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午都没从《野梨树》中回过神来,三个最喜欢的话痨型导演中,伍迪艾伦喜欢聚焦中产阶级和上流酸腐、侯麦擅长捕捉扑朔迷离的男女关系和情感、锡兰则游走在理想与现实互不相容的灰色地带,阐释着生活的本质。
从影像风格上来说,侯麦像是巴黎街头喜欢谈论哲学和革命的画家,伍迪艾伦是四处游历创作的剧作家,而锡兰,则是愤世嫉俗的小镇青年,与周遭格格不入,跟故乡无法对话、对未来充满茫然,养育他的那片土地和家庭人伦爱恨交加、像极了贾樟柯描摹的时代变迁中精神无处安放、徘徊在都市与故土之间的当下这一代人,唯一不同的是,土耳其的小镇青年在乡下的田野上谈论的是信仰的价值、宗教的意义,而处在经济野蛮飞跃国度的小镇青年,谈论的是去哪飙车K歌、抖音吸粉、或者野心勃勃的互联网新贵。
野梨树里绵密不绝的台词,富含哲理和思辨的对白、剪不断理还乱的细碎日常,复杂的代际关系、雾气氤氲的田野、广袤苍凉的土地、抽象的主题,都在浇筑锡兰成长轨迹里不断迭代不断破碎和重建的认知,就像那口井,明知没有水源,却还要挖下去
整个片子很烧脑,大段大段的论述与争吵,看似不断游离的争吵主题,要能一直跟的上片子的表达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其实我是很欣赏类似的论文型影片的,但是三个小时的论文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是太烧脑了一点。
我觉得几乎每个人都能在这个片子里找到自己的影子,而导演对各种观点的公平表达也促使了每个观众能看到他所理解的。
我从中看到的是一个浪漫主义者之死,那个浪漫的自己最终还是吊死在了永远没有水的井里。
这是一部不同人会理解偏差很大的片子,因为这不是那种一句两句就能概括中心观点的片子。
每段争吵导演的表达都很暧昧,既能理解成对男主的批判,也能理解成对世俗的批判,包括在争吵的镜头的时候,说话的人的特写会把与之争吵的人给虚化也很有趣。
比如他和作家的争吵,可以理解为作家是没有文学追求而只是糊口,也可以理解为男主初入社会的自大,一味觉得只有自己是对的,甚至可以理解为这些是他在梦中的内容,是他认为这个世界的人一定是反对他的,他是独自面对世界的勇士。
可以有各种角度的理解。
包括和老板关于乡土的理解的争吵,和宗教工作者关于宗教理解的争吵都非常值得寻味。
这个片子讨论的内容非常多。
甚至可以说他完整地包含了一个土耳其。
整个片子很自然,很漂亮,尽管有那么一点晦涩难懂。
同时整个片子也十分震撼,一种毫无生机的震撼,一种没有未来的震撼。
可能正如男主说的他不喜欢人。
美好的景色配上没有出路的未来,曾经有抱负的老师只能沉迷赌博,想要出书只能写旅游指南,老人付不起电费。
他想逃离这个城市,可最后连留在这个城市或许也是奢望,最后还是得去东部。
整个片子其实没有太渲染这种悲凉感,但就像那口打不出水的井一样,这个山头不可能被绿化。
蚂蚁爬上身体,和两次类似吊死的表达是比较有趣的。
2024-1-13看
文/铃鼓先生公众号:抛开书本土地
首先,《野梨树》毫无疑问是一部自传性质的电影,这个故事来源于本片的联合编剧兼演员阿金·阿克苏的父亲的真实故事。
导演把这个故事搬到了自己童年生活过的海滨城市恰纳卡莱,而男主角叫Sinan,导演本人叫Ceylan,名字很接近,都译为“锡兰”。
整个故事也讲述的是一个大学毕业生回到自己的故乡,筹钱出版自己的小说《野梨树》,这之中反映的困境定是锡兰导演自己所曾面临过的,或是当下的境遇。
锡兰导演本就是大器晚成的作者,从他的短片处女作《茧》,《野梨树》已经是第九部作品了,在这个可以拍摄自己的《八部半》的时候,总结自己的导演生涯的时候,他却把目光聚焦在自己年轻的时候,事业刚起步的时候,这颇有一种初心不改的意味。
努里·比格·锡兰 电影的取景地,恰纳卡莱,正是特洛伊古城废墟的所在地,在这广场上矗立在一个巨大的木马,而这个木马正是美国拍摄电影所用到的道具,赠给了这座历史名城,成为了这个海滨小城的一大标志。
特洛伊的木马,众所周知,中空的木马里藏匿着的希腊士兵最终打开了特洛伊城的大门。
在片中,这个木马反复出现,是锡兰心中故乡的象征——他梦境里遇到危险时躲进了木马的内部。
在锡兰的潜意识里,故乡,仍然是在与畅销作者长篇大论后的挫败之中,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可以退守的城池。
城内的木马,也是内心里的柔软处,最终梦醒,被现实拉出木马。
锡兰导演镜头下的故乡有着十分的诱惑力,草木的生长,泥土的芬芳,这里有熟悉的事,爱他的人,故乡绝非一无是处,粗鄙丑陋。
但锡兰,这位刚毕业的大学生却不想在这里“堕落”。
这位年轻人所拒绝的,是庸常的生活,这是容易的,也是舒适的生活,同样也是绝大多数人的生活。
美国诗人弗洛斯特写道:“林子里有两条路,我选择了人烟稀少的那一条。
”面对庸常的诱惑,这份拒绝显得弥足珍贵。
还有一种与乡村小镇的庸常生活类似,便是现代都市的庸常生活,比如《帕特森》式的生活,帕特森提笔写诗,本质上也是对庸常生活的反抗。
人物《野梨树》以锡兰回乡的见闻为主,各式人物登场,高强度的对话辅以绝美而含蓄的镜头,展现了官僚做派与主流价值,探讨了爱情、文学艺术与宗教信仰。
官僚做派,便是虚伪与推诿,相信大家并不陌生,而主流价值体现在采石场经理对“生活文化”的看法上。
锡兰认为自己的小说揭示了恰纳卡莱的“生活文化”,比如一个戴帽子的80多岁的老人仍然在景点工作,锡兰相信他身上有着关于“生活的秘密”,这个老人只要250里拉就能解决自己困苦的问题。
而这个经理认为恰纳卡莱的“生活文化”应该紧紧与战争公墓联系起来——这样一座历史名城,应当贴上宏大的历史的标签,而生活的现实的经验不能够成为它的注脚。
恰纳卡莱,也正是一战最大的登陆战役加利波利战役的所在地,土耳其人正是在这里抵挡住了协约国的进攻。
诚然,国家与历史的记忆使这座海滨城市闻名于世,但这掩盖不了普通人的普通生活。
在这个问题上,经理辩不过锡兰,只好以过来人的口吻給年轻人以忠告,他以自己的经历说明一个问题,在土耳其,教育未必能改变命运——他自己经营着采石场,而他的那些上了大学的同学混的不如他好。
他诋毁,或者说是陈述知识的无用,以此彰显自己的存在。
在这样的对话之后,你会愕然发现,影片揭示的问题咱们并不陌生。
关于爱情,锡兰首先在对话的开头就调侃了一下时髦的女权,同时也是有意无意地告诫观众,对于接下来的人物形象的刻画,不要过度分析,一点就着,这位锡兰的旧爱,本质上就是一俗人。
随着锡兰与旧爱的对话,我们发现这位年轻的姑娘对于爱情对于婚姻对于生活的有着看似混乱、天马行空,实则统一、无比现实的看法——浪漫的爱情、稳定的婚姻、优渥的生活。
这位姑娘对爱情停留在美好意象这样的表面上,对婚姻停留在坐在家里带孩子这样的认识让,对生活停留在渴望物质财富这样的状态上,这没什么问题,正如锡兰所言,这是个人的选择,但对于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过于“成熟”的状态,一个安全舒适并且容易达到的状态。
(当然除了物质财富,这不容易得到)两人面对面这样的暧昧气氛,在热吻中结束,姑娘咬破了锡兰的嘴唇。
而这暧昧气氛的表达,也非常之含蓄——镜头从两人身上切到四周金黄的树林,风掠过树梢的响声占据整个屏幕,再从树叶间一点点拉近到两人。
含蓄,是锡兰导演一大特色,他一直巧妙地运用镜头,对戏剧性强烈之处的“弱化”处理,使得整个电影处在一种朴实而优雅的状态之中。
之后,锡兰与这姑娘的前男友发生肢体冲突时,也同样是先从旁人的反映,再到酒瓶摔碎的声音代入,最后到远景固定镜头。
《野梨树》时长三小时,这其中有着大量长时间的对话,这不同于导演先前的作品,在关于文学艺术与宗教信仰的对话时长分别为15min和20min。
而这样的长对话绝不是蜻蜓点水,不纠结于某个具体的问题的答案,不停地向前推进,人物态度的细微转变也包含其中,也正因如此,对话的信息量极大,而观众在短时间内并不能完全理解这其中的一切,这就给观众留下了一个整体的印象,大量的对话在这时变得“无意义”,呈现了锡兰这样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内心世界与精神状态。
锡兰与本地畅销作家的长篇大论后,这个年轻人的态度被导演用了一个象征性的行为表达出来:锡兰无意间碰到了桥上美人鱼雕塑的一块本就碎裂但仍然贴合的碎片,他想了想,把这块碎片推下掉进河里。
锡兰不愿维持着这样一种完美的假象,他想揭示假象背后的真实,同时也是这个“成功”作家在他心里的形象崩塌了的写照。
他们俩对文学对艺术有着本质看法上的不同,你会发现,锡兰才是真正关心艺术关心文学的人,尽管他年轻、冒失,尽管他服完兵役后回来发现自己的书一本也没有卖掉。
讽刺的是这个并不关心艺术与文学的所谓的畅销作家则继续出新书卖新书。
关于宗教的大讨论中,这漫长的20分钟里,三人的对话被出现三次的摩托车分割为四个小部分,每个部分有各自的与宗教相关的主题。
摩托车出现前这一段对话,即第一部分,以锡兰的恶作剧开场,并以调侃两个伊玛目吃苹果这一象征性的事件,奠定了这一部分的尖锐与现实性,即关于宗教(伊斯兰教)的保守与改革。
苹果,是诱惑了亚当与夏娃的禁果,是基督教里原罪的象征;伊玛目,即伊斯兰教里的神职人员;两者并置,伊玛目被诱惑犯下原罪,引出关于伊斯兰教与现代社会(基督教世界)的讨论。
这一部分主要由两个伊玛目的你来我往而展开,一个是身着西装、推崇变革的“改革派”伊玛目,一个是固执己见、抗拒改革的“保守派”伊玛目。
这场对话以“保守派”的闪烁其词而终结。
摩托车第一次出现到第二次出现间的对话,即第二部分,锡兰以高举“自由”旗帜的无神论者的身份加入到两个伊玛目的对话,承接宗教的保守与改革,过渡到宗教的作用这一话题,先前锡兰与“改革派”的“同盟”关系,变为锡兰“以一敌二”的局面。
锡兰主要的观点是信仰对于信徒的作用十分有限,而真正可靠的是拥有良心与自由意志的人,并用现象反推本质,即“无神论的国家犯罪率低说明道德与信仰无关”。
这无法说服伊玛目,因为“良心”与“自由意志”本就建立在先验的基础之上。
伊玛目的观点也受到了导演或是编剧自身认知的影响,两个伊玛目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顺势提出了“无神论的国家自杀率高”,以此证明宗教的精神作用。
最后以“你想活在真主存在的还是没有真主存在的世界”这个尴尬的问题结束了这一部分。
摩托车第二次出现到第三次出现间的对话,即第三部分,由路过的锡兰的父亲引出关于生活与命运的话题。
这部分相对简短,主要是对“生活是否荒谬”与“命运”这一概念的阐释和作用,这两方面简单呈现。
摩托车第三次出现到对话结束,即第四部分,以摩托车这一工具,引发了关于宗教与技术、现实的讨论。
锡兰认为技术改变了物质生活,那么技术会作用于观念,物质会作用于现实,眼下之意是“你们这套宗教迷信落伍了”,这个“保守派”的伊玛目没有正面回应。
锡兰接着讲出了一个残酷而讽刺的故事,即“有人在石刑中扔出了自己的Iphone”,以此为例证,说明宗教提供了单一假象,并阻止了人们寻找现实与真理。
“保守派”伊玛目的回应很简单,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会逃避现实,忙着救自己。
特写镜头在这里切到中景,这“改革派”的伊玛目低头玩手机。
这个镜头即是说,逃避现实的一大方法是躲进虚拟的网络世界,顺承锡兰的逻辑反而说明了技术阻碍了人们对现实的探索。
锡兰的回应是,这样糟糕的局面,即自顾自地逃避现实,每个人都有责任,没人是纯洁的,并以质疑伊玛目的收入终结了整个关于宗教的大讨论。
果实锡兰的母亲与父亲,他们分别对应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爱。
母爱,是直接的、热情的,毫无保留的。
她事无巨细地照顾自己的孩子锡兰。
锡兰当然明白,并在自己出版的小说扉页写下“这一切归功于你,只你一人”赠予母亲,“只你一人”明显是针对他父亲而言。
但是母亲却在自己的孩子指责自己的丈夫时极力维护,并回忆自己丈夫年轻时风华正茂、谈吐不凡,与其他庸俗的追求者截然不同,并信誓旦旦地说即使知道如今的境遇,再选择一次仍然会嫁给锡兰的父亲。
在这里,母亲这一形象迎来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刻画,即真切地爱着丈夫并愿意承受生活的苦难。
这当然不是逆来顺受,而是真正理解自己丈夫沉迷赌博的原因,尽管这个原因她无法描述。
锡兰自己倒是在与伊玛目的对话里轻松地说出了这原因,即“这(堕落)是对荒谬生活的反抗”,但他对自己说出的这话并没有切身体会,仅仅源于一个有有一定文化修养的年轻人的理性思考。
面对自己嗜赌的父亲,锡兰一直持鄙夷的态度,嘲弄父亲年轻时写下诗句的用词,甚至怀疑父亲偷了自己出版书籍的300里拉,进而背着父亲把他的爱犬变卖。
然而,这一切仅仅出自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的视角,正如那个畅销作家所言他还太年轻。
两年困苦的兵役归来,导演本人也正是在兵役后决心踏上电影之路,锡兰回家发现母亲并没有读过自己亲手签名的小说。
这里并非讽刺,而是接下来为揭开深沉的父爱而作的前奏。
归来的锡兰,发现自我流放的父亲才是真正关心自己写作的人,父亲也自然是自己的第一个且是唯一一个读者,严格来讲小说出版的钱也是父亲出的,因为锡兰卖了父亲的狗。
父亲熟知小说的内容,不仅于此,父亲不仅不责怪儿子刻薄的批评,甚至认为这是年轻人进取的标志。
经历了“荒谬生活”的磨练后,锡兰这才真正明白生活之荒谬,那个并不关心文学的作家继续畅销,明白父亲同样也年轻过,明白他为何绝望地堕落,把残存的希望放在山上打不出水的井里。
到最后,父亲放弃了挖井,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承认自己的一事无成。
在影片的最后,迎来了漫长3小时的高光时刻,年迈的父亲昏睡过去,梦里见到了吊死在井里的锡兰,这与先前锡兰在自己梦里见到年幼的父亲,形成了一个循环。
摇篮里还是婴儿的父亲满脸爬满蚂蚁,这一意象道出了父亲是这片土地的儿子,儿子、父亲、父亲的父亲祖孙三代被这片土地养育,被它禁锢、束缚,他们都是野梨树上结出的丑陋孤独的野梨,但正如父亲所言,野梨甜美多汁。
锡兰面对故土、面对现实,作何打算呢?
唯有继续挖父亲放弃了的井,纵然这口井永远挖不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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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A 感觉电影探讨了理想主义者面对世俗世界内心的冲突。
个体的理想与家庭在到社会上升的讨论,整体的结构非常清晰,依然是一场奥德赛的“归家”之旅。
感觉影片有很强的自传性,这里让我想到了几部相似主题的电影,角色家庭关系的描述非常有伯格曼电影的感觉,而整体的轮回式的表达让我想到了英国导演特伦斯戴维斯的作品《远方的声音》,那种对于父亲纠结的情绪可以说非常相似,同样也时代有很强的自传性。
角色上,男主的形象就是一个理想主义的模型,但并不是一个完全的正面形象,角色塑造非常丰满,父亲的形象完全可以替换男主,即使男主非常鄙视他(这里让我想到了莫拉维亚的小说《鄙视》,“一旦鄙视开始,就不会消失”,最搞笑的是《鄙视》也引用了奥德赛),但就如同另一个作家告诉他的,他还年轻,虽然听起来有些爹,但人毕竟还是经验主义动物。
电影中其他的大量角色也都是用于帮助男主“归家”的,不过实在是太工具人了。
隐喻上,最明显的肯定是野梨树和水井,野梨树是男主的梦想,水井是父亲的梦想,结尾处的互相肯定则是一种明确的和解。
还有几次剧情画面上的隐喻感觉是非常贴近意识流的“内心思考”和焦虑的视觉体现。
片中出现了几个作家的照片,感觉都是跟影片有些关系的,他柜子上贴的加缪的作品《局外人》表达的被社会疏离的人和《鼠疫》中人面对荒诞是的反抗精神。
伍尔夫的照片出现在男主与作家的讨论时,影片也明显有意识流段落的呈现。
视觉上,影片整体还是挺喜欢的,长镜头的镜头运动,室内摇镜头等,对于角色的塑造很有帮助,剪辑有几处比较突兀,不太喜欢。
半场之前都很喜欢,不过到三分之二处不知道为什么饱和度变高了,运动镜头的质感也有些丢帧,很难受。
景别上大远景的几次都很美,搭配上非常考究的构图…真的是惊呆了。
还有一场大远景的争斗印象也很深,大远景很大程度的起到了去戏剧化的作用。
还有开场的一幕就比较喜欢,伴随着海浪声和玻璃反射的海边,一股自由的气息,当然…还有那三个行走的镜头感实在太熟悉了,感觉《撒旦探戈》好几场戏都是类似的镜头,不过剪辑还是比较破坏整体的时间流动性的。
听觉上,自然音的部分依然喜欢,现场收音的呈现也不错,还有利用声音的连续性的转场也非常流畅,只是这个台词还是太多了,讲得太明白很大程度的破坏了诗意。
诗意,悠长,缓慢而忧伤。
作为土耳其导演努里·比格·锡兰创作的第九部影像作品,《野梨树》进一步继承并延续了其电影创作的个人风格和美学传统。
在影片本身展现了独有的艺术张力和丰富的思想内涵的同时,这段时长三个小时,节奏舒缓冗长的影像,也依然保持着锡兰电影以往那种不易亲近的疏离感。
这部影片讲述了卡纳卡莱学院的文学毕业生锡南于毕业后返回故乡的见闻。
故事的主线围绕着锡南创作的小说文本《野梨树》而展开。
镜头始终以一种私密的视角,持续地凝视着锡南为了这部“奇特的虚构自传体超小说”,所做过的一切最终注定失败的努力和尝试。
与此同时,电影还捕捉到了位于锡兰家庭内部,那种随时可被触发的潜在冲突性。
而在电影的最外层,田园风景和大篇幅的角色对白在长镜头的聚焦下,缓慢而诗意地流动在锡南的身边。
凝视诚如相关文献所言,现实主义是导演锡兰观察并描摹世界的主要方式,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部影片仅仅采用了客观的方法去探寻社会现实问题。
梦境、幻想等超现实因素被巧妙地嵌入在整部电影文本的叙事结构当中,作为虚无缥缈且难以感知的主观心理,它们成为了影像拼图的一部分,并与声音的复调性一起,参与构成了这部电影现实感和荒诞感彼此重叠的复杂接受体验。
复调的写作:在沉默与对白之间纵观锡兰的电影作品,影片中声音的开放与复调是一个令人着迷的现象。
这种现象包容了那些在非线性的外在世界里会出现的噪音和静默。
对声音的思考构成了锡兰“契诃夫式”电影理解世界的重要维度,对于锡兰而言,沉默的深刻和迷人程度不亚于对白,噪声的价值和意义也不逊色于那些参与推进叙事主体的言语。
与锡兰早期作品不同的是,对话的比重在近几部作品中显著增加,但与此同时,沉默和无声依旧承担着非常重要的功能,它们超越言语,使得观者可以直接通过话语之外的声音,与世界相连。
与《野梨树》中大篇幅的对白相比,沉默的影像往往使我们更加接近生命的本质:一种无言的、纯粹的感受,这种感官上的体验成为了一条直接通向世界的聆听方式。
当我们聆听风拂过树叶的声音,聆听书店外的雨声,聆听对白间隙的静默,我们会意外地发现,这些没有被影像忽略的杂音是那么令人沉醉且令人深思。
与《冬眠》等早期影像不同,在沉默之外,对话的艺术意蕴在《野梨树》中显得格外丰富。
这种对话行为带有柏拉图式的思辨性,它们介入并冲击了锡兰所惯用的大段静默之中,构成了反思-质疑世界的另一种途径。
在这样的交谈中,我们可以看到的,是无所不在的关于困境的思考。
与伊玛目的对话试图追寻宗教和道德相关的诸多问题,与本地作家的交谈则指向了对文学本体的思考,和海蒂斯的邂逅见证了爱情的破灭。
而在影片最后,锡南和父亲伊德瑞斯的对话,则伤感地指明了他们自己无可反抗的命运。
除此之外,我们还会发现影片中存在着另一类对话:相比于契诃夫式,它们更近乎卡夫卡式。
对于影片中的角色而言,这类对话文本往往荒诞、离奇且难以把握。
在影像中,作为有意义的声音,它们比无意义的声音更背离真理。
人与人之间缺乏相互理解的桥梁,他们时而互相攻击,互相伤害,并经常通过一种难以察觉的话语表演来掩饰自己发起对话的真实目的。
影像中绝大部分对话并没有真正建立起思想上的对话性,而是构筑起人群中一重又一重隔阂和冷漠。
它们和其他所有声音一起,使得除去主体灵魂外的一切都变得无法预知。
它们凭借自己的力量,参与塑造了主角在最后一幕里那颇具象征意义的精神死亡。
忧伤的物件在上文中,我们已经提到过:沉默与对白的转换不仅仅通向孤独灵魂外那不可知的世界,也参与塑造了这部影像的悲剧感。
而当我们进一步接近这部影片若隐若现的悲剧内核时,荧幕上,那转瞬即逝的影像暗示性地留下来一些反复出现过的线索。
它们是物件,但不仅仅是物件,更是影片悲剧性的外延,是具有多重意义的象征实体。
锡南和海蒂斯诚然,我们可以拒绝接受这些暗示,伊玛目手中的苹果,海蒂斯反复戴上而又拿下的头巾,片中仅仅出现过两次的特洛伊木马,伊德瑞斯固执己见向地心不断开凿的枯水井,以及伊德瑞斯的猎犬,当然,还有那棵处于永恒孤独中的野梨树。
但与其拒绝这些暗示,不如跟随这些物件,进入充满隐喻性的影像当中。
忧伤的物件与其他意象不同的是,野梨树并不仅仅存在于进行时的悲剧过程里,同时也是主人公无法回避的开端和结局。
推动锡南四处游荡的,是他的自传体小说《野梨树》;而当这个荒诞的世界背对着锡南并且离他而去时,他所通向的则是那棵象征孤独的野梨树。
我们无法看见影片中的这棵树,但在锡南的视线中,这棵忧郁而孤独的野梨树无处不在。
头巾和苹果是另一组意蕴重重的隐喻载体。
在影片的前三分之一,海蒂斯和锡南的对话反映了作品对爱情的询问和反思,而那条头巾所象征的社会现实最终杀死了爱情。
苹果作为不易察觉的宗教喻体出现在影片的后三分之一,它的出现引导了锡南和两位伊玛目关于社会、宗教和道德的争辩。
在整部影片中,水井和猎犬是具有悲剧气息的象征物。
影片对水井的刻画有一种古典式的肃穆,它见证了伊德瑞斯日复一日荒诞而无意义的努力。
而锡南为了筹钱,选择暗中变卖父亲伊德瑞斯的猎犬,这也是整部影片最悲怆荒谬的一幕。
它们共同见证了锡南和伊德瑞斯冲突的演化(在此处,水井和猎犬本身也充当了父子反目的元凶),最终,水井在结局的再次出现暗示了锡南向伊德瑞斯的回归。
水井诗意的尽头是呼愁"我们可将此种混乱、朦胧的状态称为忧伤,或者叫它的土耳其名称'呼愁',这是某种集体而非个人的忧伤"。
在《伊斯坦布尔的光与影》中,土耳其小说家奥尔罕•帕慕克引入了这个于我们而言颇为陌生的文化概念,用以精准的描述一种弥散在伊斯坦布尔市民,乃至整个土耳其人群体里,挥之不去的的忧伤和失落。
这种忧伤发生在帕慕克童年返回吉尔萨尔的那一刻,发生在黄昏时分博斯普鲁斯的渡船上,发生在《我的名字是红》那失落的历史感中,也发生在《雪》里,我们可怜的主人公一步一步闯进并深陷那终将埋葬他的高加索边城卡尔斯时。
对艺术家而言,呼愁是一种向内的自我审视,是一种难以与之和解的乡土情结与群体悲伤。
对于锡兰,这种意识尤为强烈。
经受过西化教育并拥有留学生涯的他经历了同样复杂且波折的乡土再审视。
在他的创作历程中,九部影像反映了他对故国情感和理性上的渐变,归乡知识青年也因此在这种渐变中充当了稳固的、颇具哲学家意味的悲剧主角,这类生于故土的“异乡人”是新时代土耳其的多余人,他们正如影片里,那棵处于永恒孤独当中的野梨树。
因此,当我们关注锡兰特定的电影文本时,很难不去注意到:类似的忧伤(即呼愁)也同样成为了这类作品里不变的基色和主题。
作为一位用作品观察、介入及思考的艺术家,当他们用眼睛细观土耳其自身的历史,观看伊斯坦布尔和它那令人着迷的市民生活,观看土耳其的乡村风景时,他们的作品遍逐渐拥有了同样的调性,这种共鸣最终转化为艺术激情,回响在从爱琴海到安纳托利亚的广袤大地上。
在《野梨树》中,这种忧伤感随着故事的展开而逐渐显现出来,它来源于主人公锡南的人生历险以及其中暗含的悲剧意识,也来源于电影本身引领我们观察并感受世界的方式。
在《野梨树》中,作品运用了几乎相等的篇幅着墨于城市与乡村,这种全景式的社会展示使得作品的观察寄托了更多的思考和哀叹。
宽景框和长镜头的运用尽可能地包容了包括诸多杂音在内的,介于爱琴海畔的市民生活到诗意的农村风貌之间所有的一切事物。
在影片中,风景的诗意本身即承载着呼愁,同时也暗示着锡南这类知识分子无处可去的最终宿命。
锡南的私人空间镜头对物件的凝视再次构成了影片氛围塑造的重要推手。
我们坐在荧幕前,看着海蒂斯的头巾反复被拿下再戴上,看着一根香烟在两人的对白部分被反复传递,并逐渐变短;看着那眼象征之井经过一番西西弗斯式的努力后依然干涩;最后,我们终于凝视着那棵野梨树,它其实并没有直接出现,但它无所不在,它即是那永恒的孤独,那令人沉默的孤独。
视觉化、符号化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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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上海电影节翻译才看的片子。
第一遍直接跑神,感觉唠唠叨叨抓不住主线,后来一边翻译一边看,居然越看越有味道,简直欲罢不能。
男主角大学毕业回乡后,各种自命不凡,看不起有赌博史的父亲,看不起爱上这样父亲的母亲,看不起畅销书作家,倒是对自己的超现代意识流元小说充满自信,为此甚至没有准备教师资格证的考试。
好高骛远,谈玄务虚,暗恋高中同学但是不敢开口,鄙视父亲却偷了父亲心爱的猎犬。
种种言行充满既视感,我膝盖感觉都快被射穿了…然而父亲也曾经是一代有志青年,也曾满腔热忱,也曾经赞美过雪白的羔羊和大地的气息,是什么把他变成了这个沉迷赌博,在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只能以尴尬笑容遮脸的男人呢?
尽管影片拍摄的是土耳其家庭,但是人性的共通令影片的感染力跨越国界。
但是一方面我本人翻译水平有限,另一方面土耳其转英文再转中文难免流失大量信息量,最终成果说是差强人意都有过分夸耀的嫌疑。
如果上海电影节观众的观影体验不佳,这都是我翻译水平欠佳的缘故,片子本身是非常出色的。
另外也希望能有出色的译者提供更好的翻译版本。
上影节看了一部昏昏沉沉的片,群里的小伙伴说大部分人都会被这部片所催眠,信誓旦旦不信的我却没有逃脱它的魔咒,中间在冗长的对话中睡着了两次。
(一)何处追寻的理想思南怀揣着理想,甚至对普通的教师考试不屑一顾,俨然一副“我就不复习”的狂妄。
在寻求出书赞助多次碰壁后,他只能将一腔愤懑诉诸于同一位本地名作家的谈话。
世界本就是漠视文化的,就连名作家都渐渐不耐烦了起来,天呐理想主义青年脑袋是有什么问题呀??
他们总是对生活有太多的困惑,可是这些困惑会有答案吗?
他自认为怀才不遇。
可是他的书一本也卖不出去。
他该放弃吗?
(二)渐行渐远的朋友和恋人以及一麻木的对话,代表着年轻人之间的探讨。
乡村的静谧与停滞已经渐渐赶不上年轻人飞速发展的眼光和心灵,一些人在困顿中挣扎,但是大部分人都被抹去了棱角,不得不屈从于命运。
但那颗渴望自由,寻求真理的心还在。
无论怎么活,只要那颗初心还在,我们的对话就深入灵魂。
(三)爱恨交织的父子关系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思南对上一代也是充满不解与厌恶,他们永远无法了解现在的年轻人的想法,也无法支持年轻人的每一个决定,这是每一代之间的代沟所必然产生的后果。
他为什么要那么样活着,这样毫无尊严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嫁给这样一个胸无大志一事无成的男人?
结尾慢慢变得温情,父亲依然是标志性的大笑,双手缓缓翻开思南唯一卖出去的那本书。
那一刻很难分辨出什么是恨什么是爱,或许亲情就是一个这样超越文字的存在。
非常赞同一个说法,锡兰的电影的文学性非常强,甚至将其作为文学作品更胜于电影的表达方式,因为非常多的台词都需要你去咀嚼,消化。
我们和野梨树一样,“不适,孤独,扭曲”。
锡兰这部电影表达比较乱,估计他也比较挣扎,边拍边想,没想明白,最后勉强给出了答案。
画面真的太像我的家乡了,简直一模一样!
无论是山岭、田野、树林,还是房屋、小路、风土人情,乃至人的生活状态!
好像看到在家乡拍摄的电影。
每个导演当然不同的,但若归类,我会把锡兰与李沧东归为一起,他们是绝对的同类,很擅长讲残酷现实对人的浪漫、情怀和理想的毁灭,以及小人物在其间的挣扎。
虽然锡兰更光明,至少这部片子是。
最终父子和解了啊。
其实很难讲这部是关于父子、小镇青年又或是人生幻灭的片子。
也可以讲儿子与世界和解了。
父亲也是曾经的理想主义者,中年后自暴自弃,沉迷赌博。
儿子大学毕业不知何去何从,骄傲又无助,对父亲又爱又恨。
他们做了最伤害彼此的事情。
但最终儿子发现父亲一直在默默关注他的文学成就,儿子唯一的一本书,是卖掉父亲最爱的狗筹钱出版的,他只送给了母亲,但父亲是唯一读过的人,读了好几遍。
出版时的报纸刊文,父亲一直珍贵保留。
但儿子并不知道。
父亲是羞于表达对儿子关切吧。
自己苟且偷生,甚至不顾尊严的偷窃儿子的钱,儿子也时常对他冷嘲热讽。
他的失败造就了他的避世,又或者他避世,选择放弃人生。
他的理想就是盖一间小屋挖口井守着自己的狗,最终成了牧羊人选择回到自然。
那口井仿若是父亲人生的寓言,村民都说没有水,父亲不放弃努力多年,证明一无所获。
儿子看到父亲的一生,锡兰给了两个镜头结束:雪天儿子自杀吊死在水井里,再一转,父亲喂好小羊找儿子,走到水井,儿子在弓身挖井,他不认命。
电影在儿子在挖井声中结束。
父子在漫天飞雪中听羊叫那个镜头太动人了。
配乐是巴赫的Passacaglia in C Minor, BWV 582。
结尾泪崩,锡兰处理结尾的手法细腻优雅,最后一定给你内心重击。
对于主题的探讨,不在于成长或是完成某种思辨,它在探讨生活本身的剥削性质,存在的既定。
你和你的土地、家庭、国家、学历深深绑定,要如何面对它们对你的限制。
“被忘记的梦想也很美”真的扎心。
写一本家乡的书并感谢家人是自己的私心。
它反射的城乡结构和内心困境同中国当代高度相似,锡兰是怎么和青年人站在同一阵线?
只有佩服锡兰是真正关注每个人尊严的导演。
突然发现,所有泪崩都是在资料馆。
原本觉得概念和概念的思辨是文科的灵魂,但惊奇于还有那么多疑问没被提出。
锡兰通过人物的行走,尽可能展现记忆的风貌。
不得不感叹一个老导演还能如此清晰地还愿二十出头的状态。
二刷反而有了更多的疑点:狗是怎样一种幸福?
父亲是那个掌握幸福秘密的老人吗?
是我们自己选择忽视幸福吗?
为什么父亲故意提起300元?
为什么没有办法选择参军以外的生活?
为什么可以选择的时候,我们却只能选择原样?
为什么中国无法有平民关于形而上的探讨?
为什么结尾一开始阳光绿草,归途却大雪纷飞?
参军的一个镜头,就时间来看是怎样的区间?
这部片子可以看无数遍,每次都可以让人思考自己的真谛。
另,片中男主和父母,祖父母的关系和相处方式和自己太像了。
僻野乡镇渴望有为的青年最终向地方生活低头的故事,这也基本是人类中多数人的故事。
父子两人中年轻一代最终复制了与老一辈相类似的经历:年轻时有向往有追求,最后被生存的严酷打败,屈从于现实。
这部电影中,父辈一路走来,婚姻家庭已经陈旧甚至成为枷锁,无法放弃的赌博行为成为其安慰生命的一剂药,多数人就是这样磕磕碰碰走过来的,如今不过是轮到下一辈来重复其命运而已。
毫无疑问,儿子读了大学之后有点高估自己,看不惯落寞并屈从于现实的父辈,对凡庸生活充满鄙夷,梦想一写成名。
这样的青年如何与看不顺眼的现实以及父辈和解呢?
可以说,和解算是一种拯救,否则的话,人都会被逼得要发疯。
因为事实就是只有极少数底层有志青年才能凭实力和运气走出一条新路。
放眼世界,尤其是欠发达国家,这不基本就是个常态吗?
和命运相博并取胜只是极少数人的幸运而已。
电影里和解的契机是母亲对儿子讲述她了当年选择父亲并至今不后悔的原因,以及儿子发现他那本出版了的小说是父亲偷偷花钱给他出的书。
儿子由此得以重新审视一直以来被他视为失败者的父亲的人生道路也曾有和他自己的挣扎相类似的无奈,尤其察觉到父亲默默无言的温情如厚重的山,为他遮挡着逐梦路途上遭遇的寒风……父子两人的人生路最终走向重叠,无需断言这是喜抑或是悲,事实上这就是纵眼望去这世界多数人的无奈人生,公平与否话题太大,不说也罢。
影片里土耳其乡野的自然美透着一种倔犟的味道,山坡上枯黄中的绿意,野梨树在其中生生不息……确实,选景注重其象征意味也给这部电影定下了基调。
我应该是一辈子都看不完锡兰的任何一部电影了
简直是我爸出演的:在家喋喋不休,自己说话自己笑。在外热心做好事,家里要紧的事倒不解决。年纪大了,不想改变,也愿意认错了,想要一个更沉默的陪伴,想要一个没有指责的空间。不过我和我妈算是片中母子的对调,而我不是每天住在家里的那个人,所以并不想去指责什么。同理,我也不太能和儿子共情,倒是忍不住指责他是个年轻人。结尾加分,如果父子俩有一个人不好,我会愤然离席。锡兰年纪越大话越多,宗教讨论的部分已达到我的信息接受饱和点了。且锡兰一向把配乐主要用在渲染情绪,这没问题,但同一旋律重复有点恼人,只能说比完全没配乐要丰富,但可以更好。野梨树不是乡愁,不是要你回到家乡,而是要你认清家的羁绊。这个过程很苦涩,可是自此,每条路都是回家的路。
农村毕业大学生无所事事的日常,整天到处和人争辩吵架。无聊,究极无聊。根本看不懂。
“燃烧”的三代人。面对腐烂的世界,爷爷用愤怒,爸爸用游离,锡南还在隐忍。#土耳其影展 影城
儿子打开老子扔地上纸条那幕,真是实在百感交集的瞬间。锡兰也是当下用电影制造人际关系困境的真正大师。《冬眠》中是每个人说的都有道理,却沟通越多距离越远。《野梨树》里则塑造了这么一个年轻且自以为是的刺头Sinan,从理想到写作到宗教再回到家庭,随时言不由衷地惹出不愉快的话题和尴尬局面。无论是达达尼尔海峡边的城市恰纳卡莱,还是一小时车城外的家乡Çan,永远都笼罩在天然制造人类隔绝的雾气之中,Sinan更是海港和雪原上那只与周遭格格不入又处处挑衅的特洛伊木马。影片的转场漂亮极了,雪刚落下,伴随着时常跃入大景别的巴赫帕萨卡利亚赋格曲,Sinan就成了东部库尔德地区漫天大雪中的士兵。父子关系,从迁就到矛盾再到可能的和解,步步为营的,在茶馆和农场间发展着,到了结尾,井水没奇迹般出现,两人关系会怎样,我
【北京国际电影节】
4.5.在美丽而浓稠的土耳其乡里,大量聊天中投射出男主角与环境和他人的疏离,而父子关系成为隐隐的内线,非常文学的讲述方式。结局指向存在主义哲学两大终极话题,加缪的自杀和反抗,不出水的井就像西西弗推的巨石,荒诞而孤独。看哭了,像是专门拍给我看的。大概已是我最爱的锡兰电影。
让我坚持不下去的电影很少,但你做到了。都说摄影很好,但锡兰标志性的铜黄色滤镜我不感冒。
缺乏媒介自觉的后果是既耗费了影像又怠慢了文学;散文电影或诗电影的概念离开视听语言的散文化/诗化后并不成立——所以为什么不写成小说呢?
在人类永恒的生存困境面前,“及时撤退也是一种胜利”,虽然充满了哀伤和无奈。能在一口枯井中找到劫后余生的快乐便是战胜了命运。锡兰从没让人失望,电影界契诃夫。18年最佳。19SIFF二刷。
《野梨树》是一种散文式的电影,就像契诃夫的散文戏剧一样,它的根底上是抒情的,虽然有叙事,但是都是分散、不连贯的小情节,被大面积的风景、地貌所中断。能够使整部作品形成生气灌注的整体的,是它传达情绪的质地和它讲故事的语气。和“樱桃园”一样,这部电影有一个诗意的、令人难忘的名字,以及在特定植物与人性之间建立某种类比的尝试。关于掘井的故事,帕慕克也写过,在他的《红发女人》中。这一群土耳其籍、信仰伊斯兰教的当代艺术家几乎在世界上重新定义了“乡愁”的含义,它们对于自身传统身份、文化地理在现代化语境中的意义的探讨,是颇为深刻的。张艺谋在1986年也演过《老井》这样的电影,似乎掘井是亚细亚文化中一个共同的有寻根和自我考古指向的行为。
有近一个小时的对话完全可以删掉。一段放到书里非常初级的形而上思辨对白,并不能因为它放在电影里就变成高级货了。更不要说它对叙事毫无作用。导演这么爱输出观点不如去做播客得了,拍什么电影。
说点破事儿墨迹个啥,一点都不痛快,一脑门子装大师真令人生厌。
旧俄小说家的对白绝不是这么令人昏昏欲睡的。场面调度是在炫耀,差评。2.5
杰兰的《野梨树》跟李沧东的《燃烧》实在太像。连「给青年诗人的信」,都能题材撞正,不仅是英雄所见略同,也不忘对自身国度的社会现实有强烈关照。与我曾经熟悉的杰兰相比,镜头变化极多,多到有些随心所欲、漫无目的。还有两场近二十分钟,关于文学与信仰的大型对话交锋。感人瞬间,自然是结尾的和解,还有父亲的自我放逐,对孩时野梨树模样的描述,孤独而扭曲,永远留在土耳其的乡间土地上。
(2018) 这一部是我唯一进入到GTL首映礼看的电影,竟然是部话痨电影😂 已经最怕遇到话痨的人,竟然遇到话痨电影,时间拖沓,而且全程都在对话,很难让人听进去😂
SIFF2019第七部,絮絮叨叨,三个小时,对于不爱此类型的片子的我简直煎熬
这么说吧,之前看了一场戈达尔补足了觉,才有胆进这一场看。
昨晚跟月薪2万多的同行兼同学聊了几句,一大早来领略这无门的落魄,很有代入感。从城市返回乡村的Sinan,穷困,不得志,心心念念一本无人问津的书,与每个人都处不好,再淡然的交谈都会引向冲突和迷惑,但细碎的对话总有些有意思的锋芒。生活把人放倒,身上爬满蚂蚁,难得美好的瞬间,似乎只有母亲看到题词时泪落,以及父亲成为唯一的读者。风光很美,与Hatice相遇时犹是。有一幕,母亲回想16岁那年,别的男人只谈钱,唯独父亲谈田野和羔羊,于是决定跟他私奔,哪怕日后,他笃定变成一个赌徒。谈再烂的感情,也有某个瞬间,是好得不容置喙的吧,就像最爱的女歌手郑秀文与曾经最爱的男歌手许志安,正因为有过太动魄惊心的美好,才有那种晴天霹雳的痛苦。@北影节,资料馆
导演编剧高矮得给摄影师磕个头。画面每一帧都很漂亮,但剧情没有一段值得这么长的时间。你看看剧中人的生活状况,一开口就是抱怨emo,怎么还好意思花大段时间来讨论你们那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