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太阳照常升起》票房惨烈,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不是说我不认为它会失败,而是没想到会败得这么惨。
思明电影院一天只有几百块钱的票房,并且很快就撤片了。
首映第二天我就去看了。
我得承认,看的时候我睡着了,错过了第三小节的一些镜头,但这不是电影本身的错,而是因为当时我确实太困。
后来就有很多人逼问我:好不好看好看不好看?
我通通回答:俺睡着了。
于是有人很愤怒,有人很开心,更多的人如释重负,说,这样啊,那我就不去看了。
什么时候看姜文成了一项任务,以至于不看都可以松口气?
那些喜欢和怀念《阳光灿烂的日子》的人,那些被《鬼子来了》给镇住的人,他们正在把姜文视为一种符号,拿他跟“堕落”的张艺谋、陈凯歌对比,说中国那么多导演里就姜文还有骨气,还有热情,还能玩了命似的几年磨一剑非精品不拍非传世之作不搞。
这下可好,传世经典在前,看还是不看?
有那么夸张吗?
照这个逻辑,是不是以这样的拍片速度,等到导演姜文老掉的时候,他就有八部半的传世之作了?
姜文对自己寄望太高。
粉丝们对姜文寄望太高。
那个号称票房要突破一亿的出品人把牛皮吹得太高。
市场就不干了,给个教训先。
这样的失败跟片子本色的质量没多大关系。
问题出在两个方面,首先是营销策略错了,根本就不是什么张艺谋式的大片嘛,有必要那样炒作吗?
另一个问题是老问题,以前我说过,还是得怪观众。
我们的观众都被傻逼电视连续剧和傻逼大片给宠坏了,遇见稍为新鲜一点的电影语言,复杂一点的叙事结构,晦涩一点的隐喻,他们全懵了,吃不消。
要知道摇旗呐喊的都是资深影迷,这些人能撑得起一亿的票房吗?
除非他们都像姜文号召的那样,真的每人都去电影院看上几遍。
中国是没有艺术院线的,所以判断一部电影的好坏,正如某些人的气话那样,只能由票房说了算。
糟糕的是,资深影迷们把整个市场的胃口都钓高了。
电影上映前,他们用各种方式表达自己热血沸腾的期待。
电影上映后,他们用各种方式猜谜。
猜来猜去,普通观众晕了,不买账了。
老百姓的生活不容易,哪有那么多人没事干跑电影院去猜谜呀!
所以,票房砸了。
2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想来姜文拍这部电影的时候,心里是盘算着这一句话的。
他确实在做一个危险的游戏。
墙内开花墙外香的事,毕竟不能回回都来。
拿别人的钱,就要对别人负责,不然干嘛好端端地塞一个房祖名进来?
3如今算是尘埃落定。
电影放完了,猜谜的猜够了,捧也捧坏了,批也批过瘾了。
我自己的保留意见是:《太阳》是真的好,但有那么难懂吗?
我不觉得。
我对这部电影有几个看法:第一它是一部女性电影,虽然叙事者是男性;第二,它说的是一个女性,疯妈跟老唐的老婆其实是同一个人,不过是不同选择的不同化身而已,所以,老唐的老婆出现在房祖名面前的时候,疯妈也就人间蒸发了;第三,显然这是一个政治寓言,说它跟政治没关系或者说政治只是背景,不啻于掩耳盗铃;第四,这部电影说的是欲望和政治的故事,女人是欲望,饱满丰盈,男人是政治,而且属于那种幼稚的、孩子一样的政治符号。
也就是说,姜文的理解可能是,在那样一个革命浪漫主义时代,男人就算扛着他的枪,打着他们的鸟,也都还是长不大的孩子,跟《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马小军他们一样,雄纠纠气昂昂,同时又脆弱无比。
太阳照常升起,和阳光灿烂的日子隔着一个黑夜。
在这个意义上,它是一部道地的续集。
希望姜文最终能拍成个“太阳三部曲”,跟伯格曼的“沉默三部曲”、朴赞旭的“复仇三部曲”一样,如此,姜文大师也就功德圆满了。
回头想想《阳光灿烂的日子》,那说的是儿子们在父亲缺席的时候无法无天的故事,当然,也不是真的无法无天,儿子们在大院里的斗争、狂欢、成长、迷乱,不过是父亲们在真实世界里所作所为的镜像而已。
到了《太阳照常升起》,儿子们长大了,他们进入真实世界,也想要品尝父亲品尝过的东西,拥有父亲拥有过的东西,也就是那个天鹅绒一样的东西,父亲受不了,把越轨的儿子给干掉了。
一代人来,一代人走,那个照常升起的太阳,终归还是个父权不落的象征。
我很好奇的是,如果真有“太阳三部曲”的第三部曲,姜文会怎么拍?
描述父权的崩溃大概是唯一的选择了,只是影片估计又要被禁。
4很抱歉,我也不能免俗,仍然要跟电影的隐喻玩一番智力游戏。
很多话还是适可而止,不然,我还有可能将话题引到希腊神话、精神分析、原型理论上面去,那就非常之无聊了。
还是让我们回到影像本身。
在这方面,我对《太阳》有一种隐秘的热爱。
这样的热爱很难在和别人闲聊这部电影时表达出来,我也羞于表达。
怎么说呢,看电影的时候,就像猝不及防地被一个丰盛美好的女人撞了一下心口,不对,是抱了个满怀。
那样充实又交织着甜蜜和苦楚的幸福感,令你不得不惊叹造化的神奇。
迄今为止,中国导演中,确实只有姜文能给予我们这些。
他拍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精英电影,而且如此明丽流畅,激情四溢。
这电影是诗,拍电影的人是诗人,是创造者,而不是模仿者、记录者、作秀者、炫耀者。
很多年以后,我也许会忘记那个对我们经历过的历史有所思考的姜文,也许只会在回忆青春的时候再次体验到一些肆无忌惮的阳光灿烂,也许还会记住,曾有一个拿电影来写诗的人,一次性地贡献给了我们那么多在中国从未出现过的影像奇迹:挂在树梢上的鱼鞋,风中奔跑的赤脚,一只从树上面掉下来的羊,竹竿撑一下便可以作舟的草地,随水流而去的衣裳,《梭罗河》歌声里随节奏欢畅扭动的面团和屁股,一进人就迅速腐朽的石屋,以“抓流氓”的呐喊为伴奏的晃来晃去的那么多只手电筒光,打都打不完的山鸡,婚礼上狂欢的人群和昂然鸣啸前进的火车,铁轨上在花丛里啼哭的婴儿……一切像梦一样。
一切就是梦。
当最后的火车喷着白烟,以坚不可摧的姿态突破黑夜,以嘹亮的汽笛欢呼着一轮红日的喷薄而出,什么魔幻现实主义、历史反讽、政治寓言的猜测都被碾在了创造的车轮之下,面前的银幕骤然如饱满的风帆一般鼓起拍打着我疼痛的双眼。
我的胸口如被重击一拳,霎那间,几乎要掉下泪来。
何等元气淋漓!
影像寻回了它自身的尊严,诗回到它栖居的地方,梦超越了现实。
虽然我们还是会一如既往地陷入平庸的现实。
接下来的时间里,如果有人再次问我这片好看不好看,我还是会老实回答:俺睡着了。
太阳一样升起,这每天一样的同一个太阳,却是照着千千万万人的个人喜欢。
《天鹅绒》文/叶弥 从前有一个乡下女人,很穷。
从小到大,她对于幸福的回忆,不是出嫁的那一天,也不是儿子生下的那一刻,而是她吃过的有数的几顿红烧肉。
这个乡下女人真的非常穷,她家里的炕上一年四季只有一床薄而破的被子,被子下面一年四季垫着一条芦席。
她有一双干净像样的布鞋,用作逢年过节和走亲访友时穿——光着脚穿,因为她没有袜子。
当然她更不可能有牙刷、牙膏、指甲钳之类的东西。
这是一九六七年的中国,距今不远,想忘也忘不了。
问题不在于她的穷,在于有另外一个女人背后嘀咕她:“连袜子都不买一双,敢情真想做赤脚大仙?” 这一句话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是个自尊要强的女人,曾经在脱盲班里学到过一些学问,譬如:地球是椭圆形的,在宇宙里像一只鸡蛋那样无休无止地滚动。
毛主席是人民的大救星。
共产党一心救中国等等。
但是很多很多的学问在脱盲班里是学不到的,譬如人和人之间怎样协调相处。
她既不能一笑了之,也无法去找那个背后说三道四的女人吵上一架。
问题是她没有钱买袜子。
她思来想去,想到一个主意。
那是冬天,已经过完春节了,她的儿子在学校里读高一,十八岁,功课很好,好到同班的一个女同学送了他一支钢笔。
还有几天他就要从高一升到高二了。
这个女人把儿子叫到面前,告诉他:读到高中毕业,又能怎样呢 ?十八岁,是帮家里挣工分的年龄了,某某的功课不是比你更好,去年就不读了,帮着家里挣工分,还订了一门亲。
她把儿子的几个学费揣在怀里,不顾一切地朝集市上走去。
集市上有一家商店,方圆十几里惟一的一家商店。
大号叫“XX供销合作社”。
简称“供销社”。
供销社里每一个营业员都像干部一样有权。
女人要了一双深灰色的腈纶袜子,仔细打量之间,心里又有了盘算:买了一双袜子,不过是跟别人一样有了一双袜子,不过是逢年过节穿一下。
她放下袜子,就在供销社里转悠开了。
转完供销社又到集市上转悠。
不觉天就黑了。
她看见集市上一下子冷清下来,就昏了头,心里敲响了锣鼓,越敲越响,越敲越乱……她想到该回去给儿子丈夫弄一点糊口的,想到有点对不起儿子,想到她这么个又穷又傻的女人,却生了个聪明听话的儿子。
突然间,这个女人做出了一个行动:买了两斤猪肉。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进了村,她上了一趟茅厕,把肉拴在茅厕外面的木棍上,她出来的时候,肉不见了。
但是她这个人还在。
这个人从此就负载着一个沉重的任务,她要为失去的两斤肉喊冤。
她不上工,不下灶,几乎不吃不喝,每天站在她家里的屋门口,脏话连篇骂,骂谁偷了她的猪肉。
村里的女人一股劲地劝,告诉她,谁都相信她是买过肉的,也许那块肉被饿狗拖跑了。
她转而骂狗,听上去就像在骂人,比直接骂人还难听。
这回没有女人去劝了,因为种种迹象已表明,她病了。
儿子运气比她好。
他回乡务农后,当了队里的会计,那个送钢笔给他的同学是大队书记的三女儿,有点心脏病,有点哮喘,眼睛有点斜视,但他还是娶了她。
这样他二十多岁就当了他那个队的小队长,管着四十多户人家,二百多号人。
我在《司马的绳子》里这样提过:后来,大批大批“下放”的人开始返城。
我们一家回去了,唐叔叔吃了官司,他的老婆拖儿带小地也回去了…… 唐叔叔杀了那个乡下穷女人的儿子。
这件事人家是这样说的: 小队长和姓唐的老婆有了男女关系,女人的丈夫用一杆猎枪毙了小队长。
唐叔叔大名叫唐雨林。
祖父是印尼华侨,那杆猎枪据说就是他留下来的。
唐雨林的老婆叫姚妹妹。
姚妹妹上头有五个哥哥,到了她终于是个女孩子了。
父母亲又喜又怨地,索性把她叫做了姚妹妹。
姚妹妹到了四十岁还是姚妹妹,会赌气,会俏皮,会耍赖。
圆而白的脸上,总是带着一副观察的神情,观察的目的是为了在该笑的时候奋力大笑。
结婚晚。
她三十九岁的时候,女儿才九岁。
女儿喜欢在小辫子上系两只蓝蝴蝶结,偏偏她也喜欢在两根大辫子上系两个蝴蝶结,也喜欢蓝。
于是她这样跟女儿商量:“囡!蝴蝶结是大人戴的。
妈给你头上扎一条宽宽的红带子。
” 女儿不干。
女儿搬来了父亲唐雨林。
唐雨林这样跟老婆商量:“乖妹妹。
你们两个人换一换,她戴蓝蝴蝶结,你扎宽宽的红带子。
” 姚妹妹不干。
唐雨林哄劝了半天,口干舌燥,伸出巴掌,恶狠狠地扇了她两大巴掌。
姚妹妹的眼泪还未曾干,她的爹妈就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跑来了,坐在客厅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苦:“带大一个女儿不容易啊!生下她也不容易啊!从来不舍得打她一下。
现在倒好,送上门给人家打耳光了。
”然后,她的五个哥哥也来了。
有客人上门,唐雨林总是这样介绍老婆和女儿:“这是我的大女儿,这是我的小女儿。
” 唐雨林、司马、我父亲,三个人是棒打不散的赌友。
这三个人在赌场上是好汉,好汉们各有特点:司马是智者,我父亲是仁者,唐雨林是侠者。
唐雨林脾气火暴,除了对老婆没办法,什么样的人他都不怕。
有时候他会带着那杆猎枪去赌,所以赌场上的小人见了他退避三舍,不敢赊账,更不敢做手脚。
大约从六九年“下放”那年开始,三个人约定:每年的大年初一下午聚合到一起,豪赌一夜,第二天上午八点分手。
为了一夜豪赌;也为了老友相聚,唐雨林要顶着寒风,骑一个半小时的车子。
一个半小时是指正常的行驶时间,不包括他在路上打猎的时间。
我们记得他当时的样子:背着猎枪,满脸通红,双目发光,鬓边汗湿着,自行车后面捆着年货,年货里有他即兴打来的野物。
我们老远就冲着他咧开嘴巴笑,他的口袋里还装着白果,他教我们如何把白果埋在灶膛热灰里爆着吃。
有一次,他一本正经地对我们说,白果爆裂的声音特别像他放屁的声音。
于是我们扔下白果,爬到他的身上,把他揍到求饶。
总而言之,他一点也不像个杀人犯的样子。
姚妹妹跟着丈夫“下放”那年恰好整四十岁。
她一点也不伤感,她认为将来会有许多变通的方法。
但是唐雨林心情沉重,这儿太穷了,太穷的地方总是像死一般寂静,他喜欢这种毫无内容的寂静。
他跟在向导后面,不动声色地打量路上遇到的每一个当地人,在赌场上他就经常用这种目光打量对手。
他发现他走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她走着走着,就和那个穷女人的儿子碰上了。
穷女人李杨氏,她的儿子叫李东方。
李杨氏疯骂了许多年,恰巧在唐雨林一家来的这一天清醒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能清醒多少时候,赶紧梳了头,洗个澡,穿上鞋子,急急忙忙地跳河了。
她跳河的地方忽然热闹起来,许多人朝河边跑过去,又围着河嚷嚷:“死了死了。
没用了。
”向导扔下唐雨林一家过去看热闹,一会儿过来说:“死的是小队长的老娘。
丢掉了二斤猪肉,就疯了。
听说今天醒了,梳个头,洗个澡,穿上鞋子,就投河了,洗什么澡?多此一举,反正要投河嘛。
” 于是唐雨林看见了李东方,李东方就看见了唐雨林的那杆猎枪。
他一愣,眼里露出惘然的神情,一时竟无话可说,他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猎枪,这杆猎枪看上去与本地民兵训练时用的“三八”式步枪有很大的不同,它很华丽,带着城市里陌生的富足的气息。
它有些咄咄逼人,他不知道对它说些什么。
李东方黑而瘦,裤管和袖管看上去空荡荡的,没有屁股,肩膀宽宽的,因而整个人像个T字形状,硬而且冷,设着一道防线。
但是他的神情却是不设防的,他细长的眼睛里流露出对什么都认真的样子——什么都认真,却什么都不准备问的样子。
眼梢略略上扬,眼眸晶亮,令人想起某种驯顺的食草动物。
另外,他经常随着外部情况而变换表情,这个习惯使他像一个没有多少心思的孩子。
这是唐雨林一家和李东方初次见面的情景。
说实话,唐雨林有点看不起这个顶头上司,但是他知道不能流露出这样的感受。
唐雨林阅人多多,唐雨林百战百胜,唐雨林从不伤害好人。
但是姚妹妹在伤害人了。
姚妹妹皱起了鼻子,说:“有问题吧?我妈总说他们是有问题的。
你看看,二斤……二斤……又不是二百斤。
”她的女儿问:“二斤?二斤是多少啊?”姚妹妹说:“二斤嘛,比一斤多一斤。
”她突然大笑。
二斤,比一斤多一斤,这样的回答确实让人想起来觉得好笑。
这样,唐雨林就不得不板起了脸,说:“姚妹妹,人家悲伤的时候,不要这么大笑。
让人家听见了不好。
我们下乡来接受人家再教育的。
”冬天,做什么样的事最美呢? 吃饱了饭,穿得很暖和,坐在无风的太阳底下,吃姚妹妹炒的葵花子,喝从苏州带来的五窨碧螺春茶,听女儿唱简简单单的儿歌。
唐雨林几乎适应了改变生活后的巨大落差,但是他知道这样悠闲着会有一些麻烦。
李东方上工的时候,经常绕着路走过唐雨林的家门口,不吭声,不回头,给唐雨林看一个僵硬的后背。
他是小队长,唐雨林知道会有一些麻烦,他必须跟这位李东方达成某种协议。
李东方的娘下葬那天,唐雨林也去吊唁。
他扛着那把猎枪,大刀金马地朝桌子旁边一坐,人群哄然一声朝后退避,像潮水一样,留下了搁浅的李东方。
李东方和唐雨林在空无人处面面相觑,中间搁着那把猎枪,都有些慌张。
突然,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给了对方一个微笑,笑的含义是各不相同的,突如其来的尴尬境地让他们有了第一次和善的交流。
唐雨林这一天收获颇丰:李东方一个半生不熟的然而友善的微笑,一只野兔子,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
他把猎物扔到姚妹妹脚下,说:“去!用盐腌了,挂在风口上吹着。
改天请李队长来吃饭。
” 李队长来吃饭的情景值得一说。
他穿上了新褂子和干净的解放鞋,两只手背在身后,耷拉着脑壳,扛着一对瘦而笔直的肩膀,来到唐家大门口。
他小心地叫了一声:“老唐。
” 老唐和妻女都在灶房里忙活,没有听见。
他站在那儿缓慢地转动着脑袋,认真地四下里看了几眼,不知为什么突然一惊,迅速地几步跳到了屋后。
过了一会儿,他看上去轻松了,浑身从脖子那儿开始松弛,松弛的结果是,他慢悠悠地蹲下了,眼睛看着河边几根没有收割的芦苇。
唐雨林和姚妹妹轮流到大门口去张望,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唐雨林心中焦躁。
姚妹妹说:“不会掉到河里去了吧 ?”唐雨林刚想责备她几句,就听得女儿惊喜地大叫:“找到了。
”——她在屋后找到李队长了,并且拖着他的袖子不放。
唐雨林跟着姚妹妹笑起来。
趁着吃饭,唐雨林和李东方达成协议:他可以暂时不出工,替李东方管教队里的几个痞子。
那几个痞子老在集市上转悠,喝酒赌钱,扰乱地方治安。
这顿饭,姚妹妹喝的酒比他们两个人加起来的还多。
酒至酣处,她撇开丈夫跟李东方发牢骚:“说什么我也要离开你们这个地方。
我是很认真的一个人,我说的话都是真话。
我为什么说真话,因为我是家里的老小,父母哥哥都宠我,所以我胆子大,不怕得罪人。
我这个人天生有福,从来没有吃过亏。
你是农民阶级,我是工人阶级。
哪,农民阶级和工人阶级都应该说真话。
我要得罪人了,你们这个地方真是野猫不拉屎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保证你没见过小笼汤包和虾仁烧卖。
” 李东方神往地问:“虾仁烧卖是什么?” 唐雨林从来就管不住姚妹妹。
他站起来对好脾气的李队长说:“她这种言论,该枪毙。
交给你好好教育,我要溜之大吉了。
” 唐雨林提着枪出去了一阵。
傍晚,他一无所获地回到家。
姚妹妹在房间里睡觉,圆脸上睡得一团粉红。
厨房里,李东方还呆呆地坐在那里,看见唐雨林走进来,脸上什么表示也没有,站起来就走了。
唐雨林走到屋子外面,问踢毽子的女儿:“你妈下午怎么了?” 女儿说:“下午没怎么。
” 唐雨林、司马、我父亲,三人中,我父亲是仁者,司马是智者,唐雨林是侠客。
这三种人,只有侠客具有这样的两面性:既有令人生畏的铁石心肠,又有无处不在的悲天悯人。
唐雨林遵照与李东方订下的协议,每日到集市上去转悠。
那几个泼皮确实难缠,但唐雨林是何等样人,连吓带骗,没几天就把这帮泼皮收服了,令他们不再扰乱百姓。
他也确实向他们动过武,那是他实在生气不过,把猎枪搁在一边,捋下几根柳条,狠狠地揍他们的屁股,把他们揍得四下里逃窜。
后来,他就给他们表演枪法,谈城里的见闻和吃穿用度,给他们做红烧野鸭煲西瓜野鸡盅什么的。
如此不出半年,他就是几个泼皮家的常客了。
他们在一起有许多事情可做,譬如打猎、赌博、空谈。
他们都觉得相识是缘分。
唐雨林对泼皮们说:“有时候,我是你们的朋友……”泼皮们响应:“朋友啊!
” 唐雨林又说:“有时候,我是你们爹。
”泼皮们再次响应:“老爹啊!” 这种富有层次的关系肯定给唐雨林带来了莫大的愉悦,不然的话,他为什么经常在外面不回家呢 ?不想姚妹妹炒的葵花子,也不想苏州带来的五窨碧螺春茶。
这就冷落了姚妹妹。
姚妹妹确实是在这时候与李东方好上了,一件看上去极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一件非理性的事件,一件考验人类智商的事件,一件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发生的事件。
每当这样的事发生后,我们冥思苦想,智商受到极大挑战。
我们只能这样猜度:这是不正常的事情。
初夏的一天,唐雨林如往常一样,扛着枪到他一个小泼皮家里去。
坐在人家屋外的苦楝树下,喝酒猜拳,热闹到半夜,他觉得露水渐重,就对泼皮们说:“散了散了吧。
”泼皮们上来按住他说:“老爹不是说今晚要住这里吗 ?”唐雨林诧异道:“我什么时候说了 ?”泼皮们一齐回应:“说了。
”唐雨林一头迷雾,抓耳挠腮地想了片刻,站起来果断地说:“没说。
回去。
” 他说走就走。
泼皮们跟在他后面,不住嘴地劝:“住吧住吧,老爹!再睡一刻天就亮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地赶回去。
” 唐雨林不理睬他们,他心里一个劲地想赶回去。
他突然发现,这世界太空旷了,令人想起一些让人不安的物事。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片刻,觉得身后有异样。
回头一看,泼皮们全都跟着他,默默地,像一群鬼魅,难怪他听不到声音。
他生气了,把枪从肩膀上卸下来,举起枪柄作势要打过去。
这一次,没有发生他预想中的逃窜场面,泼皮们不动。
那,我们就不送老爹了。
老爹你留神脚下,慢慢走。
不管有什么事,老爹你明天一定要过来喝酒。
雾渐渐地深了,漫过了路面,淹没了唐雨林的脚,四周围全是湿淋淋的麦田。
湿透的麦苗在深夜里也醒着,发出异样的香味。
有一点风吹过来,卷不动浓重的雾,却把唐雨林的脸吹得冰凉。
到了家。
家是三间草房,冬暖夏凉。
西边是吃饭的地方,女儿的小床安在中间,他和姚妹妹的大床在东边,那是他的天堂。
天堂里有了陌生的声音,这就是泼皮们送了他一程又一程的原因。
唐雨林愣在窗口。
他听到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姚妹妹说的:“我家老唐说我的皮皮肤像天鹅绒。
”第二句话是李东方先生说的:“我要做你用的草纸。
” 唐雨林把枪倚在窗子下面,走到邻居的屋后,那里有一座隔年的麦草堆,他就坐下来,偎在草上。
他有些后悔回来了,按照惯例,过了半夜,他就住在别人家里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唐雨林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去。
姚妹妹在厨房里烧粥。
唐雨林走近她坐下。
枪就靠在墙壁上。
唐雨林对姚妹妹说:“你过来。
”姚妹妹看了他一眼,坚决地说:“不。
”唐雨林再次命令:“过来!”姚妹妹再次拒绝“不。
” 唐雨林再次命令:“过来。
”姚妹妹再次拒绝:“不。
”于是唐雨林问:“是不是你比我有道理?”姚妹妹看都不看他一眼,说:“我要把粥烧好。
” 唐雨林无可奈何地说:“好吧,等你把粥烧好,我就狠狠地揍你一顿。
”姚妹妹说:“你揍!” 过了一会儿,姚妹妹把粥烧好了。
她拿了酱菜和筷子放在唐雨林的面前,盛了满满的一碗烫粥端过来了,到了唐雨林面前,她跪下了。
认真地跪着,把粥放到他的桌子上,然后把脸伸过来,说:“你打吧。
打了,大家就好过了。
” 唐雨林想,我要上了这样的女人,就得为她放弃正常生活的愿望。
美貌的女人会害死男人,头脑简单的女人也会害死男人。
这个头脑简单的女人会害死两个男人的。
他伸手摸摸姚妹妹散乱的头发,心情沉重地告诉她:“你这是送人家死啊!”侠者唐雨林一手拉起姚妹妹,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一手端起粥碗,“呼噜呼噜”地一气喝完。
然后,一手推开粥碗,一手推开姚妹妹,提了猎枪就走了。
他在李东方必经的土路上候了三天。
第四天,李东方出现了,空着两手,一脸憔悴,裤管和袖管看上去更空空荡荡了,“T”字形的人小了一圈。
奇怪的是,面对猎枪,他的神情竟是坦然的,眼眸还是晶亮的——亮得和先前不大一样,先前是认真,现在有点像是营养不良。
唐雨林知道,三天,足以让这个疯女人的儿子找到生存下去的办法,他比他的母亲要顽强得多。
唐雨林放下枪,让他说话。
他说话了。
他的语气是不卑不亢不温不火的,没有任何让唐雨林挑剔的地方。
“我是该死。
”他仿佛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但是有一件事我搞不清楚,死不瞑目。
” 唐雨林点点头。
李东方面不改色地说下去:“什么叫天鹅绒?” 唐雨林又端起枪:“天鹅绒是一种布料。
” 李东方呆滞地看着唐雨林的枪。
唐雨林想,毫无疑问,这是个阴谋。
他在乞命。
“滑溜溜的一种布料,有点像草地,有点像面粉。
” 这一次,李东方的脸露出了唐雨林熟悉的迷惘,那种真实的迷惘,他在日常生活中经常毫不掩饰的迷惘。
唐雨林想,这确实是个阴谋,是一个不同寻常的阴谋。
这个阴谋里有着让人不可忽略的东西,你无法让一个人带着真正的遗憾死去。
况且这个人有过那样的母亲。
唐雨林放下枪,点点头。
李东方慢慢地离开了。
现在的问题是,唐雨林必须让李东方明白什么是天鹅绒。
如果李东方拒绝明白的话,唐雨林的计划将变得遥遥无期。
唐雨林扛起枪回家了。
他从不后悔。
这一阵子,唐雨林和李东方两个人都很忙。
一个忙于教,一个忙于学。
学生老是听不懂,老师老是教不会,好在两个人都不着急。
那一阵子,村子里的人都看见了这两个人垂头丧气的模样,经常有人问李东方,你在干什么呢 ?李东方就沮丧地说,我在想事呢。
也有人问唐雨林,你老人家在干什么呢 ?唐雨林就恶狠狠地说,想事呢。
于是很多人都说,他们都在想姚妹妹呢。
这样过了一个月,唐雨林知道李东方确实无法明白天鹅绒是什么东西。
这个叫李东方的男人已经越过了死亡的恐惧,专注于某一样事物的研究。
这种特性与他的母亲是一样的,坚韧和脆弱相隔着一条细线,自我的捍卫和自我的崩溃同时进行着。
唐雨林明了这一点。
他怜悯李东方,他又别无选择。
又过了一个月,已经很热了。
有一天的傍晚,唐雨林站在屋前眺望落日。
西边的天空上不断变幻色彩,从橘红到橘黄是一个长长的芬芳的叹息,从橘黄到玫瑰红,到紫色,到蓝灰,到烟灰,是一系列转瞬即逝的秋波。
然后,炊烟升起来了,表达着生活里简单的愿望。
土地上生长的每一样庄稼、每一棵树、每一丛草,都散发出生命的气息。
生机是这么直白而一览无余,令人感动。
唐雨林当天晚上就出发回苏州了。
他的心越来越柔软,再不行动的话,也许他就要放开李东方了。
他先是到了苏州,所有的布店都没有他要的东西。
他又到了上海,上海有他的一些曾经发达过的亲戚,他小时候见过几位女眷用过天鹅绒的制品。
在上海一无所获后,他又到了北京,北京的亲朋做着不大不小的官,不大不小的官说,这种布料非常稀少,相当可观的官才能凭票凭证购买到。
他一无所获地回来了,但他给姚妹妹带来了扎辫子的绸带子,给女儿带来了一只小布娃娃,给那群泼皮们带来了几瓶酒。
和去时一样,他回来的时候也是傍晚,要暗不暗的当口。
他已经看见李东方放工回家了,正在自家屋后的菜地里干活。
唐雨林提起枪就走。
姚妹妹跟在他身后,走了一程,不敢再跟下去。
片刻之后,唐雨林和李东方见面了。
李东方蹲在菜地里,略显惊慌地打量从天而降的唐雨林,他的前后左右,全是高而茂密的芦苇——一个绿色的深渊。
唐雨林威风凛凛地问:“我就是跑遍全中国,也不一定找得到那样东西。
你说怎么办?” 李东方从地里慢悠悠地站起来,用平常的口吻对唐雨林说:“你不必去找了,我想来想去,已经知道天鹅绒是什么样子了。
”他接着说:“跟姚妹妹的皮肤一样。
” 唐雨林端起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打死了李东方。
他终于找到了行动的机会,他知道,若是他放弃这次机会的话,也许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一切都结束了,唐雨林进了监狱,到现在他还在监狱里度他的漫漫长夜。
每年的大年初一,我父亲想起老朋友唐雨林,总会像个妇人一样感时伤怀。
这个杀人事件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如果李东方拒不明白天鹅绒这样东西,唐雨林会不会让李东方的生命一直寄存在他的枪口上? 答案是会的。
所有的人都这样说,唐雨林是个侠骨柔肠的男人。
他如果想杀李东方,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一定的时候。
可以这么说,这是李东方自己找死。
李东方死后的若干年后,公元一九九九年,大不列颠英国,王位继承人查尔斯王子,在与情人卡米拉通热线电话时说:“我恨不得做你的卫生棉条。
”这使我们想起若干年前,一个疯女人的儿子,一个至死都不知道天鹅绒为何物的乡下人,竟然说出与英国王子相仿的情话:“我想做你用的草纸。
” 于是我们思想了,于是我们对生命一视同仁。
(完)
一、《太阳照常升起》看到一半,我的从理智上把握这部电影的企图就已经凉掉了半截。
有的电影会很自然地促使你运用逻辑,而有的只会让你喝醉。
喝醉并不是坏事,至少对于看电影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一个状态;可惜的是现在的电影观众太不珍惜这种状态,他们习惯了好莱坞式的首尾圆满的逻辑结构,偶尔碰到某些发疯的导演,给他们酿了一坛好酒,却弃之如糟糠。
显然的,这部电影的不适合人群有:历史考据癖者(他们不能容忍房祖名的匡威鞋和演员们的时髦打扮)、理性强迫症者(他们对于黄秋生的死耿耿于怀)、象征主义符号学崇拜者(最终他们沮丧地发现无论哪一套解释都很合适,这就意味着都不合适)、原著原教旨主义者(他们抓狂地发现它几乎和它没啥关系)……,总之,它不适合无趣的那群人,即便是偶尔地无趣一下。
二、理性使世界变得条分缕析,感性使世界有趣。
理性让我们有饭吃,感性让我们尝到饭的美味。
逻辑使电影可以看得懂,直觉却是好电影的王道。
找个时间去直觉电影才是正经事儿。
所以要把逻辑都拿去洗一遍只剩最有用的;把推理的皮也扒干净,别让它迷糊了我们天生脆弱敏感的心灵;归纳总结当然是第一个要吊死的,一点儿也不冤枉了它;还有紧皱的眉毛,我们义不容辞地负有解救它们的神圣义务!
三、姜文的激情就目前的状态来看,还是一座活火山。
他被电影体制压抑太久了?
他在文革时的青春往事太多了?
他对这群人类的感觉太疯狂了?
他在宣泄情绪。
姜文对文革的回忆,会让很多人抓狂。
但谁也无权阻止另一个人表达自己的回忆。
说不定它就是粉红色的,说不定它就是激情燃烧的,说不定他就是拿时间的距离说事儿了!
这是重点。
他可以目睹,但目睹的东西在经过时间的洗汰之后,就美了,就生龙活虎了,谁也保准不了姜文就是疯子啊,就算他不是疯子,你就非得要人家也成天想着迫害抄家不成?
这是个政治问题。
姜文政治上没有犯“那个错”,但也没犯“这个错”。
这就证明,他不是疯子。
四、问题是,姜文在装疯卖傻。
他有一腔的话要说,他感觉自己装满了见解,快要飞起来了,恨不得全身都长了嘴各讲一个精彩故事,横槊赋诗唾沫乱飞!
这又成了一个策略问题。
故事不重要,因为无论怎样一个复杂的故事,都满足不了他的表达欲。
幸亏他还有全中国最毒的电影语言,和最诡异的想象力。
所以我庆幸自己看不懂情节,于是我可以放下理性的包袱,丢开逻辑的缠绕,只专注于影像的原始冲击力。
情节、剧本、表演是某戏剧导演的爱好;运镜、剪切、光影才是电影导演的正经事儿。
鹦鹉很假,但没关系,太真就做实了;上吊也行,因为他不上吊就不好玩了;镜头更好,动得停不了,就要停不了;鲜花盛开的铁轨也魔幻,魔幻是一条阳光大道。
五、现象就是事物的本质。
再造的回忆和对待这种回忆的情绪,就是这部电影的现象。
可能他会经常流露出来一些东西,把这些东西拼凑好,是姜文的某些隐藏的看法,几个很挠人痒痒的词,就是历史观、民族观。
但这基本上很难,我宁愿相信很多细节来自于一个有诸多情绪而浑然一体的头脑的灵光乍现,而不是去相信这个有趣的脑袋竟然会干出设计细节来微言大义这种极其无趣的事来。
当然微言大义有时也挺有趣。
六、在心灵的敏锐的感受力严重流失的情况下,看这部电影是一种折磨。
七、当然姜文已经激情了三把,有理由怀疑他的激情是不是快喷完了。
男人总不能一直在射精。
图穷而匕现,坐等姜文下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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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说过,这个电影里没有四个故事,只有一个故事。
只有一个男人,也只有一个女人。
这大概是理解整个电影的终极秘钥。
但是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还有另一个终极秘钥。
就是,梦。
将这两个秘钥结合起来,这个电影就全部可以解释了。
便没有了所谓不合理、诡谲和魔幻。
这是一场梦,一场春秋大梦。
也是一次轮回,是死亡和诞生的生命轮回;是兴盛与衰亡的政治轮回。
最狡猾的地方是在片段开头标记了年代似乎引发了倒叙的猜想。
这就完全中了导演的圈套。
实际上,这年代的用意,完全是明示着一种政治隐喻。
1958提示着大跃进,1976提示着四人帮的倒台。
赤裸裸的性披了梦境的外衣便成了可以示人的电影;对现实世界的权力赤裸裸的比照,披了性的外衣便可上映。
这是画中画、套中套。
下木说过,Everything is about sex, except sex. Sex is about power.所有事都是有关性的,但性除外;性是有关权力的。
喀秋莎:周韵、孔维和陈冲;阿廖沙:房祖名、姜文和黄秋生。
他们都只是符号而已,他们代表了女人和男人。
男人的第一个阶段是男孩,是房祖名。
他在小河里惬意游泳,赤裸身体,进入周韵搭的石头房子。
但是,石头房子却诡异异常,自己和李铁梅的照片拼在一起镶嵌起来宛如结婚照,算盘和瓦罐,看似安详整齐。
房祖名忍不住一个喷嚏,结果所有东西全部破碎。
他飞也似逃离,却遇到李丛喜。
他以为他是死人,更加仓皇而逃。
小河是阴道,石头房子代表子宫,象征母体和孕育。
男人潜意识的梦想,即回到母亲温暖的子宫。
房子女主人的形象是李铁梅,是那个时代完美的女性形象的代表,也是妻子形象的符号。
算盘代表经济、瓦罐代表生计。
看似安详整齐,实际一碰就碎。
是大跃进的隐喻。
李丛喜是带着他们来到这里的向导,也就是政策的制定者。
他却不停地说,你妈妈不该这样。
妈妈疯了,祖国母亲疯了。
是谁的错?
男孩成长为男人——姜文教房祖名用枪。
枪的隐喻再明确不过。
房祖名带着小李铁梅(16岁)去找到孔维,孔维说,喀秋莎在俄语里是女人的名字,也是枪炮的意思。
这段孔维用隐喻和暗示在勾引着房祖名。
看到有影评说小李铁梅是房祖名的妻子,对照各种线索以及原著小说应该没错。
正义凛然、革命向上的妻子渴望这孔维的性魅力,也隐喻着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
女人的第一个阶段是女孩,是周韵,也是1958年的孔维。
李不空并没有强暴,这是女孩失去贞洁成为女人的隐喻。
女孩说着不要,而男人总是“听到了,却听不懂”,却说着“我知道、我知道”。
不是强暴,是哄骗。
每个女孩的贞操都是被骗去了的。
比如周韵,比如孔维。
周韵由女孩变成女人,是性觉醒;孔维则是爱觉醒。
姜文信里面的性爱内容,对照的是现实中男人对女人的追逐和求爱,披了诗歌和信的外衣的性,变成了爱。
为了爱,孔维走向“尽头”,义无反顾的走入婚姻。
(正犹豫时出现两个路牌,分别写着“尽头”和“非尽头”,梦境总是如此)男人第二阶段的形象总是姜文和黄秋生交织着的,黄秋生是灵,姜文是肉。
1958年在婚礼上,黄秋生还放枪、抢过孔维,意味着初入婚姻的男人,灵肉合一,性的生机勃勃。
但是到了1976年,黄秋生弹唱梭罗河,太优雅太文艺了。
他对女人的性暗示并没有兴趣,甚至还把枪弄断,并送给姜文,仅留下枪带,隐喻母亲的脐带。
他剥离了性,留下了回溯母体的条件。
他对性厌倦,对勾引冷漠,对亢奋毫无感觉;这里也暗指狂热年代逐渐冷却,革命的火焰渐靡。
他只是唱着梭罗河,是艺术和理性的化身。
好多人看不懂,因为他被诬陷时没事,平反了却自杀了。
被平反后,姜文问他,要请主任吃饭吗?
他说,请你和林大夫(陈冲)吃饭。
为什么?
因为艺术和理性被疯狂的社会折腰,斩杀了。
艺术不应致敬政治,所以不会请主任吃饭。
他自杀是文艺的凋亡,意味着姜文体内文艺和理性的光灭了,黄秋生回溯母体,带走了枪带。
从此姜文已无来路,没法回归母亲了。
他代替他活着,成了真正的男人。
女人的第二阶段是婚后的孔维、陈冲。
婚后的孔维是被小三了的,陈冲便是那个小三。
女人性觉醒后对性的渴求,是对母亲形象的背叛(周韵、李铁梅),而其行为造成的结果,还是会让女性回归母亲的角色,完成性别的轮回。
陈冲是女性原始冲动的代名词,是男人的想象,并非真实存在。
通过隔着白布摸屁股辨认流氓的情节,就已经知道,这是梦境,是想象。
陈冲是完美化了的,卸去李铁梅嘴脸的女性形象。
自然、原始、冲动。
而向黄秋生告白的红衣女人是现实的女性,是李铁梅的再次化身,她压抑性幻想、打电话骚扰他、并控诉陈冲的“湿漉漉”。
政治缝上女人,阉割男人。
男人的第三阶段是姜文被下放,是父亲。
他回归山野,打野味,带着一群崇拜跟随他的小喽啰(儿子的形象),每日与他们厮混。
他的灵、他的文艺和理性的自我已经自缢。
他把树枝放在鸟窝和石头房子下面做标记,并说不能打小鸟和搞对象的鸟,亦即认同自己的父亲角色。
他来到石头房子,发现周韵的衣服,他联想到繁衍这个命题,所以突然改变主意回到家中。
他撞见房祖名和孔维的性事,这也是一种隐喻。
儿子崛起,代替父亲,与母亲交合。
生命力得以延伸,他没有提起枪冲进去。
他最后打死儿子,因为儿子的那句话完全破坏了爱情和文艺。
幸存的父亲重新找到了文艺和爱情,也就变回了儿子。
轮回重新开始。
女人的第三阶段是周韵,是母亲。
周韵和孔维和陈冲相对照,除了最后一段梦境以外,这三个人都是平行存在的。
孔维到来的那天周韵失踪了,孔维怀了房祖名的孩子之后也就变成了周韵,离开了。
这里有几个隐喻。
树是男性的象征,爬树是性饥渴的暗示;羊上树除了暗指大跃进的荒谬,也指生殖力;撑着泥土的小船以锄头做蒿,在性的河流上来去自由,而她儿子却摔下水去,象征男人沉溺于性;鞋是明喻,是关键线索。
信中已指出是女人的生殖器官。
姜文意淫中曾经搞大了两双鞋,也希望可以搞大肚子;所以周韵因为失去鞋(即由于母亲身份而被迫卸去性特征)而发疯;被烧掉的信,是在“非尽头”俄罗斯大妈给她的;是在“尽头”的孔维收到的信;也是被俄罗斯大妈和同志们阅读过,毫无隐私可言的性爱描写。
母亲的角色是觉醒的角色,她看透了男人,看透了生命的轮回。
所以她砸了房祖名的算盘,印证了陈冲所说的那句“爱情是不能计算的”。
孔维带着可以养育生命的子宫到来之际,母亲的形象就消失了。
儿子长大,母亲便无需存在。
周韵的衣服随河漂流,意味着卸下了母亲的身份,回归女人,完成轮回。
最后,房祖名在火车上降生,却顺着厕所的污物一起来到铁道上。
周韵一摸肚子,孩子没有了,却在铺满鲜花的轨道上重新出现。
阿廖沙,男人。
太阳,伟大领袖。
一个时代过去,另一个时代到来。
一个时代的荒谬终结了,另一个时代荒诞的帷幕缓缓拉开。
1958年太阳升起,1976年太阳又升起。
太阳底下,无新事。
我认为,当一个导演能在他的作品中解读人生时,他便称之为大师了。
遗憾地是,姜文做得还并不完美。
但这部nb轰轰的片子在经受了如此之多的非议后,成为了中国艺术电影的一道里程碑,也着实不容易。
看过的和没看过的人都要为它上演一部口水战,这才是它的魅力所在,而不是你看懂了多少。
就我看懂的,随便说两句:{结构}电影分四段故事讲解,最终以各故事中人物之间的关系串联起来,形成了我们十分熟悉的结构。
像{撞车},{巴别塔},{爱情是狗娘},{21克}等片,都是这种类型的电影。
也许许多观众已经对这种手法感到审美疲劳,但是这种结构却可以最有力地说明看似不相关的人们实际上各有联系。
但可惜的是,姜文导演在这种结构的处理上手法并不娴熟。
与这方面的大师级人物冈萨雷斯.伊纳里多比起来,姜文还应多加学习才是。
{视觉}不过,这部电影的最大成功之处,一是他的画面感。
以大红色作为主色调,不仅给我们的视觉带来了血一般的冲击力,将中国的传统文化特色表现得淋漓尽致(比如电影中的那双丢失了的鞋,儿子的写着xx的红色上衣等),还呼应了电影的题目:片中结尾出现的燃烧的红色帐布和冉冉升起的太阳。
姜文在这点上处理得十分到位,让观众叹为观止。
有国外记者说,这部电影的视觉感受就是俩字——带劲。
当然,这是姜文的原话。
{意象}二是它大量的意象,与电影的主题仅仅相扣。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大量的想象与象征性的东西,使很多观众忽略其意义,造成对影片看不懂的结果。
{人物}四个故事中的主人公的命运都最终走向了死亡,这是很悲哀的。
(除了唐先生{姜文}最后的结果我们不知晓,不过基本上在那个年代,肯定也就是枪毙的下场)这显然和那个时代有很大关系。
姜文把几个主人公的性格刻画得十分到位,都显示出那个时代下人们所应该表现出来的特点。
{疯妈}第一个女人疯妈,丈夫在战火中牺牲,一个人将孩子养大,但一直承受着的极大痛苦却使她逐渐走向疯癫,最终走向死亡。
疯妈丢失了的鞋,代表婚姻。
光着脚丫,是对爱情的一种赤裸裸的态度。
爬上树大喊阿廖莎的情景,让人看起来匪夷所思,但其实电影的结尾部分将这个画面的谜团全部解释了出来:她当时是站在火车上,冲着太阳高喊阿廖沙,这个情景相当于一种刺激,于是使之每次在喊阿廖莎时,是一定要站在高处喊的,这就是为什么她要爬上树的原因。
还有那个被儿子发现的秘密小屋,小屋里面都是用石头筑成的,在我看来,这个小屋的是生殖和性的象征,这也不难明白,为什么第四段唐妻(孔维)和疯妈的儿子(房组明)搞上的情景,姜文会选择放在这个小屋里拍摄。
最后疯妈在河上漂着的衣裤鞋,是一种遗忘(她丈夫当时的遗物也是衣裤鞋),也是一种放下。
选择了死亡,便选择了解脱。
解脱了痛苦,便从阿廖沙和儿子的世界中走出来了。
{傻儿子}说他傻,不是因为他真的傻,而是对于一个已经成年的孩子来说,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一无所知。
他爱她的妈妈,尽管她打了他不下一千个耳光;尽管她打碎了他心爱的算盘;尽管她经常爬上树,他还是会义无返顾地搬着梯子救她;尽管在两人的矛盾终于引起了冲突的那天,砸碎了锅碗瓢盆,他也会把碎片从他手上轻轻拿下,怕她受伤;尽管她最终选择自杀,丢弃了他,他也没有怨言,只剩下想念。
在唐先生来之后,他当上了村里的小队长,管起了一堆孩子,他开始慢慢在成长,却始终没长大。
在和唐妻发生了关系后,他只想知道什么是天鹅绒,却为了这个换来了死亡的结局。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傻儿子,这么年轻,最终却走向了死亡。
但我们看到,在知道了天鹅绒不像唐先生他老婆的肚子时,他悟了。
尽管结局悲惨,但他却看到了外面的世界,那一刻,就是成长的滋味。
{梁老师}梁老师,是不属于那个年代的男人。
从南洋回国的他,会弹会唱,深受女性喜爱,(尤其是林护士{陈冲})。
在一场摸屁股事件后,他上吊了,双手插裤兜,面带微笑,看起来甚是悲壮。
自杀的这个场景,我敢肯定有许多人懵神了,因为他死得太突然,让观众都来不及酝酿情绪,结果造成对第二段故事的疑问。
我们可以慢慢地将片中的片断连接起来仔细思考一下,可以发现,梁老师其实是被爱死的。
我们都知道,梁老师对爱情很有一手,可回国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件”后,他再也看不到爱情,那个年代的爱情,早已被扭曲的不成人样。
他选择自杀,只是因为他对爱情的绝望。
其次,“美丽的梭罗河,我为你歌唱…..”梁老师唱的这首曲子,与片中学校领导唱的“伟大的祖国,我为你歌唱…..”成了强烈的对比,也间接表现了那个时代。
{唐先生}这是一个心怀理想,充满热情,热爱自由的男人。
年轻时,到新疆开采石油(这其实代表了一种精神,对生活的积极探索的精神),用独特的方式追求了漂亮的妻子,在沙漠中欢快起舞。
步入中年,被下放到小村庄劳动,却带着一帮叫他老大的孩子上山打猎。
不陪妻子,当然容易造成红杏出墙。
本想一枪打死那个和自己老婆上床的傻儿子,却再去了一趟北京寻找天鹅绒后反省出了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自己的错,于是他悟了,原谅了他们,可他没想到,当傻儿子找到一块用天鹅绒做的锦旗对他大喊到,你老婆的肚子根本不像天鹅绒时,那扣动扳机的声音便出现了。
结果悲剧就这么产生了。
可他至少悟出,应该珍惜真爱,只是,他已没有机会再给予。
{联系}影片中有几个很巧妙的人物关联情景,一是小队长(傻儿子)在迎来了唐先生的同时,却失去了自己的疯妈。
二是唐先生见证了在铁路上出生的小队长,却用自己的枪口结束了他的生命。
这样的安排,我想姜文是想讲述人与人之间的那种美丽却又残忍的关系。
{意义}片名叫太阳照常升起,姜文说,这就是一种人在巨大宇宙中的生活状态,我们以为人类的情感是蔓延在宇宙当中的,泣鬼神惊天地的,其实,太阳每一秒钟都没有为你耽误,该怎么着怎么着,该几点几点。
这是很悲的。
在我看来,这里的太阳也可以理解为指这一代和下一代的有为青年,也会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成长,成功。
当然这纯粹个人看法,不知姜文潜意识里是否有此想法。
这是部好片子,适合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和没接触却了解的人看。
姜文说了,只要不讨厌它的人,肯定会看第二遍。
不过我倒是没这个打算了,可打心眼里的确是十分喜欢的。
我想,若是再看一遍,必定会将其中许多隐藏的细节看出,便会另有感悟。
但否,我又要重新写这篇影评了。
也就想姜文说得那样,太阳每一秒都没有为你耽误。
所以,该干嘛干嘛吧,在这个时代,有饭吃,有觉睡,还能思考,就足够了。
说个题外话(可跳过),为什么就不能让老三他们胜利?
没有什么假大空的。
很简单,如果他们不胜利,你若是贫苦人你现在的生活会更好。
你觉得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是因为有人让你觉得不可能,将一个简单的问题给你讲复杂了,然后让你有奉献精神,吃苦精神,却不让你因此有所得益。
各位,张麻子要做的不是走以前的老路,你以为他追求的是盛tang再现,不不不,他是要摆脱历史周期律,追求一条没人走过的路,更艰辛的路,为了我们贫苦大众的路。
————————————秋唐妻=zb。
唐雨林=老三。
知子莫过母=老三是唐妻的儿子吗,当然不是,母子关系是前后的关系,意思是老派zb的唐妻很明白想做新派zb的老三在想些什么。
另外还讽刺了一下老三,老三可是说自己是rm的儿子,但实际却做了zb的儿子。
李铁梅=疯妈给李东方遗留的部分思想,可还不够成熟,所以是小孩子。
李不空(张麻子)他爸=应该是指秀儿和守长。
天鹅绒=美好东西的总和。
布=遮羞布,布尔qy,布尔swk。
推荐看一部日剧《马赛克日本》,异曲同工之妙,也是讲自我欺骗,自欺欺人。
————————故事老三当上县长后,立马带着唐妻去到红土大地。
打野鸡贿L上面的,又贿赂L下面那些啥都不懂的吃瓜群众,腐化存有张麻子思想的李东方。
接着李叔和王叔给李东方搞L史虚无注意。
张麻子明明是觉得秀儿的想法不行,走两万五却说成被打走,白的说成黑。
耳东云说李东方爷爷给过一口糖吃,应该是说他参加过65-11运动。
这段注意听他们的台词,欺负李东方(我们)不知道L史,颠倒是非,改写历史,黑,真黑。
老三问吃瓜群众,一个人死了还会再笑吗。
他是怕⭐⭐之火再燃,看到吃瓜群众笑了,他很安心。
但他也提心吊胆,不知道哪一天会有人醒来背后给他打一枪。
李东方和唐妻在一起这一段。
唐妻是zb,zb是没有对错的,错的是怀chun的人。
不要往xing方面想,xing只是代表关系的紧密。
李东方拜倒在唐妻石榴裙下,但同时也给李东方了解zb这玩意的机会。
唐妻说未来是天鹅绒,但唐雨林很清楚,哪有什么天鹅绒,这不过是一块布,一块装作布尔swk的布尔qy,这绝对不能让李东方(我们)知道了,不然就不好忽悠了,他怕被我们审pan。
和崔的对话这一段。
首先是符号含义:⭕=zb入侵x=ldc子(恕我不能打全,真怕删帖)⭐=种花家正=xiu正→=右转T=左右不定,上下路线不定其次是时间问题。
关于时间问题容我过度解读,看官们大可不必同意。
唐妻=40岁,40从何算起?
56,张麻子提出一二线,他退到二线,一线是老三、师爷、L三人;八2莫扎变莫扎特,56到八2有26,余下的14在哪?
21兔子d成立,35毛尔gai张麻子当的县长,刚好14。
凑起来40岁。
什么意思?
我没有诋毁、抹黑兔子d的意思,前面说过,zb没有对错,是人的错,21到35这时期兔子d内部有个别人员和唐妻抱在一起了,直到张麻子当了县长才暂时镇住他们。
后来56张麻子退到二线,又有人出来抱唐妻,一直抱到八2摸扎变莫扎特。
所以到八2,唐妻发展成40岁。
写到这,我终于明白让子弹飞里师爷为何抱着一堆白银死了,抱的唐妻可美啊。
李东方=20岁。
八2往后倒20年,是62,直接贴一段话给大家看:「计划定低一点,在执行中间超过计划;按短线来平衡,不是按长线来平衡,而且要留有余地,以便在执行中间超过计划。
‘左’了这么多年,让我们‘右’一下吧。
这个高指标的尾巴,一直还没有割掉,今年要把这个尾巴割掉才好。
”[2](p.444)这既是对58以来jj计划工作的批评,也为此后制定计划明确了指dao思想。
」什么意思?
许多的李东方们在62开始抱唐妻咯。
唐雨林(老三)=二十多岁。
56到八2,26岁。
为什么不直接说26而是说二十多,因为老三有几qi几luo,离开过,所以不能准确计数。
后来老三不用抱唐妻了,因为莫扎特了,直接融合在一起了。
(但愿是我过度解读,不然姜文也太恐怖和太nb了。
)回到影片,崔画的画:⭕代表往右走xiu正的道路;小队长李东方X被⭕圈住了20年,不知该走左还是右,上不知道路怎么走,下不知道L史真相;唐(老三)原先跟着张麻子往左走,后来叛bian往右走,这就是所谓的离过婚;后来唐(老三)在崔的点醒下,悟出来了,决定要用⭕zb圈住种花家⭐,走往→的路,让摸扎变莫扎特(老三摸出来的路老mei看了都要摇头,这不像那不像,但就像充满bug的程序,居然能走,那就走下去呗,因为轻松啊)这一段明讲婚姻,暗讲L史进程。
影片最后一段:原先老三很害怕,他只是抱着唐妻,但是不知道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又随时害怕被李东方知道布的真相,怕被算账,又害怕走夜路被醒来的吃瓜群众打黑枪。
经过崔的点醒,老三悟出要走什么道路了,立刻马不停蹄赶回去。
给吃瓜群众戴白口罩(封住他们的嘴),毫不犹豫打死揭露真相的李东方(觉醒者)。
这会,他就能安心地当县长了。
——————————————当你明白真相,当你明白生活其实可以更好,当你不再受zb的蒙骗,当你不再愿忍受压迫,当你不想再被剥xue,你就算醒过来了。
但不要头铁地去揭露真相,不然唐(老三)的枪就要对准你了。
绝望吧,是挺绝望的。
因为梁老师是一个海归,受到良好教育的他,自身带有的气质与思想和周围人是格格不入的。
从他的暗恋者们的身上可以看出。
但校医和唐老师的偷情,需要梁老师做掩护,梁老师成了他们转移视线的棋子。
当四十多个手电筒照到梁老师身上的时候,他的自尊就已经被踩在了脚下,但他还不能死,他不能死的有污点,他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在吴主任告诉梁老师真相后,梁老师选择自杀,这是一种对自己的解脱。
所谓魔幻,我觉得大概要拆成两个方面来解读。
一是“魔”,主要指叙事手法上极尽所能的反传统反逻辑,大幅度跳跃也好,夸张外放的表演风格也罢,总之是不疯魔不成活。
另一方面是“幻”,这个幻字针对于现实,指荒诞不经的情节安排,指某种表面上完全不讲理的象征手段,或虚中有实,或明实暗虚,虚实结合的一种表现方式。
但了解了魔幻的手法却还远远不够,好好的故事,为什么一定要通过这种故弄玄虚的手段来讲述呢?
2007影坛中,明确采取魔幻现实主义表现手法的电影是姜文的《太阳照样升起》,其中不少充满了象征意味的荒诞场景与暗示都可以被用作解析魔幻现实主义的好例子。
比如黄秋生饰演的梁老师在弹着吉他唱着《美丽的梭罗河》之时,那几个揉面的少女边笑盈盈的听着边随着音乐的节奏倾身、抬腿,动作整齐划一,不像揉面更像舞蹈;再比如影片最后一节李东方在火车上降生,从飞速运动的车厢中掉到铺满鲜花的铁轨上;还有第一部分中疯妈像个武林高手一样用竹竿撑着一块河边貌似普通的草皮表演水上轻功等等。
这样的情节明显不能用一般意义上的生活逻辑来解释(解释也解释不通),而是从一种意象,一种意识流的角度来想象。
基本上,这样的细节所表达出来的是一种感觉或情绪,画面完全演变成为感觉情绪服务,至于是否合乎常理倒是其次了。
少女舞蹈般的揉面动作是一种符号,代表她们深深沉醉于梁老师的个人魅力之中;铺满鲜花的铁轨给人一种神圣美好的意象,新生婴儿降落在这样梦境一般的地点,正吻合新生命新一轮的美好轮回;疯妈的水上轻功,还有第一节中许许多多的疯言疯语,疯狂举动,或者是内心情感的一种展示,或者是荒诞风格的自然延续,保持人物性格的统一。
可以说,这样荒诞不经的细节,基本上就是去除一切外在的保护将人物的内心或者事件的内涵赤裸裸的,不加掩饰的展露于观众面前。
片中另一个明显的例子是陈冲饰演的林大夫。
很明显林大夫是个风骚的女人,她说话的语调又柔又软总像小爪子一样挠人的心,她扭扭捏捏拿腔作势,不停的甩着永远湿漉漉的长发让人家帮忙拧那永远也洗不完的床单。
她与姜文饰演的唐老师的奸情不言自明,但她依然露骨的表达着她对万人迷梁老师的爱慕之情。
陈冲的演技是惊人的,她完全把林大夫的“骚”,把这种内在的骨子里的一种特质渗透到了人物的眼神表情与言行中去,把林大夫既迷人且淫荡的个性展露十足。
问题是,电影为什么要陈冲把林大夫的风骚渗透到这个人物的一点一滴?
现实生活中,再风骚淫荡的女人,表面上也还是要装得正正经经;时刻扭捏作态抛着媚眼的女人不再是风骚,她们要么是职业妓女,要么被称作花痴,几乎被等同于精神病。
林大夫显然不是妓女,更不是精神不健全的花痴人物,纵观电影前后所采取的风格手法,很清楚的,展现在观众面前的这位林大夫,是被剥除了一切虚伪掩饰外衣的人物之本原,或者说,在有限的笔墨下,观众在荧屏上欣赏到的直接是林大夫这个人物的灵魂,电影的本意就是让大家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这样的手法下,现实不再是普通意义上的充满背景噪音的现实,而是被加入了一个叫做“真实”的透镜,只显示最重要的本原,精髓,灵魂。
这种将“正常”,或者说普通现实生活中人的一般表现剥除来展示更为震撼人心的,另一个层次上的“真实”的手法,是魔幻现实主义的一种,但不是全部。
还有一种手法是混淆事件细节的真实过程与虚拟想象中的理想状态,造成视觉细节与事件结果的脱节,从而带来更为震撼的效果,并为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加入多层思考。
依然用《太阳照常升起》做例子。
在梁老师与唐老师的学校故事部分,梁老师的流氓罪不解自解,梁、唐、林三人兴高采烈的吹响号角在屋内狂欢;喜悦的尾音还没结束,随后就是梁老师吊死的情节。
按照画面所表现出来的事件顺序直白的解读,这显然不合理:罪名明明已被解除,梁老师前一秒钟还高兴的笑,后一秒怎么会突然自杀呢?
这种不合理的疑问自然会令观众发问,会自然而然的带人进入比单纯看画面要多出来的一层思考:这两个完全相反的状况——流氓案的圆满解决与梁老师自杀——究竟哪个是更接近故事大逻辑的真实结果?
考虑到影片的故事背景是文革,我想但凡有一定历史知识的观众都不难推出一个最合理的结论:狂欢是幻像,不甘受辱自杀才是最真实,也最残酷的现实。
依照这样的思路来解读《太阳》一片,再把打乱的时间顺序整理清楚,两个女人从大漠的相遇开始,都在寻找自己的爱情,两种不同的人生轨迹从这里开始分岔,十八年后又在南部一个边远的小山村再次汇合。
中间这十八年,1958——1976,同时也是中国现代历史上最动荡疯狂的十八年,疯妈,观众从未谋面的“阿廖沙”,与代表一切浪漫美好的“阿廖沙”相呼应的梁老师,在疯狂运动与清醒人性中挣扎的唐老师,以及孤独成长的单纯又愚蠢的李东方,他们构成了魔幻现实主义的要素,用荒诞来解说真实,用幻像的美好来比照现实的残酷。
这样的电影,从细节上搞懂,甚至硬性分配给每个细节一个所谓的符号象征意义固然有趣,但在我看来,真不如读透魔幻背后的苍凉来得更为震撼。
前者如同猜谜,谜面谜底都是一个,哪有正确答案,所以也只好自娱自乐;后者是体会幻像所覆盖的残酷,是一种几乎无法用语言诉说的悲哀,带有几乎不能用任何严肃的传统叙事手法来展示的复杂性,再嘶吼呐喊也不能尽抒胸怀。
而荒诞,这种站在严肃艺术手法对立面的一种态度,反而是这种情况下最合适的代言人,它另辟蹊径,从反面展示情绪的深度与情感的交错,正合了那句“天凉好个秋”的意境,可谓舍之其谁!
对于采取魔幻现实主义风格的影片来说,夸张本来就是风格的载体,要做到极尽夸张能事而又不做作,真可谓难上加难,没有演技高超的演员,没有优秀的剪辑将表演手段与故事进程有机结合成为一体的整合,要通过荒诞来表现真实,简直就是过高风险的投资,一不小心就陪得血本无归。
依旧以《太阳照常升起》为例。
这部魔幻现实主义的佳作在观众的接受度上缺乏突破,除了魔幻现实主义本身属于反直觉的“后天获得品味(acquired taste)”之外,为影片奠定大基调的第一部分由新进演员周韵担纲疯妈,我认为是导致影片一开始就方向错乱的直接原因。
周韵的表演生硬而做作,观众无法区分这究竟是影片目的性的装疯卖傻,还是演员个人表演的失败。
这样的疑惑直接导致情绪从叙事过程中的脱离,甚至连魔幻一点上的娱乐性都被抹杀了,让观众有一种被愚弄戏耍的错觉,这实非影片原意。
与疯妈表演失败相对比的是学校部分梁老师与林大夫对手戏的精彩绝伦。
黄秋生与陈冲都是表演经验丰富的资深演员,尤其陈冲对林大夫的刻画,简直入木三分,真令人鼓掌称快。
这个极为外露的角色,一举手一投足眼神语言无不夸张的符号性人物,竟然在外放中被陈冲刻画得无比真实;这个角色让我直接联想起《地下》中的女主角娜塔丽亚,荒诞得合情合理,夸张得让人瞠目结舌又醍醐灌顶般的痛快,精辟。
以这样精准的高难度表演为依托,荒诞背后的信息才能被准确无误的传达出来,才不会让影片有脱轨的嫌疑。
我很为姜文可惜,竟然选择了没有表演经验的新人周韵来演绎这个如此重要,完全超出她表演能力的角色,可叹才华过人如姜文,最后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败在了这个男人事业的终极陷阱之上。
不过转念一想,周韵是他孩子的妈,电影是他自己的孩子,厚此薄彼薄彼孰轻孰重该如何选择,这也真是个十分为难的问题。
只能说,这电影拍得不够天时地利人和,姜文必须任用周韵,电影也注定因为表演的缘故被降一格,这简直就是宿命。
节选自《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5ea38201008uws.html
1.谁要是再敢和我分析《太阳如何升起》如何深奥、如何牛逼,我一定先问问:“您看过这部片子么?
”如果你没看过,那么好说。
被各路广告、软文欺骗也罢,因为推崇其前两部电影所以对姜文有信心也罢,我都理解您的心情,毕竟我也是出于同样的心情才买票进的电影院。
在这种情况下,我会温柔的请您先去看看这部电影再说。
如果你看过这部电影还来和我JJYY,那么对不起,——“关门,放狗!
”2.作为一名惊悚片导演,姜文的强大功力不让希区柯克。
影片的第一段讲述一个神经病的故事,讲述得很成功,很神经病。
龙太子房祖名的演技如何,大家都很熟悉,不必多言。
而姜文他媳妇周韵,演技简直不在房祖名之下。
纯粹演弱智,很好办,找个天生傻逼就可以了,——剧组里不是放着个房祖名么?
纯粹演高深莫测呢,也很好办,找《无间道》里那帮中年老戏骨即可,——剧组里不是放着个黄秋生么?
但是要同时体现弱智和高深这两种风格,就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著名网络棍子手和菜头曾经这样高度评价周杰伦在《头文字D》中的表演:“不知是SB到COOL的程度,还是COOL到SB的程度”。
此次姜文显然试图让他媳妇超越周董,这对周韵实在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在影片中,我们看到:周韵的眼神自始至终游移不定,在SB和COOL之间小心翼翼的走钢丝。
可周韵又毕竟不具备周董那种与生俱来的、又COOL又SB的独特气质,结果只能在COOL和SB之间搞折中。
COOL和SB折中之后,是什么?
答案是,——正常人!
yeah!
答对了,加十分!
神经病不奇怪,可是一个从眼神到表情都是正常人的家伙发神经病,这个……真叫人摸不着头脑啊……撒癔症的周韵给房祖名讲了个故事:“一个人站在井边,不停的数:十三、十三、十三……”——看到这句我就接上了下句:“这人推了个旁观者下去,接着数:十四、十四、十四、……卢十四、卢十四……”这种在作品中一本正经讲述流行小段子的风格,倒很有贾平凹的神韵。
文坛影坛两位老大在那一刻合二为一。
3.作为一名喜剧片导演,姜文的搞笑天赋不让星爷。
这一点,在黄秋生躺在病床上,忽然闯进一名丑女向其表白的场景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恨!
我恨!
我恨恨恨!!
……”,那位丑女操南方口音,如此幽怨而又恶毒的宣泄着情感。
我靠,那场景,那感觉……好熟悉好温暖啊!
仿佛就在眼前,仿佛yesterday once more,可怎么一时想不起来呢?
——“在哪里?
在哪里见过你?
……”对了,想起来了,就是那种同样的感觉!
“你以为你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么?
没用的,像你这样拉风的男人,无论躲到哪里,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样……”——星爷神作《国产007》嘛!
总有一种傻逼让我们泪流满面,那一刻,我在泪眼朦胧中暗自吟唱:“是你,是你!
遇见的就是你……”而黄秋生不愧是影帝,仅仅是躺在病床上,没有动作,没有台词,纯靠面部肌肉和眼神的轻微变化,就将一个正常男人面对丑女表白时那种微妙的心理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又震惊、又郁闷、又作呕、又悲怆……哎呀呀,该怎么形容呢……对了!
我又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大内密探零零发》里面,面对后宫三千如花时的张达明么?!
4.作为一名情色片导演,姜文的香艳意淫不让李翰祥。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不事裸露,却能香艳刺激,这才是情色大导的高度。
陈冲在影片中扮演一位护士,疯狂的对黄秋生发骚。
她在影片中衣裳完好,但表情和肢体语言始终处于湿润的状态。
如果你不理解什么是湿润的状态,那么赶紧去随便下载个什么日本AV,快进到3分20秒左右,看看该女优的表情、动作……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天呐,那还只是打针、洗衣服之类的场景啊!
当情节发展到让陈冲体验被捏屁股的感受,以指认流氓时,她那个状态……太传神了……我只能说,我仿佛已经听见了按摩棒的嗡鸣……高潮发生在陈冲向黄秋生表白的一场戏中。
她的台词大意如下:“我能闻到你的气味……你离我一百米,我就开始脸红;你离我十米,我就开始心跳;你都不知道那天我给你包扎手指有多难,我都要晕过去了……那天晚上,你离我实在太近了,我,我,我……”你潮吹啦!
——唉,我这个人就是直肠子,心直口快。
明明每个看电影的人都是这么想的,只有我说出来了。
好吧,现在大家可以尽情的嘲笑我淫荡了……5.不管怎么说,周韵始终保持了撒癔症撒到王母娘娘上身的状态,这一点还是值得表扬的。
“只能说你没看懂,不能说你没看见……”,周韵这样神叨叨的对房祖名说。
估计姜文也想对观众说同样的话:“只能说你没看懂……”于是豆瓣上一片噤若寒蝉,继而是怯生生的讨论:“我确实没看懂……”、“我好像看懂了……”……我靠!
有什么懂不懂的?
难道你们没发现姜文是在撒癔症吗?
这样一位自称穿了新衣的国王,你们居然没看出他压根是在裸奔?
6.前面写了那么多,其实多是宣泄。
没兴趣中正公允的分析“哪哪哪拍的不好了,但是哪哪哪拍的还不错……”,干脆骂一通了事。
说句公道话,《太阳照常升起》绝非一无是处,如果作为一部不事张扬的小众文艺片,无意中看到,我可能还会给他四星。
但如此大张旗鼓,“满世界找奖”(同看电影的哥们儿语),又气势汹汹的打广告吹牛逼,那只能赏他个二星了。
7.看完电影,走出新东安,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我和哥们儿一起叹气:“太值了,选择周二半价时段来看太明智了。
这片也就值二十块钱,没浪费没浪费……”走到王府井大街上,我俩百无聊赖。
本来想吃了饭再看电影,谁知路上堵车耽误。
此刻饥肠辘辘,事先约好看完电影看美女的,现在也没兴致了。
略一推算,就知道王府井一带绝无便宜饭馆。
“回家吃去!
”,两人就此别过。
那哥们儿突然回头淫笑:“阿辽沙……”我大怒:“你才是阿辽沙!
你全家都是阿辽沙!
”8.影片的最后,周韵在铁轨上生下了儿子。
我们知道,那个小男孩还真是姜文和周韵在现实中刚生的孩子。
在拍了这样一部电影之后,如果姜文和黄秋生吵架,对白可能会这样展开:姜:“你傻逼!
你演过《太阳照常升起》!
”黄(勃然大怒):“你才演过《太阳照常升起》!
你全家都演过《太阳照常升起》!
”
一部奇特的电影。
刚看完时似懂非懂,再细细琢磨,好像明白了姜文要表达什么。
首先看影片时代背景,1958-1976,中国历史上那么一个特定的时期。
在那种压迫、束缚的大环境下,人仍有争取自由、渴望解放的心——这就是无论怎样,太阳每天会照常升起,心中的太阳也是。
因为约束,这种渴望自由解放的心具体表现为对情爱的向往;也因为约束,角色都是以一种畸形、病态的方式去表达这种欲望——周韵间歇发疯;曾经一腔热血要抱效国家的华侨知识分子黄秋生和姜文,他们最后的快乐建立在什么之上呢?
黄秋生在食堂和面,怀抱吉他仍然会尽情唱歌,姜文则是在野地里和一帮傻小子打野鸡。
最后连寻求这些心的放纵的方式还不行,那么,我还可以选择优雅地死去。
真正的艺术超越你的感知觉,理智,生而一切。艺术之美只能感受,仿佛被一种绝对理念扼住喉咙,说不出,说不清楚,说了就会哭,后悔。但深爱这种被它摧残的无力感。艺术之美让你感觉个人灵魂的匮乏,精神的虚无,又人性之圣光。姜文的意识流走到一个极致。我眼中没有道德,没有逻辑,没有感动,只剩美。
如果把对白换成法语,它就是部文艺片;如果把对白换成日语,它就是部悬疑片;如果全都说白话,它就像部伦理片。。。
烂的一米,玩什么味儿,看过最烂的一部电影,你以为你能玩文艺么???
票房口碑的失败可能是由于这部电影太过前卫了,总是很有风格...
我是一个退伍的志愿军,1958年我把一个姑娘周的肚子搞大了,但我想跟另一个姑娘孔结婚,于是我骗了周说我死了,然后和孔结了婚。周在火车的铁轨上生下了我的儿子。1976年我在学校当老师,我常常和林医生偷情。我同事梁老师被人诬陷性骚扰女人,而林医生和其他女子都愿为梁老师洗脱罪名并向梁老师示爱。有一天梁老师被还了清白,我却以为他识破了我的婚外情,于是我杀了他。后来我被下放去周所在的山村改造。周得知我被下放,疯了一段日子,并让她儿子,也就是我儿子来接我,然后就消失了。我整天教孩子们打猎,冷落了妻子。一天我妻子与我和周生的关儿子偷情被我发现。我不知道他是我儿子,这小子还刺激我,一怒之下我一枪崩了他。我儿子的母亲周曾在山上,在树上喊叫,阿辽莎,别害怕,火车在上面停下了,太阳出来他就笑了。原来我就是阿辽莎。
我一直怀疑姜文是在用逻辑混乱的剧情和语无伦次的对白来制造一种刻意的光怪陆离以掩饰自己的平庸。
重温姜文最后一部,性和政治隐喻是姜文永恒的主题,他给故事披上轮回的壳,将历史曾经一次又一次重复的展现给每一位观众。PS:疑问为什么这部片子里没有马?其实马变成了妈
那个光脚在屋顶上念着“白云千载空悠悠”的周韵是最美的周韵。我喜欢这个电影,无论他令我们看到了什么样的秘密。
晦涩,看了影评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电影貌似让人思考的多了会很累……
神叨……看过的最神叨的电影了,当然那些暗喻什么其实蛮无聊的,只是在说事情,没有情怀
中国就缺少姜文这种“意大利电影人” 。陈冲太有味道了,把一有点神经质、又清纯不死的中年人演得太神了! “观众看电影是能不能兴奋,能不能舒服,能不能来劲,这是个原则。作品里边,主观世界才是全部。”
黄秋生很型,陈冲很美!其他的我就不懂欣赏了!
同意一个ing论里的回复,如果是给小众摄的电影,就不要搞成商业模式。偶是彻底没有看懂,只觉莫名其妙,假艺术。
姜文用他的私人手法讲了一个私人故事,把所有的路标和指示都抹掉,然后放在院线里让大家猜谜,作为观众当然痛苦。
我真的不懂!].[,我不会看第二遍的。但是不得不说,有些地方还是很喜欢的。
周韵用阿廖沙的方式留下衣服告诉儿子自己死了;房祖名宁死也要知道天鹅绒是什么,于是他被房祖名打死了;姜文不允许别人玷污他朝天放三枪的快感,于是打死了房祖名,自己也就活不成了;黄秋生呢?黄秋生知道自己耍了流氓,但是领导却不让他承认自己耍流氓,于是他也自杀了。于是都死了。
初中某天放学去学校旁边租的碟 结果一群人在房间里睡的很好..........后来在c6再看到 黄秋生的那段<美丽的梭罗河> ............T T
没看懂,有点神经病
姜文不愧是中国最牛的导演,影片以环状闭合的叙事,繁复的隐喻,绚丽画面加之久石让激昂的配乐,演绎了一出中国的魔幻现实主义;姜文很幽默,追求深刻,除了对梁老师的荒诞的自杀觉得突兀外,其他都很完美;疯妈对爱情18年的坚守让我非常感动;陈冲是个大亮点,唐叔与唐姨的情感充满寓意;命运不可逆
准大师之作!极具诗意的表达,姜文暗潮涌动的款款意识流,高深却不做作,各种隐喻目不暇接。随意玩转的叙事结构,构图、色彩与镜头感也都不错,不拘泥于剧情上所谓的通俗易懂而落入平庸,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那一遍遍呼喊的阿廖沙,别害怕,火车在上面就停下了,他一笑天就亮了,太阳依然照常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