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牵扯在一起的呢?
我记不清了。
我们为什么会牵扯在一起呢?
我也说不清楚。
我穿白衣,生活平静,每天缝着婚纱,看着别人甜蜜幸福的瞬间。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生活会被打破,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我开始了梦游。
大多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在梦游的时候都做过什么,但我很清楚,那不是我所想的,那并不是我的梦,或许我只是进入了某个人的梦境。
那天,我睡得正好,突然就被警察给吵醒了,他们说我肇事逃逸。
我很愤怒,也很迷惑,我明明在家里睡觉,怎么可能驾车出去还撞了人?
可是录相上确实是我的样子,这让我很说不清楚,他们都以为我疯了。
然后你就出现了,当我无力和警察争吵试图说服他们的时候,你开始为我辩解,你说所有的一切皆源于你的梦,你在梦里梦见了相同的场景,只不过,梦的主角是你,而现实的主角却是我。
或许是你诚恳的样子让警察有些信服,又或者哪有什么人会愿意为另一个不相干的人冒死顶罪呢?
在心理医生那里,她说,我们是两个极端,一个是爱的偏激,一个是恨有偏激。
我在你的梦里游走,做着你想做的事,这就是事实。
她还说,黑白同色,我们本是一体,如果想要消除这种现象,那么我们相爱吧。
那时候才发现,我尽是白衫,而你是一袭黑衣的。
和一个陌生人相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更何况你心里还有心爱的人。
你否定了她,而我亦然。
回到家后,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过着。
偶尔我会有莫名的伤痛,而你会来看我,你的眼神里背负着有歉意和内疚。
我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却受了伤。
你领我到一个地方,那里是我曾经多么熟悉的地方,可是,我却再也不想去了。
我不爱那个人,甚至恨那个人,我不愿意他再在我的生活中出现,即便再见,我也希望只是个路人,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
可是,你怎么能做那样的梦,要我做屈辱我自己的事情呢?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爱她?
我知道你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睡,我也很辛苦避免着噩梦的发生。
我们交替睡觉,这样便可以错开那些梦境。
你睡着的样子像个孩子一样,光洁的额头,样子很甜美。
可是,我们这算是在做什么呢?
又不是爱人,也不是亲人,我们却要住在一起,我不愿意这样面对你。
你的家里还保存着你和她的亲密照片,你舍不得扔掉。
还有,那条蝴蝶形的链子对于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跟她有关吗?
很想再多问你一句,可还是说不出口,我与你不应该熟谂到问那句话的地步。
你把链子送给了我,我很喜欢。
不是因为是你送的,只是喜欢那条链子,那只蝴蝶。
你知道吗,在遥远的中国曾有一个叫庄子的人,做梦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后来不知道是他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他。
那样的梦有些绮丽,空幻,但我却喜欢。
你终于把你们的照片扔掉了,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做梦去找寻她,在梦里与她纠缠。
这是一场宿命吗?
我可以逃脱吗?
我想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又害怕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是该感激你,还是该恨你?
你将我的手与你铐在一起,我好困啊,你让我先睡。
你比我要辛苦吧?
要不然你怎么会比我还先睡去。
你又梦到了什么,哭得如此伤心?
一起去寺院,撞响那座钟的时候,觉得宁静极了。
那日的阳光真好,虽然有些晴冷,但心情很舒畅,是许久都从未有过的轻松。
和你在一起,搭石块,像个孩子一样笑着。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认真搭石块儿的样子很好看?
我没有声响的离开让你着急了吗?
没有,我没有离去,我只是听到了某种的召唤和指引,去寻找那只蝴蝶。
可是,我不知道最后的指引竟会让我来到你面前,你对我笑说这个季节是没有蝴蝶的。
是啊,冬天了,可是我坚信它的确是有的。
你又把我的手锁在了一起,你相信这样的我很安全,不会走掉。
可是,你憎恨那个男人吗?
那个我不屑的,夺走你心爱的人的男人。
你是因为我恨那个男人,还是因为她呢?
你杀了他。
不,是我杀了他。
我的手上还沾满了他的血。
你没有办法再为我辩解,我不怕待在监狱里的,其实,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来看我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恨你了,看到你将自己折磨成那个样子我也很心痛。
其实,不管你再做什么样的梦,我都不会恨你了,因为,我爱你。
我没有逃脱宿命,你呢?
“你可不可以忘了过去,和我在一起?
黑白同色,白天和黑夜,现实和梦里,我都是你的爱人。
”你要走吗?
请带上我。
在去往那里的路上,在奈何桥边请等等我,变成一只蝴蝶,我也要找到你。
一个男人因为无法割舍对前女友的感情 只能依靠梦境享受与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光; 一个女人名义上憎恨前男友 却依旧在每天晚上以梦游的方式一次次地走进前男友家里,做着一些令她在梦醒后痛彻心扉的事情。
这种爱情悲剧本无所谓奇特,梦本就是一个人潜意识的所为, 但金基德却让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合二为一,男人的梦境也是现实中女人的梦游经历,男人的梦左右着女人的梦游行为…… 于是,故事就这样开始了,为了帮助女人摆脱梦游的折磨,他们开始了一场与睡魔、与沉沦的灵魂、与陷落的情感的战斗…… 古老神秘的东方式庭院 雅致暧昧的场景布局 闭塞狭窄的空间 静态抑郁的影像 空灵忧伤的配乐 活跃着两个男女 他们在神秘拥挤的小巷中感受着灵魂的孤独,在自我放逐中承受着情感的陷落, 一种无处逃逸的压抑与无助,一种无法宣泄的悲伤与失重,被导演无限地扩大、扩大、再扩大, 一直到男女主人公找到新的生活方式——通过生命的消亡实现情感的救赎。
又是一部关于“爱至极致”的片子 一部关于沉沦与救赎的片子 关于“爱至极致”,金基德早在以前的作品就表达得足够让人刻骨铭心, 爱至极致,不仅仅是常人眼中的失去自我, 而是将爱人一点一点的撕碎,再将自己一片一片的割裂,然后紧紧地揉在一起…… 哪怕是用残酷的暴力、用变态的自虐,或者自我的幻觉,超现实的想象,也要达到彻底的占有, 这部片子依然如此, 导演尽管没有详细交代男人的前女友为什么要抛弃他,而女人又为什么要憎恨前男友, 这都不重要,仅仅那一个画面就解释了一切:在苍茫的野外,四个年轻的男女不停地互换角色,相互推诿辱骂,纠缠厮打,情人即是地狱,不信任、猜忌、妒忌、占有欲到疯狂的折磨,直至爱情幻灭。
没有具体的前男友与前女友,他们可以是同一个人,可以是大街上任何一个人,这些也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男人和女人对爱的执着,这种爱已经幻化为一种关于精神寄托的符号,成为生命的全部, 即使等待他们的是癫狂、变态、沉沦…… 片中的男人“金”开始为了前女友生活在一个自闭、孤独、痛苦的幻想世界里,后来为了“兰”能摆脱梦游的折磨疯狂自虐乃至献出生命; 女人“兰”在“金”的帮助下也最终吞下象征救赎的蝴蝶项链,化为蝴蝶追随“金”去了…… 我喜欢片中最后的结局,喜欢那只蝴蝶,更喜欢那紧紧相握的双手,这足够冲淡我对于影片些许血腥的画面、苍凉压抑的感觉。
就如那部《空房间》,紧密压抑的暴力被片中含蓄婉约的温情、超现实梦幻的画面洗涤一空
不能说金基德是一个最优秀的导演,但绝对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富想象力的导演。
这也许跟他所关注的东西相关——时间、空间、潜意识、轮回、命运、死亡、爱情……这些人类尚未清晰挖掘的神秘领域当然是滋生想象力最丰厚的土壤。
不知道是不是2008太流行中国风。
虽说金基德的系列电影从不缺乏东方元素的存在。
但这次的《悲梦》真的彻头彻尾太China了。
从梁祝化蝶的美丽传说到庄周梦蝶的古典哲学,从黑白同色的八卦相生到镌刻琢字的佛教意象,看来金基德是做足了中国功夫。
然而。
在中国要想找点具有想象力的导演真是件不易之事。
就我看来,除了叶念琛和彭浩翔,当今的其他中国导演身上还真难找到想象力这种闪光点。
每次看金基德的电影,都好像在听他说一个名词解释。
用他自己很金基德式的电影语言对一个抽象的概念进行解释。
《空房间》掂量虚幻与现实的重量。
《漂流欲室》展示每个人内心的“孤岛”。
《春夏秋冬又一春》试图揭露轮回的玄妙。
《时间》考验感官与情感的抗衡。
而这一次的sad dream,他又找到了新的玩具——梦境。
梦。
到底什么是梦?
人为什么会做梦?
它到底是我们曾经经历的还是尚未发生的?
会不会我们做梦的时候才处于真实的状态,而现实才是一个冗长而不易惊醒的梦境呢?
我真庆幸现在人类的科学还没有发达到可以把梦彻底清楚地用文字、图表、公式表现出来。
不然那些神秘美好的想象和疑惑就全部破灭了。
《悲梦》依然延续了金基德电影一些惯有的元素。
男女主角超现实的生活氛围(似乎不用工作,每天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衣食无忧、无亲无属少有社交、表情丰富喜欢发呆、沉默寡言并歇斯底里)违背人性的自残自践(不睡觉、不呼吸、吞项链、挂鱼钩)性爱(或许受弗洛伊德的影响吧,我觉得金基德简直就是“无性不电影”)叙事一直是金基德电影最被他人诟病的环节。
太过碎片的结构方式、太过沉闷的叙事手法以及太流于形式的空洞内容往往被一些受众嗤之以鼻。
当然。
并不是他的所有作品都是这样的风格。
《空房间》、《时间》以及《悲梦》,我认为在叙事方面都是极具创意的。
也是我迄今为止最喜欢的三部作品。
《悲梦》一开篇就切入主题。
展现了一场梦境与现实的神秘契合。
我还正奇怪,梦境预知未来?
难道金基德也拍这样老掉牙的科幻电影。
最终没让我失望。
并让我不禁感叹。
天啊。
金基德居然也会《拍案说法》式的悬念叙事了。
正如电影里梦游症的医师所说。
镇和兰就处于同一病徵的两个极端。
镇在梦中梦见了什么,兰就会在梦游的过程中做什么。
镇享受到梦见前女友的快乐却成就了兰重遇前男友的不幸。
一个在梦境里,一个在现实中。
一个溺在爱里,一个沉沦在恨中。
一个享受快感,一个承受不堪。
两个水火不容,却又相辅相生。
表现这种处于平衡状态的两种极端一直是金基德的拿手好戏。
这能引起很多共鸣。
我相信命运,并相信正是这种相生相克的力量成就了命运的轨迹。
同时,电影里还反复强调一种“黑白同色”的理念。
这跟八卦、佛教的一些理念相关。
我不能理解。
也不能认同。
这也影响到片中一段芦苇丛中四人纠扯互骂的情节我没看懂。
影片中主角的衣服色系做了精心的设计。
扮演镇的小田切让一席黑衣,而扮演兰的李娜英则是银装素裹。
但在芦苇从中的两个主角的衣服颜色不仅互换,连人物关系都在这一刹那混沌不清。
最后镇和兰分别为对方的前任爱人穿上鞋子,给予安慰。
不知是不是暗示着卸下从前的爱恨情仇,寻找自己新的生活。
自此。
兰再也没有穿上从前的白衣,而是也以一席黑衣现身。
这是不是说黑白两系真正融为一体了呢。
不过。
我可以接受“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互补依托,却完全不能理解“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种同一化的哲理思想。
当然。
这还是一部以爱情为主题的电影。
虽然最后兰化作蝴蝶和跳桥自杀的镇最终双手紧握。
这样超现实的结局不免少了些悲剧的震撼,多了些童话般的憧憬和美好。
但中途的过程却是残酷而摄人心魄的,正如镇血淋淋的自残景象会让人局促不安,也正如两个慢慢开始相恋的人因为情感上的冲撞和对对方的猜疑使得“交替睡觉”“戴上手铐”等等解决方案最终化为泡影,并最终引发一场血案的诞生。
这也正是我认同金基德爱情观的一点。
“有爱就有伤害”的理念在他的爱情情节中随处可见。
当然最终也只有死亡可以终止一切。
印证了梦游症医师那个略显可怕的预言。
还有一处让我挺佩服的。
就算金基德这种主调沉闷的电影居然也会有让我忍俊不禁的地方。
曾经《空房间》里男主角修炼轻功躲避狱警的桥段历历在目。
而《悲梦》里小田切让一做梦李娜英立马起身梦游的蒙太奇也让我哈哈笑出声来。
足见导演功力啊。
当然也不排除我笑点太低的可能性。
最后再钦佩一下演员的演技。
一直觉得要在金基德的电影里有出色表现真不是一件易事。
人物少得可怜的对白对演员来说简直就是致命一击。
你完全得靠表情、眼神和肢体语言来表现情节和情感。
哎。
辛苦了辛苦了。
谁叫你们遇上另类导演呢。
嗯。
金基德。
一个电影导演的名字。
但到现在。
它俨然已经成为能代表一派电影风格的形容词。
而每当电影接近尾声,走完字幕的时候。
你都会不由自主地在心里默念:嗯。
很金基德。
这样的形容词虽不能说让我彻底着迷、追捧或崇拜。
但的确给我带来期待。
至少每一年的迅雷下载列表里一定不会少了这样的名字。
“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
不知周也。
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
此之谓物化。
”从醒到梦,再从梦到醒,从生到死,从黑到白,都是物化,从佛教来看則是無常。
生和死,就像黑和白同样真实。
只不过人受限制于自我和时间这一狭隘的视角,只看到某一特定的真实,而忽略了其他的真实。
“而愚者窃窃然自以为知生之可乐死之可苦,未闻物化之谓也。
”不懂得物化道理的人是愚蠢的,他们以为生才是快乐而死却是痛苦。
其实生死是同一的,就像黑白同色一样。
Jin和Ran一开始就是因为不懂得物化的道理,所以才执着于醒而恐惧梦,却不知道醒和梦也是同一的。
除了执着于醒,他们还执着于人的自我同一性,自我同一性导致他们深陷过去的泥沼无法自拔,就像片中精神分析师说的:“梦境代表了你对未来的恐惧。
”未来的不确定性正是和过去确确实实发生一切相对立。
所以与其说是他们是深陷情网中,不如说是因为过去的一切爱恨情仇都如此真实,才塑造了一个如此真实而强烈的自我同一性,使他们自困于自我当中。
而脱离这种困境的唯一方法就是动摇自我同一性。
所以才出现了麦田中四个人精神分裂一样的争吵场景。
但他们恰恰是幸运的,因为正是这种梦就是现实的经历让他们意识到虚幻与真实不二。
不仅如此,爱与恨,痛苦与快乐等二元对立的元素都模糊了界限。
虽然这个真相是如此残酷以至于他们一开始不愿意接受。
因此自杀不应该解读为消极的逃避,而是积极的超脱。
正正是因为懂得物化的道理,自我被消解了,黑白同一了,死也就变成生了。
而讽刺的是这一切道理只有那个和Ran同窗的“不正常”的精神病人才懂得,所以才笑着看到了化蝶的Ran并和她再见。
林语堂评庄子是“中国的幽默始祖”,而这个不起眼也不正常的人物其实就是典型的道家诙谐式的真人。
就像《庄子·外篇》中:宋元公想要画画,众多画师都来了,接受命令拜谢后站在桌旁,润笔调墨准备着,门外面还有一大半。
有一位画师最后来到,自在安闲并不向前挤,接受了旨意也不恭候站立,随即回到馆舍里去。
宋元公派人去看,只见他脱掉衣服,光着身子盘腿坐着。
宋元公说:“可以啊,你才是真正的画师。
” 这位真正的画师恰恰是“不正常”的。
而我们所谓“正常人”的世界却视其为荒谬,就像警官说的:“梦境和现实是两码事!
” 我们的这种观念是如此强烈,金基德的这种“不正常”的故事可能也因此才受到了我们正常人的质疑,就像短评里面有人说“此导演越来越傻”,无奈金基德已经在这部电影中对这种所谓的“正常人”作道家式的讽刺了。
令人悲傷到抓狂的夢。
今年的亞洲電影節買了三齣,第一齣的《車票》看後感覺土土的,沒能引發甚麼感想。
這齣《悲夢》算是這次電影節其中一個重點,金基德X小田切讓,雖然我只是見到後者已經決定去看(然後才發現之前幾個電影節無獨有偶的我都選了有小田切讓的電影,原來暗啞底變了粉絲也渾然不知),而邀約友人時,只是說了小田切讓四個字,對方想也不想就說:就看這一個。
另外,電影的名字和主題也很像我的東西--悲傷的美學。
《悲夢》是一個帶點點奇幻的故事。
又或者因為這樣,金基德讓小田切讓飾演的金在電影裡以日語跟其他說韓語的韓國演員對話,刻意營造一個超現實的空間(雖然一開始時觀眾都笑了)。
故事雖然發生在現代的韓國城市,整齣電影裡甚少時間見得到城市景甚至室外景,大部份時間都取景於金和然(李娜英飾)各自的(過度唯美的)家/工作室裡。
金和然因為對各自的一段逝去了的情感無法釋懷而在夢中相連,金在夢裡不停夢到前度女友的事,而然就會在睡夢中實行了金夢裡的事。
於是二人開始跟心魔對抗,希望解除那個夢的魔咒。
電影發展下來,二人不但無法消除心魔,還變得越來越歇斯底里(同時夢跟現實的交界亦變模糊),到最後演變成駭人的暴力,崩潰和滅亡。
很沉重的電影。
二人的造型亦非常具象徵意味,金是全黑的,然是全白的(我就跟友人說男的打扮還可,女的打扮就很難在現實出現),代表了電影其中一個主題:黑白同色(大概是指二人對前度戀人截然不同的態度其實都是源於同一種激烈的情感)。
到了某一個階段,然換了一身黑衣,代表她開始進入金的生命,但那並沒有持久,之後便又換回了一身白衣。
然的禮服工作室是最具色彩的場景,但我覺得目的其實不在顏色而是漂亮的布料服飾(然的身裙本身都很costume),而電影的主調是黑白灰的調子,賣的是唯美的悲傷。
背景是很重的韓國佛教主題,那些古典建築自然是建構唯美的手段,但亦不無象徵意義。
整體感覺很完整。
小田切讓的演出沒有讓人失望。
一身全黑造型突顯了修長的四肢和突出的五官,連身為男性的友人也大讚他是完美的化身(笑)。
而他由淡淡的哀愁,到跟心魔抗爭的悲痛,到跟然戀上的忽爾柔情,再演變為死命跟仍然潛伏的心魔抗爭的歇斯底里,逐漸由暴力步向死亡,全部都演繹得淋漓盡致,看得人膽戰心驚。
完本金被設定為圖章雕刻師就令人覺得只不過是為了好看,但後來當金把長褲脫了在上面寫字,再穿上然後用雕刻刀在腿上刻字那一幕,真是把我給嚇了個半死--其實都是為了表達唯美轉化成血腥的那種極度的暴力。
都是為了愛。
看了令人很忐忑的電影。
悲傷在空氣中揮之不去。
這電影有一種很熟悉的氣味,想來想去想不起來,回到家忽然靈光一閃--那種唯美的,氛圍的,訴說愛情的歇斯底里,夢(潛意識裡的黑暗欲望)的暴力,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悲傷,無法脫離的命運等等的命題,跟數年前北野武的《偶斷絲連》實是異曲同工。
《偶斷絲連》也帶點點《悲夢》那種奇幻異色,但北野武沒有很籠統的用灰調描繪悲傷,反而用日本四季的所有顏色鋪滿各個畫面,並不時於鏡內放進鮮艷得刺眼的桃紅色,來代表愛情的暴力。
兩齣電影不約而同的描繪了被愛情所困的人,在極度的悲傷和孤獨裡如何變得歇斯底里,而不管他們如何嘗試亦無法脫離那個境況,而到了最後除了不停對自己付諸暴力甚至尋求死亡的解脫,別無去路。
最有趣的是兩齣電影對宿命的看法亦很近似,兩者皆暗示了冥冥之中有一種很強大的力量操控了主角們的愛情和命運,而他們越是反抗越是讓自己走上絕路,很fatalism的愛情觀。
《悲夢》中金和然的緣份由一個解夢者開始,二人不斷跟睡魔和心魔抗衡,最終還是無法戰勝潛意識內的魔物和一種他們無法理解的外來的力量--金基德對這「外來力量」的解釋大概就是「業」:金的工作室擺放了各種佛象,而二人開始交住就是在一所佛寺裡,大鐘和瑪尼堆見証了亦預言了一段由「業」而起的緣份,而最後上吊自盡的然化身成了蝴蝶,又帶少許輪迴的隱喻。
相對的,《偶斷絲連》一開始是一段木偶戲,而主角們就是那兩個木偶,無法切斷身上無形的命運之線,只能跟從木偶師的意志把事前已經決定好了的故事演完,至於是甚麼力量躲在那布幕背後,北野武沒有在電影裡說明,大概就是一種很廣義的命運。
另外一個重點是戀人之間的牽絆:《悲夢》裡金以金屬手扣把自己跟然鎖在一塊,《偶斷絲連》裡松本和佐和子之間就由一條代表了月老的紅線的紅繩緊緊連繫着。
兩者都是為了保護對方而作的舉動,而諷刺的兩者結果都成了傷害的來源。
這也令我想起岩井俊二的《愛的綑綁》--我果然是看很多這種電影......大概是某種宿命促使的吧(笑)。
原文載於:http://www.xanga.com/suu4leaf/679588340/item.html
感觉不如他以前的片子深刻,情节有些无聊乏味,加之痛苦的自虐,其实在说的是都市人的感情纠葛,但利用蒙太奇的叙事方式给人感觉不是十分流畅,以及怪异玄虚的结尾实在有些迷幻和幼稚。
ps:还有日语韩语的流畅对话,猜测是导演故意设计成这样的,但同时建筑、场景都十分中式,处处有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子,例如刺绣、篆刻,感觉到一种非常不和谐的氛围……
美就是要让人震颤,否则便一文不值。
——居伊·布尔丹【1】金基德是二十世纪末韩国出现的一个异类电影作者。
素有快手之称的他以几乎每年一部作品的高效率、低成本进行着自己的影视创作。
从1996年拍摄的第一部影片《鳄鱼藏尸日记》开始,到目前为止,他共创作了14部作品,其中《撒玛利亚女孩》获得了第54届柏林电影节银熊奖,《空房间》获得了第61届威尼斯电影节银狮奖……在多个电影节上的频频获奖,使他已然成为世界影坛上最富盛名的导演之一。
在他的电影中,不仅对人性有深入的开掘,同时也用他独特的电影语言表明:人类在充斥着欲望的世界中的无力挣扎。
影片中充满了东方色彩的细节渲染,再加上与西方相似的叙事结构设置,使观众获得了不同的审美期待。
在电影主题上,以另类的叙事风格和黑色的隐喻为主;在电影影象上,却始终追求着一种唯美的风格;在虐恋和畸形的非常态行为中潜藏着淡淡的温情;在唯美的意境中穿插着血淋淋的自残。
金基德完美的将两种不同风格的影像结合在一起,形成了强大的视觉张力和情感张力,冲击着观众的神经,极富震撼力。
他是融东方文化底蕴和西方艺术气质于一身的典范,并以其特有的诗意格调和美学特征自成一家。
一、叙事手法他的电影往往主题大胆、取材尖锐、手法另类,而独树一帜的叙事风格更是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悲梦》中,依然延续了他一贯的风格化叙事,并将这种风格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一) 假定性叙事电影是一门想象的艺术,也是一门虚构的艺术,所以它的叙事往往具有假定性的特点,但是“电影的假定性叙事包括叙事上的假定性和情节上的假定性,前者是可能的,在一定条件可能成为现实,后者是不可能有的,是离开现实的一种想象”。
【2】但金基德做到了,他把这种不可能发生的假定性的叙事发挥到了极致,将想象中的现实变成了真实中的现实。
两个素不相识的男女——镇和兰因为一场车祸而相遇,镇发现自己的梦境竟然会奇迹般的通过兰的梦游变成现实。
他因为爱而希望通过梦境见到前女友;而她却发现自己梦游时去找自己痛恨的前男友,他的快乐变成了她的痛苦。
为了不再做梦,他们饱受睡魔的折磨,甚至用自虐的方式阻止自己进入梦境。
这些情节在现实生活中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但金导却把它们变成了电影中的现实。
这对观众的观影形成了极大的挑战,但无论如何,只要它能够表达深沉的哲思、震撼人们的心灵就是可以被认可的。
他正是试图用一种想象中的现实事件表达人类内心真实的情感体验。
(二) 反情节性叙事“从叙事学角度讲,情节不妨视为影片本文叙事策略的一个组成部分,它是叙事主体(作者——隐含作者——叙述人)为了表达某种叙事意图,围绕某一或某几个叙事主题,试图达到某个叙事目的而建构的话语。
在这个意义上,情节并不等同于故事,而是对故事的讲述,更确切的说,情节是叙事文本中讲述故事的具体环节。
”【3】对于故事性较强的电影,情节往往得到强化,并具有戏剧化特征,不仅充斥着激烈的矛盾冲突,而且多采用起承转合的戏剧性结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充满悬念。
而现代艺术电影则打破了这种线性叙事方式,多采用多视点、多角度、打破正常时空的叙事模式,更倾向于反情节性叙事或去情节性叙事。
金基德的电影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了这一倾向。
影片中的男女主人公没有生活背景、社会关系,除了他们的职业,对有关他们身份的内容没有做任何的交代,仿佛他们生来孤独,离群索居,人物得到了最大限度的简化甚至抽象化。
故事情节也相当简单,只是围绕着两个人的梦里梦外展开。
情节的淡化,使得观众不得不只聚焦于两个主人公以及他们的梦境。
影片中出现的大量的象征符号,如佛手、蝴蝶、刻刀、对联……便是对非叙事性元素的强化。
“象征是表达影片意义的高度凝练而富有潜在的方式”【4】,金基德习惯于用或抽象或具体的物象表达自己对生活的思考。
同时,影片表现出了电影艺术的文艺复兴式空间:A、现实。
纪实性的叙述了一段悲情的爱恋故事;B、梦境。
用超现实的表现手法将现实和梦境结合在一起,展现了人物的心理,营造了恐怖的超现实主义氛围;C、神话。
用抽象的方式编织了故事梦幻般的结局。
影片打破了正常的时空叙事,将不同的时空融合为一体来展开故事,增强了影片的表意性与抒情性。
(三) 梦幻式的结局超现实主义主张放弃逻辑、有序的经验记忆为基础的现实形象,而呈现出人的深层心理的影像,尝试将现实观念与本能、潜意识与梦的经验相结合,形象的表现幻觉和梦境,用抽象的方式展现绝对的内心真实。
影片的结尾,颇具有超现实主义色彩。
男主人公跳下了大桥,而女主人公在梦游中上吊,竟奇迹般的化为一只美丽的蝴蝶,飞到了男主人公的身边,完成了他们不可能的结合,似真似幻,似醒似梦。
不管是现实、是幻觉、还是梦境,一切的一切都源于男主人公心中那份无法割舍的爱。
不论是源自庄周梦蝶还是梁祝化蝶,作为一种想象性的叙述,它给了观众一种心灵的安慰,同时增强了影片的叙事张力,表达出了导演对于人生哲理的深切思考。
幻想能够给人以无限启发,更能挖掘人物的精神状态和意识活动,更具有潜在的内涵。
它让人们去坦然面对自身的情感于困境,在视觉的冲击中慢慢的咀嚼生活的含义。
从《空房间》开始,金基德似乎迷恋上了这种梦幻式的结局,变身成了影片中人物的最后归宿。
“我有个毛病,不管什么地方,可以随时睡着,似醒非醒间,会出现人们所说的多维空间,那些空间里有许多混合的形象,我执着于将那些形象表现在自己的电影里。
很多人觉得我的电影没道理,我不管,我依然坚持自己的理论。
”【5】也许正是金基德对于自己想象的执着才造就了他与众不同的叙事风格。
二、主题内涵皮尔保罗·帕索里尼认为,极端性的艺术创新,更具有正面的社会价值。
透过对电影符号和表象的解读,深层次的体味创作者的本意,更接近电影本身所要传递的内涵,是所有创作者和观看者都希望达成的。
从早期作品中的残酷绝望过渡到禅宗般的静默,电影在金基德的眼中,就好像是一面照亮心底的明镜,他总是试图以一种极端的方式亲手将那些阴暗、丑陋、罪恶的东西拨开给我们看,让我们在痛苦中得到心灵的净化,他想寻找到一种使心灵回归平静的方式,使我们的灵魂得以救赎。
在这部影片中,通过多元的主题表达,导演向我们呈现出了他对人性罪恶与灵魂救赎的终极关怀。
(一) 梦·记忆·欲望梦是人的记忆,通过梦境你能看到出生乃至前世的记忆,梦境也显示了一个人对未来的恐惧,梦是无所不能的,它们会带来厄运……片中精神分析师的话道出了梦的特质和主人公的悲剧命运。
佛洛依德认为,“梦是潜意识愿望的满足,它们借助于潜意识的愿望而转化为思想的原始方式,转化的结果便是那一愿望的满足”。
【6】人的深层潜意识记录着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各个时期的记忆痕迹,人生的恶性刺激也会键入潜意识之中,这些潜意识是诱发人的不良心境和萌发邪念的根源。
正是由于男主人公对前女友的无法释怀或者说是他强烈的占有欲才导致了他频频发梦,与女友在梦中相见、亲吻、做爱,乃至最后因无法得到而对她的毁灭,都真实的呈现出了他潜意识中的欲望。
而由于这些梦境变为了现实所造成的恶果,也显示了潜意识与社会伦理规范以及道德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冲突。
巴赞曾言:“色情有可能成为一部影片中最重要的、独特的、甚至是基本的内容。
”【7】色情承载着欲望,欲望是影片的主体,影片内容只是传达欲望的载体。
而男人又往往是欲望的主体,是给现代社会带来不幸与邪恶、动乱与悲惨的根源。
正是由于镇的欲望变成了现实才使得兰遭受痛苦,才会发生车祸、凶杀这些罪行。
通过欲望这扇窗口,金基德毫不留情的将隐藏于人性底层的欲望本能与丑陋面目暴露无遗。
(二) 荒谬·孤独·施虐“荒谬”是存在主义对个体与世界关系的最基本的体悟之一,它体现了人在未知命运面前的迷惘无力、忧郁不安,体现了人对自己存在的难以把握。
海德格尔坚信人是一种被“抛入”的设计,而金基德片中的人物往往处于这种被抛入的荒谬境地之中。
镇一开始就被置身于无法分清梦境与现实的莫大困境之中,随后他又发现自己的梦牵连着一个毫无瓜葛的女人,并且因为自己的梦使得她饱受痛苦的折磨,但他却无能为力,不能拒绝也无从逃避,只能听任命运的摆布。
萨特曾说过,“他人即地狱”,人与人之间是不能被接纳和理解的,美好的东西永远是孤独的,永远是非现实的。
在影片的首映式上,金基德曾说过他要表达的是爱情的局限性。
在芦苇丛中四人争吵的场景可谓是全片的一大亮点,爱情/激情、嫉妒/猜疑、愤怒/怜悯、谦让/牺牲,这些爱情的“生老病死”全部得到了诠释。
这就是爱情所面临的现实,存在注定是孤掌难鸣的欠然与缺失。
荒谬的际遇、孤独的处境必将带来莫名的焦虑,于是人物采用了极端的方式去排除这种焦虑,那就是施虐,有对别人的,也有对自己的。
兰杀死了前男友,而镇选择了自虐。
按照佛洛依德的理论,暴力是一种纯生物渴求安息的要求,是想摆脱“有机体”生存痛苦的一种本能,以期归返到原始无机体的纯粹的永恒、毫无紧张的状态中去。
“人类生存的状况不仅具有自我实现的特征,而且具有自我折磨的特点。
每个人都有着原始的、维护自身生存的本能的攻击性倾向”。
“我们凭借对他人的爱恋这种自居作用,并通过自责和悔罪感来控制趋于残忍的倾向”。
【8】通过影像,金基德将赤裸裸的人性呈现了出来,不加掩饰,直抵人心的揭露其本质。
“自上古以来,人们就渴望看到各种能让他们间接地对纵火焚烧、残暴无度、痛苦万分和难以言传的肉欲享受等等有所体验的场景,看到各种能使毛骨悚然,但又万分兴奋的观众暗中分享其自慰的场景,……电影要把人们常常由于内心激动而忽略掉的东西可见的再现出来。
”【9】而金基德的影片在无形之中正契合了电影这一大众文化的本性。
他将自残的场面拍摄得仿佛一场肃穆的仪式一般,给人一种极致的美感,血腥而唯美,这就是属于金基德的暴力美学。
(三) 悲剧·悲剧精神王国维是这样定义悲剧的:“因为悲剧是告诉人,是恐怖的、罪恶的……所以最伟大的悲剧是把恐怖和罪恶展现在人前,是当这些观众面对这些恐怖罪恶的人生呈现的时候,就可以洗涤你的精神,洗涤你的什么精神,洗涤你对人生的,正是贪婪欲望,而为了欲望不惜一切为非作歹,去犯罪、行邪恶的这样的精神。
”【10】“这个世界的存在原来就是一个大悲剧,而世界的整个含义就是‘痛苦’二字。
”【11】镇无法摆脱徘徊于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痛苦、无法控制自己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欲念恣意蔓延。
爱情总是伴随着短暂的快乐与长久的痛苦,并在爱与恨之间“轮回”,“他们原是叛徒,他们故意使所有即将结束的痛苦和辛劳继续延续下去”。
【11】爱情的主要目的,不是爱的交流,而是相互占有,而当这种占有无法得到满足时就会产生恨,这种爱恨交织的心理,往往会造成杀人继而自杀的结果。
镇从对前女友的恨中得到了解脱,但又陷入了另一场爱情轮回之中。
他爱上了兰,但他却无法掌控这份爱,他的生存欲望与对她的爱产生了无法化解的矛盾,在自虐失败之后,对人生和爱的恐惧压倒了对死亡的恐惧,他最终选择了对肉体的毁灭,同时也摆脱了痛苦和欲望。
尼采认为,悲剧的内容体现了酒神精神,它所表现的是强大生命力与痛苦和灾难相抗衡的创造激情;而日神精神则呈现为一种和谐而宁静的美丽幻象。
它是日神和酒神的对立原则被“和谐”后形成的组织,是被“和解”的张力所组成的形式。
金基德正是以爱情为突破口,描绘了人性之悲、人生之悲、人的挣扎与痛苦,并以梦幻的形式为人类找到了救赎的出路。
(四) 庄周梦蝶·黑白同色“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
不知周也。
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
胡蝶之梦为周与?
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
此之谓物化。
”【12】金基德曾言这部影片的灵感来源于庄周梦蝶的故事。
庄周梦蝶是庄子提出的一个哲学论点,认为人不可能确切的区分真实和虚幻即梦境与现实。
整部影片中,镇都徘徊于梦境与现实之中,梦与现实既对立又统一于影片的叙事结构之中。
既然人生如梦,人之在世又何须执着,“生之缺乏实在性,则犹梦之为幻”。
【13】同时,生命的获得也意味着苦难的开始,尽管人不断的奋斗、挣扎,但结果却徒劳无益。
影片结尾,镇在临死前梦到了自己变成了蝴蝶,于是梦境变成了现实——兰自杀后变成蝶,而镇再一次睁开眼睛,蝶又变成了兰。
梦境与现实相融,生和死共存。
根据庄子的齐物论的观点,生与死不过是“气”的不同存在形态,作为自然演化过程中的现象,生与死的相通、相齐,取代了二者的彼此对峙和否定。
同生的“假借性”相比,死变得更为理想。
死之为乐,体现在摆脱了社会关系、伦理观念的束缚,从而真正达到了天地为一,完全同于自然。
从生到死表现出一个反其真的过程,死的理想化映射了即成之生的不完美,同时又以独特的方式为应当如何生提供了范型。
当镇和兰被现实生存状况所困去寻求帮助时,精神分析师道出了一句“黑白同色”,并且我们也看到了画在她衣服上的太极图案。
镇的工作是篆刻师,而篆刻本身就是一门虚实合一的艺术,同时影片也将许多对立的主题如爱/恨、现实/梦境、男人/女人、生/死统一在了一起。
最能够体现黑白意象的就是镇的黑衣与兰的白衣,服装的变化则体现出了他们由对立走向统一的过程。
依据道家的观点,世界是由不计其数的、千差万别的事物组成的整体,在这样的世界中不存在任何绝对的价值。
对于经验主体来说,世界/其中的事物是给定的东西,是他所不能不接受的。
经验主体不可能具有绝对的自由、安全、幸福、永恒,而这些恰恰是证明他们存在意义的终极目标,因此在现实世界中人们无法找到它们存在的意义,只有通过体道/与道同而为一的方式才能解决这一问题。
体道的过程即心斋—齐物—安命—体道。
安命即无条件的接受发生在世界之内的任何事情;要做到安命就要放弃世界中存在着物我、彼此、是非、生死、得失等等区分的俗见即齐物;而要齐物就必须心斋,完全停止心灵的正常活动,不去感觉、思考,虚己以游世。
道是至阳和至阴的和合状态,天地和阴阳作为这样的道之一部分而受其支配,“面对各种各样的现象(四时、盛衰、阴阳、生死……),作为万物之一的经验主体必然会有莫大的恐惧感,于是他想通过其感官和心智认识它们的最终根据,以最终控制它们,但却不能成功,因而不得不放弃心智,这样便能够安命,无条件的接受世界的任何现象,最后便与道同而为一,成为至人。
”【14】黑白同色的过程就是体道的过程。
只有放弃对于事件本身的执着,放弃物我、彼此、生死的区分才能真正的得道。
(五) 轮回·涅槃镇与兰在现实中努力寻求黑白同色,最终却以失败而告终,同色是如此短暂,他们只享受了片刻的欢愉,最后还是被推上了命运的转盘。
也许只有死亡可以使爱永恒。
影片中充斥着大量的佛教意象:镇家中的佛像、佛手,以及他们同色时去过的大雄宝殿……尤其是镇门上的那只佛手,仿佛在支配和摆布着两人的命运,无形中牵引着他们,为他们指明摆脱痛苦的出路。
佛教教义的核心是四谛之说,即苦谛、集谛、灭谛和道谛。
苦谛是指生命运动的现象,如弱肉强食、生老病死等;集谛是指物质运动的原理——因缘聚合;灭谛是指物质的本性——空;道谛即指涅槃寂静,放下对现象的执着、觉悟苦的空性,从而超越生命界的弱肉强食,以促进生命界的良性循环。
佛教认为,“诸行无常”。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一种需求得到满足,又会产生新的需求,可这种变异不定的欲求,必然不会得到充分的满足,必定会使自身永远陷于需求的难以实现的痛苦之中。
同时,一切事物都不是单一的、孤立的、绝对的存在,而是与其他事物相依相成的,一事物只要有一点变化,就会引起与其相联系的其他事物的变化,一切事物皆是因缘和合而生,永远在变,“无常即苦”。
镇由于欲望牵动,在梦境中满足着自己的愿望,但潜意识与伦理道德的矛盾使得兰作为他梦境的实施者而屡受伤害,他与兰被命运联系在了一起,他想摆脱这种牵涉但却无能为力,而事情的不断恶化又使他饱受无常之苦。
“佛教把人生的趋向归结为两条相反的途径,一是人生的需求常常和环境不协调而产生种种痛苦,人们又不了解它的原因,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只好随波逐流,听任环境的安排,陷入轮回之中,称为‘流转’;二是对‘流转’的生活采取相反的方法,破坏它、变革它,使之逆转,称为‘还灭’,即涅槃寂静。
”【15】这是人生的最高理想境界,只有这样人才能灭尽贪欲、消除痛苦、回归平静。
镇忍受着爱与恨的轮回之苦,在现实与梦境之中循环,梦中之喜与现世之悲不停流转,他甚至以痛去消除这种折磨,但精神创伤之大,使得肉体伤害已无从感知,最后,他选择了死亡,现实与梦境重合、生与死共存、物我合一、黑白同色。
这就是金基德的死亡哲学,他完美的将道教哲学与佛教文化结合在一起,为我们找到了一条摆脱现世痛苦的出路。
“金基德是一位以镜头为工具的解剖师和精神分析师”【16】,他以独特的思维和视角切割着人的本性,通过一种现代寓言式的影像语言对故事叙述中的文化寓意进行了修饰和重组,向我们展示了一个罪与罚的故事。
该片的悲剧色彩较之以前的作品表现得更为浓烈,影片中虽然延续了他以往的暴力、色情镜头,但都被片中的浓重的悲剧氛围所冲淡,而画面的唯美却使得这种悲伤更加得令人震颤,触及到我们心里那块儿最柔软的地方,使人隐隐作痛。
金导的宗教情结也越发强烈,从梁祝化蝶的美丽传说到庄周梦蝶的古典哲学,从黑白同色的相生相克到寂静还灭的涅槃境界,他用自己奇妙的想象带领我们完成了一次人性救赎之旅。
虽然人类内心深处承载着太多的欲望,也许人生注定孤独、注定以悲剧收场,但不论怎样,生命中并不都是痛苦,依然有着爱和幸福,即使它们是短暂的,我们也应该去珍惜。
生虽是苦,但如果没有乐又何谓苦呢,人生就应该苦乐参半,才有意义。
命运,有一种残酷的激情,怂恿着人们背叛自己的身体。
思想背离,躯体背离,最后背离自己最初的感动。
回忆,时时刻刻折磨着用心生活的人群,他们交出自己的脆弱献给灵魂的爱情,心不会说谎,只会为说谎的人伤心。
情感,在相爱越深的时候越琢磨不定,常常被某些情感迷惑,牵引着走向无法想象的未来,始终只能看到开头,猜不透结尾。
现在你闭上眼睛,能想起来谁的真实面孔。
真亦假时假亦真。
主角金是在一场车祸发生后知道自己的梦控制着一个女人的行动的。
他在梦里开车跟着自己的前女友,撞上了对面来的车。
醒来之后,他马上去了车祸现场,发现跟他的梦一模一样,但是开车肇事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一个叫兰的女人。
金爱自己的前女友,每次都会梦到她,而每次梦到跟前女友的事情时,兰就会梦游去跟自己前男友做同样的事情,但兰并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前男友。
但是命运的安排,他们仿佛就是要这样牵绊,两个不相干的人就这样联系在了一起。
他们在虚幻和真实之间交织。
金基德的电影,出场人物少,台词少,这部意外的多了点台词,但男女主人公,一个说日语,一个说韩语,却沟通无障碍,果然还是金式风格,另类依旧。
女主角在最后一幕里面异常的美丽,白色的病服,苍白的脸色,干净的眼神。
金导的女主角不非常漂亮,但都很有味道,在她们身上就可以看到故事。
这部电影虽然离奇,却让人觉得悲伤。
他们就这么如同诅咒般纠缠在一起,又那么痛苦。
爱情里,语言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年龄没有界限。
但一个人的快乐非得要建立在另一个人的痛苦之上的话,必须要做出巨大的牺牲。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忘记或不想提起的过去,对于当下的感情总会掺杂过去的情绪。
人类的情感是很复杂的,你一直想要的东西,不一定非要拿到手上,有时候就是喜欢那种距离。
靠近不代表欢喜,远离不代表分别,每个人都逃脱不了为爱情的付出,或多或少,毕竟我们不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
在所有金导飘渺的爱情故事里,总会透露出真实的人性,每个人看,都会又不同的感受。
‘庄生晓梦迷蝴蝶’寓意,如果梦境足够的真实,那我们就分辨不出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悲梦》就是这样得故事,悲梦非梦也,非梦亦梦也。
我们也常常在幻想和现实之间徘徊,幻想太真实,现实太虚假,不知如何是好!
而现在觉得,只要是好的,是真是幻又有什么差别,黑白同色,这些都支撑着我们活下去。
你的快乐是她的痛苦。
还是这句话,最初想去看这部电影是因为这句话和海报,触动了当时的神经。
其实说罢,很多的男女之爱,都是建立于痛苦之上。
当然,看完整部电影,才发现完全不是我想得那个样子。
我的梦境,你的现实金做得梦,从简单的游荡,到车祸肇事逃跑,再到和前女友接吻做爱,最后到谋杀,都和本来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兰联系在一起。
我被动地通过梦游的方式来实现你的梦,不得不跟从你的“意志”存活。
电影本身的题材就足够新颖诡异,无端的两个人无端的被联系到一起,成为共生体。
一旦你的梦境出轨,我的生活便瓦解崩溃。
黑白同色医生说,其实“黑白同色”。
小田切让在戏里一共完整的做了两个印章,一个是“悲梦”,另一个便是“黑白同色”。
最喜欢也是最不明白的是,电影中四人在芦苇中的两两争吵,金穿白服,兰着黑衣,正是对应了“黑白同色”四字。
黑亦白,白亦黑,黑暗至极是光明,光亮至极眼前一片黑暗。
这亦是对应了两人命运相连?
你们相爱金梦见的是自己与念念不忘的前女友,兰梦游去自己厌恶的前男友住处。
你的念念不忘造就我的伤痛。
所以医生说,你的快乐是她的痛苦,你们相爱。
如果相爱,他不再留恋于前女友,所以她也不会再见自己憎恨的人,而且他的梦里,会只有她,梦游也不会有太大的伤害。
可是,这是太难的境地,亦非两人最初所愿。
最后,我不能断定,金和兰是否相爱,但是那样的两个人,如此的为彼此付出,相互缠绕的命运最终让他们两只手两个心紧密相连。
你让我犯下的罪,我并不怪你;为了你,我宁愿摧残自己也不再入睡。
睡眠与梦境整部电影,以睡眠为引子。
如果没有睡眠,没有梦境,就什么也不会发生。
同样的,如果要事件不再发生,两人就不可同时入睡。
这是金和兰试图采取的方法。
轮流入睡,即使用自我摧残的方式,也要试图避免,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一时的疏忽,无法挽回。
从不理解,到相互责怪,到坦然接受这样的联系,当手铐铐住的两人共同相拥入睡,兰原谅了金,本身就不是金的过错,只能说是奇怪的命运。
当兰在车子中再次梦游时,她解开了手铐。
自己觉得她在一定成分上坦然接受了造物主的荒诞创造,即使是在醒来的时候,呆滞的眼神,面对被毁灭的一切,只有被动接受,她谁都不怪罪,已经累了。
连睡眠都成了罪恶,还有什么让人喘息。
最后喜欢电影的结局。
一方面,金说:如果我死了,就不会再发生了。
他选择自己的死亡来获得他的更是她的解脱,他或许爱上了她,或许是对于她的愧疚。
他对于她的感情,已不是常人想得那么简单(当然,整部电影讲述的就是不寻常的事)。
自己努力不入睡,最终还是会支撑不住,害怕这样的自己再梦见什么来导致她的伤害,那么,宁愿死亡来解脱。
而她,也最终累了,为了自己,也为让他从愧疚中解脱,同样的,选择死亡。
两个人,最终抵挡不了如此荒诞的羁绊,也为了对方的解脱,放弃自己的生存。
另一方面,死去的兰,化为蝴蝶,停留在金的身边,与他手牵手,共同奔赴死亡,最后的羁绊。
故事能这样编下去,真是厉害。
完全模糊梦境与现实间的边界了,特别是芦苇丛里那一段。
演员演得也非常好(我从不看韩剧,所以不认识演员,反而少了很多心理定势)。
电影本来就是导演用画面与声音提供一些断断续续的关键词与意象,让观众产生错觉,在认知过程中补全残缺的信息,创造新梦境的过程。
金基德很有想法,给的线索都很诡异。
可惜这样的电影很多人会看不下去,毕竟多数人还是用眼睛看电影,而不是用心。
电影在三分之二以后有一段比较“闷”,随后是无比华丽的结局——完全超越了,什么时间与空间的牢笼,在人的心灵面前,都只是蛛网与薄纱而已。
过程很虐…后半段竟有庄生的蝴蝶
金基德的片子越来越不惊艳、越来越催眠了,并且开始玩起自残了
这部片的卡司应该是全部金基德电影里最大牌的阵容了,但是相较之下,剧情却变得平淡,虽然还在讲着充满禅意隐喻的故事,但是感觉就像大部分韩国电影,为了讲个爱情故事安排了一个好大的宿命,把爱情抽去,除了里面不停出现的中文字,真的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庄周梦蝶般的......
實在令人費解,兩點就困了
容易走火入魔的类型。金基德用力过猛反而显得单薄做作了。
金基德江郎才尽了吗?
什么东西!(小田切让太像郭弥了吧...)
我爱小田切让!!!!!
金基德的电影,生与死,爱与宿命,只是金基德在表达力度上明显不及《弓》。。
黑白同色,爱恨无界,梦与醒也没什麼分别
金导太装了,该歇歇了您
其实导演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人看懂吧。
只能说金基德的片子中比较浅显的。开始的氛围营造得很好,但是由于人物关系一下子就讲明了,使得代入感大大降低。好在金石男与婚礼服女的爱情一直没有打开。破损身体的血、跨生理的蜕变、空荡干净的监狱、情不自禁的谋杀构成了金基德常有的意向,后半部分让熟悉他的观众觉得更为亲切了。
一定要有血
一贯的金基德..钻进一个人的梦境,这感觉原来并不好。
结尾绝对好!!但片子本身只值2★,不过虽然只值2★,偶也是很喜欢这片的风格啊。好矛盾。
除了愛 只有恨。
有点乱。
留下一个蝴蝶的尾巴."爱情和激情、嫉妒和猜疑、愤怒和怜悯、谦让和牺牲,这些爱情的“生老病死”全部得到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