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配角,吉耀拉•斯帕纽洛在《那不勒斯四部曲》中戏份不多。
她主要的戏份全都围着索拉拉家的米凯莱展开。
吉耀拉在米凯莱家的甜食店工作。
吉耀拉坐着米凯的车兜风。
吉耀拉被米凯莱从马尔蒂里广场的广场的鞋店赶回甜食店。
吉耀拉和米凯莱一起去伊斯基亚岛度假。
吉耀拉和莱侬倾诉未婚夫米凯莱对莉拉的爱。
吉耀拉给米凯莱生了几个孩子。
吉耀拉心脏病发死在街头。
她的一生就是这样,从头到尾和米凯莱•索拉拉捆绑在一起。
因为在贫穷的那不勒斯,女人只是男人的所有物和附属品。
女人最好的出路不是学习,而是嫁人。
索拉拉兄弟是她所能看到的最好的男人了。
看看身边的男人。
阿方索是个有点腼腆的男孩,水果贩恩佐喜欢着莉拉,帕斯卡莱只是一个泥瓦匠,有遗传精神病的安东尼奥喜欢莱侬。
和他们比起来,米凯莱简直好太多。
他不仅生的强壮而英俊,还比他们所有的人都要有钱。
更何况,吉耀拉的父亲斯帕纽洛是索拉拉家点心店的糕点师。
两家算得上世交。
所以对于那不勒斯的吉耀拉,这个没有读完高中也没看过外面的世界的姑娘来说,米凯莱是她认知范围内最好的择偶对象。
我猜想,当父亲斯帕纽洛让她去点心店打工时,她应当是心花怒放的。
毕竟可以每天都见到自己一直喜欢的“天使米凯”。
及至第二季,卡拉奇家族和索拉拉家族决定合作,在马尔蒂里广场开鞋店,米凯莱单方面决定由莉拉来负责鞋店,吉耀拉作为米凯的亲密朋友却只能退居二线,任由莉拉成为鞋店的管理者。
女孩子谁不爱美呢,漂亮的鞋子和油腻的糕点,十个人恐怕有九个都想去鞋店吧。
从这段更加看出,吉耀拉在这段关系里完完全全地属于接受者。
她没有左右米凯莱的能力。
因为这一次事件,吉耀拉开始讨厌莉拉。
因为莉拉在的地方,她总是焦点。
男人们像疯了一般,只能听到她说的话,也只认可她做的事。
当然吉耀拉讨厌莉拉,最主要是因为米凯莱对她的赞赏。
他看着她时,眼睛里发着光,不仅仅是猎人看到猎物的光,还有更多她不明白的东西。
后来我们都知道,这种光叫做爱。
米凯莱爱着莉拉。
当然很多人认为米凯莱是一个烂人,所以他对莉拉的感情也根本不叫爱。
我想说的是,《那不勒斯四部曲》中没有绝对的好与坏,这并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故事。
不能因为米凯莱是一个克拉莫分子,一个玩弄女人的人,就否认他对莉拉的了解以及他对莉拉病态狂热的爱。
当然,鉴于米凯莱的本性,他并不会因为欣赏和爱就去理解莉拉,就去改变对待女人的方式。
所以他始终被莉拉厌恶。
莉拉也聪明地使用了他对她的迷恋。
两只不同的鸟儿永远不会共居在一个巢穴。
下一幕有吉耀拉的场景是两人一起去伊斯基亚岛度假。
剧里和书里对于吉耀拉何时成为米凯莱的女人并没有清楚的交代。
可以考证的是,在伊斯基亚岛上,两个人已经非常亲密了。
也许对吉耀拉来说,越是亲近,越是难以拒绝米凯莱。
他可是她的“天使米凯莱”呀。
那不勒斯所有的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子,无论是谁,他们都惧怕索拉拉家族,惧怕米凯莱。
站在米凯身边让吉耀拉觉得很安全。
更何况他还有漂亮的汽车,美丽的房子。
爱他和爱他所代表的物质并不冲突。
因为他所代表的物质条件一并构成了他本人。
也许在前两季中,作为一个配角,吉耀拉所有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虚荣、头脑简单、善妒、爱攀比。
她似乎只是作为米凯的配件而存在。
她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直到S3里,莱侬和吉耀拉的一番对话,她的形象才立体丰富了起来。
已经成为畅销书作家的莱侬回到那不勒斯之后,因为担心莉拉回到主城区会遭到索拉拉家族的报复,所以她来找儿时伙伴吉耀拉。
此时的吉耀拉已经成为米凯莱的未婚妻。
吉耀拉向莱侬展示了她的无敌海景婚房,可以直接看到维苏威火山的漂亮房子。
她说着这个房子多么漂亮,景色多么壮观。
这房子比斯特凡诺的房子好多了。
还劝说着莱侬也和她的教授老公买一套这样的房子。
这些似乎还是那样虚荣,那样无意义,每天都是比较吃呀、穿呀、住呀这些无聊的事情。
直到她话锋一转,说我在这里一个人结婚。
又说米凯莱对莉拉的爱而不得。
还说婚姻的本质不过是男人想找一个忠实的奴仆。
不得不说,寥寥几笔加几个画面,吉耀拉的形象就立体丰富了。
她不再是一个脸谱化的恶毒女配了。
至少,她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个愚蠢没有思想的笨蛋女人。
相反,她很清醒。
她聪明地做出选择,在那不勒斯一群男人中选择了她认为最厉害最英俊的米凯莱。
只是恰巧,米凯莱也是她喜欢的男人。
从此以后,她的整个人生和米凯莱深度捆绑。
她爱着米凯,忍受着米凯,成为米凯的老婆,为他生了几个儿子。
也因为这种爱让她讨厌莉拉。
这种讨厌让她在某种程度上站在主角们的对立面。
当然,她也在成长。
吉耀拉意识到莉拉的勇敢。
她做到了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在这个街区,很多男人都没有勇气拒绝索拉拉家族,何况莉拉只是一个身材干巴的女人。
承认别人的优秀有时候很难,何况这个别人还是你的情敌。
不敢想象,吉耀拉对着莱侬说出,米凯莱爱莉拉,他不是想玩弄他,他想看着她变老,听她说话,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是怎样的痛苦。
也许在米凯莱不停出轨的过程中,吉耀拉早就麻木了。
毕竟米凯莱就是这样风流成性的人。
他有120多个情人,这些数目中还包括吉耀拉。
于他而言,吉耀拉只不过是众多傻女人中的一个。
她们没有头脑,肤浅而可笑。
对米凯莱而言,世上的女人(除了母亲曼努埃拉之外)也只分两种,莉拉和其他女人。
只是米凯莱和尼诺不同。
对其她女人米凯莱只是玩弄,他不是想用他们去实现什么其他的目的。
也许对尼诺来说, 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只分为两种:莉拉和其他女人。
所以只有莉拉是不一样的。
毕竟他曾经为了莉拉发了疯一般,甚至都不想去上学。
而其他女人只是他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但为美人故,公众号:Z小姐的自我修养尼诺成为多纳托二代是一种必然么?
吉耀拉还意识到,男性在婚姻中对女性的奴役。
男人不是要老婆,他要的只是一个忠诚的奴隶,一个老妈、老婆、老仆从三位一体的忠诚的免费的奴隶。
她恨米凯,但也真的爱米凯。
可能刚开始只是因为索拉拉家族的势力和米凯莱的英俊。
但后来,长久的相处以及米凯莱表现出的某些特质,慢慢吸引了他。
或者说她是一个完全的斯德哥尔摩症候者。
一切的错误都要从她来到甜食店打工开始。
只是她以为那是幸福的开始。
这个曾经追逐米凯莱,最后嫁给米凯莱的女人,她觉得这已经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结局。
但事实上,没有人在乎她,没有人陪伴她。
年轻的时候她尚且美丽动人,可是后来她变得又肥又老,而且还患了心脏病。
她这一生从索拉拉家的点心房开始,结束于慌乱的街头。
她曾经问莱侬,你觉得我存在么?
因为她只有自己一个孤零零地住在大房子里,等着永远也不回家的男人。
她拼命地想得到米凯,想证明自己真的存在过,想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
对比莉拉到年老时候想要彻底消失,不留一丝痕迹,有时候真是觉得世界很是荒谬。
事实上,米凯爱的女人只有两个,他的母亲母亲曼努埃拉和“朋友”莉拉。
吉耀拉想获得米凯的爱,要不然成为厉害的可以掌控‘红色小本本’的曼努埃拉,要不然成为聪明且不屈服不畏惧的莉拉。
悲伤的是,吉耀拉成不了曼努埃拉,也成不了莉拉。
她只是米凯莱眼中的蠢女人吉耀拉,只是米凯莱出于对斯帕纽洛的尊重而娶回家的女人。
傻吉耀拉,你可以嫁给米凯莱,但是嫁给米凯莱之后拿着钱好好搞事业不好么?
去学做糕点,去经营鞋店,去做任何一件你曾经想做的事,独立美丽,不好么?
搞东搞西搞什么都不要搞男人。
那不勒斯的男人只会让女人变得不幸,变得疯疯癫癫。
猛然回想起S1里面对“艾达被索拉拉兄弟拉进车里侮辱”这件事,吉耀拉和卡门的态度。
不同于莉拉的愤恨和清醒,吉耀拉很是羡慕艾达。
她认为索拉拉兄弟是金光闪闪的白马王子,他们多金又帅气。
尤其是米凯莱,他像天使一样英俊。
所以对待“艾达被索拉拉兄弟拉进车里”这件事,吉耀拉只是觉得很是羡慕。
或许在某一刻,她会希望在车里的人是自己吧。
那时她正年轻,还不知道善与恶。
那不勒斯四部曲的合集
那不勒斯城区发生了太多故事。
皮诺奇娅刚生了孩子就开始抱怨,朱塞平娜上吊自杀了,斯特凡诺和索拉拉兄弟因为生意起了争执,安东尼奥的精神病加重,莉拉决定和尼诺私奔,很多的事情冲击着莱侬。
倘若一直生活在这里,她就会被这个街区吞噬。
她会变成街区里那些女人的模样。
她们似乎长着一样的脸,过着同样的生活。
她们成为妻子,成为母亲,成为一个模糊的符号,完完全全地失去了自己。
莱侬终于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离开那不勒斯。
所以莱侬非常努力的学习。
通过学习,莱侬获得了加利亚尼老师的欣赏,也获得了她的推荐--去比萨学院读书。
但有加利亚尼老师的推荐还不够,莱侬还需要家人的支持。
好在在莱侬的极力争取之下,伊玛和维托最终答应了莱侬的请求。
她获得了去比萨学院读书的机会。
她得以告别充满真实的痛苦和短暂欢乐的那不勒斯,来到充满人文气息的比萨学院。
在这里,她即将展开全新的生活。
这是莱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开。
她完全脱离了旧有的秩序。
不过在比萨学院的生活也并非全部都是乐事。
这里虽然没有索拉拉兄弟,但是比萨学院高贵的学生们会嘲笑来自小城那不勒斯的莱侬。
她们嘲笑她没有漂亮的衣服,嘲笑她那不标准的发音,嘲笑她没有朋友,像一个孤独的怪物。
她们嘲笑着她的一切。
但莱侬很勇敢,她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用一巴掌捍卫了自己的尊严。
也许这所有的恶意之外让人觉得庆幸的就是弗朗科。
比萨学院的明星学生,自由运动的领导者,所有人都迷恋的弗朗科•马里。
这个风趣自信而富有的年轻人,爱上了莱侬。
他给莱侬买漂亮舒适的大衣,教莱侬餐具还有杯子的摆放位置,带莱侬去巴黎参加政治聚会,带莱侬去韦西利亚度假。
他帮助莱侬融入到比萨学院的生活中来。
他帮助莱侬从一个那不勒斯小城姑娘变成穿着时髦大衣,戴着精致眼镜,熟知餐桌礼仪的都市女性。
但弗朗科所做的不仅止于此。
弗朗科迫使莱侬在公共场所做了两次演讲;弗朗科给莱侬科普了马克思主义;弗朗科把自己对于世界的好奇心传递给了莱侬。
在比萨学院的头两年,弗朗科的陪伴让莱侬度过了最开始的不适和尴尬期。
随着弗朗科从学校退学,轰轰烈烈地投入到学生运动中去,两人就像平行线一般,各行其道。
莱侬又成为学校里的小透明,不再有人围着她,也不再有人邀请她参加聚会。
她安安稳稳地毕业,出版书籍,嫁给同样在比萨学院读书的彼得罗。
而弗朗科追随自己的内心,在米兰搞革命,搞革命,搞革命。
他就这样从莱侬的世界消失。
离开比萨学院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米兰的大学。
这次重逢应该说是意外。
莱侬是来开新书签售会的,但米兰的学生正热火朝天地搞革命。
对她们而言,一本新书的签售会远比不上一场革命者的演讲。
就是在这场演讲上,莱侬意外重逢在比萨时期的男友弗朗科。
这个时候,莱侬已经是出版了《消遣》的女作家。
虽然只出版了一本书,但这唯一的一本书已经让莱侬声名鹊起。
她已经是一个知名作家,在文学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而且莱侬还和学术世家艾罗塔家的彼得罗订婚。
她已经和比萨学院时期,刚从那不勒斯小城出来的莱侬,不一样了。
弗朗科看起来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还是那般阳光,热情,充满激情。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就是他变得稳重一些了,他变得更加迷人,讲台下所有的人都很狂热地迷恋着他。
他似乎又成为了一群人的精神领袖。
再次重逢,他们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聊起过去发生的一切。
弗朗科甚至记得莉拉,莱侬特别在意的那一个朋友,生活在那不勒斯的朋友,早早就结婚的莉拉。
甚至约定了,如果有机会到那不勒斯,莱侬把莉拉介绍给弗朗科认识。
莱侬迫切地想让弗朗科看到现在的自己,但弗朗科却反问莱侬,莉拉读过这本书么?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斟词酌句地说道,这本书里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小情小爱并不适合现在的形势,现在并不是写小说的时刻。
这次重逢,他们又重新建立了联系。
莱侬和比萨学院时的男朋友弗朗科又一次建立了联系。
他知道她在做什么,她也知道他在做什么,她也知道去哪里找到他。
及至莱侬为莉拉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在《团结报》发表了署名文章,她接到了很多人的赞赏电话,其中就包括弗朗科。
弗朗科热情地夸赞莱侬。
他认为莱侬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作家,她敢于为工人阶级发声。
再一次听到弗朗科的消息,莱侬已经成为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她和彼得罗结婚,生下了黛黛和艾尔莎两个孩子。
而弗朗科和彼得罗的姐姐玛丽亚罗莎在一起,两个人还是保持对革命的热情。
但是,在一次工人先锋运动演讲后,弗朗科和西尔维亚遭到了袭击。
他自己被打得血肉模糊,失去了一只眼睛,一条腿开始变形。
但是更悲惨的是,在他的面前,他的朋友,共同的战友,西尔维亚被法西斯分子强暴了。
面对所有发生的一切,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自己的朋友被摧毁。
这次袭击摧毁的不仅仅是弗朗科的身体,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领袖了,现在他变成怪人的模样。
一只腿有点跛,一只义眼替代了本来该在那里的眼睛,以及频繁的尿急。
他的精神也被摧毁了,虽然骨子里的温柔还在,但是他整个人都变得很抑郁,似乎他直接从身体的一面走向了另一面,而这两面完全的水火不相容。
待莱侬带着两个孩子来到米兰,见到躺在不见光的床上的弗朗科时,莱侬已经察觉到弗朗科的变化。
这个时期的弗朗科敏感而脆弱。
也许是因为他早早地明白了,要么迅速改变这一切,要么就坦然接受这一切,因为局势将会越来越艰难。
现在,弗朗科慢慢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残忍的现实。
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任何改变,他无法改变这一切,工人阶级也无法改变,所有的一切都将慢慢衰落,所有的一切都将无可避免地落入俗套,陷入困境。
现在轮到莱侬来宽慰弗朗科了。
时间又过去了几年,莱侬因为出轨尼诺要和彼得罗离婚,她在艾罗塔家族变得孤立无援。
所以她尝试着和玛丽亚罗莎建立联系。
也是在玛丽亚罗莎的家里,莱侬再一次见到了弗朗科。
这时期的弗朗科变得愤世嫉俗。
但是弗朗科很支持莱侬接回两个女儿的决定。
这一点让我觉得他始终是一个真正的解放者。
他并没有如其他人一般,仅仅着眼于莱侬的出轨,想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她。
相反,他点出了很重要的一点,莱侬在婚姻中拥有和男性一样的权力,并不能因为出轨,作为女性的莱侬就要失去两个女儿。
又过了两年多的时间,莱侬知晓尼诺并没有和妻子埃利奥维拉分开,她也和自己的前婆婆阿黛尔闹翻了。
无处可去之时,莱侬决定带着两个女儿来找玛丽亚罗莎。
在玛丽亚罗莎的家里,当莱侬工作的时候,弗朗科会照顾两个女孩子。
他会给她们煮饭吃,会和她们一起玩游戏,会教育她们。
黛黛由此学会了批判梅尼乌斯·阿格里帕的愚蠢寓言,她甚至学到了弗朗科对于财富分配不均匀的不公正。
这段时间也是莱侬和弗朗科在比萨学院后第二次长期相处。
这次,莱侬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弗朗科还是孑然一身。
有一次看着这两个跑来跑去,发出尖叫声的小孩子,弗朗科突然发出一种感慨,感慨如果当时作出适当的选择,这两个孩子也可能是莱侬和弗朗科的孩子。
这个时期,他不再读书,不再写东西,但他还会谈论政治,这是他从头至尾唯一感兴趣的东西。
但是因为身体的残疾,弗朗科已经没有年轻时期的激情和自信了。
他变得悲观失望而且充满自嘲。
当然,他偶尔也会突然迸发出和学生时代一样的光芒,他的眼睛熠熠生辉,好像那个悲观失望而且充满自嘲的弗朗科悄悄从他的身体里离开了。
一次是弗朗科对上彼得罗,黛黛和艾尔莎的父亲。
是弗朗科说服了彼得罗,他们讨论起夫妻生活、家庭、对后代的抚养、还有柏拉图。
这些充满智慧的谈话也使得彼得罗愿意让莱侬继续抚养两个孩子。
另一次是弗朗科对上尼诺,莱侬的白月光,和彼得罗婚姻里的出轨对象。
是弗朗科打断了尼诺的话,让莱侬恢复理智。
是弗朗科告诉莱侬,永远不要对别人抱有太大的希望,尽量享受你所拥有的。
也是弗朗科告诉莱侬,要面对现实的自己。
在最后的时光里,弗朗科和莱侬聊起自己和家人,聊起莱侬的不安。
甚至他专门针对莱侬和尼诺的事情发表了一番观点。
弗朗科的观点是,假如你爱一个人超过爱自己,那你最好还是接受他本来的面子;但,如果一个人毫无畏惧,或者非常厌烦地恢复了理性,这样爱情就会结束。
所以,我理解弗朗科想要告诉莱侬的是,爱情就是失去理智的人才会做的事情,倘若莱侬恢复了理智,她可能根本就不会为尼诺而离婚,也不会再为尼诺而痛苦而伤心。
说完这些话后的第二天,这个曾经充满激情的革命斗士,终于无法再忍受这把他吞没的黑暗,他选择了自杀。
即使在自杀前,他也体贴的在门上贴了纸条,不要让孩子们进来。
因为温柔的弗朗科不想让孩子们看到这些血腥的事件。
至此,弗朗科永远地离开了莱侬的生命。
回过头来看,弗朗科对莱侬的影响远远大于其他男人。
是弗朗科•马里告诉莱侬,你应该得到正确的对待。
他们不能因为你穿的衣服比较破旧就不尊重你。
是弗朗科•马里告诉莱侬,穷人之所以是穷人,是因为有太多像他这样的富人。
也是从弗朗科•马里这里,莱侬初步了解到斯大林,了解到托洛茨基,参加了全欧洲青年共产党大会。
在弗朗科的引导下,莱侬养成了一些根深蒂固的习惯。
她惯于将自己所研究过的资料做成一些详细的卡片。
我想这一个习惯对于一个作家来说应当是一个非常很好的习惯。
可以说,某种程度上,这个男人帮助莱侬建立了初步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
用莱侬自己的话说,当时她并没有意识到弗朗科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也许在她不停地回忆过去,试图把这一切清晰地复述下来的时候,她意识到了,年轻时遇到弗朗科,于她而言,确为人生幸事。
所以弗朗科对于莱侬来说,不仅仅是一个重要的朋友,还是一个思想的启蒙者。
某种程度上,他塑造了初阶的莱侬。
他帮助莱侬从一个小城姑娘进化成对一切充满好奇与求知的人。
而且,我想强调的一点是,在椰子水自由(xing爱自由)方面,弗朗科对于莱侬的影响。
弗朗科是性解放的强烈拥护者,在他的影响下,莱侬也接受了性解放思想。
当然,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比萨学院的学生因为她和弗朗科的事情,认为她是一个轻浮的女人。
在和彼得罗结婚之前,莱侬对于性的少数体验都是来自弗朗科。
在莱侬回忆里最美好的这段时光里,是弗朗科让莱侬体会到性的美妙,她真的享受到椰子水的快感。
因为弗朗科既不像安东尼奥,又不像多纳托,他充分重视莱侬的感受,他让莱侬感受到男性和女性都有权利享受到椰子水自由以及快感。
终其一生,弗朗科从未向莱侬索取过任何东西,但他却给予了莱侬很多的东西,很多她无法从别人那里获取的东西。
所以,如果多纳托仅仅是一把钥匙,那弗朗科就是温暖的太阳。
关于《那不勒斯四部曲》的一切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院子里的草坪上,照耀在窗户上,照在Elena美丽的脸上。
缓缓地钢琴的节奏,渐渐的漾起,烘托着这一刻的美妙。
这一刻我相信Elena是觉得Nino终于认可自己了,也是下定了决心。
这一幕Elena太美了然而这个过程其实是渐进式的。
单单就和Nino关系上,这一集Elena的情绪变化很多,站在她的角度看,情势也在变,Elena对Nino的关注和渴望一直还在,Nino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对她的影响力不言而喻。
1: Nino的突然出现Nino的突然出现,让Elena十分开心,脾气也变得立马温柔许多。
前一秒还对Dede说的爸爸的同事一点也不耐烦,没有任何兴趣,甚至有被打扰的烦恼。
下一秒里满是欢喜,眼里是,嘴角是,,整个人都被点亮了的那种开心。
留人吃饭的功力也日渐深厚:“四个人够吃的东西,五个人也够”。
餐桌的座位安排也十分巧妙,我预想中是Nino应该跟Dede换换位置。
但是Nino坐在了Elena的旁边,而且距离教授更远了。
因为Nino现在是教授的助手,换到说从小认识Elena的角度,也许只是一个微小的细节,但是说明了心理上,至少Nino是想靠近Elena的。
2: Nino的试探就在大家聊天气氛刚刚烘托得很好的时候,下一秒Nino的试探就出现在Elena面前。
故意说出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拿出随身携带的照片(好爸爸好丈夫的必备神器),故意给Elena看的很清楚,同时把Elena的反应全部收在眼底。
这里Elena的失望,不愿意继续话题的表情非常明显,尤其是下一秒,Elena尴尬的笑了一笑,就是那种礼貌的微笑,表现出应该要表现的得体。
Elena的表现应该是Nino意料之中的反应。
3:渣男的骚操作之一:献媚Nino刚吃完饭就夸奖Elena厨艺了得,是女士最喜欢的被夸奖之一,也是做客必备。
但是渣男岂能不表演,立马站起来说要帮忙收拾碗筷,连教授也没想到,教授下意识还是女人应该包揽家务,平时也没过忙。
Nino一下子又博得了女士的好感,刚刚秀儿子的阴霾一扫而过。
仔细看这张图片,是不是觉得Nino和Elena才像是一对夫妻,教授才是个客人。
反客为主,这一招献媚,做的真是漂亮。
4: 渣男骚操作之二:欲擒故纵在家里吃过一顿饭以后,故意留下线索说自己一周以后回来,并且答应教授说会打电话,然后一个周没有给Elena任何消息,让她的期待先拔高到最高点。
人,从情绪的高点,意外的惊喜,降落到冰点,这个过程是很难受的。
Elena自己也说觉得这一周的时间一直在期待。
期待的希望落空了,Elena开始由期待变成了愤怒。
生气自己为什么浪费宝贵的写作和记笔记的时间来等待一场就像是从前很多次一样落空的期待。
对自己生气,但是却发泄到了女儿身上。
故意冷落之后,让教授帮忙说出自己虽然回来两天了,但是异常的忙。
如果是Nino自己说的,Elena绝对不会相信,毕竟Elena也成长了,后面也可以看出来。
但是教授说出来就不一样了,增加了可信度。
而且邀请一起出去吃饭,理由说是这样Elena就不会辛苦了(辛苦做饭),多么体贴
但是Elena这时候并没有轻易就破防,反而是问了教授,什么时候才能两人有烛光晚餐。
这时候Elena觉得就应该对教授更好,并且教授听了也非常惊喜,说了现在,然后俩人就Kiss了。
她心里同时是不想轻易原谅Nino。
5: 渣男骚操作之三:精神上永远站在女神身边终于出来餐厅吃饭了,这一幕有没有很熟悉,觉得Nino和Elena才是一家人。
故意说Elena没来过这个餐厅,故意套话说明教授和Elena平时没有过烛光晚餐,没有任何浪漫。
趁着机会,就开始关心起Elena,顺着Elena最近写作的主题,开始抛出了两个深水炸弹。
引用别人的话,达到自己的目的。
被当成女王一样捧起来,其实就是一个幻觉话,说的非常漂亮,也非常好。
看来渣男是要学点东西的。
还有一点要注意,这个镜头给的是教授,并且显现出了教授的一种被看穿的心虚和无力,教授内心OS:说的好对啊,我竟无力反驳。
只好默默喝水。
然后下一秒,开始放了暴击,爱情就是一个游戏,一个谎言
这一招击败了女神的队友,教授弱鸡,又觉得说的好对啊,无话可说。
然后开始准备放第二个暴击了:支持女神写作。
到这里,Nino对Elena的探究欲望也进一步加强。
说实话,从前面Nino的反应来看,Nino应该是边撩边观察Elena是不是真的值得自己继续,正因为Elena写作的主题,是Men who fabracate women.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制造女人的男人,fabricate还有杜撰,虚构和臆造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YY女人的男人。
主题一出就知道有没有,Nino觉得女神进步了,然后往话题上靠,发表自己的女王论和爱情论,显得自己很理解Elena。
更进一步加深了Nino探究的兴趣,就是Elena并没有像从前被Nino表扬之后的窃喜,以及对Nino提出他自己觉得牛逼的女王论和爱情论给震慑住,无法理解的样子,反而是能和Nino争论两句:Nino:男人有情人就像是在别的地方有一座房子一样:Elena:那是男人的快乐。
Nino:但是在享受这种快乐的时候,女人们都是非常自由的。
Elena:女人的自由更是让男人享受的快乐。
Nino开始期待了Elena的写作,加紧催促她。
这波操作算是精神上和Elena站到了一个战线上。
这一招的效果就是:女神受到鼓舞,回家就像打了鸡血,30天一晃而过,对比前面的7天很长,可见被男神期待就是最好的动力啊,鸡血神药。
然后开始换装大戏,过分在意打扮,要赢过男神老婆。
然后意料之中,Elena见面就准备好了书给男神看,还是像从前一样期待男神认可的。
6:渣男的大招:表白来了,不仅表白,而且解释自己为什么被吸引一个阳光清澈的早晨,Nino撇下妻子儿子,特意来跟女神说一段话。
这里光影打的也很好,Nino背对阳光,阳光照耀在Elena身上,特别有精神的力量感。
我相信是Nino读完以后,真的觉得Elena的精神世界产生了进步。
Nino一直都很渣,看不上老城区出身的女孩,交往的都是功利性女孩,家庭富裕,教授家族,银行家族,除了被Lila的智慧吸引过,但是对Elena一直都是若即若离,无非是因为觉得都来自老城区,Elena在学习上是好孩子,但是精神世界上Nino一直看不上她。
这一次是真的不一样了,Nino觉得Elena的精神世界已经到了自己愿意去勾引的地步了,所以才来主动出击,释放大招。
先说自己读了Elena的作品,非常棒。
这一次字幕是打在Elena身上,说明了Nino的认可,Elena自己的意料之中的被赞扬。
但是女神并没有反映出来激动的欣喜,说明Elena对自己的认可。
然后指出了具体哪里被吸引了,这时候的Elena是真的特别特别美!!!!!!!
女神依旧很淡定的简单聊了几句,享受迷弟的赞美。
Elena开始占主导权了Nino提出后面会出差,然后可以打电话给Elena,但是女神拒绝了。
从这里开始就是Elena占主导地位了。
Elena拒绝了Nino说的出差可以打电话,是因为从之前的被动等待中走出来了。
Elena拒绝的很巧妙,没有接话,而是邀请Nino出差回来可以来家里住,意思就是Elena不会打电话给他,想聊的话,可以等回来见面聊。
Nino现在是上门,见被拒绝了,开始放下姿态,希望能有最后的大招,击中Elena内心的最深处:Lila。
不得不说,Nino背后说Lila坏话这种行为太表了。
男表。
之前背后说过Lila不好,但是因为还没被Elena吸引, 所以并没有拿Lila和Elena对比,而且那时候Nino还是没全部看上Elena呢。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直接说:你以为的是她的能力,其实是你自己的。
Nino一直都知道Elena的心结,并且非常下作的在想要得到Elena垂青的时候,故意释放出来给她。
但是Elena其实已经接受了她和Lila的关系,唯一没有得到的就是Nino而已,关于爱情的幻想而已,所以Nino即使这么贬低Lila, Elena并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
Nino是个狠人,并且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然后女神还是释放了自己的期待的信号:
Nino被Elena的美吸引了,愣了一下就走了。
至此,Elena已经完全赢了,但是也还是一步步沉沦了。
只有当一个人真正犯了错,并将这错误告知天下,才能算得上是丑闻。
可是,埃莱娜究竟错在哪里呢?
错在她在自己的书里描写了性?
因为描写性,她就被否定了所有才华,成了一个靠“淫秽”搏出位的作家?
因为描写性,她就活该被当成一个荡妇,被迫接受任何想和她发生关系的无理请求?
画家想跟埃莱娜同床,被拒绝后恼羞成怒。
他那副骂骂咧咧的无赖嘴脸,将他之前为了骗炮编出的“为了作品”“为了灵感”的借口,衬托得更加可笑。
最可笑的是,当他不能从埃莱娜身上占到便宜时,他就对埃莱娜展开贬低和羞辱。
就连表面上装得很“绅士”的尼诺也是如此。
他说莉拉这个人有问题,还说她得不到男人的爱,是因为她不懂得为男人牺牲自己……这实在太可笑了。
真不知道尼诺哪里来得自信,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将这么无耻的话讲出来。
凭什么呢?
凭什么你说她有问题,她就有问题?
凭什么你就掌握判定对方是否有问题的权力?
凭什么女性就要牺牲自己去满足男人?
而且,对女性的规训和压迫,不仅来自男人,同样也来自女人。
听到埃莱娜决定不办婚宴,她的母亲就突然开始咆哮,还说什么不在教堂结婚就是不行的。
她的每一句话都毫无根据的可笑。
不过后来我稍微理解她为什么如此歇斯底里了。
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她一生都没有挣脱婚姻和家庭的束缚。
她所有的生命价值和意义,都依赖于这份狭隘的婚姻。
当她看见女儿的生活不按自己的“规矩”来时,她感觉自己之前几十年的人生都被否定了。
她之所以接受不了埃莱娜的不合“规矩”,其实是因为她接受不了埃莱娜可能比自己活得更自由的事实。
所以,比起可笑,我更加觉得她可怜。
面对来自男权社会的规训和剥削,女性想要保护好自己,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实在是太难了。
女权之路,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埃莱娜对莉拉的帮助,是童年友谊的美好见证,也是埃莱娜对未来生活把握的证明。
它包含着嫉妒,骄傲,冷漠和自我厌恶。
它一边否定着过去,一边指向未来。
埃莱娜用丈夫家庭的模版展开了自己的婚姻生活。
如果仔细观察,那些出版的书籍,教授职称,阶级运动无一不是底层生活的另一个版本叙事。
它从来不应该比前者得到更多赞赏和褒奖。
埃莱娜高中老师肯定莉拉在工厂的抗争,否定埃莱娜为声援莉拉写的文章和出版的书,以及她超越阶层的婚姻。
莉拉轻蔑的微笑就看出了老师的嫉妒和虚伪,而她又何尝不是在在嫉妒埃莱娜所即将拥有自己却永远都无法得到的未来呢?
埃莱娜如愿展开了自己的生活。
她在市政1⃣️法律的而不是宗教的名义结婚,婚宴上没有那不勒斯的人,那是一个母亲只能对着时兴的起泡酒问“这是什么”,一个完完全全超越那不勒斯经验的、全新的世界。
那里有她全程会以微笑面对的教授,他们称赞她的作家身份和作品,有对知识的渴求和卖弄,她如愿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
怀孕还是如期来了,写作也搁置了。
和莉拉愤世嫉俗的体验不同,埃莱娜无论在爱情、怀孕中都感受到了更正向的力量。
尽管莉拉已经在前道破了女性在婚姻中的困境,埃莱娜仍然以身试法的除了自己的结论:怀孕、喂养孩子只是她自己的事情,写作事业要为家庭让步,婚姻束缚了她,她并不比莉拉走得更远,知识并没有让她脱离困境获得自由,她们面对的是同样的问题:婚姻、家庭和孩子的消耗大于自我的找寻和实现。
埃莱娜的轻浮也在浮出水面。
她想用那不勒斯的经验重新继续小说事业,她任由自己被诱惑,爱慕那些对自己展示好感的人。
对比之下,莉拉的不同在于,她从不轻易被蛊惑,也不寻求那些世俗权威的认可。
她或许封闭,但确是最有核心的。
在如此纷乱混杂的动荡里,莉拉的面目从来都比埃莱娜更清晰,更坚定。
埃莱娜在婚姻和事业中丧失了自己的面目。
或许她从来都没有自己的核心。
那不勒斯能代表她和莉拉吗?
老城区的暴力能说明莉拉的不幸吗?
用知识武装后的她就真的和过去不同了吗?
她摆脱母亲们身上的桎梏了吗?
她在妻子、母亲和作家之家真的找到独立身份了吗?
莉拉的一针见血一如既往:如果没有想象力,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不幸,它们根本不意味着任何事情。
也许那个没问出来的问题是:从家庭和婚姻中出走的女性,未来在哪里?
恩佐开始学习计算机了。
恩佐就是曾经的水果贩,也是尼诺走后接走莉拉一起生活的男人,更是一直尊重莉拉选择分床而睡的男人。
莉拉对恩佐很不公平,但这也是莉拉的本性。
她不会因为感动而爱上恩佐,但她会担心恩佐离开而选择更接近恩佐。
这一集里恩佐还有一点让我很是触动。
即使莉拉什么也不告诉恩佐,即使莉拉并不是她真正的女朋友,他们始终生活在一起。
尤其是当恩佐听说了莉拉在工会集会时发表的那一番言论,更是让恩佐心疼,那种眼神里透露出的疼爱真的无法忽略。
恩佐真的是莉拉的天使。
莉拉,我很爱你。
从我们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爱你。
但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 因为你很漂亮,也很聪明, 我却很矮,也很丑,我太渺小了。
现在,你回到你丈夫那里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离开他,我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你不能待在这里, 你不应该生活在这个糟糕的环境里。
我陪你到你们家楼下,我等着你。
假如他对你不好,我就上去把他杀了;假如他不打你,他很高兴你回去,那就算了。
我们说好了,假如你和你丈夫过不下去, 是我把你带回去的,我会把你接走。
好吗?
但为美人故,公众号:美剧迷的自我修养《我的天才女友》9:lila和尼诺在一起的23天倔强如莉拉,也担忧恩佐可能会离开自己。
两个人同床共枕却各自睡去的一幕也是甜蜜又心酸。
米凯拉接过了索拉拉家族的红色小本本,也即将和吉耀拉结婚。
药剂师的儿子吉诺成了凶狠的法西斯分子。
吉诺曾经尾随莱侬,想要看她的身体。
弗朗科马里更加积极地宣传自己的自由言论。
弗朗科马里是莱侬在比萨上大学时候的男友。
玛丽亚罗莎和弗朗科马里在一起。
玛丽亚罗莎是彼得罗的姐姐,彼得罗•艾罗塔是莱侬的结婚对象,他还得到了佛罗伦萨的教职。
我看到有人在抨击莱侬的母亲伊玛。
我实在是不理解。
仅仅因为一个母亲喋喋不休地在你耳边说你要办婚礼就去斥责她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莱侬的母亲不就同我们生活中的母亲一样么。
她们的一生都规规矩矩,不去挑战权威,不去触碰规则,始终谨小慎微。
她所有想要的不过是要莱侬被珍视。
这来源于她们的人生阅历和见识。
当你见多识广,你会觉得很多事情微不足道。
我们应该为她们感到抱歉,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走出混乱,走向更广阔的世界。
而且因为这个跛脚瞎眼的女人伊玛在莱侬生病期间,千里迢迢来到比萨看望她的行为,我就始终对她怨恨不起来。
事实上,要不是母亲拿出钱来,奥利维耶罗老师再欣赏莱侬也没用,她很可能变得和莉拉、艾达他们一样,早早进入社会,嫁人生子更是无法避免。
是母亲伊玛深沉的爱才让莱侬走出那不勒斯,走向光明的未来。
尤其是在彼得罗到那不勒斯的这段时间里,我真的觉得,相较于莉拉,莱侬实在是很幸福。
首先是彼得罗。
他是一个社会地位高且真心爱重莱侬的人。
他吸引我的地方在于他是一个有原则且逻辑性极强的男人。
当莱侬的母亲坚持要在教堂举行婚礼,否则这段婚礼不被认可不被祝福。
你看彼得罗怎么说服他们的。
他说,我不信上帝,但我有我的信仰。
对莱侬的爱就是我的信仰。
况且,如果我不信仰上帝而在教堂举行婚礼,领圣餐,那这就是欺骗,我也因此变成了一个没有原则的人,一个不可靠的人。
莱侬不会爱上这样的自己,莱侬的父母也不会放心把莱侬交给这样的自己。
第二个点是莱侬的父亲母亲。
母亲伊玛说莱侬从小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她做到了那不勒斯很多女孩做不到的事情,她值得过上幸福的生活。
倘若有人让她不幸福,她必定让他一千倍偿还。
而父亲看门人格雷科说只要女儿开心幸福,眼睛里发着光,这就足够了。
这个贫穷的家庭也并没有想着要通过女儿获取到什么东西,唯一所求所愿是女儿的幸福。
格雷科实在当得起那不勒斯最佳父亲。
你瞧,每个人都展现出真心实意的爱与尊重。
与之相对的则是莉拉的父母。
为了能改变贫穷的家庭,鞋匠赛鲁罗在莉拉拒绝了马尔切洛之后,毫不犹豫地将莉拉嫁给了斯特凡诺。
与莉拉的幸福相比,赛鲁罗一家人能改善物质条件更重要。
所以莉拉要离开斯特凡诺时候也没有选择回到家里,因为她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狂风暴雨式的谩骂与责怪,或许他们会马上将她打包好送回给斯特凡诺。
真正应该被喷的是尼诺•萨拉托雷。
离开了莉拉的尼诺。
重新出现在莱侬生活里的尼诺。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他只是拥有一具华丽的皮囊,他根本没有真正的思想。
他真是充分地运用了自己这具皮囊。
在重逢之后,他在饭桌上侃侃而谈,去吸引所有人对他的关注和喜欢。
现在他用这具皮囊来诱惑莱侬。
而且他通过对莉拉的诋毁来进一步俘获莱侬。
可怜的莱侬,傻乎乎的莱侬。
听到他对莉拉的评价,莱侬最关心的不是莉拉究竟有没有问题,她更关心的是她有没有和莉拉一样的问题。
重新看到他以后,莱侬所有的想法就是得到他。
她所有想要的就是他。
在莱侬的眼中,文质彬彬且文采斐然的彼得罗远远比不上徒有其表的尼诺。
对着彼得罗,莱侬礼貌地拒绝彼得罗想要留宿的请求。
对着尼诺,莱侬怕是恨不得马上就能和他一起喝椰子水。
傻莱侬。
因为小时候的一句表白误了终生。
而这句表白还是建立在莉拉的基础上。
小尼诺只是想和小莱侬小莉拉三个人在一起,才选择了对莱侬表白。
从此以后,莱侬心里就住着一个尼诺了。
但西尔维亚的出现已经预言了尼诺和莱侬的结局。
西尔维亚爱过尼诺,但现在她只要想到曾经渴求这样的男人的爱就觉得恶心。
每个碰到尼诺的女人似乎都要经历这样的阶段。
爱上尼诺,奋不顾身,抛弃一切去得到他的爱。
离开尼诺,怅然若失,努力想再抓住他。
漠视尼诺,唾弃尼诺,想到曾经就觉得难堪。
莉拉如是,西尔维亚如是,莱侬还远么。
自卑的莱侬总想要证明自己。
当她的新书有恶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不想要莉拉看到。
事实上莉拉一直在关注着莱侬,她知道莱侬所有的事情。
出了一本书,和一个大学教授订婚。
除了尼诺,莱侬还重逢了曾经的男友弗朗科马里。
她想在重逢的弗朗科面前展示出现在的莱侬。
她不再是那个从那不勒斯来的小城姑娘,因为贫穷而特立独行,格格不入。
现在的莱侬是一个已经出书的女作家,她已经融入艾罗塔家族。
莱侬还向弗朗科询问自己的新书?
弗朗科应当真的阅读过,但他认为现在不是写小说的时刻。
在他看来,现在应该是革命的时刻。
小说并不能改变一切,只有真正的革命才能改变无产阶级的命运。
所以弗朗科认为莱侬的书里缺少一点真正的东西。
可能他认为一些情情爱爱,心理的崩塌与重建,并不值得大书特书。
或者说,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刻受到追捧。
一直觉得弗朗科这个演员选的很好。
他真的像那种胸怀悲悯的贵公子。
未完待续。
关于那不勒斯四部曲的合集
首先声明,本人非常喜欢这部剧,包括原著。
属于那种考试前一晚还在吸D似地一遍又一遍去读的喜欢。
但说实话,距离看完第三部再到看第三季的时间间隔长了些,在看剧的同时我还一边翻阅原著进行比较因为影视与文学是两种不同的艺术媒介。
在两者的转换中多多少少会进行适当的调整与修改,这些差异使得两者在逐渐相似的过程中形成了某种独属于自身媒介的特点。
可能就我个人而言,去挖掘原著与电视剧的差异算是一种乐趣了。
所以如果觉得我写都是无关紧要的废话,也无所谓了。
第一集本集对应原著的序号是1-19(在原著中,序号1写的是莱农的回忆,序号2是本集开场)本集呼应第二季的结尾:莱农为自己的处女作召开读书会,期间一位老学者毫不留情地抨击莱农,恰好此时尼诺圆场。
删减点1:在本集开头便给我们呈现出读书会结束后的议论景象。
省去了读书会期间尼诺与老学者的争论环节,在原著中尼诺甚至在老学者走到门口时还冲了上去拦住老学者。
如果这里拍出来的话或许戏剧张力会更强一些。
读书会结束的情形补充点1:莱农的内心。
偶遇尼诺的莱农心情非常复杂,因此在去到餐厅后找借口去了洗手间,这也是片头曲后的第一个画面,莱农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陷入沉思。
在原著中这一片段足足写了两页,描写了莱农从对弗朗柯的回忆,再到对尼诺和彼得罗的比较,再到最后是和尼诺父亲发生关系的那晚的厌恶。
电视剧摘取了原著中的几句较为精炼的句子。
“那晚”指与尼诺父亲发生关系改动点1:这是我在翻阅小说时突然发现的。
我们都知道,人物的空间变化有时会暗示人物的处境或心理。
在原著中,莱农与彼得罗、尼诺共餐时,莱农夹在两者之间,与此同时尼诺与彼得罗聊得甚欢,就好像莱农不存在一样。
其实这里人物位置的安排不仅仅是为了凸显莱农的格格不入,更是在暗示莱农在两者之间摇摆不定的心理状态。
原著中莱农对尼诺是这样写道:“尽管我认识他很久了,但他一直在我的想象里,那些想象自我童年就开始了,由孩童时期的种种愿望组成,没有任何具体内容没有一个未来,和他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而对于彼得罗则是:“彼得罗属于现在,他像界碑一样确凿,他给我划出一片崭新的领地,一片充满理想的天地。
”过去的幻觉与现在的现实,让莱农就像夹在夹缝中的人一样寸步难行。
所以人物之间的空间关系同样可以去理解人物的心理。
但在电视剧中,莱农被挤到了边缘,而尼诺和彼得罗则像许久未见的朋友一样聊了起来。
虽然这样的空间安排让莱农的格格不入更为突出,但舍弃了情节上的暗示性。
原著中莱农夹在两者中间,而剧中则不然改动点2:电视剧中,莱农离开彼得罗独自回到宾馆,在途中遇到一同吃饭的老学者,却被他给抱住,最后莱农狠狠推开。
这一画面出自原著编号13的最后一幕,是莱农在都灵举行读书发布会后回到宾馆遇到的一位学者。
或许是时长限制,这一场景被提前了。
老学者抱住莱农改动点3:在原著中莱农在看到抨击她的报纸后,被熟人告知有打给她的电话才与彼得罗通话的,是被动的。
而在电视剧中,是莱农主动到电话亭打电话给彼得罗。
莱农主动打电话给彼得罗改动点4:剧中将偶遇吉诺,与米凯莱喝咖啡设置在了一个短时间内。
但原著中这两件事有一定的时间间隔。
并且在原著中诺曼遇到莱农时并没有说出有关奶子的话语。
有一说一,其实在看这一段时吉诺说的话让我很不舒服。
这句话在原著中是没有的改动点5:莱农弟弟的打架行为。
在原著的编号21中,打架的事是莱农母亲讲述给莱农的。
电视剧则是将画面直接展现在观众面前,增加了戏剧的冲突。
由于小说带来的非议原创场景:莱农被群众追逐,暗示莱农由于小说所带来的种种争议,这些争议无论好与坏都像洪水向她袭来。
莱农逃离人群删减点2:由于时长限制,导演进行了调整。
被删减的地方对应原著中编号11的后半部分以及编号12、13全篇。
编号11后半部分讲的是莱农与米凯莱喝完咖啡后先后遇到了卡门·佩鲁索和艾达。
两人都对莱农的成功报以祝愿,但也不约而同地对其中的情节感到不适。
艾达甚至说这是本不应该在家出现的书。
编号12主要是莱农的心里独白,先由自己的小说引出莉拉,然后是未来公公婆婆的祝贺,以及被马丽亚罗莎邀请到米兰大学的过程。
编号13讲的则是莱农从佛罗伦萨开始到米兰去宣传她的书,在都灵时她遇到了一位紧紧拥抱她并且想亲吻她的老学者。
在剧中,米兰之旅的改动并不多,但是很推荐看完第一集的朋友去阅读这一部分的内容,要知道小说能够通过文字来传达人物的心理与感受,是更加细腻的。
例如,剧中莱农帮忙抱小孩的片段其实对应了原著中编号16的内容,描写了莱农哄孩子睡觉的自豪,而后又是将孩子放在床上时的不舍,最后惊觉自己对那一丝成为母亲的渴望。
但很遗憾的事电视剧中没有加以旁白来阐明还是让我有些遗憾的,但无伤大雅。
其次,便是莱农遭到画家的性骚扰后的思想斗争,这当然也是剧中没有的。
看了半天,enzo是里面最正常的男人,但也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nino是里面的香饽饽,是个女人都喜欢她,主角也失智。
女的里面,lila是食物链顶层,是个男的都喜欢她。
一开始我是不想看这个剧的,因为听说两女互相督促学习,并喜欢同一才子,光这点就很让我下头了。
说直白点就是,剧没点开就开始讨厌nino/所代表的这些东东。
看了以后,才知道这剧真的是艺术品,好看极了。
但厌恶的东西还是厌恶,只不过心里多了一点凉。
对婚姻,爱情,没意思。
但人生还有其他有意思的东西吗?
没有吧,不知道。
还有一种凉就是,我yy这书是真的🤥,那不勒斯这个破地方几年前的课题,到今天我们依然无解。
我觉得除了女性,男性也在混乱的边缘。
任何一个性别的问题,都是整体的问题。
lenu的老公其实也蛮可怜的,虽然我觉得他像个“中东男人”。
总之,婚姻这个东西应该结束了。
书里写了些肮脏的事,莱农。
那些男人不想听到的事,女人知道但不敢说的事。
0、视线在第三集的细说开始之前,我想补述一笔有关莱农视线的分析。
前两集的故事,拍得很有对称性,已经多次提及,其中包括两个出镜的孩子,西尔维亚的孩子和莉拉的孩子。
莱农对这两个孩子的态度,也是内在呼应的,他们——对莱农而言其实是“它们”——使尼诺变相地在场。
尼诺一旦“在场”,就会改变整个环境的气氛,改变莱农的心态,改变莱农与其他女性的关系。
比如,当莱农不知道西尔维亚的孩子与尼诺的关系时,场景气氛是温馨善意的,莱农和那个婴儿的相处几近童话的氛围,莱农对待西尔维亚更有一种女性共同体的意味。
但尼诺忽然成为婴儿的父亲,一切转变。
在第一次分析时,我为那个结局提供了三种角度,以及一个包括三种角度的综合视角,这个综合视角并不是和稀泥,它其实是我更为认可的一种分层视角或者棱镜视角,因为对我而言,事物一旦被深入看待,就会从单一属性趋向混杂属性,我想做的,就是将混杂的人类情感与观念梳理出一个相对清晰的秩序,还原它的全面性,从分别中窥视整体,从梳理中触及全貌。
因此,我现在所做的额外分析,只是对这个混融视角的补充,而非颠覆。
莱农得知了孩子和尼诺的关系,当然,同时也意味着她得知了西尔维亚与尼诺的关系,莱农沉默消化了片刻,扭头而视,画面切为强调眼神的特写,我们可以看到莱农的眼神变得异常冷峻,这个镜头顺着她的扭头方向有小幅的移动。
紧接着下一个镜头是个同“比例”的特写,事实上拍下的是整个孩子的大半身和母亲西尔维亚的一只手掌。
孩子大半身容入镜头之中,怎么能叫特写呢?
首先,我们要知道这个画面,呈现的是莱农视线中的内容,她先是看向了抱在西尔维亚手中的孩子,而在莱农的视线之中,孩子和西尔维亚是作为一个完整的客体存在的,或者说,孩子是作为一个附属品,一个“它”,附着在作为母体的西尔维亚身上的。
所以孩子只是整个“母—子”客体的一个局部,对孩子的拍摄是对整体的某个局部进行特写。
何以见得孩子是莱农视线中的内容,孩子和母亲是莱农视线中的一个完整客体呢?
这个前提很关键,是需要证明的。
理由是前后两个镜头的拍法具有明显的逻辑关联。
一,镜头的移动。
随着莱农扭头向右看,镜头也随之从左向右移动一小段距离,此时莱农向站在莱农右侧几步开外的西尔维亚问了那个问题:“孩子的父亲叫尼诺?
”与话语相应,镜头立刻落在襁褓中的孩子身上。
按理说镜头可以不中断,迅速移到孩子身上,但是可能是为了更好地控制镜头中的内容,换言之,使内容/对象单一化,不出现干扰物/杂质,镜头切断为二,但意义是相连的,两个镜头展示了一套完整的意义动作。
第二个镜头并没有随着落在孩子的身上而终止,而是出现了如同第一个镜头那样的移动,这次是顺着怀抱孩子的西尔维亚的躯干线向上,定在西尔维亚的脸上。
虽然第一个镜头的移动本身不等于莱农的视线,但它刻画出了莱农的视线轨迹,这一点和第二个镜头的移动是一样的,第二个镜头的移动既是莱农的视线本身,自然也是莱农的视线轨迹。
两个镜头中的移动,符合人物的方位与动作关系,而且两次移动,气息是一致的,这不好解释,这种气息的一致可能就在那相似的移动节奏和相似的轻微颤动之中。
二,镜头的景别。
莱农的视线发出时,使用的是具有冲击力的特写,这和她内心的情绪动荡是一致的,随即表现莱农视线所及之处,又是两个具有冲击力的局部特写,先是孩子,再是西尔维亚的脸,要素清晰明确,引发莱农震动的正是这两个要素,一是尼诺的孩子,二是尼诺的女人,因为这两个要素都是莱农想要据为己有的。
我又说得太细太远了,好在写不是说,写下的文字使得上下文是有迹可循的,所以我们依然可以顺利地回到最初的目的,我的目的是论证这句话:“尼诺一旦‘在场’,就会改变整个环境的气氛,改变莱农的心态,改变莱农与其他女性的关系。
”上述分析是为了证明两个镜头之间的逻辑关系,现在我们已经明确,后者承接了前者,二者共同展现了一组整体动作。
因此我们也可以确定了,莱农眼神中的冷峻,外在地、具象地来看,照向的就是西尔维亚这对母子(当然根据第一篇的分析,它同样可以内在地、抽象地照向尼诺,又反过来窥照出自己,同时牵连着莉拉)。
刚才举的是第一集末尾的例子,第二集莱农和莉拉见面后,立即就出现了第二个例子。
在莉拉回忆自己在工厂上班期间的故事之前,她先要求莱农答应自己一件事:假如我出了什么意外,你要代我养育詹纳罗。
原本,两人久未谋面,相互思念。
对莱农而言,病弱的莉拉又是最不具备侵略性的莉拉,这让莱农感到很安全,感到自己被莉拉需要,感到自己比莉拉强。
因此刚走进莉拉房间时,两人之间的氛围是温馨柔情的,房中弥漫着神圣友谊的气息,莱农坐在床边,已经预备好了倾听者的心理和被求助者的姿态。
但莉拉却“要死不死”地,忽然又蓬发出攻击性,她几乎在逼迫莱农收养自己的孩子。
镜头不断以特写呈现莱农的面部情绪,震惊,隐痛,还有轻微的愤怒,都藏身在眼神的漩涡里。
此时尼诺就“在场”了,温和的莱农变得尖锐起来,两人的对话立刻有交锋意味,神圣气息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世俗的妒与恨,痛与恶。
这里又有一个表现莱农转头而视的镜头,看向睡着的詹纳罗,眼中带着和第一集末尾的转头镜头相似的冷峻。
这个眼神再次诱出莱农内心深处隐藏的那些“阴暗”心理。
她怎么忍受得了尼诺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每天出现在自己眼前,向自己炫耀她输得有多惨,而自己竟然还要替那个践踏自己灵魂的女人做她孩子的保姆?
但是这种“阴暗”心理,毕竟是居于心理底层的,只会偶尔破土,在大多数时候,是被深深被压抑的,所以莱农不会和莉拉决裂,不会掐死莉拉的孩子。
友谊的盐分不可蠡测,她们是不可分离的朋友,莱农一定会全力帮助莉拉。
1、力量讲述停歇,莉拉沉沉睡去,汽笛声起,已是新的黎明。
莱农熄灭那盏发亮整晚的床灯,扣上襟扣,轻轻退出那一屋讲述之后迟迷、燠热的漶遗。
恩佐和帕斯卡莱在另一房间也是夤夜镇守。
从莉拉的讲述中,莱农深知莉拉不能继续在工厂做下去,帕斯卡莱不以为然,他不知道莉拉在感官与思维上的独特性,他只觉得,莉拉和所有工人一样,十分辛苦,但也只是辛苦。
他只重体力,忽略了精神。
照他的逻辑,那些写字楼里的无形剥削不值一提了。
不过对于帕斯卡莱而言,莉拉决不能离开,决不能倒下,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他的革命斗争。
莉拉一离开,索卡沃工厂的工人由谁来领导发动呢?
帕斯卡莱与莱农发生争执。
帕斯卡莱鄙视莱农变成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其实他自己倒明显有脱离原生阶级的倾向。
总之这种粗疏的阶级观实在是不可取的,用现在的话讲,眼光实在太刻板了,一个工人生了病休息,就成了小资产阶级了,一个作家像其他行业一样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从事写作,也成了小资产阶级了。
资产阶级就资产阶级,加个“小”字是想干嘛呢?
小资产阶级就小资产阶级,这种鄙夷的语气又意欲何为呢?
帕斯卡莱口中的小资产阶级犯了什么错误?
脱离了底层阶级,丧失了革命意志吗?
难道只有阶级斗争——如果帕斯卡莱领导的斗殴能叫阶级斗争的话——才能被称之为革命吗?
难道只有一窝人攒聚成一个大集体目标一致地呼喊行动才能叫革命吗?
写作能不能干革命?
意大利就没有像鲁迅这样的文学战士吗?
帕斯卡莱所在的党难道全是没有接受过教育的工人,就没有一个读过书会写作的知识分子吗?
那些帮他写宣传文件的大学生也是他口中的小资产阶级吗?
还是说只是暂时向我靠拢为我所用的革命同路人?
革命的解释权就被帕斯卡莱这样一种人掌控,革命就被帕斯卡莱这样一种人定义,这是正常的吗?
路径不同、方案不同的其他党派能不能干革命?
孤僻独行、无党无朋的独立个人就不具备革命性?
代表某个阶级的斗争是革命,发生在个人身上的认知突破是不是因为太过抽象,或者太过小我,就算不上革命了?
不按你的方式革命有罪吗?
不革命有罪吗?
帕斯卡莱对莉拉生病的态度,和他对莱农事业的评价,流露出他自己深刻的偏见,这种偏见,我们不要以为只有帕斯卡莱这种底层左翼具有,弗朗科这样的中层左翼也同样如此,他说过,这不是写小说的时代。
再追溯一下,第一季第八集,莉拉的婚礼之上,尼诺也对莱农说过,自己不看小说。
所以,我们也不要以为,这只是一种阶级革命观念,其实在更深处隐蔽着一种性别歧视。
他们通过构建一个荒唐的前提——小说是女人看的东西,写小说是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做的事——实际达成否定莱农/女性的思想和创造存在价值。
事实上,他们这种构建从来只是看人下菜碟,弗朗科会对男性作家发出这种直率的鄙夷吗?
尼诺为什么在伊斯基亚海岛上自己也读起了小说呢?
帕斯卡莱和莱农的争吵由恩佐终结了,作为莉拉的监护之人,恩佐认为莉拉不应继续在工厂上班,帕斯卡莱不能挑战他的决定。
但恩佐对莱农的支持是出于莉拉的身体健康吗?
恐怕不止于此,结合上一篇分析,恩佐身上存在男权羞耻观,是将女性伴侣受到性侵视为个人羞耻的(其下自然也隐藏着将女性伴侣视为自己的附属与延伸,和物化女性的观念)。
此时,莱农自我坦白,莉拉的病对她而言反而是一次救赎,莉拉枯萎下去了,而她使莉拉恢复生机,这令她觉得自己有力量。
莱农的思维中存在和旧城区其他同龄男性、女性一样的逻辑,他们通通将莉拉视为一个标高,一个法官,神秘地说,是一个神偶。
马尔切洛和米凯莱需要征服莉拉这样的女人,艾达和吉耀拉需要证明自己嫁得比莉拉好,恩佐为了莉拉立即放弃了卡门,帕斯卡莱对莉拉的眼神始终含有热切的欲望。
他们,不论男人和女人,不论对莉拉呵护或伤害或兼而有之,其实都存在一种匮乏,他们活在一种匮乏机制之中,这是整个社会结构赋予/幽囚他们的一种内在压迫机制,他们需要被认可,被肯定,这种满足,不是说得到一声夸奖,得到公平的对待就可以实现,这种满足,必须以不公平的方式,以践踏、侵略、消除他人的暴力来实现。
父权制是否已经涵盖了这个机制呢,换言之,这个机制是否就是父权制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它至少等于父权制,有可能大于父权制。
莱农身上也有这种匮乏,非常强烈,多少蜚语流言都没有莉拉的一句批评来得有杀伤力,多少世俗荣誉都没有莉拉的一句肯定来得有意义。
就像她现在出书了,她也希望莉拉看过之后觉得好,这样她才能相信这本书是好的。
不止于此,莱农的匮乏具备的暴力性甚至比米凯莱更可怕,莉拉是有可能填满米凯莱还有所富余的,但莱农需要通过逾越和吞噬莉拉,获得满足。
这就好比什么呢?
本来,人崇神,祭神,从神处获得福佑与认可。
后来,人欲膨胀,要取代神,于是有修筑通天塔这样的故事,又有宙斯以闪电劈人为二的故事。
因此当莉拉枯竭时,莱农反而获得力量。
但是,被他们神化的莉拉也并未免俗,她将莱农视为参照物,尽管她可能并不认为莱农比自己出色,但莱农的种种世俗成就——学业、婚姻、写作——通通都会令她产生暴戾的角斗之念:凭什么我更出色,她却更好?
那么,既然这种匮乏,这种焦虑,这种暴力的欲念,这种暴力的自戕如此普遍,或者它不是任何人类建构起来的机制问题,而是人性问题?
“人性。
”很多时候我们会给一个人类问题这样的答案,句号。
仿佛人性已是一个见底的答案,底下再无底了。
可是我不同意在“人性”的标识前停住追问的脚步。
人性本身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个说辞,归结于人性本身不是得到了答案,而是放弃了获取答案。
人性算是什么答案,人性是无所不包的,人性拥有一万种截然对立(这种对立不是“正”和“反”的对立,而是一个“正”和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反”的对立,这一万个点之中的任一一个点都与其他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点对立,其实这意味着“善”与“恶”这样的对立模型是一万倍的认知简化,只要我们的认知能力可以精进到那种地步,我们可以分别在“善”和“恶”的集合内找到一万种截然不同),人性也是有起源变迁的。
人性从何而来?
人性被什么塑造?
人性如何成为一种共识和认知方式?
这个问题只能搁住,回到影视文本,莱农借莉拉的病获得满足和力量,莱农也因为忙于莉拉的事,暂时逃避了自己面临的处境,比如眼前的婚事,比如成名的身份。
很多时候,“力量”是人们对莉拉的一个评价,同时加一个形容词“邪恶的”。
莉拉是力量的化身,拥有这种力量可以抵御和摧毁很多东西,它让自己安全,让敌人毁灭。
米凯莱想要征服这种力量,莱农想要获得这种力量。
莱农的文字总是从莉拉的某个讲述之中开枝散叶,繁衍成篇,莱农的写作中具有的核心力量就来自莉拉,这是在精神世界。
在现实世界,莱农也渴望这种力量,助她披荆斩棘。
此时,因为莉拉当前的孱弱处境,给莱农设定了一个目标使命,莱农承担起救助莉拉的责任,同时也“借用”了莉拉身上的力量,稍后我们就能看到在莱农的行动中,这种力量的显持。
从莉拉家中离开后的一小段旁白,也是老年莱农心迹的坦白。
我告诉自己,对待主观性的回忆是需要反复推敲和质疑的,但现在我又有点愧疚,告诉自己不应过分质疑莱农的叙述,因为有时候她的真诚是充分显露的,她曝露了内心的黑暗,衰老的声音带着忏悔的气息。
警惕地辩证,但是具体地对待,是缺一不可的。
家中,母亲也在等着,一夜没睡。
当她得知莱农的去向,她批评莱农还在同莉拉来往。
在她眼中,莉拉是个没有妇道的婊子,更代表旧城区的陷坑中一股堕落黑暗的力量,莱农已经离开这个陷坑,不应该再堕落进去。
这就是从前小时候,乡村的家长会说的话,不要和坏孩子玩,会被带坏。
“坏孩子”就是家长眼中的堕落黑暗的力量,他们被认为没有文化,品行也不端,而家长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警告?
因为他们自认为也是没有文化的劣质之人,所谓“没有出息”的人,他们认可一个简单的观念,有文化是正向的牵引之力,没文化是反向的拖拽之力。
无疑这是一种阶级歧视,悲哀之处在于,底层人是自己歧视自己的,因为他们已经接受了这种阶级文化。
母亲的摆布全然失效,如果说母亲认为,以莱农现在的身份不应再同莉拉来往,那么基于同样的逻辑,莱农为什么还要听母亲的话呢?
母亲和莉拉,不都是旧城区堕落的力量吗?
不都是我应该远离的吗?
接下来令我感到奇怪的一件事是,莱农希望帮助莉拉,那么有一个我们可能认为不需要,但是我发现却必须问出来的问题是:帮莉拉什么?
设想我们自身,在帮助一个朋友之前,我们首先应该搞清楚的事情不正是,这个朋友的需求是什么吗?
知道他人需要什么,我们才知道帮助他人什么。
从莱农和彼得罗的通话来看,莱农要为莉拉做的,一是索回欠薪,二是给恩佐找计算机行业的工作。
归结起来,是为莉拉主持公道,和改善她的处境。
我不确定,在参与工会聚集和目睹工厂斗争之后,莉拉的诉求/需求仅仅停留在此处。
阿黛尔的“教诲”对莱农的影响更大。
她的建议核心含义很简单,就是权力。
意识到你有权力,运用你的权力,操纵他人,达成目标。
我不反感权力,尤其不反感它在女性手中,基于男权社会的大背景而言。
权力与身份/地位二位一体,处在什么地位,拥有什么权力,官员具有行政权,作家具有批评权,而人民向权力者发出指令,在这种二位一体之中,存在着和谐的秩序设计。
让权力变坏的,是使用权力之人,使权力脱离秩序。
用不合程序的方式使用权力,用手中这份权力干预这份权力之外的事。
阿黛尔传授给莱农的权力知识,是脱离秩序地使用权力的知识,你不必知道自己这份权力的边界和正当使用方式,你只需要知道它最大化可以达成什么。
莱农是一个作家知识分子,在边界之内正当使用权力,她可以投稿发表自己的思想和文字,与社会不公进行斗争,改变这种不公,这是一种与她的身份合情合理的社会参与。
但阿黛尔的传授,使目标变成了手段,揭露工厂的目的不是改善不公,而仅仅是为了打击迫害朋友的人,为朋友“讨回公道”。
但毋庸置疑,阿黛尔也没有那么极端,在实现个人目标时,她也乐成社会正义的推进。
就像很多政客,他们从政的首要目的可能并不是为了实现公义,但这不妨碍在他实现私心私愿之时,满足社会公义。
不仅如此,此时目的沦为手段,满足社会公义成为这种政客持续掌握手中权力,实现个人利益的工具。
很多时候我们只能接受这种现实(当然前提是身处这种现实),如果政客能够做到这一点,虽然权力秩序已经偏离,但至少大致不会出轨。
无论如何,阿黛尔唤醒了莱农身上的社会身份,莱农将形成知识分子的自觉,开始使用这种身份和地位赋予的权力,先别管使用这权力究竟是为了社会公义还是朋友私事。
有时候,这二者并不冲突。
对莱农个人来说,实践这种身份带来的权力,也是对这一身份的练习,在这种练习之中,她逐渐脱离自己的出生地,脱离那种她恐惧和厌恶的庶民的气息,步入她向往的钟鼎之家和权势阶层。
今后,她再也不会是那个被流言蜚语轻易击溃,在电话中哭诉的女生,她要开始自觉履行崭新的身份,崭新的规范,崭新的生活方式,并从中重塑自己。
卖火柴的小女孩不复冻馁,她成为分发火柴的慈善家。
在此,我不欲对莱农的观念多加评判,我更想强调的是,莱农在暗下这种决心时,她的情绪是一种难掩的伤感。
她不可能意识不到,在她原先的家庭、生活和阶级之中,蕴藏着她不忍割舍的情感、记忆,甚至那构成自己人格核心的东西。
那一声“妈妈”便是这一心理的缩影,我们知道,还有“莉拉”,还有很多其他,人或者物。
或许,是什么逼使莱农(以及她这种出身的人)非要割舍家人、朋友、家乡,摆脱过去的身份,拼命跃入新的城市、家庭,获得新的身份,才是我们应该思考的重点。
另外值得一说的是,在给阿黛尔、彼得罗母子分别通话时,自然分别呈现了他们所在的环境,重要的不是他们身在何处,而是身在何种氛围。
两个地方存在共同点:堆放的书籍——文化世家,自然如此;近窗一角,于是有光,但光线的质感无法予人宁静,相反,它非常枯燥,乏味。
景语即人语,境语即心语。
彼得罗和阿黛尔存在共性的基调,他们的环境与心境,是冷的,淡的,没有温馨可言的。
对照莱农的环境,我们会更明白这一点。
温馨的黄色灯光,吵闹却充满生机的家人间的碎语,这些是艾罗塔家中全然没有的。
此处所透露的信息,不只是个人性的,还是阶级性的。
阿黛尔向莱农推荐了《团结报》的一个编辑朱蒂尼,这份报纸之前曾为莱农的初作发表正面评论。
从这种关系之中,自然能看到阿黛尔在政治光谱中的大概位置。
从主编见面即纠正莱农的称谓,要叫同志,而他们的报纸关注的议题是劳工问题,也能看出。
“你是一位同志,对吗?
”这句话等同正式将莱农纳入左翼阵营之中。
《团结报》是意共中央委员会机关报,由意共领导人葛兰西提议,创办于1924年,以应对两年前上台的墨索里尼所实行的法西斯恐怖统治。
当然,此时已是四十多年之后,这份报纸甚至这个政党是否还能类比当时,都已存有疑问。
我们很容易就能看到朱蒂尼身上的傲慢,这种傲慢基于性别,第一句话即打断了莱农的自我介绍。
莱农已经成名了,别人不再能忽视她,但你能听出朱蒂尼这样的人口中的认可多么敷衍,“你的书不赖”。
接着,他给莱农分配写作篇幅,原定三十行,但转眼他说,“你很棒,你可以写六十行”。
又是一句典型的男权式认可。
你不赖,你不错,那么多赏赐你三十行空格。
你很乖,你不叫,那么多赏赐你半根火腿肠。
这种肯定与其说是对女性所获成绩的肯定,毋宁说是对女性自身能力根本上的否定。
因为这种认可的表达方式在传输的观念是,将男女两性分成两种禀赋有异的人,其实就是两个阶级,男性是上等人,聪明人,女性是下等人,劣智人,男性不需要在女性面前自证其能力,但女性的能力却要经由男性审视,认证。
我们必须发出这样的质问:凭什么由男人决定女人的书写?
凭什么我的书写成为你的恩准,我的创作篇幅由你画定?
书写是一个隐喻,引申开来,它代表所有的创造活动,即实践。
那么真正的问题是:凭什么女性的实践,由男性决定?
朱蒂尼对莱农的写作限制,根本原因显然不是报纸的版面布局和篇幅容量的问题,如果篇幅真的有限,就不存在从三十行滑向六十行的模糊地带,这实质上就是一种轻蔑和抑制。
当莱农坐在报社的打字机前,周围投来陌生的目光,有男有女,都带着审视,也谈不上信任。
但莱农并无过多焦虑,她是兴奋的,自信的,片刻沉吟,文思如涌。
但她的写作再次源自莉拉。
从高中作文到第一本书,到现在的斗争宣言,到可预见的未来的书写,一直如此,一直将如此。
莉拉,是莱农力量的源泉。
离开工厂后的莉拉,状态是消极的,莱农的批判文章,对她无所触动,对自己的身体,她也不想上心。
但有一点新的变化是,在莱农和莉拉的相处中,权力关系的变化。
终于,莱农与莉拉处于平等的权力位置,甚至,以亲密朋友和詹纳罗“教母”的身份,莱农可以对莉拉发出指令。
看医生之前,莉拉从黑暗的屋子里走出,说了一段心理剖白。
从这段自述之中,更能觉察到圣约翰郊区和老城区的地理相对空间,与心理相对空间的对喻关系。
也就是说,莉拉过去活在老城区,后来去往圣约翰郊区,如今再度回到老城区,表征着明确的心理进退之矩。
仅仅在老城区和圣约翰郊区的空间拉扯之中,已经让莉拉无措,莉拉依旧是那个因隧洞内外的方寸之距感到焦虑不安的孩子。
莉拉始终茧缚蛛缠于那不勒斯一地,不像莱农,越发拥有极大的纵深和极广的半径。
莉拉自己讲到了童年时候穿越隧洞去看海的往事。
隧洞是一个关键的分隔线,既是地理意味的,也是心理意味的,莉拉发起看海的提议,打响退堂鼓的也是她,这其中的隐喻意味我在第一季第一篇分析之中已经提及。
也正是因为情节与镜头中深藏的不言之喻,以及其中宿命般的气息和伏笔,令我忍不住拿起笔,规律性地面对这份文本,如同面壁读经。
现在,莉拉从黑魆魆的暗幕中走出,正如穿越隧道,只是方向是怎样的?
是从老城区走出去,还是从外面走回老城区?
目前看来,是后者。
莉拉蓦地向后一仰,险些躺入黑暗,莱农一把拉住,将她拽回天日之下。
这含有奇观色彩的一幕,透露出二者身上的互动性,这种互动有时是负面的,但很多时候是正面的。
前面论及莱农对莉拉的力量的借用,此处呈现的是现阶段的莉拉也在借助莱农的力量,第二集已经清晰地展现了这一点。
2、问诊心脏病医生是搭阿黛尔的线找的,莱农对人脉关系亦即对权力的运用开始上手,莉拉也自觉在莱农眼前自己成为婢女的角色,现在是莱农遮罩莉拉。
莱农对此颇为欣悦,莉拉并不太适应,她不得不忍耐着耳边一段典型的精英人士之间的社交内容,自己只能沉默不言,如同缺席。
医生认为莉拉身体没有问题,他委婉的话语表明了他真实的诊断结论:是精神上的毛病。
这激起了莉拉对精神问题的深层恐惧,她说起了所谓的“疯寡妇”梅丽娜的故事。
如同莱农恐惧母亲的跛腿长到自己身上,莉拉也恐惧同性长辈亲戚梅丽娜的“疯病”传到自己脑子里。
这种心理是复杂的,是男权体制之内孤立弱势的女性之间的一种精神联结,其中有对彼此处境同情共感的成分,也有对受害受迫境地的本能恐惧,并且可能发展成为对同性弱者——实质上是对性别身份的厌恶。
而说到精神疾病,莉拉说,这是太太们得的病。
她的意思是想说,自己并不是一个太太,不会得这种病。
但语言上的否定只为否定内心的恐惧,但语言无法治愈这种恐惧。
而莉拉对精神疾病的认知也陷在了父权定义的词性沼泽之中。
历史上曾将女性“特有”的一种“精神疾病”称为“歇斯底里”,或“癔症”,词源是古希腊语的“子宫”,当时认为女人不生育就会得这种病。
对歇斯底里症的研究促成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但弗洛伊德认为这种疾病出于女性的“阴茎嫉妒”,她们迫切地需要借助怀孕生产获得阳具,就像之后问诊的那个精神医师所说的那样,对一个女人来说,“没有比怀孕更好的药物”。
第二次女性运动浪潮之中,女性主义者认为这并不是一种神经症,而是社会病,所谓的歇斯底里包含的那些症状,是对父权文化的控诉性表达。
将社会性压迫的表现归结为生理性疾病,是为压迫脱罪;将任何人都可能出现的精神问题归结为女性独有的精神问题,是对女性的诋毁。
从对“歇斯底里”的恶意评判之中,我们能够反向得出父权文化对“正常”女性的期待,因此,借这种不应存在的命名方式,又完成了女性的规训。
至今,偶尔还能听见将“歇斯底里”与“女人”关联的声音。
而更隐蔽的是,“歇斯底里”一词已经不再流行,但它不过是改头换面,借着新的词语身体,将“歇斯底里”的文化病毒传布至今。
比如,当一个女性发生性别意识苏醒,开始站在自身性别的立场看待问题时,她就被指责为“极端”。
所谓歇斯底里,所谓极端,撕破面皮,其丑恶的声音不过在说:女人,你怎么可以不乖了!
莉拉没有理论傍身,但她通过自己的双眼,早已观察到,梅丽娜的精神/心理疾病根源于不幸的生活。
再进一步,她不幸的生活实则根源于病态的社会。
梅丽娜深受性别制度的荼毒,无法突破囚牢般的父权结构,以一种弃妇的心态在独守中日渐“疯癫”。
针对这种社会性远大于个人性的疾病,如何通过医学解决问题?
难道我们寄望于一个心理医生解决一个文明史的癌症吗?
对两次问诊莉拉都表现得冷淡,两个老年男医生的诊断和观念,莉拉从自身的经验出发,无法认同,他们以男性的经验视角,无法观测到女性的经验世界。
末了,莉拉只想从那儿拿到一点“避免生小孩的药”,满足自己的实际需求。
但“有趣”的是,避孕药的使用本身是非法的,只有已婚女性能够以调理经期的名义获得。
这是一个非常可笑的规定,实质上体制已经失控,无法禁绝避孕药的风行,它只能承认它的广泛使用,但它依旧试图将这一挑战性的新现象体制化,予以规范和包装,确保未婚性爱无法从纸面上发生,确保禁止堕胎的古老律例不被触犯,即便已经徒有遮羞之效。
对于性爱只能在婚后发生的条例,已经毋须多谈如何腐朽,连彼得罗这么性保守的人都有点把守不住。
而对生育的限制,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无论是限制怀孕还是限制避孕,都是对女性的身体进行控制的行为,如果无法得到女性的答应,这种行为即便拥有法律的背书,也依旧不合法。
莱农保守的性观念在莉拉和精神医师的对话中也展现出来,莉拉的率性索求在她看来未免大胆,甚至粗野。
另一方面,她已晋身上流阶级,作为一个优雅的女性,公然谈及性事,实在有失体面。
因此莱农未置一言,只想将莉拉迅速薅走。
莉拉的出格举动令莱农不悦,在诊所外面,莱农指责了莉拉,认为她不该索要避孕药,她也认同那只是调理经期用的。
但继续谈下去,莱农却泄露了自己同样的需求,为了自己的创作生涯,她也有担忧怀孕的焦虑。
对于莉拉来说,她避孕的需求源于她决定和恩佐成为正式的情侣了,之所以有这个决定,上一集已经表明,她不想失去恩佐这个精神依靠,但她不想再生孩子。
她们的对话,无疑在循诱出一个问题:怀孕和生育对一个女性意味着什么?
如今的女性已经不会拥有当时那么强烈的怀孕焦虑,但令女性怀有这种焦虑的土壤依然广泛存在,因怀孕丢掉工作,甚至仅仅因为拥有生育能力女性在求职时就会被率先淘汰,在薪水待遇方面就会被打折扣,社保体系是否保障了孕妇产妇的需求也是很大的考验。
两人分明都有避孕的需要,但两人都不好意思去找医生开药,与性相关的羞耻令她们的谈话起初非常紧绷,但随着谈话的进行,她们越发放松,空间关系也从对峙转为并肩而立。
对性的谈论是必须的,只有公然谈论,才能破除羞耻。
这是两人第一次交谈性的话题,陈旧的力量无形地缠缚着词语,莉拉一直用“那事儿”代替“性交”和“做爱”。
但她坦率地将自己的性体验说了出来,莉拉站立着,主导了诉说,莱农是个仰望的倾听者,莉拉看起来是更勇敢的那个人,但是莱农已经将自己的经验写在书里,公开发行,虽然她的创作带着强烈的无意识驱动,写完后她也不敢认领那份真实的经验。
莉拉向莱农的坦白,又何尝不与莱农的书写有关,她阅读了莱农的经验,她信任莱农,知道莱农可以理解自己,于是她向莱农诉说。
而透过莉拉的诉说和评论,莱农发现,莉拉也能懂得自己,莉拉“看见”了自己,她也因此而感动、欣慰。
两人在认知上再度发生高度共鸣,情谊亦在此刻水乳交融。
莉拉的评价道出了莱农的作品最紧要的价值:“书里写了一些肮脏的事,那些男人不想听到的事,女人知道但不敢说的事。
”朋友们,这不比新书发布会上,不比特意吹捧的报纸上,那些虚与委蛇的辞藻来得精悍、准确吗?
看看一路下来,外界都是如何评价那本书的。
新书发布会上,主持的教授塔拉塔诺,也就是后来在酒店强拥莱农的教授,认为这本书的主题是,一个女性苦难的故事,一段粗鄙的青春期。
台下发出异议的学者也认同这个主题,他与塔拉塔诺观点不同的地方只是,塔拉塔诺认为莱农笔力很好,书中的底层人物鲜活,用词高雅,而台下的学者认为莱农的写作主题已经老套过时。
当然,他还斥责莱农那段海滩描写是淫秽的。
但作为支持者的塔拉塔诺,却在酒店走廊上用行动拥抱了这一点。
尼诺的评价很空泛,方向或许是对的,他说,那是个勇敢的故事,极具现代性。
后来阿黛尔嘱托的报纸引用了这句评价。
弗朗科认为这本书没有重要内容,只是小情小爱,充满狂热的攀附欲,他只认可了其中一处写作手法。
最终,是莉拉,是女性说出了其中的关窍。
这是莉拉的慧眼所致,更是她的经验所致。
这个场景以莱农的独白收尾,那是莱农想说却没有对莉拉说的话,是莱农和莉拉交流之后最新的认知。
在这段独白中,莱农破除了尼诺对莉拉的指控,破除了男性在性行为中的主导地位。
这种主导权的一个体现就是性的起始和结尾,性的方式过程由男性决定,性的好坏评价也以男性的感受为凭。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即便莉拉没有被强奸,即便一个女人只是在通常状态下与男人性交,甚至,即便很多女人(比如莱农)在性爱中切切实实获得了性快感、性高潮,莉拉所说的那种不快依然是成立的,因为莱农的这段总结依然是成立的。
所以,性不只是一个能否获得快感的问题,它也关系到权力关系是否平等。
如果一个女性从未缺乏快感,但这种快感从来都是从她的性伴侣对她羞辱式的性行为中获得,这个女性应该为此而感到愉悦吗?
在此,我们要强调的是,我们不认为这种令女性感到难受、不悦的情况只在性侵前提下的性行为中发生,因为暴力和不公会以各种方式呈现,它不一定显得那么暴力。
这种难受和不悦,不是个人性的,不是刑事性的,它是性别性的,它是很多女人普遍性的遭遇,它是结构性罪恶的产物。
莱农和莉拉电话约见了最后一个医生,与前两次求诊相比,有几点不同。
一是终于是一个女医生。
二是见面场合不在诊所,而是如同间谍密会,因为开避孕药容易触及法律。
三是医患气氛大不相同,这位医生不再罗列男权观念,只从实际出发给予帮助,这同医生的性别显然是有关的。
3、他们剧情向莱农发送出行动的指令,借保护莉拉,获取情报的名义,探访了卡拉奇和索拉拉家族,讲出了阿方索和吉耀拉的故事。
阿方索所在的空间,卷帘半掩,光调昏昳,主色为粉末般洇晕在空气中的黄,暧昧,委婉,阴晦,这也是他的人物和故事的光调。
阿方索的衣着、发色与环境也溶于一致,他道出自己真实的性向,与无奈的形式婚姻。
在观念如此暴力的小社会,阿方索自然只能藏避在此一隅,与多数人的社会隔绝。
只有同样外在于这个小社会的莉拉,可以理解他,还为他保守秘密。
阿方索说自己是同性恋,那么他的性别认同应该依然是男性,但他同时也说,如果自己是女性,他希望自己像莉拉那样。
似乎,对他而言,是怎样的性别身份,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
阿方索向莱农也诚实道出了自己的秘密,但莱农与莉拉的区别在此体现,她还不能自然地接受阿方索,从对方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罔顾了对方的一番真挚。
吉耀拉刚刚搬进那不勒斯湾的豪华新居,一应家具还未拆箱布置完毕,她将与米凯莱结婚。
阳台弥望,阳光浩荡,海面宽展,如同无垠的碎金洒落神圣的餐桌。
维苏威火山,静默于远方背景,如若无害。
然而维苏威火山的巨大阴翳,始终无声凝视着这个文本。
维苏威火山的沉默是表象性的,它的内在是爆发性的,虽然它外在轮廓的投射已然硕大,但它不可见的阴翳辐射所及的范围,才是真正可怕之处。
维苏威火山是欧洲大陆上近百年来唯一喷发过的火山,被称为欧洲最危险的火山,公元79年,它以毁灭的形式保存了庞贝,自此之后,它喷发了30次。
最著名的一次在1631年,造成大约6000人伤亡,最近一次在1944年,造成26人死亡。
近年来,科学家担心维苏威火山将会在近期迎来一次大喷发,规模可与1631年类比。
2017年7月,火山口忽然冒出高达两公里的烟焰,使人虚惊。
67万人居住在火山周围的“红色区域”,火山斜坡上分布着数千座民居,但人们并不愿意搬离。
最可怕的可能,它的爆发可以摧毁那不勒斯。
即便只是中度喷发,也能中断对那不勒斯黑手党——克莫拉的一大罪恶财源。
这意味着在那不勒斯,无人可以忽视维苏威火山的注视,因此在这部作品中,它是现实与象喻的双重存在,它以它的现实威力象喻着沉默却巨大的威胁。
它就像一个毁灭性的巨大无朋的真相,但是因为它间歇性的沉寂,所以人们会忽视它,以至于熟视无睹,维持着生活表面的秩序,剧内剧外的人们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引申:如果维苏威火山再次爆发,现在的人们会怎么办?
)
吉耀拉前半段的自我讲述充满欣喜,幸福,她超越了所有旧城区的同龄女性,依附于最有权势的米凯莱,成为比现在的莱农和曾经的莉拉都更为富足的女人。
但她的声音与语言渐渐分裂,以致背离。
原本,声音是形式,语言是内容。
但这一通常的情形在她这里愈渐发生偏转,直至颠倒,语言成为形式,而声音才是真正的内容。
这就是她前半段的讲述呈现出来的特点。
她所说的种种个人成就,只是借外部社会的话语评价,进行的自我说服。
但遍行遍历,时至今日,她已对此满怀自证的质疑。
这首先是从她的声音中流露出来的,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显得越发空虚,疲惫。
吉耀拉前半段的讲述终结在这句话,我从小就和米凯莱在一起,这就是结果/结局。
“结果/结局”在此是同词而反义,二者都是一段历程的结束,只是前者上飙,犹如“巅峰”的意思,后者下堕,犹如“下场”的意思。
对吉耀拉而言,两段历程在她的人生中悲剧性地相悖并行,看起来她是闪耀向上的,实质上她在孤立地沉陷。
那么,在获得自身最大的膨胀之时,吉耀拉的内在也将最终地坍缩。
到她后半段的讲述,声音和语言才不复矛盾,相互和谐,因为她的讲述从社会话语中脱身而出,归于自身真实认知之上。
夜幕降临,她开始毫无保留地对莱农讲述那些丑陋的真实,她讲述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寂寞,米凯莱无穷尽的交媾餮逐,她在情侣关系中的奴仆地位,她从未被爱的恋爱生活。
暮色渐浓,吉耀拉在画框中的行动变得越发不稳定,她与莱农的距离变得越发迫近,所讲述的内容也变得越发黑暗,越发令人感到威胁。
她讲述莉拉,讲述米凯莱对莉拉的爱,那是一种极度压抑只能变态喷释的爱,讲述自己不曾有过的东西,爱之为物,似乎吉耀拉只能在黑暗与虚空之中才能对之进行无能的抚摸。
黑暗中的爱的讲述,呈现了吉耀拉的幽灵、影魅处境。
莉拉实则是米凯莱的权力参照和标高,他同莱农一样,只有从莉拉身上,才能获得无尽的力量。
此种爱欲,鲜少关联于性,甚至与爱亦甚少关联,将其视为精神之爱更是歧误,它的核心是权力,男权体制所定义的权力。
或者说,你也可以将之视为一种极致之“爱”,但这种爱,是男权体制定义下的极致之爱,一个极致男权的人的极致之爱。
在此种表述之中,我承认它是爱。
有话说,爱有千百种形式,我觉得这句话没有说出爱的真实,反而令人包容了诸多与爱相提甚远之物。
像这种男权之爱,即便没有米凯莱这么严重,只是通常的程度——这个说法本身有点讽刺——我们也不应以爱的多样性为由,遮蔽其中的男权事实,因为这无疑是一种自欺,如果你不是在欺骗他人的话。
爱有百种千端,固然好,但其核心必须是爱,“配料表”的主要“成分”必须是爱。
当权力侵夺其核心,抢占其主体,我们还能以爱的单一视角泰然视之吗?
我们要说服自己,被男权统驭的情侣关系也是能顺利进行的吗?
而作为被统驭的那一方,应该告诉自己,只要我心甘情愿,只要对方对我够“好”,甚至只是对方相对于其他男性够“好”,我就不是受害者吗?
为什么我们不能直面一个更有可能迫近真相的问题:一个认同男权的男性,一个对男权不存反思视角的男性,真的拥有健全的爱的能力吗?
他所奉行的爱符合你对爱的基本定义吗?
还是说,我们应该足够大方,充满包容性——如今的主流世界不断地教育我们要包容多样性,几近陷入绝对的相对主义——承认一段男权特征再显著的“爱”也是爱。
总之我是这么认为,爱从不是纯净无污染的,爱欲关系之中存在男权,甚至也不一定是男权,有时候女方是强权的一方,有时候双方是同样的性别,因此我会这么说这句话,爱欲关系中,存在不公平的权力属性和权力成分,并不奇怪。
但是我仍然想表述的是,方才我以反问的方式提出的观念,当属性抢占核心成为核心,当成分侵夺主体成为主体,那么,核心已经变了,主体已经变了,不是吗?
既然一件事的核心已变,主体已变,那么这件事其实也已经成为另外一件事了,不是吗?
问题只在,什么情况下,权力已经侵夺、抢占了爱,使自己成为了主体、核心。
这道分界线究竟何在,是每个人自己的问题,重要的也不是这道分界线何在,而是我们在头脑中已然装载这一理论工具。
令人钦服的是,吉耀拉的讲述,却讲出了米凯莱的痛苦。
米凯莱的哭泣,是令人震慑的一笔,用意很深,你甚至可说笔触中透着同情。
那么,一个强横男人的眼泪,在诱出怎样的真相?
真相是,这个性别体制对全人类、全性别的摧残。
为了吻合性别文化的期待,米凯莱也只能放弃自由,接受异化。
男权文化是一种凌驾于全体人之上的强权体制,它以它的内涵先在地规定,也因此先在地异化了所有人。
这种绝对有程度之分,绝对有性别之分,但没有本质区别的暴力,所有人都无法幸免于难。
可能依然会有很多人尚未自觉存在这样一个体制,即便存在也并不认为自己从中受害,但我的看法是,不曾受害的判断是基于经验可能的永恒匮乏。
你是基于你被这一体制干预下形成的人生经验作出了这一判断,但正因这一体制是先于你的人生存在的,因此你无法基于你从未实现的可能人生的经验,对你现在的人生进行对比判断。
你认为现在的人生好,可你怎知当你实现了不受强权干预的人生之后,你不会认为现在的人生很糟糕?
因此,即便只是为了自己的自由,我们也要自觉地拒绝暴力性的性别体制对全性别、全人类的异化,要知道,个人之自由,系于他人之锁链啊!
当然,这依然是一种实用的视角,但这一视角很重要,非常现实,不受强权干预的人生的确比相反的状态拥有更美好的可能性。
当然,我还想说一个理想主义的视角,它或许并不是对这一视角的继续超越,而只是补充,但我相信,它的确是一种超越性的存在,理想主义是那些相对形单影只的理想主义者留赠世间的珍贵礼物。
在这一视角之下,我想说,重要的,不是拥有自由之后,我会否活得更好,我会否认为不自由的人生很糟糕,或许我们反过来还会觉得奴役之中存有比自由状态更美好的东西呢,事实上也是这样的。
但重要的,是自由本身,是非暴力,是要公平。
吉耀拉对莱农讲了这么多“肮脏的事”,是因为她与莉拉一样,都将莱农当成了自己的解人。
这些女性自己知道,但男性不想听的事,摧残着一个个孤立无援的身体和心灵。
改变受害的处境,是难上加难的事,改变加害的结构,是难上又难的事,但仅仅是倾诉心中之苦,竟也是一件这么难的事。
如果没有莱农这么一个被认为能够理解她们,又同时外在于她们生活的人存在,连这些话都只能在心底自残,自灭。
4、回来那篇文章产生了影响力,布鲁诺打来电话摇尾乞怜。
但是布鲁诺无法给莉拉结算工资,是莱农自掏了腰包,我认为这个改动流失了原著原有的内涵和力量。
我喜欢原著对索回欠薪这节的处理,莱农帮助莉拉索回了工资,但这一结果是在布鲁诺背后真正的操纵者,米凯莱的点头之下实现的。
结合着工人在与从前一样恶劣的环境中一言不发,埋头剁肉的镜头,这一事实会非常具有力量。
它可以说出这样的真相,即莱农的公共行动,换来的只是对莉拉个人损失的弥补,而不是整体工人群体的利益,和整个工厂模式的改善,那些工人的处境毫无改变,改变的只是莉拉拿到了自己的工资。
何况这种帮助和补偿还是靠着与剥削者的私交实现的,对剥削结构没有造成分毫冲击。
而且它还暴露出,莱农的公共行动事实上只是表面性质的,她借助了媒体公器的力量,发出了公众利益的喊声,但她的内在诉求实则是私人性质的。
在公车上,看到熟悉的旧地界和老父亲的第一眼,莉拉就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失意的费尔南多和陈旧的赛鲁诺鞋店似乎已经成为一体,苔藓侵啮砖墙,门楣蒙灰,无人问津,还是照样披着他那干活的脏围裙,麻痹一般斜躺在一把木椅上。
暌违已久,女儿呼唤在侧,老鞋匠费尔南多置若罔闻。
倒是小外孙令他绽出一笑,满以为这是一个温馨时刻,不料情节再转,费尔南多将愤恨的种子种到第三代的孩子心中。
父亲冷酷的言语与莉拉温柔的目光恰成反笔,但感情的延续只能借赖双方之力。
父亲的行为已经声明,这根亲情的绳索已经断裂,无从再度挽结。
莉拉只是无声地背过身去,没有露出一丝苦涩,静静走过那片街墙,从刻意保持一定距离的侧面镜头之中,我们无从探知莉拉的内心真实,叙述者莱农同样只能沉默。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莉拉从街边走过时,我又看出了梅丽娜的影伏。
我们所知的,是过去和现在,受到如此对待,莉拉并不仇恨父亲,这出于她对底层人的深切同情和认知,她知道他们有着自身无法克服的巨大局限,对这种局限,她不欲加诸批判。
她不想批判穷苦的人,那些本就被侮辱被损害的人,他们自身被剥夺了受教育权,又怎能意识到教育子女的重要性,他们自己从来没有被父母爱过,又怎能学会爱自己的子女。
他们首先是受害者,其次是无知者,最后才是加害者。
坐在椅子上,老鞋匠镇日无事消沉,静静地,一动不动。
又一个被摧毁了的人。
对詹纳罗来说,一切都变得陌生难辨,领着仿佛第一次踩在旧城区街道的詹纳罗,莉拉向他指认老城区的昔日场所,这种做法意味着培养一个孩子对这片街区,对这个家园的情感认同。
这同时自然也展现了莉拉对此地的认同,它那么不完美,甚至充满恶意,但莉拉无法离开这里,离开了还是回到这里。
斯特凡诺,又一个旧城区的熟人出现,又一个莱农担忧会伤害莉拉的人,但斯特凡诺确如阿方索所说,他没劲头再干涉莉拉了,他的样子已经落魄,不复昔日的野心勃勃。
问候莱农的只言片语中,斯特凡诺强调,不要忘记老友,多像每一个“留下来”的人对那些“走出去”的人最简单的期许,莉拉也对莱农说过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语也在表达老城区的人内心的地域、等级观念,他们认为自己困守在一个落后的地方,而通过学习去往他乡的人是飞到广阔天地的凤凰。
如果莱农没能读成,没能走出去,她不仅不会受到这种尊敬,反而可能受到如艾达、吉耀拉这种女性一样的侮辱,还记得第一季第三集索拉拉兄弟不断“邀请”老城区的女孩们兜风的情节吗?
不断地读书和升学,的确保护了莱农免受老城区的许多伤害。
虽然后来进入他乡,进入城市,会发现这套规则其实并不通行。
老城区之外,是个更险恶的世界,险恶得更隐蔽。
除了莱农,斯特凡诺只和小詹纳罗打了一个招呼,虽然莉拉离开后,他从未联络、抚养过这个孩子,但他还认同詹纳罗是自己的儿子。
真正的搅局者是梅丽娜。
莱农为莉拉的回来做了详细的预防和铺垫,但是伤害莉拉的人以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谁也想不到这个人是梅丽娜。
梅丽娜的精神状态似乎好了些,但她本身也并不疯,她是受了刺激和折磨,出现了精神问题。
“疯子”是对精神病人的污名,很多时候也会成为对不幸女性的污名,甚至它成为日常中对生气了的女性的污名,我们应杜绝这样称呼他人。
梅丽娜的好转是外孙女带来的,在照看后代的忙碌之中,这些重复的细微的快乐,冲淡了自身悲痛的记忆。
莱农离开他的儿子,也是她伤心丛林中的一道荆棘,她向莱农说起安东尼奥,莱农没有回应这个话题,她只好无奈作罢。
至于她对莉拉外形上的评判,不过是自身悲凉遭遇的自欺,自洽式表达。
莉拉对恩佐说,我以后就会变成这样。
这是她对自己悲观的预言。
其实反过来,对于梅丽娜来说,莉拉的出现,也唤起了她悲伤的个人记忆。
两个有亲缘的女性,智识年龄虽然差别甚大,但她们只要出现在同一场景,就对彼此产生磁力,相视如同照镜,如同一个阴翳共同体,交叠投射着悲剧的暗影。
对莉拉形成打击的是她那句无心的评价,她将艾达的女儿和莉拉的儿子并列在一起,惊呼他们长得和斯特凡诺一模一样。
其实这不过是一句先入为主的评价,梅丽娜先已认同了两个孩子的父亲都是斯特凡诺,自然会发出这样的感叹。
每一对父母对这样的惊叹都不会陌生,人们从来不吝称赞孩子们长得像自己的父母亲。
但通过梅丽娜的话来判定詹纳罗的生父是谁,是南辕北辙的事情,这句话在事实的层面上没有任何帮助,但它产生作用,发出喻指。
莉拉一共怀孕两次。
当初,莉拉拼命折腾自己,使胎儿流产,因为她不想生下斯特凡诺的孩子。
后来,她生下詹纳罗,是因为她相信,这是尼诺的孩子。
两个绝然不同的选择意味着什么?
不仅仅意味着爱与恨的相异。
这一幕再次撕裂出一个真相,即底层人民对血统论宿命般的认同(虽然所谓的上层权贵可能更为认同血统论),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
对于莉拉而言,斯特凡诺是个品行乖劣的土蛮子,而尼诺是走出去的文化人,他身上闪耀着知识的光辉。
莉拉对尼诺的爱,本就投射着她对知识的爱欲——如同《会饮》中所说的因爱智而爱人——是她无法自我实现的一种代偿行为。
尼诺离她而去,而她决定留下孩子,还要好好教养他,让他延续尼诺的聪明,这依然是她悲剧性的代偿心理。
莉拉没有获得继续接受教育的机会,困顿于偌大星球的一口枯井,无法将自己的天赋转化为社会性的自我实现,这让她觉得自己仍然只是一个穷街陋巷中长大的庶民之女,在自己的身上延续着庶民的宿命。
可是留下和尼诺的孩子,仿佛留下了一个天赐的礼物,仿佛在自己身上,在自己的血液里,斩断了庶民性的流淌。
孕育并教养这个孩子,让她获得了“我也并非一事无成”的慰藉。
然而事实上,在受到梅丽娜的打击之前,莉拉已经遭遇了挫折,在加利亚尼家里,小詹纳罗抢玩具的“蛮横”行为,让莉拉非常生气,因为在她看来这是所谓的庶民性的体现,这证明她的教育是失败的,这还会动摇她的信念,让她怀疑这个孩子其实是斯特凡诺的种。
但梅丽娜的这句话才算是对她下达了死刑的判决,因为它“坐实”了詹纳罗身上的“庶民性”。
她不再相信自己的后代能够改变命运,彻底放弃了她曾在詹纳罗身上赋予的冀盼与执念,也等同于她接受了自己一事无成的下场。
对我而言,“庶民”一词自然绝非贬义,欧战(一战)结束后,李大钊甚至在公开演讲中大声讴歌《庶民的胜利》:“这回战胜的,不是联合国的武力,是世界人类的新精神;不是那一国的军阀或资本家的政府,是全世界的庶民。
”他认为:“民主主义劳工主义既然占了胜利,今后世界的人人都成了庶民,也就都成了工人。
”我也不会认同“庶民性”这样的概念,不是因为我不认同其内含的贬义,而是因为我不相信它所定义的内涵。
如果你认为某样性质是庶民身上的特有之物,那只是因为有色眼镜阻碍了你从精英身上认知到同样的东西,虽然它往往以更隐晦的形式存在,不过这也是一种认知局限,是一个成长的过程。
好的,自以为精英的人如何看待庶民不是我关心的重点,我关心的是庶民如何看待自己。
而他们如何看待自己,也与这个社会如何对待他们严重相关,如果是在一个相对公正,没有偏见的社会,庶民和精英这两个概念是比较可以忍受的,因为它们虽然往往意味着教育程度的区别,但一个相对公正的社会会使得它们不会成为严厉的阶级划分,虽然这两个词阶级色彩难免,但相对公平的社会足以保障庶民的经济条件和社会尊严。
而在一个明显不公的社会,在一个等级观念严重的社会,人们只有单一的人生途径,信奉单一的价值律令,那么人人争做所谓的人上人,成为那种被狭隘的内涵所定义的“精英”,庶民就会成为底层人——阶级社会的最底层。
阶级社会会以不同人的口吻,通过成千上万的事例,对你说庶民的坏话,有时候这些话是无声的,一个眼神,一次视而不见,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孔,都在说着同样的坏话:庶民是最劣等的,庶民是最可耻的。
庶民也对庶民说同样的话。
从古至今的穷人家庭都在鼓励孩子读书“成材”,要“出息”,要走出去,否则就只能种地/打工,做牛做马,挣血汗钱,民间流行着诸多此类说法。
在最畸形的情势下,就出现了“乡下土猪拱城里白菜”的尖锐说辞,它成了一个零和博弈,一场阶级战争。
只是,在我们要对这句话进行批判之前,最好意识到,阶级战争的观念对顶层精英来说,可能已经是一个系统性的认知(相比认知更会是实际作为),巴菲特说:“无疑,美国存在阶级战争。
但是,是我所属于的阶级一一富人阶级在发动战争,而且我们在取得胜利。
”当然,他是从批判和警示的角度说的。
对此,可以查询疫情期间贫富变化的数据,我也有点想推荐一部巴西的纪录片《民主的边缘》,虽然不知道和这个话题有没有紧密关系。
在不公的社会,庶民就是那些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们,他们对自己出身的憎恶,只是因为他们处于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位置。
他们将错误归结到自身,但这不是他们的错。
这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们在为侮辱与损害他们的人代为承受了物质责任的同时,又代为承担了道德义务。
因权势阶级和权力结构犯下的错,而彻底否定自己的阶级与出身,这是一个巨大无俦的悲剧,在一些地方,这是一个代代绵延,远未走出的悲剧。
莱农给莉拉找的房子,莉拉一眼就看中了,它有很多优点:与老城区保持了相对独立的距离;窗外正对隧洞,与“外面的世界”近在咫尺;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大片庶民的生存场景。
这几个条件,“满足”了莉拉内心的多种需求。
尤其后一点,可以看出莉拉的与众不同。
虽然她和其他庶民一样有着对“庶民性”的自我厌憎,在自我“界限消失”之际,她还会深深恐惧这种“庶民性”,但她同时深切地同情这种“庶民性”,并情愿扎根于这一“庶民性”之中。
只有这样的一个人,才会说出那句“我情愿活在我们狗屎一样的现实里”。
莉拉回来了,回到她和莱农童年的世界,她们已经长大,新一代的孩子像当初她们那样在玩耍——她自己的孩子也会加入其中——不远处甚至还有两个女孩正在并肩阅读,恍惚中仿佛昨日重现。
未来的“小妇人”,也正坐在那张双人石椅上吗?
莉拉的脸上露出“治愈”般的笑容,爱人在侧,友人在侧——虽然在一个更真实的层面来说,莱农即将远离。
莉拉的“病”,仿佛已经好了。
求医问诊不果,原来老城区才是答案,哪怕这种治愈或许只是短暂的表象。
一个已经回去,一个即将远离,莉拉与莱农的状态越来越逼近原著第三册的标题,“离开的,留下的”。
而这,也是在这一季我们势必还要继续探讨的一组概念——或者说,一组悖论。
感谢阅读至此,图文编辑费时费力,为避免重复做功,本季第4—8集评析将只发布在我的个人公众号【段雪生】,提供免费阅读。
这一季的一开始就让我心碎,莉拉在第二集最后海边痛苦的呐喊让我动弹不得。
此时意大利的社会正处于动荡之中,学生们在街头激情地声张着他们关于共产主义的政治理想,想要推翻居高临下的资本家的傲气,并为工人阶级呐喊来彰显社会的不公,与街头的另一帮法西斯主义者们发生肢体冲突,怀揣着一腔热血奋战着、筹划着、呐喊着。
受过高等教育的学生们手握理想的旗帜,激情挥舞的同时他们注意到了莉拉,一个香肠厂的女工,日复一日不间歇地整理着猪肉,有着因为长期浸泡在冷水里而满是疮痍的双手,被男工谩骂骚扰,但为了她的儿子和家庭强忍着愤怒继续操劳于充满压迫和歧视的血汗工厂……..这一切的一切都完美符合学生们想要彰显的工人阶级的范例和模板。
莉拉说,她不知道什么叫做工人阶级,她只知道她每日在操劳的工作内容。
当学生们一字不差地把她的曝光的工厂工作环境给印在传单上并分发给大众后,她知道索卡沃会无能地朝她大肆怒吼,她知道她需要联合其他工人去进行反抗,她知道米凯莱会羞辱她,她知道她的反抗会致使她失业…….当这场风波以不可避免的失业收场,莉拉走到精神与身体所能承受的临界,她崩溃了。
党派的学生们认为莉拉需要代表工人阶级进行反抗,他们认为隧道的尽头就是一束光,而莉拉知道那不是,对她来说隧道尽头的那束光是驶向她的火车。
她的出路在哪里,她不知道,她迷茫,她悲愤,时代想要进步,那首先牺牲的就是她这样的贫穷的小人物,男权社会牺牲的是她这样干瘪瘦弱无还足之力的女性。
她能被看见,能被可以宣传这样思想并且有发声平台的学生阶级看见;她同样也无法被看见,当所有人都陷入社会轮转的旋涡,莉拉这样的阶层中千千万万的面孔变得模糊不清,他们所能代表的符号可以是重要的,也可以是微不足道的。
当这样的符号有被能利用的空间时,他们可以在声张思潮时被发泄,然而发泄后的瞬间就是工人们平凡的生活秩序的崩溃。
莉拉到共产党派的一个学生的家向他们对峙时,她问党派的其中一位,你是什么职业?
他回答,我是医生。
是的,莉拉知道,当一切若是崩塌,他们还有后退的资本和空间,而她呢,她不知道,她看不到名为乌托邦的坐标轴中属于她的标记在何方,朝东朝南朝西还是朝北,她看不清。
苍茫之中她只能逃向没有路径的大海,她撕心裂肺的呐喊没有回音,只有空寂的无奈。
好在她是莉拉,她的反骨精神能带她走向另一个人生阶段,生活的创伤和不公能使她继续前行,她是时代背景下茫茫人海中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也是深受男权社会残害和压抑的弱女子。
但她会呐喊,她是她周围身心都有顽疾的人的口中“唯一爱和尊敬的女人”。
她的生活或许没有光,但她早已是他人心中的光,而莉拉也在不断地用自己的倔强和坚毅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也许,我们在面对不公、奋笔疾书之时也需要停下来问问自己:我们看到的是否真的是理想?
而我们的理想是否能引领我们看到真正的光?
或许当我们在摸索光源之时,就在不知不觉中带着光亮,砥砺前行。
想起《家庭纽带》里写:“她十五岁,不好看。但是在她瘦弱的体内,有着几近雄壮的辽阔,她在其中盘桓,仿佛徜徉于冥想之中。那团迷雾之中,有珍贵的东西,未曾舒展,未曾妥协,未曾污染。她紧密得如同一枚珠宝。她。”15岁的Lila才是最勇敢的那一个,勇敢得无与伦比光辉夺目。
难看
看书的时候第三本是最平淡的,没想到看电视剧冲击很强,有几个时刻看完陷入深深的无力和悲伤,竟然也是当今现实的映射。
Nino是个有毒的双鱼男,他真心实意爱着每一个女人,他带给她们的快乐始终带着摧毁的快感,换谁不会飞蛾扑火呢
不要再打高分骗大家来吃这份狗屎了。莱农说,因为你把事情挑明了,所以我们的婚姻完了。这不是典型的我出轨我没错,你就不能做缩头乌龟和我好好过日子吗?自己取得的成就,如果没有彼得罗,能不能得到,心里没有点b数吗?乡下人被歧视,彼得罗看中你的美好,都忘了吗?尼诺跟屎一样就知道性,自己脑子不清楚吗?一边画外音心理描写好像很清楚,身体就是冲过去啪啪啪,是不是脑子有病写这样的屎出来,国产剧这样的剧情被骂的屎一样,外国人嘴巴说出来就香了?给你妈狗p五颗星呢?
小说作者把自己隐藏起是对的,这故事冒犯了太多人,包括那些自以为得到了赞美的。
这剧原著党才追得下去吧😅拍的很碎片很魔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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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莉拉啊 主要都在讲埃丽娜 哎~
看不到她们对彼此另眼相待的爱在哪里,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朋友说话如此刻薄……她们是把对方当朋友还是当成光影……至于尼诺的部分更是让人反感
接受不了lila会生出那种儿子…
等待两年终于在这个凌晨1:40看完了这最为混乱却又最有趣的一部,变革、女性、婚姻、苍白和孤独、激情与性、勇敢、成长……lenu快要意识到自己才是lila的天才女友了。结尾在飞机镜子里预告新演员真的太妙了!无比期待S4!
剧情变得太杂乱了。虽然看他们夫妻相处这么压抑真的很窒息,但是看到和尼诺出轨也实在过于cringe了
尼诺和莱弄真愚蠢
这剧真是满满负能量和压抑!根本没法看下去不知道那么多打高分的为什么如此膜拜这剧匪夷所思。剧情和观点诉说的又很落后完全不值一看。浪费时间!
没感受到剖心之作,只察觉到文人拙劣的狡黠
莱农的婚后生活,很无聊,也不太有共鸣,也许是因为演员年纪小的让人出戏
人只活一次,首先你是自己,其次才是其他角色。永远追随自己的内心!
第一部不同境遇里的两个女孩稚嫩的有趣的成长 有点吸引我 第二季莉娜婚姻后的生活 更直观呈现那不勒斯的城貌和人性 莉娜的率真太酷了 喜欢 第三季 莱侬终于认识到她竭尽全力摆脱的一切在婚后依然如此,乏味的不止是生活,还有除了莉娜的每个人 。我好讨厌这个故事。我会去看第四季 但是我要把它从我的收藏里移出了。
剧情没有拉太懂,只是觉得佛罗伦萨超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