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nes场刊+豆瓣评分之低让我差点放弃去看这片。。。
放在今年这样的戛纳亚洲片全面爆发的大年里,纯论电影本身的质量和深度确实要向其他三头六臂的主竞赛入围片道歉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预期过低,看完之后居然觉得观感不错,对于发挥稳定的滨口龙介出圈在即深感欣慰!
之所以豆瓣评分如此之低我觉得应该是广大网友把生活中对绿茶婊的痛恨无逢转移到这部片上wwww故事剧情无疑是荒唐走调的,导演开门见山的在片头第一幕就铺好了这个都市寓言的基调。
asako空洞的眼神、东出昌大的鸡窝头、没有调的口哨和路边点爆竹的青年,乍看是日式青春恋爱,实则处处渗透着刻意营造的“非日常”。
剧情的几次大转折完全由男女主两人的主观意愿驱动,男女主行动范式难以捉摸毫无逻辑。
这种突如其来的,完全由情感操控的冲突和转折则可能正是是寓言式叙事的强化,直接点明了影片唯一的主题“爱情/感性的反复无常”。
为了放大男女主感情的“非理性”,加入了死党CP的男二女二。
对照组CP在初期看似同样不可理喻,但随着剧情的发展在磕磕跘跘中最终回归于合理日常。
男女主一边表面上保持同样的合理轨道,另一边则在一系列偶然和非日常事件(地震、重逢、远游)的催化下酝酿不可见的风暴,并最终引爆这段看似坚固的两性关系。
东出昌大在电影里分饰鸡窝头和大背头两个版本的男主,但电影的应为翻译却叫《Asako 1&2》,显然导演眼中本体分裂的其实是见异思迁的女主asako。
她从头到尾摇摆不定,在感情抉择的重要节点往往依赖偶然(地震)和感性(车中对话)作决定。
影片最后的30分钟平均每10分钟就来一次180度大变脸,也是难怪广大观众没有一点点防备看得一脸懵逼。
即便是这样,在电影结束前的最后5分钟,不管这对drama king/queen作了多少妖造了多少孽,最后东出昌大开门把猫塞进asako怀里两个人又一起站在阳台瞭望门前的溪流时,作为观众的我还是难以抑制“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同理心。
理性上知道这段感情已经无论如何不可能再回归正轨,可感性上还是原谅了影片前2个小时的各种荒唐离奇。
连作为观众的情感转变也是如此没有章法,又更何况是恋爱中的青年男女。
不得不承认的是滨口龙介可能仅凭一部作品就相当漂亮地完成了从实验独立制作到商业文艺片的转型。
电影和前作饱受赞誉的《Happy hours》在故事类型上相去甚远,但叙事风格上不仅继承了前作流畅隽永的日影优点,同时也在剧情矛盾更丰富的本片里看到了更多匠心独运的镜头设计,后段男女主的驾车和追逐戏类似阿巴斯的远景镜头吊足胃口。
我更赞赏的是不同于多数亚洲青年导演,滨口龙介专注在日常生活和成人情感的主观表达,大大方方地坚守在中产阶级的创作舒适区里没有在题材下多余的心思。
本届同入围本届戛纳主竞赛的亚洲代表《小偷家族》和《江湖儿女》都极富亚洲地域色彩,直指社会矛盾,相比之下情感清新小品的《夜》能以如此小格局受到福茂的主竞赛入围赏识也算是惊喜。
近年日本新生代导演拍主流文艺片的环境越来越差,冲田修一在国际上迟迟没能遇见伯乐,以为要开始冒头的内田英治也越走越偏。
希望目前为止都顺风顺水的滨口龙介搭上四肢愈合的顺风车多拍片赶紧出圈!!
本文首发于“奇遇电影”公众号,谢绝转载。
2015年,一部名为《欢乐时光》的电影在瑞士洛迦诺电影节大放异彩,影片中的四位业余女主演一同获得了该届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奖,随后《欢乐时光》被《电影旬报》列为年度十佳第三名,这使得它在一时间占据了影评专栏的大小版面,引起了不少的话题。
《欢乐时光》中的四位女主角这部长达317分钟的艺术电影获得了足够多的溢美之词,也给导演滨口龙介带来了极高的国际声望,观众们从此记得了这个名字。
三年后,这位日本新生代导演带着他的第一部商业电影再次来到国际电影节,这次,他的新作《夜以继日》入围的是第71届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是今年主竞赛单元的两部日本电影之一(另一部为获得金棕榈奖的《小偷家族》)。
《夜以继日》导演与主演在戛纳不过《夜以继日》似乎并没有延续《欢乐时光》上映时获得的、如浪潮一般的赞誉,观众对这部电影的评价很明确得分为了两极。
一部分人认为这是一部不逊于《欢乐时光》的杰作,在一些细节上延续了前作的风格;另外一部分人则表示很失望,指出“这是一部与《欢乐时光》完全不同的作品”,更有甚者指责这部电影“根本不该进入主竞赛单元”,是一个“狗血烂俗的爱情故事”。
两极分化的评价为这部电影制造了不少话题,也让《夜以继日》的全貌更显神秘,这究竟是一部怎样的电影?
它是晦涩还是烂俗的?
是与观众情感共通还是超脱世俗的?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看完了这部电影。
导演与东出昌大在片场影片《夜以继日》讲述了初恋鸟居麦(东出昌大 饰)失踪两年后,泉谷朝子(唐田英里加 饰)意外间遇到了一个外貌和前男友一模一样的男人,随后陷入了情感的困境之中。
该片改编自柴崎友香的同名小说,这位在国内并不知名的作家曾在2014年凭借作品《春之庭》获得有日本文坛“奥斯卡”之称的芥川奖,导演滨口龙介也被其原著小说《夜以继日》中女主角朝子的一次次突然选择所着迷,这与他前作《欢乐时光》中人物想法总是突然变化的特质十分契合,所以选择改编了这部作品。
初看《夜以继日》时,我随手在笔记本上零零散散地写了一些问句,如“通过一次影像实验来探讨男女关系?”“一个平庸而坎坷的爱情故事?
”等等,有些问题在电影结束后得到了解决,有些则让我更加疑惑——一时间我无法通过逻辑来解释这些问题,于是带着疑问,我把《夜以继日》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基耶斯洛夫斯基作品《两生花》中伊莲娜·雅各布一人分饰两角诚然,《夜以继日》具有很强的迷惑性,导演先是抛出一个概念,即同一个女人爱上了两个相貌完全相同的男人。
这个概念本身便会引发我们无数的遐想,我们开始过分关注两位男性角色的联系与异同,不断猜测这部电影是否是《两生花》、《双面美莲达》那样的“镜像实验”,还是更接近《双面情人》、《宿敌》那样的剧情走向。
至此,我们便会完全忽略掉与观众始终保持着距离感的女主角泉谷朝子,这部电影也就变成了一部看似毫无逻辑的狗血言情片。
欧容作品《双面情人》剧照这样的导向并非导演本意,原作中也只是说麦和亮平长的很相似,导演选择让东出昌大一人分饰两角在一定程度上只是因为“这是最经济的做法”。
这个有趣的误会让泉谷朝子这个角色显得更加神秘,她始终保持着距离感,无论是对身边的人还是对观众,我们经常看到她躲在镜头的后面,尤其是厨房的吧台后,她总是注视着前面的角色——似乎她只是生活中的旁观者,对一切都不抗拒,又对一切都不在意、不介入。
身处于后方的朝子影片中的朝子很少表达自己的情绪,她脸上的表情始终处于一种“无法被定义的状态”,事实上,我们很难从她的表情中察觉到什么,也许她透露给我们的唯一讯息就是:“我是神秘的。
”这样的朝子形象和原著小说中的描写很接近,由于原著小说中是以“泉谷朝子”为第一人称叙述的,所以导演并没有给这个角色设计更多的对白,影片中的朝子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即使与他人谈话,也大多是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
感情与言语的双重封闭使得观众很难与这个角色产生共鸣,如果说我们是电影中故事的旁观者,那朝子也一样是这个故事中的旁观者,只不过是处于不同的视角罢了。
影片前半段中,泉谷朝子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直到她做出那几次突然的决定,才让我们意识她才是这部电影的绝对核心,即使她始终游离于状况之外,但却始终处于旋涡之中,她的每次决定都像地震一样扰乱着片中的所有角色。
这几次看似无逻辑的决定成为了《夜以继日》最值得称道与探讨的段落。
在地震中相遇的二人在地震时,她做出了第一次决定:与追求自己的大丸子亮平在一起。
对于一部爱情电影而言,“地震”是一个非日常的事件——即使是在地震频发的日本,不愿见到亮平的朝子却在震后意外撞见了他,在徒步回家的人流中,我们看到朝子的眼神中出现了难得的情绪,那种情绪叫害怕,是每个人遭遇到不可抗的自然灾害时都会产生的一种负面情绪。
伴随着害怕出现的是对于他人(尤其是朋友、亲人)的依赖,大丸子亮平显然成为了这个对象,于是朝子在这个非日常事件中选择了和亮平在一起。
对于这个段落,导演滨口龙介有着另外一种解读,也十分有意思,他说“2001年场灾难(地震),在东京地区伤亡并不算严重,但在东北地区,福岛方向,死伤无数。
所以不少东京市民出于负罪感前往福岛参与救援,就像电影中朝子和亮平一样。
而朝子也正是因为这种负罪感,在灾难发生的那一天,她选择了亮平,并确定了关系。
”这与上文中我的理解完全不同,不过对于一部主观性极强的电影来说,任何言之有理的解读都不算是曲解。
影片中的朝子独自走在清晨的海边无论是哪种解读方式,可以确定的是:那一天朝子并没有喜欢上亮平,直到二人驱车赶往东北地区旅行后,朝子才真正喜欢上亮平,并享受着依赖他人带来的舒适与安逸。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何二人在一起五年都没有结婚以及朝子为何做出离开亮平的决定。
影片中鸟居麦出现的时间并不多,但他却拥有着迷人的魅力,对与朝子来说,他是不可抗拒的;对于观众来说,这个角色也是那种现实生活中不常见的男性人物。
这个介于虚幻与现实之间的人物在滨口龙介的镜头下有着几分鬼魅色彩,他的出场总是伴随着诡异的配乐与类似于悬疑电影的气氛,朝子一边惧怕见到麦,一边无法抑制对于麦的爱,这种情感远超她对亮平的喜欢——这点她心知肚明,所以当麦看向她时,甚至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朝子就会抛弃一切跟他走。
麦与朝子在车祸后牵手、拥吻影片最令人困惑也是最令人着迷的一点在离开亮平的那一夜里悄然酝酿着,朝子在车上对着麦说一些关于“梦”与“梦醒”的话,说着便睡着了——就像以前在亮平的车上一样。
第二天一早,半梦半醒的朝子下意识地问:“下高速了吗?
”这句话将观众导向不久之前,二人每次游玩返程时,朝子在睡醒后都会问亮平这句话,这句话在朝子的潜意识中意味着她回到了“家”,但这次,朝子却并没有到达昨日麦给她承诺的“家”(鸟居麦父亲的老房子),在这一刻,朝子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依赖亮平(是爱吗?
悲观的我认为不是),这种依赖开始与“爱”分庭抗议。
这时,她再次显现出了自身的两面,就像布努埃尔作品《朦胧的欲望》中的女主角一样拥有着两幅面孔,一面向往着非现实世界里的不安定,一面又坚守着现实世界里的安稳,这也是影片英文名《Asako Ⅰ&Ⅱ》的真正含义。
最终,对于亮平的依赖压倒了“对方”,她做出了第三次选择,因为她知道,这种依赖是麦永远无法给她的。
布努埃尔在影片《朦胧的欲望》中,让两位演员饰演一个角色的两面第二次观看前,我偶然间看到导演在采访中说道:“我想通过电影中别的角色,去衬托朝子的感情,这让观众能更容易理解她。
”此时我才留意到影片中那些没多少戏份的配角都在用自己的选择与经历来帮助观众理解朝子的几次重大抉择。
例如泉谷朝子的闺蜜岛春代(伊藤沙莉 饰)从刚开始便极力反对她与麦在一起,她看清了麦的“虚幻性”,最终她经过微整容嫁给了一个新加坡人,成为了一个全职太太,也在引导着观众走向现实的一面。
再例如朝子的室友铃木Maya(山下莉绪 饰),从铃木与亮平的第一次谈话,我们便能发觉她对亮平是有好感的(最后身怀八甲追出租车的镜头更是一次情感的集中爆发),只是在发现朝子与亮平互相吸引后便放弃了,转而与亮平的同事迅速结婚了——显然她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同时也是一个为现实考虑的决定。
甚至没出场几次的荣子阿姨,也向朝子透露自己年轻时候每天跑去东京吃早饭时,对面那个男人根本不是她老公。
在得知麦时三位女性角色的微表情这三位女性角色的经历完全不同,然而她们都传达了同样的观念:与虚幻的未来相比,脚踏实地的现实更值得追求。
通过她们的经历,我们可以更加清楚地知道在非现实和现实之间不停摇摆的朝子为何最终会倒向现实。
影片中的朝子很容易被贴上一些不好的标签,但我觉得,导演更像是在放大我们内心的纠结,在银幕这面“镜子”中,我们内心中曾有过的艰难抉择被完整地照映在上面,朝子在现实与非现实之间的摇摆也同样发生于我们的过往——《夜以继日》让我们得以直面这种选择。
影片的最后一幕在影片的最后,亮平试图忘记朝子内心深处的隐秘情感,这个工作稳定、细心上进、对朝子百依百顺的好男人选择再次接受朝子,当然一切只是自欺欺人。
我们可以预见,大丸子亮平与泉谷朝子之后的生活将像门前那条河流一样,表面上看着很好看,里面却满是垃圾,脏乱无比——他们不会得到长远的平静。
文 / 唯唯排版 / 唯唯封面设计 / 脆脆鲨全文约3000字 阅读需要7分钟 我无意再次做出更多阐释的工作,去理解鸟居麦身形中藏匿的那份诡异和外星人/幽灵(无论如何形容)身份,分析朝子和亮平二人的视点在何时、如何发生变化,解释朝子人物的情感波动和暗合这种情感的视听语言、文本亦或是表演……这些工作,已经被我的朋友(Annihilator),以及更多同样优秀的评论者完成得太好。
我当然赞赏他们的工作,但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不要去试图理解,理解朝子、亮平、鸟居麦,理解滨口龙介、唐田英里佳、东出昌大。
我要去看。
我要在被摄制的平面(银幕)内看这个世界(电影),而非回过头渴望一睹放映机的风采。
在这个世界里,曾经出现了这么一群人。
而后他们突然消失,但又出现了。
不过没关系。
没人去责怪他们。
我们只需知道:去看。
去看讶异的神色,朝子和鸟居麦的第一次相遇,情状清晰地站立在我们面前,它附着于少年们燃起的烟火,以一种精妙的物质性,而时间则玩起了跳棋的戏码,场面调度宛如钩机一般挖掘了此地飘至的情感。
正如同我们曾经驾驶着汽车穿过隧道来到巴黎,在车窗和后视镜第一次看见朱丽叶·比诺什和德尼·拉旺(《新桥恋人》)。
他们相遇了,然后他们相爱了。
因为巴黎站在比诺什和德尼·拉旺中间,作为卡拉克斯一种惊异的场面调度写法,我们驾驶着汽车带来了城市、也带来了情感。
Les amants du Pont-Neuf (1991)
寝ても覚めても (2018)他们相遇了,然后他们相爱了!
但是什么站立在朝子和鸟居麦的中间?
是“浑浊”。
是并不清晰地疑惑的情感。
我们总在说鸟居麦是一位举止诡异的外星人,但朝子又何尝不是。
试想一下,我们真的能够理解朝子的情感吗。
我们只能去看。
看朝子每一次身形的现身。
在亮平和朝子第一次相遇时的那场戏,亮平抬起来咖啡壶(另一个美妙的物质性)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之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朝子。
一个完全陌异的神情,那一刻,电影被吸纳进了唐田英里佳的身体内,如同黑洞牵扯住光,我们只觉得时间慢了一步才走到这里。
因为浑浊,因为充满未知的情感,我们的目光显得“手足无措”。
哪怕是在电影的前十分钟内,在朝子和鸟居麦的热恋中我们依然无法“看见”他们二人。
他们的每一次的出现都是一次重新认识“朝子”和“鸟居麦”这两个名字的过程。
因为他们是外星人,他们没有电影的清晰的身体。
只是,鸟居麦有着无法被预测的行为举止,而朝子有着无法被预测的情感。
往后朝子消失了一天,消失在地震的那一天。
亮平找不到她,然后她又出现。
在一个形似的场景内。
任何人都能明白滨口龙介在文本上做出的颠倒,以及对朝子和鸟居麦相似的步伐的拍摄。
但除此之外我们还“看到了”什么。
我们看到了——当然终于不是“我们”了,而是亮平看到了——朝子清晰的情感。
她的眼泪,她的哭腔,她愈发明晰的身形,她向亮平走去的步伐,以及鞋跟踏着地板摩擦的声响。
正如同我们在此之后看到的一组空镜:破晓的日出带来城市清晰的样貌。
在此之后,朝子不再作为一位外星人/图像(image)去吸纳一切的物质,而是成为一个人/电影(cinema)重新塑形物质和情感。
她(朝子)变化了。
她被倾注了一个清晰的观念。
往后电影才真正开始运作,因为它成功收集到了“电影的”身体。
而在此之前,丸子亮平是清晰的,串桥耕介是清晰的,铃木真矢是清晰的,岛春代是清晰的,连冈崎伸行也是清晰的。
串桥分享了自己的嫉妒(和真矢争吵的那一场戏)、真矢分享了自己的情愫(她看向亮平的视线)…而朝子唯一的一次身形的“地震”就发生在她为真矢辩护的那一刻。
当然,也可能是我们的眼睛“出问题了”。
这种“地震”不如说是电影的抖动,亦或言情景在这一刻微微地颤动。
往后的段落,每当发生这样的奇迹,我们依然可以断言这几乎是电影/电影的身形的一场地震。
之所以形容这是一场地震(地质),而非风暴(气候),正是恰如我们的眼睛只有在发觉地表毁坏的裂隙中才可辨认譬喻的途径,而其板块抖动的先源条件来自于动作和电影材质的挪移、转变。
这在一种大陆性岛屿的修辞内,子体被母体分割为羞涩的茎块,且这种修辞可以解释为一次海洋性岛屿的逆向判断。
“它们脱离了大陆,诞生于脱节、冲蚀、断裂,幸存于那抓住它们不放的东西的吞噬之中。
”—— 吉尔·德勒兹《〈荒岛〉及其他文本》这是非生成的,仅供转译的主旨。
鸟居麦在餐厅突然出现时,所带来的强烈错愕之感。
但这种惊奇不是突然的“始料未及”——当作为一种写作时——而是身形的挪移。
鸟居麦早已出现,他一直“存在”着,当我们看向亮平时,实际上我们必须相信这就是电影内的同一种材质,只是这关乎清晰-浑浊的一体两面。
而鸟居麦的出现促使情景发出一声惊异,电影就这么发生了“地震”。
我们最终看向了一块岛屿,当朝子和鸟居麦站在一起时。
一个清晰的岛屿在地震中重新学习浑浊(朝子告别了所有人,并将手机扔了出去),最后失败了。
没有给我们思索的时间,就是失败了。
而在此之前,朝子也同样没有给我们思索的时间,她的身形成为了清晰的岛屿。
这里面不曾有变化和流动,只存在抖动和微颤。
这不是爱的激流,而是爱的断裂。
因为时间是激进的。
其实写到这里,我仍旧在进行着一类阐释的动作。
但这种阐释总是源于惊奇,是因为我们去看…看到一个大远景内,朝子追逐着亮平请求他的原谅,而日光正伴随着他们奔跑的方向在草地的肌肤上缓缓拂动。
这是可能的吗?
你只能去看。
“我…喜欢亮平你。
”“怎么突然说这个啊。
”“超级喜欢你。
喜欢到不知所措。
就是这么深陷于你。
”“正是你的这一点,让我有动力继续努力啊。
”你只能去听。
在同一动作内,两种爱诞生了两次。
“麦他…好可爱。
”“真的很幸福啊。
”“是的,不错吧。
”在地板上的动作,趴着、躺着。
然而你看到这个动作,聆听他们的嗓音和台词。
这些都属于电影的部分。
你必须意识到,因为这种观看,阐释的部分也紧随而来。
但这是观看的本能——一种实在,只有在“观看”这种运动存在的前提下,其它的运动(思考、辩护)才可能产生。
你看到这些身形,听到这样的话语,你意识到《夜以继日》是一部制作清晰的岛屿的电影。
它原先浑浊、裹紧了朝子的情感,但在颤动中,你会发觉电影的清晰和裸露。
这样的倾注,你一定会意识到,这就是电影的形容。
一个“电影化”的过程?
a.鸟居麦走进餐厅,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朝子的身旁,翘起了二郎腿。
b.朝子和鸟居麦在一些被燃放的烟火两侧对视。
c.朝子来到亮平公司的门口,站着不动。
d.很脏的一条河,河上站着一只水鸟。
e.朝子打开家门再次看到了鸟居麦。
f.仁丹用舌头梳理自己的猫爪。
你如何形容这些惊异的时刻。
因为这不是阅读和理解的任务和习惯,而是一项必须学习的教育。
任何的情感和时间都只会在观看的同时被抒发。
他们相遇了,然后他们相爱了…电影的结尾,衣服湿漉漉的朝子和亮平相继用毛巾擦拭自己的身体,你看到了一对过去的情侣站在阳台看向不远处的河流。
男孩讨厌它,女孩觉得它很漂亮。
男孩说我不会再信任你了,女孩说虽然你很温柔,但我不会再对你撒娇了。
你知道他们又是情侣了。
你知晓一种断裂的爱,却正反过来修补了这样的裂隙。
在差不多的时候,朝子经历了一场旅行,她再次见到荣子阿姨和阿伸,但借由阿伸的眼睛(他注视着朝子,将自己放逐在焦距之外),朝子第一次以丰沛和清晰的情感立身。
你能毫不犹豫的看到这样的身体,并发觉她消逝了自己与这个世界之间不恰当的关系和地方。
在不久前的某个夜晚,一位从未谋面的朋友对我说,“对不起,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回答他,这是什么情侣之间分手时要说的话。
这是我生活的私事,但一种清晰的爱和忧郁只在参差中学习如何袒露自己。
每个人的生活都会遇到这样的时刻,我与自己相爱的那个人有着并不恰当的关系,但是在情感的参差中,言语在完成祈祷的动作。
你要等语言静静落下。
你要等语言发现了日常。
你要等清晰的“我爱你我爱你”,你要知道这是一种观念。
“这个咖喱真入味。
”“是的,但这是普罗旺斯炖菜。
”最起码,《夜以继日》反驳了那些最愚蠢的偏见——这不是一部编剧电影!
如果说一位观众选择忽视那些奇妙的拥抱和地板动作(好搞笑的词语),那正是他自己的傲慢。
难道我的嗓音和我说出的话不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那些最天才的创作者能够发现一种存在于唇齿间的电影:语言和动作攀绕,话语和姿态共颤。
想到侯麦的《午后之爱》:“你让我害怕,因为我爱你。
”
L'amour l'après-midi (1972)一个清晰的电影的观念。
一部岛屿电影。
一部只能用来观看的电影。
一部期待言辞落下的电影。
一些消失过后又突然出现的身体。
一则娜奥米·莱文的访谈:希拉·比克:“你想要在电影里出镜吗,娜奥米?
”娜奥·米莱文:“不,我就是一部电影。
” 写于3月10日早晨九点 评分表
往期推荐访谈翻译 | 潘佩罗电影小组的奥德赛:从《非凡的故事》到《迷雾中的她》长评 | 调度与差异长评 | 在陌异的国度:洪常秀笔记 XXXI《旅行者的需求》
《夜以继日》给我的观感上非常接近于《穆赫兰道》,但《穆赫兰道》是以一些明显诡异的意象来呈现梦境对现实的不断侵袭(或者说现实对梦境的不断侵袭),而《夜以继日》则反而在意象上做足了写实,但通过一些极其诡异的重复,来还原我们对梦境的感知。
因为做过梦的人应该都会有印象,梦境中总会出现一些似乎很像我们白天经历过的事情,但细细想来又不完全一样,有一种诡异的扭曲感。
比如朝子与麦的第一次相遇,以及朝子后来与亮平在大地震后确立关系,导演几乎使用了完全一样的镜头。
镜头的结构虽然是一样的,但左右却发生了镜像的扭转,也就是左边的变成了右边、右边的变成了左边,原本是麦走向朝子,后来变成朝子走向亮平。
其实大地震让朝子与亮平确立恋爱关系,是非常张爱玲倾城之恋般的浪漫想象。
如果纯粹从编剧技巧来说,我们会吐槽说,这是编剧没招了,才弄这么大一个阵仗来让男女相爱。
但特别绝的地方却是,在大地震来临前,亮平去剧场看戏剧,而大地震让整个剧场陷入一片黑暗,整个镜头黑暗的时间明显超过了叙事交待所需要的时间。
如同我们经常做梦所感知到的那样,有时候我们的梦会出现明显的前后逻辑脱节现象,后面一段的梦跟前面一段的梦,在动机和逻辑上无论如何都连不起来,但梦却是呈现连续的状态,而往往这两段梦之间会出现一段黑场。
正如同朝子与亮平突兀地在地震中确立关系一样。
这场大地震还带来了一个镜头调度上的明显变化,就是之前朝子的状态是以第三方视角去看梦里的故事的。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就是我们的梦里一开始,其实是没有“我”的,在梦中我们是以第三方视角,或者是另一个人的身份视角去看梦,但梦做着做着,“我”也开始出现,然后我们在梦中分不清自己的视角到底是哪个,或者跳跃着视角去看梦。
第三方视角最明显的一场戏,是亮平带着串桥第一次去朝子家里作客,结果串桥因为朝子的演员闺蜜玛雅的演技问题,而与玛雅发生了争吵。
这场戏特别绝的地方是,他们一开始是看着电视屏幕框里玛雅的表演,而之后则是朝子一直站在厨房洗手台的框内看他们的表演。
朝子的状态自始至终都是游离于情绪之外的。
注意看屏幕最底下,导演刻意把电视机的框留了出来
整场争吵,女主几乎没有挪过位置,从头到尾都在框中观看
整个镜头如同女主在看着电视屏幕里的表演不光是这场戏,朝子之前对亮平的视角,也大多数都是镜中的影像。
对朝子来说,一个与前男友麦长得完全一样的男人,这太不符合现实生活的常理了,让她不得不质疑自己是否身处梦中?
所以亮平的形象,在朝子看来,亮平是镜中花水中月一般的存在,她需要不断触碰亮平的脸庞才能确定其真实性。
然而在大地震之后,朝子显然的“入戏”了,她让“我”也进入了梦中,于是,多次出现朝子与亮平或者跟别的角色一起看向镜头说话的镜头。
这种对着镜头表演、说台词,与前面玛雅在电视机上对着镜头表演、说台词的镜头是极其相似的。
另外还有一个小点,我个人认为是导演故意为之,但应该很少有人注意到。
就是在大地震之前,朝子与亮平还没有确定关系的时候,朝子喂养的是一只黄色橘猫。
而在大地震之后,朝子与亮平同居后,她养的猫诡异地变成了一只白猫,品种都直接变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拍到一半橘猫跑了,所以只能换成另一只白猫(但按道理,道具师再找只差不多的橘猫也不难)。
但我个人还是倾向于认为,这是类似于《黑客帝国》一样,用一个小的细节BUG,提示你这是一场并非真实的梦境。
其实,女主朝子的名字,与前男友麦的名字,就已经是一种伏笔。
朝子是日出后的朝阳,是梦醒的前兆,而麦与貘同音,在东亚神话里是一种会食梦的妖怪。
朝子与麦的相识是在观看艺术照片,黑白影像里出现的人物介于真实存在的人与虚假的黑白影像之间。
而之后朝子与亮平真正发生联系,也是因为去看这场照片展。
两场戏镜头对照片的展示几乎是一模一样,但不同的是镜头调度方式。
朝子与麦看照片展时,镜头是一个运动长镜头,镜头从一张一张照片前划过去。
而朝子与亮平看照片展,则变成了剪切,镜头从一张照片,直接剪切跳到下一张照片。
如果从体验性上来说。
运动长镜头更符合我们现实生活中对事物的感知方式,而镜头的跳切,则更像我们梦境中对事物的感知方式(因为梦境是跳跃的)。
这种重复性,在片中比比皆是。
朝子在高速的车里两次醒来,面对亮平和麦,问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如果说一开始对朝子来说,亮平是镜中花水中月,所以亮平的形象一直是处于镜像之中的影像。
那么当这场长梦终于快要醒来,麦再次以一种幽灵般的形象闯入她的生活(梦境)里,在她上了麦的汽车,并且再次醒来后,麦的形象却反而越发模糊了起来。
我个人非常喜欢车内这一段镜头的设计,晨曦的微光朦朦胧胧,位于后景处的麦,脸庞一直处于阴影之中,看不分明。
就像我们常常认为,面对那个我们曾经深爱却又离开的人,我们无法放下,始终念念不忘,甚至幻想遇到一个与他(她)一模一样的人。
但当这个人真的再次出现时,我们发现,他(她)的面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我们并没有我们自己所幻想的那样念念不忘,回响真的到来时,我们可能反而产生一种大梦初醒的恍然感。
我看完这部电影后还跟一个朋友产生了争议。
那个朋友认为女主角的表演很差,从头到尾神情都是木木的,明明应该是情绪波动很大的戏,但她演得却好像没啥感情一样。
但如果按我对这部电影的理解,整个故事都是女主角的一场长梦,那她这种演技其实倒是对的(不一定是女主演技好,而是导演选了最合适的表演方式)。
那就是她本来就处于一种半梦半醒之中。
我们应该有类似的经历。
就是在梦中我们遇上的很多事按理说应该让我们情绪很激动,但我们在梦中却很平静。
因为某种意义上,我们其实知道自己在做梦,所以不会真的激动。
故事的最后,朝子离开了麦,在雨中追上了亮平。
在她追逐亮平的时候,阳光也终于透过乌云,照亮了整片草地。
这也是全片我最喜欢的一个镜头,我不知道导演这场戏拍了多少遍、等待了多久,才终于得到了这样一个镜头。
这也是整部电影里,最明显的用心理和精神状态,影响到现实的一个镜头。
当朝子终于走出被抛弃的阴影,勇敢追逐新生,阳光也能冲破阴影,照亮整个大地。
截图很难表现这个镜头的震撼,只能去看原片说整个故事都是朝子的梦的另一个证据,就是故事里所有出场的女性角色,无一例外她们最终的结婚对象,都不是她们一开始爱上的男人。
春代喜欢冈崎,最后却嫁给了一个新加坡男人;玛雅喜欢亮平,却嫁给了亮平的同事串桥;就连冈崎的母亲,一直说着自己为了跟爱人相会而赶去东京,只为一起吃一顿早餐,最后也告诉朝子,自己口中那个一起吃早餐的男人并不是冈崎的父亲。
这些人都成了梦中朝子自己的化身,包括镜头上导演在该片中喜欢用的刻意重复。
按我个人的解读,整部电影是朝子的一个梦。
梦中所有人物,既是她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好友的投射,但也是加入了她个人想象的投射。
而最有趣的地方在于,在出片名字幕后,故事却是以亮平的视角开始的,而不是以朝子的视角开始。
我一开始觉得这样不好,因为亮平只是朝子的欲望投射对象而已。
但后来却越想越觉得巧妙。
因为片子的叙事顺序是:朝子的画外音独白(麦离开一去不回)、片名字幕出现、亮平工作环境介绍、亮平登场。
也就是说,是从朝子的画外音引出亮平。
就像我们做梦,我们常常记不起梦是怎样开始的了,而梦的最初,也确实不一定有一个“我”,倒更像是看着别人的故事。
但随着梦的深入,“我”的情感、感知才开始代入,最后“我”也出现在梦里,直到渐渐趋于清醒,越来越多现实生活里的情景在梦中突兀地出现,最后清醒过来。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对这部电影的解读,不一定正确,可能也有很多我个人的主观想象或者过度解读。
但之所以产生这些主观想象和过度解读,是因为导演确实用足够高超的技巧,让这部电影的影像呈现出足够的复杂性和暧昧性,以至于不同人对这部电影能产生各种各样的解读空间。
我会认为这是一部真正导演主导的电影,因为如果去掉了这些导演所赋予的影像复杂性与暧昧性,只看这部电影的故事的话,这就是一部非常狗血、无聊的爱情情节剧。
恰恰是导演用镜头的调度技巧,让一个极其简单狗血的故事,呈现出了解读的多义性。
这是让编剧不得不服也无可奈何的事情。
归根到底,电影是导演的作品,而不是我们编剧的作品。
当然,前提是,导演确实是一个好导演。
爱情的晶体🎶Is this real life,or is this just fantasy?
—— Queen《Bohemian Rhapsody》一、日常的魅影去年看过的恐怖感最强的电影是滨口龙介的《夜以继日》:多年前,朝子的前男友麦不辞而别,从此杳无音信。
多年后,朝子和现男友亮平在街头偶遇发小岛春代,才知道麦早已成为蜚声国际的模特。
亮平用纤毫毕现的耐心为朝子建构了一座爱情乌托邦,但麦的消息如一道神谕般不可阻挡地洞穿了那个世界。
那里本来早已没有麦的位置,但忽然之间,麦仿佛总是-已然在那儿了,仿佛从未须臾离开。
麦占领了电视、占领了巨幅广告画,用避无可避的目光,不断校验朝子的生活。
《夜以继日》(2018)与展示奇观、扭曲现实的惊悚片不同,《夜以继日》准确地复现了日常生活的重重魅影而恐怖。
在本质上,这些魅影是一种创伤,随时准备刺破你的皮肤,冷漠地看你血流如注。
麦,作为实在物(the Real)—— 在朝子世界中一直存在、但从未意识到或从不敢面对的东西 —— 入侵了朝子的幻想世界。
他避无可避地汹涌而来,朝子那看似优美光鲜的表象世界在如此剧烈的冲击下脆弱地宛如蝉蜕。
村上春树《旋转木马鏖战记》的首篇《背带短裤》也准确还原了幻想世界被实在物入侵的场景。
五十五岁的母亲人生第一次独自一人去法国旅行,准备给丈夫买一条背带短裤。
她去了口口相传的最好的店铺,却被告知他们从不卖给不在场的人。
母亲只好找到一个与丈夫身材相近的男人做模特。
但当看到那个男人穿着那条背带短裤扭动着身姿时,母亲从心眼里冒水泡一般地涌起一股对父亲的忍无可忍的厌恶。
半小时之内,她就决定离婚。
村上如此写道:母亲看着看着,觉得自己心中一种以前模模糊糊的情感正逐渐变得明晰、变得稳固起来——母亲这才明白自己是怎样无可遏止地憎恶父亲。
和麦一样,这条异国他乡的背带短裤入侵了母亲的幻想之圈。
它不光改变未来,而且几乎在一瞬间扭曲了过去的记忆。
曾经的甜蜜时光变得苍白无力,甚至令人作呕。
二、准确的恐怖仅仅是日常的魅影,完全不够概括《夜以继日》或《背带短裤》给我带来的心理冲击。
它们的另一重恐怖,来自于“准确”本身。
如果说,麦或者背带短裤是文本世界中的实在物,那么,《夜以继日》和《背带短裤》就是现实世界中的实在物。
它们是一个爱情恐怖范本,一个寓言、一个元故事,或者说,一个象征。
像一把锋利的刀刃,这个准确的象征找到事物纹理之间未被发觉的罅隙,不动声色地切割过去。
事物在流血之前已经被肢解了,切割的横截面过于清晰,以至于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被这种简单的结构击中,因而永远无法忘却。
准确的象征让现实战栗,它的恐怖性在于不可逃脱。
和被这个象征所概括的事物一样,我们,读者/观众,也被它钉死在现实的靶子上。
“我就像西西弗斯”、“这故事本质上是一个俄狄浦斯故事” 或者“这世界就是一座小径分岔的花园” —— 与其说准确的象征抽象了复杂的现实,不如说,语言世界被象征瓜分成一块块不可逃脱的围城。
博尔赫斯的短篇小说《皮耶尔·莫纳德,<堂吉柯德>的作者》展示了准确的不可逃脱 ——二十世纪的皮耶尔·莫纳德尝试重写十七世纪的《堂吉柯德》。
他学习了西班牙语,忘记了十七世纪到二十世纪的所有历史,重新叩访塞万提斯的生命经验。
最终,他写出了另一本《堂吉柯德》,和塞万提斯那本一个标点都不差。
三、历史本身象征围城的另一种含义是领地,对于一个致力于描述世界的写作者来说,提出一个准确的象征,是占有一小块世界的证明方式,甚至可能是唯一的证明方式。
象征围城的面积来自于误读。
它在一次次阐释、阐释的阐释中不断扩张,直到这个针尖上站了不计其数的天使,直到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是西西弗斯。
任何语言都可能成为象征,任何象征都可能沦为普通语言,流行词就是一种生命短暂的象征。
世界的居无定所,决定了准确性的随波逐流。
对于创作者来说,还有什么比过时更令人沮丧呢?
非常幸运的象征,比如内卷,在多年之后的另外一个本不是它所描述的场景里起死回生了,但绝大多数被埋进了历史的灰尘。
那些存活下来的象征,其的内在逻辑与生命张力早已超出了创作者的控制范围。
它们不是历史的抽象,它们是历史本身。
四、“何必用烤架呢?
他者即地狱。
”从准确性的角度看,书写象征的方式也正是我们建构主体(Subject)的方式。
主体只有在与他者的比对中才能愈发清晰,准确地知晓自己与他人的区别 —— 即使这种准确仍是矛盾的、悖论的、碎片的、变动不居的 —— 个体才获得了主体围城。
获得主体性同时意味着获得孤独。
我们准确地了解自己,但无法准确表达自己,或者能准确地表达自己,但收到误解。
前一种是在人群中的孤独,后一种是在亲密关系中的孤独。
没有主体围城的人不孤独。
我们在永无日落的中央大街上彼此互认,总能被疏松的共情异化。
在KTV 里自认深情地给一首苦情芭乐打节拍、看《我和我的祖国》被小人物完成大使命的宏大叙事所感动,或者,在迪厅借着酒精的眩晕与陌生人肆无忌惮地拥抱,第二天否认一切。
这种崇高的、感伤的幻觉就是刻奇。
幻觉终究不属于我。
没有主体围城的人们是别人的象征围城的寄居者。
人们这样说:“我,就是《地下室手记》里面那个人”、“我和她的关系,就和《安妮·霍尔》一样”……援引这些象征很轻松,这种轻松是一种在博物馆游览伟大作品的轻松 —— 不必花大价钱买下这个象征。
或者说,这种轻松是一种抄袭的轻松 —— 无需直面创造这个象征的艰难。
幻觉终究都要破灭。
人们总会发现援引就只是援引,人们占有不了这个象征,我不是地下室人,她与安妮·霍尔相距甚远。
看过《夜以继日》、《背带短裤》和《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的人都会在那场温存的大梦中感受到危机四伏 —— 你可曾在爱情城堡的窗边眺望,看到城堡光之所至,黑处是何物?
麦出现之前,朝子没有欲望、没有希望、没有爱也没有妒,她的目光是一片令人恼丧的沙漠。
但她仍有疑虑。
为了逃避真实,她选择屈从于一场爱的幻觉。
朝子逃避准确,喜欢模糊,在一个象征到下一个象征之间游牧,她是无家可归的无根之人,她冷漠的清纯就来源于局外人式的漫无目的。
五、凡是能说的就必须说清楚,凡是不能说的就保持沉默吧“我们是否可能过一种真正亲密的生活?
”滨口龙介在《激情》的映后活动中向观众抛出了这个问题。
真正的亲密意味着主体围城的敞开,意味着诚恳的邀请,邀请对方探索你的旺盛你的茂密你的欲望、你的猥琐你的不齿你的欲望。
这同时意味着危险,我们不确定敝帚自珍的事物是否会被弃若敝屣,也不知道不堪的欲望是否会赦免。
但我们的珍惜仍有可能被他们珍惜,我们的不堪仍有可能被他们赦免,那就是两座主体围城之间那片名为爱的广场。
爱不是对幻觉的建构,不是一场对伟大象征的抄袭。
爱意味着一种原创的能力,用真正的共情砍掉阻挡两座城堡的黑色森林,铺设通畅的道路。
这介质是语言,是准确的表达与准确的理解。
我们终会回到维特根斯坦的观点:凡是能说的就必须说清楚,凡是不能说的就保持沉默吧!
鸟居麦,曾经的青春恋人,神秘,温柔,毫无预兆地突然消失,又在多年后重装归来,变成了演艺圈炙热的红星,但在万千迷妹之中,他依然记得你,这么多年,他独独钟意你。
他向你伸出手来,说:我来接你了,我们跑吧!
丸山亮平,因为和鸟居麦神似的脸,不知不觉地就成了现在的恋人。
普通人,上班族,温柔,做家务,同居了几年倒也过得不错。
应该就会这样和这个人结婚,成家吧。
虽然显然比起你,他爱的比较多。
电影的最后,女主和亮平在餐厅和朋友们庆祝乔迁,却在鸟居麦出现的时候,跟着鸟居麦跑了,所有人都不理解,觉得公然劈腿,罪无可恕。
但其实想想看,为了以后,她其实必须要走这一遭,或者说跟许多人相比,她很幸运可以走上这一遭。
因为这一次,她能够真真正正地,把白月光和白米饭堂堂正正地比个高下,选上一场。
而不是在往后芜杂的日常琐事,夫妻争吵之后,在心里无数次假设,如果当年跟了白月光,该有多么好。
真的有机会选过一场,而自己选择了白米饭,那么以后再伤再恨,也是自己拣的。
不然天天抱着幻想怨天尤人,才是最可笑。
就像女二那样,在自己老公面前,大雨中挺着大肚子哭着跑倒在路边,只因为她的白月光从此远走,此生不见。
女二没有机会选上一场,所以注定这辈子,都要一意孤行地捧着白月光。
殊不知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你爱的白月光,其实只是另一个女人的白米饭而已。
爱情真是苦涩的玄学,想想女二的老公,明明什么都没错,却是很可怜了。
女主既然选了白米饭,那就得努力吃上这碗饭。
最后在大阪新居,男主虽然接受了她,但也对她说: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你了。
诚然如是,男主从头到尾专一温柔,他有资格讲这句话。
只是希望,这次的插曲纵然会成为心中的结痂,却不要成为今后这个男人轻贱她,嘲讽她,伤害她,甚至多年后男人自己出轨的辩解伎俩。
不仅女孩子,男人们的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白月光。
不过比起有情饮水饱的傻女孩们,他们可要精明多了。
女版的鸟居麦,没再会之前,在他们的想象中,那必须是还对自己眷恋难消,旧情不忘。
即使见了面,也最多不过是婚姻外的情人罢了,想想性别倒转,当鸟居麦说出自己推掉了所有演艺圈的工作,准备跟他回北海道老家当农民的时候,估计男人们就下车拜拜了。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当然是要外面有鸟居麦在六本木酒店鸳梦重温,家里还有亮平做饭洗衣养孩子。
对男人们来说,鸟居麦和亮平,当然一个都不能少。
在滨口龙介的作品中,语言总是最为突出的焦点,而在《夜以继日》中这种特点得到了升华。
全片充斥着的氛围便是鬼魅,无论是唐田英里佳鬼魅式的表演方式,或是鸟居麦一次次诡谲的出场形式,在这样一个故事中又增添了超现实的色彩。
在这一点上,或许可以追溯到滨口龙介的老师黑泽清,也离不开导演对演员出色的调教能力。
本片在戛纳评选期间曾引发极度两极分化的热议,而这种现象至今也未曾消失。
在很多人眼里,这是一个荒诞狗血的故事——若是出现了一个长相一模一样,性格却截然不同的人,你是否仍旧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
《迷魂记》珠玉在前的同时,这也是一则极为现实的爱情预言。
我们究竟爱上的是什么?
与其将本片归类于爱情片,或许恐怖片更能说明其中对充满宿命感的、虚无的爱情刻画与剖析。
或许我们不应执着于追寻同一个人,摒弃复杂的牵绊,纯粹地追随心中的欲望,选择爱或不爱。
迷魂记 (1958)8.71958 / 美国 / 爱情 悬疑 惊悚 / 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 / 詹姆斯·斯图尔特 金·诺瓦克
值得注意的是另一译名《睡着也好,醒来也罢》。
无人知晓朝子是醒来还是睡着,也不知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在摄影上,多次使用前景虚焦或是景深镜头表达这一种被凝视感,塑造了朝子这样极为被动、神秘的人格,并在结尾达到梦醒时分:肮脏的河流也是美丽的。
电影竟莫名觉得好看,演员颜值有,演技不错,摄影镜头切换利落,日系色调风格明显,故事节奏很紧凑抓人想知道后续发展。
感谢字幕组翻译片尾曲歌词,看着歌词把片尾字幕看完。
它告诉我们,决定一个人的魅力气质和他是谁的不是肉体躯壳,而是情感的精神的意志的认知的行为习惯方式的全部形而上的那部分,生长于大脑内的虚幻。
两个男人,一个像黑夜的神秘鬼魅,一个像白天的温暖明媚,一个像风一个像山。
然而心动的不止一次,可以心动的也不只一个。
看完日本电影名才知道,原来电影的核心不是在于女主到底更喜欢哪个男人,而是在于在两个男人可以激发出的不同自己的状态之间的摇摆。
因为自己都是复杂的,冲突的,分裂的。
可无论哪一个自己,都是真实的啊。
这么看,真是个好电影。
朝子路过玩着鞭炮的小孩,来到了美术馆,在一幅两个女孩的照片前停驻凝视。
一个男人哼着歌从旁路边,在朝子观看的这幅作品前略微凑近(这个举动是否有意呢),虽然摄像机并没有呈现画面,但玻璃中应该映射着两个人的脸庞吧。
朝子略微在意地向继续移动的男人投向目光,但没有更深的行动;男人走马观花似的走出了牛肠茂雄作品展。
当朝子离开美术馆时,那个男人刚好走在前面,依旧哼着歌。
这时的朝子不只是“略微在意”了吧。
路过之前玩着鞭炮的小孩时,不知是因吵闹的鞭炮声/尖叫声无意识回头,还是彼此的在意需要得到确认,两人终于对视。
男人走过来询问名字,朝子回答「あさこ」,男人继续确认是「morning」(早晨)的那个“朝”吗?
联系影片名字将主人公取名为“朝子”也挺有意思的,之后「あさちゃん」(小朝)变成了男人对朝子的称呼。
男人叫「麦」,是读音略特殊的「baku」。
包括名字在内,两人一见钟情。
即使有亲友的反对,两人也保持着高度甜蜜。
但麦似乎保持着神秘,也让人不安。
虽然温柔体贴保护朝子,却没有吐露自己的事情,在聚会上的暴力行为又显得可怕。
麦说要去买明天的面包时,拍摄朝子等人的镜头逐渐推远,暗示着离开。
第二天早上麦的迟到归来,为之后的永久离开埋下伏笔,所以导演省去了半年的相处时光,告知了这一事实。
两年多后,舞台转换到了东京,刚从大阪调职来的亮平遇见了在隔壁咖啡店工作的朝子。
这场“恋人相认”的戏剧化事件处理得很克制,但朝子在几分钟内经历了等待被确认、主动确认再到积极确证的过程,最后仍是以消极相信的心理逃了出去,之后朝子采取的策略也是逃避。
而这段期间,美术馆帮求情、三人谈话顾及气氛、四人家中聚会缓解矛盾的行为让朝子和观众可以看出亮平的聪明圆滑和温柔可靠。
这段情节中,有两点值得在意。
一是当朝子盯着海报在展览外等待maya时,亮平凑了过来,朝子被玻璃上的面容吓一跳,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和亮平长得一模一样的麦时也是这样的场景,之后朝子用手抚摸亮平的脸,但果然不是同一个人啊;观看展览时也一样;在咖啡厅三人谈话时,朝子也是望着玻璃窗上亮平的脸出神。
二是四人聚会的那场戏中,乍一看是交给濑户康史和山下莉绪的舞台(其实也是事实啦),但是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朝子的一席话改变了话题的风向,再由亮平把彻底相反的道路扭回来,让这场破裂的尴尬变成了之后的佳话;而当亮平在劝说时,背景里的朝子始终在看着。
所以再次在公司相见时,两人关系的升温并非是唐突的。
在亮平告白时朝子并没有做出言语上的回应,此时她已经喜欢上了亮平吗?
伸出抚摸脸庞的手究竟想触碰的是谁呢?
不久后,一席分手的电话再次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但碰巧第二天遇上了大地震,交通瘫痪,人们只能无助又孤单地在路上行走着。
地震/灾难的魔力是强大的,人变得脆弱想要互相依靠,苦难也就成了关系亲近的契机,比如《最完美的离婚》叫住并不熟悉的人把漫漫长路变成愉悦的聊天之旅,又如《爱上谎言的女人》点滴关怀成为相识和交往的契机。
所以当两人在人群中相遇时,朝子向亮平走过去了(就像最开始麦走向朝子一样),拥抱了亮平,并第一次呼喊了他的名字。
这一次,朝子是积极的。
(比较在意的是朝子的行进方向与人群是完全相反的,是为了拍摄效果?
还是朝子主动寻找着亮平?
)
麦走向朝子
朝子走向亮平不管是感谢也好,感激也罢,他们的感情一直持续了五年,并且非常重视让两人在一起的3·11地震,每个月都会去东北支持灾后复兴。
朝子没有驾照,所以每次都是亮平开车,即使疲惫也依旧嚼着槟榔(?
),让朝子放心熟睡着。
朝子说“我喜欢亮平”,亮平回应“这是我前进的动力”。
春代的再次出现推进着情节的发展。
朝子了解到麦成为了演员,另一方面亮平也决定带着朝子回大阪生活。
朝子决定在结婚前讲清自己的“秘密”,但亮平早已知晓,还安慰说长得像反而成为交往的机会,因此要感谢。
当然,通过后面的情节观众明白亮平其实掩盖着自己不安的心理。
在电影“五年后”的一段场景是亮平和朝子看电视吃早饭的情景,(从镜头的呈现来看也许亮平是对电视更关注的那个),或许通过“控制”播放内容悄悄回避着晨间剧麦的出场?
猫也是他们幸福的见证 给了不少镜头呢春代的出场除了带来麦的消息,也说出了一句重要的台词,朝子没有变,虽然看起来「ふわふわ」(柔弱),但实际是做出了决定就会执行的类型。
比如,在游玩时碰巧得知麦在周围取景,坚定地走过去又潇洒地告别。
“洒脱的”告别仪式引来了麦的关注。
朝子开门见到麦的那一幕,紧接着是惊慌失措的逃离还有终于又响起的main theme,此时颇有恐怖片的氛围。
个人认为,梳油头穿白衣的东出昌大“不怀好意”地立在门外的那一幕,可以和浅野忠信在《临渊而立》中白床单后出现的场景相并列了。
临渊而立
夜以继日此时的朝子是仓皇的,但等到晚上在饭店麦“公然宣战”时,朝子选择了跟随(对不起我当时已经脑补出大打出手权力逼诱的狗血剧情了)。
之后两人在车上的对话算是影片的核心之一。
当麦说自己看到极光仿佛梦境一样时,朝子有一段独白。
私はまるでいま夢を見て気がする我仿佛置身梦境違う いままでの方が全部長い夢だった気がする不 至今的一切都是一场长梦すごく幸せな夢だった一场非常幸福的美梦成長したような気がいた让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成长でも 目が覚めて 但是 睁开眼私 なにもかわってなかった却发现我什么也没变
次日,当早晨来临时,麦问「目 覚めた?
」(醒了吗)就有一语双关的味道了。
朝子习惯了在副驾驶座醒来时询问已经下高速了吗,但坐在身边的不是一直默默开车的亮平;现在所处的不是市区而是海边。
这时,朝子的梦醒了,果然爱的是亮平,果然要回去。
另外想要提一下,高速巴士在隧道中行驶中,偶尔闪现的灯光照耀下的唐田英里佳很美;这场更遥远的旅途朝子却没有睡着,而是看着窗外流动的景色,路灯一个个跑过,离目的地逐渐变近。
这一幕实在太美了 (滨田老师快来看)中国古代有一个故事讲述“乘兴而来,兴尽而返”,虽然不是很恰当,但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明明到遥远东北,却没有与别人一同看海,穷途末路也要回去和那个人一起一直凝视着一条肮脏的河流。
此时的观众已经不会再惊讶于朝子的“善变”,但担心的是亮平是否会接受她。
正如仙台大叔说的,男人是不会原谅这种女人的。
麦果然冰冷相待,且声称遗弃了猫。
在找猫的途中,朝子拜访了生病的冈崎,认识到了“既然是重要的人,那就要珍视”,以及冈崎母亲那段专门跑到东京和喜欢的人吃早饭的故事的主人公并非是冈崎的爸爸,这样的助攻更坚定了朝子的信念。
下雨后朝子找猫的心情更加急切,亮平也担心地出门寻找朝子,但依旧态度冰冷。
我仔细看了两遍,朝子甩开伞追亮平的这段远景镜头中,是有光影变化的,他们跑过的地方逐渐晴了起来(想到了是枝裕和的《幻之光》 有意也好巧合也好后期也好 善用光影的导演一定好样的)。
从亮平没有弃猫就可以看出,朝子当然是有回来的余地的。
朝子到最后也没有道歉,亮平也没有原谅。
但是彼此相爱,就能生活下去吧。
也许两人之间隐藏的炸弹爆炸后,相处便无须再小心翼翼;这份爱也不再是感激与回报,而是透明的真实相爱吧。
睡着也好,醒来也罢,朝子已经看清了现实与梦境,坚定了选择。
坦白来讲,糖甜的表演不出色,但她能以“素人”的身份诠释出朝子这个复杂的角色,这其中当然是包含了不算表演的糖甜个人的成分,这也正是被导演看中的原因啊。
东出昌大(特指亮平)似乎在糖甜的感染下,感觉透明感很强呢。
说到表演,可能还是更喜欢渡边大知生病后的那场戏吧。
另外想提一下,电影当然没有太多时间交代配角串桥和maya的爱情故事,不过可以看出两人都有戏剧喜好,同样性格直率,四人的持续交往当然继续维系着他们的感情。
更重要的是,在大地震的影响下,maya的舞台剧不得不暂停,这可能阻挡了她的演艺事业,也才会有作为没有明星光彩的普通人和串桥交往并生育的后续吧。
对这部电影的喜爱完全是由情感支配的,三天之内摸鱼看了两遍,尤其是第一遍看完就掉入到电影的世界中。
主角甜蜜又扭曲的爱情虽然具有戏剧性,但同时也觉得亲近,再加上两位可爱的人的诠释,光是旁观就觉得幸福了。
分析浅陋,言语混乱,姑且还是放上来了。
我坐在第四排,离银幕过近的体验很恐怖,前半部分有多放松地拿它当甜水看,后半部分就有多如坐针毡。
因为一直毫无防备,转折对我来说无比突兀,简直是当头一棒,爱情的自私和不可理喻就这么血淋淋地揭开来。
看到电影后半截,才想起影片名叫Asako Ⅰ&Ⅱ。
这个人就这样和谐地分裂着,她的行为只符合她自己的逻辑。
Asako的爱的世界中,也只存在被吸引和永无止境的追寻,亮平在身边时,她一直在等待麦,等到麦信守承诺归来后,她又记起了被自己深深伤害的亮平。
亮平发怒时她显得那么平静,频频笃定地说,我知道。
简直叫人怀疑亮平不能痊愈的伤疤和痛恨反而是她重燃爱火的理由,她就是享受这种被质疑被抛弃的状态。
唐田英里佳的气质无比吻合所谓天真的邪恶,她有白皙稚嫩的面颊,圆圆的小鹿似的眼睛,“娇小却很有决心的样子”。
至于亮平,他当然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好到现实生活中很难遇到的那种程度。
但看到最后亮平一边说着“不会信任你了”,一边又砸给朝子毛巾时,就会知道他们其实是一路人。
有人就是喜欢不安全感,连亮平这种会为别人活跃气氛、总是彬彬有礼、对陌生人的善意一一回报的好人,都逃脱不了这个诅咒。
不然他一个乖乖仔怎么会被同样温柔怯懦的乖乖女吸引?
五年来亮平每天都觉得有一天朝子会离他而去,却非但没被折磨到崩溃,反而爱她一如最初。
maya说亮平五年了还crazy about asako,不能不说有这部分原因在。
甚至最后maya挺着大肚子在雨里追亮平车的那一幕,我看了就觉得,绝望,人真的会一直爱不属于自己的人。
最后亮平说出“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时,我就明白他已经接受她了,甚至还要继续和她过一辈子。
大概愿打愿挨已经是比较圆满的一种爱情,你看这条河这么脏,它依然很美。
真正代表年轻一代的影像,是对“电影的核心是戏剧”的最有力回应。导演刻画的爱情不再是勇往直前的、多愁善感的、蜚短流长的、刻骨铭心的,而是一种彻底以空洞主导的虚无主义。以冷冰冰的姿态活在当下,不纠结过去,亦不期盼未来,爱、或者不爱,都成为无足轻重之事。前一百年,电影给予人们的是正向的激励,而后一百年,或许恰恰相反。
emmm……不知所云。看的时候脑中全程回旋:这两个人在搞婚外情
高级,看片时情感完全沉浸。女主绝不是面瘫,恰恰相反,还是出色的零度表演。多少句“我喜欢你”、再果决的海誓山盟都止不住麦突然出现时内心防线的猛然崩塌,心血来潮后又悔之无及。东出昌大只是配角,她才是核心的唯一主角,从肤浅至成熟,故事走向全由她带动。那只叫仁丹的猫,当他们在地板上亲热时趴望、随他们一同迁入新家、在他们分离时失踪、又由亮平交还给朝子,象征着“热恋”、“温馨”、“决绝”以及“我心交至你心”的表意。
北极的天空像大海一样。被汹涌的回忆淹没,也沉溺于甜蜜的日常。往昔宛如幽灵,从未离开片刻,现在进行时的爱恋,仿佛迟来的救赎。她于人群中投射而来的眼神,她在餐厅里冷静的举止,她在车窗阴影里没有表情的脸,她打开新公寓门的那一刻,她面朝大海的背影,她在雨中呼喊猫的名字,她从夜的梦里醒来又跌进昼的怀中,她是曾经爱着麦的朝子,也是现在爱着亮平的朝子,更是银幕下每个在爱情中摇摆不定的我们,只爱自己的我们,没有成熟的我们。“我见过了大海,可我依然热爱河流。”滨口导演神仙选角,唐田的透明感与疏离气质太适合朝子这个反复,矛盾又清冷的角色了。伊藤沙莉&amp;渡边大知一如既往地演技安定又分外可爱~PS.麦出演的晨间剧是《海女》还是《多谢款待》2333
你看这条河很脏,但也很美。爱情也如是,在不停的流淌中触碰礁石,卷起沉底在生活的泥沙。完美的爱情永远在远方,靠近了就会破碎。不能一起去看的大海和两人静静凝望的河流是理想与现实的对照,可它们又不只能对标爱情,而是人生中的全部。
麦跟鬼魅一样出现消失再现隐去,亮平的存在像朝子的猫。朝子以为亮平把猫扔了,但他没有,她也没有抛弃亮平。没有血缘关系长相却完全一致的两个人,麦和亮平,其中必有一人是虚幻的,或者两个人都是朝子的想象。如果真的存在这样的偶然,河水的脏了又脏是必然。
有几个瞬间令人印象很深,比如地震后逆着人潮去寻找爱人,下雨了在雨里狂跑云突然飘走了就天晴了。但是总体合起来还是一部可能有些想法但效果不知所云的电影吧,不如导演上一部。另外演员的表演都不太行
滨口龙介对影像和叙事节奏本有极强掌控力,能够提供给观众很舒适的观影体验。然而,选择拍摄一部女主游移不定,贪恋真假“东出昌大”的drama,还拍的又臭又长,就令人摸不着头脑了。白白浪费东出昌大极贴合影像的草系气质,大概片中的猫猫看了都想挠人。
我的人生命题被这个片子讲尽了,可以放心地放弃讲故事这件事了。我要回归日常生活了。
“我们的爱,如潺潺水流,尽管川流不息,却不可捉摸”--整个心思被Tofubeats的片尾曲勾走了灵魂。感情关系中最执拗和纠结的人总会被这个片子提出的“灵魂拷问”而有一种特别的感同身受:究竟你爱的那个人是日夜共枕的床边人,还是集合想象与幻象的梦中人;而面对他们,I和II,究竟哪一个才是爱人的模样。符合“爽剧”叙事的八点档,也让每个在爱情中都自怜自艾又卑微有一种碰上滤镜的美化。比起不同时境的东出昌大,印象更深刻的是把这个怎么演都会被骂的角色演得不至于那么讨厌的女主。
更愿意相信最后离开的那段是个幻想,但片子却画蛇添足地多出了一段求和的结尾,男主的人设已经乏善可陈了,一下子女生的人设也崩塌了,虽然意在通过超强的戏剧冲突来完善人物弧光,但当女主选择私奔是她这个人物已经完成了,看海那一段实在太好,明明海就在堤坝背面,却也不能一起去看,再回想两人在美术馆门口超突兀的拥吻,相识到分开的闭环已经完成。强烈建议看到1小时36分时结束。
真是一部耐人寻味的好片子!之前身边有女性朋友发生过很类似的事情,国企工作事业稳定的七年男友VS玩摇滚的年下男。和影片中的女主一样,她也摇摆在危险气息和静好岁月之间。一边是心动的恋爱,一边是平淡生活的日常(ps:都说女主演技不好,但导演调教的是真的好。第一段恋爱的互动戏超级少女了;第二段感情里,女主完全变成了一个疏离其外的旁观者,造型变得更偏家庭主妇,两个人的恋爱也更像“过日子”了)最后终于初恋回来了,一线之隔,一步之遥,一跃而过,一枕黄粱。梦醒了,终于回到现实了。河水那么脏,却那么美丽;我还是爱你,但我一生都不会再喜欢上你了。
我只爱我爱不到的,想念我摸不着的,我不怕爱错,就怕醒了。
全场哄堂大笑不下10次,简直不敢相信剧作会这么生硬且好笑,鉴于带给我如此多的欢乐多给一星。ps看了很多的好评,学习影评知识,诚然导演技巧优秀,但依然过不了剧本这一关orz@上海大光明影城
狗血中的一丝鬼魅,情爱的双重叠像和幽灵的架构。有几处被不顾一切的爱感动,更多的女性侧写和人物距离间隔,女性角色是真实和虚幻的桥梁也是感情的集结点。
你们在意的拍摄手法我不在意,我想看一部好故事,但满篇的尴尬做作,是不是渣女的爱情就能原谅了?另外,猫的演技也比女主好....
矫情
对不起导演,你的小心思全在我的大脑里,我的大脑很浅薄的,所以…………我觉得挺好看,但应该不会给你高分。
不想评价太多 反正我是极度讨厌女主和这个故事的那一批 以及 代表个p个90后爱情观
这就出轨了?给绿茶电影打个一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