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n以一己之身贡献了多个流行文化符号的吕克·贝松,在《狗神》的刚开场,就迫不及待地致敬了另一个流行文化经典,《教父》:“狗神”道格拉斯收下一只流浪狗,作为替人出头的报酬。
他端坐着,抚摸狗,露出维托·科里昂式的微笑,仿佛区别只在于后者抚摸的是猫。
紧接着,就是一段《教父》的经典配乐。
这是吕克·贝松的老毛病了——他老怕你看不出彩蛋。
在映后他就坦承“配乐是本片的第二台词”,因此不惜给每句歌词都配了中文字幕。
Godfather,Dogfather,当然是文字游戏。
但这种对照并未贯穿《狗神》始终——这样的委托,狗神全片中只接到了一次。
因为比起暗示狗神就是教父,吕克·贝松更想先声夺人地揭穿他和教父之间的距离:狗神并不是那个能随意和人“讲讲道理”的黑帮老大。
正如你无法忽视他的优雅,你也无法忽视他的怪:他剃着寸头,但敷了厚厚的底妆;柔软有质感的丝质睡袍下,穿了一件“平地起惊雷”的鱼骨胸衣;他保持坐姿,是因为他无法站立,只有调整了螺丝,才能勉强挪动;容纳着轮椅和数百只狗的陋室,取代了教父庄园那间盖不住血雨腥风的会客厅。
不是教父,是怪人。
正如其自述,他的“怪”来源于他的过去:被父兄囚禁在狗笼里、被枪轰掉一截手指并致残、流落孤儿院、孤独、失业……但另一方面,他的“怪”也是他精心补缝、对抗创痛的盔甲:他和数百只狗共生,因为狗爱人,唯一的缺点是太爱人;他沉迷戏剧和变装:“我一直喜欢伪装。
如果你不真正了解自己是谁,你就会这么做。
装扮自己,编造一个过去,来忘记自己的过去。
”所以,如果剥离了带有超英色彩的狗的段落,《狗神》其实更像一部聚焦边缘人物的新现实主义电影,除了用了太多配乐和蒙太奇。
也无怪乎道格让人想到小丑,因为其实上一部有类似评价的电影,就是华金·菲尼克斯的《小丑》:同样是开局小人物,同样是被生活的凌虐转变为浓妆面具下、大开杀戒的畸零人。
然而,当文化坐标从教父换成小丑,却仍然是对《狗神》的误读。
为什么是误读?
其实,两个角色之间最大的差别在于:小丑演绎的是“沉沦”,狗神却是“起伏”:受家人虐待致残是为伏,受老师点拨戏剧启蒙是为起;流浪狗收容所被迫关闭是为伏,登上舞台发出自己的声音是为起;为黑帮追杀入狱是为伏,对咨询师敞开心扉是为起……而《狗神》拍的最传神的部分,并不在于“伏”,即经受生活、命运乃至神祇的打压。
而恰恰在于“起”——为那仅有的爱、艺术和自由意志所打捞。
我觉得最精彩的,是变装俱乐部相关的剧情。
这一片段对中国观众尤其意义深刻的一点是:它很可能是大多数观众第一次有机会在院线银幕上,深入这个被神秘化、污名化的“不存在的空间”(很希望不是最后一次)。
道格获得一个驻演的面试机会。
虽然这里演的不是高雅的莎士比亚,但他仍旧唱得淋漓尽致,遥遥致意35年前的《第五元素》里,外星歌姬演唱的那首Lucia di Lammermoor。
变装俱乐部,是以成为本片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随着同伴落泪,平生唯一一次,道格成为了某个人类群体的成员,即使是十分短暂的:每周一次,每次一首歌的时间。
在那台上的,是怎样一个怪人!
妆容粗劣、假发突兀、舞步举步维艰。
他又是如此地无惧于自己的怪,甚至把怪作为一种糟糕的武器,以自卫、以宣誓、以挑衅。
这正是所谓坎普美学的精髓:热烈、伧俗、粗野、过度。
如苏珊·桑塔格所言:坎普的最终生命:它之所以是好的,是因为它是可怕的。
当然是“可怕”的。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影片还尚未在国内公映,但我很期待它受到的回应,并可以预想到有被冒犯的声音:又是残疾,又是变装,吕克·贝松是不是在玩什么政治正确,是不是在叠buff?
或许起初,你也会觉得这是一种生硬的议题嫁接。
然而最后,你会发现,所谓残疾或变装,共同指向的,都是个体被主流社会排异的孤独。
正如学者罗伯特·麦克鲁尔(Robert McRuer)指出的,残疾者和酷儿个体存在某种交叉性,这来源于他们因不符合社会对于“正常性”的认知而处在的边缘处境。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也可以把《狗神》所展示的,认作一种激进的身体政治:虽然道格的残疾是飞来横祸,但变装策略不仅帮助他重塑自我认知,也同时打破了关于身体和性别的常规预期——既然给予我这样多舛的命途,我就把它痛快打碎重组了给你看。
正是从这次表演开始,道格习惯女装。
除了冒犯和挑衅,女装给予他的,还是一种和生活的有意间离。
在幼时女老师的引导下,亦是在别无选择之中,他只能希冀伪装和表演,让他逃遁去一个比现实更美好的世界。
做“女明星”是一种角色扮演,其实扮“教父”和“珠宝大盗”也是。
道格的行为,总是形式大于实质,大概因为人生已经如此凋敝,所谓“实质”早就对他失去意义,所以他偷了宝石却只是在陋室中孤芳自赏、从不求变现,且每次都为他人“总是为了钱”的动机而感到失望。
我因此觉得《狗神》的海报特别切中题意:化妆镜中折射出道格的面容,隔着距离远远看去,点点烛火衬出一个金发美人。
但视觉中心以外、更大的阴影里,蛰伏着道格的轮椅和他背部的伤疤。
他久久注视着镜子,不愿挪开眼去。
如果我们再进一步想,会发现更有意思的事:镜子之于道格,何尝不是电影之于我们?
当我们凝视银幕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在期待着被带到一个精彩得“忘我”的地方去?
但正如好的电影总应该与现实发生回响,道格也无法无止境地活在幻境之中。
吕克·贝松因此没有讳言道格的残疾,没有粉饰他背后的伤疤。
他最终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生而为人,道格要接受他最后的审判。
Dog说到这里,才要讲本片的核心元素——狗。
首先抛出一个观点,狗对于《狗神》来说,还真的没那么重要。
所以其实很怀疑,冲着狗来看《狗神》的爱狗人士,会不会多少有点失望?
狗和狗神的关系,很明显是以狗写人。
狗只有在和道格的关系中才存在意义。
比起现实生活中的生灵,吕克·贝松描绘的狗,更像是一种美好和爱的象征物。
类似的角色,我们甚至可以联想到《第五元素》中的女主角莉露——一个从天而降的红发美人,武力值max,能够拯救世界,却可怜巴巴地缩在男主角的车后排请求援助。
同样缺乏主体性,同样作为美好的象征物,可能唯一区别在于狗比Leeloo获得的刻画还要少。
看完电影,我还和朋友打趣:吕克·贝松拍了几百只狗,里面竟没有一只是比格。
因为比格是出了名的不服训导。
其实,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吕克·贝松并不想突出塑造某只或某几只狗的个性。
所以,看完《忠犬八公》以后,你痛哭流涕地会记住八公的名字,但看完《狗神》以后你几乎记不住任何一只狗的名字。
它们大多也没有名字。
狗以群像的形式呈现,实际上,就是强调狗是概念化的和象征化的——对于道格来说,狗就是神谕。
再看看吕克·贝松的文字游戏:幼时,道格被关在狗笼里,狗笼外被钉上一行字:IN THE NAME OF GOD(以上帝之名)。
然而,从狗笼里,道格看见的是几个被遮蔽后又重组的字母:DOGMAN。
这就是道格所获得的神谕:被“上帝”抛弃了、被当作“恶魔”对待,他遇见了狗。
这么一群指哪儿打哪儿的生力军,为道格做了一系列难以想象的事:为道格舔舐伤口、为道格偷盗杀人、和道格一起亡命天涯……
狗和道格的相互吸引,是一拍即合。
片中从未出现任何训练镜头,宛如神迹。
这一点,吕克·贝松也通过道格的一个表情暗示了:当狗为道格一分不差地衔来食物和调料后,道格有一瞬间的怔忡,然后是感动。
这是一个信徒听到神明回应了他的请求以后的神情。
那些被家庭和社会排异的时光、那枚没有被上帝关照而送入他脊柱的子弹,在这一刻开始,终于变得不那么重要。
虽然肉身仍然难以移动,但狗已经化作了他的“身外身”。
把DOG和MAN之间的空格删去,《狗神》原片名DOGMAN一词,直观体现的,就是一种“人狗合一”的状态。
和DOGMAN遥遥相对,在《敞开:人与动物》中,意大利哲学家吉奥乔·阿甘本提到过一种奇异的生物——古希腊神话中的“人马”:对于人马,很难从分类学上给予归类,尽管是一种虚构的造物,但人马不是神灵,因为它不能归于奥林匹斯众神和泰坦神的后代。
同时人马也不能归于人类,相对于人,人马更为残暴,也更具肉欲。
当然,人马也不是动物,尽管人马拥有马的身躯,但是人马却拥有与人一样的智慧,尤其是人马在某些技能和智慧上胜人一筹。
利用这种非人非马的的动物,阿甘本指出了“人类”在分类学上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人并不存在一种实质性的界定,他是位于“绝对超越的神性”和“绝对世俗的动物性之间的第三项”。
简单来说,就是人要在神和动物之间,找到自己的位置。
因此,关于人的定义和分类,并非是天然就有的,也不是颠扑不破的。
从古至今,有一系列封闭性的论调,它们总是试图界定生命的本质,以及生命和非生命、人与动物之间的严格分界。
这种分界在允许一些人群物种成为至高者的同时,自然也导致某些生命形式被排除在外:当然,这就包括道格和关在铁笼里无法自决命运的流浪狗——一组道格瘫倒在地面上,而狗笼上贴着“ADOPT ME”(领养我)字条的蒙太奇镜头,就暗示了这种边缘生命的共通性。
因此,DOGMAN几乎象征着一种阿甘本式的“敞开”,鼓舞我们重新定义生命,重新思考那些原本封闭的、关于人和动物的本体论与人为划界。
流浪狗基地关闭,道格没有上诉,带着所有的狗走了。
小屋里,狗不再生活在笼中,他们正式开始作为一个家庭来生活。
也是在这个小屋里,边界开始消融,而网络开始搭建,他们开始享有同样的意识,因此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训练和解释。
狗和人之间的那个空格,倏忽消失了。
God如果用超级英雄范式来理解《狗神》,那么《狗神》中最大的反派,显然是与狗(DOG)逆序的神(GOD)。
道格所经历的,是不被上帝眷顾的一生。
如果说父兄可能只是神意的错误实践者,那么此后漫长的余生中所经历的波折,也足以让他明白他并不是神的孩子。
他对神的怨怼,转化成吕克·贝松的镜头语言:手持摄像机里摇晃着、带来不祥意味的哥哥脖子上的十字架。
在另一个道格的主观镜头里,狗笼外有一面美国国旗,歪斜着。
作为神在世俗意义上的对照,国家的概念也在他的心中凋敝了。
在神之界和世俗之界,他都注定是一个没有位置的弃子。
在吕克·贝松的过往作品中,就不乏关于神与人的讨论。
《第五元素》里,莉露是拯救人类的神使,而《超体》的女主角露西通过100%地开发了大脑,获得了可与神匹敌的能力——掌控物质、意志,甚至时间。
除了利用这些女神形象去提供商业电影所需的视觉刺激以外,吕克·贝松更着重塑造她们对于人类,那种带有距离感的好奇和审视:莉露作为外星人,要从头开始建立对人类的认知;而露西随着大脑的开发进度,逐渐丧失人性。
给母亲的那通电话是她留在世界上最后的具有温度的表达。
莉露和露西同样有“量子阅读”的名场面,即盯着屏幕光速吸取海量的人类知识。
有一处经典剧情:在拯救世界的关头,莉露对人类历史的理解终于到了近现代。
面对战争中自相残杀的画面,她流泪了也犹豫了,不知道还该不该伸出援手。
这种颇具现代精神的反思,应该是这部老商业片,如今仍能带给观众的唯一惊喜:神俯瞰着一无是处的人类,实在不知拿他们如何是好,而吕克·贝松总选择再救人类一次。
所以有了莉露最后的一吻,和露西递出的代表未来的“U盘”。
从这个角度来说,《狗神》的确是吕克·贝松作品中比较特别的一部。
因为在人与神之间,故事采用了人类的视角。
不再是神的纠结,而是人的命运。
后者自然比前者更微观,但也无疑比前者更沉痛。
《狗神》的表达,更类似《这个杀手不太冷》的那段经典台词:“人生是一直这么痛苦,还是只有是小孩子的时候才这样?
”“一直如此。
”因此,如果我们纯把《狗神》里那些“十一罗汉”式的偷盗和“小鬼当家”式的反击当成爽片看,就忽略了道格身上那道始终挥之不去的阴翳。
在映后,吕克·贝松特意强调,道格不是杀手。
他的杀戮,本质上都是必要的防卫和反抗,不是纵情自洽的发泄。
他坦诚自己以狗杀人,嘲弄遵循着字面意思的“狗咬狗”的世界,本质上,这并不带来解脱,而仍然是一种对社会规则抗拒着的无奈认同。
道格的最终救赎,来源于心理咨询师提到的一个词:“自由意志”。
此前,道格一直相信,因为脊柱里的子弹,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走向死亡。
在命运的确定轨道上,注定没有什么个人意志的空间。
女心理师的“点化”看似刻意,但如果联系到道格此前经历的几次转变,又显得情有可原:狗、狗笼里的女性杂志、莎士比亚、变装俱乐部……或许萍水相逢,它们都在不同的时刻给过他一些上浮的动力。
而他仿佛一直就是这样,撕开一条缝,就要争一点光。
所以,与其说是女心理师拯救了道格、另一种“神旨”拯救了道格,都不如说他是又一次选择了自我救赎,而这种自我救赎,就是对于神旨的终极反叛。
连女心理师都没太寄希望于开解他,所以也没有太费口舌,而他虽然嘴上嘲讽着“现在改变我是不是太晚了”,却还是在那一个凌晨让狗打开了牢房的门。
必须强调,这并不是一个温暖、祥和的结局。
正如道格蹒跚的步履、扭曲的表情、沉重下落的身体所暗示的,这很可能是他的生命所能负担的最后行动。
当十字架的影子叠映在他的身体上,而他的狗环绕着他,道格以沉默面对着神明,和过往加诸他身的所有伤痕:控诉、质问、挑战……或者,是一种最深的平静。
一种不再希求,也不再怨怼的平静。
最终,他和它——他的命运——是平等的了,以亲手把自己悬挂上十字架的姿态。
如果你把《狗神》当作一种超级英雄电影,或许也不奇怪。
毕竟,吕克·贝松的确把狗神的能力,理所应当地渲染成了一种超能力。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们都知道杜拉斯说过:“爱,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里的英雄梦想。
”历经打压后一次次握住渺茫的稻草、将自己向生命的复杂性和脆弱性彻底敞开、勇敢地凝视那备受摧残的命运。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英雄主义呢?
整个电影给人一种拙劣的remix的感觉,像是你爷爷开始模仿年轻人发抖音视频,吕克贝松是不是老年危机了非常害怕自己被时代抛弃?
就开始整些有的没的?
结果就是老白男共情边缘群体玩亚文化,但难以掩盖一股走马观花式的傲慢味,没那个基因就不要揽这瓷器活!
没感受到他完全认同自己拍的东西,但看出来他很欣赏Joker了,男主出场就让我跳戏到joker,演员千万不要模仿别的演员,这样的表演方式简直就是一大败笔。
对Piaf、黛德丽和梦露这类icon恋物癖一般地复现,这品味着实是非常怀旧老白男……其实听故事的心理医生充当他的过往人生剪辑师这条线完全拿掉对整个故事结构也没有任何影响,不知道是为了迎合观众的短视频喜好还是完全为了模仿joker而设计的,但这种设计也没法让这个故事更加落地,最后落到God那里真的很主旋律。。。
吕导还是别再自己写剧本了
年轻的时候看《杀手里昂》,觉得温馨感人,现在想起来,其实是个傻白甜的故事。
反派反得莫名其妙,小女孩和里昂的感情基础莫名其妙,人物要么是绝对的好要么是绝对的坏,整个故事和吕克贝松的其他故事一样,搭建在一个像在现实、但又与现实脱节的童话空间中。
但这并不妨碍大家热爱这些故事。
电影观众追求的不是真实,而是逻辑和情感。
在梦境的空间中,环境不用是真的,能和我们的情感产生共鸣才动人。
《狗神》也是如此。
虽然不知道法国人吕克贝松为什么要选择美国新泽西州作为狗神故事的发生地,但看完发现可能只有美国才适合这个故事。
除了一堆宗教狂热川粉作背景,故事还有个美国傻白甜精神的内核。
一位天才少年道格拉斯被川粉父兄关进狗笼,无师自通地成长为了训狗大师,还有一堆从美国杂志上获取的知识。
到了孤儿院后,他又成为了莎士比亚大师,精通戏剧和艺术,并由此完成了狗神故事的下半场表演。
电影的核心内容并不是动物,因为电影里既没有讲到道格如何训狗拿面粉,也没有讲到如何训狗偷项链,它们仿佛一瞬间变成了和人一样聪明的人,而道格也仿佛一瞬间变成了天才。
如果我们假设这些童话都成立的话,电影讲的还是道格本人的故事,这位“狗神”的他毁与自毁式人生,他成长路上遇到的那些好人与坏人,与黑人女精神治疗师的共鸣,以及通过她给我们展示的最后温情结局。
男主角卡莱伯·兰德里·琼斯的表演棒极了,简直是另一个《小丑》式的表演。
他似乎把全身心都浸入了狗神的人生,从肢体到眼神,都让人相信他就是那个在狗群里打滚长大的少年。
傻白甜也不一定是贬义。
说吕克贝松是西方世界的陈凯歌也不过分,不是指拍片风格和质量水平,而是骨子里都有点浪漫主义的劲儿,虽然呈现方式迥异。
吕克贝松通过电影给我们展示了他的童话内心:《狗神》里既有像天使一样的戏剧老师,也有坏到要带着冲锋枪去扫射狗神家的黑帮;既有充满同情心的变装皇后,也有想黑吃黑的保险公司探员。
虽然作为法国人的吕克贝松说,我不要让观众看超英电影,我要让观众看狗神式电影,可《狗神》式的电影不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温情脉脉的英雄式电影吗?
我的公众号王小心
“哪里有不幸,哪里就有上帝派来的狗”“我受的教育全部来自《当代女性》和《美国杂志》”“在动物的世界里总是弱肉强食,但在人类的社会中弱者和懦夫总能找到容身之所,哪怕只是一时”“我能走路,但只能走向死亡,非常莎士比亚的感觉吧”“我爸在入狱两周后就自杀了,他大概不能像我那样习惯在笼子里生活”“孤儿院的孩子们已经被生活磨的伤痕累累,早就不懂的团结,只知道生存”“戏剧是一种宗教”“你如果能演莎士比亚,你就能演任何人”“这被称为自由意志,上帝发明了他”人中的狗,狗中的人,DOG即是GOD以神为名的铁丝网,戏剧是看不见的墙,狗群隔绝人类社会身份。
终身行走在边缘上,终身囚禁在牢笼里,终身挣扎在痛苦中最后那如同献祭般躺在阴影下,是为了解脱,并不是为了救赎。
终是妥协,终是谢幕戏剧歌剧、宗教信仰、异装癖好一直是吕克·贝松导演的电影中惯有的元素,但以往都是点缀作用或者影射引用,而在《狗神》中三者都占据了相当重要的分量。
这部褪去了较大商业元素的半独立电影中里,这个潇洒浪漫又闷骚的法国老胖子,终于能尽情的享受起舞的乐趣了20年以后能给人惊喜的电影并不多,《狗神》可算一个遗憾是最后的结构和心气还是散开了,准确的说就是在黑老大打上门那里就像抓着一搓狗毛下海游泳,因为累了,不够劲了,临上岸前缓缓松开了手。
狗毛还漂在手心里,你知道攥紧手它可能就会顺着水流飘走,也可能不会,也可能会飘走一部分吕胖映后场小记:『逻辑的严谨是在情感之后的,这是电影』『生活并没有类型,所以并没有哪一类很严格的类型片,他们是互相交互的』『他要“献”上的人可能是任何人,可以是神,可以是他暗恋的人,可以是莎士比亚,可以是女医生,甚至可以是他父亲。
你怎么理解结尾在于你怎么理解痛苦』PS:国内映后场交流有时会尴尬的扣脚趾,一些举手问问题的人到底有认真的看吗?
问的问题又经过大脑吗?
更有甚者上来先搞个小演讲,其实是为了自己的体验来打卡吧?
《狗神》是我迄今为止观影排面最大的一次。
在上海影城的首映礼上,导演吕克·贝松、制片薇吉妮·希拉(后来才知道是贝松夫人)、主演卡勒伯·兰德斯·琼斯悉数到场,可惜由于万恶的工作导致我掐着点到达,只能坐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提问环节疯狂举手也没人看到我。
我其实只是想问一个问题:这部影片的英文名是 Dogman(狗人),但中文翻译成了狗神(Doggod),导演你怎么看?
“Dog man”这两个词在影片中仅仅出现过一次。
男主道格童年被关在狗笼里的时候,他的变态基督徒哥哥不仅不顾他死活,还在狗笼上挂了一条横幅:In the name of God (以神之名)。
隔着狗笼从背面看过去,道格正好只看到了dog man 两个词。
小男孩的演技真是好,露出了一个令人惊悚又心酸的微笑。
God 和 Dog,显然是导演刻意在玩的一个文字游戏,也是道格一生的困惑和追寻。
宗教和信仰问题似乎在影片中没有被强调,但只要深究,却又无处不在。
而与之息息相关的,是人类逃不掉的苦难。
我认为,从那条横幅起,道格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就开始混乱了。
小小的他不明白,哥哥明明是基督徒,却为什么如此残暴?
神究竟是存在的吗?
如果祂真的存在,为什么赐予他如此悲惨的命运?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这也是几乎所有信徒在信仰之路上都会产生的困惑,不论哪种宗教。
“哪里有不幸,上帝就送出一只狗。
”开篇这句话其实已经点题。
神从不示人,但祂以自己的方式救赎人类。
狗就是神派来的使者。
一百二十多只狗,象征了道格一生的苦难,也象征了一次又一次的救赎。
所以狗对于道格拉斯而言,的确扮演了神的角色。
每一次他受难,拯救他的都是狗。
帮他脱离狗笼的是狗,在他因失恋自残倒地时救他的是狗,帮他盗窃、胁迫、杀害对他不利的人的也是狗,就连最后帮他出狱的也是狗。
但有趣的是,道格和狗之间显然是相互救赎的关系。
道格最初的厄运开始是因为他爱狗,从上门求助的年轻人的话判断,道格收养的一百多只狗里,很多应该也是当别人有求于他时送过来的流浪狗。
命运纠缠,因果相依。
他给了这些狗足够的爱和庇护,狗也回馈了他足够的爱和超人的能力。
他为狗狗们读莎士比亚,和狗狗们一起做蛋糕,一起度过的那段岁月静好的日子,无疑是他生命中最宁静有爱的时光。
好吧,仅次于他和萨尔玛在一起的时光。
心理医生有问过道格一个关于自我选择的问题(原话记不清了)。
在面对苦难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有人忍耐,有人反抗。
道格显然属于后者,并且他的反抗在常人眼中还属于过激那种:非得杀人不可吗?
但他并非恶人,相反,他还十分善良,不然他不会为了帮助一个洗衣店老太太而得罪黑帮老大。
他似乎停留在儿童时期的善恶观里,简单而天真,对自己不好的人都是恶人,别人说不好的也是恶人(从头到尾我都在好奇那个来找他的年轻人有没有撒谎),而他就依靠自己能控制狗群的超能力,去践行自己心中朴素的正义观。
从这个观点来看,我认为道格和异装癖也毫无关联,尽管他一出场就以一身血染梦露的造型震惊了警察和观众。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他在萨尔玛时期养成的表演习惯和情感寄托。
他当然是对自己的人生不满意的,所以才需要从一次次扮演他人的过程中来寻得满足和快乐。
但残疾的他没有办法获得一份正式的表演工作,而这个变装秀歌舞厅给了他这样一个极好的机会。
他只是为了迎合在场观众而选择了这些女性形象而已。
成为谁对他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脱离自己悲惨的人生和身体,去体验他人的美妙人生,哪怕只是一首歌的时间。
影迷对此应该都很能感同身受吧,让我们脱离一地鸡毛的生活,去体验别人的人生,哪怕只是一部电影的时间。
当然,这些女性形象也不是随便选的,琵雅芙、玛琳·黛德丽、梦露……都是鼎鼎大名的传奇女性。
吕克·贝松作为法国人,借机给法国以国葬之礼送行的女歌手伊迪丝·琵雅芙致敬两次,而琵雅芙本人也是一个悲剧式的天才人物,和道格的身世形成了巧妙的呼应。
片中的两首歌也是精心挑选的,La Foule 和 Non, je ne regrette pas,分别映射了道格的疯狂和不认为自己有过错的非常态度。
在心理医生跟他探讨为何盗窃的事情时,他认为自己只是重新分配了一下财富,他早已不被世俗常规束缚的思想可见一斑。
但他至始至终是痛苦的,即使他拥有掌控狗群的能力,连监狱都能出入自如。
所以影片的最后,他将自己收拾干净,忍着剧痛摇摇晃晃走向教堂,用他自己的话说,也是走向死亡。
当他的身影和十字架的阴影相重叠,我不知道他是否得到了死亡,得到了解脱。
导演刻意设置了这么一个开放结局,因为信仰,从来不是一个可以真正被探讨的话题。
他呈现了这么一个故事,而观众自有解读。
这部影片的最大亮点无疑是卡勒伯·兰德斯·琼斯令人拍案的演技,他的每一个眼神、脸上每一块肌肉都是戏,都让人沉迷。
但一百多条狗狗们也居功至伟,同样贡献了神演技,为观众呈现了神一般能力和温暖。
所以我想,吕克·贝松应该也会喜欢《狗神》这个翻译的吧。
2023平遥影展的最大的两个惊喜——看到大神吕克·贝松,看到神作《狗神》,这不是远叔叔一个人的心声,这是2023年10月15日21点40分平遥电影宫站台所有观众的心声,尤其对于经过了漫长的五天平遥影展看片的我来说,这部电影,这次观影更像是一道光照进了影迷和创作者心里,一位本届电影展入围导演和远叔叔说,吕克·贝松的地位和年纪还在尝试突破,还在提高水准,还希望尽可能和观众拉近距离并通过作品传递情绪表达情感,年轻的创作者有什么理由不努力,真的这次观影太有能量了。
回到作品本身,《狗神》是2023神作是有原因的,这是一部给我们勇气直面苦难的电影,这是一部竭尽所能歌颂优雅的电影,这是一部浪漫至死的电影,这是一部很有英雄气概的电影,这是一部爱狗者的癫狂故事,更是一个直面内心和残酷命运的勇敢的故事,正如宁浩导演在映后所说,他爱狗,爱艺术,爱音乐,爱太多东西,但爱他的人太少...在远叔叔看来,这甚至是一部拥有治愈神力的电影,当男主给狗狗读莎士比亚,那温存之力能化解一些困惑,因为人类的爱与怕永远不会消亡,我们只能不停寻找方法对抗,并努力实现自洽。
特别是当映后交流的时候,吕克·贝松讲到这是个真实故事改编的电影,真实的力量是无穷大的,而每个人都在生活中和电影中没日没夜地感受痛苦,那么我们应该在电影中找什么,找力量,找方式,我们要成为更好的人?
还是更糟的人呢?
《狗神》告诉我们,不管前路如何,坚持做个好人。
当然远叔叔还在电影中找到了另外一层仿佛埋藏根深的意味,其实也特别期待明天能和导演细致交流,就是一个弱小的小人物在大的命运洪流中应该保持什么样的内心状态,是顺势而为?
是奋力抗争?
是保全自己?
是笃信真诚?
电影给我们呈现了一种答案,但导演内心一定也有属于导演的答案。
另外远叔叔要全力推荐想要研究表演的小伙伴一定要认真观察电影中演员们的“刻骨割肉”级别的表演,这是这部电影在影像视听节奏之外的另一大看点,你可以拿它和任何一位方法派大师比较,卡赖伯都不输,真的牛!
看到该片在国内院线上映,有点意外,审查的边界很难琢磨。
宗教+家暴+虐童虐待动物+异装酷儿元素叠buff且是在没有分级状态下,直接上映,有时不知我们这里尺度到底是大是小看片前,以为是一个合家欢的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电影。
或类似小鬼当家,弱者和狗狗达成联盟,大战恶匪。
(都怪宣发的引导)实际的观影体验很惊喜,这是一个关于身份认同,心理创伤自愈,边缘人以一己之力挑战社会秩序甚至主流宗教话语体系的电影。
刻板化的白男形象
不得不说,Douglas父兄的形象是在欧美白左叙事中典型的白右。
坚定的基督教信仰(两人都戴着十字架),崇尚暴力和枪支,坚决拥护父权制,宇宙最直且厌恶一切其他取向。
这种对白男的刻板化“抹黑”,也许是该片在imdb和烂番茄评分均走低的原因之一。
“IN NAME OF GOD"——"DOG MAN"
第一层含义:Douglas在狗群之中长大,懂得狗的语言和行为,字面意义的狗神。
第二层含义:在这不公的世界里,法律道德社会秩序都存在庞大的灰色地带,神没有作为。
Douglas身处其中只能奋力自救,不得不做他自己的神。
第三层含义:人们以神之名,行不义之事。
Douglas以生命为代价公然向其发起嘲讽。
在电影最后一幕宣告取而代之。
边缘人群/弱者片中出现的主流形象:白人,男性,基督教徒,父亲,兄弟他们以神的名义和自己的身份,实行家暴,虐童,虐待动物片中的社会边缘形象:流浪狗,异装癖者,女性义工,女性心理咨询师,母亲,妻子她/它们热情明媚,热爱生活,温情脉脉。
她/它们被遗弃,被伤害,被歧视。
Douglas努力尝试过融入主流话语体系,好好工作,追求爱情,着装得体,和善的对待每一个人和动物。
但这个世界回馈给他的是强征导致的失业,女神回馈他的是同情怜悯,男性化的着装也并没有给他带来公正的对待和尊重。
他的和善和温柔,导致他被打,被关狗笼,被枪击,被抢劫。
Douglas在成长过程中,退无可退,选择接受自己的边缘身份,与它和解,建立属于自己的新的秩序。
神自有安排
心理咨询师在与Douglas交谈过程中,了解到他的过去,曾多次问起是否为自己的不幸进行过质疑和抗争。
Douglas总是淡然回复“神自有其安排”。
这里并非认命,更不是对人们口中的GOD的屈服。
在Douglas的生命中,他多次进行了抗争。
无视父亲的禁令和狗亲近被关笼子多年后通过狗狗自救坐在轮椅上也要体面的追逐爱情自己定义审美标准实行社会财富再分配建立街区的道德秩序建立自己的军火库和军队无视一切法律,社会秩序,潮流审美,主流宗教主流话语中的神,并没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神自有安排”,指的是Douglas为自己做决定。
几位影史著名反社会者
小丑——遭遇来自家庭和社会的不公——干翻全世界发条橙——无差别坏种,以暴力虐待为乐汉尼拔——被动吃掉妹妹后,重建价值体系,拒绝主流食材与这三位公认病态的反社会人格相比,Douglas对抗世界的方式是最温柔的。
女装,音乐,狗狗,用他们建立起一个小小的王国。
吕克贝松电影中的献祭者
吕克贝松是一个浪漫的理想主义者,他片中的主角,总是选择投身于一个脱离主流的崇高的结局碧海蓝天——由于过度潜水导致重度潜水病,但仍然选择走向大海深处杀手里昂——由于不可能的爱情,走上杀手道路,为了保护玛蒂尔达,献祭了自己超体——大脑过度开发,得到了人类最高智慧,放弃了肉身,化作数字化的智能献给人类在走向死亡的过程中,神性出现Douglas的神性
Douglas扔开拐杖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在走向死亡。
他在与心理咨询师的对话中,自述了入室盗窃和指导狗狗虐杀黑帮的过程,即使该州没有死刑也要监禁多年。
他对自己触犯法律的过程没有任何隐瞒,讲述完一生的故事,坚定的走向教堂。
走入十字架的阴影里。
配上伊迪丝·琵雅芙的《不,我毫无悔意》,走向自己构建的悲情献祭。
神,即使死亡,也要自己决定。
看完《狗神》,道格拉斯(卡莱伯·琼斯饰)的脸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痛楚、生涩,然后是历尽凶险之后的沧桑,尽管被厚厚的脂粉盖住,仍然渗透出令人心痛的凄清。
《狗神》又是一部有关悲剧命运的成人童话,自然也被深刻地烙上了吕克贝松的印记。
吕克贝松的主角们,从《碧海蓝天》的杰克,杀手里昂,《第五元素》的红发莉露,到《超体》里飞起来的斯嘉丽·约翰逊,他们总是经历了世间最为沉重的悲惨遭遇和痛苦折磨,令人揪心,无比怜悯。
可是,他们又总是从泥沼中奋起,心怀着某种纯挚的信念,为亲近海洋,为匡扶正义,为陪伴弱者,甚至仅仅为了履行杀人任务,也要专心致志,不顾一切。
在最新的《狗神》中,道格拉斯不断冲破命运的压制,为了活下去的坚强信念,与他的狗狗们再次全力以赴。
而在迥异的生存信念背后,仍然是吕克贝松对个体灵魂的关照,对坎坷命运的悲悯,以及对弱者反杀、拥抱阳光的推崇。
01. “我没有病,我只是累了”道格拉斯的童年堪称灾难。
这是整部影片的灵感来源,也是吕克贝松读到的真实新闻。
阴鸷暴戾的父亲,惯于告密的哥哥,外加一个懦弱逃避的母亲,简直是悲惨童年的“天选之子”。
被残忍施暴,被投入狗笼,直到被父亲开枪击碎手指和双腿。
仿佛承受了这世间所有的苦难。
忠诚的狗狗第一次拯救了他,衔着血肉模糊的断指,引来警察,最终将其从狗笼中救出。
道格拉斯获得了人身自由,却从此失去了行走的自由。
被解救之后,他在孤儿院感受人情冷暖,爱慕戏剧课辅导员萨尔玛,然后经历离别、重逢与对方已婚的打击。
道格回到家,疯狂捶打双腿。
怒砸轮椅,对着狗群嚎叫。
那份被遗弃和拒绝的伤痛,仅次于父亲施暴带来的巨大创伤吧。
他勉强经营着流浪狗收容所,却因为土地转卖被扫地出门;他出门求职,屡屡遭到拒绝,最后终于在变装酒吧得以容身;他只想同自己的狗狗们相依为命,在废弃楼栋中维持一小块“乌托邦式”的空间,却不得不承受着保险雇员和帮派流氓的干扰。
吕克贝松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地跟随时间顺序讲故事,他在《狗神》中采用了非线性叙事,以道格最后的奔逃开启叙事,然后通过与警员兼精神科医生伊芙琳的对话,逐层剥开视觉的表象,个人生活历程与案内问讯交错前行。
所有的苦难都成为道格的情感注脚,为他和狗狗们的超常相处提供逻辑支撑,也是为他人性中的良善和积极铺垫了厚实基础。
尽管他也说出“我能走路,但只能走向死亡”这样黯然的台词,但是在更多的时候,他都以笑脸面对着严肃的伊芙琳,他笑着说“我没有病,我只是累了”,仿佛是在对伊芙琳,也对这个世界做出自我的辩解。
02. “你不伤害我,它们就不会伤害你”乌云的阴影有多沉重,背后的阳光就有多炽烈。
前半段的深刻伤痛和灾难,都成为后续的温暖幸福的强力铺垫。
第一份温暖来自于教戏剧的萨尔玛。
她带领道格进入莎士比亚的世界,参与莎剧的表演,背诵大段大段的台词,《麦克白》《哈姆雷特》《第十二夜》,道格在片中脱口而出的都是莎剧台词,他还会对着狗狗们朗诵《罗密欧和朱丽叶》,读得泪流满面,成为该片难得的温情片刻。
萨尔玛如同快乐的精灵,给与道格勇气、信心,给他带来温暖和阳光,以及异性的关爱和吸引。
可是,精灵终究不属于人间,她只得让道格承受离别,无尽的思念、爱慕,以及最终以结婚和怀孕的事实,击破道格的所有幻想。
第二份温暖来自于酒吧舞台的惊艳瞬间。
处处求职无门,道格跑到变装酒吧求职服务生。
看到他的残疾双腿,老板不出意外地再次拒绝。
道格心有不甘,他决定为自己争取上台表演的机会。
在首次试演的舞台上,他借着姐妹们的帮助艰难站立,而后轻启朱唇,开始了一段宛若天籁般的吟唱。
聚光灯打在这张被浓妆艳抹盖住沧桑的脸,然而声音却如此清亮婉转。
听众们如痴如醉,老板被感动落泪,表演工作自然稳稳拿捏,而这份音乐家一般的精彩吟唱,为道格更添一份人格魅力。
当然,最大的温暖和幸福自然是来自于狗狗。
就像片头的题词:“哪里有不幸,哪里就有上帝派来的狗。
”狗狗是道格最早接触的玩伴,是他依偎一生的挚友,更是他出生入死的战友。
儿时在狗笼里的陪伴依偎、相互取暖,面对父亲举起的猎枪,道格为了保护幼狗,直接张开手臂,以肉身抵挡子弹。
为此付出了双腿残疾的代价,而狗狗也以断指引来警员,帮助他脱离险境。
这之后,他更是与狗狗相依为命。
无论是生存糊口,守卫居所,对抗保险雇员,都已是配合默契、亲密无间的战友。
当流氓团伙闯入“狗窝”时,道格开启了“杀手里昂”附体模式。
之前深情婉转的讲述之后,我们又见识了吕克贝松在犯罪类型电影的娴熟优势,干净利落、精准调度,枪林弹雨中灰飞烟灭。
只是这一次,身着女装的道格无法像里昂那样自在洒脱、全身而退。
他拼尽全力爬回自己的轮椅,利用手枪卡壳反杀头目。
而后仓皇逃离,毁掉了悉心建立的“狗窝”和整个人生。
伊芙琳医生的静谧聆听,也成为了他人生最后的温情时刻。
03. “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伤痛”对于吕克贝松的故事,叙事都是表面的吸引力,这些夸张渲染出的故事更像是成人世界的童话,留给观众的,更有故事背后的哲思与隐喻。
片中的道格,就是“用一生治愈童年”的典型案例。
父亲和哥哥的施暴给他留下了无从逃避的深刻阴影。
他用女性杂志装点精神世界,以浓妆艳抹的变装来掩饰身体残缺的自卑和痛楚。
而狗狗,则成为他和外部世界的隔层与缓和剂。
与之对应的是伊芙琳医生自己的现实生活。
她困扰于离婚问题和前夫的骚扰,这个男人从未露面,但是已经通过电话中的交流,表现出他的暴戾、横蛮与抢夺孩子的恶行。
与道格的父亲遥相呼应。
于是两人对谈,让人瞬间想起《沉默的羔羊》中史达琳与汉尼拔的对谈场景。
而面对生活中的残缺,我们又如何彼此共情,倾诉与交流呢?
道格告诉伊芙琳,“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伤痛(pain)”没有人是完美的,我们都在拥抱着各自的残缺,或者是精神气质,或者是身体残缺,或者是孤独个性与生活的不堪。
所以,站在镜头后面的我们,有什么资格去轻视道格的残疾,他的变装表演,他与狗狗的亲近,以及远离世人的孤独生活?
不要以外表来做出判断,为某个人贴上标签,你并不了解他/她背后的经历和遭遇,更不要妄下断语。
提供抚慰的有温柔亲切的老师,有莎士比亚的经典戏剧,有美妙歌喉带来的瞩目与声誉,也有伊芙琳这样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道格最后遭来流氓团伙的反扑,缘起于他为洗衣房老太太伸张正义。
仓皇逃离的他作为电影剧本的“钩子”放在了片头。
而在片尾,当他在狗狗的帮助下,顺利逃离拘留所,并且成功站起来走出大门。
这自然又是脱离现实的隐喻和抒情。
振奋的旋律响起,阳光扑面洒下来。
道格站在阳光之下,教堂尖端的十字架投下影子,正巧与道格的身体重合。
更多的狗狗奔涌而来,将他簇拥在中央。
这位平凡而普通的人类,身体残疾,童年悲苦,亲近狗群,变装为生的普通人,却在此刻散发着真实人性的光辉,受尽磨难却心怀良善,经历坎坷仍向往光明,这是我们坚韧刚烈的勇气,也是生而为人的高贵。
回望吕克·贝松导演上一次携作品与中国观众见面,还要追溯到六年前的《星际特工:千星之城》。
那时,他面对中国媒体采访时犀利的言辞,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许多国内影迷对他“执导过《这个杀手不太冷》的温柔法国导演”的既定的印象。
而跟吕克·贝松交谈,很难不谈到他过往的作品。
吕克·贝松导演经典,无疑是吕克·贝松电影的代名词,除《这个杀手不太冷》之外,还有《第五元素》《碧海蓝天》《超体》......那些银幕上的高光时刻,过于精彩,过于触动人心,总能发掘出人性深处的矛盾和对爱的渴望,引人入胜又发人深思。
他的新片《狗神》也是围绕着这样的内核来构建框架,秉承着人与狗之间珍贵的温情,共同对抗藏在这个世界角落中的冰冷,解构生命的本质,引领观众进入到时间当中,努力去接纳新生和消亡的共存。
正如吕克·贝松所言,我们不必知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用问此刻究竟何时,只需感受光影在你的眼前流动,它们真挚有爱,这就是电影人送给这个世界最好的礼物。
独家专访吕克·贝松导演采访|黄摸鱼看死君:有很多人说,中国文化与法国文化之间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表达的逻辑和对艺术的热情。
那么,您最感兴趣的中国文化中的具体部分是什么呢?
吕克·贝松:我想我没法从科学的角度去细致分析它。
我只知道,每次我来到中国都感觉很棒,我得以有机会了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去理解他们的情感。
我也很喜欢中国的生活艺术,比如像是那些独具特色的古建筑和美食,甚至我偶尔会想,说不定某一世我真的是个中国人。
而且在这里,凌晨两点我也可以独自在街上散步,因为大家都善良友好。
所以我在这里感觉很好,这就是最重要的。
看死君:中国观众将《这个杀手不太冷》奉为经典,您认为您这部电影中能如此打动中国观众的文化共通之处在于?
吕克·贝松:对我来说这很复杂。
众所周知,早在30年前我就已经拍出了这部电影。
但后来有一天,我遇到一位14岁的少年,他说,他特别地喜欢《这个杀手不太冷》。
但有趣的是,我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显然他还没出生。
1994《这个杀手不太冷》所以你永远都不知道,当你拍了一部电影,随着时间的推进会发生什么。
在30年前我可从来没有想过,来自中国、俄罗斯、土耳其的人们,都会看这部电影并且爱上它。
对此,我唯一能给观众们的答复就是,这太棒了!
我没法再多说什么,因为当你知道一个14岁的孩子喜欢这部电影的时候,殊不知一个75岁的老人也很喜欢这部电影,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妙。
而看这部电影的观众,他们经历着完全不同的人生。
所以我也没法确切地知道他们每个人喜欢这部电影中的什么。
而唯有一点我能确定,就是在《这个杀手不太冷》中,莱昂和玛蒂尔达都迷失在生活的苦难当中,但他们能够互相帮助,彼此相爱,共度难关。
在我看来,也许这正是跨越文化背景,让每个观众为之触动的普世价值,就像是爱与美好,当然还有恶与卑鄙。
本应是好人的警察可能骨子里坏透了,而那些看上去是坏人的家伙却心地善良,就像身为杀手的莱昂。
所以在我看来,这不仅仅局限于法国和中国的文化之间,我认为这更是深藏于人性深层的共通之处。
看死君:让我们来谈谈您最新这部《狗神》。
影片中,男主角道格拉斯和他的宠物狗们的“家”这个空间,在影像层面的呈现非常有特色,您是从什么角度来考虑空间设计的?
吕克·贝松:这是个很有趣的问题。
打个比方,我们现在将这个空间假设为是一所“废弃的旧大学”,而“大学”是学知识的地方,所以就像是去大学读书之前,你要对自己在这里想学到什么知识有所规划那样,首先要知道你在这个空间里拍多少场戏,在哪个场景拍,从哪个角度拍,你后期又要如何剪辑这些素材?
确定好这些之后,你再去重新布置房间。
比如,男主角道格拉斯在这个空间中的某一处会有一张床,而我想从上面拍摄他在床上。
所以,我会在床的上方放置摄影机或墙,当然也可以选择把墙拿掉不要。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我清楚地知道,我想把摄像机放在墙上进行拍摄,我一早就在心里把这些都充分计划好了。
所以作为导演,在拍摄开始之前,就需要把每一个镜头的拍摄角度都规划好,然后你才可以着手开始用置景和美术来改变拍摄空间的内部形态。
我很希望的是,观众们在观看《狗神》的过程中,对男主角家的这个空间没有确切的时间概念,身至其中。
这里既可以是六十年代,也可以是九十年代,甚至可以是2010年。
当我想让观众们真正沉浸到这个空间里的时候,其实不用去过多考虑他们此刻到底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间。
看死君:在《狗神》中饰演男主角道格拉斯的卡莱伯·兰德里·琼斯,显然他为我们带来了非常精彩的表演。
那么,您是如何跟他交流创作方法的呢?
吕克·贝松:我有一根大棒,我用它敲打琼斯说,嘿,快起来工作!
哈哈哈哈,开个玩笑。
言归正传,首先琼斯是个很好的人,同时也是一位很有才华的演员,我们之间的合作非常地有默契,所以我们通常只需要围绕具体的戏份进行小规模的创作讨论就行。
比如在拍摄过程中,我突然萌生了一个点子,就会第一时间向他解释这个创意,他也会给我许多有价值的反馈。
然后我再将他的反馈添加到我的这个创意里,也慢慢地在思考中对最初的想法做一些优化。
事实上,琼斯总是能够给我带来新的灵感和想法,正因为他的存在,才让整部电影的拍摄真正变成了一场群策群力的团队合作。
显然,他在这部电影里是不可或缺的,我不知道是否有其他演员能像他一样适应戏里戏外的角色。
但可以确定的是,琼斯在拍摄这部电影的六个月时间,他的每一天、每一分钟的表现都是令人叹服的。
所以,有幸能和这样一位优秀的演员合作。
作为导演你更得打起精神,以确保在创作的整个过程中,你们都能保持同频共振。
看死君:我们在影片中看到了莎士比亚、怀旧老歌、经典好莱坞的叙事模式以及复古的剪辑手法,这些元素是否可以理解为您想在《狗神》中营造一种“老电影”的氛围?
吕克·贝松:不,我觉得这些元素并不是在刻意强调某个年代节点。
所谓的老电影、怀旧氛围,在我看来其实就是美国的存在本身,它似乎总是处于时间中的当下状态,在发展过程中,一边消亡,一边诞生。
事实上,我想在电影中营造这样一种感觉:“我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何地,所以我们对通过银幕所看到的一切都会默默接受。
”因此,并不能完全说我是在通过这部电影怀念过去。
但另一方面,随着电影技术的发展,我们不得不承认,技术已经不再单纯为讲故事服务,也不再只是作为电影中故事的载体而存在。
然而,像《狗神》里这样一个关于人们遭受苦难后如何面对苦难的故事,几十年前就已经轮番上演,而明天可能也将继续地演下去。
所以,我所做的正是让观众忘掉银幕内外的年代差别,尽情享受其中的神奇。
看死君:影片中,男主角道格拉斯在跟其他角色对峙时,常常“意外地”展现出十分温情真挚的一面,仿佛在像对方寻求某种爱,您设计这种反差的灵感来源于?
吕克·贝松:不幸的是,当人们在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只是作为无辜者默默付出的时候,他们往往会遭受到一些不怀好心之人的恶意。
只因他们天性的善良,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弱者,至少在这些坏人眼中他们像是好欺负的。
所以你说的是对的,我正是想利用这一点来制造反差。
就比如说,影片中那个保险公司的家伙,他想趁道格拉斯处于虚弱时偷走钻石完成自己的业绩,这是可怕卑鄙的行为。
因为我们都知道,依常理来说,当一个人在身负重伤时,他所需要的是他人的帮助,而非趁人之危。
但有时,一旦一个人被社会的偏见认定为是有心理创伤的,他便难以在舆论上保护自己。
墙倒众人推,这就是道格拉斯的处境。
因此,我想在影片中展示社会的反差。
它既有坏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那显然好的一面的象征,在我看来就是男主角道格拉斯。
因为道格拉斯无论承受多大痛苦,都能保持最初的自我。
他不会因自己受过伤就对他人心生恨意,他始终秉承善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人。
例如在影片中,贯穿故事始终的心理医生与道格拉斯之间的对谈,道格拉斯诚恳地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情都告诉医生。
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医生在帮道格拉斯走出心理阴影;但直到故事的结尾,观众们才会恍然意识到,其实是道格拉斯在帮助医生。
这就是我所铺垫给观众的反转之一。
看死君:影片虽然从头到尾都充斥着紧张感,但却时不时会闪现一些幽默时刻,例如“永远不要相信金发女人。
”您安排这些幽默是为了调剂叙事的紧张感吗,还是说也有一些致敬电影史的成分在?
吕克·贝松:哈哈,冷不丁的幽默就是我的行事风格,每当气氛变得过于紧张时,我就会按捺不住地想要让它变得轻松有趣。
就像是每次我去参加葬礼时,总会有一个瞬间让我开怀大笑。
因为场面太紧张的时候,我觉得就必须得来一点笑容调剂一下。
我认为生活也是这样,不乏紧张的时刻,但总的来看过程还是很有趣的。
看死君:影片中出现了Dog与God这样一组拼写顺序相反的英文对照词,它们是否寓意着影片在主题表达上对于”痛苦给人带来异化“的客观全面的剖析?
吕克·贝松:在电影中,狗狗们从来不会对主人道格拉斯说谎,更是无条件对他表达爱意。
就好比我们现实生活中,假如你出门上班,不得不离开你的狗狗一段时间,但它并不会因此而埋怨你,等到你再回家时,它依然会满心欢喜。
狗狗们总是对人类充满信任、兴致高昂,这就是Dog的本质。
所以,狗狗们传递的是一种源于本能的无条件的爱;其反例就是人类,人类的爱总是充满各种前提条件。
正如在这个故事里,孩童时期的道格拉斯就完全没感受自父母的爱,没有品尝过被爱的滋味。
任何爱对他来说,都像是值得珍惜一生的天赐馈赠。
而恰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狗狗们给了他爱和关怀,他亦欣然接受,于是选择和狗狗们相伴一生。
另一方面,狗狗们也充当着God的角色。
好比古希腊神话里的地狱守门犬刻耳柏洛斯,它作为神而存在,长久履行守卫地狱的职责。
为什么古希腊神话里的凡人没法轻易地出入地狱呢?
那是因为“狗神”在守护地狱。
这部影片中的狗狗们亦是如此,它们是道格拉斯的最忠诚的守护者。
一旦有人对道格拉斯图谋不轨,它们就会奋起反击。
更有趣的是,面对危机时,道格拉斯几乎从不还手,但狗狗们往往先发制人。
看死君:在中国,很多年轻观众受您电影的影响很大,比如像《这个杀手不太冷》《碧海蓝天》《第五元素》,这些电影引领他们走上了电影创作之路。
那么,您怎么看待新导演的电影创作呢?
吕克·贝松:我觉得,拍电影太受他人影响反而不好。
对我自己而言,当我决定开始拍电影时,我就告诉自己,要去拍拥有自我独创性的作品。
我所做的,只是以我所期望的方式来表达自己。
曾经也有很多人告诉我,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但我其实并不认同他们的说法。
因此,当观众对我的电影表达喜爱时,我会感到非常高兴;而当有人说我的作品激励了他们时,我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因为我拍电影的目的,从来都不是用作品本身去激励他人,而是希望观众通过我的电影,更多地被他们自己的生活所激励。
看死君:所以,您更希望这些新导演培养出自己的新风格?
吕克·贝松:当然!
如果他们能带来一些新鲜的东西,那正是因为他们没有过多受到外界的影响。
人与人之间始终存在着生活轨迹的区别——我们拥有不同的亲人、朋友和饮食习惯等等。
所以,每个人看待世界的眼光都是不同的,生命也正因此而变得有趣。
倘若我们总是用相同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的种种,那么一切都会变得索然无味。
每个人都是绝对独一无二的。
你想通过艺术表达一些东西没问题,你可以去拍一部短片,或者一部长片,也可以画一幅画,写一本书,唱一首歌,什么都可以。
无论如何,它们都会被视为你具有自我独创性的表达。
所以,不要试图去模仿别人,因为这没有任何意义。
作为一个看客,我真正感兴趣的是,你作为创作者能带给我什么样的独特表达。
即使它突破常理也无所谓,因为我只会就事论事地说它可能看上去有点奇怪,但这掩盖不了我对它强烈的兴趣。
看死君:很多影迷都非常开心您的电影能够再次登陆中国内地的大银幕。
基于中国观众对于《狗神》的热情,您想对他们说些什么呢?
吕克·贝松:或许,这就是我热爱电影的原因所在。
身为导演,你倾注了全部心血,花了足足两年的时间,准备了许多你认为美妙的东西,把它们包装成一份礼物。
然后在某个时刻,你忐忑地把这份礼物递到观众手上,你所期望的,只是有人会喜欢这份美妙的礼物。
但我也必须要接受一个事实。
当一部电影上映时,有些人会去看,有些人不会去看,选择权在每一个人手里。
我唯一能说的是,四十年来,我的每一部电影我都视若珍宝般小心地将它呈现给观众。
所以,不管大家喜欢与否,它们都是真挚且充满爱的。
采访| 黄摸鱼;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海报以前没注意过,英文中的God倒过来就是Dog,狗和上帝的关系,在本片中成为了一个重要的隐喻。
你可以把它看成一个文字游戏,也可以认为,这是吕克·贝松要说的最重要的一个主题。
上帝创造了人类,那么,上帝也创造了狗吗?
上帝应该爱所有人,也应该爱所有有生命的物种。
我知道,对狗恨之入骨的人不会看这部电影,对狗恐惧多于爱的人也不会看这部电影,但是无论这些人看不看这部电影,狗,都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像人类,也不会那么轻易灭亡一样。
他们,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
人类和狗,没有谁高级谁低级之分,人类,也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主宰。
人类早应该接受和其他物种一起分享地球的法则,然而,还有大部分人认为,人类是最高级的物种,理应凌驾于所有动物之上,但凡它们侵犯了人类的地盘,都要它们消失甚至死亡。
在电影的一开始,编剧就借男主角之口说出了“狗忠诚、友爱,人类有的优点它们都有,但是人类的恶习它们却没有。
如果要说缺点的话,它们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相信人类。
”电影讲述了男孩道格拉斯因为爱自己家的狗而被父亲和哥哥关进狗笼子里数年的故事,长大后他因为童年的伤痛,发现只有在狗的世界里才能得到最纯粹的爱,在身患残疾、恋爱失败、没有朋友的情况下,渐渐封闭了自我,和几十只狗生活在一起。
乍看之下,这是一个狗治愈人类伤痛的故事,但是吕克贝松的目的,远没有那么简单,他想讲的,要比这深刻得多。
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它们只攻击敌人道格拉斯的父亲是个暴力狂,哥哥是个变态,母亲懦弱又无助,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小道格拉斯显然成了靶子,他和妈妈是这个家里唯一拥有爱的能力的人。
父亲养狗只是为了斗狗赚钱,在父亲眼里,狗是低等生物,它们又脏又臭,怎么能和高贵的人类相提并论,哥哥也沿袭了父亲的这一思想脉络,虽然他们信奉基督耶稣,但对狗的残忍却丝毫感受不到他们心中有爱,他们更像是被上帝抛弃的人类。
然而,却在狗笼子外面挂上一条“以上帝之名”的横幅,可笑至极。
这是导演第一次将God和Dog的概念抛出,从孩子道格拉斯的角度看这条横幅,God正好变成了Dog,另外一个词语是Man。
DogMan,正好是本片的英文片名。
狗和人类,这个概念一直争论不休,每当民间出现狗咬人的新闻,就有一堆人跑出来说“这个地球是人类的,爱狗人士不爱人,只爱狗。
”而狗究竟为什么咬人,有几种可能,第一是这条狗是疯狗(这种几率其实很小),第二,是家养的狗没有拴好,主人没有看好(这种几率比较高),那么,人犯的错为什么要让狗来买单呢?
狗不会无缘无故咬人。
流浪狗咬人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它们基本都是夹着尾巴走路,而一旦有一条狗咬了人,所有的狗都要遭殃,民间又是一股腥风血雨,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狗要命丧黄泉。
只有和狗在一起才能得到的最纯粹的爱一个没有爱的能力的人,自然不可能去尊重其他的物种。
就像很多人养狗,只是为了看家,养猫,只是为了抓老鼠,对他们来说,动物的功能性、实用性远大于陪伴性,他们不知道,只有当你真正付出爱的时候,才能得到同等的回报。
而道格拉斯,在狗笼子里感受到了人类身上没有的爱,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父爱和从未有过的兄弟之情。
那么,谁更高尚呢?
是狗还是人?
在我看来,没有爱的人比狗都不如!
而片中父亲和哥哥,正是这样的人。
父亲和哥哥作为一部作者性很强的电影,吕克·贝松一以贯之地将他的视听语言、镜头风格为本片打上了烙印,电影从始而终充满了悲剧感,无论是配乐还是男演员Landry Jones的表演,都有一种破碎之美。
而电影中大量引用了莎士比亚的名剧,也为本片的戏剧性、悲剧性打下了基础。
比如男主角在儿童之家的时候遇到的戏剧老师,就鼓励他读莎士比亚、表演其中的角色。
《麦克白》、《罗密欧与朱丽叶》等剧情均暗含了道格拉斯的悲剧命运,正如男主角说出的那句台词“我能走,但我走的每一步,都是面向死亡”。
他追求的爱情破灭,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孤独如影随形。
深深的孤独感充斥着电影屏幕,这是我在电影院很少感受到的情绪,只有在家庭影院观看一些大师作品的时候才会有的感受,这一次却真实的发生在影院中,这种久违的感觉让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而在本片中,吕克贝松也致敬了很多经典人物,比如道格拉斯去歌舞秀表演的第一个节目就是演唱艾迪丝·皮雅芙的歌曲,皮雅芙作为法国女歌唱家一直有“小云雀”的美称,而她悲惨的童年和男主角道格拉斯也有几分相似之处;最后被黑社会追杀的一场戏,道格拉斯正在家中扮演玛丽莲·梦露,相信这一经典造型也是为人所熟知的。
玛丽莲梦露造型
艾迪丝·皮雅芙造型影片的结构并不复杂,从男主人公道格拉斯被抓开始倒叙,在心理医生的追问下,回顾自己悲惨的童年,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自己,为什么会和那么多狗生活在一起。
道格拉斯的结局可想而知,因为偷窃、杀人肯定会面临死刑的指控,然而他显得非常平静。
正在观众好奇影片究竟该如何结尾的时候,吕克·贝松再一次展示了他导演的魅力。
当道格拉斯在监狱中把自己的胡子剃干净,穿戴整齐的时候,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他的狗,他的孩子们,这些爱他爱得那么纯粹的朋友们,早已商量好了对策,它们从不同的地方聚集起来。
他最钟爱的那只小狗,为它偷来了监狱的钥匙。
这个不能走路的人,这个从小没有得到过父爱的,曾一度被抛弃的男人,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走出这个监狱,走向正对面的那个教堂,这时候,太阳也升了起来。
“我来了”,这是他对上帝说的话,他站在十字架的最中心,太阳直射着他倒下的地方,所有的狗,都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躺在他的身边。
一个诗意的意想不到的结尾,又暗合了主题、影片的名字,上帝、狗、人,三位一体。
上帝应该爱所有人,也包括所有动物。
心中有爱的人,不应该被上帝抛弃。
道格拉斯的狗
道格拉斯最爱的一只小狗感谢吕克·贝松,又奉献了这样一部好电影,让我不仅潸然泪下,还能拥有奇妙化学体验的电影。
当影片的片尾曲响起的时候,没有一个观众离场,大家安静的就像刚刚坐下来一样。
最后那个镜头隐喻太直白了。角色在不断的受难中,剥离掉情爱,剥离掉性别,剥离掉一切可以被定义的东西,最后升华为真正的主,而那些狗则是它的信徒
太难看太鸡贼了
狗狗侠!我有点惊讶吕克贝松还有如此多的愤怒能量。男主第一次登台高歌的画面让人落泪,dragqueen是一次次重生。
消费其他人的痛苦,教父借弱势群体的尸回魂
还是吕克贝松一贯风格,狗神好比莱昂,那些狗狗好比玛蒂尔达。孤独的人总得抱团取暖!
主角演了个希斯莱杰
2.5 / 糅合了《小丑》、动物保护、基督宗教、性别认同这些时下最热门的话题,不得不佩服吕克贝松的网感。从人与狗的关系中只能看到主仆等级序列,将此称之为爱是基督教神与人森严等级关系的外延。这甚至已经是一种潜意识,导演根本没想破坏反而尽力呵护这个和谐的等级制。以令人憎恶的表演姿态肤浅地展现drag queen而不提供任何关于性别流动的讨论,把一个下体瘫痪的男性顺拐地想象他会想成为女性,可谓直男最终幻想。塑造一个如此张狂的男体女性角色,或许是导演被控强奸后对有反抗意识的女性的恐惧使然。这也不失为一个窗口,得以让观众窥见一种把侵略性与男性身体深刻绑定的古老意识。但反过来讲,这豆瓣高分某程度上是导演与熟练使用“男人婆”或“娘娘腔”这类词汇的观众形成强烈共振的结果。
艺术性比较强,尽是道不明的情绪。上帝为你关上的那扇门,狗狗们为你敞开。
印象在片中男主有四次站起来,一次是失恋,他目睹初恋结婚生子,他崩溃怒吼,回到了狗狗身边;一次为了狗狗的生活,他在夜club强迫自己站起来完成表演;一次是在火拼中,他自卫;最后一次是在片尾,他走到教堂前,完成了耶稣的受难,替世人被钉在十字架上赎罪完成了自己的牺牲。一台莎士比亚戏剧至此落幕。2023.12.10 上海影城
很有诚意的电影 bgm太会选了 男主演技贼牛
3.5 又是一部很难打分的电影。能看到吕克·贝松导演的真诚,同时也能看出其一贯人本主义的价值取向。但这部电影太旧了,人物刻画,情节的设计都极为程式化,或许正是这种缺憾才更能体现导演对世界问题的终极思考吧。
除了CLJ的表演其他都一般。功利性的剧本,诸如变装皇后、宗教元素的使用过于程式化。狗狗很可爱,但是关于偷盗、对敌的部分显得超现实,甚至有些喜剧氛围,这消解了角色所铺垫的严肃和悲剧基础。后面越看越像超英电影,最后一群狗围上来的镜头,猫女路过都得点个赞。
dog与man:狗代表底层人,人代表上层人,父亲打男主是上层对底层的罪恶。狗具有人所有美德,却没有人类的恶习。所以越了解人,就会越喜欢狗。穷人富人之间存在巨大的贫富差距,法律是保护富人的工具,警察是保护富人的狗。穷人成了铁丝网中的狗,被剥夺了自由。只有反抗这种不公,重新财富分配,才能消除巨大的差距。dog与god:上帝成了富人的庇护者,用它的名义审判穷人。他编织不幸的命运,让穷人承受天然的不公。但无论命运如何痛苦,你都有机会选择,成为自己扮演的人。这种选择会决定未来,你也要为选择承受代价。可以通过选择成为狗神,联合其他穷人,反抗命运的不公,去消除天然的差距。义肢是命运的枷锁,当男主开始行走,他就战胜命运,突破铁丝网获得自由。他背上了十字架,走向死亡,但也同时成了神,成了自己以及底层人民的神。
没有一只修勾受到伤害!
人忠于god,dog忠于人,而dog是god的倒影,三者形成一个循环
成人童话,有被安抚到。但那个出于正义感替人奔走结局是被迫出卖英雄又一枪被崩的炮灰男孩,才是无人知晓的你我。
3-,和《小丑》最大的区别在于,给拖德·菲利普斯一个心理咨询,只有一句“我脑子里只有负面念头。”给吕克·贝松一个采访,他能让角色把前世今生全部抖出来,还额外赠送千字名人名言。一种莎翁式评书。
“姜就是老的辣!” 刚补看了65岁的法国著名导演吕克贝松的新作《狗神》,好看精彩,才华横溢,不得不发此赞语。 网上查看到此片年前已在国内公映,在去年的平遥电影展上首映,导演亲临现场,轰动青年影迷,豆瓣评分飙涨! 不凡、精彩的想象力是创作出好电影艺术作品的根本,本片即是一例。吕克贝松拍了20余部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1994)、《第五元素》(1997)、《安娜》(2019)等我记忆犹新,他在平遥的采访中说到:自己不贪财,也不图名,更从未沉迷过好莱坞,只懂得用心和大脑工作,“我从未学习过任何东西,我没有上学,没有去商学院。你知道,我拍电影是因为我是一个艺术家,这是我想做的所有的事情。” 用心和大脑工作,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二点,令人感动。另,本片男主演表演出色,是作品成功的支柱。
本质上是一个童话,莎士比亚的调子写出的通话,有最孩童的闪亮之心,也有深邃的受难意识。
全给狗狗和琼斯,能在影院看到drag show也是很意外。但其他真的是,空有设定,一堆符号,吕克贝松你真的知道自己要拍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