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丑的严肃产生了这篇严肃的短评。
对于粉墨登场的“旧”历史,形式之间是平等的,因为几乎很难从形式之中得到除了美学之外的更多的内容。
就像椒麻堂会,这部电影并没有任何新的地方,它就像是用新瓶装旧酒,这种相悖,新颖和保守,也形成了这部片子的感受。
作者从当代观念艺术汲取了他所需要的形式,而不管在电影叙事还是文学理念上面都极其保守。
由此漫画般的历史登场跟样板戏的区别并没有那么大。
比如说对作为一种“电影技术”的平行剪辑的频繁的使用,一个为了控制电影时间以及观众注意力而产生的电影技术(与“工厂大门”和“火车进站”相比的“火车大劫案”),可能对另外一些严肃的电影人来说,这一技巧纯粹是多此一举:电影-图像的意味乃是激起内在的时间——新的时间-图像。
对历史的美学形式化意味着什么?
这个问题莫名其妙地映射在一种庸俗的历史主义之中。
也许作者并没有对这一历史的划分有多么以为然,只是将其视为天然存在的结构划分而去强化它,这也许不能说是历史意识以及文学素养的缺乏,但却是对历史的无激情以及悲观(这是一部奇怪的没有引起任何欲望的电影)。
这可能也导致了为什么在极端形式化包装下仍然是极度保守的历史观,这两者的对比是那么的强烈,以至于作者以尊重已然存在的观念为借口(甚至将怀旧视为是神圣的,这一敬意让人佩服),丝毫不在意其平庸性;而观者,自然还是为这部片子隐匿的历史的平庸性而感到困惑,而削弱了为其形式主动辩解的宽容。
顾全叙事和形式比较完整的评论是困难的。
所谓的个体关注则虚有其表地分布在集体-私人回忆以及主角化色彩功能(比如说一种聚焦写作:“主角”可以看到来自冥府的使者)的一些情节之上。
而事实上呢,个体私密被集体-个体书写中想象的“观众”扼制在所谓时代洪流的波动中(传记写作之中的读者)。
于是记忆的幽灵变得更加的虚渺,真正的的个体历史在这一新的历史样板戏中,既缺乏力量又难以为继,不得不笼罩在历史连续性的阴影之下。
如果不将这部电影视为艺术上的犬儒,可能只是因为“历史”这个词语已经不再敏感。
不过也是由于这种不敏感使得这部电影失去了一个重新涂抹history的机会,因为它的制作、美学包装下的隐晦以及营销方式保证了它难以可贵的自由。
我仍然怀疑这是否也是作者如此浓彩重墨地去描述小丑的严肃想要达到的,这意味对过去的“改变”————这种改变就像是《信条》中通过“回到过去”重新认识过去来改变过去对现在的影响——正是通过真正的对个体历史的刻画以及神圣化,通过对其踪迹心无旁骛的跟踪(并由此产生叙述的形式,而不是将其归结在“时代洪流”中)产生解体历史叙事的描绘。
对历史的描绘认识可能是断裂,而不是延续,因为只有断裂历史这一巨兽的脊骨,才有可能将某一个时刻所发出的微弱(几乎无法抵达前方)的光与自身联系起来。
当然也可以说作者意不在此,不过难以辨识的是,此种介入是否因为意识的阉割而导致的(稍显洋洋得意的)躲避游戏:带来了这一深陷视觉奇观狂欢的新样板戏。
地狱底层职员牛头马面,骑着堪称乐山街头国民记忆的人力三轮车,游荡在嘉州城那标志性的拱形城门外,穿梭阴阳之间,目睹世事变幻;地狱新晋职员牛头马面,操着四川唯一保留“入”音的乐山方言,感叹生死流离,劝人坦然轮回。
三江汇流,大佛闭目,纷纷扰扰,无外人心。
这出漫步黄泉路、穿越忘川河、豪饮孟婆汤的new new play,乐山导演邱炯炯摆起的,是那“天下百味皆可仿,唯有椒麻属四川”的独特龙门阵。
故事的钵钵鸡:撸着时代串人生乐山城临江门附近的钵钵鸡是世人皆知的地域美食,油辣鲜香色泽红润的凉冷汁水里,浸泡着用竹签串起的各种食材,既丰富混杂,亦层次分明。
这《椒麻堂会》的故事,正是以导演祖孙三代的现实叠影,串起川剧社丑角邱福新的数十年冷暖人生,又以家庭记忆与历史时空的叠合,串起跌宕起伏的时局变迁,更以庞然大时代之冷酷行进,串起蝼蚁小人物之灼热生命。
从民国的野蛮生长到革命的毁灭癫狂,社会看似风雷激荡、巨浪翻天,实则无外乎新瓶老酒、同质轮回;从军阀崛起消失到戏伶生旦净末,人人看似个性独特、形象鲜明,实则无不随波逐流,负重前行。
舞台之上再现与映射,可尽情讽刺、嘲弄;戏剧之外灭亡与新生,才真正荒诞、解构。
待通透浸入命运,幽默通往达观,再变幻的味蕾,亦趋于人生一味。
视觉的跷脚牛肉:跷着单脚品暗汤苏稽镇的跷角牛肉盛名在外,经久不衰,创造之人将曾无用之牛杂混搭中草药汤锅,熬出暗黑却鲜香的汤品。
美食对应美学,美学折射哲学,这《椒麻堂会》的色调暗淡而诡异,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荒凉与贫瘠,凄云愁雾与其说是怪力乱神的显魅,初看让人脊骨发凉;不如说是疏离不经的丰盈思索,细品让人拍案称道。
东方有阴间风格,路径导向六道轮回,西方有哥特美学,寓意在于接近上帝;个体命运的终极灵光,东方有极乐,西方有天堂,但二者亦同有地狱,只是这阴间阳世,本无分别,天堂地狱,一念之间,无论是活人变成牛鬼蛇神,还是大鹅幻化的店小二,食客若不拘小节,淡然跷起二郎腿端碗即食,品尝暗黑醇厚的混沌一味,岂不快意而美哉?
形式的豆腐脑:嫩豆花配馓子脆牛华镇的豆腐脑被誉为乐山小吃之首,起源则需追溯至明末清初那场轰轰烈烈的“湖广填四川”运动,移民以北方的胡辣汤制法加入鲜嫩的西坝豆腐花薄片,再吸收清真油茶做法加入馓子、黄豆,碗里乾坤汇聚,方成川南小镇之传世名点。
《椒麻堂会》的片场在四百米的室内大棚,欲以封闭逼仄空间展现广阔多变的时空,除了借助传统川剧“以小见大”的布景语言,以浅景深产生趋于平面的浅透视空间,更善用镜头语言的技巧,以横向运动的正面构图转译空间与事件,“小人书式”的绘图布景,“连环画式”的叙事形式,章回体小说的结构布局,轰轰烈烈的大事件、大运动,方方面面的多关系、多场景,浓缩而成一部舞台剧式电影,混搭之间蕴藏巧思,观赏之时竟不突兀,这平浅空间的多元延伸,嫩滑之中犹有嘣脆,回荡着历史的悠长余味。
常常有人说:“四川人是天下的盐”。
无论哪种动物,生命中缺了盐万万不行,无论哪个时代,历史缺了四川人绝不完整。
而就在乐山市的五通桥区,也曾是四川首个股份制有限公司——上市企业川盐化的总部所在,尽管当代人对川味的理解,多集中于椒(辣椒)麻(花椒)二料,但八次移民迭代的四川省,历经水陆兴衰的乐山城,大多数川人早学会了糅合调侃、韧性、爽辣、酥麻之调味应对无常,椒麻也好,椒盐也罢,当几乎所有“新又新”剧团的new new play纷纷还魂成了new old play,川人择善而固执,正如邱福新所说:“现在我已经死了,我才知道大幕落下的时候戏还没有唱完。
”那些不再提及不愿正视不敢相信的存在,依然在阴影之处伺机而动,就像影片中乐山地域元素拉满,却唯独缺席了那副名为“贰柒拾”的红底双色长纸牌。
——谨以此文铭记各种运动、感叹川剧衰落及怀念“云之南”纪录影像展
好友西施(男)给我推荐了这部电影。
作为川人的后代,看起来更加五味杂陈。
我给他留言:感谢西施。
推荐《椒麻堂会》给我。
看完了,看得我男默女泪。
正所谓:唱戏掏粪、瓦片烤蛆。
也正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此片是《活着》和《霸王别姬》的合体。
面对苦难,不同于福贵的忍受,也不同于程蝶衣疯魔自毁,这群川人面对苦难甚至死亡时,自有一份苦中作乐的诙谐,这也是一种生活态度吧。
勿忘历史,珍惜现在.....如果我老爸在,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推荐他看这部戏。
顺便说一句,我认为丘福没有喝孟婆汤。
他此生虽苦,但是遇到了收留他的师叔,照顾他的驼背,不离不弃的老婆......,反正人生都是苦的,何必再来一趟?
报纸没有带走,他不用去那边用此来生火取暖,同时也给女服务造成了他走了假象。
他应该是去黄泉路上陪驼爷了。
原文转至微信公众号:肖恩先生25年 说起川菜,想必各位都能如数家珍。
早在八大菜系之前的四大菜系就已有川菜的一席之地,民间之川菜更是享誉四方,威风八面。
川菜之牛,在于民间之源头,在于取材之杂,在于传承之久,在于创新之多,更在于调味之繁。
传统川菜中有共计:麻辣、香辣、酸辣、五香、鱼香、烟香、糟香、酱香、家常、麻酱、荔枝、怪味、芥味、陈皮、糊辣、红油、咸鲜、纯甜、糖醋、姜汁、茄汁、豉汁、蒜泥和椒麻,共计二十四传统味型。
经过时代演变,科技进步,已经有很多味道可以在祖国的大江南北可见可尝可品可评。
独独这椒麻味,离不了川,服不了众。
狗日的,尽是花椒椒麻,既是川味之瑰宝,也是川人的幺儿。
它一如蜀道之难,二如天府之美,唯独川人才品出个中滋味。
闲白扯够,今天要给大家介绍的这部电影,有些争议,有些稀奇,它在国外获奖无数,好评如潮,在国内却粑不上龙标,连点映如游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但,它的好,国人都能看懂,川人更能品味,这是一部有关于川剧,川人的戏曲电影《椒麻堂会》(上映时间2021年,洛迦诺国际电影节。
香港和法国联合制片,豆瓣网评分:8.7)
一、电影风格《椒麻堂会》讲述的是川剧名丑角邱福新颠沛流离的一生,恰如戏剧舞台上演的癫狂、苦涩、讽刺、嘲弄。
烟味刺鼻,冷暖自知,也要负重前行。
影片没有华丽的特效,没有知名的演员,甚至没有规矩的影棚。
一切画面全在简陋、意象、烟雾和鬼怪中将你拖拽进去,挺过十分钟便不可自拔,好像家里老人谈起往今,说得都是苦,脸上却是笑。
我喜欢片头牛头马面的三轮车,那是过往几十年里,乐山城区与滴滴打车齐名的交通工具;我喜欢烟雾缭起,那是生死交替,人间地狱的模糊距离;我喜欢孤魂驿站的自由散漫,那里有喝不尽的酒,搓不圆的麻将,摆不完龙门阵;我更喜欢孟记的汤,因为他们不忘加葱花和香菜……
起初看片时,影片自带英文字幕和机翻的中文译文。
可周围好多朋友都直言很难听懂乐山话。
本来嘛,乐山语系与如今的川话大相径庭,如果语速稍快不看表情,我讲这是“三体语言”,或真有人信。
故,我在大年初一的晚上,给影片配上乐山话译文字幕。
正是此举,我将近三小时的影片反复揣摩,不觉悲从心起,落下泪来。
二、戏子无尊严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古往今来,我们对戏子的评价始终是矛盾的、割裂的。
一边尊称他们艺术家,在好戏、好剧、获奖之后万人空巷,欢呼喝彩,甚至不惜破坏社会秩序,一边又在他们暴露人性欲望之后,唯恐天下不乱的吃瓜围观,网络畅言,少数人还要喷喷踩踩骂骂咧咧才肯罢休。
所以戏子难,难在方方面面,红时一票难求,困是丧脸讨口。
科技、交通、知识,我们的方方面面都在成长,唯独思想依然守旧,心里的三六九等从未挪过窝,这境界,连多读书都无法改变。
片中有几处巧妙的情节,一是邱福新为首的烟民在经过改造戒掉大烟的“互助会”,丘福新说:我们戏院的人,在过去多少是整过两口的。
台下一片哗然,纷纷摇手否定。
其实抽没抽,自己心知肚明,但在此刻谁也不会跳出来自我检举。
既然邱福新被抓“典型”,就该做好“典型”的带头作用,深刻检讨自己的问题,更不该拉人下水。
这就是众人的意思。
二是大跃进时期,前来阳间收魂的牛头马面对着死人说:现在到处都在炼钢,我们都不敢拖板板车出来。
而另一边的戏班子里,还在饥肠辘辘的唱练着一碗一碗的阳春美味、粉肠鲜菌……好一派欣欣向荣,黑白对比。
三是贯穿全片的一句唱词“我父阆中归了天……”我又太多想说的,却又不知道如何下笔。
不妨各位看完自行理解吧。
三、致敬细节我特别喜欢本片的还是台词。
少年邱福新在醉酒后怨道:我有妈,只是命薄,看不到她。
但师叔教诲:战争时期,只要能活着,就说明你娃命不薄。
你就当你是孙悟空,莫得妈,老子一样当超哥。
有关于“新又新”剧团的事情,我曾咨询过父亲,他能清楚的记得丘志敏和丘福新两位川剧大咖的名字,还能说出儿时去川剧团看戏的细节。
所以我猜,师叔在片中对小丘的教诲,是确有其事。
因为真,所以好。
全片中,共有几处诗句,也为点睛之笔。
诗句既是故事梗概,也是中心思想,如果文学课文能有这般有趣,我也不至于求学时期做不好阅读题。
整部电影中,还有很多很多有趣的细节。
例如小丘福传染虱,戏子出堂授录,随川军抗战加走穴,下茶馆卖场乞讨,罚叛逃红烧鲢鱼……尽管片中人人尝尽生活的苦,但全片无一处煽情,无一滴催泪。
所有的表演都是幽默的,是欢喜的,是自然表露的,如水一般潺潺。
这就是川人的味道,这就是椒麻,属于四川人才品得出的生活滋味。
另说,丰都鬼城,莫的好吓人的!
如果有条件,建议买票支持正版。
如果需要字幕,可私信我或留下邮箱。
昨天在多伦多木兰电影节看了《椒麻堂会》,影片结束之后还有三十五分钟的导演访谈视频。
其实看完三个小时的电影我已经憋尿憋得很辛苦了,但是对访谈内容很感兴趣,所以还是听完了全程,有一些印象比较深刻的内容,记录一下。
创作过程《椒麻堂会》的主角丘福,原型是导演邱炯炯的祖父,乐山川剧团著名丑角邱福新。
邱炯炯一直想为祖父拍一部传记电影,但是一直觉得没准备好如何讲这个故事。
2017年,父亲邱志敏为纪念邱福新逝世30周年,写了一本传记,请邱炯炯来画插图。
传记共十五章,他画了十五幅插图。
画完觉得可以开始了,就写剧本,初稿一共十三万字。
影片全部是棚拍,在父亲一个朋友工厂的停车场四百平米的空间,所有的场景都是一笔一笔画出来,“生造”出来的。
整个影片的呈现,也像一幅画卷一样徐徐展开,观众像看连环画一样,看完了丘福的人生故事素人演员演员很多是邱炯炯的亲戚和拍纪录片认识的朋友。
“麻儿”刘师长是邱炯炯的父亲饰演的,少年小丘福则是他的侄子饰演的。
男一号易思成,曾是云之南纪录片影像节的策展人。
女一号关南,也是云之南纪录片影像节的工作人员,她是主动请缨参演的,第一次剧本会上试读了一段,导演说,那就你了。
易思成是人类学PhD,一个很严肃的人,导演觉得他很能体现小丑荒凉的内核。
而小丑的其他面,其实在另外的角色上都有所体现,所以这其实是一部“群丑戏”。
虽然演员都是素人,但他们对导演的拍摄手法和理念大都十分熟悉和认可,所以只要在这四百平米马戏团一样的空间里“包个浆”就行了。
另外,负责搭建置景的工作组人员都在影片中出镜了,因为他们包浆包得最多,不管演什么都很和谐。
题外话:这个访谈的英文字幕不知道是谁翻译的,文字功底真好,非常信达雅。
没有记录原文,只记得一处说小丑又癫狂又悲伤,用词是"maniac and melancholy",对这个头韵(Alliteration)印象很深。
上世纪初的四川,刘树成因军阀混战走投无路而参军,却意外成为少将。
他组建了自己的戏班“新又新”,戏班走红。
年幼时期入班的邱福新逐渐成长为名角。
然而,随着刘树成的失势和隐退,戏班在内战中逐渐颓靡,邱福新也陷入了鸦片烟馆的沉沦。
刘树成最终将部队和戏班都交给了新政府。
醒悟后的邱福新积极戒烟,学习政治,编演新戏,教授学员。
然而,他的命运却并未因此好转,最终被关入了自己亲手搭盖的“猪公馆”里。
影片采用了阴间和阳间两条平行线的叙述方式。
在阴间,主角遭遇了牛头马面等角色,并在黄泉路上遇见了生前的熟人,一起回忆生前的生活。
而阳间则是小邱福逐渐成长为一生的过程,先后做过名角、艺术家,黑帮戏霸。
电影以独特的视角和舞台手法,展现了时代的变迁和人生的起伏。
通过戏班的兴衰,反映了社会的动荡和人性的复杂。
比较特殊的一部电影,不能不对独特的拍摄手法表示赞叹。
涉及到了过去那个年代一些敏感素材。
等了一年多,有幸看到了这两年的高分华语电影《椒麻堂会》,远远高出期待。
当然,邱炯炯导演的作品几乎没让人失望过,即使从纪录片转身剧情片,那份凌厉饱满的川人的劲道还在燃烧。
他的片子在国内(甚至国外)是没有参照体系的,谁也模仿不了。
如果非要找参照物,那要回到默片时代、景片时代。
将近横跨60年的家族掌故、佚事,四两拨千斤,在螺蛳壳里做道场,毫无阻碍,想象力、执行力惊人,完成了一次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三个小时,写实与魔幻融会贯通,全然通电了,可以这么自由交叉,暗通款曲,相当出彩。
演员都是非职业演员,没一个多余的。
主演都是熟悉的人,易思成老师第二次主演电影,肢体松弛,忘记了镜头存在,有骨有血,出场就入戏了;顾桃导演的驼儿,一言不发却阅尽人间疾苦;90后新锐薛旭春一人客串几个角色,一人多面,衔接了很多关键戏……。
这部电影分量太沉,光有年轻人是压不住的,导演的父亲以及里面一群川剧师傅就是定海神针,神采卓然,声惊四筵,太迷人了,举手投足都是人间情义,目之所及都是生而为人的不卑不亢,他们才是历史烟云中的主角。
尤其唐明皇李隆基这个角色用得太妙了,陀儿背着他寻找安稳之处时,神的肉身隐去,神性衍生出了人性!
要重点介绍的是桐花凤的扮演者关南,认识十多年,她终于登上大银幕,有代表作了,第一次出演就这么自在流利,有认真与用功,也有浑然一体的天资。
二十多岁,我们三五人在屋顶天台,在咖啡馆,在酒吧,在客厅,曾数次彻夜交谈,聊艺术,聊电影,聊人生,直到酒喝光,烟抽尽,怀中的猫咪睡去,天边亮起鱼肚白,都不困不倦。
她从来不是矫揉造作的那类人,更不是遇事就退缩的人,相反仗义、豪情、硬朗,讲义气,在人群中很有号召力。
她有刁钻的审美,能发现别人没留意的细节,对很多作品、人事私下里她有完全自洽的毒舌评价,相当抽筋剥皮,且不留情面,有趣又幽默。
难怪鲁迅也是天秤座。
桐花凤这个角色完全是为关南定制的,抽烟的神采,走路的样子,说话的节奏,跟现实中几乎一样,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川剧团的师姐,有担当,不怕事,比很多男人活得有勇气,跟她的人生经历还蛮接近。
烟馆一场绮靡虚弱的戏居然是喝醉后拍的,难怪这么迷离动人;饥饿时代为给孩子补充蛋白质,到处去抓蛆,烤干研成粉末冲兑成“奶水”,给孩子服用;养子被生母带走,自己怏怏地坐在床榻上,抱着长条形的南瓜习惯性地当成了孩子……这些细节看得人眼眶一热。
我习惯性地称关南为关爷或南哥,不是调侃,是佩服这个看似南方女孩相貌却是地地道道北方姑娘的飒姐。
有段时间跟着她混,去了很多大开眼界的地方,看见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人,也结交很多朋友。
关爷,南哥,叫顺口了,有时在公共场合也这么脱口而出,有时在一些活动上这么一喊,她旁边的人会有些诧异地看过来,她就一次次解释说,在飞鱼眼中,我是没有性别的人啦!
如果你们有机会认识关南,一定要找她提笔签字,她从小跟父亲练书法,有灵性,长大后贪玩放弃了,却留下来骨和气,她的字和她的人一样飒,真是字如其人。
十年前我就找她签过字了,现在看都顺眼舒服。
好吧,要听八卦私聊,总之期待关南被更多导演慧眼识珠,有更多作品慢慢出来。
很有创意。
所有画面应该都是摄影棚内的,我感觉这故事可能做成话剧更合适,一个现代话剧。
像目前这样,远镜头的时候看整体场景还有点韦斯安德森的感觉,但近距离特写又太多。
看下来就是作为一个电影太过粗糙,作为一个话剧的电影版又有太多多余镜头和场景。
但又没安德森的那种明显的风格,做得不够极致。
整体看起来观感其实挺怪的。
可惜故事节奏略太拖沓了。
起码得砍掉一小时,乃至对半砍才行。
小演员演技不到位,但是有大量的戏份和特写镜头就是个败笔。
故事看起来有那么点点《茶馆》的味道。
一来是以一个地点或人物为基点去看时代的变迁,二嘛,就这股子冲鼻的腐儒味儿,难怪得的都是外国的奖项。
导演邱炯炯以自己祖父川剧著名丑角邱福新的人生经历为蓝本而作的电影。
乐山人不会陌生的川剧团“新又新”,长辈们不会忘却的关于上个世纪的记忆……人生的起伏跌宕化成一幕幕小品,在乐山话背景的言语打趣之间,苦难也被佐上了椒麻味儿。
黄泉路上打麻将、饮小酒,轻舟揺过忘川河,最后孟婆馆里喝下孟婆汤,坦然离场,再多不舍,也都不记得了。
看完电影再去走一遍老城区的路,婺嫣街、涵春门……我们不经意也在历史之中了。
如梦之梦。
这是高度形式化的电影,定格动画的置景,戏剧式的构图和调度,在形式上和《布达佩斯大饭店》有相似之处,不过又是一种新的东西,一种中式的荒诞、迷幻和讽喻。
影片叙述了一个人从民国到新中国所经历的各种事件,特别是不同时期的苦难,但以一种僵硬的、戏剧化的、荒诞的叙事手法来表现苦难,消解了其沉重和苦涩,却反而使其给观众的印象更为深刻。
不同时期的各种事物总有荒唐的合理性在,新旧交替之间,我们总拿新的坏处与旧的好处比较,以此怀古伤今,或是拿新的好处与旧的坏处比较,以此否定历史,或者将新旧都混为一谈,则因而陷入了循环的漩涡。
这部影片我想并非在批判什么,也并非在怀念什么,只是在呈现一种事实、一些历史、一段故事,“我们登上并非我们所选择的舞台,演出并非我们所选择的剧本”(爱比克泰德),我们的一生或许和主角的一生一样,都是一出戏剧、一场幻梦、一瞬朝露。
这是一部值得看的好电影,特别是在电影院看更能提升观影体验,可是我的积淀太少,不知该如何解析,或者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独特的,或许这根本就是一场梦,一场醒来后不知为何而流泪的梦。
影片用长达数十年的时间跨度,呈现出了人类历史的重复性和相似性,之后又将这种沉重感变化成了“白驹过隙”的轻盈,似是一声哀婉叹息,但这声叹息却长达半个世纪之久,才得以被我们听见。
按照时间推算,我的奶奶比导演爷爷(主角原型)还早大约12年出生,看完这部电影,仿佛亲眼看到我奶奶人生的前70年。今年她百年归老了,但她所代表的时代对我来说没有过去,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一想到历史的循环往复,你我皆是小丑,笑在脸上,苦在心头罢了。
可能期待值太高了,不如姑奶奶,少了悲悯,更多的是景观化的阿甘,用历史长度讲历史长度,是很笨拙的方式。
不是我的菜
优点和缺点都非常明显。灵气有余,但导演很明显还不足以把控时间线如此之长的叙事。沉浸于自我表达,填的太满,会把电影变成形式大于内容的流水账。只有画面是不够的。3.5
服化道太塑料,根本看不出年代背景。冗长墨迹减一星,方言减一星。
看了半小时,想想还有2个半小时,又听不懂,就放弃了,是我浅薄了。#20230226
国内新一代导演很流行放弃纵深调度另辟蹊径么。从芙蓉镇到蓝风筝到活着,向来不是没有讲历史且拍得深入动人的,主题归主题,打哑谜归打哑谜,做为电影这么讲故事太累也并不引人入胜,像是翻了三个小时立体绘本,看麻了
才气极其有限,偏要往大师上靠,出来的东西就是这样。一塌糊涂。好多人居然拿《霸王别姬》对比,别扯淡了,没有一帧有可比性。这片子让我想起了《路边野餐》,都是装逼界的战斗逼。
梨园行的戏,没话说
第一印象就被舞台式的美术置景惊诧到了,显得世界很是光怪陆离。越看到后面,越感觉到导演消极的历史观。剧作切片甚有一丝咂味,但电影整体轮番平淡,就像是嘟嘟囔囔的呓语,不敢把自己的观点大大方方地说出来,难道是虚无主义吗。
这么长,慢悠悠,怎么看下去的啊,形式新就好吗?
唉,就当做了场梦。
恍如川味的布达佩斯大饭店,但其浓烈的东方元素与地域特色,更显独树一帜、不拘一格。它用舞台布景、装置艺术和演员的走位、镜头的调度讲完了所有的大背景、大历史、大冲突的东西,这种讲述却建立在冥间回忆录上,有一种超现实主义的折射。你说它是舞台剧吧,他实实在在是电影,你说他它是电影,它的道具和场景布置又那么像舞台。
与累积了一年的期待相比,整三个小时我却很难真正进入片子。可能是因为宁波尚不够文明的观影环境,也可能是一直带着口罩耳朵疼,还有影厅只有一个安全出口且标识高亮在门顶照亮了邱炯炯导演本就没怎么做的光,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最受褒奖的极具风格的影像——实在太戏剧感了——置景、调度、表演、大量的浅焦,平移运镜的视角,以至于我想了一个晚上觉得有什么是非要电影才能做到的么?舞台就全部可以啊!风格大过了所有,集结了那几十年可以想见的所有刻板情节。而不敢摘下口罩、阴阳不分的我们经历了正的歌颂,侧的反映,是否愿意再次进入这盆冷饭,我没有答案。但我敬佩导演抱着一定不会公映的心,还把我所在的部门连讽刺带骂说了一通,但此时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明知公映有困难还尝试找门路的人,和这样直接拒绝许可证的人,到底谁更勇敢。
'你在北京找到真理了吗'
#39. Filmfest München#口述史般娓娓道来。传说和川剧模糊了荧幕的界限,死魂被影像所召回,我想起方言,想起幼年走过丰都鬼城诡谲幽长的隧道,想起奶奶教我唱的民歌和剧词,邱炯炯总是引起人与故乡对话的冲动,和对过往曾漠然的惭愧。如果有一天牛头马面的鬼差找上门来,那我希望上路前还能和曾经的朋友搓麻将,希望孟婆汤里有菌子,希望那些失散的家人隐秘隐秘地思念过我。
无聊....... 历史不是这么复习,思想也不是这样传递的,表现形式倒还算得上标新立异,但流水账般的内容展现毫无记忆点留存。
这种形式最大的问题还是把电影弄成了讲古的皮影戏,人物被压成了纸片人。导演在幕布背后三头六臂的一番操弄木棍,幕布前投射的是历史的同一道光,我们看到的依然是同样的影子。怎样捅破那层幕布是个大难题。
来自鬼域的书写,通过黄泉路上的所见所闻与嬉笑怒骂串联起对个人命运的回忆,借由川剧伶人及戏班的流转一窥中国近代史变迁。刻意为之的棚内摆拍与扁平化风格呈现出梅里爱式杂耍类默片的造作感,对于戏剧戏曲、舞台艺术和超现实主义手法的化用既与角色身份和导演经历相关,亦与全片的森森鬼气和主观视点相适配。许多人都在说观感接近韦斯安德森式《霸王别姬》,不过从色调乃至基调来看似乎罗伊安德森式《霸王别姬》也会是对于风格+主题的一个妥帖概括。诚然幽冥填满历史的沟壑,然而这沉重的“历史”二字自身又何尝不成为一个新的鬼魂,以至于我们面对这非人存在时亦难以摆脱阴间的逻辑,无法为化作符号的所指找回其久违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