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克

小弗告诉我，桑特的手掌上有一块淤青。

我说为何？

他说是为了释缓米尔克先生手掌上的弹伤。

我暗自细想，倘若米尔克不是同性恋，桑特是绝然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可以想见，第一次操刀鼓捣传记片的桑特，心中是怎样一番忐忑啊。

直到那一刻，我看到如潮的人流涌过卡斯特罗，蜡烛的光亮被扎成一束束希望的花火。

生命抑或宁静，抑或汹涌。

当一场盛大的葬礼被载入史册，我们的眼眸也开始融起耀眼的光芒。

孤独与狂欢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就像有人说的，当子弹穿过米尔克的头颅，我看到他的血像牛奶一样涌进我干涸的心田。

他的血，就跟他的名字一样纯洁。

1，影片开场时警察逮捕同性恋的黑白影像，使我们踏入一种独属于桑特的忧伤。

70年代的昏黄色，枪支与地板摩挲的声响，保守派的“铁骑”践踏着瘦弱的人群，电警棍若塑制阳具般恶狠狠戳弄你的脊梁。

这一段开场影像穿插了很多70年代的画面，通过那些珍贵的镜头，我们看到了一个时代的真相。

与此同时，“哈维·米尔克之死”没有作为悬念放置到最后才交代。

“开门见山”式地点明悲剧结局，令整部影片成为一种回忆式的对历史的重温和缅怀，同时，也使得全片至始至终笼罩在一种淡淡的伤感之中。

2，然后，米尔克的电话录音那般平静地响起：“我是哈维·米尔克，今天星期五，11月18日，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死亡日……”桑特所营造的这个冷峻的开场，奠定了整部片子的基调：亦无悲，亦无喜，而是彰显出一种“无间道”式的“灰”。

当庞大臃肿的政治机器掩盖掉细小的忧伤，当个人的得失牵系起千万人的生的希望，他便不再是他自己了。

他即所有，所有即他。

或许，他有所收获，却也注定了丧失。

在我看来，这将是英雄们永恒的悲歌。

而那些看不惯政治片冷峻“嘴脸”的人，亦是陷在这样的误区中。

他们看到了外在的形而下的枯燥乏味，却看不到内质的形而上的思绪与情感。

有人说，“政治”介入电影是一种“不该”，它破毁了电影的艺术本质。

但事有殊异。

正如《米尔克》的存在，绝不仅仅是一部电影这么简单，其中混迹了太多的政治色彩，但却照样能汇聚一大批拥趸。

揣度一下桑特之心，或许他对于影片将造成何种响应亦暗自有所期许。

换句话说，《米尔克》其实是“老账新翻”地在捍卫着什么。

这“什么”二字间积聚的种种辛酸与痛楚，本身便凝聚出一种令人敬畏的力量。

3，影片第一章节蜻蜓点水般描摹了米尔克与斯科特的爱恋。

楼梯上的那个吻，带着一种暧昧的勇气。

米尔克的细腻的微笑，穿透一种时间的裂痕，恍若年龄上的参差得以弥合，生命因爱而年轻。

西恩·潘演得真好，全然抛却了镜头外的自己。

而与此同时，也使我再一次见证了桑特把握节奏的功力。

这一段对于米尔克与斯科特爱情的记录，是美好的，亦是短暂的。

桑特用了大量的晃镜头和跳接，表现出一种生命灵动的质感。

但纵观全片而言，这一段浪漫的开场，注定将沦为政治的牺牲品，它与之后喧闹冗长的政治集会间形成了一种残酷而鲜明的对比。

《米尔克》电影剧本文/（美国）达斯汀·兰斯·布莱克译/李二仕 朱与墨镜头淡入：1.内景，哈维旧金山的厨房，录制遗言，晚上，1978特写镜头表现手指正在按下“录音”键，这是一台20世纪70年代左右的录音机。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我是哈维·米尔克，录音的此刻是11月18日星期五。

录音的内容只有在发生暗杀事件我去世了才能被公布……镜头表现：哈维·米尔克，48岁，坐在旧金山一幢公寓乱糟糟的厨房的桌子旁。

哈维·米尔克（声音继续）：就在早期的一次竞选活动当中，我开始重复同一句话作为我演讲的开场白，这句话差不多成了我的某种标志……2.外景，旧金山市政厅，晚上哈维穿着随意的街头服装，他一边试图把冲上市政厅门口阶梯一名愤怒的示威人士劝止，返回到下面人群，另一方面他举起了手提式扩音器。

哈维·米尔克：大家好，我是哈维·米尔克，我想招募你们。

3.内景，哈维旧金山的厨房，录制遗言，晚上哈维坐在桌子旁边正在录着音……哈维·米尔克：如果我说话的对象稍怀敌意，或者大部分都是异性恋听众，我会说个笑话，消除一下他们的紧张……4.内景，工会大厅，晚上哈维穿着普通但并不合身的褐色西装，正对着一群铁青着脸的工会小子们发表竞选演讲。

哈维·米尔克：我知道，我明白，我不是你们期待的样子，那只是因为我把高跟鞋放家里了。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5.内景，哈维旧金山的厨房，录制遗言，晚上镜头切回：哈维对着录音机发言。

哈维·米尔克：我完全意识到像我这样一个人所代表的身份———一个活动家，一个同性恋活动家———可以成为因惊惶、恐惧、害怕和自我困惑的人们求助的对象，或者说是随时的求助目标……6.内景，旧金山市政厅办公室，蒙太奇，白天警察和新闻记者匆忙穿梭于市政厅的大堂，他们的无线电话对讲机不断发出声音。

发生了恐怖的事件。

此刻一片混乱。

一副担架从一间办公室推出。

上面搁着一个盛着尸体的入殓袋，尸体被一块白布盖着。

新闻媒体记者冲过来拍照。

警察迅速把尸体推入电梯，很快消失于视野。

9.外景，旧金山市政厅，前堂楼梯，白天黛安娜·费恩斯滕，45岁，她满脸惊恐，费劲地走进一群记者形成的包围圈。

身边的警卫极力让周边安静下来。

黛安娜·费恩斯滕：作为监察委员会的主席，我有责任发表一项声明。

莫斯柯恩市长以及监察官哈维·米尔克不幸遭枪击……并且已经死亡。

媒体记者一片哗然。

戴安娜极力提高嗓门。

黛安娜·费恩斯滕（继续）：警方正在搜寻嫌疑犯……监察官丹·怀特。

10.内景，圣玛丽大教堂，白天教堂里一片肃静。

玛丽安·怀特，28岁，发现她的丈夫丹·怀特，31岁，正坐在长凳上祈祷。

长相英俊，满脸虔诚的他，穿着三件套，完全是美国男人的典型装扮。

她在他身旁就坐。

他们之间有一种沉重的气氛。

他逃避着她的目光。

丹·怀特：出事了。

她伸出胳膊抱着他，触到了他腰间的手枪。

她抓着他，紧按住装在皮套里的左轮手枪，像是要把它藏起来，防止他再对什么人开枪，或者自杀。

11.内景，哈维旧金山的厨房，录制遗言，晚上镜头切回：哈维正在对着录音机录制自己的遗言……哈维·米尔克：我知道自己随时有可能遭到暗杀，我觉得应该让一些人了解我的想法，这一点很重要。

我认为———（停顿，斟酌该说什么）我希望有时间对我所做的一切做出解释。

已经做过的每一件事，基本上都是围绕与同性恋运动有关的出发点展开的。

银幕变黑。

清晰的白色字体开始显现：《米尔克》。

13.内景，纽约地铁站台，晚上字幕：“纽约城，1970”哈维，40岁，从地铁站台出来，正沿着台阶往上走。

他穿着一件西装，但不是那种干净利索的样子。

他的头发被收拢到耳后。

哈维的目光突然发亮：斯科特·史密斯，22岁，非常性感的卷发嬉皮士，穿着紧身牛仔裤和靴子，正沿着台阶往下走。

哈维试图与他交换眼神。

哈维·米尔克：嗨。

我叫哈维。

斯科特·史密斯（一副那又怎样的表情）：好啊，哈维……哈维·米尔克：今天是我的生日。

（斯科特笑了）不，今天真是我生日。

真的，今晚。

午夜时分。

斯科特·史密斯：真的吗？

哈维·米尔克：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没想好怎么过生日。

下班后，就有人约我出来了……斯科特·史密斯（上下打量着他）：下班？

那么，你的工作是……让我猜猜。

美国电报电话公司。

哈维·米尔克：大美利坚保险公司。

巨大而又邪恶的建制，我是它的一部分，让我猜猜，你认为它涉及了世界上所有邪恶事情的起因，从越战到尿疹。

斯科特·史密斯：你的口气好臭。

哈维还真以为说的是这个，用手遮住口。

斯科特笑了。

他们都笑了，彼此心领神会。

一辆地铁进站，哈维不得不加快速度。

哈维·米尔克：如此说来……你不会让我独自庆祝生日，对吧？

斯科特·史密斯（轻快逗弄）：听着，哈维，你穿西装的样子有些可爱……但是我不和超过40岁的男人来往。

哈维·米尔克：这好说，我太幸运了。

斯科特·史密斯：此话怎讲？

哈维·米尔克：因为我到现在为止还只有39岁……（给斯科特看他的手表）现在才11点15分。

14.内景，哈维纽约的公寓，晚上用两个简洁的镜头表现：斯科特被压靠墙壁，哈维在后面顶着斯科特后面做爱。

哈维属于施动者，彻底的放荡不羁。

唱机播放着歌剧音乐（瓦格纳的《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

15.内景，哈维纽约的公寓，晚上哈维从盛满食物的托盘里舀取满勺的奶油派给斯科特喂吃。

托盘就放在他们之间的床上。

里面放满了冰淇淋，小曲奇，牛奶，草莓等等……弄的嘴上到处都是，很融情的样子。

哈维·米尔克：你是哪里人？

斯科特·史密斯：密西西比的杰克逊（注1）。

哈维·米尔克：哦，这儿可不是杰克逊，你不可以对地铁站台每一个陌生男子都有这样的回应。

斯科特·史密斯：现在你跟我说这个。

哈维·米尔克：没有比纽约警察更难对付的。

他们态度傲慢，遍地都是。

我会带你去钓人的场所，如果你想去，前提是你答应你会小心……小斯科特仔。

斯科特·史密斯：你属于上流社会的还是？

哈维·米尔克：不，我只是……普通而又上了年纪的人。

斯科特·史密斯：你害怕警察吗？

哈维·米尔克：我只是慎重而已。

这儿我认识很多人。

如果被人发现，我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斯科特·史密斯（做隐身密柜状）：噢，你属于“秘而不宣”的那类人。

（审视着哈维的眼睛）我觉得你需要换换状态，认识些新朋友。

哈维·米尔克：我需要改变。

斯科特·史密斯（看着钟表）：你现在40岁了。

哈维·米尔克（一副接受事实的样子）：40岁了，还没有干一件让自己自豪的事情。

斯科特·史密斯（指着甜点托盘）：再这么吃下去，到50岁你就成肥佬了。

哈维·米尔克（置之一笑）：不会。

别担心。

我不会这样活到50岁。

斯科特没等他再说下去，就像新婚夫妇在婚礼上的嬉戏，把一块馅饼抹在了哈维的脸上。

哈维躲闪，把眼皮上的东西扒拉掉，并且扭住了年轻而精力充沛的新情人。

他们亲吻。

弄得床上到处都是吃的，一片杂乱。

哈维帮着把食屑从斯科特头发里清走。

哈维·米尔克（想到一个主意，半真半假地接着说）：我们为什么不一块私奔呢？

斯科特·史密斯：去哪儿？

16.内景，闪前，哈维旧金山的厨房，录制遗言，晚上镜头切回：哈维对着录音机说话。

（整部电影，这样的场景都给人表白隐私的感觉，仿佛哈维在给我们讲述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哈维·米尔克：就在那些日子，旧金山是众人向往的地方……渴求避难……谈情说爱……16A.内景，画面抖动的镜头，蒙太奇—（1972）镜头是用8毫米的家庭录影带拍摄的：哈维和斯科特完全是嬉皮士的样子：长发，蓄须，戴着项链、墨镜，驾车经过红杉丛，经过金门桥，进入旧金山。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但是到了1972年，海特街住满了人。

到处充斥着犯罪和吸毒。

收容我们这些难民的新地方就是位于尤里卡山谷沿着爱尔兰天主教堂下来的路段。

方圆六个街区……卡斯特罗大街。

17.外景，卡斯特罗大街，白天哈维举起了尼康相机，开始拍摄卡斯特罗大街的街景系列照。

我们跟随哈维的镜头看到：一家五金店，一家酒吧，空置的建筑物，包着木板的窗户……哈维把镜头对准卡斯特罗剧院突出的大招牌，巨大的字母拼出“卡斯特罗”几个字。

哈维把镜头对着街对面一家酒吧满头灰发的店主。

哈维对焦他的脸连续拍照，那人显出不信任的表情。

哈维对着酒吧橱窗的文字标示拍照，上面写着：“尤里卡山谷区商会”。

哈维的镜头对准刚刚走过的两位年轻可爱的嬉皮士男孩。

在哈维的眼睛看来，这是一个全新的环境。

大家得心态都很开放，神情也自然。

总的基调是昂扬的。

哈维对着一家空着的在屋前挂着“招租”牌子的商铺拍了张照。

19.内景，哈维和斯科特空着的公寓，白天屋子里飘荡着唱片机播出的歌剧音乐。

哈维正把一卷胶卷装到相机里。

斯科特躺在那儿，有些飘飘然，阳光从宽大没有窗帘遮挡的窗户投射进来。

斯科特·史密斯：昨天兑换了我最后一张失业救济支票……哈维·米尔克：好啊，我希望你用它做了些有用的事。

斯科特·史密斯：我买了一盎司大麻。

我正琢磨着你是否有什么计划或者想法……就是咱们自己做点儿什么，你知道的，可以带来收入的那种。

哈维·米尔克：别动。

哈维横跨在斯科特身上。

他开始冲着斯科特连续拍照。

斯科特·史密斯：我估计自己可以去做服务生。

哈维·米尔克：没门儿。

我就需要你呆在这儿，和我一起……你看见楼下那块地方在招租吗？

斯科特·史密斯：是的。

哈维·米尔克：我考虑了咱们可以一起开一家店。

斯科特·史密斯：什么样的店？

哈维·米尔克：就是那种管理费用很低的。

不需要太多工作量的……很小的规格，就像纽约伍德梅尔的莫里斯和米妮，我们可以做自己的品牌……20.外景，卡斯特罗大街，照相器材店，白天（1973）哈维把空着的铺面已经装修成一家照相器材店（商品不多，也看不到什么著名的品牌）。

哈维走出店来到人行道外面，指挥着在店内偌大橱窗里的史密斯悬挂店牌：“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

哈维·米尔克：稍微再往左边靠一点儿……早先见过的上了年纪的酒吧老板麦考康纳利在街对面张望。

哈维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哈维·米尔克（继续）：你好啊，我叫哈维·米尔克。

麦考康纳利：你们是新来的租户吧？

哈维·米尔克：是的，欢迎惠顾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

哈维伸出手去。

麦考康纳利与之握手，但是显得很警惕。

哈维·米尔克（继续）：我想加入那，嗯……叫什么来着？

尤里卡山谷区商会。

如有可能，我希望能在什么方面帮上忙的。

我不是那种无照经营者。

因为我是犹太人，所以希望你能谅解。

麦考康纳利的眼神从哈维转到了在橱窗里的斯科特。

麦考康纳利：我觉得你的申请不会被批准，米尔克先生。

这是一个家庭街区。

你们这类人应该到海特街区那边去。

哈维·米尔克（语气尽量显得友好）：你说的“这类人”是什么意思，先生？

麦考康纳利（并不合作的口吻）：如果你们开张，商会将通知警方没收你们的执照。

斯科特·史密斯：依据什么法？

麦考康纳利：这个城市，这片街区，执行的是人类法和上帝法。

旧金山警察局也乐于强化这一点。

哈维·米尔克（在麦考康纳利走开时说）：谢谢你对我们加入街区的热烈欢迎！

斯科特·史密斯：你知道我们是纳税的！

哈维抓着斯科特的手……阻止他过于激动到挥拳相向。

还没到发起进攻的时机。

21.内景，哈维和斯科特店铺上面的公寓，白天斯科特坐在床上，而哈维在厨房里说着什么，显得异常兴奋。

哈维·米尔克：我们要成立自己的商会！

就从同性恋者经营的行业开始发起……我们应该记下每一位来店里买胶卷的顾客地址。

我们应该问问他们希望在这里做些什么……他们期望发生什么样的改变……我们应该吸引资金涌入这片街区。

然后使它获得新生……斯科特·史密斯：我现在可以进来了吗？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再等一会儿！

（话题回到他的新计划）我会去街区的银行。

他们一定会接受一些同性恋客户。

斯科特·史密斯：哈维，这跟政治活动家的废话有什么差别？

我以为你是该死的共和党人。

哈维手里端着两盘食物走进小餐厅。

他把两个盘子放在小餐桌上，然后缓步走向呆在卧室的斯科特。

哈维·米尔克：我是个生意人，斯科特。

我认为做生意的人应当善待顾客们。

即使他们是同性恋顾客。

看在上帝的分儿上，这可是旧金山！

斯科特·史密斯：哈维，这儿和这个国家其它所有城市一样。

人们都厌恶我们。

对他们而言我们属于一个意外。

哈维·米尔克：我们至少应该拥有一个城市的一条街区，对吧？

然后从那个街区开始蔓延至整个社区。

（笑了）好了，你现在可以进来了！

斯科特走向厨房。

餐桌上因为有了烛光和大束的鲜花而显出家宴的气氛。

斯科特·史密斯：哇。

这是……哈维把一块奶油蛋糕扣向斯科特的脸。

算是一报还一报。

哈维·米尔克：生日快乐！

斯科特追着哈维满屋子跑，也想同样回敬哈维。

22.外景，卡斯特罗大街，白天自从卡斯特罗街市开张以来，这条大街头一次热闹到拥堵的程度。

人群中大部分人都是同性恋者，而其中大多数又都聚集在“托德·霍尔”酒吧外面。

一些住在当地的老派的爱尔兰后裔在边上转悠，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哈维和斯科特在人群中穿梭，和这个握手又和那个打招呼。

大街上的男子：谢谢你的聚会，米尔克先生！

哈维·米尔克：感谢加盟卡斯特罗乡村联合会！

哈维来到那间爱尔兰人开的酒吧，三五成群的人出出进进。

哈维挤过人群，进入店内，让斯科特在外面等着。

哈维·米尔克（继续）：借过一下，先生们……女士们！

（找到了店主）你好！

麦考康纳利先生！

麦考康纳利站在收银台前，被这少见的生意热和劲儿烘烤着。

哈维·米尔克（继续）：我正好路过，瞧瞧这儿生意做得如何。

麦考康纳利：好。

哈维·米尔克：这么说来，你不介意这些同性恋者都来你这儿，对吧？

麦考康纳利勉强挤出笑容，很不自在。

一些同性恋男子听到这番对话，颇为好奇。

哈维也是点到为止，随即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哈维·米尔克：不，不。

只是开个玩笑。

麦考康纳利先生可喜爱我们这类人了。

尽情享用吧！

（对着麦考康纳利）代我向你妻子问好。

哈维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斯科特，把他拉向自己身边，开始对嘴亲吻。

良辰美景，甚是惬意。

他们退出人群走回街上，一组爱尔兰乐队此时正在演奏。

同性恋男子们观望。

有的鼓掌。

哈维搂着斯科特，骤然来了个华尔兹大旋转。

这对恋人就在自家的新社区里跳开了。

23.内景，闪前，哈维家厨房，录制遗言，晚上哈维·米尔克：就这样人们开始在我们的店铺附近逗留、玩耍、集结。

有的不是顾客。

有活动家，小孩子，一些被逐出家门而需要一个栖息之地的人……26.外景，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镜头交切橱窗里出现了一条新标语：“我们完全开放”。

27.内景，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白天一些年轻人正在店里聚会，他们开始成为哈维的追随者。

哈维在他们当中走动，一边欣赏着星期天播放的卡通动画片段，一边同他们谈论政治、艺术，同时介绍其中的精兵强将。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他们当中有丹尼·尼克勒塔，可爱的艺术系学生，我是在托德·霍尔酒吧发现的。

结果证明他还很擅长经营照相器材店……斯科特和我竟然在他身上有意外惊喜的发现……丹尼·尼克勒塔年轻，像个流浪的小孩，还有些无助的样子。

丹尼·尼克勒塔：歌剧过时了，哈维。

现在流行街头戏剧。

哈维·米尔克：你还没有领会歌剧的奇妙所在，蕴含着比生命更为广博的情感……丹尼跳上桌子，模仿歌剧首席女主角演唱时那种深沉开阔的样子，惹得哈维笑了。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继续）：吉姆·里瓦多。

头脑一流，智力超群。

他是哈佛的毕业生，那个时候，在卡斯特罗街区没有人在乎这个……包括他自己。

吉姆·里瓦多恰好在哈维办公桌前面的老式靠椅上坐下。

他看上去像是在寻找什么以充实他聪明的大脑。

一位穿着利索的20岁左右的年轻人，迪克·帕比奇，走上前去，俯身吉姆的耳旁。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继续）：他是吉姆在街上挑到的一个门徒，可爱的政坛小子，来自威斯康辛州……名叫迪克·帕比奇。

当然，还有丹尼斯·佩容，他和新一代年轻人做生意很是成功……丹尼斯·佩容递给斯科特一支自卷的大麻叶烟。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继续）：偶尔我们真的会有顾客。

但是仅仅是偶尔。

就在房间的另一角，斯科特正在接洽一位顾客。

他显得有些不合时宜：异性恋者，脾气粗暴，工会的人，名叫艾伦·贝尔德，40岁左右。

斯科特·史密斯：哈维……这人想和你谈谈。

哈维·米尔克（走近艾伦）：欢迎。

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

艾伦·贝尔德：你好，我叫艾伦·贝尔德。

我是卡车驾驶员联合委员会的工会代表，也是加州联合抵制库尔斯啤酒的领导人。

哈维·米尔克：大家注意了，这位是艾伦·贝尔德。

他可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所以大家都正经点儿。

艾伦·贝尔德：有人告诉我说你就像是卡斯特罗的市长，听说你组织了卡斯特罗商业联合会，你在酒吧行业里应该认识一些人吧。

哈维·米尔克：我确实认识一些朋友，但他们都处于很低的位置，正如你所了解的，还不算是官方人士。

艾伦·贝尔德：你指哪一部分？

哈维·米尔克：市政权力部分。

我已经考虑过集结一群非异性恋者，准备游行到市政厅，但是这些人都退出了。

到目前为止，这些年轻的同性恋者似乎更为迷恋吉普车和牛仔裤。

但是假如我真能帮到什么忙，洗耳恭听！

艾伦·贝尔德：我们无法让库尔斯啤酒公司加盟工会。

而工会的人都像我一样，他们不能太长时间处于失业状态。

哈维把艾伦拉到一边，尽量不让别人听见，这让艾伦的神经感到放松。

哈维在这方面做的最好。

哈维·米尔克：好奇问一下。

我们是你第一个还是最后的求助对象？

艾伦·贝尔德（很明确是最后的努力）：这是件极其艰难的事情，米尔克先生。

哈维·米尔克：好吧，你大概知道我们这类人会喝很多啤酒。

如果我们照你的要求去做，如果你打赢了这次战斗，我想你应该会分一点儿利益给我们吧，对不对？

艾伦·贝尔德（心怀忐忑地）：这真的就是你所需要的吗？

哈维·米尔克：那就是我们的联盟。

我会在周末之前让库尔斯啤酒从卡斯特罗所有酒吧撤走。

成交吗？

艾伦·贝尔德（点头，真诚地）：谢谢你，米尔克先生。

镜头跳切至艾伦正走出来。

哈维走回柜台后的斯科特。

哈维·米尔克：禁绝库尔斯啤酒。

它得从所有酒吧下架卸货。

同性恋者和异性恋者团结起来。

斯科特·史密斯：他回报给你什么？

哈维·米尔克：什么也不给我。

这是一次信仰的皈依。

斯科特·史密斯：皈依给什么？

哈维·米尔克：同性恋事业。

27A.内景，各种各样的旧金山酒吧照片蒙太奇一张静止照片的蒙太奇：吉姆，迪克，斯科特和丹尼劝说旧金山所有的酒吧都不提供库尔斯啤酒，扔掉他们所有的存货，贴上“抵制库尔斯啤酒”的牌子，并且悬挂出“倒掉库尔斯啤酒”的标语。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我动员“我的人民”从所有同性恋酒吧消失。

仅在旧金山就达到了三千万瓶。

库尔斯啤酒很快就从销量第一的排位上滑落下来。

他们投降了。

一个星期之后，工会的领导艾伦·贝尔德就雇用了第一批公开同性恋身份的工人加入卡车驾驶员联合委员会做驾驶员……我们不再是一群软弱的无能之辈。

我们营建了一个社区。

我们也获得了工会的支持。

而且这也是第一次，我们掌握了一点点权力。

27B.内景，闪前，哈维的厨房，录制遗言，晚上哈维·米尔克：也许这是第一天有人把我叫做卡斯特罗街区的“市长”。

（会意的微笑）或者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

28.内景，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另一个晚上哈维，吉姆和迪克，斯科特，丹尼以及丹尼斯展开讨论，他们讨论在“体制内”和体制外工作的优势。

他们每个人都在对别人的发言陈述自己的看法……一个同性恋青年闯入店里。

同性恋青年：该死的警察，伙计们，他们侵袭卡斯特罗大街了！

托德·霍尔酒吧。

哈维和其他人冲出照相器材店。

29.外景，卡斯特罗大街，白天哈维，斯科特，吉姆，迪克，和丹尼斯冲到街上，奔向卡斯特罗街区的同性恋酒吧。

警察们正从他们编组的巡逻警车里下来，并且靠近拥堵在酒吧入口的顾客。

警察：清除人行道！

一些同性恋男子躲过了警察的冲击，但是还有一些行动不够迅速。

警察开始揍他们。

哈维，斯科特和其他人试图冲进人群，近距离加入抗争。

他们把警察们从他们的朋友身边拉开。

丹尼在后面游走，迅速拍下事件发生现场的系列照片。

斯科特推推搡搡地插入警察当中。

一名警察用他的警棍狠狠击打斯科特的头部。

30.内景，哈维和斯科特的浴室，当天晚上斯科特坐在马桶上，哈维用一条白色的毛巾来清除血迹，然后再回过来帮助斯科特清洗头部伤口。

哈维·米尔克：……如果我们在政府里有一个人看待事情和我们的方式一样，就像黑人社区有自己黑人领导保护他们自身的权益……斯科特·史密斯：你打算竞选城市监察官，是这个想法吧？

哈维·米尔克（半开玩笑）：我可以直接参选市长，但是考虑到我得一步一步来……你能担任我的竞选经纪人吧。

斯科特·史密斯（讽刺地）：你以为我在政治方面有许多经验。

哈维·米尔克：政治就是戏剧。

赢不赢没有关系。

你发表了自己的声明。

你说，“我在这儿，注意一下我。

”斯科特·史密斯：哈维，每次你过马路的时候，你都这样做了。

哈维·米尔克：库尔斯集团都会屈服。

工会的成员们也欠我一份情谊。

设想一下，如果我们获得他们的选票……那就有趣了！

斯科特·史密斯：有趣？

哈维开始吻遍他的全身。

哈维·米尔克：我们要让它成为一道奇观。

31.外景，卡斯特罗大街，白天哈维抱着一个箱子沿着市场大街行走。

他同每一个人都挥手，握手，打招呼调笑。

给他热烈回应的是一位不修边幅的工会工人。

哈维身后，斯科特推着一辆装满东西的购物车。

哈维把箱子正好放在一名旧金山警察局官员的旁边。

箱子上面写着“肥皂箱”。

哈维站上去。

围拢上来一群人。

哈维·米尔克：一个星期以前，警察官员们佩戴着他们的徽章，闯进我们的社区，将我们14位同胞送进了医院和监狱。

他们高喊“堵住人行道”。

就像拳击比赛时候的绕场女孩，斯科特从他的购物车里拿出一张放大了的照片配合着游走演示。

照片上两名旧金山的警察正把两名同性恋男子拖进囚车。

哈维·米尔克（继续）：……我们纳的税应该是用来保护我们，而不是用来迫害我们。

去关注一下枪械管制，而不是大麻管制。

该关心的是学校后勤，养老，而不是我们读什么书……斯科特展示了一本旧的“肌肉男孩”的杂志。

哈维演说的时间点也是配合得恰到好处。

激动的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

哈维·米尔克（继续）：我堕落的同伴们，我宣布我将竞选旧金山的城市监察官！

斯科特展开三副叠在购物车四周的手工制作的“米尔克竞选城市监察官”的标语。

32.外景，卡斯特罗大18号，卡斯特罗大街，白天哈维给街边行人发送竞选声明。

哈维·米尔克：退休人员公共牙科康复治疗……大麻合法化，投票米尔克。

哈维心烦意乱。

年轻长头发的克利夫·琼斯经过。

他18岁了，看上去像15。

哈维试着引起他的注意。

哈维·米尔克：嗨，我喜欢你裤子贴身的样子……你从哪儿来，小子？

克利夫·琼斯（笑着）：不好意思，老人家，没兴趣。

哈维·米尔克：家在哪儿啊？

克利夫·琼斯：菲尼克斯（注2）。

哈维·米尔克：我叫哈维·米尔克。

我正竞选城市监察官。

你叫什么名字？

克利夫·琼斯：克利夫……琼斯。

哈维·米尔克：好啊，琼斯先生，我们该到我的照相器材店，你应该预选登记一下。

克利夫·琼斯：滚他的蛋。

一切选举都是虚情假意，资产阶级的伪饰。

哈维·米尔克：是这样的吗？

你是不是在波尔克大街钓人啊？

克利夫·琼斯（只是半开玩笑）：如果我缺钱……但是对客人我是有所选择的。

哈维·米尔克：那在你回去工作之前告诉我一件事。

在菲尼克斯做一个有点儿与众不同的同性恋会是怎样的情形？

克利夫·琼斯：我假装肺病来逃脱体育课。

这又怎样？

你算什么，街头心理医师？

哈维·米尔克：有时候算是。

不过我想说的是，菲尼克斯可以改变。

但是我们必须从我们的街区开始做起：房租限价，警察滥刑，大麻管制，公园监控，老年问题。

克利夫·琼斯（转身要走）：好吧，祝所有这一切都好运。

哈维·米尔克：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克利夫·琼斯？

克利夫·琼斯：你觉得一直说下去就可以办成吗？

哈维·米尔克：不，我觉得你该做你擅长的。

你该做个厉害的男人。

对抗市政厅。

对抗警察。

对抗那些迫使你来这儿做事的人。

克利夫·琼斯：对不起，老头。

我明天就去西班牙了。

欧洲。

我需要的现金就装在我后面的口袋里。

克利夫的一帮朋友朝他喊话，让他加入他们那里。

哈维看着他飞奔过马路，朝他朋友们那边跑去。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我直到生命中很晚才出柜表明自己的同性恋身份。

没有人可以……34.内景，闪前，哈维的厨房，录遗言哈维·米尔克：……值得尊敬仿效，想要过好一点儿的生活也没有希望。

那些公开身份的人都是无家可归的……要么被逮捕……要么自杀。

而那些年轻的同性恋，他们逃离家庭……来到旧金山，然后就是什么……35.外景，教会大街，晚上镜头表现：医务人员们把血淋淋的受害者放入盛尸袋。

警察：这名“男同性恋者”和他的“男妓”走路回家，突然之间遭到了袭击。

镜头表现：哈维从街道上拾起一个带血的口哨，那是这名受害男人最后的求助企图。

警察（继续）：（从受害者口袋里搜出证件）他的名字叫罗伯特·希斯巴罗。

你认识他吗？

哈维·米尔克：他过去光顾过我的商店。

没有目击者吗？

警察：只有这名“男妓”，叫杰里·泰勒。

哈维·米尔克：杰里不是男妓。

他们是一对情侣。

警察：要是你愿意，就打电话吧。

他是我们惟一的目击证人，但是他说他不能指认袭击者。

哈维·米尔克：如果他们觉得你们警察真的愿意保证他们的安全，那会有十几个目击证人。

警察：你现在是卡斯特罗大街的市长了，对吧，哈维？

你真的需要帮助吗？

那就让你们的人在这个街区小心谨慎些，哈？

哈维的视点：医务人员把裹尸袋的拉链拉上。

我们随之看到拉链滑过受害者带血的手，躯干以及他的脸。

36.内景，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白天特写镜头：接下来的政治聚会中，一位顾客的系列照片从一只手传到另一只手。

（我们瞥了一眼照片，看到了裸露的肌肤。

）吉姆·里瓦多：好了，看上去旧金山这些大人物和有钱的同性恋者都打算支持黛安娜·费恩斯滕和其他他们认为“对同性恋友好”的异性恋者候选人。

斯科特·史密斯：谁在意那些老娘们儿支持谁？

斯科特躺在宽大的红沙发上。

哈维·米尔克：为什么不是我的竞选经纪人主持会议？

斯科特·史密斯：我累垮了，哈维。

我连续七个小时都在传递宣传单。

哈维·米尔克：是在浴室吧？

斯科特·史密斯（立马回击）：浴室的人也有投票权。

我困了。

我要去小睡一会儿。

斯科特走上楼梯，向他们的卧室去了。

一名顾客走进来。

丹尼迅速把正在传看的照片收起，放回信封袋。

哈维·米尔克：检查一下相片曝光效果。

是新男朋友吧？

他好可爱。

顾客（取过照片，略微有些尴尬）：嗯哼……谢谢，哈维。

哈维·米尔克（对着吉姆）：怎么说谁是所谓的“同性恋领导人”？

那又是谁分派他们的？

你有什么建议吗，吉姆？

是不是需要我过去恳求他们的支持？

镜头滑过哈维，我们看见一个祖母年纪的志愿者，塞尔玛正在开启邮件。

偶尔她读到一封信，然后她拿起来，向哈维走去。

塞尔玛：哈维……哈维·米尔克：我们就在这儿，我们立足于街头，极力帮助别人的时候，该死的这些人都上哪儿去了？

迪克·帕比奇：戴维·古德斯坦是《倡导者》的出版发行人。

他有一幢房子……吉姆·里瓦多：一所别墅豪宅……迪克·帕比奇：……在阿瑟顿。

塞尔玛（明显有些惊恐）：哈维，你得看看这个。

随着信从塞尔玛手里传到哈维手里，镜头特写对准信件。

37.内景，哈维的公寓/厨房，稍后斯科特读着信。

哈维坐着一动不动。

斯科特·史密斯：“哈维·米尔克会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地狱之旅，恐怖惊魂夜。

你会被捅死，你的生殖器，鸡巴，蛋蛋和阴茎会被割掉。

”斯科特·史密斯：（停顿一会儿继续）我打电话报警。

哈维·米尔克：说不定是他们写的。

（不顾斯科特的焦虑）嗨，如果有人想杀我，我会获得同情投票，对吧？

这也许正是我们需要的推动力。

斯科特·史密斯：你以为这是闹着玩的吗？

看仔细了。

哈维很不情愿地从斯科特手中接过信。

哈维·米尔克：完全是恶作剧。

言词没节奏，毫无幽默。

只是想侮辱我。

特写镜头对着信：有人画了一幅哈维受折磨的线条图———上面有子弹、刀械，火等等。

哈维做出了决定：他把这张图贴在冰箱上，这样一大早他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这个。

斯科特·史密斯：别这样做。

哈维·米尔克：如果你把它收起来，把它藏在抽屉里，更会把事情搞大，让人担惊受怕。

现在它就贴在这儿。

我们每天都可以看见它，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斯科特·史密斯：所有这一切的精力付出……就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遭受袭击的靶子？

这都是为了什么？

只是一些我们毫无希望赢的事情。

哈维用胳膊搂着斯科特。

哈维·米尔克：我一直跟你说，这不仅仅是输赢的事。

38.外景，戴维·古德斯坦的别墅豪宅，白天哈维穿着工作靴和牛仔裤，目睹着一扇大门开启放他进去。

斯科特站在哈维身边，看上去比哈维显得更粗糙。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旧金山“最有权势的同性恋”就是戴维·古德斯坦和他的律师赛德奇克·里克·斯托克斯。

戴维是上了年纪最富有的同性恋者，他买下了最大的同性恋杂志，《倡导者》。

他通过褐色纸袋包装分销给他的订阅户，这样就没有人知晓了……这也是他生活的做派，隐藏起来，低调谨慎。

家僮把哈维和斯科特带到游泳池区域。

里面矗立着雕像，盆栽的花卉植物，以及昂贵的大理石建筑。

每一样东西仿佛都在喊出声音“好品位！

”斯科特脱掉衣服，一头扎进游泳池。

40.外景，戴维·古德斯坦的游泳池，稍后哈维和“同性恋名流”共进午餐：戴维·古德斯坦58岁了，穿金戴银，满是珠宝饰物，古德斯坦的伴侣里克·斯托克斯45岁，沉默矜持。

里克的眼神忍不住盯着游泳池里赤身裸体的斯科特。

戴维·古德斯坦：我曾经替一家金融公司工作。

我十分谨慎小心。

但是有人在歌剧院看见我坐在包厢里，和我的情人一起。

随后我就被解雇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下决心要做出点儿事业来。

所以我买下了《倡导者》杂志。

我在用钱和施展个人影响力方面保持谨慎低调，去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哈维·米尔克：资助异性恋候选人是不是你认为最能帮助我们的事情？

戴维·古德斯坦：是的，如果他们对我们的事业保持友好态度。

里克·斯托克斯（警惕地）：政治在旧金山是很复杂的，监察官的权力是以城区为边界的。

所以需要建立政治联盟。

你不可能从这个国家另一头刚刚搬到这里来，就要求竞选掌权。

哈维·米尔克：但是我已经参加竞选。

我正在争取选票。

我有工会的背景和支持，还有老年人的支持，而且我也可以发挥你们杂志的影响。

戴维·古德斯坦：哈维，我们就像天主教堂。

我们欢迎信徒的皈依，但是我们没法同一天让他成为教皇。

哈维·米尔克：你自己为什么不参加竞选呢？

戴维·古德斯坦：同性恋竞选城市监察官为时尚早。

尤其是对于你来自卡斯特罗街区。

这个社区的形象不好。

斯科特从游泳池里爬上来，坐在桌子旁，全身赤裸而且湿漉漉的。

斯科特·史密斯：卡斯特罗街区怎么啦？

戴维·古德斯坦：那里的人无所事事。

所有参与的都是关于性和毒品，并且性到了泛滥的地步，没人对自己出现的问题承担过什么责任。

哈维·米尔克：警察闯入我们社区并且殴打我们。

如果我们当中有人遭谋杀了，他们对此视而不见。

里克·斯托克斯：那么我们就用法律起诉政府。

我们会到城市议政厅谋求我们政治联盟的帮助……哈维·米尔克：那里没有真正的同性恋联盟。

是的，我们的朋友们会意识到我们的挣扎，但是他们无从亲身感受。

对他们来说不是生与死的问题。

我们需要在政府权力部门有自己的人。

里克·斯托克斯：你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要求认同。

哈维·米尔克：为什么不？

如果我们自己都不表现出自我的尊严，我们如何要求别人来尊重我们，戴维。

戴维·古德斯坦：你越让我们表明身份“出柜”，你就越会激怒他们。

还是退后一步，保持低调。

哈维·米尔克：回到密柜中去？

这是你说的吗？

因为我知道隐身密柜的感受。

活在一种秘而不宣的压抑当中已经够久了，我都记不起来有多长时间了。

（起身准备走）我不需要你的资助，我也不会恳请任何人对我们的接受。

我没有时间去恳求。

戴维·古德斯坦：对你来说，政治是场游戏，一次戏耍。

就像在摇滚音乐节上的表演，或者上演一幕“谈情说爱的集会”。

当嬉皮士，你太老了，哈维·米尔克！

哈维转过身来，准备一场战斗。

哈维·米尔克：我不是一名候选人，我是运动的组成部分。

这场运动才是竞选人。

这是有区别的。

你没有看到其中的差异，我看到了。

斯科特·史密斯（拉着哈维走出去）：谢谢你们让我游泳。

对不起，我在泳池里小便了。

41.外景，卡斯特罗大街，选举日一组慢镜头蒙太奇表现：卡斯特罗社区的人们都踊跃现身投票。

年轻的，年长的，同性恋，异性恋……但是整个那一天还是免不了悬心的沉重。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当选举日投票到来的时候……有32名候选人竞争6个席位……我们排在第10位。

只差几票，一个大耳朵，会吹箫，真正名副其实的同性恋者，就有可能当选进入政府公职部门。

42.内景，闪前，哈维的厨房，录制遗言，晚上哈维·米尔克：所以……1975年的时候我又努力竞选了一次……只是做了很小的……调整。

43.内景，卡斯特罗大街的旧货商品店，白天特写镜头表现：一套新旧正好合适的套装，哈维透过底下的一个小洞往外看。

无论如何他还是把这套衣服穿上了。

镜头跳切：哈维穿着一套褐色的西装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剪短了，他的脸也刮得很干净。

这真是一次外观大变身。

斯科特和年老的店长莉莉对他的穿着进行品评。

斯科特·史密斯：不，不可爱。

鞋子太难看了，而且我也讨厌你这个发型。

你骗不了谁。

哈维·米尔克：我不会再让那些低级评论家对我的马尾辫纠缠不休，把我贬损。

我喜欢这身。

斯科特表情错愕。

哈维从西装内衣口袋里扯出两张电影票根。

哈维·米尔克（继续）：《卡巴莱》（注3）？

两个人的电影票？

莉莉，这套衣服的原主人和我们是同类人吗？

莉莉：不，不。

你不会碰到这套衣服的主人了。

他穿着这套衣服死了。

斯科特·史密斯：一点儿也不性感，哈维。

哈维抓着斯科特，吻了吻他。

然后兴致高昂地说：哈维·米尔克：太不幸了。

再也不要大麻，再也不去浴室了。

我和我的小狗都照做不许。

44.内景/外景，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白天蒙太奇表现：店内店外出现更多的政治活动。

也涌现了更多的志愿者。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我们再次参选，又再次落选，第二次输掉了监察官职位的竞争，时间是1975年。

但是我们获得了比上次更多的选票。

所以在1976年的时候，尽管所有人都不赞成，我真是厌恶民主党派政治权力部门，因为我和“他们的候选人”同台竞争……一幅标语出现在商店橱窗里“哈维·米尔克反对政治机器”。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继续）：……他的名字叫亚特·阿格诺斯，他就是“政治机器”的组成部分。

这次不是竞选城市监察官。

这次目标更高，而是加州众议员。

50.内景，黑斯廷斯法学院/候选人辩论，晚上哈维与亚特·阿格诺斯辩论的时候针锋相对，呈电闪雷鸣之势。

哈维·米尔克：这真是一种不幸。

已经到1976年了，仍然还是异性恋者，白人，天主教徒和男人才可以进入旧金山的警察署。

这根本就是种族主义者，同性恋恐惧症的做法。

亚特·阿格诺斯：你把多少人算做是你的敌人，哈维？

我总共有五个。

亚特笑了。

听众中也爆发出阵阵笑声。

哈维·米尔克：你是对的，亚特。

这里很多人都是你亲密的朋友。

你知道，我认为州众议院席位，并不是用来酬谢服从民主党政治机器运作的人。

机器都是靠石油和润滑油来运作的。

机器肮脏，缺乏人性，对任何需求都没有什么代表性，而只是满足操纵者的要求。

亚特·阿格诺斯：米尔克先生，我在这个城市做过多年的社工。

我了解萨克拉门托（注4）。

我知道如何达成我们大家都需要的共识。

哈维·米尔克：告诉我，阿格诺斯先生……就在卡斯特罗大街这里，罗伯特·希斯巴罗和他的长期伙伴步行回家而遭到杀害，被刀捅死的，多达十五刀。

他临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死同性恋，死同性恋，死同性恋……”而你说这是令人震惊义愤的，那么为什么你们的自由权力系统却拒绝回应我们的控诉。

为什么你们不能将这些杀人犯绳之以法？

51.外景，黑斯廷斯法学院，稍后亚特·阿格诺斯搭着哈维的肩膀一起走出来。

亚特·阿格诺斯：你知道吗，哈维，你的批评和指责都是令人沮丧的。

哈维·米尔克：我的天啦，你这一身真是帅呆了，我真的忍不住想要告诉你，我是多么渴望舔你……在民意测验的时候。

亚特·阿格诺斯（笑了）：你说了很多你反对的。

你支持什么？

在这个城市里，你得给民众一个乐观起来的理由，要不然你就玩完了。

亚特坐上他的车，离开了。

哈维没有车。

他停下来，仔细琢磨起亚特的这番话来……这番言语在他脑海里盘旋。

51A.内景，哈维和斯科特的公寓，晚上斯科特尝试着做一顿简单的意大利面食，他在厨房里挣扎着做饭，里面挤满了哈维的政治随从和志愿者。

他发现哈维、吉姆和迪克在旁边的卧室里召开临时竞选方针策略会议。

斯科特·史密斯：哈维，吃晚饭了。

哈维·米尔克：……在人群中安排一些工会的人，他们喜欢我……吉姆·里瓦多：我没法控制观众中会有什么人……斯科特·史密斯：哈维，你需要吃点儿东西。

现在。

斯科特走回厨房。

斯科特·史密斯（继续）：女士们，先生们。

我们的公寓已被超极限占用了。

他把志愿者们逐个赶出厨房，赶出卧室……催促着他们下楼去……斯科特·史密斯（继续）：下楼去。

该走了。

走，滚！

哈维出现了，想要插话。

斯科特·史密斯（继续）：什么也别说。

哈维第一次缄默无语。

吉姆和迪克从斯科特身边毫无声息地溜过，这时只剩下斯科特和哈维单独相处……斯科特·史密斯（继续）：坐下来吃东西。

哈维和斯科特在紧张的沉默中用餐。

哈维·米尔克：斯科特仔……斯科特·史密斯：如果你说任何一件有关政治、竞选、你今晚在哪儿演讲、或者你还需要谁的资助……我向上帝发誓，我会用这个叉子捅你。

哈维·米尔克：我只是想说……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到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

哈维露出温情的笑容。

斯科特笑出了声，但是他看上去像是将要失去什么似的。

哈维·米尔克：如果这次竞选还是失败，我们就重回你我二人世界。

我保证。

斯科特点点头。

这正是他需要听到的一句话。

52.外景，卡斯特罗大街，晚上哈维独自走在卡斯特罗大街上，走向他的公寓。

一辆小轿车在他身后停住。

一名男子跳下车，司机在大街的拐角加速驶离。

哈维转过街角，那个人在后面跟着。

哈维加快了步伐。

他在口袋里寻找一个口哨，一件武器，并且加速径直向他的店面走去，紧张得不行。

他来到照相器材店的门口，迎面碰上了：克利夫·琼斯。

他已不再像是先前在大街上碰见的那个朝气蓬勃的年轻小孩样了。

他一直坐在哈维门前的阶梯上，双眼湿湿地等着。

哈维·米尔克：菲尼克斯小子？

（伴随克利夫的微笑）我们应当进屋里去。

他们进屋去了。

哈维锁上了身后的门。

53.内景，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稍后哈维冲好两杯咖啡，然后把一杯递给克利夫。

克利夫坐在宽大的红沙发上。

克利夫·琼斯：你要陪我一起不睡吗？

哈维·米尔克：明天就投票选举了。

我本来就不打算睡……他长得好看吗？

克利夫·琼斯：不。

他难看的要死。

哈维·米尔克：很难说哪种情况更糟糕。

在我看来，我的男友们通常都找帅点儿的，好欺骗。

克利夫·琼斯：我还真以为我们可以共度余生了。

哈维·米尔克：猜我怎么想，克利夫。

克利夫·琼斯：怎么想？

哈维·米尔克：你将会遇见最为出众的男人，最性感，最智慧，最幽默的男人，而且你会和那么多优秀的人恋爱，多到不到生命最后，你是不知道谁是你最好的朋友，谁是你最棒的情人。

克利夫·琼斯：这样说是为了帮我吗？

哈维·米尔克：也许有点儿用。

也许没有。

克利夫·琼斯：上个月我去了西班牙……说来话长。

在巴塞罗那，有一场大游行，为了纪念死于弗朗哥独裁时期被害的同性恋者。

警察想要驱散游行，结果引发了一场骚乱。

一颗子弹划破一个易装皇后的头皮，他的假头套飞走了，但是他坚持战斗。

鲜血染红了街边的水渠。

哈维·米尔克：我们也可以掀起一场革命，就在这儿。

但是你不能只把卡斯特罗当做晃荡钓人的场所。

你必须战斗。

克利夫·琼斯：你认为你会赢吗？

哈维·米尔克：赢不是我擅长的。

克利夫·琼斯（信心十足的样子）：这样哦，我从不“做”必输的事情。

永远也不。

也许我该自己招募人参加竞选，而你可以为我做事。

（伴随哈维的笑声）如果你能做得到，我就能做得到。

哈维·米尔克：你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召集到一千人吗？

克利夫·琼斯：可以，当然行。

哈维·米尔克：好啊，如果我还要参选，你就是我的左右手了。

克利夫·琼斯：如果……？

哈维·米尔克：投票三个小时后开始。

我们先去公共汽车站。

54.外景，旧金山，白天哈维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

司机开车向市场大街驶去。

选民们站在投票线区域内，投票点外面彩旗飘扬。

城市议政厅的穹顶也越来越近。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我们还是输掉了众议员的选举，这真的是让我成为政治落选的三连冠了。

55.内景，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晚上特写镜头表现电视机播放一段1970年的橙汁广告片，聚焦其中的主角是美国小姐，安尼塔·布赖恩特。

安尼塔·布赖恩特（在电视上唱歌）：“欢迎前来参观佛罗里达州的阳光之树，以及由此榨出的天然美味的橙汁，这就是佛罗里达阳光之树榨出来的含有丰富维生素C的果汁。

”哈维独自一人呆在店里，周边簇拥着一群预备参加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庆祝大派对的残留分子。

吉姆·里瓦多勉强走进店里。

在他的胳膊下卷着一些地图。

吉姆·里瓦多（想要提高哈维的士气）：我们输了，但是我们输得更少了！

获得的选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哈维勉强咧开嘴）我记得以前这么说，你都会笑的。

我想给你看点儿东西。

这个主意很了不起。

吉姆开始展开他备加信任的地图，上面的色块表明了那夜的选举结果。

吉姆·里瓦多（继续）：红色的选区表明你今晚的表现是最棒的。

如果我们能够推动分区选举的提案获得通过，我们可以———我们能够———我们新的城市监察官所管辖的区域就是上到市场街这一片。

正好包围在卡斯特罗街区周边。

吉姆标示出来的这片区域全是亮眼的红色。

吉姆·里瓦多：如果你针对新的区域参加竞选，那你将很可能是压倒性的大获全胜。

你将会是全美第一位选举出来的公开了同性恋身份的政府官员。

哈维·米尔克：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这个勇气。

或者斯科特还能否坚持。

但是哈维的眼神否定了他的话语。

哈维流出坚毅的神情———思索着第四次参加竞选。

56.内景，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晚上一群人围着看电视，节目正播放全国性的新闻片段，安尼塔·布赖恩特正在庆祝她在佛罗里达州选举获得的胜利（推翻了一项支持同性恋的法令）。

配合图像的字幕写着：“压倒性地否定了佛罗里达州同性恋权益法案。

”安尼塔·布赖恩特（电视上）：今夜，上帝的法令和人类的人文价值得到了捍卫。

戴德县（注5）的人们，占大多数的正常人，他们说：“够了，够了，够了。

”57.内景，哈维的公寓，同一天晚上电视节目：一则关于安尼塔·布赖恩特在佛罗里达州获得胜利的新闻报道。

电视记者：佛罗里达州的同性恋如果他们不收敛起他们“不正常的”生活方式，他们就有可能遭遇解雇。

哈维望向窗外的视点：愤怒的同性恋者从酒吧里蜂拥而出，吹着口哨，抓起垃圾桶……很可能演变成一场骚乱。

安尼塔·布赖恩特（电视上）：同性恋无法生育，所以他们一定会教唆年轻人加入他们的生活方式……电视记者：布赖恩特，一位橙汁工业的代言人，发誓要把她竞选的胜利推进到全美其他地区……哈维的电话响了。

他抓起电话。

哈维·米尔克：斯科特吗？

男孩的声音：对不起，先生。

我……嗯……在报纸上看到有关你的报道。

哈维·米尔克：非常抱歉。

我现在无法接电话……男孩的声音：先生，我觉得我想自杀。

哈维·米尔克：不。

你不会想做这个的。

（停顿一会儿）你住在哪儿？

男孩的声音：明尼苏达州。

哈维·米尔克：你在明尼苏达州的报纸上看见了我？

我看上去怎么样？

男孩的声音：我的家人明天打算带我到一个地方，一家医院，想要矫正我。

哈维·米尔克：你没有做错什么。

听我说。

你没有必要伤害你自己，懂吗？

你还在听吗？

（电话另一端只传来呼吸声）你可以照我的话去做。

你还在吗？

男孩的声音：在的。

哈维·米尔克：赶快上一辆巴士车，去到附近最大的一个城市。

纽约，旧金山，洛杉矶或者是明尼阿波利斯。

这都没关系。

只要离开就行。

（伴随着男孩流眼泪）你不会是一个人的。

那儿也有像你一样的人，他们会欢迎你，爱护你的。

哈维·米尔克（继续）：你没有病。

你也没有错。

上帝也不会嫌弃你。

只要离开就好。

男孩的声音：我办不到。

哈维·米尔克：不，你可以的。

只要上了车就行。

男孩的声音：我办不到……我不能走路，先生。

我坐在轮椅上……先生。

你还在吗？

哈维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镇定……哈维·米尔克：没事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通过电话，哈维听到了一个成年人的声音，有人好像是发现了小孩在打电话，然后……电话线断了。

这对哈维来说是不堪负荷的。

一次演讲或者一次亲密的对谈什么作用也没起到，也不能调整改变什么。

哈维都快崩溃了。

迪克上到楼上来。

迪克·帕比奇：哈维，你最好下楼来。

马上要发生暴动了。

哈维被这个电话弄得有些神情恍惚，不知所措了，但他还是搜出来那个手提扩音喇叭，走出屋来。

58.内景，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同一天晚上斯科特从店里面看到他的爱人急匆匆走出去，身影倒映在窗玻璃上，内心悬起一份挂念。

但他没有跟过去……58B.内景，卡斯特罗大街酒吧，晚上克利夫冲进酒吧（仿佛火烧着了一样的愤慨），然后吹响了哨子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克利夫·琼斯：离开酒吧，到大街上去！

安尼塔·布赖恩特正追着过来向我们发动袭击！

59.外景，卡斯特罗和市场大街，晚上怒火冲天的青年人在大街上乱转，他们的愤怒在这一区域内蔓延。

有人扔出一个垃圾桶，接着垃圾桶在地上滚动。

一名配备防暴设施的警察走到哈维跟前。

警察：如果你没法控制他们，我们就会接手。

哈维·米尔克：我们需要游行许可？

警察：去哪儿？

哈维·米尔克：哪儿都去。

60.外景，卡斯特罗和市场大街，几分钟之后哈维被一大堆人群簇拥包围着，爬上了市场大街和卡斯特罗大街地铁建筑的巨大罩壳上。

有点儿像个舞台的样子。

哈维把扩音喇叭放到嘴跟前。

哈维·米尔克：我知道你们很愤怒。

我也很愤怒。

跟着我到旧金山的大街上去游行，释放我们的愤怒！

哈维跳下来，然后开始行走，没法确认这群喧嚣的人是不是会跟他走。

最后，他们都跟过来了。

克利夫也赶过来了。

哈维·米尔克（继续）：他们在后面跟着吗？

克利夫·琼斯：是的。

我们要去哪儿？

哈维·米尔克：我不知道。

（不顾克利夫的关切）哈维·米尔克：我们必须让他们动起来。

让他们有所消耗。

带领他们游行，直到他们累得走不动了。

今晚我们不能发生暴乱。

哈维举起扩音喇叭。

他唱响了前进曲。

人群开始跟着一起。

镜头跳切：同性恋者们对警察怒目以视。

警察们用警棍护着他们的盾牌，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哈维领着这群人朝市政厅走去，愤怒之火也随即燃爆。

迪克和吉姆赶过来。

迪克·帕比奇：后面的人还是太火爆。

他们会把我们这个联合一起的队伍给烧断了。

哈维·米尔克：帮着我把他们引到吴建豪（Van Ness）大街上来。

我们一路将走到百老汇大街上去。

迪克掉头回去，想要试着说服游行队伍。

哈维继续领头游行。

61.外景，市议政厅，那天晚上稍后哈维首先抵达，人群依旧怒火难熄。

警察们用警棍敲击着他们的盾牌。

有的警察猛刺游行中的抗议者，试图引发一起战斗。

怒火在燃烧。

哈维爬上了阶梯，也是他的舞台。

他举起了扩音喇叭。

哈维·米尔克：我的名字叫哈维·米尔克……我想招募你们。

人群中爆发出认同的欢呼声。

哈维·米尔克（继续）：今晚在这儿，我要说，我们不会再沉默地呆在密柜里。

我们必须战斗。

不仅仅是在卡斯特罗大街，或者旧金山，而是安尼塔的势力分子所到之处。

安尼塔·布赖恩特今晚并没有获胜。

安尼塔·布赖恩特把我们团结在了一起……她将创造一股全国性的同性恋力量！

（人群欢腾）年轻的人们，在明尼苏达的里士满，或者是密西西比的杰克逊，或者是纽约的伍德梅尔……他们出来在电视上听到安尼塔·布赖恩特告诉他们有问题，他们有病，并且还说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伟大的国家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今晚他们正期待着从我们这里听到什么……（他的重要时刻，实现了他真正的使命）而我要说的是，我们必须给他们送去希望！

人群变得狂野。

哈维的演说促使镜头切到……63.内景，社区中心，晚上哈维对“美好校园父母———教师联谊会”组织发表演说。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争取更美好世界的希望……争取更美好明天的希望……如果他们呆在家里的压力太大，我们还要给他们更美好的生活之地的希望……64.内景，工会大厅，晚上哈维对着满大厅的卡车驾驶员工会的员工发表演说。

哈维·米尔克：那些从美国梦想醒来的工人们发现这个国家让他们遭遇失业，他们也得有希望……我们要给他们送去希望！

镜头摇拍卡车驾驶员工会工人们的脸———好几张不同肤色的脸。

特写镜头拍摄艾伦·贝尔德（联合抵制库尔斯啤酒行动的工会领导人）。

他开始鼓掌。

其他人跟着鼓掌。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继续）：（先前的节奏，更亲密的调子）直到旧金山改变选举规则———65.内景，闪前，哈维的厨房，录制遗言，晚上哈维还在对着磁带录音机讲话……哈维·米尔克：———当局允许民众直接从他们自己的社区选举出城市监察官。

黑人社区可以选举他们的非洲裔美国人。

唐人街可以选举华人监察官……而卡斯特罗社区可以选举我或者里克·斯托克斯，对吧？

所以面积小的8区，距离卡斯特罗南面两英里那块区域———66.外景，8区，丹·怀特的社区，白天镜头沿着街道移动，拍摄到教堂，商铺以及整洁的房屋。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保证可以永远维持原样。

那里住的人都是保守的，爱尔兰人后裔，信奉天主教，而且还有那么一点儿诗意，他们给自己选出了一位英俊的警察出身的监察官。

67.内景，1977年，旧金山消防局，白天丹·怀特举行一个小型记者招待会。

他的言词热烈，但是他说法的方式和临场表现尚欠火候。

丹·怀特：我不会因为一小撮的社会激进分子，社会异端和恶习难改的暴徒就撤离旧金山。

你要意识到，正有成千上万受挫和愤怒的人，就像你们这般，都急切地等待着宣泄愤怒，以便根除社会的毒瘤，防止恶意毁掉我们美丽的城市生活。

68.内景，哈维·米尔克的公寓，白天哈维的寓所一览无遗。

房间里放着唱片。

瓦格纳的音乐冲击着四壁。

斯科特正把衣服折叠好放进一个箱子。

哈维·米尔克：伊夫林·李尔（注6）来旧金山了，正在歌剧院演出《汤豪泽》。

斯科特·史密斯：明白。

哈维·米尔克：要是她抽空来到卡斯特罗大街来喝杯鸡尾酒怎么办？

（斯科特继续打包）就让我再来一次吧。

我们不能够让里克·斯托克斯得手。

斯科特·史密斯：就让里克来吧。

这儿没有人觉得你是个骗子，哈维。

你不是在纽约，你不再是一个躲在密柜里不敢表明自己身份的混混了。

这儿的人都很尊重你。

就放松一年吧。

让我们各归其所。

哈维·米尔克：既然选民都很认真地对待我，我必须赢回这次选举。

斯科特·史密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在乎过有人认真待你了？

哈维·米尔克：安尼塔想要把我们逼回集中营。

如果她来到加利福利亚，里克·斯托克斯太软弱，不会是她的对手。

我必须当选、掌权，好保护我们免受他们的侵扰。

斯科特·史密斯：我没法忍受再来一次选举了。

（哈维一言不发）我会回头再来取我的床单。

如果你不在家，那我们下星期店里见。

斯科特抓起他一箱子衣服，开始走出公寓。

哈维，此时也言不由衷。

哈维·米尔克：如果你现在就离我而去……我可以找到新人的。

斯科特·史密斯：我知道，你是一个猎手。

斯科特离开了。

哈维受到巨大刺激，无法平抑内心的失落。

不能够/不愿意保留自己所做出的选择。

69.内景，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白天竞选团队的成员们完全沉浸在新一轮的选举当中（克利夫，吉姆，迪克，还有新来的王迈克，23岁，外表中性，并且热衷于政治）。

哈维气冲冲的，他扯下了众议员选举时的张贴海报。

哈维·米尔克：———扔掉旧的，换上新的。

这已经过去了。

完结了。

我不想再看见任何有关他妈的众议员的字样在上面。

败过三回的“臭同性恋”这回要参选该死的城市监察官了！

安娜·柯容伦博格，23岁，她把摩托车停放外面，走进照相器材店，然后站在哈维的办公桌前。

克利夫，迈克，吉姆和迪克都注视着她。

吉姆·里瓦多：她究竟是什么人啊？

哈维·米尔克（突然变得神清气爽）：我们新的竞选经纪人。

她上个星期打来电话要求打个帮手，然后我就让她过来帮忙了。

迪克·帕比奇：帮忙还是接管啦？

斯科特怎么办？

哈维·米尔克：我们需要新鲜血液。

（介绍团队）伙计们……这位是安娜·柯容伦博格。

（伴随大家惊讶的表情）她是位女士……一个喜欢女人的女士。

有点儿古怪，是不是？

安娜·柯容伦博格：大家好。

米尔克先生……里克·斯托克斯没打算退出。

他已经正式注册要和你同台竞选。

我的一个在《倡导者》杂志工作的朋友告诉我说，戴维·古德斯坦在后面支持他。

王迈克：同性恋候选人对抗同性恋候选人。

真是不幸。

迪克·帕比奇：这样会分散同性恋选民的选票啊。

异性恋者正好将我们分化，然后取胜。

哈维·米尔克：去查一查他们什么时候做出宣布。

迪克·帕比奇：你让一个女拉拉来代替斯科特？

哈维·米尔克：安娜为北边的一个废物回收运动工作过，组织能力非常强。

吉姆·里瓦多：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是里克·斯托克斯那边派来的线人？

安娜·柯容伦博格：你们这些家伙是不是总是这样神经过敏？

王迈克：是的，我们要替哈维着想。

哈维·米尔克：你不是还有谁的衣服要洗吗？

王迈克：你重新装修过我的房间我就去。

安娜·柯容伦博格（指着吉姆·里瓦多）：先生，我的女友说你们这类人不喜欢女人。

我只是问问，这儿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

还是你们都怕女生？

哈维·米尔克：先生们，我们已经有了勤杂工，也有智慧神，还有吉姆和迪克这样穿着三件套的体面人。

我们需要有人来管理团队。

这次是位女士。

她开价公道，正是合适人选，而且她比我们都有魅力。

安娜·柯容伦博格：只要今天之内给我所有登记的材料就行。

我该打电话给《旧金山纪事报》，让他们明确支持我们吗？

还是算了？

除了因为一个女人的加入让这个团队不相称，考虑一下其中增加了什么。

69B.内景，演讲大厅外面的过道，晚上镜头摇拍：一幅巨型海报，上面写着“里克·斯托克斯，第5区的城市监察官”下面，安娜·柯容伦博格正在大厅的外面给正排着长队登记的妇女和女同性恋送发印有“米尔克”的宣传单。

里克·斯托克斯冲出演讲大厅，侧面撞上一名恼怒的工作人员，直面安娜。

里克·斯托克斯：年轻女士，你一定是弄错了吧。

这是我的演讲宣传之夜，不是米尔克先生的。

安娜·柯容伦博格（尽可能地和颜悦色）：不，先生。

我是米尔克新任竞选经纪人。

我叫安娜·柯容伦博格。

里克·斯托克斯：那么你应该知道这场竞选是争夺卡斯特罗第5区的，不是为了所有你们女同性恋的……亲爱的———一位强壮的女同性恋吻了吻安娜，瞪了一眼里克，然后步入大厅。

里克在这群女人中间，看上去显得很不自然。

安娜·柯容伦博格：不好意思。

我有妨碍到你吗，斯托克斯先生？

我也很讨厌毁了你的美妙夜晚。

迪克赶上前来，帮助更多的注册登记者。

迪克就像玩游戏一样，对里克开始肆意调笑。

迪克·帕比奇：你好，里克，西装好靓。

安娜，你还有多余的手写卡片吗？

里克·斯托克斯：这些人不属于这个社区。

他们必须离开。

马上。

迪克·帕比奇：不对。

猜猜我们是从哪儿找到所有这些人的，里克？

有很多这样的人。

就在巴伦西亚街区上面。

恰恰就住在我们的社区范围内。

而且你也看到了，事情也表明，安娜在这些女士们中间非常非常受欢迎。

迪克用手环抱着安娜。

里克有些傻了。

70.外景，旧金山大街，白天数十位支持者沿着市场大街排开长队，手里举着“支持米尔克当选监察官”的牌子，同时向来往乘车的人挥舞示意。

安娜穿梭于长队之间，给新加入的志愿者分发新的宣传牌。

哈维正在分发宣传页。

他有些筋疲力尽了，嗓子有些疼。

竞选也快要结束了。

一个不可思议的时刻：一个小孩走到哈维的跟前，递给他一张宣传单。

当哈维的眼神锁定在孩子的眼睛里的时候，现场所有的声音都趋于沉寂。

哈维读着传单上的字：“团结起来，与丹·怀特并肩作战。

”哈维回望，想要轻拍小孩的头，但是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望向人行道寻找小孩———他的父母……什么也没有……71.内景，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晚上哈维还在看着那张宣传单。

安娜卷着一叠《旧金山纪事报》离开。

克利夫走进来，从那叠报纸里抽出来一张，寻找着“特稿栏”。

哈维·米尔克：他们指责我很多事情，但是从没有像这个大谎言那样过分夸张。

安娜·柯容伦博格：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批报纸资助。

克利夫·琼斯（读着文章）：他们资助你是因为你是一位成功的商人？

斯科特看到了没有？

他会气死的。

哈维·米尔克：是吗？

拿给他去看。

（克利夫准备离开）克利夫，也许你该找个男孩一起去放松庆祝一下。

以防万一。

克利夫·琼斯：我要去找一个欲望灼灼的。

陪我出去吧。

克利夫走了。

他的精力无限。

哈维独坐窗前，看着酒吧顾客们返家往回走，经过他的前窗。

内心泛起一阵酸甜。

一对情人走过，其中一个喊道：同性恋男子：这次要赢了吗，米尔克？

他们继续前行，没来得及等待一个回答。

随后，一个喝醉的可爱拉丁美洲人，杰克·里拉，25岁，停了下来。

他盯着橱窗里的政治宣传海报。

哈维注意到他醉得有些不省人事，随时要跌倒的样子。

他们两人四目以对。

哈维笑了。

杰克勉强笑。

哈维抓起一把折叠椅，走出门去会他。

杰克·里拉（指着橱窗里的竞选海报）：你比海报上更帅。

哈维·米尔克：谢谢。

你住哪儿？

杰克·里拉（醉得没听见，调笑）：鸠形马（注7）是我最喜欢的。

它们很精明。

它们跑得快也很壮实。

你认为我更像鸠形马还是牡马（注8）？

杰克笑了，有些乐忘了形。

随后他跌落在了椅面上，滑倒了。

哈维站在这个昏过去跌睡在地上的年轻男子旁边，这是一个新来的闯入者。

一只受伤的鸟。

完美无比。

72.内景，哈维的公寓，晚上杰克全身赤裸，玩着一种逗人干着急的诱惑游戏，一边让哈维抱着他，一会儿又崎岖蜿蜒地拐着走……贴着哈维跳舞，接着咬他的肩膀……仰躺在床上，等哈维想要来抱他的时候又溜滚到一边去……没有言语。

没有政治。

只有性。

这对哈维来说是彻底的一次放松。

73.内景，哈维的公寓，那天晚上稍后哈维做完爱之后搂着杰克。

杰克·里拉：我父亲发现的时候，对我暴揍……所以我来这里了。

我寄住在一个男人家里。

但是我不喜欢他。

哈维·米尔克：嘘，现在没事了。

没有人会再来打你。

他们之间有一种长时间的温馨默契。

杰克·里拉：我爱你。

哈维·米尔克（笑了，故意挑逗）：你能记得住我的名字吗？

（停顿一会儿，杰克摇摇头，他记不起来了）哈维。

杰克·里拉：我爱你，哈维。

74.内景，投票站，白天哈维站在一个投票间里。

他检索着候选人名单。

最后他按了一下挨着第5区“哈维·米尔克”字样的按钮，然后拉了一下拉杆。

打孔的圆纸片就落下去了。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所有人都汇集到了一起……工会工人，女性，老年人，少数民族……我们所有的同类人都出现了……75.外景，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选举夜电视机的灯光照亮了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

喧闹嘈杂的人群涌向街头去欢迎轰鸣摩托车的到来。

安娜把摩托车停下来，后面坐着地方治安执行官。

哈维作为嘉宾，坐在第二辆摩托车上。

哈维赢得了选举的胜利！

他很快被人群包围。

76.外景，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稍后店里挤满了人。

这是一个盛大的庆祝晚会。

安娜和克利夫守护在门口。

里克·斯托克斯和戴维·古德斯坦极力想要进去，斯科特·史密斯站在门口拥挤的人群外围远远地观望。

里克·斯托克斯：我们只是想过来亲自给他道贺。

克利夫·琼斯：对不起，人满为患了。

戴维·古德斯坦（看见哈维在里面）：哈维！

哈维！

哈维·米尔克：人太多了，不好意思！

杰克·里拉推搡着挤向门口……杰克·里拉：哈维！

哈维一把将杰克抓进去，正好经过古德斯坦和斯托克斯身旁。

哈维无意识中瞥见了一眼外面的斯科特……哈维·米尔克：斯科仔———？

但是斯科特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哈维（身边站着杰克）被拖回了欢宴派对。

克利夫·琼斯（眼睛通体打量着杰克）：这位新的米尔克夫人。

我打赌一个星期。

杰克·里拉（指着人堆）：哈维，这都是为你来庆祝的吗？

你名气那么大吗？

哈维·米尔克：不是的，亲爱的。

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

你喜欢吗？

吉姆大声报出其他参选获胜人的名字。

吉姆·里瓦多：卡洛尔·鲁斯·西维尔……格登·刘……这是这么多年来，竞选榜单上最自由解放的一次！

哈维·米尔克：丹·怀特结果怎么样？

他赢了吗？

吉姆·里瓦多：（是的）我们明天再和他来谈交易。

哈维被喷浇着胜利的香槟酒。

镜头切到：一名电视台记者采访哈维。

杰克从哈维的胳膊底下挤进了电视画面。

5频道的记者：正如许多异性恋者所关注的，这是不是意味着也许将是同性恋者来接管旧金山的一切？

你会成为为所有大众做事的城市监察官吗？

哈维·米尔克：我必须得这样。

我当选的原因就是这个。

我必须设身处地去为所有人关注的事物，所有人关注的问题展开对话。

这些问题势必影响到这座城市，也会影响到我们大家。

（对着镜头敬酒）谢谢，旧金山！

谢谢大家！

77.外景，市场大街，蒙太奇，白天，1978年1月插入音乐：哈维穿着他的褐色西装，被一群支持者簇拥着走进城市议政大厅。

熟悉的脸孔现在加上了杰克·里拉。

78.外景，城市议政大厅，白天在城市议政大厅的台阶上，旧金山市长莫斯柯恩正在监督哈维的宣誓就职。

哈维·米尔克：我，哈维·米尔克，庄严宣誓，我会支持并捍卫美利坚合众国宪法和加州的法律，对抗所有的敌人，无论是国内的，还是国际的；并且在我即将进入或者担任旧金山市县监察官期间，我会尽一切能力，忠诚地履行我的使命和职责。

照相灯光闪烁。

一场微雨飘落。

人们撑开雨伞。

哈维·米尔克（继续）：安尼塔·布赖恩特说同性恋只会给加州带来干旱。

在我看来。

我们终于迎来了雨季！

大家欢呼喝彩。

大家都给哈维以鼓励。

哈维充满了勇气。

79.内景，斯科特的公寓/电视，早晨斯科特新公寓的电视机开着，我们看见旧金山早间新闻节目正在播放，新当选的城区监察官是哈维·米尔克和丹·怀特。

主持人（电视上）：这是这么多年来，我们第一次在监察委员会看到这么多的新面孔。

你认为这种多样性会削弱监察委员会的职能吗？

哈维·米尔克（电视上）：这个游戏的说法就是“大事小事6张票”。

所以说，无论喜欢不喜欢，丹和我都在一张床上……我指政治上。

镜头表现斯科特观看电视节目。

他一夜都没有睡。

丹·怀特（电视上）：我向哈维保证，我宣传册上所说的“社会异端”指的是瘾君子，而不是他的族群。

你知道，我第一个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我不得不确保我们这个城市还有一块正派的地方来抚养他成人。

80.内景，电视台，数分钟之后节目访谈转播结束了，录音师助理过来帮着哈维和丹移走话筒。

哈维极力和丹套近乎。

哈维·米尔克：你做了多久的消防员，丹？

丹·怀特：几年吧。

哈维·米尔克：在此之前……你当过警察吧？

丹有些狐疑地打量着哈维……他是什么意思？

丹·怀特：你对警察有意见吗？

哈维·米尔克：不，是他们偏向于对我有意见。

哈维·米尔克（继续）：（意识到丹的反应有些不太舒服）但是那些消防员。

现在他们是真正的英雄……最后的选举他们都支持我。

我也完全支持他们。

丹·怀特：我很高兴听到。

哈维·米尔克：我是说真的。

希望我们共事愉快！

丹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和哈维握手。

这已经是进了一步。

丹·怀特（发出笑声）：我们会在办公室见，米尔克先生。

81.内景，市政厅，白天哈维穿过市政厅入口处的金属探测器门，发现克利夫穿了一套新西装在电梯口等他。

哈维·米尔克：你觉得我的新舞台如何？

克利夫·琼斯：高的有点儿过。

哈维·米尔克：怎么穿了西装？

克利夫·琼斯：我从朋友那儿借的。

哈维领着克利夫从电梯口走到大楼梯口。

哈维·米尔克：任何时候你来，我都想你穿紧绷绷的牛仔裤。

不要去迎合。

也不要坐电梯。

永远都不要。

一定要走台阶，通过这样上台阶，你会感到非常盛大的入场。

82.内景，市政厅/监察官们的办公室，数分钟之后哈维领着克利夫走了一遍市政厅监察官的一溜办公室，正好经过黛安娜·费恩斯滕敞开的门。

哈维·米尔克：街头巷尾的议论都是围着费恩斯滕。

臭粪蛋，该死，混蛋，全是这些东西。

这些闲言碎语都快让她堕入地狱了。

他们来到哈维首席助理的办公桌前：就是安娜·柯容伦博格。

哈维·米尔克（继续）：早上好，安娜，让克利夫来处理邮件。

安娜·柯容伦博格：好的。

哈维·米尔克：来我办公室……83.内景，市政厅/哈维的办公室，时间继续哈维走进办公室。

迈克和吉姆已经在商讨策略。

哈维·米尔克：这间办公室开张的第一桩公务就是市范围的同性恋平权法案。

就像安尼塔在戴德县推翻的那个。

你有什么想法？

东方神？

王迈克：我想这不错。

但是不够伟大。

哈维·米尔克：那就说出你更伟大的想法。

我希望从我们这里引起安尼塔的注意。

就在旧金山。

我想要引她来这和我们对决……这项法案必须全体通过。

我们需要头条新闻。

吉姆·里瓦多：丹·怀特不会投赞成票。

哈维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小声点，然后指着过道，提醒丹就在那边。

哈维压低声音。

哈维·米尔克：丹还好啦。

他只是缺乏这样的教育。

我们可以引导他。

丹突然把头探进到哈维的办公室。

丹·怀特：哈维，委员会9点半开会。

嘿，迈克，吉姆。

（对着哈维）哈维，你收到我儿子的洗礼请柬了吗？

我同时还邀请了其他几个同事。

哈维·米尔克：我会到的。

丹·怀特：太好了！

所有人笑了，丹离开。

克利夫模仿他。

伴随着王迈克的表情：这太古怪了。

安娜·柯容伦博格：你要去吗？

哈维·米尔克：嘿，我会让他给我洗礼，如果他肯投票赞成我的同性恋平权法案。

我们需要盟友。

我们需要所有人的支持。

84.外景，卡斯特罗大街，黄昏整个社区欣欣向荣。

店铺前面，人行道旁全都是人。

这和三年前哈维刚搬来卡斯特罗的衰败大不相同。

哈维朝家走去，自豪的选民们和他打招呼。

哈维在照相器材店门前停住了，发现公寓入口旁边的窗户被撞破了。

85.内景，哈维的公寓，黄昏哈维冲上公寓的楼梯，然后发现：杰克·里拉———正在为一顿温馨浪漫的晚宴点燃桌上的蜡烛。

哈维·米尔克：杰克？

杰克·里拉：欢迎回家，哈维！

我想你饿了。

我只会做一样饭，但是我尽力做好了。

哈维·米尔克：你是……破门而入吗？

杰克·里拉：我叫楼下的孩子让我进来……哈维·米尔克：丹尼？

杰克·里拉：他不让我进。

所以我只好这样进来了。

你的朋友对我不很友好。

哈维·米尔克（避免争吵）：晚上我还有一个市政厅的会议，杰克。

杰克·里拉：你工作太勤奋了。

打破了你的窗户，我很抱歉。

我明天会修好的。

（想要激发一点魅力）对你是个惊喜吗？！

哈维·米尔克：杰克，我得走了。

明天我还要去应约赴宴。

很多都是有钱人，政治人物。

我们会把一切料理妥当……杰克放上音乐，抓着哈维的手，开始引他跳简单的舞。

杰克·里拉：这样我就成第一夫人了？

哈维·米尔克：哦噢。

杰克·里拉：今天我在这看电视了。

一整天都在看。

我看的是《所有我的孩子们》。

他们杀害了玛格。

我知道事情会发生的。

他们总想骗到我，但是从未成功过。

哈维·米尔克（高兴的样子）：你总是可以看到剧情的发展？

杰克·里拉：什么？

杀掉那个金发男孩？

每次我都能猜中。

（放慢速度，显得深情）我想这回老太太会有外遇了。

然后她会被杀或者结婚。

永远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死亡或者结婚。

杰克再次和哈维共舞。

气氛甜美，亲密。

哈维·米尔克：如果我给你配把钥匙，你就再也不会破窗而入了，对吧？

杰克·里拉：那当然好。

舞蹈课是最可爱的放松。

哈维今晚也不需要去工作了。

86.内景，天主教堂，白天哈维看着圣水浇在男婴头上。

他极力想让自己舒服自然，但是他是惟一的犹太人，而且是出席丹孩子受洗礼的唯一同性恋者。

丹看着哈维，这位自豪的父亲。

哈维挥挥手。

87.内景，天主教堂，稍后哈维和丹从仪式场合下抽身出来。

哈维·米尔克：我打算提交一份市范围的同性恋平权法案。

这样可以确保一个人不会因为他的性倾向而剥夺他已有的工作。

丹·怀特：我不敢确认我的选民会赞成这个。

丹看了一眼他的妻子和新生儿。

哈维·米尔克：还有别的委员会成员来参加的吗？

丹·怀特：我想你是惟一出席的。

哈维·米尔克：你也是在这里接受洗礼的吗？

丹·怀特：是的，就是这儿。

同一个教区。

我的祖母移民来的时候，这里是爱尔兰人天主教徒的城市。

名叫弗朗西斯街城区……从那时到现在，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哈维·米尔克：你现在越来越像现在的我们了……一个外来者。

丹·怀特：你和大多数同性恋不太一样，是吧，哈维？

哈维·米尔克：你认识很多“同性恋”吗？

丹·怀特（笑了）：说说看，你对市政当局非要在我的选区建精神康复中心的动议有什么看法？

哈维·米尔克：怎么说呢，我先得研究一下……丹·怀特：我的竞选声明中最为核心的一部分就是把它挡在我的选区之外。

它只会吸收纵火犯，强奸犯，全是这类的，你知道。

哈维·米尔克：当然，当然。

你的竞选承诺。

丹·怀特：很大的承诺。

（平静一下）如果我们互相关照一下彼此的利益，你看如何？

我希望是这样。

哈维·米尔克：我想也这样，丹。

玛丽·安·怀特抱着孩子走过来。

气氛有点儿尴尬，仿佛她闯入了一个有人亲热的场合。

丹·怀特：我很抱歉。

我们不小心谈得很投入。

哈维·米尔克：同性恋平权法案。

我的错。

玛丽·安·怀特：这似乎是一个不合时宜的话题，你们觉得呢？

哈维·米尔克：嘿，别说我没有尽力。

哈维试图破除紧张的气氛的努力显得并不奏效。

她勉强露出礼节性的笑容。

他们来自截然不同的世界。

88.内景，哈维的城市议政厅的办公室，白天哈维正在面对他自己顾问团队的压力（迈克，迪克和克利夫），是否要对丹的提案投反对票。

迪克·帕比奇：城市监察官西维尔和刘都要求你投票支持在丹所在的选区保留精神康复中心。

如果你不投反对票，形势就变成6票对5票了。

王迈克：精神康复中心是年轻人家园，哈维。

如果这个中心保不住，遗弃的孩子们就无家可归了。

迪克：我不能在危难时刻挤对丹。

他这个人不是为自己图什么。

什么朋友都没有……克利夫·琼斯：又来了，哈维来救急。

让我们忍受杰克这还不够吗？

哈维·米尔克：打住。

他上周收集到120个投票签名。

克利夫·琼斯：你所有的志愿者都办到了，可你没让他们都成为第一夫人。

迪克：丹·怀特能为你做什么？

说真的？

政治上的？

哈维·米尔克：他让我感兴趣……我觉得他有可能是我们中的一员。

每个人都叹息。

克利夫直截了当地表达出来。

克利夫·琼斯：我的天啦，你的本意不是这样！

哈维·米尔克：这只是一种理论假设……迪克·帕比奇：你只是觉得他很帅。

哈维·米尔克：不……我理解过那样生活的滋味。

面对谎言。

你可以在丹的眼神里看到这个……恐惧，压力……安娜·柯容伦博格走了进来。

她的眼神别有意味。

有事发生了。

哈维·米尔克（继续）：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安娜·柯容伦博格：不那么妙。

州议员约翰·布里奇斯绝对是安尼塔·布赖恩特在加州的信徒。

他提出了一项全州公民投票的建议，要求解雇所有同性恋教师以及任何支持同性恋的人。

阴郁笼罩了房间里所有人。

这比预期中的还要糟糕。

哈维·米尔克：确认这次投票需要多少签名才可以生效？

克利夫·琼斯：不管多少。

他都可以在周日教会和奥伦奇县凑够。

哈维·米尔克（不但没有惊恐，反而变得兴奋起来）：这就意味着决斗马上就要在这里展开。

我们正好可以大显身手！

威奇托（注9）是一回事，它属于堪萨斯州。

但是安尼塔·布赖恩特来的是旧金山！

她还不会知道将会受到什么样的重创。

笑起来，孩子们！

这就是我们一直在等待的生死决斗。

89.外景，旧金山市政厅的台阶，白天加州州议员约翰·布里奇斯，47岁，他正在给媒体记者，电视台采访人员以及一大群抗议者发表演说。

约翰·布里奇斯：我的动议案将保证保护我们的孩子远离那些变态的同性恋和恋童癖，他们会唆使孩子们加入他们变态的生活方式，包括那些在公立学校这么做的人。

到了清除他们的时候了。

人群中有一人名叫汤姆·安密阿诺，36岁，穿着亮艳的衣服，走上前来。

汤姆·安密阿诺：那么你凭什么判断谁是同性恋？

约翰·布里奇斯：先生，我的法案有辨识同性恋的程序。

另一位抗议者：怎么辨识？

靠你给他们口交吗？

约翰·布里奇斯：先生，你可以同我争辩，但是你没法同上帝争辩。

现场开始变得有些混乱。

布里奇斯由两位官员迅速引走。

90.内景，丹·怀特的家，白天丹的家里聚满了亲戚，准备一次生日的庆祝。

丹被电视新闻所吸引，盯着布里奇斯看。

丹的亲戚们围在电视旁。

玛丽·安把婴儿扔到丹的怀里，然后回过头去照顾正在吵闹的孩子们。

电视画面切到记者采访哈维。

哈维·米尔克（电视上）：看看德国发生过什么。

现在安尼塔·布赖恩特已经说过让犹太人和穆斯林下地狱，你知道她这样的名单还有一串。

我们不会让布里奇斯或者安尼塔·布赖恩特的偏执在这个城市通过……镜头停在丹注视着电视上的哈维。

90B.内景，高消费阶层的旧金山宅第，晚上克利夫和安娜坐在屋子的入口处，克利夫穿着他的紧身牛仔裤和衬衣。

他在那群西装革履的人群里特别醒目。

哈维走进来。

克利夫和安娜冲到他的身边。

戴维·古德斯坦和里克·斯托克斯转过身来问候米尔克。

戴维·古德斯坦：你好，哈维。

加班了？

（哈维没有停下）噢，哈维……你的男友正躲在衣柜里。

哈维·米尔克：你说什么，戴维？

里克·斯托克斯（低声细语地）：那个拉丁美洲人，他把自己锁在外套橱柜里……米尔克先生，费尔·伯顿来了。

他很可能就是议会下一位发言人，也是我们反对6号提案非常重要的盟友，我们别给怠慢了。

90C.内景，高消费阶层的旧金山宅第/外衣橱柜门，数分钟之后哈维站在门口。

杰克锁在柜子里。

哈维·米尔克：你是对的，我知道，我迟到了20分钟。

对不起，杰克。

杰克·里拉（画外音）：你跟谁一起了？

斯科特？

还是哪个男孩？

哈维·米尔克：我在工作。

出来吧，小甜心。

杰克·里拉（画外音）：不，你让我难堪了。

我谁也不认识。

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想呆在这儿。

哈维·米尔克：那就回家吧，杰克。

杰克·里拉（画外音）：不，我要等你。

走开吧。

哈维瞥见了克利夫，脸上露出绷紧的笑容。

91.内景，高消费阶层的旧金山宅第/书房，稍后哈维，克利夫以及十几个分布在房间里的人召开会议，他们同美国民主党总部派来的议员费尔·伯顿进行商讨。

费尔·伯顿51岁了，靠着一张桌子，聆听着。

戴维·古德斯坦：民意测验显示全州有75%的人赞成布里奇斯的动议。

克利夫·琼斯：还有一说是80%，有的甚至显示我们会输掉旧金山。

戴维·古德斯坦（接着克利夫的话头）：所以说，这一点很重要，就是不要欺骗人们认为我们一定能打赢，或者暴动的话，这只会增加负面效果。

哈维·米尔克：好点子，戴维。

说不定我们该趴好了，这样让布里奇斯更方便来操。

里克和戴维吓坏了。

费尔·伯顿开始接话发言，同时分发他最新的对抗布里奇斯动议案的宣传单。

费尔·伯顿：我的办公室很严肃看待这件事。

我们打算给加州每一户家庭分发这样的宣传单。

我们需要经费来做这个。

哈维·米尔克（读着宣传单）：“第6号议案是对人权的违背。

是对整个加州公民个人隐私生活的侵犯。

”（指着册页）整张宣传单一个字也没提到“同性恋”！

哪儿都没有！

戴维·古德斯坦：没有，哈维，我们特意这么安排的。

费尔·伯顿：考虑到你倡导的运动目前的争议性，我们觉得最好是避开“同性恋”这颗子弹。

直接从人权角度着手。

哈维·米尔克：人们需要知道究竟是谁受到了影响。

你至少得在传单上给出一个老同性恋者的名字。

（刻意的直截了当，对着古德斯坦）为什么你不自愿报名参加，戴维？

里克·斯托克斯（出来圆话）：柯里·威尔是位公开身份的同性恋———戴维·古德斯坦（打断里克）：里克———哈维·米尔克：这是狗屎。

这是狗屎和意淫。

这是面对可怕威胁的懦弱回应。

戴维·古德斯坦（停顿一会儿，然后说）：我觉得你应该离开。

当着费尔·伯顿的面，很多其他的人似乎都表示赞同。

哈维在离开房间的时候把费尔·伯顿的宣传单扔进了壁炉。

91B.内景，高消费阶层的旧金山宅第，数分钟之后哈维扣着衣柜的门试探着。

哈维·米尔克：杰克，该走了。

（对着克利夫）把大家召集起来。

我需要年轻人，女性，具有清新头脑的。

斗士们，组织者。

而不是政客。

克利夫·琼斯（仿佛杰克不会拼写）：叫上斯-科-特怎么样？

顾不得哈维的情绪，克利夫知道斯科特是能派上用场的。

杰克打开衣柜门，抓住了哈维的手。

他们走了。

92.内景，克利夫的公寓，晚上哈维的团队召集起来（吉姆，迪克，迈克，克利夫，安娜，杰克，丹尼斯），其中还包括愤怒的教师汤姆·安密阿诺和其他一些青年活动家。

一位英俊的匹萨饼速递员正把几盒匹萨放在桌子上。

他们打算通宵议事了。

这里的气氛比起刚才那个沉闷的场面明显不同。

克利夫·琼斯：我们没兴趣和那些陈腐的民主党狗屎一起议事。

门打开，有新人进来。

他牵着……斯科特·史密斯的手。

他们很明显是一对新恋人。

斯科特和他的男友在地板上给自己找了个座。

哈维和斯科特的眼神隔屋相视。

吉姆·里瓦多：无论如何我们无法承担内讧了，克利夫。

我们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团队。

甚至是那些保守的民主党人士。

哈维·米尔克（接过话头）：有人给匹萨小伙买单吗，还是我们盯着看？

大家才开始为英俊的匹萨速递小伙付钱。

哈维·米尔克（继续）：我们要说服90%的人真正在乎我们这10%……我们就不得不告诉他们我们是谁。

（他的新的伟大想法）每个人都要出柜表明身份。

整个州都得出动。

不管大家住在什么地方。

迪克·帕比奇：“出柜，出柜，不管你在哪儿！

”哈维·米尔克：我是认真的。

（停顿一会儿，屋子里静悄悄的）我们要告诉加州所有的人都出柜表明自己的身份。

每一位同性恋医生，律师，教师或是狗的看护员……我们应该摆脱穷街陋巷，让所有那些人知道他们绝对认识我们其中的一个。

如果有人不愿意出柜表明自己同性恋身份，我们就为他们敞开门。

安娜·柯容伦博格：天哪。

斯科特·史密斯：整个加州不像是旧金山。

哈维·米尔克：已经很明显了，斯科特。

吉姆·里瓦多：这会很危险，还是存在这样一种所谓隐私的权利的。

哈维·米尔克：隐私权是我们的敌人。

你们想要获得真正的政治权力？

那就让我们说明真相以求改变。

从这里开始。

如果房间里还有任何人，到现在，你们还有谁没有告诉你们的家人，你们的朋友，你们的雇主……现在就去做。

安娜·柯容伦博格：我的家人已经知道了。

停顿一会儿，屋子里一阵沉默。

迪克看上去像病了。

迪克·帕比奇：我还没有告诉我的父亲……哈维·米尔克（迟疑一下，然后说）：假如他们知道他们认识我们中一员，我们会多出两票。

（停顿一会儿）克利夫，告诉迪克你把电话放哪儿了？

克利夫·琼斯：电话在卧室。

过一会儿，迪克起身跟着克利夫走出房间。

大家被哈维的严词厉令给镇住了。

哈维看见斯科特瞪着他。

93.外景，克利夫的公寓/台阶口，稍后会议散了。

斯科特让他的新男友先行一步。

哈维也与杰克保持一段距离，中途截住了斯科特。

哈维·米尔克：我以为你放弃政治了。

斯科特·史密斯：政治。

不是运动了。

那这里该死的算是什么？

哈维·米尔克：运动需要人们更多去战斗。

为什么你要和我斗？

斯科特·史密斯：你以前是活在纽约的最大的一桩密柜例案。

你告诉我和所有你的男友们都陪你做秀。

你是那儿最虚伪的家伙。

哈维·米尔克：我父母都不在了。

我兄弟知道。

我肯定他们知道。

斯科特·史密斯：我恰巧听到你打电话回家给你母亲。

听到你否认我的存在。

你想当“正常人”，但你却和我们一样坏，甚至比我们所有人都坏……那些参与进来的还是孩子。

你要求他们失去家庭。

哈维·米尔克：如果他们的家人不是爱他们原本，原本真正的样子，那么就让他们失去好了。

斯科特·史密斯：简直是该死到家了。

哈维·米尔克（指着斯科特的新男友）：他是谁？

你们住一起了？

斯科特·史密斯：一个我在交往的人。

他很适合我。

他让我晚上待在家里，远离酒吧……哈维·米尔克（低声，这样杰克听不到）：我想你。

斯科特·史密斯：噢，哈维，别……（看见杰克沿着马路过来了）那又算什么呢？

杰克·里拉（大喊）：哈-维！

哈维·米尔克：他需要我。

斯科特点头。

那一直是哈维惟一致命的弱点。

他从哈维身旁走开，让他独自一人。

94.内景，城市议政厅/监察官们的会议室，白天黛安娜像一个疯女人一样敲击着她的槌。

哈维表情坚定。

两人同时在说话。

哈维·米尔克：我今天在这儿没有讲过任何谎话，过去对怀特监察官也没讲过———黛安娜·费恩斯滕：米尔克监察官，你要按顺序发言。

哈维·米尔克：———我希望指出，我从未承诺支持过动迁精神康复中心的决议。

同时对怀特监察官决无冒犯。

我希望他有话可以直说。

黛安娜·费恩斯滕：已记录在案。

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再来统计票数。

同事监察官卡洛尔·鲁斯·西维尔斜身倚向哈维。

卡洛尔·鲁斯·西维尔：谢谢你，哈维。

哈维料到丹会走过来。

他身子往后靠。

丹·怀特：我可以和哈维呆一会儿吗？

就我们俩，拜托，卡洛尔？

她礼貌地意识到了这中间的紧张，于是起身回避。

丹·怀特（继续）：为什么这样背叛我，在这最后的时刻？

我做错了什么？

哈维·米尔克：我以前没有仔细看提案。

要是不会驱赶任何问题少年，我愿意帮你重拟一个新提案。

丹·怀特：哈维，我没法空手回去面对我的家人，我的选民。

别这样做。

哈维·米尔克：我也面临很大压力，丹。

丹·怀特：所以你打算把我利用完就扔去喂狼。

哈维·米尔克：你只需要再多一票，丹。

在我旁边还有5位监察官你可以劝说啊。

丹揪住哈维。

那是一种威胁。

丹性情的另一面。

丹·怀特：我会对那个同性恋法案投反对票。

我会让昆廷也投反对票。

哈维·米尔克：它还是会通过。

你不能一直在这里孤立自己，丹。

丹·怀特：我给了你机会，哈维。

我真的给了你机会。

你不珍惜。

你真的不懂珍惜。

丹走了，怀揣着青少年遭受嘲笑时的愤怒离开。

94A.内景，闪前，哈维的厨房，录制遗言，晚上哈维对着录音机说话，情绪越来越灰暗。

哈维·米尔克：遍布整个美国，好多城市的议会都通过了第一批法令保护同性恋者，反对歧视。

但是安尼塔·布赖恩特和她的右翼基督教派正在扶植，酝酿，培养一批反动势力。

现在她推行全民公投来废除所有同性恋平权的法令。

所以当我们在加州与布里奇斯就6号法案作战，安尼塔在全国巡游，推进她的反对同性恋运动。

她下一站就是堪萨斯州的威奇托。

95.内景，电视新闻转播，晚上电视画面底端字幕：“压倒性票选：威奇托市对同性恋说不。

”安尼塔对记者发言。

布里奇斯连同其他支持者一起，站立在她身边。

安尼塔·布赖恩特：我衷心感谢威奇托市所有站在上帝一边的基层斗士们。

但是我们还必须扩大胜利。

看看索多玛罪恶之地以及诺亚方舟世界所发生的一切。

继续前进，基督斗士们！

安尼塔·布赖恩特（继续）：（和布里奇斯手握手举起来）向加州挺进！

96.内/外景，电话树蒙太奇/效果图，白天克利夫站在卡斯特罗大街的付费电话前，开始形成一段电话连线成枝干树的蒙太奇：克利夫·琼斯：嗨，我们要输掉威奇托市了。

今晚集会。

黄昏时分。

市场大街和卡斯特罗大街。

多层叠加的画面效果：接他电话的那个人，又给另外两个人打电话，然后二又变四，然后电话连线的人越来越多，网络不断滋长蔓延。

98.内景，哈维的公寓，同一天晚上哈维的视点所见：那张发出死亡威胁的信和图片依然贴在冰箱上。

屋子外面：动乱的声势开始形成。

哈维扯下那封信，并把它扔掉。

99.内景，照相器材店，时间继续哈维迅速从楼上连蹦带跳下来进到店铺。

克利夫冲进店里，气喘吁吁。

克利夫·琼斯：他们开始游行了。

我不知道去哪里，但是……哈维·米尔克：吉姆通知了新闻媒体吗？

（对着丹尼大声喊）带着你的相机快出去！

丹尼·尼克勒塔：我这就走！

克利夫·琼斯：媒体记者已经到场了。

但是我们没有获得游行许可。

哈维·米尔克（寻找他的扩音喇叭）：当初我把库尔斯啤酒驱逐出酒吧，工会的人给了我这个。

我希望你用好它。

克利夫·琼斯：我能用它来干什么呢？

哈维·米尔克：你是位活动家。

拿着它。

指引他们游行。

（不顾克利夫的反应，有些不能确定）把这些集会的人引向城市议政厅的正前门。

如果形势真的很坏，旧金山的第一城市监察官就会出来做调停人。

我们拯救这个城市避免了暴乱。

我们可以把今夜变成为同性恋事业谋求更多政治权力的战场。

克利夫·琼斯：我没法做到你那样。

哈维·米尔克：我不会永远都在场的。

必须有人可以接替。

（注视着他的眼睛）我现在需要你成为那个勇士。

100.外景，卡斯特罗和市场大街，晚上一大群愤怒的人开始集结。

长着小孩脸的克利夫站到一个有利的舞台上。

他举起扩音喇叭，带着紧张的情绪，宣读了一通演讲稿。

就按照页面上写的来念。

克利夫的视点：哈维在人群中观望着他。

鼓励着他。

克利夫·琼斯：40年前的这个夜晚，德国的同性恋公民们发现他们不再享有民权。

明天早晨，威奇托市的同性恋公民们醒来后，也将发现他们的公民权被剥夺了。

你们有口哨。

当你们受到攻击的时候，会用它们。

今晚我们已经受到攻击了。

开始的时候，克利夫还是很成功，但是随后，民众就调转方向，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就往市政厅出发了。

克利夫·琼斯：该死。

哈维！

克利夫尽最快速度在人群中飞奔，极力想达到队伍最前面。

他打开他的对讲机。

克利夫·琼斯（继续）：快召集记者们到天桥上去！

镜头对着哈维：哈维沿着空荡的街道蜿蜒前行，极力想要赶在人群前面，以便在城市议政厅前面迎接他们。

克利夫走到队伍前面。

克利夫·琼斯（继续）：往前走……左转……往前走……左转……吉姆·里瓦多（冲上前来）：你在干什么？

哈维在哪儿？

克利夫·琼斯：我们正在拦截交通，街头两个方向上阻断。

克利夫抬头看了一眼，看到媒体记者已经到达天桥上面，于是转身对身旁两个嬉皮士小孩说道。

克利夫·琼斯（继续）：切断电力供应线！

两名小孩爬上一辆电车，切断了电线。

火花四溅。

电车急刹车。

媒体记者不断拍摄照片。

100B.内景，卡斯特罗大街酒吧，晚上愤怒的抗议者的游行队伍经过“双峰酒吧”的巨大玻璃前面。

不像戴德县的游行，这里的酒吧都空无一人。

所有的顾客都涌到街上来了。

101.内景，城市议政厅，稍后哈维冲向他的办公室。

他在一扇镜子前面停下来，整理好领带，并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外面，愤怒的群众冲击市政厅的前门阶梯，发出巨大的声响。

“要么同性恋民权，要么内战！

”有人向市议政厅的大门扔去石头。

哈维从大门口冲出来，从警察行列中挤出来，迎接市政厅前门阶梯上的愤怒汹涌群众。

通过旁边的玻璃门，我们看见克利夫冲上前来，把高音喇叭递到哈维手中。

哈维·米尔克：大家好。

我的名字叫哈维·米尔克，我想招募你们。

（人群中响起热烈的欢呼）我想招募你们，一起来捍卫我们的民主权益，反对安尼塔·布赖恩特和约翰·布里奇斯通过他们的偏执法案！

我们现在就要做出选择。

战斗都打到家门口了。

我们必须要么回到密柜状态，把我们关的严严的，要么战斗……历史告诉我们，如果我们继续坚持战斗，我们……就会……取得胜利。

101B.内景，市议政厅/哈维的办公室，白天吉姆，迪克，安娜，迈克，弗兰克和克利夫都在办公室。

《洛杉矶审查者报》的前页采用了一张照片，表现的是克利夫和哈维手挽手地登上市议政厅的台阶。

克利夫显得活泼。

哈维有些着急。

克利夫·琼斯：他们管这叫“一次成功的调解”。

你都成了他妈的英雄。

操。

我们差一点儿就暴动了。

哈维·米尔克：下次别拿卡片。

你需要做的就是对着高音喇叭说出他们全部的感受。

克利夫·琼斯：你这是在嫉妒我，因为你不在那儿。

哈维·米尔克：我们正以60%的差距输掉6号法案。

你还有心情庆祝暴动。

我们需要曝光度……（更加严肃地）如果我们想彻底打赢，我们就得让布里奇斯注意到我们。

哈维走开了，激动，深思熟虑的样子。

安娜沉静下来。

安娜·柯容伦博格：现在每份报纸都管6号法案叫“重大事件”。

如果我们输掉，所有50个州都会出现反同性恋法案。

布里奇斯不会回应我们的呼吁而跟我们公开辩论。

迪克·帕比奇：他把我们忽略到死。

哈维·米尔克（又热情地回来了）：我们需要某个平民议题。

人们对城市生活的头号抱怨是什么？

克利夫·琼斯：就是城市肮脏区的尿臭味。

哈维·米尔克：差不多了。

弗兰克·罗宾森：狗屎。

吉姆·里瓦多：如果你把全城的狗屎清理干净，你就可以当选为下任市长了。

克利夫·琼斯：“米尔克市长。

”哈维·米尔克：我喜欢这个。

104.外景，旧金山人行道，白天克利夫急切地寻找着什么……他发现了一堆狗屎。

他把狗粪铲起来，带回市议政厅前面的草坪里，把它们埋在草丛里。

105.外景，市议政厅/前面草坪，几分钟之后就在刚才克利夫呆过的地方：哈维和一帮记者一起，一个红白相间的“反对6号法案”的牌子镶在他的外衣上（很明显，这是特意安排的）。

哈维·米尔克：狗屎很讨厌，而且最为关键的是，狗屎很恶心。

法令规定，狗主人不清理狗粪，将会被罚款。

这真的是底线了！

他也对自己的这番话感到可笑，而且还假装“不小心”踩到克利夫事先设置好的狗屎上面。

一张裂开嘴的大笑脸。

照相灯闪烁。

106.内景，市议政厅/城市监察官的会议室，白天哈维审视着自己刊在《旧金山纪事报》前页自己的照片，也就是针对狗屎发表演说时拍的。

各城区的监察官都一起开会投票。

委员会组的秘书，60岁，把她的点名册展开来。

秘书：刘监察官？

格登·刘：同意。

秘书：刘，赞成票。

监察官西维尔？

卡洛尔·鲁斯·西维尔：同意。

秘书：西维尔，赞成票。

监察官怀特？

丹·怀特：不同意。

秘书：怀特反对票。

主席夫人，统计票数为10票赞成，1票反对。

黛安娜·费恩斯滕把手中的槌子重重地敲了一下。

黛安娜·费恩斯滕：由监察官米尔克和西维尔提议的《旧金山同性恋平权法案》正式通过。

照相机的灯光闪烁！

挤满人的会场一阵欢呼！

哈维盯着怀特。

丹和他对了个眼神。

哈维转身关注会场听众的鼓掌喝彩。

107.内景，市议政厅，莫斯柯恩市长的办公室，白天一群记者已经到场了。

莫斯柯恩市长和哈维走进办公室，同时低声交谈着。

莫斯柯恩市长：我的事迹都登不到第10页，你已经上了头版了？

哈维·米尔克：狗屎的确是一个大问题，乔治。

哈维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掏出一支蓝墨水的钢笔。

哈维·米尔克（继续）：蓝墨水的钢笔签发旧金山第一次有关同性恋权益的法令……乔治，我们需要您的帮助对付布里奇斯……从现在开始，同性恋社区有赖您的支持。

您所有的决策。

我希望您也会得到我们大家的拥护。

他们之间沉默一会儿。

一次联盟正在结成。

市长坐在办公桌后面，拿着哈维递呈的钢笔，然后面对着媒体。

莫斯柯恩市长：早上好，诸位……这方面我还做的不够，对于公民权利这样重大的事宜，我们应该采取果断有力的措施。

莫斯柯恩用那支蓝墨水的钢笔签署了那份法令。

哈维就站在他身后。

媒体记者用镜头捕捉到了这一刻。

107A.内景，丹·怀特的办公室，白天丹坐在办公桌后面，情绪躁动不安。

丹的视点：《洛杉矶审查者报》的头版是关于莫斯柯恩和哈维的专题报道。

哈维出现在门口。

哈维·米尔克：你要做什么，丹？

丹·怀特：如果你有事要讨论，你可以叫你的助手和我的助手预约一个时间。

哈维·米尔克：听着，我知道你对精神康复中心的事情很生气……你接下来还会准备什么？

丹·怀特：现在你又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了。

你想要我参加怪异人群去对抗6号法案的买卖？

哈维·米尔克：我们倾向于用“同志”这个词，丹。

正如我可以确定的你们偏爱“爱尔兰裔美国人”这个词，而不是“爱尔兰佬”这个字。

丹·怀特：哈维，我们的社团离开家庭和宗教是没法存在的。

哈维·米尔克：我们不是反对这个。

丹·怀特：你不反对？

两个男人能繁衍后代吗？

哈维·米尔克（笑了）：不能。

但是，我们坚持尝试！

（认真严肃地）别这样，丹。

你要对付的是安尼塔和布里奇斯……我们应该携手作战。

在某些事情上……丹·怀特：好吧。

那你提议一个增加监察官的工资收入的提案吧。

哈维·米尔克（除了这别的都好说的态度）：政治上这是一个不合时宜的时刻。

明年我还要参加选举。

丹·怀特：你提些要求。

提出增加工资。

我们现在的收入没法养家糊口。

你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不是吗？

丹的助理走到门口。

她因为看见哈维出现在丹的办公室而感到惊讶。

丹·怀特（继续）：米尔克先生，我很抱歉，我马上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

丹走了。

108.内景，旧金山的一个大堂，晚上一群人歌唱“祝你生日快乐”。

哈维的客人们，一个接一个往他脸上抹奶油。

里克和戴维·古德斯坦也加入其中。

一种平安的保佑。

哈维把奶油从眼窝里揩去。

背景处，黑人易装皇后西尔维斯特引来了全体的欢呼注目，她开始唱起排名前十的圣歌，“你让我有感觉”。

这是旧金山政治精英们不分你我的一次大聚会。

杰克溜到哈维身边。

哈维·米尔克：有什么事吗，我的墨西哥小卷饼？

杰克·里拉：安娜和克利夫不让我靠近你的桌子。

你应该开除他们。

哈维·米尔克：我会考虑的。

为什么你不去给我们弄点儿喝的呢？

他吻了一下他，然后杰克就朝吧台走去了。

斯科特走过来。

斯科特·史密斯：不要叫塞萨尔·查韦斯（注10）听见你叫他墨西哥小卷饼。

哈维·米尔克：他好多了。

他已经报名参加周一文化课的学习。

斯科特帮着把奶油饼从哈维外套上擦去。

斯科特·史密斯：我还记得当初你生日没有如此这般……豪奢的时候。

乐趣更多。

哈维·米尔克：谁邀请了你？

安娜？

斯科特·史密斯：我男友得到了一份邀请。

我是他的“搭伴”。

哈维·米尔克：恭喜你，票可不好弄。

斯科特·史密斯：也祝贺你。

看上去现在你也像机器的一部分了。

（哈维望向别处，找杰克）你还能做的更好。

哈维·米尔克：当我回家和杰克一起的时候，我不必谈论政治，或者谈吐上也不需要这么耍聪明。

甚至可以不说话。

（自我蔑视地）我这样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去哪儿找这样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对吧？

斯科特·史密斯：你没那么老。

你看上去依然帅……48岁生日快乐。

看上去你这个样子一直可以保持到50岁以后，米尔克先生。

斯科特给了哈维一个生日吻礼。

109.内景，旧金山的一个大堂，晚上稍后哈维外套上依然沾有奶油饼的残末，他正等着杰克从洗手间出来。

哈维是最后一位离开的客人。

服务生已经开始收拾桌子了。

哈维的视线注视着底下灯光昏暗的走廊。

一个男子模样的人走过来，脚步声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回荡。

哈维强打起精神。

从阴影中出来的是丹·怀特。

他拿着一瓶芝华士酒走近哈维。

丹显得超级友好，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丹·怀特：对不起，错过了晚会，哈维……哈维·米尔克：没问题，丹，高兴见到你。

丹·怀特：狗屎？

哈维·米尔克：是啊。

丹·怀特：好主意！

这主意真不错。

哈维·米尔克：谢谢。

但这的确是个问题。

丹·怀特：哦，是的。

我的意思是，上帝知道这会引起多少麻烦。

各种各样的疾病，也许天生就有的，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你甚至不能……（醉意渐浓，有些站立不住）嗨，我给你带来点儿东西。

哈维·米尔克：你不必……丹·怀特（与此同时）：你不必……（笑了）为什么人们总是说这个？

“你不必？

”我的意思，当然，对吧？

但是人们就是这句话不离口。

他们总是这么说……丹想要表现出睿智和博学的样子（像哈维），这只让哈维感觉奇怪和无言以对。

哈维弄不明白为什么丹会来这儿。

哈维·米尔克：你没事吧，丹？

丹·怀特：噢，什么？

是的，当然。

哈维，我只是……我只是想说……生日快乐。

丹张开双臂像是一种极具男子气概地去拥抱哈维，但这样的生日拥抱真是显得有些怪异。

哈维一动不动，这是一个特别的时刻。

丹退后了，将哈维上下打量了一遍。

丹·怀特：我通过观察你，真正学到了好多东西，哈维。

哈维·米尔克：我怀疑啊。

丹·怀特：不，我真的。

你只要一出场。

就受到关注。

这一着很奏效。

但是，你总有话题。

这是你的优势。

哈维·米尔克：那不仅仅只是话题，丹。

（停顿一会儿，最后一次想要让他彻底明白）丹，我一生中有过四次感情经历。

其中三段关系中男友都尝试过自杀。

他们这样做，我知道那是我的错。

我劝诫他们安静地去生活。

把自己隐藏起来。

我大部分时候都是处在隐蔽的密柜状态。

这样的生活对像我这样的人来说属于大多数。

事情的方式是……这不仅仅关系到我们的工作，或者算是个话题什么的，这是我们想要力争的生活。

杰克从洗手间里出来，哈维和丹没法再聊下去了。

杰克靠着哈维，他们在一起的身体语言说明了一切。

丹·怀特：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哈维。

我也要努力让我的照片上报纸。

你等着瞧，我也有自己的话题。

就是这样。

丹·怀特也有自己的话题！

110.外景，同性恋自由日大游行，白天电视画面剪辑：沿着市场大街：375000人参与了游行，许多人举起了标示他们家乡的牌子：纽华克（注11），圣安东尼奥（注12），林肯（注13）。

一组蒙太奇：所有的游行队伍彩旗飘扬，其中有一幅“父母和朋友们支助”标语，游行花车上坐着特意装扮的易装皇后，等等。

哈维坐在一辆车上，脖子上戴着一圈粉红色的花环，一只手里还握着一束洁白的鲜花，另一只手上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我来自纽约的伍德梅尔（注14）”，他对着媒体镜头：哈维·米尔克：现身吧！

勇敢现身吧！

安娜注意关注游行队伍的旁观者。

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刺客。

111.街道的拐角，丹·怀特和记者交谈：丹·怀特：我看见赤裸的男人在游走，赤裸的女人在游走，以我对裸体的个人理解标准而言，这并不构成困扰，但这还是不妥。

旧金山的任何游行都不允许。

同性恋游行也不例外。

112.外景，同性恋自由日大游行/演讲舞台，稍后就在演讲舞台下面。

安娜递给哈维一张打印的明信片。

安娜·柯容伦博格：今天刚收到的邮件。

哈维·米尔克：“你胆敢站到话筒前面的那一刻，就是你尝子弹的时候。

”看来知名度见效了。

安娜·柯容伦博格：你不是一定要站上去。

哈维·米尔克：这样的事情在任何一天，任何一晚，任何时刻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伴随着响起人群的欢呼，大家都在期待着他）全国人们的眼睛都盯着我们看了。

我必须上。

镜头切到：镜头拍摄到观众群中的警察，独行客，似乎暗示着哈维的紧张。

就像纵身跃下悬崖一样，哈维猛地站到话筒前面。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肯定会掩盖枪击声，但是当这一切退却的时候，他站在那里。

他发表了热情洋溢激励行动的号召：哈维·米尔克（继续）：我的名字叫哈维·米尔克，我在这里招募你们。

我想招募你们为自己的民主而奋斗。

兄弟姐妹们，你们需要出柜。

向你们的父母坦诚你们的身份。

我知道这很艰难，而且会伤害他们。

但是想想他们在投票站会是如何伤害到你们！

向你们的朋友们表明身份，如果他们的确是你们的朋友。

向你们的邻居，你的同事敞开身份。

这一次就是为了我们大家，让我们驱散迷雾，打破谎言和曲解。

为了你们，也为了他们。

为了所有年轻人，被从戴德县到尤金市（注15）的投票所吓倒了。

自由女神像上写着“无论你有多么疲惫，无论你是多么贫穷，你蜷缩的身躯渴望的永远是自由。

”《独立宣言》上写着这样的话“人人生而平等，天赋人权，不可剥夺”。

对布里奇斯先生，对布赖恩特女士，以及对所有那些偏执者来说，不管你们有多强硬，你们永远也擦不掉《独立宣言》上这些文字。

不管你们怎么努力，你们永远也抹不去自由女神像基座上这些铭文。

这才是美国。

要么热爱，要么离开。

热烈鼓掌。

他走下演讲舞台的时候，扫视着人群。

有点儿惊讶自己还活着。

克利夫抓住他。

克利夫·琼斯：市长说布里奇斯正在往这里来的路上。

他可以为我们挡一下他。

我们可以和他面对面了。

他再也不能无视我们的存在了。

哈维·米尔克：通知新闻媒体。

113.内景，豪华轿车/距离自由日大游行5个街区，与此同时约翰·布里奇斯坐在豪华轿车里，看着外面的这些“怪物们”。

等接近演讲舞台的时候，开路警察突然来了个转弯。

他的身子向前倾倒。

约翰·布里奇斯：游行是朝另一个方向。

司机：他们在另外的道上接我们，先生。

114.内景，码头上的大仓库，数分钟之后豪华轿车停下来。

布里奇斯警觉地走出来。

接待他的是莫斯柯恩市长，警察局长，25名旧金山警察局的警察，一群媒体记者和哈维·米尔克。

这是一个摊牌的时候……艳阳高照的正午。

约翰·布里奇斯：我有权来这儿，市长先生。

莫斯柯恩市长：我很抱歉。

基于你的人身安全或者公共安全，我不能让你进入游行场地。

最终面对面了，哈维伸出手来。

这是给媒体拍照表示的一个姿态。

布里奇斯明显感觉很不自在。

哈维·米尔克：嗨，我是哈维·米尔克，很荣幸跟你见面，布里奇斯先生。

约翰·布里奇斯：我知道。

你不敢跟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交锋实在太可悲了，米尔克先生。

哈维·米尔克：不，先生。

我想和你公开辩论。

我对你的论断细节很有兴趣。

约翰·布里奇斯：你知道细节。

全国人们都知道的，只要看一下全国的选票就知道。

“大众”是站在我这边的。

哈维·米尔克：是的，先生，今天他们是站在你边上。

但是我请市长先生和旧金山的媒体见证，我向你挑战公开辩论。

约翰点头，有些僵硬。

他再也没法回避哈维·米尔克了。

他回到他的豪华轿车里。

115.内景，学校体育场，晚上（电视上）哈维和约翰·布里奇斯在桌子旁坐下，眼睛朝着前方。

我们听到拥挤的观众中间爆发的欢呼和嘲笑声。

哈维·米尔克：参议员，作为一名基督徒很有意思的是，你似乎不理解救世主是做什么的。

他所做的就是接受人们并且给予关爱，而不是一只手里拽着《圣经》，另一只手里揣着痛恨……（人群中响起欢呼声）……现在所有同性恋的迷雾都已经破除，所有的恐惧，还有所有的———约翰·布里奇斯：不，在我的意识里，他们没有———哈维·米尔克：这就是了。

在你的意识里他们没有，我好奇为什么———约翰·布里奇斯：米尔克先生，我们不允许身带兽性的人教我们的孩子，我们不允许的理由是这不合法。

虽然加州作为一名同性恋还不是违法的。

哈维·米尔克：这样你的法律伸得更远。

任何学校的雇主如果支持同性恋者都将被开除———约翰·布里奇斯：是的。

但是，同性恋者没有他们自己的孩子。

如果他们不教唆我们的孩子，他们全都自然淘汰。

这就是他们为什么想当老师，想要鼓励孩子们加入他们。

哈维·米尔克（电视上）：你怎样教同性恋呢？

像教法语？

我出身在一个异性恋家庭，我在一个极其异性恋的社会受到的教育。

那我为什么成了同性恋呢？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假如小孩会模仿他们的老师，你该有一堆修女跟在后面跑才是。

观众沉醉其中。

整个场所感觉成了“哈维·米尔克的演出”。

116.外景，市议政厅，白天布里奇斯向媒体发表声明。

约翰·布里奇斯：如果他们打算公开过一种同性恋的生活，并且还希望人们在遇见他们的时候，还给他们放21响的礼炮祝贺他们，那些人很可能面临丢掉工作的危险。

116B.内景，闪前，哈维的厨房，录制遗言，晚上继续录制着他的遗愿……哈维·米尔克：我们真的，真的被6号提案吓到了。

随着反对势力的日益壮大，我们都有些消沉。

我们觉得没有一点儿胜算了。

我们至少希望一点，就是我们组织得足够充分，这样即便我们还是输了，也要掀起一场风暴……那样，所有地狱都得掀动了。

117.内景，市议政厅/哈维的办公室，白天哈维来回踱着步，深思熟虑的样子。

迪克·帕比奇：虽然人们纷纷出柜。

我们在莱丁（注16）和贝克斯菲尔德（注17）一群人，十几个在弗雷斯诺（注18）的一个自由基地的人询问，如果他们现身表明自己的身份，他们希望得到我们的帮助。

哈维·米尔克：我们仍然落后60%到30%。

我们需要更多公开的表现。

打电话给布里奇斯的办公室。

也给媒体放话。

告诉他们他可以选择城镇，选择听众，而我可以不叫我们的支持者出现。

迪克·帕比奇：他们的听众极端守旧。

你会没命的。

哈维·米尔克：给我定在奥伦奇（注19）。

118.内景，哈维的公寓，晚上杰克有些发疯了，在屋子里情绪爆发。

杰克·里拉：你只需要去洛杉矶，在电视上做一些得体的事情，然后他们就会付你报酬……你现在出名了，你就应该好好利用一下。

我们可以过上美好的生活。

哈维·米尔克：我现在还没有时间来做游戏表演……这让杰克感觉很寒心。

杰克·里拉：你太可怕了！

我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已经劳累好几个星期了！

哈维·米尔克：你是不是刚才喝醉了？

杰克·里拉：你简直是个不领情的混蛋！

哈维·米尔克：杰克，我马上就会有空余的时间了。

杰克·里拉：你以我为耻！

哈维·米尔克：这不是事实。

我觉得你很聪明。

你很有能力。

无论你家里人，你父亲怎么说你，我都信任你……我们应该为你计划一下，找点儿事情给你做。

我可以给你找份工作。

杰克·里拉：我永远都配不上你！

杰克向哈维扔了一块陶片。

没有打中，陶片穿透玻璃，掉到了下面的街道上。

哈维·米尔克：我去拿扫帚。

哈维走了。

杰克精神崩溃，跌坐在椅子里。

119.内景，奥伦奇县的大礼堂，晚上摄影机在转动。

他们正在转播奥伦奇县的现场辩论会。

当哈维向州议员发起进攻的时候，布里奇斯的支持者们就开始讥笑他。

他们的疯狂热情吓到了坐在观众当中的迪克。

哈维递给布里奇斯一张宣传单。

哈维·米尔克：如果在你这份声明里说亵童不是个议题，为什么要把“亵童”明确写进反同性恋传单，为什么要制造假象和恐慌？

约翰·布里奇斯：这就像性病问题，哈维。

我们也在围绕性病对公众做宣传，这样你就知道预防了。

哈维·米尔克（露齿微笑着）：但是你也承认在异性恋的群体中也有亵童事件。

为什么你不开除异性恋教师呢？

保守派听众中爆发出一种骚动。

约翰·布里奇斯：我们不是要讨论同性恋……猥亵儿童，事实是，至少95%的人是异性恋者。

如果我们把异性恋者和同性恋者也一样清除，你知道———我们就没有老师了。

哈维·米尔克：我们就没有老师了———也就没有亵童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总人口比例等同于亵童比例？

约翰·布里奇斯（变得更加慌张了）：不，不，我根本不是说这个———哈维·米尔克：那就是你刚才说的。

约翰·布里奇斯：不，我说的是我们无法消除亵童问题，所以我们只能通过降低可能的机会，也就是剔除同性恋群体，然后保留住异性恋群体———哈维对于这样愚蠢的辩论感到难以置信的可笑。

约翰·布里奇斯看着他的笔记，一下子走了神。

哈维趁此机会向这位州议员发起猛烈进攻。

哈维·米尔克（直接对着布里奇斯）：———先生，在你个人追逐权欲的驱使下，你打算看到多少人的职业被毁掉？

在你追求权力的过程中，你打算毁掉多少人的生活，而你又会什么时候才善罢甘休？

人群又开始起哄，责骂。

这里不是旧金山，而是奥伦奇县。

迪克·帕比奇坐在人群中，紧张得都出汗了，被人群的憎恶吓着了。

哈维尽力保持自己的从容。

120.外景，卡斯特罗大街，晚上哈维下班回家。

他开始进入店里。

他透过楼上的窗帘看见了杰克·里拉的身影，于是就转而走进旁边的咖啡店。

121.内景，卡斯特罗咖啡馆，晚上哈维坐在吧台。

服务生给他倒了一杯咖啡。

哈维抬头看着电视。

哈维的视点：丹·怀特在电视上对采访他的记者说话。

这感觉好像是丹在直接和哈维说话。

丹·怀特：所有我真正想说的是，如果我们不通过立法来保护我们自己，易装癖者就会拿着他的教育资格证跑到公立学校，人们也就没办法拒绝聘请他。

122.内景，市议政厅/哈维的办公室，白天哈维从挤满了人的监察官会议室跑到他的办公室。

安娜站在他的身后。

他抓起电话。

似乎有紧急的事情。

哈维·米尔克：嗨，杰克，出什么事了？

123.内景，哈维的公寓，镜头来回对切杰克·里拉：没事。

我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家。

哈维·米尔克：我正在投票决定最重要的狗屎法令的时候，你叫人把我从会场拖出来。

你是故意的吗，杰克？

杰克·里拉：只是狗屎，哈维。

我不比狗屎更重要吗？

哈维·米尔克：是的，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

也许6点，也许6点15分。

杰克·里拉：好吧，6点15分。

哈维挂断电话。

他的耐心在一点点溜走。

他一抬头，看见丹带着他的公文包走下了大厅。

124.内景，市议政厅/城市监察官会议室走廊，白天哈维追上了正要走出去的丹。

哈维·米尔克：丹？

你的小孩怎样了？

丹·怀特：你没有提案增加城市监察官的薪水。

事实上，我听说你计划公开反对它。

哈维·米尔克：我听说你也打算反对。

你不是有意为难我吗？

丹·怀特（模仿此前的哈维）：从政治上说，这还不是我提出该项议案的合适时候。

哈维·米尔克：有一个同意废除警察实施种族歧视的议案，你支持那个，我就会考虑支持加薪提案。

丹·怀特（突然变得暴躁）：我不互换选票……不像你，和你受的教育不同，我们相信对和错，道德和不道德。

哈维·米尔克：警察局也有黑白不同肤色吧？

（丹气炸了）丹，就是总统罗纳德·里根也出来反对6号提案。

你会越来越孤立。

丹·怀特：如果我要出来反对6号提案，只会对加州的权益事业构成损害。

哈维·米尔克（微笑着，尽量想要缓解气氛）：就是那个潜在的巫婆所谓的“异性恋大清洗”事业吗，对吧？

丹·怀特尽量想要表现出得体的反应。

但是他不能。

他的行为到处都表现出警报。

他放下公文包。

丹·怀特：你低估我了，米尔克。

你对我完全，完全理解错了。

哈维·米尔克：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停顿一会儿。

丹都要迸出眼泪了，是异常气愤的眼泪。

哈维·米尔克（继续）：怎么啦，丹？

你可以告诉我。

丹·怀特：你不可以……你不能够羞辱我。

而且你也无法贬低我。

安娜出现在大厅下。

丹脑子里还装着更多念头，但是想要表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他拾起公文包，然后走出了议政厅。

哈维目送着他，充满了关切。

125.外景，市议政厅，稍后哈维走路回家，一个过路人冲他喊：过路人：你就是那个刚刚通过狗屎法令的混蛋，对吧？

该死的你为什么要反对狗呢？

哈维·米尔克（带着他标志性的魅力）：先生，盲人看不见“狗屎”。

你为什么一定要反对盲人呢？

几个年轻人围着过路人笑了，被哈维的笑话逗得乐了。

甚至过路人也忍不住咧嘴笑了。

哈维哈哈大笑。

126.内景，哈维的公寓，数分钟之后哈维推开门，发现散落了一地的竞选登记卡片，反对布里奇斯的演讲，一些库尔斯啤酒罐。

他摒弃掉内心升起的恐惧，小心翼翼地跟着啤酒罐，宣传单，沿着楼梯上来，进到住宿的公寓。

墙上贴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条子。

所有这些都引着他来到黑色丝鹅绒的窗帘，上面粘着一个纸条：“你一直喜欢马戏团的舞台表演，哈维，你觉得我最后的表演如何？

”哈维拉开帘子，发现了杰克的尸体，冰冷而没了颜色，他用一根垂下来的绳子上吊自杀了。

哈维一动不能动，他困惑不解……也惊恐万分。

他抓起一把刀子，疯狂地割断绳子，想把杰克放下来。

绳子割断，尸体重重地跌落在地板上。

127.内景，哈维的公寓，稍后斯科特来了。

哈维静静地呆坐，克利夫和安娜正在安慰着他。

哈维眼晴噙满了泪水，也不抬头看一下。

斯科特·史密斯：哈维，看着我，看着我。

你已经尽力了。

哈维·米尔克：不，我没能。

什么力也没尽……斯科特·史密斯：别的你还能做什么呢？

哈维·米尔克：我应该6点回家，而不是6点15分。

斯科特抱着哈维。

哈维把他的头埋起来。

安娜帮着克利夫一起摘下杰克许多藏起来的纸条。

克利夫轻声念着放在最显眼地方的一张字条：克利夫·琼斯：“当心。

这些念头。

有关11月份的。

”127A.内景，闪前，哈维的厨房，录制遗言，晚上从录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仿佛是把事情重新来过一遍……哈维·米尔克：杰克离开了人世。

我没有时间沉浸悲伤……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继续前进……继续战斗。

128B.内景，巴纳姆和贝利马戏团/化妆室，旧金山，白天哈维坐在一张化妆椅上，一位化妆师给他化妆，把他扮成一个小丑。

其他几个城市官员坐在他边上。

哈维转过身来对着化妆师，非常认真热情地说。

哈维·米尔克：谢谢你带给我的这份大荣誉。

但是你是否想过，一旦杂志要拍一组系列照片，也许我应该把这身装扮保持一会儿？

129.外景，旧金山，白天哈维还是一身从头到脚的小丑打扮，他走在旧金山的大街上。

他挥手，微笑致意，和游客们摆姿势拍照留影。

这是很少有的心情舒展的一个时刻。

他跳上一辆电车往卡斯特罗大街方向去。

他一下子就引起了一位戴着编织帽的小姑娘的注意。

哈维·米尔克（指着帽子）：你愿意和我做交换吗？

女孩：你到底是谁啊？

哈维·米尔克：哦，我吗？

我是民选的官员。

我管理这片城区。

他做了番表演。

她笑了。

他把揣了一下午的鲜花送给了小女孩。

130.内景，“对抗6号提案”中心/市场大街，晚上这是关键时刻。

哈维看着助理们呆在电话旁梳理各个城区的票选结果。

吉姆正在填涂墙上的一张地图。

迪克·帕比奇：圣地亚哥的票选结果出来了。

情况不妙。

哈维·米尔克：当然不好。

怎么可能好？

王迈克：60%支持布里奇斯。

弗雷斯诺（注20）也一样哈维·米尔克：天啦，“小东方智慧”（注21）。

哈维惊着了。

其他地区都是以这样的结果出现。

他们在地图上都变成红色的了。

吉姆·里瓦多：目前为止，王后区也是69%的“支持率”。

哈维·米尔克：把它们都涂到板子上。

哈维极力想从容面对这次重大的失败，看着一个选区接着一个选区的落败，他努力保持镇定。

他开始有意识地整理自己打结的领带。

克利夫走到哈维跟前，十分关注的样子。

哈维·米尔克（继续）：全世界都在观看了。

现在到旧金山开票要输掉的时候了。

你们准备好了吗？

克利夫·琼斯：我可以在一小时之内召集15000人。

如果这项法案通过的话，将会引发一场暴动。

哈维·米尔克（情绪灰暗，言语率直地）：最好是真他妈的发生。

克利夫·琼斯（停下来，沉默一会儿，然后说）：你告诉我什么？

哈维·米尔克：我不能乱说的，我是政府官员。

看在上帝的份上，如果真要通过，就还击。

克利夫目瞪口呆，掂量着哈维言语的分量。

安娜告知他有电话，从而打断了他的聚精会神。

安娜·柯容伦博格：洛杉矶唐·阿玛多来电。

哈维·米尔克（勉强去接）：时机不对啊，唐。

年轻少年（画外音）：不是，先生。

我是保罗。

唐帮我拨的这个电话。

哈维·米尔克：保罗是谁？

年轻少年（画外音）：大约一年前左右，你在电话里跟我说过话。

我来自明尼苏达州……我是坐轮椅那个。

镜头表现：电话另一端的男孩坐在轮椅上。

哈维·米尔克（慢慢回忆起来了，然后说）：我还以为你去了呢，保罗。

年轻少年：我很抱歉。

我应该再打电话的。

我在报纸上看见你当选了城市监察官，我就让一个朋友把我送上巴士车来到洛杉矶。

哈维·米尔克：你在洛杉矶认识谁？

年轻少年：谁也不认识。

那是嗯……我只是再也不想自杀了，先生。

（哈维一时无语）我在这碰见你的朋友唐·阿玛多。

我已经18岁了。

我今天投了反对6号提案的票……谢谢你，米尔克先生。

哈维·米尔克：不。

这都是你自己做到的。

年轻少年：如果没有你，我觉得自己都活不到今天，先生。

你对洛杉矶的理解是对的。

这就像同性恋者的迪斯尼乐园。

哈维·米尔克：那么你一定应该看看旧金山！

年轻少年：好啊，我会的。

唐想要我，嗯……祝贺你，他好像说是今晚你为我们赢得了大选。

恭喜你米尔克先生。

哈维转向地图。

吉姆·里瓦多此刻正在给洛杉矶涂上绿色。

电话的另一端，哈维在洛杉矶的朋友唐·阿玛多接过电话。

唐·阿玛多（画外音）：情况看来是我们以65%的优势拿下了洛杉矶。

收获巨大。

哈维·米尔克：我要挂了，唐。

谢谢你。

（对着屋子，疯狂的）洛杉矶65%获胜！

填上去！

屋子里的气氛发生了改变。

吉姆情绪高涨起来。

吉姆·里瓦多：投票结束了。

布里奇斯2比1一边倒败下阵来。

他在旧金山惟一领先的区域就是丹·怀特所辖的社区。

哈维用了片刻的时间关注着地图。

安娜，迪克和吉姆，所有的志愿者都盯着观看。

这样明显的胜利对他，对他的团队意味深长。

对着克利夫：哈维·米尔克：好啊，废物克利夫，现在开始我们晚上应该怎么庆祝？！

给自由女神盖上，我们大获全胜了。

131.内景，“对抗6号提案”中心/市场大街，稍后电视摄像机在直播。

自由女神像身上挂上了一个“对抗6号提案”的海报。

一个铜管乐队热闹哄哄地开进了大厅。

气球放飞了。

哈维爬上一个台子，迎接不可思议响成一片的欢呼喝彩。

哈维·米尔克：向加州所有的同性恋社区致意……我送给你们的信息是……到目前为止许多的人加入进了我们这个团队，并且一起反对6号提案，现在大家都贡献了许多，我们特别领情……我们必须一次到底地为我们大家扫除障碍，彻底粉碎它们。

我们必须一往既如地宣扬我们的态度……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每一位同性恋者一定现身表明自己的身份。

（一片欢呼）今晚……今晚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在那儿投票的每一个人都认识了我们当中的某一位。

是的，他们知道了，他们看见我们不是病态……他们也能感觉到我们没有做错……而且他们也应该理解了，在这个世界上，在这样一个伟大的国家，应该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希望的信号已经发出，传播给了那儿的所有年轻人……所有那些被仇恨的骇浪吓住的人……所有那些背井离乡失去家园的人……今晚我们确保了一块属于我们的地方。

我的兄弟姐妹们……我们又可以回家了！

人群情绪激昂。

哈维开怀大笑。

莫斯柯恩市长走上讲台，举起了哈维的手。

哈维现在是旧金山政界精英分子中的一员了。

克利夫注视着哈维走下台来，消失在人群中。

132.内景，丹·怀特的家，晚上丹·怀特在当地新闻节目中看到哈维发表获胜宣言。

133.外景，卡斯特罗大街，几分钟之后哈维身后庆祝晚会依然在继续，他扫视着街道。

克利夫追上来，看着米尔克，试探道：克利夫·琼斯：怎么样？

哈维·米尔克：你以前听说过孤独的失败者吧？

好了，我是孤独的胜利者……我觉得我们应该是过去了的人了。

（半开玩笑）我开始盼望着暴动了。

克利夫·琼斯：我告诉过你，我不做“输掉”的事情。

哈维·米尔克：我想，也许我们最好是以背靠墙。

这太安静了。

（一个新念头，关于接下来要做的）我想我们应该明年向华盛顿特区前进。

克利夫·琼斯：米尔克，你是位了不起的政治家，普普通通的商人，但是你是个糟糕的男同性恋。

（哈维知道他意在什么）给自己点儿时间休息一下。

50岁就在街道拐角了。

（露出诡秘的笑容）没有人希望你去追逐那个……我可以处理特区事情。

哈维·米尔克（笑了，怀疑的）：民众票选了我们，克利夫·琼斯。

克利夫·琼斯：他们这么做了。

今晚没有游行要去哪里了，哈维·米尔克先生。

我们还是回屋里去吧。

他们转过身来，尽情地享受这一刻，就像父亲与儿子一样往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走去，他们两人的身影在镜框里变得越来越小。

134.内景，市议政厅/监察官办公室，白天丹·怀特把一封密封好的信件顺着桌子滑给对面的助理。

寄信地址署名给莫斯柯恩市长。

他看上去显得异常镇静。

丹·怀特：请你把这封信交给市长，尽快。

135.内景，市议政厅/监察官办公室，白天哈维沿着过道朝办公室走去，脚上像安了弹簧。

大多数人都是点头，问好，要么就是一些点头哈腰的。

他新确立的政治力量已经十分明显。

他走到跟前和丹·怀特面对面。

哈维·米尔克：早上好，丹。

丹·怀特：我刚刚辞职了。

祝贺你。

我想你一定很高兴吧。

哈维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丹是对的，这的确让他感觉幸福。

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丹·怀特（继续）：你将会是下一任城市监察委员会的主席了。

哈维·米尔克：我想我们可以共事……丹从哈维身边走开。

他不想听哈维要说的任何事。

哈维看着丹和警察官员联合会出来的一名官员在过道里相遇。

官员：你好，丹。

刚接到命令。

我们可以稍微谈一会儿吗？

丹·怀特：当然……丹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官员：楼下。

联合会议室……哈维目睹着丹跟着警官下楼，去到下一楼层的联合会议室。

当门打开的时候，哈维看见好几个从警察局出来的代表们脸上都挂着严肃的表情。

看上去丹好像是把什么事情捅大了。

136.内景，电视新闻报道，白天真实的影像素材：来自丹·怀特街区的第5频道的报道：戴维·弗勒（电视上）：丹·怀特星期五因经济困难而辞职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感到惊讶。

现在我们听说怀特正在申请要回他的城市监察官一职。

但是很多人说———137.内景，市议政厅/哈维办公室，白天哈维正看着办公室里的小电视机。

戴维·弗勒（电视上）：———怀特完全不顾应有的政治责任心，他辞职的时候没有做任何后续安排。

哈维站起来，新闻报道转播就处在背景处了。

新闻播报员（电视上/背景）：整个旧金山都陷入了不可思议之中。

到目前为止圭亚那的琼斯镇已经发现400具尸体。

“人民圣殿”的领导人，吉姆·琼斯……138.内景，市议政厅/哈维办公室，几分钟之后哈维朝丹的办公室走去。

他转了一下门上的牌子，内心泛起一阵甜涩的感觉。

他走进去。

哈维的视点：丹在市政厅草坪上接受媒体采访。

他抬头看，看见哈维站在他办公室的窗前。

他们四目以对。

其中流露出一种关系骤无的尴尬。

139.外景，市议政厅，几分钟之后有些东西已经垮掉了。

很明显丹身上充满了青春的绝望，他和妻子，记者以及几个支持者站在一起。

丹·怀特：星期五的时候是个重大抉择，我不得不……再来澄清。

但自从那个时刻起，一些不认识我的人，加上我的家人和朋友，他们找到我，并且宣称他们希望我继续留在办公室，他们依然在支持我……所以我现在请求市长批准我留任，继续为市民服务……140.内景，市议政厅/莫斯柯恩市长办公室，白天哈维神情坚定，他把手放在市长的办公桌上。

哈维·米尔克：他被拖进一间会议室，和警官联合会的人谈了一下，然后出来就要求官复原职？

你觉得他们给了他什么承诺？

或者更糟的是，他们是怎样威胁他的？

莫斯柯恩市长：一个人有改变自己想法的权力。

别给我惹事了。

哈维·米尔克：我们有多少提案都是被丹否决的？

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废除警察实施的种族歧视政策了。

现在还要被动接受他们的控制。

正是他在委员会的投票阻碍着我们。

莫斯柯恩市长：我明白了，哈维。

整个礼拜我都被人游说。

够了。

哈维·米尔克：让我来提醒你，你马上就要竞选连任了。

如果你再次任命丹，你就会失去同性恋的选票。

他们都是听我的。

这样你就连看狗人的职位都选不上了。

莫斯柯恩市长（严肃地沉默一会儿，然后）：我星期一做出决定。

（哈维正抽身走人，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你知道刚才自己听起来像什么吗？

像个大老板或者有权的市长了。

哈维·米尔克（回以笑脸）：一个有权势的“同性恋”……相当可怕，对吧，市长先生？

哈维走了。

他走了很长一段路。

歌剧音乐响起，然后切入：141.内景，旧金山歌剧院，晚上哈维坐在包厢里，歌剧院里坐满了人，而且灯光昏暗。

他的位子正好紧挨着巴黎的歌剧明星碧杜·莎由，76岁了。

他为《托斯卡》（注21）的演出所陶醉。

舞台上托斯卡正唱道：“噢，斯卡皮亚（注22），我们和你一起去见上帝！

”她拒绝被抓当囚犯，纵身跳下了城堡的城墙摔死了。

142.内景，丹·怀特的家/起居室，晚上玛丽·安把电话递给丹。

丹接过电话。

丹·怀特（对着话筒）：是的，我是丹·怀特。

KCBS电视台记者：我是KCBS电视台的芭芭拉·泰勒。

我对你的回应十分感兴趣。

我刚才在市长办公室里接到消息说，你不能要回你的工作。

丹·怀特：我很抱歉，我对此一无所知。

丹挂断了电话。

143.内景，哈维的公寓，那天晚上稍迟哈维无法入睡。

他拨了一个电话。

他一直让电话铃响着。

最后，电话另一端有人说话了。

斯科特·史密斯：你好？

镜头表现：斯科特半梦半醒。

哈维·米尔克：对不起，吵醒你了。

斯科特·史密斯：出事了吗？

哈维·米尔克：晚上我去听歌剧了。

猜猜我碰见谁了？

斯科特·史密斯：谁啊？

哈维·米尔克：碧杜·莎由本人。

她是我有生以来看过演普契尼的歌剧最棒的一个。

观众都沸腾了。

感觉就像是我又年轻了一次，现场看了我第一次心醉的歌剧……斯科特·史密斯：如果你再去看歌剧，你应该叫上我。

哈维·米尔克：真的吗？

斯科特从床上爬起来，体味着他这句话。

内心涌起了一阵甜蜜。

斯科特·史密斯：是的。

我会和你一起去。

哈维·米尔克：那我很高兴。

哈维沉默无语，一个非常少见的沉思时刻。

不期而至的一滴眼泪滚落他的脸颊。

斯科特·史密斯：哈维？

哈维·米尔克：看看窗外，太阳升起来了。

斯科特·史密斯：很晚了。

你应该睡一下。

哈维·米尔克：我不想错过这个。

斯科特·史密斯：错过什么？

哈维·米尔克：这个。

哈维简单一个字的回答，意思是“生命”。

镜头离开哈维：电话两端谁都不想挂断。

144.内景，丹·怀特的家/起居室，早晨太阳同样也照在丹·怀特的起居室，他整夜都未睡。

咖啡桌上放满了可乐瓶罐以及一些垃圾食品包装纸。

145.内景，市议政厅，白天丹等着守门的人转过身去，他就通过侧边的一扇窗户溜进了市议政厅。

门卫忽然在他身后叫：门卫：嗨，等等，先生……丹·怀特：我的助理本来应该下来到这给我打开侧门的，但是她怎么也没出现。

门卫：那么你是？

丹·怀特：我是丹·怀特，城市监察官。

我们跟着丹沿着大堂走进大厅的开阔入口。

146.内景，市议政厅/金属探测门，同一时间哈维走过市议政厅的金属探测器防备门。

他从碟子里拿起他的钥匙，然后走到大厅的上楼台阶。

就像船只航行在夜晚，哈维刚刚错过了电梯里的丹。

丹走进了莫斯柯恩市长的办公室。

147.内景，市议政厅/监察官会议室，几分钟之后哈维对黛安娜的话感到震惊，反复说着一些话。

哈维·米尔克：谁来继任？

是不是那个该死的自由左派堂·霍兰兹来代替丹？

那就真的会让城市监察委员会不得安宁，啊？

黛安娜·费恩斯滕：我所知道的就是今天我们会来一个新的城市监察官。

如果丹出现了，你只需要回避他。

我们今天不希望出现尴尬的场景，好吗，哈维？

哈维·米尔克（笑笑摆摆头）：上天禁止，黛安娜。

148.内景，市议政厅/莫斯柯恩市长的接待室，同一时间市长的秘书坐在她的办公桌后。

可以听见从市长办公室里面传出来的叫声。

149.内景，市议政厅/莫斯柯恩市长的办公室，同一时间莫斯柯恩带着丹·怀特到他办公室旁边的酒橱。

丹气急败坏。

莫斯柯恩点燃了一支香烟。

丹·怀特：你不能把我的官职剥夺走！

莫斯柯恩转过身去，准备去倒两杯鸡尾酒。

莫斯柯恩市长：事情还是照原样比较公平，尤其是对你选区的民众。

给自己放个假，和家人一起休息放松一下。

莫斯柯恩倒完了两杯鸡尾酒，等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见丹·怀特挥舞着他的左轮手枪。

150.内景，市议政厅/莫斯柯恩市长的接待室，同一时间莫斯柯恩的秘书和一个保安听到了三声闷响，像是开枪声。

秘书望向窗外，有些警觉。

保安看了看手表。

151.内景，市议政厅/莫斯柯恩市长的办公室，同一时间莫斯柯恩手上的香烟在他的领带上烧了个洞。

152.内景，市议政厅/莫斯柯恩市长的办公室，几分钟之后丹走路经过迪克·帕比奇身边，经过黛安娜的办公室。

可以听见楼下大厅哈维的声音。

他听起来慷慨激昂，情绪乐观：哈维·米尔克（画外音）：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要向华盛顿特区挺进。

那时的场景就跟市场大街和卡斯特罗大街的情景一样，只不过是人数将多达100万。

把这个记下来。

告诉卡特总统，我们下一步去追随他。

我将把这个定为计划和目标。

20分钟之后我就回来。

丹走到哈维的办公室门口。

哈维和一个朋友一起，他正打算离开，很意外看到丹挡在了他的门口。

丹·怀特：我说，哈维，可以和你呆一会儿吗？

哈维·米尔克：当然可以。

丹和哈维沿着过道走到他原来的办公室。

153.内景，市议政厅/丹·怀特的办公室，时间继续哈维首先进屋。

丹就呆在哈维和门之间。

丹关上门。

哈维笑了，意识到有些过节过去了。

丹掏出手枪。

哈维举起手来。

丹开枪。

子弹穿过哈维的手掌，伤及到他的胳膊。

哈维·米尔克：噢，不———丹再次开枪，阻止了哈维喊叫求救。

哈维掉转头去。

另一颗子弹穿透他的胸膛，他跪倒在地上，此刻脸朝向窗户。

他跌撞着想要靠向窗户。

这一时刻被放慢了，我们通过哈维的视点，看见窗户外面的歌剧院，以及延伸更远处的卡斯特罗大街。

镜头对着哈维，他张开眼睛凝视着他深爱的旧金山。

丹把枪对准哈维的后脑勺。

他开枪。

就这样，哈维倒下了。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继续）：上周我接到一个电话———156.内景，闪回，哈维的厨房，录制遗言哈维仍旧对着录音机说话……哈维·米尔克：———一个来自宾夕法尼亚州的阿尔图纳（注23）的电话，说话人的声音显得很年轻，那个人说……“谢谢。

”你已经做到让同性恋者当选，这样一来，那些年轻的孩子，以及成千上万像他那样的人都知道还是有希望的……明天世界会更好的希望……157.内景，教堂追悼仪式/旧金山，傍晚斯科特和安娜进入一个很少人参加的悼念仪式。

许多的位子都是空的。

布告者也不熟悉，可能是某位受委任的城市官员。

斯科特·史密斯（终于崩溃了，眼泪滚落）：大家都上哪里去了？

难道没有一个人真的在乎吗？

158.内景，闪回，哈维的厨房，录制遗言哈维对着磁带录音机说话。

哈维·米尔克：我希望这个……如果我遇刺身亡，我希望有5个，10个，100个人将站起来。

我希望看到每一位同性恋律师，每一位同性恋建筑师都能够光明正大地出现———159.外景，追悼仪式，1978，时间继续安娜和斯科特从教堂里重新走回街道，他们望向市场大街，镜头摇拍并且移动展示：一场盛大的烛光游行。

克利夫领着好几万旧金山民众，包括各种宗教信仰的，各个种族的，不同性别的，有熟悉的面孔，也有新鲜面孔……他们所有人都默默地沿着市场大街往高处走，想要通到哈维梦想成为他自己地方的宫殿：旧金山城市议政厅。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如果一颗子弹可以进入我的脑袋，那就让这颗子弹也毁掉每一扇拘禁同性恋密柜的门……这就是一切。

我请求运动蓬勃发展。

因为这不关个人的收获，不是关于利己主义，也不是关于权力……那是关于“我们的”敞开明亮的生活。

不仅仅是同性恋，还有黑人，亚洲人，残疾人，老年人，都是关于我们的生活。

如果没有希望，我们的生活就要放弃———随着千百万哀悼者到达市议政厅，他们把他们的蜡烛环绕放在林肯纪念雕像周边。

哈维·米尔克（画外音，继续）：———我知道大家不能只靠希望生活，但是连希望都没有的话，生命也就不值得去过了。

所以，你，你还有你……159B.内景，闪回，哈维的厨房，录制遗言，晚上哈维·米尔克：你们应该给人以希望……你们应该给人以希望。

哈维合上了他的笔记本，放下了手中的铅笔，并且按下了停止录音键。

160.外景，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晚上镜头推向卡斯特罗照相器材店。

橱窗里的牌子依然悬挂：“我们完全开放。

”161.片尾说明：字幕：法院陪审团人员认定丹·怀特杀人罪成立，最起码控告他两桩凶杀案。

他的辩护律师称，丹·怀特因为长期食用垃圾食品，导致化学失衡才起意谋杀。

字幕：该判决引发了“怀特夜暴动”，这是同性恋运动历史上最大的暴动。

字幕：1984年，丹·怀特仅服刑5年就出狱。

不到两年之后，他回到旧金山，最终自杀。

演职员表滚动：下面的说明更替伴随着1977至今的真实人物的影像。

字幕：斯科特孜孜不倦致力于保护并延续哈维的遗志。

1995年死于艾滋病并发症。

字幕：安娜·柯容伦博格现在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于旧金山公共卫生署任副主管。

字幕：吉姆·里瓦多和迪克·帕比奇在卡斯特罗大街创立并运营自己的政治咨询公司。

迪克·帕比奇2000年1月死于艾滋病并发症。

吉姆·里瓦多2007年过世。

字幕：克利夫继续自己的政治运动直到今天。

1987年他创立了有关艾滋病的“名称项目”，该计划一直是国际公认的抗艾滋危机的标志性象征。

（全剧终）注释：注1：杰克逊：美国密西西比州的首府和最大城市，位于该州的中西部。

原来是一个小商业港口，在1821年被指定为首府，其市名是为了纪念安德鲁·杰克逊。

人口196637。

注2：菲尼克斯：美国亚利桑那州的首府和最大城市，位于该州的中南部地区、图森西北部，1868年建立，1889年成为地区性首府，1912年成为州首府。

该城以适宜过冬的疗养胜地而闻名。

人口983403。

注3：Cabaret：也译作《歌厅》，这是一部美国1972年出品的音乐故事片，由鲍勃·福斯导演，获得1973年度8项奥斯卡奖，其中有内容涉及到了同性恋问题。

注4：萨克拉门托，美国加利福尼亚州首府，位于加州中北部奥克兰的东北方萨克拉门托河上。

1848年在附近发现金矿导致最初移民的增长，从而成为贸易和航运业中心。

1854年成为加利福尼亚州的首府。

人口369365。

注5：位于美国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地区，为佛罗里达人口最多的县。

注6：美国女高音歌唱家，赢得过1966年1项格莱美奖。

注7：一种全身金黄色或淡棕色的马，鬃和尾是白色或奶油色，被认为是从阿拉伯系发展来的马种。

注8：未阉割的成年雄马，尤指用来繁殖后代的种马。

注9：威奇托市：美国堪萨斯州中南部的城市，位于阿肯色河上、堪萨斯市的西南部。

19世纪60年代建在旧时威奇托村的位置，1872年修了铁路后成为养牛区小镇并繁荣。

人口304011。

注10：Cezar Chavez（1927—1993），他是墨西哥裔美国农场工人领袖和民权活动家，这里用来指代同是拉丁美洲人的杰克，前面哈维把他唤作TacoBell，原意是墨西哥的一种快餐，这里有昵称的意味，这两种称呼都有开玩笑和生活化的味道。

注11：纽华克：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西部的城市，人口37861。

注12：圣安东尼奥：美国得克萨斯州中南部城市，人口935933。

注13：林肯：美国内布拉斯加州的首府，位于奥马哈西南，人口191972。

注14：伍德梅尔：纽约东南部城镇，位于长岛西部，主要是居住区。

注15：尤金：俄勒冈西部的一座城市，位于赛伦市南部的威拉米特河畔，它是俄勒冈大学的所在地（建立于1872年）。

人口105624。

注16：莱丁：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北部的一座城市，旅游胜地，有木材工业和食品加工业。

人口41995。

注17：贝克斯菲尔德：加利福尼亚中南部一城市。

人口105611。

注18：弗雷斯诺：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中部一城市，位于萨克拉门托东南偏南。

是肥沃的圣杰昆峡谷主要的加工分配中心。

人口354202。

注19：奥伦奇：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南部城市，人口110658。

注19：弗雷斯诺：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中部一城市，位于萨克拉门托东南偏南。

是肥沃的圣杰昆峡谷主要的加工分配中心。

人口354202。

注20：原意直译是“莲花盛开”，实际这是哈维对他的追随者，华裔美国人王迈克的昵称，暗指他很聪明，善于出点子。

注21：《托斯卡》是意大利伟大的作曲家普契尼根据法国剧作家萨尔杜的同名戏剧改编创作而成的一部三幕歌剧，歌剧讲述了1800年发生在罗马的一个动人的爱情悲剧故事。

注22：歌剧《托斯卡》的剧中人物。

注23：阿尔图纳：美国宾夕法尼亚中部城市，在匹兹堡东部阿里根尼山脉的东坡上。

1849年，作为一个转向点，为了让宾夕法尼亚铁路上的火车穿越山脉而建成。

人口51881。

PS：译自美国新市场出版与交流公司拍摄剧本系列之《米尔克》2008年版。

凡文中未见标出的镜头号皆为删去者。

首先声明，我不是腐女。

对于男男BL的场面，我一般是看不下去，多半不得不看的時候也是眼睛转向别处。

没有歧视，只不过隐约觉得他们也许会疼。

从汤姆汉克斯到李安到潘，特别是8号法案通过之后，这样的得奖显得特别有意义。

对于倒退的如此的保守派，即便是活到现在，Milk断然也是会老泪纵横。

不是，估计是轮到他拿枪杀人了。

Sean把Milk的风情万种表现出来了，当然神似也得形似。

不过，总是觉得他稍欠意味，不知是那种风韵，还是因为对他的印象已经定型，又抑或是无形中把Milk想象的太过伟岸（众人已经连他是同性恋中的马丁路德金都提出来了，唉，有必要么）。

我就是commie, homo-loving sons-of-guns，非常庆幸自己在性观念和爱情观成熟的时候成长在重庆。

和美国南部相比，中国南方要开放太多。

老师肆无忌惮的在课堂上告诉大家哪些是GAY BAR，然后鼓吹你去了解一下。

而走过希尔顿天桥时候遇上的一对对忧郁的眼睛，更忧郁的是，那些眼睛是不看我的，哈哈这幽怨不是因为什么物竞天择的落败，而是，这些弯弯中确实太多才华了！

因为过多的邻苯二甲酸盐，导致现在雄性激素的发育受到影响，这也可能和现在很多直男也出现阴柔的表征相关吧，不过，这又何妨？

想想Milk，又想想那一众可人儿，觉得世界也未尝不因此而变得更多彩。

虽然没有走过卡斯特罗街，但是听迈克细说那风起云涌的年代，也相信夏菲米克的声音会是怎样的振聋发聩。

自古有少爷和书童之恋，也有雅典学园的师生爱慕，到了现代却徒然更多桎梏，觉得悲凉。

仔细想想，女孩是真的喜欢受的，这个原因我一直没有想明白。

为什么呢？

这种喜欢不同于喜欢直男的感情，又超越了朋友的无私，其实很微妙。

他们可以和我们一鼻子出气的呛声老女人的暴殄天物，可以一起看张爱玲小说的丝丝入扣，或者对着摄影机说“红楼大噩梦”。

哈哈哈哈哈哈有时看他们无所畏惧的表现出的尖酸刻薄，觉得释放了自己，也更加珍惜他们。

他们能打破别人眼光的牢笼，不必装成男人的正人君子和道貌岸然，然后也不需要具备女人的贤良淑德和故作矜持，是不是很快意人生呢？

至于Milk高呼的出柜，可能因为影片拍得太具煽动性，我也转变了想法。

原来我认为同性恋婚姻立法是不太需要的，出柜也不是很必须的，因为你看待这段感情犹如婚姻，那就不需要那张纸给你画押，何况在中国立法也没有什么实际效力。

但正如Milk他们秉承的理念，没有宽容的环境让他们出柜，那就需要一纸法文来昭告天下，你，不能歧视我，不能阻挠我！

究竟有多少人因此而结了婚，倒是次要。

所以立法意图不以法的最终适用效率来判定是正确的。

目前为止，我所知道和认识的所有GAY和LES中，出柜的绝对比不出柜的过的幸福的多。

很多时候，牢笼的坚固程度和打破它的决心成反比。

不过，不管出不出，自我认可是绝对重要的。

不管是因为基因搭错线，还是妈妈接触了太多邻苯二甲酸盐，或者从小在女人堆里长，都无所谓。

想违心的时候，想想Milk吧。

毕竟，人无法取悦所有人，至少要让自己开心。

还好男人多数还是以貌取人的，还是下半身思考的，不然，女人啊，你们是敌不过这些可人儿了。

PS：呃，林奕华、迈克、张国荣、蔡康永、亲爱的Fry大叔、阿苏（啊，不是不是，哈哈哈）、欧阳叔叔（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咧？

），差不多是我倾慕的人里的80%了。。。。。。。。

我不是同性恋我不是蕾丝我不是一个对所有规则质疑的人我不是会为了非利己主义的人致敬的人我不是勇敢面对自己的人我喜欢过正常的男人喜欢过GAY喜欢过女人喜欢过拉拉我也曾为了这些或那些说不出的SB规则而暗自苦恼我也期待这个世界可以发生某些改变我也在25岁的某一天自责为什么在这25年里我却连一件值得自豪的事都没有做过我也曾经握着电话和某人一句话都不说只听对方淡淡的呼吸声我始终不看那些正确的人的传记小说不看马丁路德金不看圣雄甘地甚至不看上杉谦信因为我知道他们是对的米尔克也是对的在他49岁的时候他成为了别人的自豪与骄傲无论曾经的生活多么默默无闻或是多么波澜壮阔他发起的所有运动不止抚慰了那个时代的“我们”也在这多年后对这个似乎已经接受了所有曾经缺失了希望的人们的时代温暖的慰藉“我们”没了希望，“我们”只能认输西恩潘我记得上一个影帝应该是神秘河吧那个时候还没觉得他是一个可以如此轻易的走进别人心里的人但是米尔克可以这大概不算是一次成功的评论吧只是自言自语也只是给自己的一个理由去面对心里的渴望去了解自己的需要有的时候正确的事也是可以被接受的情节很好关于其中不同感情的处理也很到位不能不说西恩潘同志在演小众角色的时候把握力的出众阿佳妮，是吧？

那个在领奖时朗诵凯撒的女人两者之间错乱间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斯考特或许是因为对他实在不太熟悉于是悲惨的拜倒在他幸福的笑容底下有些人，天然就是用来治愈我们伤口的记得那句吗？

“要是这次输了，以后就过两个人的小日子”然后斯考特的笑容或许，爱上一个心里承载着太多人的人并非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的幸福包括两个人的分手再次相遇交锋和那个略带预言意味的电话这个最佳男配角让我们了解了这个叫做米尔克的男人是怎样拥有动力进行那个对他来说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改变的总有一个人是你等了一辈子等来的然后，应该是杰克吧他在门外面露出的笑容跟我以前的男朋友很像那种挑逗你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以及他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们要好好珍惜那些易坏的珍宝因为他们比我们更经不起一点点的不在意所有的配角都很棒包括那个把丹怀特的选举单递给米尔克的小男孩和最后的坏人丹怀特他让我们可以理解他所做的一切都有他的理由甚至包括他最后的子弹还喜欢一个人来着就是这里唯一的那个拉拉笑起来可爱的羊毛卷小女孩有个小男孩一直念念不忘Danny Nickletta认认真真是一个迷人的小少年好奇天使心里面的那个小攻吧？？？

我去查查其实最终让我动笔写这些字的，还是那句话没了希望，“我们”只能认输即使不去面对现实我们至少也要给自己一个希望不是吗？

“我们”

本文与其说是我对于这部伟大的电影的评论，倒不如说是我观后发自灵魂深处的忏悔，以及感悟。

18岁的时候，我从中国来到旧金山，这个北加州美丽的海港城市，我在这里一住就是很多年。

旧金山的一切都是色彩斑斓的: 红色的金门桥(golden gate bridge)，蓝色的海湾(bay area)，绿色的金门公园(golden gate park)，褐色的双峰(twin peak)，六色的彩红旗(rainbow banner)，五光十色的市场街（market street）...... 在市场街的西南角，靠近市政广场的第5区，垂直于Castro St.有一面没有人会错过的庞大的彩红旗所象征着同性恋社区。

在这里，在几乎整一条Castro St.上，家家户户的门前，商店和附近的住宅门口，都有一面小型的彩红旗，象征着房屋主人的身份。

以至于，在大学文学史的课本里，当美国历史上最杰出的作家们描述到这些个坐落于第5区的六棱型窗户的免于1906年旧金山大地震的维多利亚式别墅屋时，也会用它们来代表美国的同性恋文化。

这些人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和自由，从封建的家庭中逃脱出来，从美国的各个角落里逃脱出来，躲避到这一个海角天涯，躲避到一起，直到七十年代，他们在这里寻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于是他们在这里把自由的号角吹响，将北加州的阳光和雨露，润泽到每个信仰自由和民主的人心里。

而为他们吹响了号角的这一位勇士，正是本片的主角，Harvey Milk。

旧金山有一个白人笑话。

1/3的旧金山市民是亚裔，1/3是非裔和拉丁裔，其余1/3是同性恋。

她是美国非主流和叛逆者的总部。

不仅如片中所说，是全美第一个选举了同性恋当选为市议员的城市，也是全美第一个大麻合法化，以及全美第一个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城市。

用Sean Penn的话来说，You commie, homo-loving sons-of-guns，就是再好也不过的来形容旧金山的市民了。

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市议会议长Tom Ammiano就是一名同性恋，Harvey Milk种的种子，最终在这里开出了美艳的花。

这部影片让我震惊于我对于这个城市的陌生。

也许我只是跟很多无知的人一样，在万圣节夜晚穿着变装来到Castro St.参加聚集了全市人民的变装大舞会，或者和其他一些无聊的人一样只是在寻求刺激时到这里来寻找一个同性恋酒吧一睹其中风采。

而对于历史上这一段腥风血雨却一无所知。

我只看到这些人旁若无人地在街上拥吻，只听到两个同性恋的教授教导我的微积分，只读到一些个同样是同性恋的文学史教授教导的论文或者诗歌，自以为也沾染了一些自由和民主的气息，足以自称为一个San Franciscan。

然后我来到了洛衫矶，同样润泽了加州丰润的阳光和雨露的南部大都市，以及与她左近的Orange County（橙县，既片中所说加州最为保守的地区）。

相比旧金山人穿着的色调单一灰暗，南加州的蓝天碧海纸醉金迷，让这里的人们都衣着光鲜亮丽。

我在这里接触了上帝和圣经，在这些衣着光鲜的人群里，却也聆听和受教于他们内心深处的腐朽和封建。

Sean Penn在Kodak Theater授奖时如是说:And finally, for those, two last finallies, for those who saw the signs of hatred as our cars drove in tonight, I think that it is a good time for those who voted for the ban against gay marriage to sit and reflect and anticipate their great shame and the shame in their grandchildren's eyes if they continue that way of support. We've got to have equal rights for everyone. 回忆去年11月4日选举的那一个早上我在认为与自己无关痛痒的Prop.8选案上投赞成的那一霎那，我的灵魂是可耻的。

我被那些所谓的虔诚的信徒包括我的至亲至友所唬住了，认为在这个议案上投反对票就等于为自己预定了下地狱的直达车票。

他们认为，这个议案在并没有剥夺同性恋任何权益的同时，只是捍卫了“婚姻”这一在宗教中具有神圣意义的字眼的定义。

它是仅应存在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信约。

而同性恋的法定结合方式"civil union"在美国享有和婚姻家庭同样的权益。

当我看了本片而热泪盈眶后，我知道自己当时愚蠢得有多离谱。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为了捍卫一个字眼而去剥夺其他人对于它享有的权利，那么他们与剥夺了他人其它权利之间又有什么分别，与纳粹或者种族主义者又有什么区别，与那些我曾经鄙视和不屑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法案终将会在美国最为自由派的加州再次出台，就如同影片中Harvey Milk为竞选第5区的Supervisor而不懈努力一样，而这一次我不会再无关痛痒于我的政治信仰。

正如片中集会时Harvey Milk所说，每个人都应该给他人以希望。

下面我摘录一段Harvey Milk生前精彩的演讲稿的内容与大家分享:I can't forget the looks on faces of people who've lost hope. Be they gay, be they seniors, be they blacks looking for an almost-impossilbe job, be they Latins trying to explain their problems and aspirations in a tongue that's foreign to them. I personally will never forget that people are more important than buildings. I use the word "I" because I'm proud. I stand here tonight in front of my gay sisters, brothers and friends because I'm proud of you. I think it's time that we have many legislators who are gay and proud of that fact and do not have to remain in the closet. I think that a gay person, up-front, will not walk away from a responsibility and be afraid of being tossed out of office. After Dade County, I walked among the angry and the frustrated night after night and I looked at their faces. And in San Francisco, three days before Gay Pride Day, a person was killed just because he was gay. And that night, I walked among the sad and the frustrated at City Hall in San Francisco and later that night as they lit candles on Castro Street and stood in silence, reaching out for some symbolic thing that would give them hope. These were strong people, whose faces I knew from the shop, the streets, meetings and people who I never saw before but I knew. They were strong, but even they needed hope.And the young gay people in the Altoona, Pennsylvanias and the Richmond, Minnesotas who are coming out and hear Anita Bryant on television and her story. The only thing they have to look forward to is hope. And you have to give them hope. Hope for a better world, hope for a better tomorrow, hope for a better place to come to if the pressures at home are too great. Hope that all will be all right. Without hope, not only gays, but the blacks, the seniors, the handicapped, the us'es, the us'es will give up. And if you help elect to the central committee and other offices, more gay people, that gives a green light to all who feel disenfranchised, a green light to move forward. It means hope to a nation that has given up, because if a gay person makes it, the doors are open to everyone.So if there is a message I have to give, it is that I've found one overriding thing about my personal election, it's the fact that if a gay person can be elected, it's a green light. And you and you and you, you have to give people hope. Thank you very much. updated on 10/26/2009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今天HBO开始播Milk, 我就又看一遍。

有一些电影是如此的动人心魄，它们使我的手指不忍去触摸遥控器上的橡胶按钮。

这半个世纪以来，旧金山出了不少传奇的政客。

从前国防部长Robert McNamara到老妖婆＃1 Nancy Pelosi, #2 Dianne Feinstein. 但是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人也不会有出同名电影的机会了。

幸运的Dianne Feinstein在本片中有大概10秒的镜头--作为宣布Harvey Milk死亡的发言人（当时她是 President of the San Francisco Board of Supervisors）。

然而如果没有得到刺客Dan White的"一臂之力"，也许今天的Harvey Milk就是老妖婆＃3。

那么这位白先生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他是如何从一名"all-American boy"转变为“the most hated man in San Francisco's history”的呢？

请大家务必阅读他在维基百科的条目http://en.wikipedia.org/wiki/Dan_White， 因为这实在是一个曲折而富有戏剧性的故事，有很多内容是电影当中未能提及的。

以下是我的中文梗概：白先生在高中是全班第一的毕业生。

他在越战中服役直到1972年退伍。

之后他成为一名警察，在离任前他制止了另一名警察企图对双手被拷的某黑人囚犯的殴打。

然后他成为了一名消防员，期间他成功的将一名妇女与她的小孩从正在着火的7层楼公寓中救出。

于是旧金山地方报纸The San Francisco Chronicle(影片中提到过该报广告并支持Milk参选市议员)赞颂他为"an all-American boy"。

参选市议员时纽约时报称他所代表的第8选区大部分是排斥正不断壮大中的同性恋社区的中产阶级白人。

白先生视自己为议会中家庭观念和宗教信仰的守护者，是反对同性恋、大麻吸食者以及犬儒主义者的先锋。

其中有个有趣的故事，说是当时的天主教会提议在第8选区内建立一个社区监狱用来禁闭那些杀人纵火以及强奸犯。

白先生严词反对，但米克尔却支持教会。

其余直到刺杀的部分电影都描述的很明白了，特别是白和米克尔还有过一段关系融洽的时期（米克尔是仅被白邀请参加其新生儿洗礼仪式的三名议员之一）。

白的法庭诉讼是另外一个戏剧化的看点所在，经过几位白的心理医生的强有力的证明，他在案发时患有严重的抑郁障碍，因此罪名由谋杀而减低致故意杀人（注意这里不同于中国法律当中的故意杀人罪，而几乎等同于过失杀人），只判七年。

五年后他被假释到洛杉矶，而后他返回旧金山居住（时任市长的Dianne Feinstein担心他的安全劝他不要返回）。

两年后白在自家车库中用煤气自杀，车里的磁带播放着Paddy Reilly翻版的The Town I Loved So Well。

另外一个由白的法庭诉讼而诞生的词组叫做"Twinkie defense"：当时他的心理医生出示他患有抑郁症的证据之一是，得病前白是位健康饮食者，而病后他开始大量服用垃圾食品，包括Twinkie和可口可乐。

Now, that would be another great movie for hollywood.

《Rescue Me》的主角说过，现在的电视都被gay们占领了，以前觉得是玩笑。

30年河东，30年河西，时间到了09年初，当我大致浏览了08年的部分电影后，我只想说，我要漂白，我真的真的很想漂白。

在这个全民出柜的年代里，坚持straight的道路才是难能可贵的事，不过，狼性难移，腐是本能，我也很无奈……兹已证明《Milk》:和异性恋导演总在窥测这个异色世界不同，Gus Von Sant用理所当然的平常心叙述的个人传奇更惹人怜爱，无需当作政治片来看。

《情色自拍》：超人小哥、Fuckback Mountain、荷兰双转盘不是搞基《爱因斯坦与爱丁顿》：科学可以无视国籍、无视立场、无视距离、无视爱情，但不能无视知己，爱丁顿同学更是直接被BBC逼良为gay。

《RocknRolla》：只要你愿意，人人都可以是双插。

《故园风雨后》：伊夫林沃变成了E.M. Forster。

除以上尚有《午夜巴塞罗那》的养眼couple、《九降风》的苦情小受，《热带惊雷》的美型预告片，等等等。

重大嫌疑《Doubt》：gay不一定有恋童癖，恋童癖也不都是gay。

《The Oxford Murders》：先碰到一个老变态已经够不幸了，接着又碰到一个小变态，最不幸的是这两个变态还甩了你搞到了一起。

《赤壁（上下）》：不赘述《梅兰芳》：男人跟男人呷醋，男人跟女人呷醋，女人跟女人呷醋，今年的几部国产大制作都可以套用著名句式改一下名，如：人人都爱梅兰芳，人人都爱诸葛亮，人人都爱叶问……《Righteous Kill》：从《盗火线》到本片于我的意义如同从《大决斗》到《无名英雄》《In Bruges》：我其实挺不忍心把它排在这里，毕竟推荐给别人时用的理由是难得英国拍男人戏一点都不gay。

轻微倾向《暗堡里的三恶人》：看到黑武士出场我以为要出现经典台词，没想到黑武士和猩猩有不得不说的过去，最后猴子离开了公主和另一只猴子在沙滩欢乐的追逐。

《剑蝶》：一直想落实梁山伯是基佬这个观点……纯属YY《Frost/Nixon》：意大利鞋、剑桥幸存下来的，刨除掉单主角奋斗史（《The Wrestler》、《七磅》），一个萝卜一个坑（《本杰明·巴顿》、《革命之路》），N个萝卜配N个坑（《女人不坏》、《桃花运》），甚至一个茶壶N个茶杯（《金瓶梅》），一个茶杯N个茶壶（《爱情呼叫转移2》），或者不知所云的傻X片（《硬汉》），有着一个以上的同性主角且有大量对手戏，剧情正常台词正常演员正常的，所剩寥寥。

我决定郑重提名《Pride and Glory》为年度straight电影。

哈维.米尔克（Harvey Milk）是美国时代杂志评选出的20世纪百大英雄人物之一，他是美国（也是全世界）第一位公开以同性恋身份从政的政治家。

哈维亲手缔造了美国旧金山的卡斯特罗同性恋区，推动了七十年代的同性恋民权运动，他年仅48岁，在职位上被刺杀，身中五枪，震惊全国。

我搬来旧金山已经两年多，住在游人如织的海边小意大利，平日里并不常去同性恋们的大本营卡斯特罗街，身边亲朋也少有同性恋人士。

若不是为了旧金山这段传奇色彩的历史，为了Gus Van Sant这位我非常喜爱的导演，对政治家哈维.米尔克，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尽管知道是以冷静客观著称的Gus Van Sant作品，对这样的人物传记片还是有所担心的——担心角度偏颇，哈维.米尔克被塑造成高大全的勇士形象，政客一面被刻意忽略；担心这个人物脸谱化，过分宣扬他的死亡牺牲，过分煽情而失了历史的份量跟力度；担心剧情僵硬，走激励——成功——悲剧的套路，只面向同性恋人士，失去大众基础。

11月26日，在哈维.米尔克遇刺30周年之际，《米尔克》在旧金山独立“地标”影院提前点映。

购票的队伍排成长龙，基本三小时前便全部售罄。

我提前一个多钟头排在队伍中间等待进场，坐在影院地上，努力的想从刚散场出来的观众脸上看出些端倪，未果——这大概是好兆头，起码影片没有刻意赚人眼泪。

西恩.潘的出场对于并不很熟悉哈维.米尔克的我其实并无特别的震撼效果——之前听过一些拍摄花絮的描述，很多哈维.米尔克的旧识看到化好妆的西恩都几乎情绪崩溃，以为哈维还魂。

但西恩的表演确实一下子就抓住，甚至打动了我，就在影片开始不久表现哈维于纽约地铁站邂逅后来的情人斯科特.史密斯的当口。

西恩的表演有一种柔软和幽默在里面，近景镜头的角度也取得好，大多是侧面，目光的焦点集中在西恩笑起来后眼角与嘴角的纹路之上，这样略微女性化的笑意传达出一种私密的亲切感，从一开始，Gus Van Sant要刻画与表现的哈维，就是这样一种带有幽默感的个人化的形象，这倒也暗合了后来哈维竞选旧金山立法院下院议员的口号：哈维.米尔克对抗政治机器。

片中哈维的政治生涯和个人生活与他多次收到暗杀威胁后录制暗杀遗言的片段交错出现，通过遗言中哈维对自己一生的回顾与政治理念的剖析作为线索，来串联起他生活中的重大事件。

我最喜欢Gus Van Sant与剧本作者达斯汀.兰斯.布莱克点出哈维发生思想转变的小细节，比如哈维从简单的街区社团活动中意识到团结抗争的力量，对斯科特讲述自己对政治运动的看法，还有他在加州立法院下院竞选失败后，对手艾格诺斯教给哈维至关重要的一点——除了告诉选民你反对对抗什么之外，你所支持的究竟又是什么？

除了电影拍摄的这些片段，一些珍贵的历史资料镜头也交织其中，通过平实又顺畅的剪辑，行云流水般的穿插，既与影片既定的叙事节奏相融合，又营造出一种七十年代嬉皮风格的怀旧感触，着实精彩。

Gus Van Sant这位个人风格强烈的导演，在这部传记电影中几乎完全藏匿到了镜头后面，影片以叙事为主，展现个人情绪为辅，Gus标记性的长镜头故而凤毛麟角，仅在表现哈维竞选班子各自反应的一个环绕镜头中鲜露端倪，让人浅尝《迷幻公园》或者《大象》的熟稔风采。

他的冷静与克制让影片保持了难能可贵的中立地位，让哈维形象的塑造真实客观可信。

除了镜头语言的冷静与沉着，剧本作者达斯汀.兰斯.布莱克对刻画视角的选择对增强哈维的可信度也功不可没。

哈维.米尔克除了乐观开朗充满激情，善于演说鼓动群众之外，还是一位天才的政治家，他作为政客的精明，甚至无情，在影片中都得到了相当篇幅的展现。

他不仅身体力行参加卡斯特罗区同性恋民众游行，带领并确保游行不演变为暴乱；他也很会使用政治手腕，当选为旧金山市政管理委员会委员后，让自己的同僚借助一次即将发生的暴乱，先一定程度上煽动群众的情绪，然后自己作为中间调解人的身份在媒体的聚光灯中出场缓解政府与民众的矛盾。

他虽然在根本原则问题上立场坚定毫不退缩，但在处理与旧金山管理委员会委员丹.怀特的关系上却从狡猾的政治交易开始——影片对政治策略上的进退，竞选设计上的考量表述都很详尽，并没有刻意回避哈维政客的一面。

尽管身为政客，哈维.米尔克依然拥有震慑心魄的人格魅力——这一点我想要再次归功于达斯汀.兰斯.布莱克的视角与西恩无懈可击的表演。

哈维在一次一次的竞选挫败后从不气馁，这位草根出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民间政治活动家的着眼点不是单纯的“赢”或个人权益，他全部身心的实践着他所信仰的“宪法面前人人平等”的信念，他认为同性恋人士不能仅仅依靠自由派人士自上而下的施舍，而要勇敢 “出柜”，自下而上的斗争，相互扶持，壮大自己的声势，对一切歧视与不平等宣战。

尽管他的许多行为都离不开政治策略的影响与对媒体注意力的争取，但草根出身的他确实在任职期间切实为市民做出了实事。

在对抗1978年的加州第六号提案过程中，他一意孤行要深入加州最为保守的橘子县与六号提案的支持者，州长竞选人约翰.布莱格斯进行公开电视辩论；面对可能的失败，他沮丧焦虑，却依然心存希望——“我们必须给人们希望，希望更美好的人间，希望更美好的明天”。

在终于获选旧金山管理委员会委员后，他告诉自己的同性恋幕僚，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该穿最紧身的牛仔裤就穿”，西恩刻画此时的哈维笑容像孩子一样纯真，眼睛里有故意恶作剧的调皮可爱；在听完一场自己最喜欢的歌剧表演后，暗夜里哈维给旧爱斯科特打电话诉说衷情，目光中真情流露，泪光闪烁，又动人之极。

这样的哈维.米尔克，是一位非常立体真实的人物，他首先是一位富有激情乐观开朗的普通人，其次才是一位不知疲倦的政治家，二者层次分明又相互渗透。

影片的成功离不开导演Gus Van Sant一贯客观冷静的导演风格，但考虑到他本人也是同性恋，要说电影不表现他个人的政治倾向也是不现实的。

电影多次展现的同性恋游行镜头，还有展示哈维.米尔克在得知终于战胜加州六号提案后激动喜悦表情的细节，都显示出导演幕后对哈维.米尔克以及他领导的旧金山同性恋平权运动的尊重与支持。

但影片最令人欣慰的一点，是非常淡薄的说教意味，我想，这大概是源于主创人员对哈维.米尔克强烈人格魅力的信心与他所表达的“为人间缔造希望”理念的信仰。

除此之外，电影并没有仅仅停留在同性恋民权运动之上，哈维的经历，他所带来的启示几乎适用于任何少数族裔或利益团体——权利不靠施舍，平等不分寡众。

电影在表现哈维领导民权运动对抗加州六号提案时只侧重了他们不眠不休的策划、努力，并没有给出为何能近乎“奇迹”般打败保守中坚势力的原因。

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加州最近刚通过的2008年第八号提案，取消同性恋人士婚姻的法律效益。

确实，传记电影《米尔克》并不是鼓动同性恋人士再次团结起来的宣传片，也不能为具体的民权运动提供切实的细节参考；它最为重大的意义，便是真实又客观的展现了同性恋人权斗士哈维.米尔克的从政经历，他的信仰，他的斗争，他的希望。

是的，希望，三十年并未间断的希望。

我想起11月4日加州八号提案投票那天，我在旧金山城里滨海路上看到一位八号提案反对者，举着小小的“反对八号提案”的牌子孤独的站在路边，沉默而又执着的面对着大海跟过往的车辆，料峭海风里一动不动。

我开车过去，从反光镜里不住的看他的背影，一瞬间眼眶突然就湿润了，一个人能够为了自己的信仰孤独的奋斗着，不计较别人的眼光，也不管最后是不是终于有所回报，这世界上理想主义的火苗，就是这样一个人又一个人的传递下去啊，不气馁，不放弃，摔倒了，爬起来再战。

我想，这便是希望的全部意义吧。

《电影世界》2009年一月稿

入山的路比想象中的崎岖了些，负担比我预期的要大。

歇个脚，听一下空气进入肺，再上路。

谁不是如此，就是禁果才要尝。

人人都是贱皮子。

道行不够的僧人一般选择长途跋涉，功德圆满的道长都喜欢放干冰，以制造烟雾飘渺的身价。

悟道得多是长者，年少看开的多半也都夭折了。

于是，苦海也好，歧途也好总比黄泉路来得轻巧。

我是容易被冒犯的，自己给自己下的套，哪有不中招？

我们该不该暴动呢？

若不是先把自己当作怪物，镜子里又怎会出现哥斯拉。

身份尴尬的人，总是在一筹莫展时流露出稀缺的美。

好比那个桃。

究竟该到大街上去摇旗呐喊呢，还是待在家你侬我侬的好？

招摇的容易撞骗，沉默的长夜难熬，没有适中的妥当，岁月静好。

我一路回返，就无人知晓。

每一天，需要说多少的假言，才能保得住一刻的素颜。

这个世界，也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牛奶，你的问题还不够多吗！

原本写在博客里的小情绪，算是充数的评论吧。

Milk(米尔克)——男人还是女人？

　　说完一句“我会回来的”，在枪声和无助的呼喊中，望着前夜带给你自己感动的歌剧院，米尔克死了，再也没有回来。

　　和众多伟大人物一样，他死在了一个龌龊的小人手里。

　　所有为了人民的利益而抗争的人都是伟大，虽然这样的措辞很有点儿马列主义，但是，这确实是一个真理。

　　“这是一部同性恋题材的影片”，电影介绍里这样写着，如果不是因为奥斯卡，如果不是最佳男主角的头衔，仅看这句介绍我压根不会去看。

可是，看完后，我真想对写电影简介的小编说，如果我是编辑，我一定不会用“这是一部同性恋题材的影片”作为影片介绍的开头。

　　关于哈维·米尔克的生平事迹，在这部影片之前一无所知，至于那些为权利，为自由抗争的呼唤不是我想要说的，我想说的仅仅是——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是什么？

　　喉结？

声音？

胸部？

生殖器官？

想想，除了那些与生俱来的第二性征，我们还能怎么区分？

　　你说你能准确的不用第二性征也能分辨男女，那下面该如何区分？

　　当Milk在地铁撒娇、暧昧地搭赸仅是擦肩而过的scott时，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当Milk在与scott调笑捂嘴轻笑的瞬间，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当Milk面对scott不与40岁以上人交往的回绝时，温柔地说：“我还是39岁呢，现在是晚上11点15分”，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当Milk为scott乖巧的喂上一口蛋糕的时候，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当Milk把人生的第一封恐吓信贴在冰箱上并宽慰爱人的时候，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代领同志，走上街头，大呼：“让我们在旧金山的街道游行，释放我们的愤怒，”Milk是男人还是女人？

　　当Milk站着卡斯特罗大街，第一次喊出：“我是Milk，我现在招募你们”，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当Milk看着新情人在面前舞动身姿，殷勤献媚的时候，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当Milk明知生命受到威胁，毅然走上讲台做出激昂演讲的时候，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你是不是已经无法分辨？

甚至你只剩一句话可以解释：“他是同性恋！

”　　是不是同性恋暂时不管，是谁让我们在第二性征之外去分辨男女？

什么样的是男人，什么样的是女人？

怎样做是男人，怎样做就是女人？

是我们自己的分辨吗？

不是，是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公认的理念和准则。

男人就该是阳刚、坚强、果断、战斗？

女人就必须是阴柔、软弱、犹豫、依附？

　　这些意识形态上的分别，无非是一个又一个标签，人们自己给自己贴上的标签。

除去第二性征不讲，是“男人”还是“女人”完全是一个角色扮演的游戏。

　　花木兰可以父从军，吴仪可以被称作铁娘子，越来越多的女企业家、领导者站在社会的前端；高级的厨师更多的是男人，高级的裁缝更多的是男人，高级的画家更多的是男人，高级的会计师更多的是男人。

一个个本该是女人的角色由男人扮演，一个个本该是男人的角色由女人来扮演，在职业角色上的转化似乎都能接受。

可是转到生活上，结果又截然相反，男人柔弱就遭到唾弃，女人阳刚除了找对象略微困难点儿外，更多的还是被称赞。

男人依附女人就是可耻，女人依附男人就是理所应当。

　　一个正常人的男女区分就已经让这个社会矛盾重重。

固有思想的束缚让男人、女人们盲从。

回过头来再说，连是男人还是女人这么一个正常角色的转化，大多数人都难以理解，对同性恋又能宽容到哪去？

同性恋和异性恋，如果除去了第二性征，那么他们还有区别吗？

　　当我们能正确对待男人女人角色转化的时候，我们才能相对公正的对待“人”，对待每一个是自己的“人”，当我们能够从字典上删掉“同性恋”这个词汇时，这个世界才能是真自由。

　　张国荣扮演了一个外形女人，内心男人的“男人”，让我们难以忘却。

　　黎明扮演了一个很中庸的“男人”，让我们过目既忘。

　　西恩，潘，扮演的这个该是“女人”的时候是女人，该是“男人”的时候是男人的角色，奥斯卡最佳男演员，当之无愧。

　　ps:片源开始时出现的字幕包含如下内容：“同志亦凡人”，无论同志也好，男人、女人也好，我们单纯的就是人，只不过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正當香港社會出現了家暴條例和淫審修定的時候,這部電影在香港上映了,就在這個時代中,70年代的美國有點像現在的香港。

有人默默地發起抗爭,對宗教霸權展開了關注,對同志也有了關心。

去年的12月13日,香港終於有了第一屆的同志驕傲日,比起西方國家我們足足慢了的是三十年。

最近在看新一季度的The Amazing Race,當中有一對同志父子。

父親出櫃了25年,兩仔爺出現在電視上,可以反映到美國社會的多元共融。

我想起了早幾季也有一對女同志是神職人員,相比在香港同志要現身的確有點難度。

家庭無疑是個最大的問題,同學和社會的目光都避不開。

同志身份仍然在衣櫃,同志組織希望會員出櫃,對自己的身份進行審視和認同。

無論如何也好,向不向人出櫃也是個人的事,最重要是對自己的身份進行了認同。

同性戀不是病,也不會破壞家庭結構,最近的家暴條例指出了婚姻和家庭的構成,有點兒忽略了家庭的多元性,除了是同志家庭外,單親家庭,獨居老人家庭,囚犯家庭也得不到一點的注視。

有人指出這樣會為同性婚姻開路,其實香港比西方國家遲了發展這三十年,暫時同性婚姻也只是一個希望,短時間內也沒可能達到。

看看周邊的台灣地區,別人有保障同性同居者的法例,為何香港辦不到?70年代的美國社會和現在的社會雖然也有福音派的基督徙,也對同志作出了抨擊,但美國社會仍然有保障同志的法例,某些州份也有同性婚姻。

Harvey Milk帶領同志的事蹟老實講很值得香港的一班同運人士的借鏡,同時也喚醒了大眾對小眾的關注,同志也有人權而不會輕易給人剝削,要知道Gay is EVERYWHERE,不可看少同志的力量。

Harvey的故事帶給了人的希望,也帶出了只要有夢想,要犧牲,經過磨練就會達成。

儘管結局是多麼的可悲,在1976年Anita Bryant提出Anti-gay movement,到之後要提出辭退在學校任職的同志教師和教工,同性戀者攣童和造成人獸交。

有點像香港的蘇穎智牧師提出的會造成性奴和養鴨一族。

可以看出這群人的智慧到底去到了一個怎樣的地步,當中令人擔憂,正如香港女同盟會的Connie Chan陳文慧小姐在看完Milk之後所講MILK談的不是一個人, 不止是一個人, 那套電影在說著的, 是一場movement。

香港需要的也許是一場這樣的革命,我們活著也就是需要勇氣。

給生命希望,讓生命活得精彩。

Harvey Milk,謝謝你給我們看到這份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