面,却如家常便饭般随性,卢梭说:“慈善的行为比金钱更能解除别人的痛苦。
”当维克斯特伦和员工们商议必须给阿里一个适宜工作居住的身份时,那神情姿态口吻仿佛和确定每天的餐单一样正常而自然,而且本着帮人帮到底的精神,他们看似轻松地“谋划”了一次“单人专车”偷渡。
餐馆老板维克斯特伦看上去是个古板苛刻的禁欲系,他对待弱势移民的友善心境,令人想起拉布吕耶尔的话:“最好的满足就是给别人以满足。
” 所谓助人助己,温馨的相助事件或许也是解决维克斯特伦和妻子之间中年危机的钥匙。
另外,对这次港译的片名《希望在彼方》,有些莫名的好感。
(杂志约稿)
有一种古典式的含蓄的幽默,像看一部温情脉脉又令人忍俊不禁的默剧。
缓慢的蒙太奇与陈旧的颜色不知是否对应着芬兰不景气经济下的社会氛围。
喜欢对老板刀子嘴豆腐心的刻画,前一秒用芬兰语跟伙计说,我们可不能让这人(难民哈立德)留下,后一秒就用英语问哈立德是否想要份工作。
电影开头离开妻子,临近结尾找到妻子,从妻子的对话引出原来老板是为了让妻子戒酒才离开。
最喜欢的一个镜头是乐队引入餐厅,非常简洁地暗示了这是哈立德出的主意,帮助餐厅重新获得了人气。
老板的善意也得到了相应的福报。
没有描述哈立德给老板出主意的镜头,没有描述怎么找到、联系上乐队,仅仅一个镜头,让福报来得含蓄、不油腻,更有力地温暖人心。
男主Khaled是来自叙利亚Aleppo的难民,他的家人在一次空袭中全部遇难,只有一个外出为家人排队领面包的妹妹幸存下来,他和妹妹从土耳其边境逃出叙利亚,但在逃难过程中走散,独自一人来到芬兰的男主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妹妹。
他得到许多好心人的帮助。
借给他电话联系留在叙利亚亲戚的伊拉克难民、在被判定驱逐出境之后帮助他在押解警察眼皮底下从收容所逃脱的前台接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流浪汉们使他从芬兰自由军流氓的手里死里逃生、还有最后收容他并自掏腰包帮他做假身份证的饭店老板Wikstrom、以及在饭店工作的三个可爱的人类Calamnius, Mirja, Nyrhinen。
影片中穿插了很多音乐,Khaled在各种个样的情景下欣赏来自世界各地乐手弹奏的音乐;影片中还拍摄了许多Khaled和陌生人一起抽烟的场景,作为烟民互相递火。
音乐和香烟能让人在俗世生活里短暂地忘却际遇的不同。
电影中还有很多让人忍俊不禁的小幽默,画面的构图和配色也带有导演强烈个人色彩,原以为是和《勒阿弗尔》一样温情的结局,然而在营造了许多人性的光辉与美好之后居然是深深的绝望。
难民署对Khaled作出驱逐出境的判定,给出的理由是Aleppo安全状况已经得到改善,当地居民已经没有显而易见的人身威胁。
然而被送回收容所之后电视新闻中就是Aleppo当地爆发政府军与反叛军的冲突升级,炸毁当地一所儿童医院,造成数十人伤亡。
Khaled逃出收容所,路上被露天乐队表演吸引驻足欣赏,却被芬兰自由军的流氓盯上,三个流氓无缘无故就想要烧死他只因他是难民,Khaled被救下之后流氓狠狠威胁道: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就杀了你!
终于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和妹妹团圆,Khaled鼓励妹妹家族里只剩下他们二人,一定要坚强活下去。
他安顿好妹妹住在Mirja家里,自己回到Wikstrom帮他准备的住处——地下车库里的储藏间,却被一直尾随他的自由军流氓捅了一刀在肚子上。
影片最后Khaled选择不告诉任何人自己的伤势,躺在河滩上遥望妹妹去警局报告难民身份,身边只有一只和他一样不能留在Wikstrom饭店里的梗犬。
他微笑着摸了摸狗,也许想到帮助过自己的那些好心人、也许想起一路上听到的美妙音乐、也许是在替妹妹憧憬她在这个自由平等国度的未来?
不,应该不会,因为Khaled应该深知希望的另一面是什么。
我这么丧的人,大概就适合在这种披着惨淡外皮的电影里,遭遇突然降临的一段黑色幽默,然后自己一个人偷偷笑很久;然后走出放映厅,找到那首喜欢的不行的BGM,感到浅浅一股回流的心酸。
阿基的色彩太好看了!
海报完全无法体现这种美,所以换了一张剧照图。
也是电影里两股支线的直接交汇(第一次一脸煤灰的难民和驾车而过的离异男子不算的话)。
北欧中产阶级的人生问题,是轻描淡写了的,妻子酗酒+事业瓶颈(“市场不好了”一句都是通过旁人之口),再加上赌场之夜爆棚运气,和寿司之夜的荒诞喜剧,你根本不觉得他的人生有多大问题。
他好像永远都思路清晰,什么都能解决,可你看,他是极少极少带笑容的。
叙利亚难民的生存之苦,丧亲,分离,背井离乡,无名恶意。
是一个几乎没有私欲期待的人,每一步却和自己所期待的都背道而驰。
他问,假装快乐对我也有用吗?
——是很苦了,却没有卖苦。
回应的方式,是尽力陈述,是信仰尽头,是翻墙而逃,是一个拳头。
两个人的命运相逢,他给他带来了“新生活”,他给他解开了“旧仇怨”。
行动、果然是解开人的困顿的小诀窍啊。
讽刺不是没有。
政府一本正经的拒书之后,是电视报道里的现实。
没有刻意用镜头去逼近血腥,最严重也不过仓库里几滴浓稠的血液。
如果说命运的残酷是基底的话,阿基的暖却是通过旁人一点点小举措露出来的。
印象最深刻,是收容所面瘫护士临行前开门的动作,就好像两个废柴员工用身体挡住狗狗的身影一样——生而为人的、力所能及的善意。
恶呢,竟然也是没有来由。
有整体氛围的左,纳粹风味的右(“该死的犹太人”)也莫名“锲而不舍”了起来。
还是有点遗憾的。
阿基像所有柔软和温和的好人一样,有太多的“想当然”,所有的戏剧冲突都都被磨钝了些,最后河边等死戏,都感觉充满希望——大有一种空中童话的虚。
作为故事来看是好的,但题材和现实隔离太远,总觉得会留下艺术的隐患。
但还是很高兴我的“欧盟电影展”第一片是阿基。
八分给你。
❤️
世界很大 属于你的地方却不多
最近网络上的新闻热点,都是一些令人沮丧的消息。
网上七嘴八舌的声音,大多都是逞一时之口舌,光顾宣泄个人私愤。
民众的情绪就像一股巨大的洪流,裹挟着无数人,四处冲撞后,忽然转眼就溃散了,销声匿迹。
面对生活的阴影,一味的愤怒,似乎变成了最无力的。
过多的情绪让人迷失,遮盖了事情本身,甚至制造假象。
面对生活的不幸,我们总是习惯先看见不幸,而忘记了还有生活。
如何在不幸的生活里活着?
这其实是每个人,甚至是每个时代都无法回避的问题。
电影《希望在世界的另一端》讲述的是一个非常不幸的故事,但是它并没有仅仅止步于不幸,而是回到生活来展开探寻,如何在不幸的生活里自处?
喜欢这部电影的人很多,理由也各有不同,我欣赏的则是它的克制,模糊的情绪,清晰的故事,深刻的悲悯。
数个世纪以来,人们始终都在寻找一个答案,如何获得幸福?
电影的故事就发生在芬兰,北欧,这块几乎可以被认作世界上幸福指数最高的地方,一个叙利亚难民哈勒德穿越生死来到这里,却发现世界的另一端并没有天堂在等他。
电影中哈勒德和来自伊拉克的朋友在天台上有一段对话,对方说“要假装快乐,悲伤的人会首当其冲地被送回去,但不要在大街上笑嘻嘻,也会惹上麻烦。
”哈勒德困惑不已,反问道:“那我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
”“以后你会知道的。
”笑不一定是开心,眼泪背后也不全都是难过。
在生死面前,为了活着,哭和笑都只是配合演出。
电影后半段哈德勒说自己喜欢芬兰,但是现在他想离开。
一个异国的没有身份的人,在这个国家只能活在暗处,见不得光亮。
芬兰人经历过战争,拥有过自己的难民,他们对这些不会忘记,可是叙利亚的战火和死亡,对于他们也只是电视里平面化的图像和数字,隔着屏幕而没有温度,援手也只能化作一个远远的摆手。
电影中的一个细节,是哈德勒谈起自己流亡的路费8千美元是汽修老板的资助,他是自己的准岳父,女儿却在战争初期就死了。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在想两个同样经历惨痛的人,因为同为不幸者,而有了同情之心。
只有拥有共同的情感,才能建立真正的同情。
没有硝烟的天堂也能充满陷阱和敌意,而战火中废墟里同样也有令人怀念的问候。
战争与和平有绝对的界限,一线之隔就是生死的差别。
而善与恶,从个人到国家却没有绝对的区隔。
哈德勒可以从叙利亚逃往芬兰,从死逃向生,却没有办法从不幸逃往幸福,因为没有哪一个国家,哪一条边界,可以如此明确地划分。
这才是不幸的人生。
我喜欢这部电影中对音乐的安插方式,总是在音乐响起不久之后,你就会看到那个演唱的人。
当音乐起,人物随着歌声到达下一个转场,就像是冥冥之中的某段人生指引,唱着你此时的心绪,带着你前往未知的他方,不知何时音乐会再落下,你会在哪儿停下。
流亡的旅途,漂泊的人生,电影最后,哈德勒负伤躺在树下,没有结局,你却知道故事已经结束。
《希望在世界的另一端》是一部难民电影,虽然是悲伤的题材,但是阿基导演却是用一种冷中带暖的镜头方式来诠释这个故事,既有笑点,又引人思考难民的问题。
印象比较深的是那位餐厅老闆,从他一开始出场到他遇到男主角,中间的戏都在传达一个信息,他是一位有点奸诈的商人。
卖服装,去赌场赢了一大笔钱,转而进入餐饮业。
他是一位爱钱的人,但是他也是一位充满人文关怀的人。
当被前任老闆拖欠三个月工资的员工找他预支薪水时,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并且耐心地听员工讲述他们的理由。
他是一位好老闆。
虽然很严厉地警告员工不可以在餐厅养宠物,但其实他也是一位爱宠物的人,宠物被扔出餐厅将无处可出,所以当员工还是把那隻狗留在餐厅时,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看到男主角无处可去,他还会专门收留他,想门路帮助哈立里伪造假身份证,让哈立里能够继续留在芬兰,而且还会花精力帮助哈立里找他的妹妹。
影片中的芬兰人(除了那几位欺负男主角的街头混混和歧视犹太人的人)都是对哈立里充满同情,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他。
这让哈立里,一位来自叙利亚的难民喜欢上芬兰,感觉到他留在芬兰生活是有希望的,即使他的身份是伪造的。
与哈立里不同的是他的妹妹选择继续保留难民的身份,她不希望忘记自己的身份,不想忘记自己的名字,她想要真实地活著,所以她拒绝了哈立里提出的伪造身份证的提议,选择去警察局申请庇护。
身份认同也是比较重要的一个难民问题,离开自己的家乡,你是否愿意放弃自己原来的身份特性,去塑造新的特性去融入收容你的国度。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另一个国度的人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餐厅老闆那样面恶心善,愿意接受难民。
解决这个问题是一个双向的过程,要双方共同努力才可以达到最终目的。
这让我想起了之前特朗普竞选美国总统时提出的,美国拒绝接受难民。
我个人觉得没有每一个国家都有义务去接收难民,但主要的世界强国,并且是间接导致难民问题的国家,对难民应该要有一点责任,有义务解决难民问题。
影片中的人物对话很少,人物也没有很多表情,大多数时候都是很严肃的。
这就营造了一种冷调气氛,并且影片大多采用中远景,镜头的切换节奏比较慢,就更是把冷调的氛围营造到了浓烈的程度。
冷调的影片氛围是会疏离剧情与观众的距离的,但是影片中的人物却是用实实在在的行动来传递温暖的。
所以整部影片下来,反而觉得芬兰人对难民是充满关心的,难民在芬兰生活是有希望的。
台湾有一位很喜欢在电影中使用中远景来传达故事的导演,那就是侯孝贤。
看《希望在世界的另一端》时,我想起了侯孝贤导演,他喜欢用中远景,所以在我看来他的电影风格是有点冷调、偏慢节奏,要看懂剧情,你要融入到电影的意境当中。
有时候看他的影片,看不懂的话很容易就会睡著。
但这部不同的是,阿基导演还有黑色幽默,这给影片添色不少。
还有影片的讽刺手法,当时政府对难民的冷漠与当地人对难民的关心形成鲜明的对比,讽刺政府的冷漠。
哈立里被遣返回叙利亚的原因是,政府经过考察认为哈立里的家乡是安全的,还没有达到需要芬兰的庇护。
而新闻却报道叙利亚的儿童医院遭到轰炸,联合国曾有声明,战争时期是不可以轰炸儿童医院的。
如果一个国家的儿童医院都可以被炸,那么那个国家是没有任何安全可言的。
看影片的结尾引人深思,为什么哈立里被捅了一刀,他还可以在河边笑得出来。
他是在笑什么,是笑他大难不死,还是笑他在芬兰生活得很开心。
我们不知道,不知道他接下来是否是真的大难不死,是否还是可以凭借假身份继续在芬兰生活,是否还会回到餐厅工作。
结局是未知的,但是我想哈立里笑是因为他被捅了一刀还没有死,他觉得在芬兰他是有希望的。
希望在世界的另一端,为什么希望是在世界的另一端?
是因为他们是难民,他们需要得到别的国度的收留才可以存活下去,他们成为了没有家乡的人吗?
到处漂流的人好像希望从不在他们自己身上,好像希望总是在别人身上。
这样的话,该有多可怜,一个人的希望从不在自己身上。
《希望的另一面》影片是两条线并进,一条是失意的服装商维克斯特伦,在赌场豪赌赢钱后,盘下了一家餐厅,有了新的希望。
另一条是叙利亚难民哈立德一路辗转偷渡到芬兰赫尔辛基,寻求政治庇护,并不断寻找妹妹的下落。
两个不同身份、不同阶层、不同原因的人,都在寻找自己人生新的希望。
第一次看阿基.考里斯马基导演的作品。
第一印象是,影片中的音乐太棒了!
既契合剧情,又极好听!
其次,剧中人物表演内敛、表情严峻,却不乏内在的温情和冷幽默,让人不由会心一笑。
影片没有过多地描写逃难的过程,苦难的战争,只是冷静地通过哈立德的口述回忆来展现战争对人带来的心理上巨大的难以愈合的创伤。
以及当局作出遣返哈立德的决定时,所陈述的理由“考虑到现在阿勒颇地区治安发展的状况,以及暴力行为和死亡数量与阿勒颇大量居民的关系,外交部认为在阿勒颇地区并无冲突使得该城市所有居民遭受如外侨法令第88条第一款所述的重大人身伤害……”与哈立德返回收容所,电视里所展现的阿勒颇地区惨烈的伤亡情况作了对比。
哈立德在赫尔辛基遇到收容所里同病相怜并伸出援手的伊拉克难民;遇到不发一言帮他逃离收容所的工作人员;遇到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流浪汉们;遇到了冷面热心的维克斯特伦及其餐厅员工们;遇到了愿意帮助她妹妹从立陶宛偷渡来的货车司机。
当然也遇到了仇视难民的街头混混。
在北欧这个几乎人人都表现冷淡的城市里,即使有着排斥、不理解;却也到处涌动着温暖和希望。
导演并没有展现一个最好的未来,哈立德被街头混混捅伤后,带着流浪小狗离开了餐厅,虽然前途不明,但是,在哈立德的心里还拥有希望!
由内而外的简洁,散发着一种古典气质。钟爱这样的摄影,光线明暗十分迷人(不过我一开始没察觉播放器亮度调高了一些,看到一半才复位,感觉调高的时候更好看哈哈)。聚焦难民的境况,甘苦交杂,雾霭沉沉又见依稀光亮。稍有遗憾的是两位主角双线合一的段落处理得有些生硬。
2018/3/28(三)14:00高雄電影館
这效果感觉是几十年前的
音乐很好听,电影看不出你们说的那么好,该是我的问题吧
比较硬。
芬兰冷淡风,又包裹人情温暖,导演风格很明显
勒阿弗尔之后好担心阿基不再拍片了,结果不但拍了还拍的如此与时俱进。依旧是他的冷酷与幽默,但这次却又多了一点希望与温暖。
极简主义的阿基,标志性的通篇冷色调,但骨子里是一部非常暖心的片子。难民题材还是第一次看,但能切身体会其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的无奈,任何情况下,寄人篱下都是非常束手难堪的。沉重好拍,悲情易讲,但拍点这样温暖的故事却能更加引起观众的共鸣!还是那句话,愿世界和平,所有人都能被温柔以待
我经历的太少,有点看不懂其中的情怀,也许过上个10年20年,回头来一看,才会悟出其中的道理
难民题材到了阿基·考利斯马基导演的手里,还是极简的风格,反戏剧化的处理,舞台化的布景,场景的色彩还是那么的丰富,只是这次凸显的是明与暗的对比,就像【勒阿弗尔】的续篇,依旧处理的几分童话的色彩,作为导演,如果没有一颗悲悯之心,肯定也无法拍成这么美丽的电影,最后想到【我是布莱克】。
77/100 两条线都讲了一个有关“适应”的主题,难民需要适应新的环境,而原住民也得适应一系列变革。电影把解决戏剧冲突的角色交给了普通人,即使拳头砸在脸上都要收留冒犯自己的人,不知道这是一种鼓励还是信念。如果不去想这令人头疼的难题,那么倒是可以专心享受电影细腻的摄影和克制的幽默。
演员敢再多一点表情吗,全是扑克脸,眼前是有提词器还是什么动都不动,还有我都在看些什么,无聊透顶的影片,所谓的文艺片也不至于吧
尊贵的丧感。
睡得很香。#资料馆百子湾
芬兰宣传片?
平淡无味
有希望总归是好的。
两大男主在一个半小时的时候才正式碰面,碰面后画风立刻变暖萌,寿司店那段简直任性啊!
好喜欢这种面瘫表演和冰冷叙事的风格,冰冷的是欧洲对待叙利亚难民问题的态度,温暖的是那些尚有良知的陌生人给予的帮助,希望的另一面,是不把小狗赶出餐馆的怜悯,是面对歹徒的挺身而出,是小酒馆的慵懒歌声。
得看大家的评论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