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场,教皇驾崩了。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掀起了轩然大波。
关键问题是,教皇驾崩之前,啥都没交待,这让底下的人很头疼啊。
谁是继承人,这是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故事主要就是聚焦在继承人的选择上,至于驾崩的教皇,在卧室被封存后,直接丢进了尸袋然后被带走。
老外,这真的是一点情面不讲啊,人家至少也是个教皇,连遗体告别仪式也不敷衍一下,就开始了下一任的选举,多少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呢。
当然,一般情况下,能在教皇驾崩后,守在床前的,基本也得有点身份。
画面中的四个活着的,其中一个是一号大热,另一个是二号大热,拉尔夫费因斯是选举主持人,另一个是拉尔夫费因斯的好友,当然也是竞选候选人,看起来,接下来的选举,绝对会非常精彩。
关于驾崩教皇的最后一点追思,大概就在这里了。
一号大热门对前任教皇做了一些“点评”,无非就是“死在任上了”。
这个职业真心不好干,要一直“干到死”,没有退休的说法。
不知道老外脑袋里想的都是个啥,这边有的是人想干到死还找不到机会呢。
接下来,就是集结各个教会的大人物隔离起来开会投票了。
拉尔夫费因斯其实内心是偏向自己的好友的,但是,好友已经明确表示,除非是脑残,否则没人会想要教皇这个职位。
咱对教会那些事儿不是很懂,但还是被老友“惊世骇俗”的言论给吓着了,这位置……难道不是很多人打破头都抢不到的么?
从这里开始,打心眼里觉得这家伙绝对是个反派,因为一般越说不在乎的越在意。
当然,这大概也和当下教会的地位江河日下有点关系。
如果放在一战之前,各国的皇帝都得向教皇下跪,那权势,必然很让人憧憬。
老友大概也是看明白了这一点,当下的教会,要权势是一点没有,当了教皇还得时时刻刻接受众人审视,多少有点得不偿失。
更何况,当下的教会……,哎,理想是好的,结果被一帮歪嘴和尚念歪了经。
闭关前夕,一帮重要人物,也是吃了一顿饺子,没做到横平竖直,还是有点遗憾。
等到准备闭关了,拉尔夫费因斯忽然发现,原来拟定的名单中,多出来了一位。
这……组委会的工作不到位啊。
一般,横生枝节,必有幺蛾子。
不过,这位黑马,看履历还是比较丰富的,至少,人家是真上过前线的,比起这帮坐办公室的,更有基层经验。
作为考验,拉尔夫费因斯让这匹黑马为大家做了一次布道。
不得不说,这基层出来的,还是非常有群众基础的。
黑马在布道时,除了按照程序,感谢了上帝,感谢了CCTV,还特别感谢了为他们准备后勤的透明修女们。
一帮坐办公室的不知道有没有感觉到羞愧,反正,修女代表是非常感激的。
接下来,在用餐时,又有反骨仔跳出来了。
说实在的,这家伙绝对的鹰派,干出点“首尔之春”的事儿一点也不意外,拉尔夫费因斯在主持会议之前,也一直头疼这事儿。
这条鲶鱼,不知道要搅和多少浑水呢。
会议之前最后一次通气会,大家“原则上”准备挺老友。
老友依然持“婉拒”的态度,但从语气上来看,大概也是玩的那种“三请三让”的模式。
接下来,开始正式会议了。
身为主持人,还是有必要给大家来一段主持词的,这个后头再说。
先说点别的,看看,在场的别说坐着的,即便是站着的,那都是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咳嗽一声都能地动山摇的角色,祁厅长锄再多的地,也捞不着。
但是,这老外的投票,感觉相当的不靠谱,竟然还采用这种原始的方式。
别的不说,就这字迹,完全失去了无记名的意义。
那三个唱票的,但凡意志力薄弱一点,这种遮遮掩掩的把戏,就完全失去了效力。
而且,唱完票就烧掉,这……没有人对结果提出质疑么?
不出意外,第一轮投票没有出结果。
很多人都是一票,这一票,大概都是自己投给自己的吧。
热门人选有三个,第一大热、第二大热、反骨仔赫然上榜,意外的是,老友的票数相当惨淡,而拉尔夫费因斯竟然还得了几票。
这,不仅让拉尔夫费因斯感觉到意外,毕竟他可是投的老友而且会前也是“通了气”的,更让拉尔夫费因斯和老友之间的友情岌岌可危。
不过,让拉尔夫费因斯更头疼的事儿还在后头呢。
此时,从衣服颜色上看,级别大概是低了一个档次了,给拉尔夫费因斯透露了一个“小秘密”。
这可要了命了,此时在闭关期,拉尔夫费因斯也没办法查证啊。
一般情况下,但凡这个时候发生点小秘密,必然是致命的。
很快,一号大热宣布歇菜。
身为主持人,拉尔夫费因斯在会前给了一号大热很大的压力,大意就是你这样,竟然还想着位置,多少有点自不量力了。
一号大热其实也很委屈啊,都30年前的破事儿了,到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翻出来说,这绝对是要搞事情啊,建议裁判员好好查查搞事情的人,而不是盯着我不放。
但是,错了就是错了,30年前的事儿是“破事儿”,但30年这么漫长的时间,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忏悔”,这已经说明了问题所在。
一号大热的陨落,对拉尔夫费因斯绝对是个打击。
教皇的突然驾崩,留下来的这个烂摊子,那可不是一般的烂啊。
到了这个关键时刻,那绝对是各种“小秘密”满天飞,身为裁判,又没有高科技辅助,想要完美识别是否越位,那绝对是需要考验智商和情商。
一号大热陨落,拉尔夫费因斯心目中的人选只剩下老友,但老友在第一轮投票中表现不佳,剩下的二号大热和反骨仔,拉尔夫费因斯内心都不太能接受。
但是,投票就是投票,票数不够,你完全“想不到办法”的呀。
最后,难道只能“考虑最不坏的选择”?
为了排除选项,裁判员的调查还是必须继续。
好了,这“秘密”是真心不能再听。
查着查着,裁判员发现,爆一号大热的,竟然是二号大热。
用“竟然”有点不妥了,按照利益原则,应该用“必然”。
但是,二号大热对裁判员的“栽赃”表示相当无辜,事儿他确实做了,但一切都是前任教皇的安排,自己只是负责做事儿而已。
这死无对证的话,难道拉尔夫费因斯还得去问问前任教皇?
没辙了,拉尔夫费因斯为了追求“真相”,也是敢于打破常规的。
教皇身前封存的卧室,他也敢毫不犹豫就撕了封条。
哎,别说,在前任教皇的“小秘密”里头,拉尔夫费因斯还真的就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小秘密”。
还记得当初闭关时忽然多出来的黑马么?
这人数问题,可是个严肃的事情,压根就不会错的。
那么,错在什么地方了呢?
错在了二号大热,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前任教皇安排二号大热干完了“脏事儿”之后,一言不合就把二号大热给直接开除了。
这不巧了么,文件还没发出去,前任教皇驾崩了。
但是,二号大热的问题,大概还不止替前任教皇干了“脏事儿”,最大的问题,这家伙买票。
其实,关于投票制度最大的诟病,就是在“贿选”,很难不沦为“经济斗争”的工具。
这,绝对是“制度性”的腐败。
拉尔夫费因斯还是在第一时间和老友商量。
这事儿,闹到这种程度,看来只剩下反骨仔这一个选项了,前途,一片惨淡,老友要努力。
但老友此时已经在“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的边缘了,特么的你说的倒好听,你裁判员都下场踢球了,我还玩什么玩儿啊?
果不其然,当拉尔夫费因斯把二号大热拉下马之后,跳得最起劲的,就是反骨仔。
这局,还真的没办法破的节奏啊。
投票前夕(已经进行过N轮了,反正达不到既定票数,就在这里死循环),老友已经开始恭喜拉尔夫费因斯了,毕竟,现在两个强有力的对手已经倒台,而反骨仔一看就是反派成不了“首尔之春”,剩下的,只有裁判员自己了。
然而,投票当日,上帝忽然震怒了,一帮大佬被神之震怒搞得灰头土脸。
一开始,小编是这么以为的,但是,后来有了科学解释,原来是外头一帮恐怖分子搞了一次炸弹袭击。
这下,又给了这帮大佬撕扯的机会。
这也是反骨仔最后一次机会了,再抓不住,那就等着接受命运吧。
不得不说,反骨仔的言论,还是相当具有挑动性的,这也是鹰派惯用的伎俩。
但是,这帮大佬,应该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上帝告诉过他们,如果别人要打你的左脸,那把自己的右脸也送给他。
这个,和反骨仔的言论完全背道而驰。
所以,当黑马来袭,笑到最后,其实也没有什么悬念了。
然而,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拉尔夫费因斯不想听的“秘密”,实在是太多。
信任教皇,也有一些“不为人道”的秘密,但是没办法,选了就是选了。
故事最后,说点别的吧。
在《二号陪审员》里头有陪审制度,这部里头有“闭关制度”,但主要问题都归结于“投票”,这在咱们看来,完全是儿戏,但老外却奉为神祗,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说说缺点吧。
首先,这帮大佬在这边闭关选举,耽误多大的事儿啊,外面一大堆文件和发票等着大佬签字呢,没大佬签字事儿办不成,绝对影响地球运转。
第二,这投票简直太儿戏了吧,票数这么分散,事前不定好调子的会议开了干嘛?
第三,这唱票的方式绝对有问题,三个唱票员更有问题,事后销毁证据的方式更有问题,秋后算账到时候怎么算呢?
第四,如果有人贿选怎么办?
以上问题,其实拉尔夫费因斯大概做了解答。
人家老外那边,大概就是需要这种不确定性,因为“确定性是团结的大敌”,这样的不确定,会让他们选出“丑闻教皇”(故事不避讳),会让他们做出错误的审判(《二号陪审员》不避讳),但是,从概率上来说,已经是“不坏”的选择,而“确定性”却是经过检验的毋庸置疑的“坏的选择”。
至于贿选,老外人才没那么傻呢,一次失败可以下次再来,如果被查实贿选,从此就没有机会,是个人都会做选择。
故事简介:教皇逝世后,一位红衣主教被指派负责监督新教皇的选举。
在这个故事中,这位红衣主教是自信且进步的费因斯扮演的劳伦斯,他希望他的同僚们能选定贝里尼红衣主教,因为贝里尼与劳伦斯一样,都渴望将教堂更全面地带入21世纪。
然而,从一开始就很明显,贝里尼可能并不适合这个角色,尤其是当他对劳伦斯的一篇进步演讲反应冷淡,拒绝将他的朋友视为盟友,而更多地视为竞争对手时。
如果劳伦斯和贝里尼分散了进步派的票数,这个头衔最终可能会落到特德斯科红衣主教头上,他是一个正直但充满仇恨的人,认为向不同种族和性别开放教堂只会拖累教堂。
你可以随意将这与美国及世界各地关于自由派与保守派思想的政治议题相联系。
影评:作为一部围绕对话构建的惊悚片,游戏中的不同玩家站出来发声,辩论中秘密逐渐被揭露。
与此同时,《西线无战事》的导演与摄影师斯蒂芬·冯丹携手,巧妙地将一部可能视觉上单调的室内戏剧转变为一部始终引人入胜的电影。
他们让摄影机在梵蒂冈的大厅中穿梭,既营造出紧张的氛围,又展现出华丽的景致。
值得关注的是,全体卡斯表现出色,特别是费因斯,而剧中犀利的对话为每位可能成为教皇的角色都藏着一个独特的秘密,令人着迷。
影片中的多次转折正是其魅力所在。
这些决定宗教世界命运的人,他们的缺陷或许与那些密切关注他们每一个选择的人一样多,甚至更多。
不甚理解的是,相较于如艺术品般的美工、治愈一切强迫症的摄影、无比贴合的拉尔夫的表演,整体表现最弱的剧本最后竟拿了奖,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如果说奥斯卡看着这教科书般的冲奖而来的艺术指导、美工、镜头故意“叛逆”地选择性忽视,那违反全剧主旨“确定性是最大的敌人”,从一出场就自带光环,刻意安排一场“圣人”演讲,明显到不能再明显地就差把“教宗”二字刻在脑门上的虎头蛇尾的本子着实是太天真太naive太确定性了。
权力、欲望、政治、人性、信仰、危机,有那么多深刻的隐喻,有那么多本可以讲的更好更深更近一层的东西,最后,都被这简单粗暴的确定性给一抹了之了。
通过这部片子,我认识到连天主教这么古老的宗教,它的顶部权力机构都在吸取新血改变自己。
要知道它的权力拥有者也就是教皇是终身制的,完全可以萧规曹随安稳度日。
同时作为教廷最重要的组织机构,枢机主教团的成员即红衣主教来自世界各地,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推行变革那可有不少工作要做、有不少困难要克服啊。
片中我最佩服的,是开片即仙逝的教皇。
此君在人生的最后阶段安排好了诸多事项,确保教宗之位顺利传续,其核心理念是保持古老宗教的自我革新。
具体做法有三点,一是使用好最勤勤恳恳的得力助手,也就是拉尔夫费因斯扮演的枢机主教,衔国务院国务卿职务,这位教皇眼中的“manager”,让他按部就班主持好新教皇的选举大典;二是利用125位来自世界各地的教皇选举团成员,他们分门别派各持己见,老教皇利用他们的分歧,确保教宗宝座不落入那几个长袖善舞但存在危险思想的红衣主教之手;最后就是安排了一招出其不意的后手,从遥远的喀布尔招来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新进主教,让他参与选举。
随着选举大典的推进,老教皇设置的元素逐一发挥效用,这位新主教凭借后发优势奇迹般地改变了选举结果。
整个片子看下来,为老教皇勇于打破藩篱、兢兢业业为教廷革新铺路以及超前的谋划能力深深折服。
姜是老的辣,这句话用在他身上真一点不过分。
但是算无遗策的他还是没料到他所布置的那枚棋子自己留了一手,在此不做展开,留待你自己去片中发现。
总之如果你喜欢看权谋戏顺便了解一下天主教廷的权力运行机制,那本片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其实影片的题材本身挺沉闷的,但导演的手法很巧妙,镜头语言很丰富。
我印象最深的是影片拍出了建筑和布料的质感,尤其红衣主教们穿的氅子,在灯光的晕染下显现出厚重的质地,非常想要入手一件。
声音效果也是细腻入微,值得戴上耳机好好观赏。
最后附上梵蒂冈城国和天主教廷的简介——梵蒂冈城国(TheVaticanCityState)简要信息一览国土面积:0.44平方公里。
全国人口:常住人口764人(2023年6月),意大利人为主。
官方语言为意大利语和拉丁语。
信奉天主教。
国家元首:现任教皇方济各(Francesco),原名豪尔赫·马里奥·贝尔戈里奥(JorgeMarioBergoglio),阿根廷人,意大利后裔,2013年3月13日当选第266任教皇,19日举行就职仪式。
地理位置:位于意大利罗马城西北角的高地上,是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小的国家。
属亚热带地中海型气候,年平均气温16℃,1月平均气温为7℃,7月平均气温为24℃。
建国历史:756年,教皇斯提芬二世获得法兰克国王丕平所赠罗马城及周围区域,拥有宗教和世俗管理权。
此后,在意大利中部建立教皇国。
1870年被意大利王国吞并。
1929年2月,墨索里尼同教皇庇护十一世签订《拉特兰条约》,教皇正式承认教皇国灭亡,另建梵蒂冈城国,意大利承认梵蒂冈为主权国家。
政治体制:梵蒂冈是政教合一国家。
教皇是梵蒂冈的首脑,集最高立法、行政、司法权于一身。
教皇自称“使徒伯多禄的继承人”,是世界各国天主教徒的精神领袖。
教皇之下设有枢机主教团。
教皇由80岁以下枢机主教组成的教皇选举团选举产生,终身任职。
截至2024年7月,梵枢机主教团人数为236人,其中教皇选举团成员125人。
新任教皇必须获得2/3以上选票方能当选。
教皇通过教皇委员会行使立法、行政权,通过宗教法庭行使司法权。
政府机构:2022年3月,教皇方济各颁布教廷宪章《福音传播》宣布教廷改革,对内部机构进行调整。
中央机构设有国务院(SecretariatofState)和16个部(Dicastery)等。
国务院是教皇直接领导的工作机构,协助教皇行使职权,主管内政和外交事务,由枢机主教衔的国务卿(SecretaryofState)领导。
国务卿由教皇任命,管理梵蒂冈行政并掌管教皇枢密事务。
现任国务卿为彼得罗·帕罗林(PietroParolin,意大利人),外长为保罗·理查德·加拉格尔(PaulRichardGallagher,英国人)。
国务院下设福音传播部、信仰教理部、慈善事务部、东方教会部、圣事礼仪部、封圣部、主教部、圣职部、宗教机构团体部、平信徒与家庭和生活部、促进基督徒合一部、跨宗教对话部、文化教育部、促进人类全面发展部、法律文书部、宣传部等16个部,负责处理天主教的各种日常事务。
各部一般由部长(Prefect)负责,下设秘书长(Secretary)和副秘书长(Under-Secretary)。
福音传播部部长由教皇兼任,另设副部长(Pro-Perfect)负责日常工作。
梵蒂冈设有三个法院,分别是圣赦法院、最高法院和圣轮法院。
经济运行:梵蒂冈拥有自己的银行、邮局、电信等公共服务机构,但其自然资源匮乏,没有工农业生产,财政收入主要依靠旅游业、发行邮票和钱币、不动产出租、宗教银行盈利以及教徒捐款等。
梵蒂冈博物馆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博物馆之一,收藏着无数艺术珍品,每年接待游客超过500万人次。
对外关系:截至2023年6月,梵蒂冈同183个国家、地区和组织建立外交关系。
梵蒂冈是经合组织成员以及联合国、欧安组织、联合国粮农组织、万国邮政联盟、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等重要国际或地区组织观察员。
与中国未建交。
其实这部电影讨论的内容还是蛮多的,涉及到了教廷改革的话题,性别议题,对信仰的怀疑。
前半部分整体的氛围还有配乐的渲染真的给人一种政治惊悚片的感觉。
感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野心,可是看到结尾真的是自己加戏了。
不太好说是剧情太幼稚还是本来就想探讨一个简单纯粹的问题左和右,自由和保守,两种声音,教廷的分裂让教皇选举这一看似神圣的活动变成了充斥着世俗阴谋算计,尔虞我诈的政党斗争。
支持革新的派别想要保住教皇所完成的事业,为自己的人拉票。
但似乎当选的人是谁,有没有污点并不重要,只要己方最有希望的候选人上台即可。
这种非左即右的“确定性”让为上帝服务的事业变成了党派利益之争。
关于贝尼特兹的性别,我不知道有没有医学上的确切定义,但给我感觉就是一种未定的模棱两可的状态,选举他为教皇绝对是带着教会跨出新的一步,是一个跨入崭新时代的希望。
他并不属于哪一派,而是代表的一种不确定性。
而这种拒绝党同伐异,不去定义,不去评判的不确定性便是去接近所谓包容一切的上帝其实影片中对于世俗欲望的探讨也是我认为很有意思的一部分。
大声宣称自己没有野心的人,往往是在掩盖欲望。
哪个枢机主教不曾想过当上教皇后采用的名?
每个人心中其实都有答案。
人不可能完全摆脱欲望,越是去远离它,它在你心中的声音越发强烈。
托马斯的野心藏的很深,他甚至骗过了自己。
他视欲望为洪水猛兽,想要辞去院长一职清休实际上是他对于世俗欲望的恐惧。
最后他也对自己承认了自己想要成为教皇的想法。
可惜这一点导演似乎没有去深入展示。
关于不确定性的讨论算是题眼了吧,但是我认为这部电影不够完美的地方就在于拍的太有确定性。
贝尼特兹这样一个仿佛头戴荆冠,纯真、仁慈、包容的信徒的存在,远远没有与世俗欲望暗暗斗争的托马斯给我感觉有真实性。
左派右派炒的不可开交,他往中间一站,发表了一番真挚动人的演讲,仿佛教会便是迎来了希望,出现了解决矛盾的根本方法。
感觉这种叙事还是太简单太天真,像童话一样,远远没有不确定性的那种吸引人的张力。
《秘密会议》的主题其实非常现实主义,它将宗教题材与更广泛的当代现实世界相结合,将后者的诸多因素---民族、科技、政治思想、物质名利---加入到了前者之中,由此展现宗教在当代世界里的纯粹不再,这是宗教的堕落,也反映着当代现实世界的复杂程度之深,已经积重难返。
为了强化程度的表现力,它选择了最为极致化的情境,将所有信仰最强的主教们聚拢起来,为了一个最具有信仰之力、最需要虔诚者去担当的位置而行动。
罗马教宗具有两个层面的至高性,既是全球基督教的责任者,需要自身的最坚定信仰,并承担起凡人世界中基督代言人的使命,同时又是现实维度里的最大权力者。
因此,当所有主教们为了它而争夺的时候,电影就展现出了宗教信仰本身的堕落现实化:他们理应为了信仰而存在,只有确认自己真的绝对虔诚、纯粹、足以担当基督代言人,才会努力地站到那个位置,否则就应该推选出自己认为足以担当的人,但在当代现实中,每个人却都只会图谋于名利而自己争夺,并采取各种政治正确、利益输送的手段,为自己得利,也打压对手。
于是,本应纯粹的宗教选举变成了现实里的政治游戏,甚至由于阴谋的龌龊程度而比政治更为下作,而世界中最虔诚的主教们反而是最堕落的一批教徒,更意味着基督教本身的现实化,它在中央枢纽的组织不再是“最虔诚”的存在,不再以最接近基督的最强信仰之力而坚固众人之心,而是转向了现实维度的一边,更多表现着“最权力”的层面,并将其中之人相应地影响、改变。
这是很好的角度,也搭建出了够好的舞台,问题在于如何将之变得更加“具体”。
闭门会议的形式,必然意味着主体内容的相对空泛,每个人都只能在局限的情境中口头叙述,至多采取闪回与平行剪辑的形式。
像国内版本的《十二怒汉》,就有类似的问题。
它的优点在于“各议题的高度集结”,也难免于“只能口头与闪回等碎片化的呈现形式”所导致的“流于表面、略一提及”。
应该承认的是,本片已经选择了一个相对较好的核心事件,即“教宗的死亡”。
主教在人生的最后阶段是如何渡过的,由此折射出了他的心路历程与应对行为,由此塑造出了其作为“潜在真主角”的具体形象,在对各主教的调查中引出其对宗教本身的态度,展现教宗作为上帝代行者的信仰动摇,救赎世人无法,自身反遭吞噬。
他愈发感受到周围教会之人的现实堕落化、教会的政治化,自感到宗教核心中枢的当代现实化改变,自己作为基督代言人而愧疚、无力,基督本身在当代的信仰影响力不再,甚至无法再聚拢住核心人物的纯粹性,更谈不上影响更外部的世人,宗教已经不再能救赎世界,反而被世界所同化。
这让教宗做出了种种行为,如取消不合格主教的竞选资格,由此牵扯出了“其人真相”的核心谜题,带来了悬疑的类型化观感,而它探究的本质则是“宗教信仰的消失”。
费恩斯是名义的主角,也是教宗认命的团长,职责让他在教宗死后成为了暂时的代行者,与教宗的密切信任关系则让他具备了最强的“信仰之心”,在两个层面上都成为了教宗在即时的投射,也在调查教宗过往行动的同时完成了与之的契合:随着教宗的进程,同样地调查到各主教的隐秘真相,随之承受到了信仰的动摇。
他是教会的管理者,规矩的执行者,也由此成为了宗教纯粹性的最后捍卫者,教宗任命他即代表着他拥有的最坚定之心。
但是,在他作为最坚定者而调查其他“非坚定者”,遴选适合接任之人,并在调查中逐步延展到“怀疑”的过程之中,他自己也进入了信仰动摇的纠结状态。
费恩斯构成了影片给出的“正面角度”(作用于即时),与教宗的“侧面角度”(作用于回溯)相结合,也让他成为了即时版本的教宗,是后者在纯粹性上任命、足以信任的同等存在,也是教宗去世后的身份代行者、继任者选拔的主持者、教宗掌握教会之规则的维护者,二者一体地强化了“主角性”。
在教宗与费恩斯合一的调查之中,相关教主们在过去暴露出了各种丑恶的市侩嘴脸,而在当下的会议中更是明显无疑。
会议变成了争名夺利、互相“政治正确”式攻击、暗地交易、拉踩阵营的政治场,在另一个层面上形成了对费恩斯的动摇。
主持会议的他即是掌控教会的教宗,切实地看到了如今教会的样貌---教宗无法拯救他,教宗甚至无法“自保信仰坚定”,他失去了纯粹的教宗本人,与教宗一起看着如今的教会而无能为力,教宗的力量、他自己的管理者职责,都不再能够照射、捍卫住教会之于“信仰纯粹性”本身的“核心规则”,让他愈发地信仰动摇。
它在戏剧层面找到了较好的具象化形式,借由调查悬疑真相的类型化外在形式,拥有了具体的核心事件与未知性,将之聚拢在教宗与费恩斯合一的主角之上,而与他相关的所有人都被放置在“被探究真容”的语境之中,由此让他们的表里形象也具体化了。
在理想的状态下,这个架构可以延展出非常确切而丰富的表达内容。
费恩斯之于教宗“真主角”的“投影”于即时情境,可以形成表意的交互:即时的时点提供了叙事的连贯性,让所有人都能以延续的状态去表现“争夺权位”中的心路历程,逐步暴露出真容,而过往的部分则提供“对封闭场景(即时部分)的打破”,将其涵盖、接触的事件更加外延,避免封闭独立场景所导致的叙事维度局限性,纳入更广阔、复杂的外部世界因素,以其丰富来加持“具体”,两个情境各有“具体化”方式,共同集中在了唯一的行动目标、人物驱动根源的“权位”之上,不再是理想中的“最纯粹者、最沉重职责者”,而是现实里的权力者,众人的态度也不再是“自感责任沉重、信仰不足而不匹配”的面对“基督代言人身份”的自谦,这变成了口头的表演说辞,实质上却是“众人皆不惜一切争取”的权力宝座。
并且,借助高度封闭独立的舞台化场景,它也契合了核心主题的内容。
闭门会议的形式非常庄严、肃穆,为了屏蔽外界的一切因素,只聚集最纯粹的主教们,选出最神圣的教宗,确保其讨论内容只关于信仰,选择考量不涉及任何其他因素,这不仅是会议的理想形态,也是宗教理应具有的初衷状态,但在当代的现实世界中,宗教已经不再只关于信仰与上帝,因此会议也就不可能独立封闭,它只能做到物理层面的形式“封闭”,其参加之人的心灵却已经在生活中被玷污,参加会议即是对“外部因素”的带入。
在电影的开头部分中,导演一次次地强调着“闭门”的形式执行与本质打破。
在会议即将进行的段落中,他一次次地拍摄着手机的收走、幕帘的闭合、大门的关上,同时又展现了“当代因素”的涉入:修女们坐着公交车进入了这里,看似被封闭起来,实际上却在内部的当代化厨房中烹饪,主教们同样坐着大巴车进入这里,却在无所谓地抽烟,将烟头扔在了内部的地面上,其态度并没有理应的肃穆与悲伤,是心灵本身的“被外部所污染”,对于自己的名利渴望早已压过了对死去教宗的虔诚悲伤,在这里更优先的是拉帮结派。
在序幕中,导演呈现了全片中唯一一次的“绝对封闭环境”,即教宗死亡时刻的房间,它伴随着教宗本人的死亡,而教宗在此刻也尚处于“最虔诚者”的认知,费恩斯尚未开始调查,他眼中的教宗与教会仍然是纯粹的,这让教宗的死亡有了生理与“纯粹形象、虔诚心境”的双重意味。
在序幕的结尾,导演强调了门的封闭,也对应着此前处理教宗遗体时的诸多细节,这是费恩斯对教会规则的严格执行,事无巨细地被呈现其全过程,房间内也包含了以虔诚者形象“合十而死”而死的教宗,以及同样严谨执行规则、肃穆面对教宗的主教们,直到最后的闭门。
这也正是全片中他的最后一次“执行成功”,其空间本身的绝对封闭、其内包含的“绝对虔诚者教宗与教会”,都将在随后的闭门会议中被弱化,呈现出反面的真容。
镜头对准了封闭的房门,是周围黑暗之中的局部光明,而红色绳子被拉扯出了十字架上耶稣的姿态,正是当代现实里的“最后一处纯粹之地”,而在下一个镜头中,教宗的尸体被运到了“房间之外”,镜头持续地对准它,其虔诚者形象被塑料布所遮蔽,并在白炽灯的冷色光线中一闪一灭,最后归于黑暗,正是外部当代里的虔诚陨落。
在教宗去世的时候,镜头对准了他被销毁的戒指,也是神职代行的解除,他应有的纯粹信仰徽章从戒指上被取下,其戒指此后变成了权力位置“教宗”的象征物,被众人所争抢。
并且,导演也持续地打造着“弱化”的教会空间,从开头到结尾,他始终用倾斜构图、小角度俯仰取景的方式,拍摄着教会的各种环境,而唯一的一个正面水平构图则是序幕里的教宗房间,且只是对教宗尸体的一个镜头而已。
色彩也得到了严格的控制,序幕中“白炽灯”的冷光与色调遍布了全片,淡化了教会中随处可见的红色,而序幕中教宗房间则带来了唯一的一处“暖色光线与明显大红”。
这都是很好的手法,充分运用了本片的高度舞台化形式。
但如上所述,电影最重要的还是戏剧文本层面的打造,如何在舞台化的形式中做到“具体细致”,特别是对于本片的主题来说,要涵盖到各个层面的现实世界议题,将其合拢在舞台之中,以此呈现现实世界的复杂程度,让它们共同污染、改变教会而成为其同等存在,而“信仰的堕落”又对接着人物的心境,因此必须细致地呈现其心境的往昔与当下,展现堕落过程,格外需要高水平的人物塑造。
本片的“追查教宗经历”带来了对人物动机的分析、比较具体的事件,已经是相对的最优解法了。
而在主题的升级上看,它也意识到了“信仰堕落者的升级”这一方式,让教宗死亡的涉及者层层升级,从最众人皆知的反面主教开始,上升到与教宗关系更近、更加“坚定可靠”的其他主教,再上升到最后的教宗与费恩斯,即“最虔诚者的陨落”。
在开头的部分中,导演其实做的非常好。
他呈现了费恩斯本人在开头即出现的信仰动摇,用脸部特写去强调其面对教宗死亡的巨大恐慌,同时也让他身处在倾斜构图之中。
教宗的死亡已经动摇了他,哪怕尚未调查、认知到更多的内幕,这暗示着,他其实早已察觉到了教会内部的堕落,而最虔诚者教宗则是他最后的维系点,是教会里仅存的“信仰”。
他其实已经非常勉强的“信仰者”了,在执行种种规则时流于表面形式地“坚定”,也会轻易地相信调查展示的“各人嫌疑”,因为他自己就不相信每个人的虔诚度,也由此陷入了多重的困惑之中:每个人都诉说着旁人的不虔诚,又都出于自己争夺权位的龌龊动机,自己的言辞推论将旁人纳入政治正确、阵营拉踩、利益输送的语境,说明自己也恰恰是具备这种思想的同类。
这让费恩斯始终找不到可托付的继任人选,因为每个人都并非真的为了“捍卫教会”而发言。
在序幕中,我们看到了关键的“相对虔诚者”,秃顶光头主教奥尔多。
他是费恩斯之外的最虔诚者,想要带回教宗的遗物,也说着“我放弃候选权”,而他在最后被揭露出的真容,也就丰富了本片“层层破除”的架构层次:从一直以“不虔诚”形象出现的候选主教(初登场即“背后镜头”、对随从严厉声斥、被费恩斯等人怀疑“玩弄权术”而抵触),再到普通的主教特伦布莱,再到相对最虔诚的奥尔多,最后则是贯穿始终、最为详实的教宗与费恩斯---在过往与即时之中持续接触各人的过程中,二人愈发感受着教会的“全员堕落”,由此逐步走向了放弃信仰的结局。
并且,本片加入了喀布尔的红衣主教,带来了对一切堕落者的反衬,也反转出了宗教与世界的希望。
他临时入会,自称教宗隐秘钦点,但所处国家是距离教会与西方的“基督教核心”最远的国家,理应信仰最淡,也被怀疑其身份,反而是教宗在处理身后事时布下的应对后手,是事实上的最虔诚者。
影片由此反衬了西方世界的当代堕落,最核心的信仰地区与微观教会,实际上深陷于西方自己主导的政治正确、人种与意识形态激化的民粹氛围,反而让自己成为了距离信仰最远的环境,恰恰是远离它才能保持纯粹性。
这个设计是好的,既丰富了探案的类型化过程,也带来了主题性的表达“点睛”。
但让人遗憾的是,本片终究还是受制于高度舞台化的局限性,且其“反映当代世界复杂性”的表达对象设定,也让导演不得不涵盖足够多的议题层面,人种、民族、意识形态,所有当代世界里有一定存在感、争议性的内容,其相关的所有观点角度与阵营立场,都要无一遗漏地投射到舞台之中,分别被一个人物所代表,并让他们以此作为互相攻击、扣大帽子、阴谋拉踩的“争夺继任者权位”之口径。
随着影片的展开,导演展开了基于时代的古今对比,将基督教相关的一切都放置在了古代“规矩”与当代“执行形态”的对照性关系之中,以此呈现古代信仰纯粹性在当今世界格局之中的沦丧:往昔时代中基于信仰纯粹性的一切规章,都在如今的时局中变化了形状,被扭曲成了“当代政治斗争”的工具,失去其本来的意义,变成了徒具形式主义的肤浅表演。
最重要的即是“秘密”会议。
它是基督教中遴选新教宗的最高活动,聚集着最纯粹的信仰者红衣主教们,物理空间的封闭性带来了对外保持的“秘密”,其内部则包含着活动目的与参与人员的绝对信仰含量。
同时,它的信仰又是针对世界差异化的兼容并包,每个参与者都要遵循耶稣的教诲,对差异的世人平等地给予爱与救赎,而非犹太教的“只有犹太人得到上帝垂帘”。
这种平等的爱是求同存异,让信者可以不归属于差异者的种族或思想阵营,却允许其“内心秘密”的存在,大家怀着各自对于世界的某些“秘密”,聚集在教会之中,依靠的并非对对方的全盘了解,而是对最根基的“信仰坚定”的信任,这让他们可以保持对对方其他部分的疑虑,又让疑虑不至于破坏教会,从而达成了“兼容并包,平等对待所有差异存在”的基督之爱。
而到了当代的环境之中,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每个主教依然拥有自己的“秘密”,却没有了之于信仰的纯粹性,更谈不上其维系的信仰共性与彼此靠拢。
他们的秘密是对于权力位置的野心,是反向于“侍奉上帝”的不可言明之存在,由此让自身堕落在了欲望之中。
这种欲望是当代环境熏陶的结果。
当代基督教拥有了过大的权力,给主教们带来了复杂的诱惑,也让“秘密”进一步变成了争名夺利的计划。
每个主教都在根据自己的所处阵营去拉帮结派,只谋求同等属性之人的同阵营投票,而他以此上位之后,也必然只会为了自己的阵营而服务。
这是当代化的政治大选,完全违反了基督教“平等对待所有差异者”的基本原则。
属于各人的“秘密”是对其他人的“未知、无从了解”,也会随之引发“怀疑”,在费恩斯对理想教宗的描述中,教宗理应是“保持怀疑”的状态,其原因便在于“对彼此信仰上帝而必然为善的确信”,以此支撑着对差异者“未知部分”的包容,维系住了教众的纽带。
到了当代,“怀疑”缺少了对信仰纯粹性之根基的信任基础,就不再是对“非信仰不重要部分”的可接受程度,而是变成了对敌人的完全疑虑。
教会也就不再坚实,其离心程度不再足以承载救赎世界、播撒上帝信仰的使命,其参与者反而变成了“应该被救赎、拥有原罪”的普通存在,甚至是最恶劣的政治斗场。
基督教开放地接纳所有人,在格局复杂化的当代就必然地纳入了相应的污秽,让自己被其改变。
由此一来,“秘密会议”就此变成了实质上的政治竞选,其秘密的封闭性也不复存在,只停留在了物理维度,参与者的心境已经决定了其会议在精神与意义层面的“被外部腐蚀、当代影响”。
在第一次会议召开的前后,导演用多重手段呈现了这一点。
在投票的前夜,费恩斯接触到了教会的当代面貌。
餐会的段落中,意大利主教认为“我们需要一个意大利教宗”,而每个人也都如他所说,根据自己的肤色聚拢而坐。
这让教会成为了种族划分的阵营斗场。
随后则是小阵营集会段落中的奥尔多,他是影片中的关键人物,是费恩斯想要扶持、似乎与教宗最有感情的相对纯粹者,此时强调着自己“没有寻求教宗位置”,其对他人言辞的过度敏感却已然暗示了内心中的反向渴望。
并且,奥尔多表示自己“反对特德斯科支持的一切”,自己支持女人更广泛参与教会工作与同性恋,而特德斯科则会将教会带回到几十年前。
他显然是教会当代化的推动者,将当代世界中的主流价值观,性取向与性别平权,纳入到了教会之中,似乎代表着“平等与并包”。
但奥尔多的目的却是“反对特德斯科”,因为特德斯科拥有不符合当代主流的思想,因此就要否定其人的全部。
这让奥尔多的言行变成了阵营化的政治斗争,反而缺失了“兼容并包”,而他对性取向与平权的支持也就不再拥有其理念的“接纳不同者”本质,只是他获取选票、拉拢阵营的工具。
他主打教会的当代化,这个行为本身其实便是一种拉拢主教中应和者的阵营活动,更像是候选者的政治主张。
这也对应了他在此段中的根本行为,聚拢了一批与自己同种族、同思想、同敌人的小阵营,召开着其他人不知的“小型秘密会议”,无异于政治人物的竞选会议,也是整体“秘密会议”的本质。
奥尔多对本心的掩饰正是当代主教们的“秘密”,而他主领的小型“秘密会议”被放置在了阴暗的环境之中,让秘密会议本身呈现出了当代化的变容状态,而费恩斯同样涉入其中,成为了小会议的主领者,由此暗示了他对整体秘密会议的引领状态。
他面对着当代化的政治斗争式教会,实际上自己也早已不再纯粹,而是卷入了对某一小阵营的归属之中。
费恩斯是教宗的信任者,也是教宗死亡之后的身份代行者,作为教宗的投影而引领会议,面对着教宗曾经面对的教会生态,也受其影响而产生了与教宗同样的心境变化。
在餐会结束之后,我们看到了费恩斯的不可包容之“怀疑”,即对他人“是否还有信仰”本身的疑虑。
他找到了自己认定的嫌疑人,打探其与教宗的最后一次对话,怀疑对方被教宗判定了信仰缺失,被解职而图谋不轨。
这即是他的当代化“怀疑”,根本不相信对方对教宗与上帝的信仰,将之当成了堕落原罪的犯人,而自己与他的信任关系也全然不存。
这与基督教最初的“可兼容并包的差异者,可消化吸收的疑虑”完全不同,意味着当代基督教的腐化,已经成为了彻底对立、怀疑彼此的政坛,其参与者甚至不坚信自己所口头支持的阵营理念与属性,一切只是为了拉拢阵营选票的说辞。
在费恩斯与嫌疑人对谈的段落中,象征纯粹信仰的红色构成了房间的色调,却被更外围的银灰色走廊所包裹,银灰色带来了当代的工业化质感,而费恩斯二人进入时的“电子安全锁门”、嫌疑人冲咖啡时的自动咖啡机、整体房内的科技陈设,都意味着“当代化”之于红色教会的入侵,改变了其环境本身。
这也是全片对环境的打造倾向,它始终保持着局限性的“纯粹教会之红色”,对应着古朴的建筑设施,却一直被更广阔的全局性“当代化”所笼罩。
在会议开始之前,费恩斯与奥尔多站在礼堂里对话,镜头环绕360度,古代延续下来的绘画、墙壁,就一并处在了施工脚手架的改造中。
而在几乎每一处的全景中,“秘密会议”发生的“教会”各场景都带有当代化的痕迹,从工业化的色调到先进科技的陈设,以及“酒店化”主教们的房间带有密码锁,并排在一个长走廊之中,更给每个人派发了洗漱包,以此让环境变成了五星级酒店。
秘密会议的本质与其所处的教会环境一样,都不可避免地堕进了”当代”。
费恩斯感受到如此的大环境,自己也愈发呈现出这种心境。
在他代行教宗身份、主持第一次投票前后的全部仪式的时候,导演确切地表现了其动摇。
镜头事无巨细地呈现了他穿上教宗衣服的每一环节,随后则是秘密会议中的每个步骤,从入席、关门、投票、唱票,一直到最后的“放烟宣布”,伴随着肃穆的音乐与每个人的庄严表情。
这是对原初宗教之规则的严格遵守,每个人与教会似乎都保持着最纯粹、虔诚的心性。
但是,镜头却始终处在灰白色的色调与倾斜的构图之中,而每个人的真容也在前一天的拉拢阵营、私自集会、内部算票之中暴露,甚至此刻的投票本身都是一种形式而已:费恩斯与奥尔多已经算好,本轮投票的目的是不足绝对多数票之下的“作废”,以争取更多拉票时间。
费恩斯自己成为了政治竞选之人,试图帮助教宗去维系纯粹性的努力也必然失败。
在演讲中,他诉说着基督教的原初信念,圣保罗请求每个信众的“开放”,让他们选出一个“带着疑虑”的教宗。
这吻合了基督教在古代的巨大危机与应对结果,圣卢西亚会议解决了当时矛盾重重的各派系纷争,让所有阵营都归拢到了一起。
但是,彼时的各派系依然围绕着宗教本身,是对“理解上帝与教义之法”的理念差异,怀疑对方的教义理解,却信任其信仰本身,也没有非宗教之世俗的污染,也没有对彼此之间上帝信仰度的否定,构成了彼时弥合成功、接受自身怀疑与他人差异的基础。
如今的阵营化对立正是彼时的再现,参与者的信仰度、对彼此的“怀疑”内容,却都在当代愈发复杂化的世俗因素中受到影响而恶化。
因此,费恩斯试图将一切回归到曾经的努力不可能成功,甚至他自己都并非那样的存在。
在他诉说保罗的“接纳所有人”之时,镜头给到了门外的修女,她只能被排除在外面,正是宗教层面的“不平等”。
并且,费恩斯秉持着对主教们的深度怀疑,也就怀疑着对方的信仰纯度,这同样是对耶稣、保罗、以及古代各先贤的背离。
在费恩斯的身上,我们也能看到更独立的表现。
在第一次会议的段落中,他凝望着天花板上的天堂绘画,此后镜头也反复给到其绘画,暗示着他对此的感受:只能停留在高空之中,且始终是歪斜的角度,下方则伴随着争名夺利、表面肃穆的会议,以及拉拢选票、对手交锋的私下交流。
而在费恩斯洗漱的时候,导演第一次呈现了褪下主教制服的他,这是他去除外部加持、回归真实自我、完全暴露心境的状态,身处在当代工业化的银灰色环境之中,拿着当代酒店里标配的洗漱包,暗示着其自身的“当代化”,打不开洗漱包的焦躁正是他对于“当代化环境”的复杂态度,既不能彻底排斥之,也不能完全融入其中,只是一味地强行念叨着“你是管理者”,强求自己完成纯粹的“教团团长”使命,却不能真正保持好阵营对立之外的客观立场。
而在他主持第一次仪式之后,褪下教宗的袍子,也再次露出了真实的动摇。
在这个阶段,费恩斯也愈发感受到了奥尔多的真容,并与喀布尔主教产生了对比,二人都与教宗拥有“深厚情谊”,以此辐射出“对于上帝的纯粹信仰”,他们的对比则围绕着“费恩斯的怀疑”展开。
第一次会议之后,他身处在酒店化的灰白色走廊之中,看到了奥尔多,奥尔多在祭拜着教宗,火焰的红色是其此刻的信仰,却只是整体灰白色之下的局部。
费恩斯对他的信仰并不“怀疑”,其信任却在这里被打破,让奥尔多的“红色信仰”露出了“灰白色全局之下的局部与表演”的真相:费恩斯自己得到了五票,被奥尔多愤怒地斥责,后者不相信他的中立,也暴露了自己想要拉拢阵营、获得权位的心理。
费恩斯对奥尔多的“信任”就此动摇,而他在最初期的“怀疑对象”反而是值得“信任”的存在。
他并不相信喀布尔的主教,对方由教宗秘密任命,也承载着其与教宗的某些秘密,且来自于基督教最稀薄的地区。
这构成了费恩斯对他的“怀疑”,集合着多重层面的“当代化因素”:地域、种族、语言(文化)的排斥,是当代现实世界的复杂因素,而其地域民族又带着性别上的不平等,且落在了作为片中“当代化对立因素”集结象征的“教宗死亡嫌疑”之上。
这构成了费恩斯对喀布尔主教“是否拥有信仰”本身的怀疑,事实上也说明其本人的“不纯粹、当代化”,无法再像圣保罗等人一样。
然而,当费恩斯对奥尔多的信任被动摇之后,他遇到了喀布尔主教,主教流连于教宗的生活环境之中,表达着自己进入“教宗口中环境”的欣喜。
这显然是对奥尔多的对比,奥尔多在开头也留恋着教宗的遗物象棋,表达着自己与教宗的深厚感情,此刻却在教宗的照片前显露了野心,对费恩斯咆哮不止。
喀布尔主教反过来开解了困惑的费恩斯,给他与观众展示了唯一的非当代化“怀疑”与“秘密”:费恩斯最怀疑之人,反而是信仰最虔诚的存在,其身上带有的“秘密”契合着最初的“秘密会议”本质,只关于教宗与他对“虔诚信仰”的保护,而外界对他的“怀疑”也完全可以基于“对信仰的认可”,从而足以让他被教会接纳进来。
在这个部分,费恩斯与其他人的共处环境同样有着对比的功能。
他与奥尔多为首的其他主教交谈,走廊是工业化的灰白色,大巴车则被放置在远景的“意大利警察环绕”之中,且其内部同样投射进了警车的蓝光,共同削弱着教会建筑的古朴“原初”程度。
而在他与喀布尔主教交谈的段落中,导演则用了一段很长的跟拍镜头,呈现费恩斯经过的各种古朴建筑,有裂痕的墙壁、长满青苔的天顶、由石块搭建的环境,构成了他与喀布尔主教的“原初”氛围。
而在他第一次加入主教们的餐会时,就是唯一一个完整祷告之人,与草率落座的旁人形成了信仰程度的明显对比。
导演力图强调“秘密会议”代表的宗教内容在当代的复杂、扭曲化,从表里如一的肃穆变成了徒有表面的形式,“规则”从内里虔诚的信奉对象变成了表面功夫的执行流程。
而在环境的层面,他也着重地强调了当代化对原初古典风格的腐蚀。
因此,他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去事无巨细地呈现各种“规则”运行的全过程,且要拉长镜头的持续长度,以此呈现出表面上的庄严肃穆感,再用相应的镜头色调、构图、工业化要素---去表现其当代化的本质。
而在人物关系上,导演则强调了每个主教承载的不同价值观、思想、种族等阵营定位,再借由他们之于教义的背叛,构成前者作为世俗要素的影响结果,最后由费恩斯注视这一切,改变他对各主教的信任关系,同步于他自身对整个教会与信仰之力在当代化入侵之下的信任动摇。
首先被激活的是黑人主教阿德耶米。
在餐会上,他与黑人修女起了冲突,因为二人在三十年前发生的私情,以及他对未成年后者与女儿的始乱终弃。
同时,导演也借由奥尔多之口,点明了黑人主教承载的当代化寓意:“我们将拥有第一个非洲黑人教宗”,即第三世界国家与黑人的平权。
黑人主教竞选教宗,符合基督教传统的“平等爱一切人”理念,同时又符合“平权”这一当代主流思想,理应是基督教的正向当代化进程。
然而,黑人主教却暴露出了信仰丧失、背弃上帝的一面,对妻女的抛弃是莫大的罪孽,而三十年间始终近距离接触教宗与上帝,却始终没能做出忏悔与挽救行为,更是对其自身堕落程度与宗教力量之弱的揭示。
这让费恩斯失去了对其信仰纯粹度的信任,黑人主教就此丢掉了竞选资格,而它承载的“正向当代价值观”也无法投入到教会之中,教会接收的当代化影响反而是负面的存在,是被世俗所污染、信仰心不再的红衣主教。
在这里,“餐会”与“修女”是两个重要的元素,二者共同组成了教会中的“当代化要素”,冲击着费恩斯主控的教会与会议,让其强撑的“纯粹肃穆”支离破碎。
在电影的开头部分,修女坐着巴士进入会场,随后在当代工业化的厨房中做饭、布置餐会,正是对此的暗示。
而在第一次祷告开始的时候,镜头给到了门外带着沉重表情的修女,强调了她对其内部“纯粹信仰活动”的隔绝,正说明了教会的真相:修女引领的女性团队被隔绝在男性高层之外,教会理应具有的传统与正向当代改变都是缺失的,既没有“众人皆平等”的核心信仰精神,也没有“女性平权”的当代积极观念,有的只是负面当代化“纷乱斗争”对其的腐蚀。
借由修女的内容,我们也能看到影片中另一个重要的概念,即传统教义本身的腐化,亟待与时俱进的正面当代化进程。
按照传统教义,男性掌握基督教的权力,女性则位于下层,正是此间的呈现状态,随后引出了费恩斯、特伦布莱在当下与过往中对修女的强迫命令。
但在当代,基督教已经失去了信仰,男性主教对女性只是强制威压,而“男高女低”的教义也就只剩下了形式,不再能够保持信仰,以表面的遵守包裹着内里的“世俗化权欲行为”,对应着片中大量呈现的教会规矩与礼仪,一切都成为了当代腐化的信仰不纯者对表面“信仰”教义的机械执行,庄严肃穆的虔诚都只是表演而已。
这构成了当代的基督教真容,在当代腐化的内里之上强撑着信仰的伪装,男女的教义对应着外部的性别议题,是“性别不平等”的宗教对应。
传统的基督教与外部价值观一样,在当代世界中都成为了彻底腐化、恶毒的存在,需被改变而“救世”。
这是传统基督教的堕落,也是“旧有世界”的问题,理应得到一种积极的当代化改良,推动它的则是上帝平等爱与拯救一切世人的永恒信仰核心。
在黑人主教的部分,修女与餐会的要素再次合拢了起来,并直接冲击了费恩斯的信仰。
他在餐会中看到了黑人修女与黑人主教的争端,随后试图了解真相。
这打破了教会的规矩,如修女所说“这里并不是团长的职责范围”,镜头给到了他强行攥住的门把手,暗示着他对教会传统规矩的打破,以及教会在主教与修女之间存在的冲突,也是对黑人主教“悬疑”的态度,并没有其口中的“保持怀疑之心”,接纳别人的“秘密”,而是试图了解一切。
这带来了丰富的表意。
费恩斯处于且推动着教会的分裂状态,他自身也并非完全拥有信仰,既没有忠实于教会规则,也没有相信主教兄弟沐浴在教会之中的人格,传统中的“保持怀疑”源于兄弟之间的信仰互通,因为确信对方接受着上帝之力,因此必然人格无缺,由此形成了“保持怀疑”的“接纳差异性”。
而在当代的费恩斯眼中,黑人主教的信仰度已经不值得信任,因此其秘密可能指向其心灵的有罪,关系到主教竞选的资格,因此无法保持怀疑。
在此前的段落中,费恩斯强行抑制着自己的信仰动摇,先是看到了老花眼导致的一片失焦画面,随后努力地揉眼睛,才看到了教宗微笑的幻觉,象征着他对连接教宗、接受信仰的勉力维持。
而这种努力又迅速遭到了打击,被黑人修女的怒斥与逃跑打断,也吸引着费恩斯从自己与教宗独处的房间去到了灰白色的走廊。
在他与黑人主教确认了事实、并宣布其失去资格的段落中,他与黑人主教一起祷告,却与其注视黑人主教投票的会议画面串联在了一起,由此形成了对其祷告的推翻。
虽然完成了祷告,但他依然身处在暗色调的倾斜构图之中,暗示着其对眼前一切的动摇,黑人主教肃穆地执行着会议的规矩,神圣地宣誓并投票,但他却已经了解到其人的有罪本质,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形式化的表演,整个会议与宗教都没有了表里如一的纯粹性。
这个平行剪辑戳穿了秘密会议的表面虚假,也直接作用于费恩斯的内心表现:他主导的二人祷告显然没有起到作用,不足以让他重获对黑人主教洗清罪孽的信心,这是他对对方的否定,更是对自己作为“代行教宗、现世上帝代言人”的否定,甚至无法洗清一个人的原罪。
在祷告的场景中,二人先是处在黑暗笼罩的房间局部画面中,随后则是倾斜构图,正是对这一点的强调。
由此可见,此时的费恩斯已经不相信这些理应是最强信仰者的红衣主教,反而认为所有人都带着原罪、并未洗清,更谈不上洗清旁人,这构成了他对秘密会议的意义(选拔教宗而候选人失格)、教会的本质力量、上帝之力(甚至无法维持红衣主教的心灵)的不信,也落实在了对“选出保持怀疑的教宗”这一传统理念、秘密会议选拔原则的动摇之上,他自己就无法保持怀疑,而其他人也确实都是值得被怀疑其信仰度的有罪之人,由此让秘密会议中获得选票的所有候选人都失去了资格,会议本身就此没有了意义,并随着对各个候选人的逐一怀疑、查证而愈发强化。
助手向他汇报了调查的进展,他却表示“我已经不想知道任何人的秘密了”,这是他努力想要维持“保持怀疑”之教宗传统的行为,也是他对于主教们无罪之身、信仰纯度的强行坚守,试图排斥掉一切负面信息,事实上反而正是对主教与教会的信心缺失。
随着费恩斯对会议参与者与其决定未来的基督教本身的动摇,导演也直接给出了会议本身的定性。
在他们第二次投票的段落中,“放火燃烧选票”被转变成了“当代外部世俗”的存在。
投票传统流程依然在庄严地执行着,镜头却给到了费恩斯书写的细节镜头,让他写下自己名字的真相暴露出来。
这说明了费恩斯的真实内心,他并不相信所有候选人,包括自己口头支持、看上去最值得信任的奥尔多,因此才反复给自己投票,拖延结果的产生,避免选出一个不合格的教宗,直到他对所有人调查完毕,因此想要推迟选举结果,在过程中则接收到了更多的候选人失格真相。
这一切都让他自己并非“保持怀疑的教宗(代行者)”,对教会的核心失去了信仰。
而这种教宗代行人身份与信仰之心的弱化也导致了其行为的“当代世俗化”:对表面上的盟友奥尔多阳奉阴违,没有真的带领自己的票仓支持对方,又通过“未过半数”的选票规则来拖延时间,无论是拉帮结派,还是表里不一,还是活用规则,都是当代政治家的打法。
值得一提的是,在黑人主教暴露原罪、费恩斯成为“政客”、其感受的教会世俗化愈发明显的第二次会议中,导演给出了一个精妙的暗示性手法。
当镜头再一次给到庄严的“唱票”时,会场却感受到了外部世界的爆炸,其撼动力正是教会受到的世俗冲击,对应着“唱票”等传统流程的表里不一,内里已然是当代政治的名利竞选,充满了参与者的罪孽。
随后,“放烟宣布结果”更是以一种完全的外部化姿态出现,在教会后方升起的并非选票的烟,反而来自于外部世界的爆炸事故,由此形成了“教会传统”的彻底当代世俗化改变。
作为上帝代言的最强存在,费恩斯本人与逐步揭晓的教宗的信念丧失、世俗化改变,无疑是对当代教会的最致命否定,也构成了对当代世界的否定:即使是上帝,也已经无法拯救任何当代人的原罪,让其免于世俗负面的罪孽污染、保持纯粹信仰了,哪怕是对最接近自己的人类都无能为力。
在这个阶段中,我们能更明显地看到导演的主题表达逻辑,即宗教、教会与价值观、当代世俗的更丰富交互关系。
黑人主教并不拥有信仰,其对教会规则与仪式的执行不过是表面功夫与佯装肃穆,这也正是当代世俗中的现状,其承载的种族与第三世界国家平权同样就此成为了一种形式主义的虚假存在,它就是当代世俗层面的“教义”,世人并没有真正相信它,只是将之作为立场斗争的工具。
现实世界里的舆论斗场---特别是政治争斗---化成了电影里的教会与秘密会议,呈现着其参与者的“佯装严肃、秉持信仰/思想”与内里的“信念缺失、只为名利”。
但是,这种设计显然是有问题的。
它并没有完全展开对各人承载理念的叙述与分析,这些理念本身是积极而有意义的,只是在当代的名利复杂环境中没有真正得到坚信与执行,反而沦为了众人拉拢帮派、划分阵营、服务于自己名利追求的工具,是表面虚假的“贴合政治正确”,以附和行为来加持自己活动的光环,完成一种“正当性背书”。
这才是当代世俗的真相,并非理念本身有问题,而是未能执行理念、一切只是表演、实质图谋私欲的参与者是有罪的,既有背叛当代理念的罪,也有不忠于传统宗教信仰、不再执行上帝教诲的“原罪”,对宗教规矩与“政治正确”之当代世俗“主流规则(价值观)”的遵守都只是表面功夫。
想要表现出这一点,人物如何执行其理念的正面揭示内容必不可少。
但在宗教为主、以宗教象征世俗的本片之中,一切都围绕着宗教层面的原罪、教义、上帝信仰、表里规矩而展开,且重点呈现着庄严的表面氛围,以此反衬出虚假程度与内里的反向本质。
此时,正面揭示世俗理念部分的内容显然与之冲突,反而打破了努力营造的肃穆氛围。
因此,导演只能停留在每个主教的“承载寓意”层面,借由各人的属性来指向世俗层面,并用各人使用的不同母语作为更丰富属性的持续具体化形式:他们说着各自的母语,完成更切实的交易与算计,让母语带上了非信仰的有罪性,又在表面的大会上使用意大利语,做出了对传统基督教与其用语规则的虚假遵守。
在影片中得到更具体表现的,显然是主教们对宗教部分的信仰、执行、实质背弃,而世俗寓意则在对照关系中完成表述。
教宗杀人事件的设计更是造成了资源的进一步短缺。
这是精妙的设计,却也必然让影片显得不够具体,对真正重要的各个世俗议题---“深重罪孽的世俗腐化宗教信仰”的影片核心,也是观众比之宗教内容而更加理解的内容层面浅尝辄止。
到了影片的后半段,这个问题得到了愈发的凸显。
导演开始进入了非常象征性的表达模式之中,概念地呈现着当代基督教的表面与本质,对外表现的是虔诚而单纯的信仰面,包裹其内的却是政治化的运行生态与参与人员。
但是,他的呈现手段却不够具体,一大标志就是对点题台词的过度依赖:奥尔多将自己描述成“当代尼克松”,费恩斯则讽刺支持特伦布莱的奥尔多为“(会得到)国务卿”,而人物对自己的集会更是直接定性成了“政治大选”。
这显然是最为直白与粗暴的表现方式,其他的手法当然没有这么极端,但也同样地不够具体。
导演给出了非常精妙的场景,用环境与细节去同时呈现教派本身与核心人员的表里,但其中的人物与事件的戏剧性却非常简单,只是在迅速地完成着“口头掩饰与实质暴露”的转换过程,完成着个人与归属教会的揭示。
包括“潜在主角”教宗自身、与旁人交互关系的内容也是如此,他怀疑、调查众人的过往,对众人在私下的处理手段,为了最后信仰希望而留下的喀布尔主教的“后手”,以此塑造的教宗整体形象。
这理应由费恩斯的调查而逐步引导、丰富起来,但调查的过程基本欠奉,只是由费恩斯在教宗房间的一场戏而带过,他对教宗的信任到怀疑(“他不信任我们每个人”),教宗在回溯中方能建立的个人形象转变,以及与教宗高度相关、作为初入罗马者而与其他人缺少关联性的喀布尔主教的形象,就必然地失之于空泛了。
特别是喀布尔主教,他承载着教宗、费恩斯、所有人对于信仰重塑的希望,自身也游历各国、经历各种形式与角度的“阵营对立极端”战争、兼具伊斯兰(西亚)与基督(欧美)的宗教/世俗之双重冲突属性,可以消化欧美眼中的恐怖主义、西亚眼中的白人剥削,以及宗教层面的“互为邪教”,其支撑点正是纯粹的信仰,拥有了怀疑之下的包容一切之心,由此成为了宗教纯粹化与世界被拯救的希望。
同时,他作为初入罗马者,也尚未被世俗化、政治化、当代化的罗马教会所污染,构成了对后者中人的反衬。
因此,喀布尔主教的个人形象,由过往而支撑起的纯粹信仰,对所有主教---以及其象征的宗教与世俗之阵营---的平等包容,都是影片落点的关键所在。
他是堕落教宗的希望对象,也与费恩斯和教宗为首的所有人形成对比,由于他只与教宗产生密切联系,因此人物塑造必须通过费恩斯对教宗事件和教宗本人的调查而完成,这也是费恩斯对喀布尔主教的调查与怀疑,同时也由此才能丰满教宗的人物形象。
但是,调查内容过于简单,也就导致了教宗与喀布尔主教的一并单薄化。
喀布尔主教只是生硬而简单地表现着自己的“纯粹”。
面对费恩斯的政治阵营化竞选拉票,“给我们选的人投票”,他只是淡定地表示“我认为你才是人选”,坚持本心。
在这里,费恩斯的特写镜头以倾斜构图出现,反打则是喀布尔主教的相对正面中景,以此表现出了费恩斯作为教宗代言人的强权输出,压迫着喀布尔主教,费恩斯由此成为了“世俗教宗权力”的利用者,匹配其政客化的拉票行为,而喀布尔主教则在世俗力量上见弱,在构图角度上却凸显了自己更强的信仰纯粹性,让他对费恩斯的世俗强权始终保持淡定自若的状态。
在镜头对比与剧情层面的双重作用中,喀布尔主教成为了费恩斯的反面,始终保持着纯粹而坚定的心灵,对教宗维持着绝对的友情与信念,也不受教会环境的影响与污染。
但是,他的表现也就到此为止,连带着此前给费恩斯展示的“对教宗的爱”一起,构成了喀布尔主教的纯粹之心的全部塑造,也将之展示给费恩斯,构成了说服后者去投票,最终成为教会希望的证明。
这显然太过于简单了。
费恩斯对他的怀疑、他在整个事件中的真实定位与想法、与教宗的真正关系,与其背后直接关联的教宗塑造,都没有得到更展开的处理。
这本应带来很多关键内容。
教宗已经堕落,想用喀布尔主教来挽回自身与教会的堕落,形成了教宗“被迫沉沦于当代”的人物心境,费恩斯对他的怀疑看似出于“信仰的质疑”,实际上却是教会污染之下,对于西方世俗与基督教之敌方阵营者的下意识针对,与其调查本身一样,都代表着费恩斯自己的世俗化堕落。
在喀布尔主教的线索被简化的成片中,这些作用于各关键人物的表现全盘落空,而围绕它们建立的喀布尔主教的塑造也就同样不存在了。
当然,在自身的表达系统中,导演还是给出了有效的内容。
以费恩斯为首,所有主教都彻底暴露出了“政客”的真容,这也带来了“教会”本身的彻底政治化。
费恩斯努力地维持着自身的“不参选”,并纠正其他人的“名利心”。
在与奥尔多等人的讨论中,他表示自己想要扶持奥尔多,以此执行团长的职责,这也是对教宗信任的回馈,因为自己是最纯粹信仰者,因此要为教会选出最公正、有力的继承人,维持教会的纯粹性。
但是,此时的他作为教宗代行者,已经暴露出了对自己口中“理想教宗”的违背,奥尔多等人认为此刻必须支持特伦布莱,才能战胜意大利主教,而他却坚决否定,因为其心中已经不相信特伦布莱的信仰程度,这打破了他所谓的“保持怀疑”,开始恶意地推断特伦布莱,质疑教会核心人物的纯洁善面。
并且,其他人用“我们选出过支持儿童虐待的教宗,不能理想化”的言辞去说服他,他则表示反对,也在两个角度上证明了教会的沉沦:费恩斯不接受“保持怀疑”的“接纳差异”,而曾经的教宗也确实并非真正的善人,而是有着“虐待儿童”这样的巨大恶念,教会的沉沦早已开始了。
事实上,这一段的集会本身就是对信仰忠诚度的削弱,它是费恩斯与奥尔多小阵营的私会,讨论着政治选举一样的分票与扶持候选人内容,甚至要在听到声响时迅速停止,对走廊里的“其他阵营者”保持警觉,而其他人扶持特伦布莱的决定也并非完全相信其善,反而是接受其恶之下的“不能太理想主义”。
在这一段的开头,费恩斯想要穿上普通衣服的皮鞋,却将之放下,保持着教徒的装扮,却穿着它参加了政治化的私会。
并且,他与所有同装扮的主教始终被笼罩在黑暗的环境之中,红色被极度地隐去,其信仰也被强烈地弱化着。
这也是此后各段私会讨论的环境呈现状态,与费恩斯的真容揭露保持着同步。
在灰白色的室外,费恩斯与奥尔多私会,奥尔多承认了自己的“此前太滑稽,说着清洁心灵之类的话”,实际上却带有费恩斯点出的“权力渴望”,而费恩斯自己反倒继续着掩饰,表示自己“想做约翰(在幕后支持彼得)”,实际上却愈发实行着教宗代行者的强大权力。
他施压修女,以团长和代理教宗的身份强迫对方继续破坏规矩,给自己看了教宗的生活档案。
他找到特伦布莱对峙,做出恶意的怀疑,试图利用权力剥夺对方的候选资格,对方表示“会当此对话没发生过”,他自己却说“但他已经发生了”,在心中愈发感知到了自己沉沦于权力的状态。
而在他与奥尔多的谈话中,他还在说着“我五次都投给了你”,却被对方揭穿了“你也想选自己”的内心真相。
他怀疑、调查、确定了所有候选人的政治与恶意一面,特伦布莱想要用黑人修女搞臭阿德耶米,阿德耶米始终沉浸于罪孽,奥尔多也并非那么无私奉献,而他自己也在其中愈发暴露了“参选”的心理,出于私心地调查、剥夺其他人的候选资格。
同时,教宗成为了“恶意不相信所有人”的反面存在,无法支撑起费恩斯的信仰之心,反而在“调查文件”与其象征的“教会信仰弱化”中双重地加剧了他的沉沦。
他作为代行者与团长的无私、维护信仰纯度,只是对自己名利心与“无法保持怀疑、恶意推定”的掩饰,最终带来了半推半就之下的“想要自身上位”:其他人出于现实政治化的“获胜”考量,他也并不拒绝此提议,投票给了自己。
在后半部中,费恩斯的真实面持续地被揭穿。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违反了尊崇教宗、维持其神圣性的重要规则,私入封闭的教宗房间。
这象征着他对教宗的信仰缺失,为了调查特伦布莱(无法对其“保持怀疑”),同时也是对教宗真实行为的调查。
此前的他被告知教宗曾经调查所有人,手下也带来了特伦布莱的行动轨迹,却试图让自己保持“不想知道任何人的秘密了”的状态,但这已然动摇了教宗“信任所有人之善,保持其基础上的怀疑,而非打破怀疑、查出确切真相”的状态,构成了他对教宗纯粹度的恶意怀疑。
而在后半部中,他不可抑制地想要获知教宗的真相、其对各人的调查,这是对教宗与其调查对象的不信任,也打破了他此前对自身冲动的掩饰努力,“对他人之恶意的调查”构成了其与教宗的负面对等性。
打破对神圣教宗之虔诚的规则,进入教宗房间,是费恩斯动摇之心的强烈表现,随即引出了具体的内容:他想要翻动教宗的衣服,强行抑制下来,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教宗藏在墙里的调查文件。
文件所处的位置象征着“无力地掩盖真相”的教会现状,费恩斯的偶然而得则带来了一种冥冥之中的上帝引导,是后者对于堕落人世的出手,揭穿其掩盖。
这让教宗其人与其调查对象的真容同时暴露,费恩斯高喊“他不相信所有人”,而所有人也确实都被查出了恶意的真相,共同组成了当代教会的全局状况。
费恩斯的真容暴露引导着其他人的同步变化,特别是开头最真诚者奥尔多的自认,由此形成了教会全局的呈现。
在费恩斯拿到教宗私藏报告的时候,镜头跳接,切到了奥尔多手持报告的画面,带来了“上帝揭示真相,世界的神明代言人教宗暴露不堪真容”之信息的扩大传导,将之从费恩斯外扩,影响到了其他人,乃至于整个教会。
而在这些段落中,导演也始终坚持着对“灰白色、工业化、黑暗光线”的环境塑造,将衣服与局部装潢的信仰之红色极度削弱。
并且,他也使用了一些特别的构图,如费恩斯对修女强行使用权力时的“栏杆构图”、费恩斯对奥尔多说“我要做约翰(扶持他人上位)”之掩饰时的“石头边框构图”,形成了对其信仰度的压制。
教宗本人作为“潜在主角”而存在,在后半部中同样得到了直观性与程度的升级。
他是费恩斯理应最信任的对象,是费恩斯的信仰来源,也是最强的上帝代行者,以此身份对所有人都保持怀疑。
保留对其身上不为自己所了解、认同部分之未知的怀疑,同时又信任如此状态的对方的信仰坚定性,相信其人的善意本质,也是对信仰与上帝本身力量的坚定,以此发挥上帝之力,达成对现实世界的拯救作用,从“阵营立场纷争”引导为“兼容并包,求同存异,允许差别”的大同之世。
但是,在现实中,教宗反而在调查所有人,其怀疑指向了对各人本性善恶与信仰纯度的根本部分,也与费恩斯在行为上从“信仰纯粹者、上帝代行人”的等同转变成了“调查所有人”的负面对等。
教宗自身堕落了,作为其职责代理者与象征化身的费恩斯也对等地堕落了。
同时,费恩斯事实上也完成了对教宗的调查,将自己的人性本质怀疑投到了教宗的头上,以此强化了二者信仰纯度连接的断裂,费恩斯基于教宗(上帝)的信仰也随之动摇、崩塌。
作为影片的主题,导演同时指向了当代的宗教与现实世界,前者是后者的浓缩象征,也确实作用于后者的世人,足以影响其心灵状态,且具备“拯救世界、救赎其原罪”的一贯目标。
费恩斯是教宗的化身,与教宗一起暴露出沉沦的真容,当今的世界现状也与教会本身的世俗化一起处在负面状态。
而在影片的最后,导演则带来了正向扭转的希望,将之落在喀布尔主教的身上。
可以明显看到,费恩斯持续地处在背后水平构图的镜头之中,以此强调着他对于教会的掌控。
在前半部中,导演用倾斜构图来表现他掌控下的教会扭曲,而在投票段落中,镜头则会反复拉远,呈现他为首的主教们之于此环境的“渺小”。
随着影片的进行,费恩斯的真容暴露,他掌控的教会也愈发失控,完全陷入了政治对立、冲突摩擦的世俗形态。
在最后一次投票中,费恩斯投给了自己、引发环境的彻底“当代政治化”,教堂崩塌、恐怖袭击,随后则是意大利主教与费恩斯的彻底公开对立,口称“对伊斯兰的战争”。
此时,喀布尔主教取代了费恩斯的镜头地位,首次处于背后水平构图的画面之中,以此为视角出发点展开会议全景,形成了他对于“基督教”的掌控,而他也扭转了此前同构图下费恩斯的掌控无力,没有继续让局面陷入政治化纷争的状态,而是用自身游历世界的感受、对伊斯兰教与基督教的包容,说服了众人,平息意大利主教“我们要发动战争”的吵嚷,让主教们认知到了自身陷入世俗阵营对立的堕落,转而寄希望于安定局面的他。
这带来了影片主题的关键转折,让喀布尔主教成为了当代基督教重回纯粹性、真正给予世界以意义的指引。
当代世界确实陷入了愈发复杂、多重、纠缠而极端的阵营对立之中,我们有了更多的形式、层面、角度的各种纷争,每个人都能与任何他者找到“冲突而非和谐”的角度,因为每一组人都不可能保持完全的一致。
但是,信仰依然能够起到作用,信仰它的人就会得到本性的善念,并相信其他信仰者心中的同等善意,这构成了二人的最根本“互信”之等同性,以此在其他的部分做到“保持怀疑,接纳未知,允许差异”。
在最后一次投票之前,导演先是给到了一个特写,“第三次会议”的文字与教宗调查报告在复印机中的特写镜头被放置在了一起,前者完全被后者的“当代工业化”所笼罩,而理应负责前者“纯粹性”的费恩斯也在复印报告,传给所有人看。
它将特伦布莱的恶意本质曝光出来,却也意味着教宗形象因“私自调查信徒”的黑暗化,共同带来了极端混乱的投票前集会:特伦布莱失去了信任,意大利主教大肆阵营攻击,费恩斯本人在暴露私入教宗房间的情况下也失去了信任,宣布辞去团长职位,整个教会完全失控,教宗本人都成为了调查他人的负面形象。
如上所述,第三次投票的段落中,费恩斯以身后水平构图出现,继续掌控着教会,投下了自己的名字,其权力野心已经不可掩盖,表面上的“遵守规矩”、执行投票流程已经完全无用,让他在宣誓之后立即遭到了冥冥中上帝的揭穿。
在这里,导演升级了此前埋下的“打破投票会议独立纯粹性”要素,以爆炸余波而略作“外部世俗冲击”的伏笔变成了震撼一切的爆炸,带来了一个非常有效的设计。
自杀式恐怖袭击震塌了教堂的一角,将“外部世俗”彻底带到了基督教中,象征着当代教会纯粹独立性之打破、“世俗污染”的不可掩饰。
并且,震塌的那一角天花板在此前也处于装修之中,始终是神圣、古朴的教堂中的“本质部分”:真正的“原初古朴”已经破败,需要加入当代工业元素的“装修”,让其原始的信仰纯粹环境成为了外表的装潢与掩饰。
在费恩斯的内里暴露而又继续掩饰的瞬间,上帝给出了自己的愤怒揭穿,让教堂彻底接触到了外部,暴露其与费恩斯等教众的当代化本质,而神圣的“秘密会议”也无法进行下去。
以爆炸为开端,会议与教会的真容得到了进一步的直观呈现。
所有人都坐在了费恩斯派曾经开小会讨论票型的小房间之中,座椅的红色完全被整体的黑暗所吞噬,这也升级了主题的负面表现程度:整个基督信仰都成为了某一“小阵营”,同时作用于“西方”与“基督教”,与之对立的则是引发汽车炸弹的“西亚”与“伊斯兰教”,而意大利主教也在此处煽动着“我们需要对伊斯兰教与西亚人的战争”。
宗教信仰、上帝之力的弱化,教会的世俗化,现实世界的阵营对立化,由此从基督教会内部的“浓缩象征式表现”上升,展开成了教与教、神明与神明、不同种族与文化之间的对立冲突,是纷争世界的真正全貌。
对此给予拯救的正是喀布尔主教。
在小会议室的集会中,他取代了费恩斯的“背后水平构图”,主导了眼前的教会,说出了上文所述的“兼容并包”。
这让他成为了最终的投票胜利者:重开的投票段落始终是慢镜头,唱票与环境音也被隐去,意味着此间一切的“脱离当代现状”,即为真正的“回归原初之真”,在安静的慢镜头中呈现出一种纯粹而虔诚的氛围,众人在投票前更是感受到了一丝微风,随后看向此前崩塌的天花板一角,它投下了明媚的阳光,从此前的“世俗冲击来源”变成了上帝的温暖之力,并最终选出了喀布尔主教。
在他当选的时刻,镜头给到了失落的意大利主教,以此强化了后者作为“阵营对立、政治手腕”最强象征者的败北,让位于纯洁的喀布尔主教,不足以承载基督教的未来。
在第三次投票恢复的环境塑造层面,导演也给出了相应的设计。
首先是教会的多个全景,主教们身处在灰白色之中,身上象征信仰的红色被极度弱化成一隅,最后一个镜头里更是被“完全遮蔽”:每个人都打着灰白色的伞,俯拍镜头中的红色袍子完全不可见,其身形与画面中心的白色喷泉毫无差异,其作为主教而拥有信仰的主观心灵与其形象一起,都被彻底破坏成了“石头的死物”。
并且,修女团体也加入其中,穿梭在这些画面中,对应着修女对如此教会的无能为力。
喀布尔主教没有出现在这组镜头中,意味着他之于意大利核心教会、世俗化与权力中心环境的“外人”身份,看似远离中枢与主流基督教环境,是“上帝”的最远者,实际上反而保证了他的内心纯粹性,成为了对当代西方世界中基督信仰缺失的讽刺。
在后半部中,喀布尔主教也与修女形成了对比。
修女同样是影片里的纯粹者,此前的镜头就对准了她手上的十字架戒指,与开头“被敲掉标识的教宗戒指”、费恩斯等人手上被频频特写的“无标识戒指”形成了对比,后二者都象征着纯粹信仰的缺失、众人对于“给戒指打上教宗标识”的政治野心,而修女的戒指则是信仰的留存。
她领导的修女团体也是权力者与当代教派之中的下层弱势存在,如她所说地“理应隐身”,并忠实地执行着主教们的命令,被教宗命令的特伦布莱主教下达了“安排黑人女子入会”的工作,随后被费恩斯以教宗代言人、团长的身份所压制,强迫着打开电脑、配合调查,包括黑人修女也是教宗掣肘黑人主教阿德耶米的工具。
她们身处“当代西方世界”与“当代教会”之中,无法排斥二者融合之下的权力系统压迫,自身的权力底层身份让她们被迫地受到了污染,黑人修女被抛弃、利用,修女长同样受制于费恩斯。
因此,她们即使拥有信仰,也对整体环境的改变无能为力,反而只能“身入其中”。
黑人修女承受了最明确的异性打压,而修女长则听到了费恩斯破坏规矩、进入教宗房间的动静,却在费恩斯察觉时逃开,未能正面声斥,反而让自己处在了灰白色的走廊画面之中,“红色”只是房间上的局部。
随后,修女长做出了积极的行为,点明了特伦布莱主教对自己的私下命令。
这是对费恩斯与教会的揭穿,费恩斯试图掩饰自己对特伦布莱与教宗的“无法保持怀疑”,强行让自己不再调查下去,而是直接树立特伦布莱为新教宗,是对自己与教会信仰纯粹性的强行伪装,却被修女的行为打破。
但是,其效果反而是教会的进一步动荡:费恩斯推举的特伦布莱失去了信任,费恩斯失去了对教会的掌控,被直接点出了自己强烈怀疑、恶意推断的事情,无可掩饰地面对了自己的真实心境,也就失去了作为纯粹信仰者而代理教宗职务的资格,“我将辞去团长工作”,教会却未能归于“世俗化的去除”,反而让意大利主教跳出来呛声,各主教阵营之间的争斗变得更加剧烈了---英语与意大利语交织的语言环境,打破了会议上统一使用意大利语的原则,这是基督教的当代化体现,却是引发纷争的反面形态。
这就是修女能带来的现实结果,与喀布尔主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们身处于当代世俗权力化的教会之中,自身的纯粹性会被迫地在环境中弱化,也让身处环境里的她终究无法改变环境,只会引导其恶化,如同她们在无奈中的“执行上级命令”、成为主教们自身堕落与彼此争斗的工具。
在另一边,喀布尔主教完全独立于环境,方才具备了纯粹之心支撑的拯救教会能力,先“拯救”了费恩斯等人的“对立阵营化、世俗政治化、沉迷权力化”之罪,让他们心悦诚服地投票给自己,以此回归初心、挽救宗教,也由此拯救了教会环境,并以此重新拯救全世界。
作为被选出来的教宗,喀布尔主教自称为“无辜者”,这契合了他之于影片中其他人的最大区别:所有人都拥有着各种层面的阵营归属,这本身即是他们的“有罪”,必然会带来对他人的恶意揣测、否定善意、冲突对立,只有喀布尔主教独立于一切阵营,甚至不属于这个阵营化的教会环境本身,因此是唯一的“无辜者”,也只有无立场阵营的“无辜者”才是世界的拯救方向。
这意味着当代基督教的整体性好转,也让它足以引导整个当代世界的好转,给本片带来了之于宗教与社会的双重意义。
它延伸到了最后的阶段,带来了喀布尔主教其人具有的“当代化的纯洁信仰”属性,并给出了其之于整体环境的多重影响。
在片中,导演植入了各种价值观内容,展现着基督教的当代世俗化,而相对最为具体的显然是性别议题,修女之于男性主教的被压迫,以及其身处在传统基督教义中的“旁观下等”地位。
这是传统基督教义的缺陷,它划定了男女在上帝面前的不平等,而面对当代化的影响,修女反而才是最能保持信仰纯洁性的存在,男性主教则纷纷被世俗化改变了。
因此,影片从女性的要素出发,带来了基督教在当代化进程中的“纯洁性保持”之道:在时代的变迁之中,宗教不可避免地面临当代化的改变,它需要做的并不是恪守那些老旧陈腐的规矩,它们在镜头的升格与特写呈现中已然变成了徒有表面的形式,如同端着庄严架子的男性主教一样,宗教需要的反而是积极的当代化,在当代化中寻找到保持纯洁信仰的办法,是信仰实现形式的当代化,而非当代化导致的信仰缺失。
在导演的思路之中,重视信仰更强的女性,随之将性别平等这一当代价值观中的积极内容带入到基督教之中,改良其传统教义中的落伍、陈腐部分,也就确保了当代教会的信仰纯粹性,对其的执行更是上帝之力在当代“救赎世人”的积极有效方式。
性别的不平等成为了“陈腐教义规则”在外部社会的对等,是导演眼中当代世界最黑暗、最急需改变的重要存在,与后者一样让外部与教会一起变得不美好,基督教的当代意义正是发挥上帝之力,将二者同时抹除。
由此一来,基督教能够以契合当代现实社会需要、改良当代现实问题的姿态出现,以上帝依然强烈的救世之心与超凡神力去发挥作用,拯救深陷性别不平等之当代“末世”的人们。
上帝、基督教就成为了“当代化”的积极形态,拥有着引导当代积极价值观的心境,由此让信仰得以保留于当代世界。
在影片的结尾处,导演升级了喀布尔主教对这一层表意的承载力度。
他向费恩斯坦白了自己的跨性别之身,在生理上具备了性别平等的属性。
这打破了传统基督教中的男女不平等教义,并非纯粹男性的他理应不具备身穿教宗长袍的资格。
他与费恩斯坦诚一切,在那之前拒绝穿上长袍,由此成为了片中唯一的“无罪之人”:并非沉沦于其他主教那样的名利欲念,掩盖两性人身份地确保自己成为教宗,以此背负罪孽,而是向费恩斯坦白,随后才以真实的身份成为教宗。
对费恩斯的坦白、费恩斯的默许,成为了喀布尔主教的告白与主教的宽恕,由此洗清了他违反教义的罪孽,成为了片中唯一的真正“无辜者”,绝对纯洁、坚守信仰而强大的上帝代行者。
喀布尔主教以两性之身的“无辜者”成为教宗,让喀布尔主教处于“当代化的信仰纯粹者”的状态,代表着当代的性别平等价值观,并随之打破了陈腐基督教义,成为现实世界与基督教会的双重改良者,创造当代化中积极部分的存在。
他表示自己“如费恩斯描述的教宗一样,是处在两重确定性之间的人”,正是对“保持怀疑”能力的展示。
由于跨越两个性别,他具备了同时理解两性、以此连通两性阵营、求得男女双方对自己归依与共情的条件,可以发挥上帝的信仰之力,让自己的男女信众能对对方“保持怀疑”,虽然无法准确认知、理解对方,却可以在共同的信仰中相信对方的“向善与归依上帝”,随之达成和谐的关系,保留彼此的未知与怀疑,而又不彻底对立。
在另一方面,喀布尔主教的两性之身也扭转了费恩斯的境遇,以此象征他对基督教本身的当代化改良。
在片中,费恩斯始终在追查着老教宗的过往,后者究竟查到了各相关主教的哪些东西,这让他无法继续保持怀疑而不继续探查,对每个人的追查结果则是一次次的堕落真相,让他自己对教会与上帝救人之力的信仰产生动摇。
而在最后,他顺着老教宗的轨迹,调查到了喀布尔主教,最终得到的则是一个“当代化的纯粹信仰者”、于当代基督教与俗世皆有积极引导意义的存在。
这足以让费恩斯重新获得自己的信仰,也成为了喀布尔主教第一个救赎的堕落之人,随之必将扩展到整个教会与外部世界。
在二人的交流中,“秘密会议”的概念也再次得到了延展。
在传统教义规矩中,它是教宗选举会的“秘密进行”,以此确保自身的独立性,屏蔽外界世俗的干扰,维持所有人决定的信仰纯粹性。
但是,当代的会议与基督教环境已经无法屏蔽外界世俗,维持信仰的“秘密”迫切地需要当代化,这就是费恩斯与喀布尔主教最后带来的内容:喀布尔主教的跨性别之身,在费恩斯清场的情况下方才说出,由此成为了二人之间的秘密,其本质则是喀布尔主教的无罪之身,以及足以凭当代化的信仰之力去救赎当代世界的力量。
喀布尔主教这样描述自己放弃子宫摘除术的心理,“这才是上帝给我的身体”。
这无疑将跨性别定义成了上帝的决定,是上帝看到当代世界之后的相应决断,认可了性别平等的当代价值观,重点“救赎”女性不平等的当代世俗之罪孽,选定喀布尔主教为跨性别者,以承载自己的“救当代世”之愿。
喀布尔主教是上帝亲自认命的代行者,属于他与费恩斯的“秘密”是对传统教义窠臼”性别不平等”的打破,彻底颠覆了传统的“秘密会议”,成为了当代化版本的存在。
在结尾的部分,导演表现了喀布尔主教对当代教会与俗世的改良之希望,又带着一种“尚未成功,任重道远”的意味。
在他向费恩斯坦诚真身的段落中,强烈信仰的红色位于画面右方,其他部分则是暗沉的色调,十字架更是被放在了左侧的阴影里。
喀布尔主教一个人坐在红色的领域,更是被头上的强光所照射,其本身拥有坚定的信仰与救世之力,但仍然需要将之释放出去,此时尚未完成对整体世界的改变。
在最后两个段落中,导演更是隐去了喀布尔主教本人的出场,以此弱化他暂时的存在感,而是用被其先行“拯救信仰之心”的费恩斯的视角,展现他对教会与外部世界的认知。
在昏暗的大厅中,他看到了乌龟,并将之放生。
此刻的虔诚氛围与点燃烟火、提示教宗选出、外部信众的欢呼声,被剪辑到了一起,他恢复了对“宣布结果仪式”的真正虔诚,而外部世界的欢呼则给到了确实足以拯救他们的新教宗,说明了教会与世界的可改变之希望,如同费恩斯自己领先于所有人的被救赎、放生乌龟一样。
但是,外部世界的欢呼被遮挡在画面之外,画面内部的费恩斯放生乌龟,以此形成了后者封闭的“信仰坚定完成”,这是新教宗施加力量之后的当代完美区域,却只属于费恩斯,而外部的更多人与其世俗环境则只是“欢呼”,尚未被教宗拯救完毕。
这也构成了又一层“秘密”,外面的信众在欢呼,却不知道欢呼对象的新教宗的跨性别之身,这个真相只停留在画面中的费恩斯的心中,让他所处的独立封闭环境成为了唯一的“真相之地”,包含了信仰重新确立的费恩斯,其隔绝外部的环境对应着传统教义里的秘密会议场所,而隔绝一切所带来的“信仰纯粹性”也在此间以“上帝选定的跨性别教宗”这一当代化积极形式而留存,即“秘密内容本身与独立秘密空间”的当代化。
最后,镜头给到了费恩斯的远景,他站在局部的明亮之中,四周却尚处于洞穴的黑暗,前者的存在意味着希望,而后者则说明了“任重道远”。
这也是最后一个段落中的表意内容:几个空镜头之下,教会整体的环境仍然处在工业化的灰白与银色之中,是剥离了红色与毫无情感化的“信仰冻结、心灵冰冷”之地,而教宗的房间、红色的装饰、十字架,则一并笼罩在黑暗之中。
费恩斯也脱去了长袍,以一种信仰弱化的姿态坐在黑暗的房间之中。
但是,风吹开了窗户,投射进一丝光明,暗示着上帝对此间世界的力量输送,引导着费恩斯看到了窗外的景象。
一片光明之中,几个修女说笑着走出了教宗的房间,新教宗让她们感受到了平等与友爱,不再是费恩斯等旧主教面前、持续全片的紧张与受制,意味着环境在性别层面的改良开始。
镜头对准了教宗的房间,却始终没有让教宗走出来,对其正面身形的隐去给出了影片的落点:他能将宗教与世界改变成当代化的积极样貌,是契合当代环境的教宗,但于现阶段而言,其存在更多是“对未来的希望”程度,尚未完成对整体环境的拯救。
这也是本片对自己的认知,以“呈现基督教的当代出路”为己任,试图在纷乱的世界中找到基督教的立身之地,让它不至于一起堕落,而是以当代的方式去改良自身、随之再次拯救世界。
导演探索着基督教的当代化价值,也找到了自己认可的答案,但也意识到它的影响力还需要时间,影片的答案只能带来一些希望,基督教本身的改变、其后对世界的影响,都还只是是未实现之事。
作为导演给出的表现方式与叙述逻辑,它固然是有效的,却无法掩盖其过于“象征式”的缺陷。
以喀布尔主教在结尾处的表意设计来说,它突然地给出了跨性别者的设定,又迅速地将之解决,其身份与教宗传统的不适配,对费恩斯的冲击、动摇、左右为难,乃至于在教会中受到的阻力,甚至其跨性别的经历与心境,就如同他与老教宗的往事一样,全都无从得见,而这些内容才能形成新教宗的当代化意义、对传统窠臼的冲破与改良、费恩斯身上更详尽的“被拯救”。
这是一个很有表意潜力的设定,却没有得到任何展开,因为它要与此前的各种价值观与议题并列,均分2个小时的片长,必然陷入走马观花、蜻蜓点水的状态。
任何一个价值观议题都能展开,以此形成影片对当前主题的详尽表现,本片却想要将它们一并包揽,以此构成全面的“思想纷乱之世界”。
他将性别不平等定成了相对主体、延续、细化的切入点,以此引出了喀布尔主教的最终落点,但这条线索之上、在喀布尔主教之前推动表意、甚至在体量占比上更为“主体”的修女部分,无论是与阿德耶米的过往,还是面对费恩斯与特伦布莱的弄权,都一律笼统地交代了事,没有真正达到“详尽表达、细致剧情、加持主题”的效果。
如果修女的部分足够扎实,那么喀布尔主教的跨性别就可以作为一个强烈的象征性存在,达成突发揭露、强化观感的“点睛”效果即可,所需要的只是其与修女部分的某种连接,例如“修女负责帮助喀布尔主教,知情其跨性别与犹豫手术的经历”。
但是,修女部分同样潦草,此后跟上的喀布尔主教更是全无展开空间,也就让一切都停留在了“强概念、大设定”之上。
如上文所述,影片的一切都不够具体、扎实,最致命的原因便是影片呈现主体的高度封闭、舞台化,时间与空间都过于浓缩、局限,让它对更广阔范畴的涉及也只能停留在“象征”的层面,用一些细节的手法去暗示“外部因素进入”,与舞台内部的人物状态(世俗化行为)形成呼应。
以本片的野心来说,这种程度肯定是不足够的,无法给出匹配其表意对象的定位程度。
无论是对宗教本身的根基意义、之于当代现实的存在价值与定位寻找,还是对现实世俗里的复杂混乱价值观(形成的影片“议题”),以此形成的阵营对立格局,它都会有如此的缺陷,局部议题与其共同组成的核心主题都失之于“抽象与概念化”。
对于一部两个小时的作品来说,它包容了太多的世俗议题,又以对接宗教的概念与赋意式设计所呈现,显然是野心过大了,既想拉满现实指向性,又想给出高概念的艺术性。
同时,它将宗教会议变成世俗大选,每个人物带着各自的价值观、出身等属性,并共同架构在“彻底对立、完全怀疑、全无信仰的教宗死亡事件”之上,又要求着充分的剧情叙事与人物塑造的体量,才能细致地完成各价值观本身、死亡事件与其背后的日常争权活动、教宗与费恩斯对众人的怀疑与自身的变化。
这样一来,在有限的片长之下,这就是不可能完成的工作。
导演只能更多地集中在“场景、氛围、流程展示”的部分,让“秘密会议”的呈现形成相对更完整的主题表达途径,而文本部分的诸多内容则停留在简单的对话与“怀疑的发展与打消”反应之中,由各人物承载,带入到“秘密会议”的场景之中,给后者进行象征寓意“当代世界浓缩,政治大选变容”的加持。
如此构建出来的作品,实际上是很标准的概念化电影。
它带入的人物显然太多了,而每个人物承载的议题也太多面了,每个议题又都有着各自的“深厚复杂”内容,又架构在“阴谋争斗”的人物交互形式之中,且共同作用于“真主角”费恩斯与教宗,要与二人形成交互,面临多人、多因素、高度复杂性的现实世界困境,从而完成对二人心境的“堕落”塑造。
可以说,每一环节都有着巨大的挖掘空间,也需要无比细致、展开的表现过程,甚至每个局部议题就足以形成一部独立的电影。
因此,本片几乎不可能完成像样的主教等角色塑造,也不足以给出其人物承载议题的厚度。
当然,配角们只是对“真主角”的影响来源、压迫给予,是对费恩斯与教宗的塑造加持,最终的落点要放在二人的心境堕落之上。
他们在“调查教宗曾经对众人的调查结果”这一核心事件中贯穿始终,从获得的时间体量而言是足够的。
但问题在于,动摇他们的东西是“当代世界中的教会”,是教会本身与构成教会之人的世俗化,是纯洁宗教信仰在繁杂现实议题交织之下的独立不再,是讨论“宗教事”之时的语境改变。
因此,想要完成对真主角的心境过程表现,反而必须要加强对配角们的塑造,以及对他们承载世俗议题的交织、纠缠、撕扯不清之“复杂性”的呈现,由此才能真正给出教会的“当代世俗化”样貌,以此困扰教宗与费恩斯,愈发弱化他们二人的信仰。
在本片有限的体量之下,这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导演已经尽到了努力,相对工具化的配角、概念化的承载议题,共同加持出概念程度的“世俗世界”之辐射(费恩斯的会议舞台/教宗的日常教会),以此支撑起对真主角的相对完整、全面的塑造,层层升级的“概念程度教会”推进着对真主角心境动摇的层层加力,让他们愈发身处在现实世界化真容的“层层暴露”之中,完成对主题在升级终点、核心主角、“最终落点”上的具体落实。
但是,影响人物的来源终究是“概念程度”的现实世界化教会,因此也无法做到真正的深入。
我们不能确切地感受到现实世界的纹理,其对主角的困扰也没有现实中理应具备的复杂纠缠状态。
当然,这属于作品在先天设计之上的缺陷,是表达系统的逻辑BUG,很难由导演或任何人的后天努力所解决。
而它会选择这个方式,实际上也非常地“功利”,既包含了高概念,又表现了政治性的当代议题,且架构在了一个看上去非常现实主义的形式之中。
这让它避免了艺术界对高概念的审美疲劳,也做出了“现实风格、深入探讨”的姿态,似乎以塑造人物为主,且围绕着高戏剧性的剧情事件,呈现人物之间的冲突,由此对高概念进行了“反思与优化”,从而给出了一种既不落俗套与老旧、又规避“形式取巧”之嫌,完美地契合了颁奖季的一切诉求。
但事实上,这样的混搭并不能带来真正的现实主义厚度,它的议题探讨、人物塑造,终究停留在了形式的程度,试图涵盖“整个当代现实世界之复杂”的野心也不过是对“复杂世界”的形式化浓缩、打造其概念而已,深入的分析与挖掘难得一见,整体效果依然失之于高概念的“大而笼统”。
它的存在本身,实际上就是对其主题对象的一种“互文”:主教们只是摆出了“虔诚信仰者”的模样,而导演也只是摆出了“回归戏剧、思想、情感的电影本身”的样子,事实上早已没有了对宗教与艺术的纯粹之心,取而代之的是对教宗之位、奥奖金人的世俗渴求。
The liberals 三人组 (Bellini, Tremblay, and Lawrence), said Tremblay: We are mortal men. we serve an ideal. We cannot always be ideal. Tremblay again: Your own ambition has not gone unnoticed!Bellini 长得就好像左派: Search your heart and tell me. If you show any doubt they’ll eat you alive. We’ve heard enough secrets. Lawrence sermon: Certainty, certainty is the great enemy of unity. Certainty is the deadly enemy of tolerance. … our faith is a livinv thing precisely because walks hand-in-hand with doubt. If there was only certainty and no doubt, there would be no mystery, and therefore no need for faith. Adeyemi: Let us pray that God will grant us a Pope who doubts, and let him grant us a Pope who sins and asks for forgiveness, and who carries on.Lawrence: Seems like the holy father has been spying on us he didn’t trust any of us. I thought we were here to serve God not the Curia. Bellini: Oh don’t be naive! You are the one steering this conclave. To where I don’t knowBenitez: My brother cardinal with respect what do u know abt war. Christian and Muslim Would you say that we have to fight what is it that you think we are fighting? If we give in to hate now if we speak of ‘sides’ instead of speaking for every man and woman. I am what god made me. I think again of your sermon. I know what it is to exist between the world’s certainties.
文章首发公号:分派电影,每日推荐告别剧荒!
第45届韩国电影青龙奖落下帷幕,黄政民凭借《首尔之春》中的精彩演绎三封青龙奖影帝(前两次分别为《你是我的命运》和《新世界》)。
(第45届韩国电影青龙奖颁奖典礼)同时,影片《首尔之春》获得了本届青龙奖“最佳影片”。
今年早些时候,该片已经在第60届百想艺术大赏收获“大赏”“最佳影片”两大奖项,黄政民亦凭借该片获得“最佳男主角”。
同一部戏,同一个角色,可谓拿奖拿到手软。
(黄政民斩获青龙奖影帝)就在观众感慨这样一部Z治影片屡获殊荣之时,现实中的韩国政局风云突变。
12月3日,韩国总统发布“紧急戒严令”。
国际舆论一片哗然。
韩国上一次的“戒严令”,正是朴正熙被暗杀后,逐步掌控权力的全斗焕在1980年5月发布的。
这一段历史,就是影片《首尔之春》的故事背景。
虽然戒严令在约6个小时后宣告解除,但还是引发了类似“这一晚的韩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猜想。
甚至有人揣测,莫非“首尔之春2”要上演了?
(韩国颁布戒严令相关新闻图片)邻国政事,肘腋之间,晦暗不明,难以评判。
只不过,现实中的“权斗”戏码,可比影视作品里的“精彩”多了。
最近,有一部“权斗”题材的新片上线。
看海报就知道,故事背景是很特殊的——它,发生在罗马教廷。
《秘密会议》Conclave
2022年,电影《西线无战事》让导演爱德华·贝尔格声名鹊起,不仅在第76届英国电影学院奖中荣获“最佳导演”,影片还入围了第95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改编剧本”“最佳国际影片”等9个奖项。
最终捧得“最佳国际影片”“最佳摄影”“最佳艺术指导”“最佳原创配乐”4座小金人。
(2022年影片《西线无战事》剧照)相关资料显示,爱德华·贝尔格的未来拍摄计划,有乔治·克鲁尼与布拉德·皮特主演的《十四罗汉》,与马特·达蒙合作的“谍影重重”系列新作,还有与亚伦·泰勒-约翰逊合作的“007”系列新作等,着实炙手可热。
这一次的《秘密会议》,他依旧保持了高水准,在IMDb上超过2万人打出了7.5分,烂番茄新鲜度93%(254评),爆米花指数85%,口碑上乘。
主演拉尔夫·费因斯,生平参与的影视作品多达上百部,塑造了一个又一个经典的角色,其中有《辛德勒的名单》中的纳粹军官,《布达佩斯大饭店》中的古斯塔沃先生等。
(《辛德勒的名单》&《布达佩斯大饭店》)最被观众熟识的,是他在《哈利·波特》系列中饰演的“伏地魔”。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剧照)在《秘密会议》中,他将脱去魔法师的长袍,穿上“圣服”,主持一场世界上古老而秘密的活动。
01教座出缺在开始介绍剧情之前,先简单说几个专有名词。
1、教座出缺——又译“宗座出缺”或“宗座从缺”,是天主教会内对教宗因去世或辞职而导致空缺情形或时期的称呼。
2、教宗——即“教皇”,是罗马主教,也是天主教会领袖及梵蒂冈国家元首。
(教座出缺期间,教宗的徽章会去掉“三重冕”,仅存宗座华盖和两把象征教宗权柄的钥匙)3、教宗选举会议——由枢机主教团团长主持召开,旨在选出新的教宗。
参选人为“红衣主教”(也称“枢机主教”,世界各大教区的主教、负责人),采用参选人内部投票制,当选教宗需获得至少三分之二的选票,无人达成则进行下一轮,直至选出新教宗。
在选举新教宗时,每轮投票结束后,会焚烧选票,并采用特殊的方式或化学制剂使西斯廷教堂屋顶的烟囱冒出不同颜色的烟雾,向外界传达选举结果。
如果烟囱冒出白烟,表示新教皇已经被选出;如果冒出黑烟,则表示本轮投票没有取得结果。
在电影《天使与魔鬼》中有这样的呈现。
(《天使与魔鬼》截影)教宗选举会议有着高度的保密原则,在选举期间,红衣主教们被关在西斯廷教堂内,与外界完全隔绝,因此称为“秘密会议”。
即本片英文片名“Conclave”(源自拉丁语conclāve ,“可以上锁的房间”)。
此刻在故事中,教宗因病去世,教座出缺了。
(《秘密会议》截影)劳伦斯主教(拉尔夫·费因斯 饰)很悲伤。
可是留给他悲伤的时间并不多,因为他是枢机主教团团长,接下来选举新教宗的任务就到了他的肩头。
(《秘密会议》截影)很快,到了选举之前,红衣主教们齐聚。
其实,说是投票选举,热门候选人的“名单”其实大家早已心里有数。
其中,就有劳伦斯的好友贝利尼。
但他似乎对当选教宗并不感兴趣。
「理智的人都不想当教宗」这位贝利尼主教还真敢说。
(《秘密会议》截影)他不想当,不代表没人想当。
比如,特德斯科主教。
他是教会里的保守派,他很想当上教宗,进而捍卫“传统”,巩固教会在世俗世界中应有的至高地位。
(《秘密会议》截影)特德斯科不仅守旧,貌似还搞种族歧视。
手指着阿德耶米——一名黑人主教,也是热门候选人之一。
他向劳伦斯表达着自己的意思:不让我当,难道让他当吗?
(《秘密会议》截影)相比起特德斯科火药桶一样的性格,特伦布莱主教就显得老谋深算多了。
选举开始之前,他面对“指控”矢口否认。
还要求与证人当面对质。
现在教宗已经去世,他们又都被隔离起来了,怎么对质?
(《秘密会议》截影)秘密会议开始之前,又出现了一个意外情况。
有一位并不在名单上的主教——贝尼特斯,也到了现场。
他来自喀布尔教区,是已故教宗秘密任命的。
“秘密”,又是秘密?
劳伦斯感觉神经都快崩断了。
面对风雨欲来的境况,他感到无所适从,紧张到双手不听使唤。
可是他没有选择,他必须担负起自身的责任,同时肩负起教会的未来。
(《秘密会议》截影)02渐趋白热有人左顾右盼,蓄势待发。
有人信心满满,胸有成竹。
有人惴惴不安。
有人泰然自若。
(《秘密会议》截影)是的,即使这里被誉为最接近上帝的地方,即便主教们被称为最亲近上帝的人。
可他们,终归是“人”。
人,都会对“权力”有所迷恋。
第一轮投票,并没有主教达到规定的选票数量。
第一轮,只是探探虚实,试试深浅。
(《秘密会议》截影)第一轮票数:阿德耶米21票,特德斯科18票,贝利尼17票,特伦布莱16票,四位热门候选人相差并不大。
劳伦斯获得了6票,这让他很意外。
更感意外的是贝利尼。
“小圈子”开始闹内讧了。
(《秘密会议》截影)作为“自由派”同盟,贝利尼对劳伦斯获得选票非常不满,他不再像最开始表现得那么淡然了。
还记得他最开始怎么说的——“不理智的人才会想当教宗”。
现在呢?
他说选举就是没有硝烟的战争,他说:“每个红衣主教都有当教宗的欲望”。
他说,来参加会议的主教们恐怕早就把自己当上教宗以后的名字想好了。
这就类似于我们打趣说古装剧里皇子们把年号想好了一样。
多么的现实,又是多么的讽刺。
(《秘密会议》截影)更现实的情况是,为了教会也好,为了他们自己也好,都不能让特德斯科当选,如果那样的话,教会在思想上起码要倒退半个世纪。
贝利尼的主张是宽容的,是包容的。
是更适合教会在当今时代扮演的角色的。
(《秘密会议》截影)劳伦斯决定帮贝利尼一把。
事实上,主教们的“内斗”早已开始。
大热人选阿德耶米,被爆出了“xing丑闻”。
若干年前,时年30岁的他和一位19岁的修女有染,并生下了孩子。
现在,这位修女竟鬼使神差般地从尼日利亚被人带来了这里,就在教宗选举期间。
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了解到事实真相的劳伦斯找到了阿德耶米,可后者还在用“一个错误”来诡辩。
(《秘密会议》截影)对教宗宝座不死心的他,忍不住问自己还有希望吗?
劳伦斯坦言:没有希望。
阿德耶米,out。
(《秘密会议》截影)同时,劳伦斯对特伦布莱一直心存疑虑。
着手调查时,他进到已故教宗的寝室里,意外发现了一叠资料。
(《秘密会议》截影)是关于特伦布莱买卖圣职的证据。
第二天一早,这些证据的复印件就出现了每一位主教的早餐桌旁。
收受贿赂,买卖圣职,就连那个和阿德耶米有染的修女也是他特意弄来的,为的就是打压对手。
特伦布莱,out。
(《秘密会议》截影)贝利尼清楚自己的实力不够与特德斯科抗衡。
他转而游说劳伦斯积极参与竞选,一定要击败特德斯科。
事已至此,这场选举已经白热化了,劳伦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从彷徨到笃定,他回答了那个贝利尼此前问过他的问题。
劳伦斯,想好了自己的教宗名称。
决意以身入局这场“狼人杀”,和特德斯科做最后的竞争。
(《秘密会议》截影)选举仪式再次开始。
面对特德斯科的挑衅,劳伦斯不再退让,坚定地投了自己一票。
(《秘密会议》截影)可是,意外发生了。
教堂外的广场上发生了汽车和人体爆炸案,死伤颇多。
劳伦斯会竞选成功吗?
他又将如何面对这纷乱复杂的状况?
(《秘密会议》截影)03权力面纱作为一项传承了2000多年的选举仪式,“秘密会议”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总是充满着宗教的神秘之感。
事实上,以观众的角度去看待本片的话,并没有什么门槛。
正如前面提到的,《秘密会议》就像是一部“权斗”片,虽然人物角色设定不同,但其实和国家乃至政体的“内部斗争”,甚至和“美国大选”,没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意识形态,派系、“小圈子”……拉帮结伙,打压对手……最终,都是为了“权力”,为了自身的“利益”不受损失。
(《秘密会议》截影)本片在摄影和配乐方面极为突出,剧本设计得很巧妙,可以说是今年制作精良的口碑佳片。
尤其是几处场景氛围的营造,白色与红色的映衬,好似纯洁与血色的对撞,极具视觉冲击力。
(《秘密会议》截影)拉尔夫·费因斯再次奉献了精彩的演技,微表情的变化,眼神里都藏着戏。
至于最后谁当选了新一任教宗,小派就不剧透了。
不过,这位新教宗的身上还有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秘密会议》截影)本片的主题并未局限于“权斗”。
在爆炸案发生之后,先站出来的必定是特德斯科。
看看他怎么说的——「宗教战争一触即发」
(《秘密会议》截影)「神圣罗马教会的故乡遍布着默罕默德的尖塔」「还要继续软弱下去吗」
(《秘密会议》截影)特德斯科是一个强硬的保守派,他排斥其他宗教,力主恢复天主教廷的权威。
此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贝尼特斯开始还击,他来自战火纷飞和意识形态激烈互搏的地区。
他对所谓的“战争”有着更深一层的理解。
必须战斗吗?
千百年来,我们在争什么?
人类在争什么?
(《秘密会议》截影)作为神职人员,更应该了解“仇恨”的下场。
心怀仇恨,划分阵营,分裂你我。
那样的话,我们对抗的魔鬼、对抗的撒旦不就是我们自己吗?
(《秘密会议》截影)或许正如贝尼特斯所说,教会不是“传统”的代名词,它理应与时俱进。
教会就只是权力的争斗和维护上千年的思想权威地位吗?
还是应该要着眼现在和未来,不让更多的人失去信仰。
(《秘密会议》截影)影片中劳伦斯也有着这样的独白——「“确定性”是团结的大敌,是宽容的死敌。
如果只有“确定性”和“无可置疑”,就不会有神秘感,也就不需要“信仰”」
(《秘密会议》截影)身为非宗教人士的小派不敢妄评这些台词具有哪些宗教和哲学意味。
但这里的“确定性”,不妨理解为权威性的压制,也可以理解为不允许怀疑的态度。
打破它,才会有自由的精神和意志,才能有生命力。
如果不是“教会”,换一个载体,比如——一个国家;一个政 党;一个统治阶层。
其实都再合适不过。
权力的面纱之下,应该有什么?
更多的人民福祉,更多的社会公义,更多平等的资源和机会;更加包容的文化,更加开放的对话,更多的幸福和归属感。
难道,不是吗?
图源于网络/ 图片Bishop / 作者
今天,教宗方济各蒙主恩召,回归天父家乡。
这无疑是令人诧异的,因为就在一个月前,我们才听闻他的疾病治疗情况良好,身体略有好转;更不要说他刚刚出席的公共活动,复活节降福以及会见万斯。
我想起年初看过《秘密会议》,讲述一场教宗选举中自由派和保守派的对抗斗争。
这部电影在很大程度上呼应了现实——今天的天主教会恰恰处在一个变革与斗争的关键时期,内部矛盾十分尖锐。
方济各教宗荣归主怀后,新一轮权力洗牌与倾轧角逐就要展开。
自由派想要巩固方济各教宗的成果,保守派则争取反攻倒算。
从影片拉到现实,来看看影片中的人物对应了现实中的谁。
1.Cardinal Bellini
对应Jean-Claude Hollerich,自由派代表,支持天主教内对社会议题的开放态度,比如对LGBTQ+群体的接纳。
2022 年,他表示,他认为教会关于同性恋关系是有罪的教义是错误的:“我认为这种教义的社会学和科学基础不再正确。
”2. Cardinal Tremblay
对应Raymond Leo Burke,传统主义代表,被认为是保守派的实际领袖。
他公开与方济各教宗发生冲突,强烈反对对LGBTQ+群体和离婚再婚者的态度的放松。
3.Cardinal Adeyemi
Peter Turkson,坚定保守派,被广泛视为“Papabile”——教宗热门人选。
他的反堕胎立场十分明确,且支持乌干达的反鸡奸立法。
——以及Robert Sarah。
同样地,他坚定反对同性恋、离婚和堕胎。
4. CardinalTedesco
对应Willem Jacobus Eijk,荷兰籍主教。
他坚持维护传统,尤其在反对离婚上立场鲜明,且曾公开批评方济各教宗。
5. Cardinal Benitez
对应Luis Antonio Tagle,菲律宾籍主教。
他对同性恋和离婚再婚者的包容态度使他被视为方济各教宗的精神继承人——他甚至被称为“亚洲方济各”。
——以及Mykola Bychok,乌克兰籍主教,长得有点像泽连斯基。
他在2024年被方济各教宗擢升为枢机,是枢机团最年轻的成员。
可想而知地,他十分关切故国乌克兰的境况,呼吁对俄乌战争的关注。
他说:“让我们心中带着基督复活,准备好向世界见证,爱比仇恨更强大,怜悯比复仇更强大,生命比死亡更强大。
”慷慨激昂的话语令人想起电影中Benitez打动人心的发言。
6.Cardinal Lawrence
我很难为电影的主人公——枢机团团长Lawrence——在现实中找到对应的人物。
现实中的枢机团团长Giovanni Battista Re是典型的保守派,曾支持将参与自由派组织并拒绝退出的天主教徒逐出教会,以及反对被继父强奸后怀孕的9岁巴西籍女孩堕胎,宣布她的母亲和医疗团队队已自动被逐出教会。
Lawrence精明干练、游刃有余的能力令人联想起Pietro Parolin。
他在梵蒂冈外交部门工作30年,后担任圣座国务卿,在各项事务上功绩卓著。
不过,他也是保守派。
按照电影情节,黑马Mykola Bychok似乎颇有希望。
不过,现实毕竟不是电影,不会有那样戏剧性的情节。
我只希望自由派能够不负众望,让天主教会近年来所取得的成果能够保持以及发展。
电影通过初期简单的介绍便引出了上任主教已故,而新任主教待选的故事背景,并通过主教的秘密会议构造了一个类似于暴风雪山庄的模式,将红衣主教们都变成了这个悬念中的一部分,同时在观众脑中构造了:教皇是谁杀的?
新任教皇会是谁?
新来的主教有什么故事等多个疑问,全是一种全新方式将主教的继承战争演绎了出来。
电影的构图和灯光都极为讲究,在几人在会议厅探讨如何拉票时,导演很明显的使用了伦勃朗光塑造了一个静谧氛围,同时将视觉效果集中在红衣主教身上。
各种颜色的构图也一定程度上展现了摄影的美学水平,颇有些欧洲电影的视觉构图的感觉。
电影同时也在选举站位和吃饭时展现了基督教中各个国家红衣主教形成小团体的事实,意图在电影中讨论一些基督教当前所面临的问题。
但于此同时电影的问题也很明显,作为一部好莱坞电影,电影虽然使用大量欧洲电影式构图,可能是过于饱满的色彩饱和度导致,未体现出欧洲电影所展现那种特殊的氛围,难以带动观众的情绪,这带来的便是沉闷的电影氛围使得人昏昏欲睡,难以沉浸其中。
而电影中人物的设定大多都是温文尔雅,缺少一定的特质让观众有特别的记忆点,到最后的反转的时候也就缺乏了相应的冲击力。
个人评价:6.6分,故事顺畅,构图美学出色,但异常沉闷,且难以带入情绪,可以一看。
人就是矛盾的综合体和天生的道德不完美体,不确定性就是包容瑕疵,允许存在和原谅~~
三星半感觉上是用力过猛了,美则美矣,有些空洞PS:说实话,这么高的一个职位,从来没有过政治博弈,我反而会惊讶,可能中国人真的习惯了博弈
不太懂最后为什么会选文森特。这种级别的投票,居然能被几句发言左右,这个剧情逻辑甚是可怕。
等了这么久终于上流媒体了,虽然剧情瑕疵挺多的,但between the certainty真的很美妙啊……另外摄影和美术太工整了,对我的眼睛极其友好,对J人来说更是一种颅内高潮……
影像和它试图对抗的圣统制一样“僵硬”
人说感觉自己行将就木,是某天意识到家人、朋友、同学、相识等早已一一死去。在那之前,感觉自己老去,是看到曾经喜欢的、认识的男男女女荧幕人物都一一老去。不过,看到他们坐在一起演戏,用没弄过的自然衰老的脸,还是十分感动。结局的话,我感觉自己是不是被女权“敏感化”过头了,看啥都能看出一点女权味。在天主教堂搞共治哎,有没有。
好俗套
浪费了两个小时,毫无意义可言,根本就不好看,无聊透顶无聊透顶!
故事被我对于宗教题材的无感而削弱了很多。
既没有拍出权力斗争的阴暗面,也没有拍出教会选举的崇高,最后的反转几乎让人笑出声。。
三星半。意料之外相对扎实的颁奖季作品,权谋解构的悬念表达近似于推理悬疑类型,费因斯扮猪吃老虎再被反噬的递进逻辑也相对清晰且引人入胜。不过在时刻蔓延的严肃气氛下,结尾“谜底”的揭晓反而令全片有了一丝不曾预料的喜感,好似搞笑漫画日和之《西游记:旅程的终点》强装严肃的拉长版。
镜头语言非常美,大量的画面都表现出conclave的秩序感和梵蒂冈肃杀的气氛,配乐也把惊悚片的氛围感拉满,结局大反转有点儿戏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但当我得知真相的时候,仍然大吃一惊。生理性别对传统教会权威的威胁,以及性别认知对现代教会制度的的挑战。
有人支持自由派,很正常;有人支持保守派,很正常,特别他还是个意大利佬;有人支持主角枢机团团长,很正常,比较他忠厚;有人支持玩弄权术的人,毕竟……是吧……但为啥有人支持尼日利亚主教,又为什么一番演讲就支持喀布尔主教?红衣主教毕竟个个是人精,只能解释为反正都要编,不如编个大的
每年都有那么几部不讲逻辑只为争最佳演员的片子在年底出现
竞选州长梵蒂冈版
比教宗的承继差远了
时代变了,当年看书里最大的反转现在看来居然也变得合理。摄影很冷硬很简洁,同样是梵蒂冈奇观,与TNP那种华丽又后现代的意式解构形成很鲜明的对比。劳德的独角戏,男主最后一脸又能爱了,也不知道他是爱上帝还是说其实爱前任教宗更多(
梵蒂冈版九子夺嫡?一个选教宗大典拍出了宫廷剧那味儿,华丽狗血又作天作地,神之构图有如索伦蒂诺附体。最终结果太特么前卫了简直爆笑如雷!我发誓如果这片能拿奥斯卡我就再也不嘲学院是老白男俱乐部了哈哈哈哈~~~
细思极恐,原来老教宗早安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