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重逢之前的内容感觉有些水,而20年重逢之后的那种感觉又太对味,情绪、言语和演员表达的分寸恰到好处。
被世俗所裹挟的“理性”,被情感驱赶的感性,在日常碰撞。
电影吸引人的感觉有三个点:1. 美错。
错过的无奈与魅力。
2. 平凡。
错过才是平凡的人生。
3. 必然。
看似选择错过,但真实世界中却似乎是必然的错过。
美错,其实这类的电影太多了,错过而不得,有自身的美学力量。
但我们看过太多伟大的错过、壮丽的错过,——那种深爱而又经历过各种坎坷最后因为各种剧情需要而错过的人生,那种眼泪呼之欲出的错过,那种大银幕所特有的错过,。
而本片呈现了另一种美错,平凡的错过,普通的错过,每个人的错过。
《过往人生》就是一种普通的人生过往,而似乎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能找到影子。
似乎波澜不惊,但那小小的波澜是可以属于每个人的波澜。
平凡的爱情,平凡的错过,普通的无奈,普通的计算,正常的选择,正常的生活。
萨特说人总是可以选择的,好像在其中的人可以选择爱情,没什么巨大的、不可逾越的阻碍,但是影片所黯然呈现的是一种存在选择可能性,但却又感觉是必然的错过。
换做你我,好像那个黯淡的终点并不会改变。
更微妙的是女主老公的另一个视角的存在,他和男女主一同经历了一种边缘化的无奈与好像没有错过的错过,没什么主观问题,人也挺nice,表达也非常真诚坦率,但他身上同样呈现了一种特质化的现代情感,感觉看到他就emo,那种无可奈何但是生命必须如此继续的emo。
最後一幕拍得真好。
千言萬語哽在喉嚨,感情已經溢出周圍的空氣分子都變凝重開始顫動,有好多話想說,但不知道如何開口、不知道說什麼、不知道說了有什麼用,被無形的離別的鐘點催促急得眼眶發紅,然後那個瞬間到來之後匆匆說了些自己也不知道的什麼話,做了一些可能很蠢的動作,一切戛然而止,轉身決堤大哭一場。
人生有太多這樣的時刻了,那種窘迫、懊惱、悔恨、傷心突然湧來我跟著大哭,旁邊的女生也是。
和你一起遠去的我的故鄉、童年、我從前的夢想、最初的未被打磨的野心,看到你就想到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不好,雖然之後的人生裡我自己選擇的、努力打造的名字、事業、家、愛人和任何人無關,誰都改變不了,我不後悔但未必自信。
電影還是有些不流暢的地方,但很真實是很小的情緒但很珍貴,反映的是大世界、人生大課題
A24的newsletter里面读到,这封信打动了我,让我马上冲去电影院看了电影。
把他翻译了一下(加上了一些科技力量辅助)放在这里。
—
嗨,你好,我从我纽约市的公寓写信给你,这是我生活的城市,而你,无论在你生活的城市还是别的地方,我都想请你去电影院看我的电影《过往人生》。
这是标题,这也是这封信的目的:去一家实体电影院——离你最近的一家——去看我的电影。
这是我拍的第一部电影,我很爱它,爱他的一切。
我爱他的缺点、菜鸟级错误或局限,爱那些和我一起制作的优秀的、善良的、美丽的人们。
我爱着也感激着这部电影,因为是它带着我去了很多城市,去了很多你附近的电影院。
这部电影受到我自身生活的启发,它讲述了很多事——关于初恋、关于未曾有过的生活,关于成长、关于放弃(并为之腾出空间)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过去和现在的自己的许多版本。
但它本质上是关于城市:它们有多特别,多相似,彼此之间又有多遥远。
电影中大多数场景发生在纽约市,这个从我2011年搬来当剧作家以来一直被我称为家的地方。
和千千万万其他人一样,纽约是我生命中的最爱之一。
电影也有很多场景发生在首尔,那个我曾经称之为家,却在2000年离开后几乎完全从我的记忆中消失的地方,直到我为了这部电影在2021年秋天回去。
还有一些场景发生在多伦多,我在那里度过了童年、青少年和成年初期。
甚至还有一部分是发生在蒙托克,那个地方以我无法预料的方式改变了我的生活。
为了不剧透,我就不作详细介绍啦。
这部电影是我情感生活中的一隅的地图,也同时是我所到之处的真实地图,是我在空间和时间上绘制过的路径。
因此,这部电影发布的过程本身感觉也像是一趟环游世界的旅程,一次外交的世界巡回演出。
我感觉自己像位外国政要,带着这部电影——这份关于我内心容纳的那些城市的小文档——出现在陌生的新地方,并要求与当地人进行交换交流。
来呀,凑过来,让我告诉你们我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但当然,我希望最终的观影体验主要不只是我的个人经历。
如果你要去看这部电影,我希望它能带领你踏上自己内心的旅程:去你可能曾经去过的所有地方,或是你甚至没有意识到曾经去过的地方,或者那些你感觉,也许、或许,莫名其妙地在另一个人生中到过的地方。
我希望你在你的城市——无论你现在身在何处——去看这部电影,它会让你意识到你是如此之大,又是如此之小:你包含着无数的多样性,却残酷而美丽地根植在时空中一个特定的点上。
我当然知道去“离你最近的电影院”并不容易。
也许它并不“近”。
你要开车、搭火车、给小孩请保姆或腾出时间——你需要计划旅程,因为你要去“某个地方”。
对我而言,“离你最近的电影院”是滑稽好笑的字面意义。
我纽约的公寓在间正在放映我电影的电影院的正上面,我只要离开公寓,做任何事情都会经过电影院。
看到门口人来人往,我会和自己玩个小游戏:这些人中有多少是去看《过往人生》的,又有谁是去看,我不知道……《变形金刚》的呢?
这些人中有几个是我的邻居?
有几个住在我楼里?
在过去几周里,我曾无意中和多少人同乘电梯,而他们刚看完我的电影?
我在大楼里和街道上看到的每个人突然变得充满可能性和神秘感——我感到与他们出奇的亲近,因为我知道可能最近或很快的某一天,他们会下楼到我们的电影院——我们旁边的电影院——参观到我去过的一些地方。
他们可能会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认识我,而通过某种相互渗透作用,我可能也认识了他们。
想到全球各地——至少在很多地方——有人正在拥有类似的经历,我几乎不能承受超现实、令人窘迫又兴奋的感觉。
不论你在哪里,不论你在哪个城市,如果你愿意启程去看《过往人生》,请记得我永远心存感激,我也很激动能互相认识并一起旅行,尽管这是趟短暂的、在黑暗中的旅程。
我很荣幸能来到你附近的电影院。
那边见。
Celine Song原文链接:https://a24films.com/notes/2023/06/a-note-from-celine-song?utm_source=Newsletter%20List&utm_medium=email&utm_campaign=Celine%20Song%20Director%27s%20Letter%20%2801H3MA61SAMMR7T3W7MHQ7H3ES%29&_kx=ZVZxY3FzKxI4kWD-5UpSlY2L8G-IpcO6ZPvTEHi7nf4%3D.Uk6tXe
中国观众和影评人可能永远都理解不了片中美国丈夫存在的价值及其重要性。
(大部分时候,他们水平的天花板也不过是看看高级言情小说)。
对我而言,片中的美国丈夫不仅是三角关系能够产生叙事的基石,更是推动主人公对“身份”“爱”“人生”命题进行讨论,勾连意识与潜意识间的通道。
事实上,如果没有那个美国丈夫作为双人关系的障碍存在,片子里重逢后所有peaceful的散步聊天,都会是且只是一种“保持客套的表演”,会很快被文化、意识形态差异带来的矛盾所击碎。
那么整个故事的调性既不会温柔也不会淡淡忧伤,而是彻底撕开客气和陌生的伪装,暴露出过往人生中无数委屈怨恨的刀光剑影,再掀起一场相互角力的血雨腥风……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anyway,人和人之间的坦诚和沟通,有时恰恰要在“不可能”的状态下才能实现。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事实上,对我而言,这其实是一部主角是“美国”的电影,而“美国丈夫”只是美国作为角色介入人物表象叙事的载体。
片中与其说是男女主角在“谈恋爱”,不如说是韩国和美国在谈恋爱。
从开头到结尾,无处不在充满了对美国、对纽约、对在那里可实现的一切梦想的赞美和肯定。
这部电影的出现,呼应着当下美国和韩国文化蜜月期的相互表白。
像所有恋爱中的人一样,说句早安晚安你好再见都能琢磨出千八百种狗粮的味道。
所以它可以平铺直叙,细碎,平淡。
然而,即便它平铺直叙,细碎,平淡,最后的第三幕一定是两个男人的见面。
两个能够代表纯正本国文化的男人,因为对同一个女人的爱,坐在一起,以她为桥梁,沟通。
甚至,最后,她也消失了,只剩两个男人,开始用英语沟通,说“我和你,也是一种因缘”。
(我靠……美国主旋律的深耕程度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可谓不可敬,美国人为她要个奖也是池中应有之物。
)这个片子唯一的叙事技巧,说白了就是由女主提出的一道题——“已知:我那么那么爱他,他是我的childhood sweetheart,20年的感情,但我还是选择了你。
问:我到底爱的是谁?
”回答某个男人的都应该拉出去活埋到兵马俑坑里陪葬。
她,她的梦想与爱情或某个男人都无关,但与荣耀、价值、自我实现有关。
关于这一点,“美国丈夫”是知道的。
他了解她,成长后的她。
而非童年记忆里那个扭捏于谈情说爱的小女孩。
他与纽约一样,是她成为她自己的实际支持者。
而男主角则代表着她原生文化的印记,是童年,是母语,是她脱生出的一部分自己,作为一个角色,与自己进行对话。
所以,对于男主而言,这里的cultural shock是她居然把一切都告诉了自己的美国丈夫,而美国丈夫竟然欣然接受妻子外出跟自己约会。
(我相信也是这一点,让国内由男性及gay占领的影评人们感到如鲠在喉,怀疑导演失误。
)殊不知导演正是用这种方法,把整部片子拍成了献给美国的一封情书:你看,你连我最亲爱的人不是你都能理解,所以我最爱你。
我总说,“美国”所代表的西方文明的精髓既不是民主也不是科学,那些词都太大了,西方文明的精髓在于“讨论”,在于相信“理性”而非“幻想”的力量:we can simply talk about everything,honestly. 没有什么真相是沟通和对话不能触及的。
也只有在此基之上,那些“说不清的”“不可言说的”的情感,才有了存在的证明。
而片子里把“因缘”“前世”当成一个"韩国文化"话题被反复提及。
它本身是为男女主的关系做梗,却是在她与丈夫的讲述中首次提及,最后在男主的自我确认里结束全片。
为什么要用这个概念呢?
我说了,西方文明的精髓在于“讨论”,在于相信“理性”而非“幻想”的力量。
而东方,恰恰相反。
yep,神秘的东方力量……它对西方人来说,尤其好使,所谓“缺啥补啥”嘛。
But we all know that's bullshit.……总的来说,电影带着淡淡乡愁,是对被遗弃的东方老家,含泪露出的一个资本主义商业微笑。
两个男性角色的塑造都高度符号化,缺乏可信度。
但是演员的表演,尤其是女主角,填补了剧本的孱弱和空白之处。
天哪,拍得太细腻了!
那些氤氲的、朦胧的、缱绻的、缠绵的、涌动的、欲言又止的,竟能被表现得如此细腻……不愧是2023最动人的爱情电影!
不知从哪个镜头开始,心就被角色抓住,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更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些情绪悄然溢出银幕,等觉察时已被淹没…… 这部电影是关乎爱情的,它不可思议地兼具了浪漫与现实,理想化的同时又生活化,主题甚至上升到人生的层面:归根结底,我们到底想要怎样的生活?
如果说当初相遇是因缘,那为什么后来会分开?
如果分开是命运,那为什么20年后又遇见?
为什么造化如此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为什么总是一再相遇又一再失散?
如果能重来会怎么样?
如果有下一世又会怎么样?
不过都不重要了,还能想起就是缘分,而缘分不可思议!
I'll see u down the road.
(本文首发于“幕味儿”公众号 2023年10月9日 #迷影栏目。
未经授权,请勿在任何平台以任何形式转载。
感谢)作者: 握瑜生2023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第五日放映结束后,只有两部作品的评分超过3.0,其中一部是由五提金熊的德国名导克里斯蒂安·佩措尔德掌镜的《红色天空》(Roter Himmel)。
高居银幕场刊评分第一的影片出人意料地拿到了3.6的高分(满分4.0),其亚裔主创团队名不见经传,甚至可说是在强手如林的主竞赛片单中最不起眼的也最容易被忽视的一席——它就是《过往人生》(Past Lives)。
在“三大”中,柏林电影节向来以关注电影的政治性、话题性以及文化属性而著称,即使每一届的评选标准与旨趣相当程度上会受到主席团成员具体构成的影响,但其大致口味很难出现剧烈变化。
《过往人生》是导演席琳·宋(Celine Song)的电影处女作,如她所言“这更像是一部有着浓厚自传色彩的私人影像”,看似与柏林主竞赛单元大异其趣的它又是如何赚足媒体代表和观众们的眼泪的?
一、空间:人与城美籍韩裔导演席琳·宋出生于韩国,12岁时举家移民加拿大,而她的父母都是艺术从业者,父亲是一名电影制作人,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宋的职业生涯。
从哥伦比亚大学创意写作专业毕业后,宋开始定居纽约从事戏剧编导工作。
在《过往人生》中,女主人公娜英的经历大体上就取材于宋的亲身经历:几年前,宋的儿时玩伴正是从首尔飞赴纽约,与她和她的丈夫在一间酒吧内重逢。
诗人廖伟棠说:写作者最大的能力就是不忘记的能力,其次才是想象力与修辞力。
一切写作者,无论是用文字写作还是用影像写作,有关个体的记忆永远是可以持续不断地提供素材的源泉,修辞有赖勤恳学习,想象受限于在世间行走,只有记忆,从每一个当下之瞬向前回眸,从不干涸。
如果人事种种为记忆提供了坐标,那么人与事交错的空间则建构起记忆的参考系。
从高低错落的小巷到霓虹闪烁的街道,20年间娜英越是熟悉这座纽约城,她对于韩国的记忆消散得就越快,在通向大西洋的哈德逊河口,她与同为艺术家的、白皮肤的亚瑟相恋、共读、一起写作,她的名字叫诺拉。
而海成在首尔长大,到上海求学,和朋友们在明洞的烤肉店里喝烧酒,去往纽约的路他整整走了24年。
席琳·宋在影片中进行大量了人物与城市宏阔背景、城市地标之间的对照,例如娜英与海成见面时的中央公园内景、在纽约大桥下漫步、乘船去自由岛看自由女神像,以及海成在上海时与窗外东方明珠塔的同框……人与城的相遇,终究是人与人的故事,人与城的关系则一刻不停地改变着人与人的关系。
在海成的纽约之行中,我们能看到的是娜英与城的和谐一致、海成与城的格格不入,这是城与人的嫌隙、更是人与人的陌生,亚瑟即便从未去看过自由女神像,但他与纽约城却不曾生出过半分隔膜。
“我把小娜英留在12岁那年了”,这是娜英对海成的话。
在首尔街巷中分手的那条一上一下的岔道口旁,娜英没有离开过,她只是与今天的你我渐行渐远了。
时间:新与旧这部作品的独特之处还在于,相比本届主竞赛单元的《红色天空》《勉强度日》《两万种蜜蜂》《白塔之光》,甚至去年的《双刃剑》《阿尔卡拉斯》等处于聚光灯下的“主流”作品热衷于采取小品式的、片段式的故事讲述形式,其叙事规模之大、之远是不多见的,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给宋的新作带来艺术张力的是重要一环即时间本身。
电影本就是关于时间的艺术,《过往人生》在时空两个维度上都保持了野心。
提到单部影片涉及主人公的长时间成长经历,理查德·林克莱特的《少年时代》堪称此道巅峰,用近12年时间将一个个体成长排拍成了史诗之作。
《过往人生》叙事时间上的前后跨度超过24年,以24岁时重获联系和36岁再次相遇两个时间为主要叙述节点,几乎覆盖了一对青梅竹马从青涩到成熟的前半生成长。
影片三次刻画了海成与友人聚餐的画面,对这一典型的现代韩国式生活场景的反复的强化,客观上提示着时间已然把海成塑造成了一个传统的韩国男人,这也是娜英与海成再见后的亲身感受。
对于娜英与海成,时间的积累终于使他们成为了两条路上的人,这种感受无法直白地向对方宣之于口,海成从儿时考试常得到第二名总是超不过娜英的小男孩,再后来变成了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一个人物影像,而今又真实可感地站在了娜英面前;娜英则从以诺贝尔文学奖为目标,再后来变成了憧憬普利策奖,而今开始为了托尼奖努力。
近四分之一个世纪的瞬间自指缝中溜走,生命中的有些部分还在原地,而其他早已经丢失得稍无声息。
那三座玩笑样的奖杯宿命一般地把娜英与海成的生命轨迹都归纳明了:人生一开始是平铺直叙、叙说故事,后来则像新闻事件一样迎来无数突发和偶然的峰回路转,最后才看清楚原来一切如戏,你方唱罢我才登场,往日情景只能以闪回的方式随着回忆获得片刻恍惚,未来更无交集的机会,于是在一个又一个路口擦肩而过,却始终无法相伴同路。
语言:我与你“凡真实的人生皆是相遇[]”,德国哲学家马丁·布伯如是说。
影片一开场就以酒吧中第三人称视角未露面的一对路人对话,将三位主人公娜英、海成和亚瑟引入故事当中,通过路人的交谈给出了关于主人公之间人物关系的几种推测,而可以想见无一正确地反映了三人之间的关系,这其实从侧面显示出具体地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复杂性。
坦白地讲,作为一种情感动物,同为处在无尽地关系中的个体,我们很难为出现在生命中的所有人划定唯一的身份,太轻率地爱或恨是我们时代的一种病症。
那么,人们凭何理解这种复杂的关系?答案是:语言。
在某种程度上,所有人都是被语言所形塑的生命,能够理解与沟通的前提是我们可以使用同一种语言。
与海成再见的第一晚,娜英回到家中与亚瑟的对话里,亚瑟吐露他想要学习韩语的原因:“你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说梦话,就像你内心的某个地方,我无法触碰。
”事实上,娜英与海成之所以在时隔多年后还能望向对方,亦是因为仍存在一种语言能把彼此相连,然而这种连接并不绝对稳固,恰恰是处在退化的过程中——娜英提到除了与海成以外,只有和母亲对话时才会用韩语。
《过往人生》中另外一个无法回避的元素就是其中的佛教思想。
被放置在人与人中间无法而被语言加以描述形容的东西,就被称作因缘,这是娜英曾用英语解释给亚瑟的东西。
因为在最后的最后,语言也许会飞离我们,就连记忆也同样会黯淡,只有因缘可以为你我一解。
电影名“past lives”直译为前世,来自于娜英与海成最后的对话,轮回转世,前因后果。
波伏娃写给异国情人奥尔格伦的句子,今天已经为大众耳熟能详: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的见面才有意义[]。
12年前,娜英和海成其中的一个假如为对方而远渡重洋,或许结局真的会不一样,“如果有来生”是这世上抱憾之人最爱说的慰藉,千回百转惊天泣地更适于一个动人的好故事,然而最好的故事未必是最好的现实。
小说家略萨曾在《酒吧长谈》中写到:“从小时候起,我就想把我经历的种种事情写成故事。
我一直摆脱不掉这一诱惑,甚至有时有这样一种印象,即我一生的所作所为或是别人对我的所作所为都只不过是为了编故事而找的借口。
[]”《过往人生》是宋试图在宏阔的时空坐标系上对于某些细微情绪的回顾,它和缓、忧伤,同时又不乏惊心动魄,这种惊心动魄恰恰在于诚恳地诉诸一种普世情感,将有关个体那些遥远与切身的痛楚紧密相连,宁静与纯粹给予了它令人难忘的一瞬。
(原载于虹膜公众号)七夕那天,《过往人生》上线,《燃冬》公映,两男一女的故事,都从爱情出发,并以不同的国别视角穿透爱情的框架。
如果说《燃冬》三位疑似双性恋之间涌动的情爱,有在指向冰天雪地一般的现实里的某个豁口,譬喻以躺平为基准的及时行乐心态,那么《过往人生》就是拿处处隔断的爱与望,放在广阔天地和可为世间,然后比对所谓目标、追求,将情爱压缩成既小又大的精神图腾。
一个是无出路的出路,一个是不选择的选择。
两部电影在现下,很微妙地构成了某种对照和衔接。
《过往人生》这时候,女性就立在中间。
口传冰块是关键一幕,娜娜(周冬雨饰)从她迷恋的浩丰(刘昊然饰)嘴里衔过冰块,传给迷恋她的大萧(屈楚萧饰),对方以嚼碎的形式暗地回应三人爱恋方向的调转、模糊与搅合,又以最终的出走,完成留守者对异乡人的理解、转换,而女性则在当下、外在的两头断裂之后,真正面对过往、内在的羁绊。
移民到美国的娜英(格里塔·李饰),或者更应该是用英文称呼的诺拉,在重逢时主动拥抱从韩国过来的青梅竹马海盛(刘台午饰),别离时则是对方主动拥抱她,而她在一切了然、杳去后,抱着丈夫亚瑟(约翰·马加罗饰)在街头放声哭泣。
《过往人生》两个男人对同一个真爱的共识,与女人对两个男人价值属性的判断,看起来是爱情与面包之间的经典选择题,实则有更多女性挣脱固有枷锁的意义,在平等语境下,逆转婚恋对自身的必然吸引、自身为婚恋的必然牺牲,是靠独立个体的决绝来粉碎臆想的盲目,又借感怀的因缘来解脱当下。
娜英望向未来,虽然伤痛,但是她在十二岁、二十四岁、三十六岁那年,都在斩断家乡、过往所代表的停滞不前,以及那种绞杀人心、摒绝个体的社会文化。
大都会纽约对大城市首尔、小城市延吉,西方对东方,多元对一元,这是她超越娜娜的地方,娜娜的前路开朗了,却又沮丧,而娜英虽则含混,但是敞亮。
《过往人生》亚洲女性的境界,因此也有比对,甚至高下之分,当然,这必然跟成长背景、年龄阅历、选择多寡有关联,而两部电影在用不同的抉择堆砌女性的境遇,也在更新曾经被束缚的女性乃至黄种人的形象。
可惜这很难让我们拍出来。
其实,这些故事内核都有「忍」字,都是中国电影人爱拍、常拍的,但它要是落到这样的班底,让位给这样的审美后,很大可能会变味。
大龄爱情在国产院线片中相对罕见,哪怕到了老龄化的《我爱你!
》,也剔除不尽角色和剧情的重油重盐,最多指向明显的人生兴叹,就断了余味。
小年轻的爱情故事更是重灾区,往往难以摘下「悬浮」「孟浪」「无脑」「浅薄」等等标签,几乎要到全军覆没的地步。
《我爱你!
》新加坡导演陈哲艺的聪慧体现在对中国语言规范的融会贯通,他知道我们的雷区,知道怎样在本身禁忌的人际关系里挑衅情爱之外的现状,也知道善用「外片」的权益。
我们很少能在大银幕里直白地看到三年过后复苏的艰难,看到在这样的困境中年轻一代招致的巨大精神创伤,因为我们必须要有积极的精神面貌,是困难,就一定要克服的。
所以陈哲艺选择性地套用了积极的外壳,然后在看似各寻出路的结尾,暗含分崩离析、处处为难的意思,唯有如此,才是往事的再度伏击,或出路依旧的不明朗,未必没有寻死来得虚寒。
《燃冬》也正因为本身有很多大胆表达,《燃冬》一旦经过删减,故事拐了弯,蒙了尘,即便能在刀尖上轻盈起舞,也很难贯通原本意旨。
它不如自由自在的《过往人生》来得诚实。
这电影的舒适度首先就来自于这种真诚,它娓娓道来的姿态,能在瞬间产生情感的勾连、信赖,可以十分自然而舒适地让有过温存或遗憾的人,迅速找准那个锚点,定下并行的航线。
甚至故事是可以不产生明确的,甚至是必然的「好」结果的,可以不用负责满足童话思维,不用奠定单一模式。
《过往人生》就像亚瑟说的,在别的故事,他作为白人丈夫,会是故事中的反派,意味着最终只能成全对方。
但在这里,哪怕牵涉到绿卡、早婚,牵涉到难免的嫉妒与比对,他依然可以是美好婚恋的关键一环,可以是中西融合的范例,可以是人对情爱架构的宽容理解,可以是人跟人落到现实土壤上别具意义的开花结果。
而明明有这么多潜在的抓马事件,《过往人生》还是可以拍出高级的恬淡。
胶片影像的颗粒状,连同传统爱情故事追滚随缘式的回顾,在加重怀旧气息的同时,又在极具文艺范的边缘打凿出抵达大众审美的意趣。
最妙的就是闲庭信步的表达,而又不虚耗停顿与留白,电影因此生发出十分迷人的味道。
《过往人生》看这样的电影,很难不去做比较与揣测。
国内其实需要这些不一样的爱情电影,或者说跟爱情相关的电影,但无论是基于市场考虑,还是因由已经生出倒刺的创作惯性,我们都很难有机会看到,也不太会去期盼这样的新奇。
最多是,等到岩井俊二拍《你好,之华》,张律拍《漫长的告白》,到陈哲艺拍《燃冬》,经由一些别处的电影大家,来感知一些本土本人的他者眼光。
《你好,之华》但终归会有这样一个情况,他们来到本土创作,融入环境的同时,也在接受这个环境必然的阻碍,观众很容易在银幕前,磕磕巴巴地感应一些隔阂,不是水土不服,反而可能是因为服了,才不够畅达,至于电影,也容易流于孤例。
全面开通的韩国显然走在截然不同的阳光大道上,得以先于我们,先于日本、印度,通过美国影坛,跟国际接轨。
可以说,他们有更适合西方乃至全世界接纳的东亚表达,奉俊昊的《寄生虫》是登峰的案例,而金基德、朴赞郁、李沧东等导演早在对接西方类型片的进化中奠定了输出的基础,更不用说在兴盛的现下,还会有多少必然性出现在影坛上。
《寄生虫》何况,韩国演员也在这些年,突出地融入并活跃在好莱坞,形成了一种声势,比如《超感猎杀》《王国》的裴斗娜。
更重要的是从美国大热的丧尸文化集大成者《行尸走肉》中走出来的史蒂文·元,可以在《不》这类重要的美国电影中如鱼得水,也可以在关乎移民的美国电影里,成为领军人物。
好比说《米纳里》,以故乡蔬食水芹,串起几代人在不同国别背景和价值观念下的矛盾,特别是美国梦的残缺,使得东亚人的执着、拼命,显得特别不是滋味。
《米纳里》到了更为精彩的《怒呛人生》,更是把自身无论基于天赋还是习性的老实、隐忍、自尊,给整出黑色幽默般的大空虚、大萧条与大快乐、大空澄。
这些美国生产的东亚故事,形成了这几年另一种不只是身份的认同。
有这样的基础与心态,哪怕不是百分百的韩片,《过往人生》依然可以相对轻松地实现韩国电影乃至亚洲故事在西方话语下的扎根和舒展,它甚至可以作为两方交融的范例,构建不限于韩国与美国、东方与西方、女与男、过去与现在、范式与反叛的桥梁。
当两位男性角色在故事中成为地域、秉性、身份的对比,电影也在女性意识乃至自我意识再度拓展的关口,成为既是传统叙述又是时新论辩的载体。
也正是这样,《过往人生》的忧伤感怀,就不只是关乎情爱、时间,也关乎自我认同、历史指涉。
《过往人生》我们固然可以把一切淡化,一如电影本身自若的口吻,吐出一些慨叹便可,但也可以顺便看到,当东亚叙述渐趋寻常,而黄种人在西方视野里逐渐「凡人化」,那也是可以给我们一度中断的沟通表达,予以一些寄望的。
这些变化在悄然发生,离不开A24这家公司作为推手。
史蒂文·元的作品和《过往人生》,很有代表性地体现出它自身品味的超绝,一是迷狂式的浓墨重彩,二是清醒式的轻描淡写,各有千秋。
前者可以接上成功的《瞬息全宇宙》和暂且失败的《西游ABC》,后者则有《别告诉她》和《米纳里》,这些时候,中国作为东亚共同性的一环,也有被自然地串进去。
《别告诉她》而后者,显然能够作为更长远的范式,成为华语电影早该自信产出的一个模板,毕竟我们本来就不缺这样的际遇,这样的神态,这样的因缘。
我们自己的《伯德小姐》《晒后假日》《过往人生》,就不该只在路上。
在七夕当天看完了这部之前看预告片很期待的电影,虽然没有多有启发性和震撼性,但是它很贴合我当下的心态和情感需求。
我们的人生中有着无数的告别和相遇,我们当然没有办法记住所有的分离与相遇,那些记忆早已被突如其来而又在预料之内的日常所冲淡。
我们能够记住的,只是少部分我们在意的告别,尤其是那些带有遗憾的,仍抱有期望和想象空间的(划重点)告别。
但由于实在界(现实生活)总是突然地闯入我们的世界中,很多时候我们并没有办法按照期望去处理很多事情。
我们并没有办法给那些告别一个完整的“告别仪式”,我们也没有办法和那些人真正地说再见。
正如我们确立恋爱关系和庆祝周年纪念日一样,告别也需要这样的“仪式化”,否则我们很难往前看。
回到电影,从12岁到24岁,再到36岁,他们经历了三次告别,而在12岁和24岁的他们实在太年轻,并没有能力去处理这样的事情,都匆匆忙忙地结束了。
所以男主在12到24岁之间的生活里才一直不停地寻找女主,企图找回缺失的“那一块”。
而在24到36岁之间,男主停止了这种“寻找”,因为他找到了“替代”(替代是一种行为机制,比较常见的体现就是备胎,有机会我另外写日记,关注等?
)谈了女朋友。
而女主也遇见了自己的丈夫。
她在结婚前曾经回去过首尔,主要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访问故乡,只是为了见他一面,正如他在36岁访美当然而不是为了观光,只是为了见她。
他们心里都没有把这段情放下,所以才有了36岁的重聚。
如果你有留意,你会发现在三次告别中,两人都有一些明显的躯体化表现。
同样地,在两次重逢中两人的躯体表现也很明显。
第一次告别,12岁的男主在转角离别时,突然大声地叫了女主一声,然后再说再见。
这时的躯体化表现主要体现在男主身上。
第二次告别,24岁的女主在和男主刚接上视频,还没说出“分手”前就表现得十分异常,而在“分手”后有一个镜头特写了女主在面对这个还没准备好的告别的微微颤抖第三次告别,36岁的两人在告别前等待出租车的到达,还未等两人准备好,实在的侵入就以出租车的来临而体现。
而男主走后,女主的躯体化表现直接就是大哭了起来,而在出租车上的男主则是相对淡定地离开的。
如果你看过《断背山》或者《世纪末》,那么你应该会记得主角们离别后,其中一个难过到呕吐的场景。
这就是所谓的躯体化表现。
现在我们来讲讲两次重逢第一次重逢,是在24岁两人通过视频再见。
视角是以女主的视角切入的,她在欣喜地等待着男主的上线。
第二次重逢,36岁的两人约定在某个地点见面。
男主先抵达,看得出来他有精心打扮过但额前的头发还是乱了,他那么地焦急和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到来。
从这个对比中我们也可以很明显地看到男女的性别差异体现。
而两次重逢后,两人都有点一时半会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这种实在的真实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而在36岁的重逢和告别中,两人都紧紧地拥抱了。
回到主题,告别仪式其实在我们告别一段过去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如果你心里还有某个放不下的人,某段忘不了回忆,尝试通过一些方式与他们“仪式化”地告别吧。
只有完成了告别,我们才能真正出发往新的旅程。
最后,我用林多多写给他曾经最想告别的人的歌词来结尾:请紧紧拥抱证明你贪心请轻轻一吻证明这个不是路人然后,再然后,请勿回望,请勿善忘
今年調度看的最舒服的電影,調度輕盈、情感涓涓細流,大量由左至右的平移鏡頭猶如人生的歷程般,只會繼續前進,不會捲土重來,最多就是相隔多年久別重逢,聊聊彼此的近況,聊聊兒少時期的童年往事,想舊情復燃,真切地在此生繼續交纏,可時光飛逝,彼此都有了牽掛,早已不是童年時的自我,同時又有身在他鄉的遙遠距離,怎能放下一切再次交纏呢?
電影透過「因緣」探討了兩人對前世今生的假設,前世是否有過交纏今生才又再次相遇?
可今生的距離相隔遙遠的兩岸,即便有緣早已在童年時便緣分已盡,相隔24年再相遇,只能隔著無形的距離盡地主之誼帶著青梅竹馬遊覽紐約的大街小巷,眼神充滿著久別重逢的愛意,可最終告別後仍舊要回歸生活,讓過往成為過往,讓因緣在此世暫時劃下句點,待來世再相逢。
作為新導演的處女作,題材不新鮮但勝在鏡頭調度極佳,演員之間的眼神交流也拿捏的恰如其分,劉台午和格麗塔李透過眼神的交流演出了那種久別重逢情感依舊的濃烈情感,即便肢體語言情感表達極為克制、壓抑,依舊能透過眼神的交流感受到暗潮洶湧的往日之情。
另外除了調度輕盈外,35mm的膠卷攝製也為畫面增添懷舊的美感,為紐約增添迷人的風貌,跟兩位漫步在紐約的知名觀光景點,猶如在看伍迪艾倫的電影般,既能看著兩位主演交談,又能感受城市之美。
A24已經成為亞裔移民題材的代言片商,題材不新鮮但確實情感真誠、後勁強烈,明年奧斯卡希望能黑馬入圍。
PS:劉台午演的非常好,每個眼神都暗潮洶湧,既流露出今非昔比的哀傷,也流露出往日之情的思念,從韓劇《戀愛大戰》就開始欣賞他,實在好喜歡他在片中的表演,尤其本人英文其實超好,要在片中裝做自己英文很破實在是難為他了。
★★★★#之前的我們#pastlives #劉台午#格麗塔李 #約翰馬加羅#席琳宋 #A24
在柏林的映后采访中,一个记者提了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在这部电影里,男人总是承受、感性、饱含爱的那一方,而女人则冷静、选择活在当下、坚持走在自己的路上?
这个问题其实很有意思,因为是对一直以来男女固定印象的倒转——似乎更多时候,男方才是那个走向更大世界的人,而女人则对感情更加不舍、迟疑。
女主演Greta Lee觉得这个问题触及了这部电影魅力的核心,同时也是这个剧本起初最吸引她的地方,那就是女主Nora自始至终最为在意的都是自己的梦想、事业,都是建立属于自己的生活,是对自我的探寻和实现,而不是其他浪漫爱情剧中那些在爱里迷失、总在感情里打转的女性角色。
Nora在这样一个拥有独立的精神世界和满意的生活状态的情况下,意外与刘台午饰演的男主Hae Sung重逢,才让这个故事更加强烈、合理、又令人心碎。
是这样的,这部电影好看就好看在,男女主自始至终都无比清醒地意识到,他们是身处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两个国家,也是两种文化,两种人生追求。
但这些不同正是他们对彼此感情的根源。
女主留恋的正是那个带有所有Korean男人特质的Hae Sung——他正如他自己所说,普通的工作普通的薪水,犹豫不决,沉默寡言,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说,即使把表白的话语输入在邮件里,也因为没有魄力为女主飞去纽约而又默默删掉。
而男主迷恋的也正是那个总是拥有最高的梦想,从诺贝尔到普利策到托尼,争强好胜,考第二名会哭鼻子,想要做到一切,想要拥有一切的,自主又坚决的女孩。
Nora留恋Hae Sung所代表的被自己抛在身后的那个Korea的故土,她对他的感情更多是一种乡愁和移民身份认同的源泉。
而Hae Sung对她的感情也是对自己无法达到、不能适应的那个远方世界的向往,对似乎触手可及却早已远去的那个背影的遥望——他总说自己ordinary,这份感情于他来说无疑是extraordinary。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即使二十年后异国重逢,Nora看起来过得并不光鲜也不成功,她为了绿卡早早结婚,住在拥挤的公寓里,还没有写出理想的作品,但他还是执着地问她现在想要获得什么奖,在他眼里她不会放弃对更卓越人生的追求。
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终于带着泪眼对她说,我知道你就是注定离开的那种人,你要去更大的世界,但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
可能是表现手法的不同吧,或者刘台午比高司令更吸引我哈哈哈,总之,最后他在酒吧对Nora说来了纽约见到你之后我莫名其妙开始幻想其他的可能性,如果我12年前毅然来了纽约找你,如果你没有离开韩国,我们会拥有怎样的人生呢?
我们是不是也会恋爱、分手、结婚、有小孩?
也许是刘台午说这段话时那个抹去眼泪的神态,让我觉得这一段比La La Land最后的蒙太奇更打动我。
当他们每次望向彼此的时候,看到的都是那个自己本可能拥有但却没有选择的人生。
所以我说,爱就是固执地残存在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两个人之间才好看。
对于开篇这个问题,刘台午也给了自己的答案,他特别提到“总是”这个词,他觉得这个词是不准确的,因为这只是这部电影的状况。
这里他可能误解了记者的意思,记者其实就是在说这部电影中女人总是在向前走,而男人总是抱着感情沉默地留在原地。
但其实这个“总是”也并不完全错误,因为在很多经典的文学和影视作品中,的确是这样的。
比如《飘》,斯佳丽就总是坚韧又充满活力地面向着未来,自始至终说着tomorrow is another day,而艾希礼明显留守在过去,梅兰妮其实就代表了他对过去世界的那个幻梦,她的去世当然也带走了他的一切。
艾希礼当然会被斯佳丽所吸引,但他同时也清楚地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结合在一起。
比如经典日剧《东京爱情故事》,赤名莉香就是那个昂首阔步走向未来的人,而永尾完治则对故土小镇爱媛念念不忘,也总是放不下青梅竹马的里美,始终无法与莉香同频。
再比如韩国电影《男与女》,最后的结局,孔刘的角色留在了原地,他还是无法离开原本的生活,而全度妍的角色则从感情中获得勇气走向了新生。
就算是现实世界,《再见爱人》里,章贺也明显总是纠结在过去,固执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而郭柯宇只想往前走,觉得答案早已经不重要。
就像我在《再见爱人》的评论里写的,可能是既成的秩序与传统的生活方式本身就是围绕男性而建立,所以他们似乎自然而然在那个过去的世界里生活得更加舒适、习惯,以至于很少有动力去探寻、建立新的生活。
而女人,因为传统的主流的生活对我们来说的确处处都是枷锁,所以挣脱出来寻找新的可能性就变得更加可以想象,也很少有人再愿意回去。
但女人温柔的地方就在于,即使她已经坚决离开去往新的世界,但她还是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配合男人对closure的固执寻求,来给彼此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告别。
很久没有这么喜欢一部电影了,这个周末两天连着看了两遍,下周末还想去看。
身处两个世界的人想要凭借爱意跨越彼此之间的雪山,却注定失败,如何处理这种失败,在思索、和解的过程中感情也愈发凸显,这样的故事似乎尤其打动我吧。
差不多在去年,我处理了生命中一段局部相似的感情。每个人都要往前走不是么。和小雷在咖啡店坐着的时候,我说起二十六岁,十八岁甚至更早之前的一些故事,就像是说起别人的事了。东游西荡,一些东西留下一些东西走,其实并不存在错过,甚至不存在迟到早退,我们只是顺着一股水流或者一阵风向,自由地,走自己的路。
我的past lives瞬间,就是小学时候喜欢的男生,和我不是在同一个时间互相喜欢对方,后来大四在朋友发的答辩列表看到他的名字,才知道他和我读同一间大学。但是那时候我也没有去和他联系,叫朋友帮我在答辩的时候留意他,后来我和朋友都忘了这回事。应该也是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吧。这部电影刚立项的时候看到片名就想起borns的同名歌,don't wake me i'm not dreaming
真没太看懂在干嘛… 全程懵逼
虚伪的精致 我情愿看小演员演上一小时四十五分钟
so East
今天三角关系真的过量了,先是燃冬然后是这个。最后半小时三人关系终于开始上调度了也就还好,前面那些时间疯狂无聊怀旧对话戏怎么那么蠢捏,好困啊看得
一则精致细腻的小品。奇怪的是,最打动我的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移民问题。女主在青梅竹马和丈夫的谈话中反复遇到这个问题:如今的生活是自己当初舍弃一切梦想追求的生活吗?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自己也不去追求那些伟大的目标了?在酒吧里,Hae Sung跟Nora说,你离开韩国是对的,韩国太小了,装不下你的梦想;那一瞬间我似乎想替Nora回答:美国太大了,我的梦想在这里好像什么也不算。
我们女的拍三人行就不会给你整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感情就是感情很纯粹的好吧。
新移民电影。抛弃了以往同题创作中的两点论,消除了二元对立的局面,完成的是两套观察方式的大转向。当作爱情片去看反而无法成立。#补标#
SummerIFF2023.故事起伏不大,偏情绪流或氛围型的影片,从银幕里两人的记忆唤醒银幕外观众对某人的情绪,前世的感情是真的,现世的情爱也是真的,但人生没有如果,与其过度沉溺在这些前世的幻想里,不如走入现世的生活中,珍惜眼前人(或者这样理解,青梅竹马代表着不时呼唤移民游子的文化故土,而现任老公则是吾心安处是吾乡的移民生活)。
注定无法在一起的两人故事承载了韩裔移民史吗?仿佛不能。
爱情片最大的道德污染就是男女主角都是无私的、单纯的,尤其是亚洲女创作者的有这个问题
情感层面还是非常东亚,最后两人分别前尴尬的沉默,仿佛什么都说了。男女主都是幸运的人,更多的时候,你连12岁之前出现在你生命中的人的名字都想不起
没啥感染力大概是因为实在不觉得二人有多深的羁绊,于是所有尽在不言的留白都带上一层强行的意味
受不了这种东亚人精神白人化后拍出来的电影了……
节奏有点急,进度很赶,不够从容。从开始就不太能进入这个故事,时间轴跳太快了,转眼跳一段,转眼又跳一段,铺垫不足,没有余味,没发现青梅竹马岁月彼此有多大的互相影响和亲密羁绊,按道理至少要用15、20分钟左右讲小时候的纯真无邪、两小无猜,后面才能在漂泊中念念不忘、恋恋风尘。所以,这是一个东方恋爱西化的故事,还是西方恋爱试图东化的故事呢?好像都不是,还是女性讲当自强的吧?总之,细腻程度还不够,有点夹心。韩裔这些年好像挺热衷此类故事,《水芹菜》《怒呛人生》……
从我观影过程里不断在cue《普通人》就能意识到它本质上是coming of age的故事,而非单纯的爱情电影。和童年作别,和故乡作别,然后通过网络重遇,再学会放下。本身其实是一个比电影看起来痛苦的多的过程。优点就是导演的克制和轻巧,让故事的本身打动人,而非所谓的“煽情处理”。此外,移民元素并不觉得刻意或喧宾夺主,反而是从另一个不常见但一直被忽视的视角来解构“移民”。导演几乎剔除了所有传统的“成功学”移民叙事元素(只保留了诺贝尔普利策和托尼),完全通过女主的成长故事来重构移民本身,算是一大亮点。遗憾是除了很多不能免于俗套的情节设计之外,导演的调度也缺少个人风格,丢失了一些影像魅力。最后就是故事容量较小,层次比较扁平,外延过于狭窄,可解读性和反复观赏的价值不高。(普通人大银幕当电影连放我会爆星)
与期待落差太大。跨国情缘的情境本身就难写,如果没有找到合理的故事外壳和切入点,直接硬写,还没有足够多的细节支撑,如此直白地铺开来,情绪泛滥,食之无味。
白男丈夫要是真的知道亚女生活有多痛苦,绝对不会觉得所谓的childhood sweetheart有多浪漫,十二岁的小女孩也不会知道。女主说现在的生活就是移民的答案,多年前男主的母亲也问过女主的母亲为什么要移民,因为她的两个女孩子在亚洲这样的环境下很难成长为这样的女主啊,现在的女主就是移民的答案,跟白男的这种婚姻关系也是亚男绝不会给予的,亚男甚至做不到情绪稳定地小吃飞醋,学韩语就为了听懂妻子的梦话,masculine在这种温柔平等的对话中不值一提
故事是好故事,情节也是合理的。但不应该由这个导演拍出来,应该王家卫来拍。全片的色调太王家卫了,就是摄影机的位置太正,失去了很多味道。影片的重点应该是女主内心的暗流涌动,她怀念的不只是家乡的青梅竹马,应该还有故土本身。但我总觉得这个导演在暗戳戳地展示一个现代世界的鄙视链,纽约就是繁华光明的,韩国就是没有加班费的,这让人挺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