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年金马奖斩下最佳女主角一奖,凭此在香港引起了不少回响。
香港不少的大学和中学也举办了电影的放映会和座谈会。
说说个人观感,我很享受看这个电影。
演员的演技在线,选题吸引(港产片少有的深入讨论聋哑人士在社会的地位)。
整部电影当中,有几个点很吸引我。
第一个是角色的塑造。
故事主要围绕着三位角色展开,子信、素恩、Alan。
三位角色对于自身以至于聋哑人士的看法很不同。
子信是普遍的聋哑人士中的一份子,生活艰难,因为聋哑的缺陷失去很多机会,但他仍然对自己的聋哑身份感到自豪,他认为聋哑人士是有存在的必要,不认同甚至反感用基因改造去改变聋人出现的概率。
他觉得聋哑人应该无所顾虑地用手语沟通,跟普通人“正常”说话一样。
Alan就像是非聋哑人士所想象的优秀聋哑人士,植入人工耳蜗,努力学习口语,能够很大程度正常地与其他人沟通,找到一份好工作,轻松生活,他甚至还会手语,能成为聋哑人和普通人沟通的桥梁。
但是他认为聋哑人需要极力鞭策自己,改变自己聋哑的身份,融入社会,才是积极向上的态度。
素恩则像是两人的中间,小时候过的可能是与alan一样的生活,被母亲拒绝学习手语的机会,而是要训练自己跟普通人一样地说话,也做了人工耳蜗,甚至还考入了一家优秀的保险公司,可能比很多普通人还要优秀。
但是在工作过程中迷失了自己的定位,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子信,而开始学习手语,之后跟子信一样以说手语为荣。
欣赏子信生活做人的态度。
我觉得子信和素恩的角色塑造得很立体。
先说前者,子信小时候就是一个不爱受束缚的人,学校说了不让学手语,他偏要对着老师用手语比划。
随着故事的推进,观众很容易感受到子信除了不能“正常”说话,其他方面跟普通人无异,甚至他比普通人更热爱生活,喜欢潜水,梦想开一所潜水学校,教更多人潜水。
但是生活不会优待他,甚至是跟他开了一个致命的玩笑。
当他知道梦想破灭,在街上怒锤围栏发泄大哭的时候,他这个角色的爆发点出现了。
热爱生活,努力抗拒生活的不公,并不代表一帆风顺,世界还是残酷的,而这相信也是导演安排的(不是要整一个故事卖惨,但也不能太深化一个角色)。
最后交代子信仍然努力尝试,香港不行就学好英语去美国再考,也是一种的先破后立。
这个角色塑造的很完整很立体。
再说后者,素恩一开始是学习成绩优秀,积极向上的聋哑人士,获得了一家top的保险公司的offer,可能比其他非聋哑人士还厉害。
然而,这份工作带给她的,更多是痛苦。
她发现虽然她做了人工耳蜗,但是她还是很难融入公司,因为语言的障碍导致她很难跟同事打好关系。
这个感觉自从她开始学手语才得到改善,她觉得学习手语很有趣,并开始更多地感受这个世界。
后面更是辞掉原来的工作,当一名学校的手语翻译员,从事一份她觉得开心而且有意义的工作。
素恩这个角色很早就抛出了她的困难,而后她的成长过程则是融入在了她学习手语的整个过程中。
另外,alan和素恩在台词也有刻意模仿聋哑人士的发音,也是下了不少功夫。
除了角色的塑造,我还很喜欢电影的配乐。
电影采用了很多像水底的声音,一方面是呼应了子信的世界(他喜欢潜水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能听到海底的声音),另一方面是模拟聋哑人士在生活中会听到的声音,除此之外,电影在模拟素恩所听到的世界时,随着素恩的听力出现问题,人们对话的声音也被加以不同程度的杂音,也是一个好办法让观众体验素恩的世界。
而当中我最喜欢的是电影开首,当画面给到那个女老师的时候,我们观众能够清楚地听见她的声音。
当镜头扫到其他学生时,我们能够听到的变成了机械般的声音,让观众感受带着助听器的世界。
当镜头扫到子信的时候,女老师的声音消失了,我很喜欢这个处理,因为它很直接地把子信活在的世界赤裸裸地刻画出来,我是看到这里一下子就进入电影了。
不过我略嫌电影的感情线处理的不太好,素恩、alan和子信的三角恋有点多余,特别是素恩和alan之间的感情并没有给很多铺垫,以致于我看到天桥那一幕alan突然间吃醋那一刻有点点出戏。
另一个不太喜欢的点是电影结尾拖太长了,后面的节奏掉的有点厉害。
(个人觉得如果电影结束在alan在球场把人工耳蜗戴上重新出发然后留白会更好),再后面的剧情其实对电影中心思想并没有太大帮助。
唯一有的就是素恩的手语独白,但那一段其实可以加入在和alan在天桥的冲突里,作为素恩不想再接受人工耳蜗手术的理由,相信比起那段三角恋,这个冲突更有看头!
最后再提提电影名字:看我今天怎么说。
我很喜欢这个电影title,它和alan和子信两人的承诺好像起到了一个关键的质问:之前我们约定过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继续说手语,而今天只有子信做到了。
alan在说话和手语之间为了迎合社会,还得会选择说话。
所以,重要的不是曾经夸下的海口,而是……看我今天怎么“说”《看我今天怎么说》
在维也纳一年一度举办的Red Lotus Film Festival看的,是一个我之前从没有深入了解过的群体,在日常生活中也鲜少注意到。
在看电影之前甚至没有想过我们中文语境为什么会叫做“聋哑人”——生理机能上,耳朵无法听见的人,仍然是可以发声的;但是对于ta们来说,是无法听见自己和身边人发出的声音的,这意味着没有标准答案可以参考。
这也是电影中为什么使用手语 VS 使用口语两类人的冲突。
电影不仅试图表达接受自己、用自己享受和放松的方式表达自己,也试图让故事主人公追寻自己想追求的事业,两种意义上的见自己。
电影中常常会利用音频:展现主角无法听到任何声音的绝对安静、用白噪音渲染潜水等时刻、模拟主角带着人工耳蜗的噪音时刻,这些时刻都能沉浸在音乐带来的氛围中。
电影的主题曲也很好听:What If (Theme Song of Movie "The Way We Talk")!
最后一个华点,在女主提到,当自己学习口语发音不对时,妈妈会用衣架打自己,我感觉我都是“麻木”地一笑了之了,对我来说电影希望达到的笑点效果达到了;但是现场有些“格格不入”的惊呼声让我马上意识到,这样父母对孩子的“暴力”在这边应该是犯法的程度了。
在博一第一学期,在必修的质性方法课程中学习了“残疾方法论”,当时只觉得晦涩难懂,也不知道这门课会对我有什么用。
但是当我在生活中遇到问题时当我看书看电影时,才发现这些知识已经带给我了积极的影响!
甚至对我认识世界认识人类的方式也带来了积极的视角转变!
今天我就在澳门看了部电影《The way we talk》,这部电影里,聋人不是作者的设定,而是我们身边普通的主人公,整部片子完全没有来见证 "残缺如何被治愈残疾人如何冲破枷锁取得成功",而是展现 了“我们如何找到自己认可自己,无论我们是什么样子”。
观众不是傻子,创作者是否真诚一点细节就能感受到,这部电影完全看得出创作者对人类学研究的真诚付出!
没有怜悯没有贩卖,平等和尊重充满电影的每一个角落。
而很多电影打着残疾人的旗号其实是在猎奇是在贩卖,观众也完全感受的到!
正如课上老师讲的,过往的视角常常将残障人士视为非主流的边缘化群体,是“难以接触”和“易受伤害的群体”,需要对其施以更多的关注和帮助。
但是这种关注与帮助背后反映的其实是高高在上的同情视角,甚至是一种无意识的歧视。
其实残障人士也是健全的,只是健全的方式不同。
他们与我们是平等的群体,和我们一样正常,所谓健全的概念正常的概念本身是有问题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是残缺的,真正的健全正常实际并不存在。
“听是一种特质,聋也是一种特质,没有什么值得羞耻和避讳,你存活于世上,你就是世间的正与常。
”
香港导演黄修平的《看我今天怎么说》是一部罕见的聋人题材电影,但它并未落入传统弱势群体叙事的窠臼,而是聚焦于身份认同、文化冲突与社会定义的权力博弈。
影片通过三位聋人青年的故事,探讨了手语文化与人工耳蜗技术之间的尖锐对立,并由此延伸至更广泛的社会议题——谁有权定义“正常”?
聋人是否必须迎合主流社会的标准才能获得尊重?
这些问题不仅关乎听障群体,更折射出香港社会中边缘人群的普遍困境。
身份认同的撕裂:手语 vs 人工耳蜗影片的核心冲突在于聋人群体内部的分歧——一方坚持手语作为母语的文化传承,另一方则选择人工耳蜗以融入主流社会。
这一矛盾并非简单的技术选择,而是关乎自我认同与社会接纳的深刻命题。
导演黄修平通过角色塑造展现了两种立场的合理性:子信(游学修饰)来自聋人家庭,视手语为身份象征,拒绝“修复”听力;而素恩(钟雪莹饰)自幼佩戴人工耳蜗,努力适应“听人”世界,却仍因口音被排斥。
这种对立不仅存在于电影中,现实中的聋人群体同样面临类似争议。
影片借角色之口质问:“为什么‘正常’必须由听得见的人来定义?
”这一发问直指社会对“残疾”的建构性定义——聋人并非“残缺”,而是拥有独特文化的群体。
电影通过这一议题,巧妙地将个人困境上升至社会批判,甚至隐约触及香港本地的身份政治隐喻。
方法派演技的极致呈现钟雪莹凭借本片斩获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其表演堪称教科书级别。
她不仅精准模仿了佩戴人工耳蜗者的发音特点,更展现了角色在两种文化夹缝中的挣扎——当她开始学习手语后,口语能力退化,这一细节被细腻呈现,使观众能切身感受她的身份焦虑。
游学修同样贡献了职业生涯最佳表演,他通过肢体语言和眼神传递聋人角色的内心世界,而非依赖台词,这种表演方式极具挑战性,却成就了角色的深度。
更值得称道的是,影片大量启用真实聋人演员,如饰演 Alan 的吴祉昊,其自然流露的表演让观众几乎忘记他是素人。
这种选角策略不仅增强了电影的真实性,也体现了导演对聋人群体的尊重——他们并非被“代言”,而是自己讲述自己的故事。
三角恋的冗余与节奏失衡尽管影片的前半段节奏紧凑、议题深刻,但后半段却因三角恋情节的引入而略显拖沓。
子信、素恩和 Alan 的情感纠绊虽然试图展现聋人青年的人际关系,但这一设计并未深化主题,反而让电影偏离了原本的社会探讨,落入俗套的青春片模式。
若能更聚焦于聋人文化的生存困境,或深入探讨人工耳蜗技术对手语文化的冲击,影片的思想深度或可更进一步。
结语:超越同情的真实关怀《看我今天怎么说》最可贵之处在于,它并未将聋人塑刻板化为需要怜悯的对象,而是赋予他们完整的个性和主体性。
影片通过精妙的音效设计(如模拟人工耳蜗的电流杂音)和镜头语言(如特写唇语以方便聋人观众),让听障群体真正成为电影的参与者,而非被观看的“他者”。
这种创作态度,使得本片不仅是香港近年难得的清流之作,更是一部具有普世价值的佳作——它提醒我们,真正的平等不是强行“矫正”差异,而是尊重每一种生存方式的选择权。
上周末看了谢票场,直到搭地铁回家的时候才有想哭的感觉,但眼泪都是轻盈的,这是一个没有想象中那么沉重的故事。
最喜欢的是电影里的音效,素恩的人工耳蜗出故障后听到的声音纷乱嘈杂,电流和想要听见的声音在打架,有些片段戏院里安静得只剩心跳声。
故事也是娓娓道来,没有刻意煽情,也没有恶化或者美化什么,用日常来讲述并不日常的故事。
总之很喜欢,小演员们都好得意哈哈哈哈😄
真誠地關懷聾人族群,近年香港難得一見的清流之作,全片通俗易懂,所謂通俗也並非只強調正能量或是控訴、悲天憫人等,而是在簡單易懂的故事中,仍流露出作者的品味與對生命的理解,更重要的是,成功的做到讓人理解戲中角色,真正的用電影把聾人族群跟觀眾連結起來 。
本片以聾人族群為題材為出發點創作,通常這種較有公益性題材的電影,很容易淪為正能量說教(甚至是消費議題)的作品,但本片以認真的田調與前期準備成功建立成讓人對團隊掌握議題寫實度的可信 。
在演出上,首先因找來眾多真實的聾人演出而建立了觀影體驗的真實感,尤其吳祉昊的演出讓人難以相信他是第一次演戲,對香港新演員不完全熟悉的我在觀影時一直以為他是從劇場出身的實力派之類的,直到映後座談看到本人才發現是真正的聾人,直接敬佩得泛淚了 。
即便男女主角以及小朋友角色找來了專業演員擔任,也因為著重長時間的演員訓練與考究,讓他們的演出達到了驚人的說服力(據映後游學修所說他很少參與到準備時間這麼長的香港電影,而鍾雪瑩則早已在參演前已有學手語的經驗) ,儘管兩人都已是觀眾的熟面孔,但觀影當下我還是被完全說服而入戲,兩人的表演真的十分亮眼(動筆時鍾雪瑩已拿到金馬獎最佳女主角,實力無需再多說) 。
特別想要一說的,是我認為本片導演黃修平絕對已是當代香港大師之列(或許在香港已有此地位但似乎在其他地方還沒被太多人認識),從《狂舞派》系列,《哪一天我們會飛》以及新作中,都能看到他如何關注新生代的香港文化,單從每部電影都讓新世代演員被看見,甚至發揮出他們的最好成績即可見一斑,本作中,我看見了他關注聾人族群的同時,更關注了這一代聾人的何去何從,透過三個不同定位的聾人青年的情感交流,以及童年、手語與潛水等元素的串連,甚至試圖找出專屬他們的香港光譜(後段空鏡的運用十分打動我),真正的理解文化再以自身的價值觀訴說,正是作者的體現,本片的片名,用了「看我今天怎麼說」扣起了聾人、手語與成長甚至是香港的表達欲,手法高明 。
而除了內容文本以外,在技術面上也做到了很棒的處理,音效的處理只要進場看電影絕對明白它對本片的重要性,入圍金馬實至名歸(非炫技而是幫助到影片的表達與理解),金馬入圍的三項的確是本片最突出的要素,其他技術要素相對來說看似失色,但其實攝影美術等也是十分到位,而且我認為本片出色之處,正是他資源分配的選擇,在資源一定有限的前提下,我感受到本片每每的選擇都是站在以題材的內容為優先考慮,技術為次,讓我深感「電影原來應該要這樣拍才對啊」 。
本片是筆者這次金馬影展心中的最佳,因此通篇讚揚,敬希鑒諒。
本片没有泛泛刻画聋人在日常生活中的不便和外界对他们的误解歧视,而是聚焦手语这种语言,从语言和自我之间关系的角度表现手语对聋人的重要性,助听技术永远不能取代手语。
如子信所言,“手语是我的母语。
”,而母语永远是表述自我最有效、最自然、最深刻的途径。
拒绝手语的正当性,就是拒绝聋人的存在本身。
不能自由地使用母语,意味着人与最真实的自我之间是分离和割裂的,如同素恩最开始的状态。
电影中深海与潜水这两个意象同主题表达融合得很好,除去聋人的日常体验类似潜水之外,“海水”与“羊水”之间具有隐秘联结,“潜入深海”有着“回归自我”这一隐喻意义,因此素恩学习手语、深入大海(从怕水到学会游泳再到学潜水)、找寻自我这三样经历在影片中是同步发生的。
然而,保持自我与寻求社会晋升在影片中却构成了矛盾。
因为,那个最符合自我的“语言”,并不一定能帮你融入到社会当中,素恩在职场中的困境,实则是边缘和弱势群体共同的困境,无论身体不便人士、少数族裔甚或是女性,他们都没有办法熟练地运用社会主流的一套“语言”,因此他们总是被排斥在文化环境之外。
在这里,手语象征着自我,人工耳蜗象征社会的要求,子信一直坚定地捍卫自身的主体性,然而却在世俗层面处处碰壁;素恩想要继续留在大保险公司里成为精算师,就必须得忍受压抑自我的环境,并且戴上对她而言并不舒适的人工耳蜗。
同时,除了外部的困难之外,探寻自我这件事就内在而言也是困难重重。
影片末尾,素恩因急于潜水而差点溺水身亡的经历,我认为可以看作是象征探寻自我这一行为的内在困境。
在看这部电影之前,我从没想过科技助听和手语之间是如此对立的关系,也没想到科技助听技术在挤压手语的生存空间。
但说实话,我看完这部电影之后仍然天真地认为助听技术和手语之间不是不可调和的,理想的状态应该是每个聋人都可以像Alan那样,既能使用人工耳蜗,又能讲手语。
这也是我感觉这部电影比较遗憾的一个地方,对Alan这个角色的生存体验和内心世界几乎没怎么表现,简单粗暴地把他刻画成一个爱情上的败犬了。
这样类似的毛病比如母女矛盾解决得很潦草、比如收尾拖沓、比如探寻自我这一主线表达得并不完整等等还有不少,但是所有关于聋人生活的部份表现得都很好,教学手语那段也很浪漫,所以瑕不掩瑜吧!
最后想说,聋人和听人这两种表述方法真的好棒,聋人就是聋人,听是一种特质,聋也是一种特质,没有什么值得羞耻和避讳,你存活于世上,你就是世间的正与常。
影片讲聋人的身份认同: 如果一个人做了人工耳蜗,能有七八成的听力,又会手语,那他/她究竟是聋人还是听人?感觉香港人更会有这种身份认同问题的敏感度。
记得有一个剧情,做了人工耳蜗的“宣传大使”在台上演讲,讲到“愿科技发展,大家都做人工耳蜗,今后再无聋人。
”底下的聋人观众愤而离去。
我一开始还不理解这句话的冒犯之处,但是后来感觉类似:“愿大家都学普通话,以后再无少数民族。
”男主角(之一)在拍完人工耳蜗宣传大使的影片之后,对女主角说:“我刚才说什么你是不是听不见? 没事,我有时候也常常听不见,只能傻笑。
”之后在听映后谈的我突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听不懂粤语也只能傻笑。
说到这部影片真正的魅力之一,声音,影片常常在有声与无声,在正常与模糊间切换,真正“来到聋人的世界。
”助听器会放大环境中所有声音,且声音带着类似广播的噪声;女主角说话带着聋人特有的扭曲;角色打手语交流得看字幕;摘下助听器的部分世界一片安静。
所以这部影片正常的台词很少,大部分都是看字幕。
不得不说的是影片把手语拍得很好,从“很有feel”到“欢迎来到手语的世界”都很有意思,在天台上看底下小小的“行人”和“行车”更是很美。
这并不是一部悲痛的影片,相反其中有不少幽默的片段,放映的过程中常有笑声。
主演的演技都很好,聋人是真的聋人演员,在映后谈还为演员准备了手语翻译。
聋人演员说在香港听障人士中心(好像是这个名),排队取号旁边写着标语:“请留心听号码”,有点黑色幽默了。
好莱坞前几年还拍了部奥斯卡最佳影片《健听女孩》,我感觉在声音的运用上还不如这部片,但是总体上成熟得多。
例如这部片观感上还不那么统一,白天就一副缺乏饱和度的滤镜,其他时候滤镜又变了,有些镜头缺少沉浸感。
一開始被吸引是因為電影主題“聾人”和標題“說”,我知道聾人不是不能說,只不過要學習口語是件更加困難的事,因為學過語音學知識才更加知道聲音的產生和發出之後的區別。
作為健全的普通人士,我們的母語區別是發音部位不同,但有聲音,對於聾人來說就是說話的方式不同,手語和口語的區別。
向深處看,有一種探討“語言”背後身份認同的感覺,當“我們”現在用的這種“語言”和整個社會大多數群體都不同時,我是否真正融入了這個社會呢?
——會有劇透——原本看預告片以為側重點只是聾人對於人工耳蝸和融入健全人社會的故事但其實不止是這些,子信對聾人身份的認同甚至以此為榮是預告中就可以看到的,但沒有想到其實他身邊有那麼多不同觀念的人,素恩和Alan都是安裝了人工耳蝸的人士,在某種觀念下他們好像是努力向“社會正常人”靠攏的那個部分。
不過推薦安裝人工耳蝸的機構就像是反派,科技發展帶來人工耳蝸不代表沒有安裝的聾人就是不正常的人,聽到和手語不應該是矛盾的,有人需要聽到,有人想要聽到,也會有人不想要聽到。
幫助少數群體不應該以杜絕原本為目的,推進聾人接受人工耳蝸不應該將聾人看成一類如同病毒一樣要被消滅的存在。
素恩作為從小在主流學校,即大部分學生都是健全人士的學校,當中接受教育的非天生性聾人,沒有接觸手語的機會,對聾人存在的誤解是健全人給她的烙印。
但當她的人工耳蝸失靈,即使很努力做到精算系畢業但仍然被公司安排做個部門助理,被健全人士當作吉祥物的存在,當她真的走回到那個世界,我作為觀眾能夠感覺到用手說話和用口說話於她在自我表達上其實並無區別。
最終她選擇到雙語學校做融合教育在我看來是一個很美好的結局,見到了矛盾,體驗了,然後去改變。
Alan是從普校轉入聾校的一類,他有學手語,也有安裝人工耳蝸,看到所在群體的困難,也成功融入健全社會。
我覺得他是個很清醒的角色,不是很聰明的意思,在每一段路上都迷茫但憑藉本能作出合適的選擇,包括與每一個朋友的相處,對素恩這類從健全人社會來的朋友就用健全人那套,融入和“正常”,對於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子信以及一班聾人朋友們就用回屬於他們自己那一套,摘下助聽器,用手去說話。
電影結尾關於他的並沒有什麼大改變,工作照舊,生活照舊,照舊用著兩種方式穿行於兩個世界。
子信是沒有裝人工耳蝸的那一個分類,電影開頭他甚至不肯接受屬於健全社會的聲音。
他來自一個聾人家庭,父母阿妹,身邊幾乎所有人都是聾啞人士,可以說他是來自一個聾啞社會的,手語自然就是他溝通的所有方式,那麼拒絕融入另一個陌生的帶著以關心幫助之名送上歧視的社會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直到素恩向他道歉向他學習手語。
不過他也沒有完全接受另一個社會,只是願意伸出手去接觸,在我的視覺裡是這樣。
電影的結束,他只是繼續為潛水證書努力,選擇學從小就沒學好的英語去美國考證,而沒有選擇“聽見”。
電影的音效是一個很大的亮點,聾人主題都會先入為主以為電影很安靜,但其實是一部很吵的電影。
人工耳蝸觸點失靈導致的電流聲,聾人交流時的寂靜,潛水時交接出現在水面或水底隨著畫面出現或消失的海浪聲,雨水聲,來自手語交流的泡泡破碎聲,以及聾人角色們各種交流的激烈動作。
各種的聲音都是真實的,包括助聽器調整時忽大忽小的情況,在現實生活中我聽過也見過的,在電影裡我也能夠聽見能看見。
電影並沒有很勵志或者很強硬給出一個觀點,或者要某一方如何如何,只是呈現出這麼一個現象,有這麼一群人,他們有這麼一個觀點。
比內地很多說教電影都好,既然無能力改變大局,就不要說太多。
這兩年來陸陸續續接觸到更多關於少數人群的作品,或是他人關注得出的作品,或是本身就是少數人群,更加會覺得社會不平等一直在加重,不過仍然有人在關注,在努力改變。
很好的一部電影,希望內地能夠上映。
每个人都看完所有字幕才走的。
剧情很好,含义不错。
演员也演得好,剪辑和音效也好。
音效嘛,就是包括让观众感受到聋人和戴人工耳蜗的感觉,然后配乐也好,陈蕾唱的歌。
钟雪莹很合适这个角色,游学修演得不错,有两个小男孩演得很好。
不过剧情里的冲突在现实中可能没那么夸张,一开始会觉得有点怪。
滿屏的小白臉⋯⋯
童年创伤导致看似乖巧懂事的男孩内心敏感而脆弱,爱他的收养家庭再收养了一个妹妹后,导致本来就暗藏着黑暗一面的他情绪彻底崩溃,暴露了他的魔鬼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