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两天时间终于把6个多小时的《十年,再见杨德昌》仅靠15个人的采访就能学到好多东西,关于创作、为人处事、态度以及guts等……1,《悲情城市》成功后,侯孝贤以分红名义送了170多万给杜笃之买录音设备,后来知道根本没有分红,那钱是侯孝贤自己借来的。
2,让张震面壁一小时,成了张震得童年阴影3,制片组:钱权期人,导演组:时人地事物4,操他妈的,操他妈的,1996年全世界最吊的一个镜头5,高空高空,不要马戏(害怕)6,姜秀巯:他太孤绝了。
7,“湘琪,你在成长过程中,大概是没有见过花是会凋谢的”8,张震:“每次拍集体照,杨导会呵呵呵地笑。
他去世后,我拍集体照,会模仿他,呵呵呵地笑”9,杜笃之捏造元素创造声音空间10,“他去世后,我每年都会梦见他三四次,在梦里我知道他去世了。
他用另一种方式活着,他会说一起拍新的电影”11,魏德圣:“拍赛德克巴莱几个月就没钱了,想到扬导没钱能拍8个月,就跟扬导较劲,超越他”12,建筑一样的电影13,…………
看了桃园电影节十年再见杨德昌访谈录,说不出的五味杂陈,杨导电影看过几部,牯岭街,一一,都已封神,不用我再赞叹,麻将确实也如他所言又小又猛,沉醉于电影,感慨导演是个太牛逼的艺术家,但是看了访谈,真的最大的感受是心疼!
就是姜秀琼所说,太心疼导演了,全部的喜怒哀乐都来源于电影创作,没有自己的生活,朋友的不理解,合作者的跟不上,让他极度焦虑急躁,几乎每个人访谈中都会提到被他痛骂跟他冲撞然后离开他的经历,看着又痛心又好笑,这该是一个多么真实生动有趣的人,也许有大才之人注定孤寂于世,其实只要做他的观众,就是最幸福最持久的关系,看到他描述的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画面一一呈现在大荧幕上时,才知道他生来就是拍电影的,就是要用画面来把观众的心戳中戳痛的,只是再也看不到杨导的下一部作品了……愿您在天堂依然纵情沉醉于电影创作带来的极致喜乐!
众人回(吐)忆(槽)杨德昌(陈希圣黑得最欢),一点记录:1.杨德昌本来想拍一部智慧犯罪的电影,后来去美国看了[体热]回台湾之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2.小野讲往事超激情。
中影:“开玩笑,大导演来我们中影拍戏,都要用我们中影的摄影师,我们哪点不行啊?
那小伙子拍了四分之一电影,就这么屌,不要我们的摄影,他会什么?!
”“我们先弄牯岭街好了,牯岭街比较简单,你相信我,30天拍给你看”3.王维明:“你好厉害,你怎么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活着?
”4.生煎包+红豆汤+柳橙汁——让杨导消气5.“操你妈X,操你妈X,变不出魔术了”6.姜秀琼:“他太孤绝了,不是大家不愿意,而是他没有给机会让大家亲近他,了解他,这是我很心疼他的部分”7.鸿鸿:“跟他最好的距离,就是当他的观众”8.唐从圣:“那时候,杨导脾气确实是真不好,以为都是传说。
各位,都是真的。
”9.杜笃之满满的干货!
以及最后十分动容的那句(用闽南话讲的):“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去的”10.杨德昌对陈湘琪说:“湘琪,你在成长过程中,你大概没有看过花是会凋的”11.张震平均三句话眯一次眼睛。
“每次拍合照他都会笑出声音来,‘呵呵呵呵呵呵’,一直到现在每次我去拍合照的时候我都会模仿他发出这个声音,然后我就会很乐,因为那是我对他的一个记忆”12.魏德圣那一集,落泪。
原以为会很久才会看完,做翻译的这几天,细细梭梭就看完了。
这么多人无一例外都在回忆天才和魔鬼一体的杨德昌,不同的片场故事、相似的行进模式听着竟也不觉烦。
最喜欢陈希圣那期,那种活灵活现和乐观开放的心态让我特别开心。
原子小金刚的段子可以看一百遍。
那句 「不要马戏」以后我也要时常拿来激励自己。
鸿鸿是这里唯一一个坚持认为导演很多做法不对也不为他找借口的人,特别坦诚,说自己没法和杨德昌共事。
看到他说杨德昌和张曼玉约见面,只因为张曼玉想在来台期间顺带参加成龙的一个活动,杨德昌就不开心了,取消了和张曼玉的见面。
「色戒」也就再没下文。
这段看完好生气。
这并不涉及艺术理想和电影品质的追求,单纯就是别扭的小孩子脾气。
讨人嫌,别人也拿他没法。
这一段是我最赞同“与杨德昌导演最好的距离,就是做他的观众 ”的时刻,也是我最不喜欢他的时刻。
但是他对陈湘琪说follow your heart,因为魏德圣的片子说,“希望你们,也可以一样,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到。
” 看得又让人莫名生出一股勇气和斗志来。
就觉得啊,世上曾有过这样一个厉害的人,指引过那么多年轻人,现在以及以后都在用他的创作继续指引我们。
姜秀瓊说,要是杨德昌在世,肯定不同意拍这样的纪录片,因为他注重隐私,也不想别人过多议论他。
但还是很感谢这些访谈把杨德昌从神变成了人。
而做人明明是更加可爱、有趣,又让人无可奈何的。
他只有七又四分之一部电影完成,只看了其中六部的时候,在我心中他就是华语电影第一人了。
他的镜头和语言使人生延长了三倍。
对于时代的观察和解读准确而富有才华,兼具思考性和美。
许多电影里的设计非常前瞻,几乎在三十年后还可以被验证。
如果拿大陆第五代和台湾新电影比较,很难不产生一种感觉,大陆那几位也很重要,也各有才华,但是在国际上享有声誉的那些电影,大多还是沾了题材和国内政治因素本身很大的光,而且大多数题材和土地紧密相连,很少有城市电影,杨德昌正好补充了这个空缺,他的作品几乎都在描写城市的疾病,在关注每一个困在格子间和新道德、新家庭模式里的人。
最近有许多声音在说,中文的凋敝。
那边不甚了解,但是我们正在失去我们最擅长且最了解的与土地的连接,这很可惜,新的几代人渐渐离土地越来越远,以后恐怕会更远。
而如今二三十年,大陆“农村”的整个概念在消失,城镇化城市化的浪潮下,在当代的文学和电影作品里,我还是几乎想不到可以让人印象深刻的城市作品(也许是读的太少,电影偶有佳作)。
能想到把目光关注在变迁,关于县城、小镇、城乡结合部的也只有贾樟柯较为有风格化的样子。
我常常觉得,电影和文学作品的表达,要有根可寻,才觉得扎实,才会有扑面的“真”,也只有这样他们才是在表达自己。
我们应该有配的上这个时代的城市记录者,我相信真正的生命力的种子不会被水泥块压死,有才华的从业者也不会被龙标压死。
同时要说的是,把目光投向城市并不是像光一样投向建筑的表面,而是要像水一样渗透在缝隙里,太过于标签和粗化的描写是没有才华的。
描写一个时代,这个概念的尺度和边界太大,越是大到需要用远景,越是要拿显微镜去照,唯有一块块细节的真,才能记录时代的真。
要有人物,要有故事,我们已经看了太多数据,我们看够了新闻式的垂直逻辑,而讲故事的笔,最好握在知识分子的手里,媒体是不会讲故事的,他们只会描述“事件”,我们需要故事,我们太需要讲故事的人。
所以我们怀念杨德昌。
——至此看完了他的电影。
杨德昌导演拍摄的每一部电影都获了奖,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听听他的朋友和学生们是怎么说的。
杜笃之:帮助杨导在所有电影里面做道具做配音,合作很愉快,比如需要及时爆炸的气球,嘈杂的环境却又显示出安静,公园里模仿下雨等等。
经常发火是因为杨导预先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许多问题。
余为彦:杨导做事认真严谨,对于到来的机会能很好的把握住。
柯一正:片场经常发怒,摔东西,主要是别人跟不上杨德昌的节奏和思维。
小野:周旋在杨德昌与老板之间,协调他们的紧张关系,主要是杨德昌要争取话语权决定权。
王维明:是杨德昌的学生,杨导要求是很严格的,但电影拍出来有很好的效果,就理解了,说明细节就是智慧。
之后离开去了广告界发展获奖无数。
陈博文:杨导是令人钦佩的狂妄,有实力的强人是全才,他的批判是感性的,对后辈很照顾,自掏腰包花100多万带领众多新生演员,为《麻将》入围柏林影展感受荣耀的电影人氛围。
陈希圣:杨导血糖低容易发脾气,《一一》拍了九个半月,换了很多演员,很多工作人员,不要会演戏的刻意演员,而是要自然的非演员出演。
姜秀琼:杨导没有享受太多的生活上的乐趣,除了拍电影就是在创作很辛苦的人。
陈湘琪:杨导学理工的要求特别精准,从他身上学到了坚持、不妥协的精神。
做事情不用急,就是要把它做好。
唐从圣:大一做了的《牯岭街》临时演员,大五当了《麻将》的主角。
惊奇地发现杨导《麻将》里的剧情提前20年被拍了出来了,参加柏林影展打开眼界。
张震:杨导会带美式橄榄球来片场教他们玩,他遇到不合理的现象就会大声说出来,在拍照时会刻意发出呵呵的笑声。
鸿鸿:有时候杨导与别人的合作上犹豫和不妥协,也令他失去了一些很好的机会。
虞戡平:杨导平时是温和的,但拍戏的时候是很暴躁的,不符合要求还会气得打自己耳光。
魏德圣:从当杨导的司机开始做到副导,在鞭策下飞速成长,全程跟着做《麻将》学到很多,在后来自己拍的影片《海角七号》和《赛德克·巴莱》当中学以致用。
陈骏霖:当杨导的助理1年半,当时杨德昌在拍摄动画片《追风》,对各种要求都很高,对自己设定的目标很执着。
1945年,美军与苏军会师柏林。
宴会上,巴顿将军举起酒杯,对朱可夫元帅说:“你这个混蛋!
”朱可夫大怒,回骂道:“你才是混蛋!
”巴顿大笑,“好!
让我们为混蛋干杯!
”在某些领域里,混蛋从来不是贬义词,他们往往比英雄更受欢迎,他们真实不羁,规则于他们都是用来嘲讽的。
今天我们要介绍的混蛋是,你我心中永远的,杨德昌。
杨德昌(中)与侯孝贤(左二)陆川说,《牯岭街杀人事件》是照亮我们黑暗青春的一盏明灯。
马丁斯科赛斯在看完《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后说,诚实的说,你的电影,在所有层面上开拓了我的眼界,让我感动。
杨德昌是杉姐的电影启蒙老师,学习电影十年,至今仍无法忘记那4个小时颠覆世界的昏暗观影时间,《牯岭街 》像一扇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大门一样让我见识了什么是电影。
他在一个有限的时间里传达出了一个“社会百科全书”式的无限空间。
2017年是杨德昌的十年之祭,桃园电影节播出了一部纪念杨德昌的最新纪录片。
《十年,再见杨德昌》
豆瓣评分9.4。
《十年,再见杨德昌》采访了当年与他共事的兄弟和受他影响的后辈,这些人的名字至今在台湾电影届甚至世界影坛都十分重要。
他们是:柯一正、小野、余为彦、杜笃之、张震、陈湘琪、魏德圣、陈希圣、陈博文、陈骏霖、虞戡平、唐从圣、鸿鸿、姜秀琼、王维明。
整部纪录片没有杨德昌电影影像的回忆,杨德昌的自画像印在窗子的玻璃上,给人一种平静之感。
也拉开了他与我们的距离,是的,他始终如一个观望着。
杨德昌与《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时代的张震本应是伤感和严肃的采访氛围却因为大家讲到杨德昌导演在片场的往事而变成了“杨德昌吐槽大会”。
杨德昌在片场常说的一句话是:“那个人,不要再出现了!
”杨德昌的御用录音师杜笃之印象最深刻的一张照片,是他在安慰发脾气的杨德昌。
张震说,年少时在现场常常被他吓到,杨德昌总是先摔帽子、再摔对讲机。
《牯岭街》中扮演小四二姐的姜秀琼说,杨德昌经常是三字经、五字经的骂。
《独立时代》中的女主陈湘琪说杨德昌是片场暴君。
中影企划组长小野说起还是新人时期的杨德昌,面对前辈依然天天摔东西、大骂中影体制。
以致于当记者问到魏德圣当时在杨德昌剧组的工作是什么时,他不假思索的回答:“被骂”。
记者:你有没有给他骂过?
魏德圣:没有一天是不被骂的。
第一次见杨德昌时,很多人对他的印象很好。
高大、帅气、笑眯眯的温和长辈。
张震说杨德昌的穿着打扮很特别,阿玛尼的经典款眼睛、49ers的帽子、eagles football 的夹克。
一句话:“哇,帅哥”。
杜笃之第一次见到他是在《1905年的冬天》这部电视剧中,他的第一反应是:“哇,一个很高大的男生”。
(说到这里,杜笃之眼睛都亮了)但是,这些所有的好印象全部都在这些人看到片场的杨德昌后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进入到拍摄期的杨德昌是这个样子:吹毛求疵一点点不如他的意就生气摔对讲机然后骂三字经然后连路人都要骂
所以,和杨德昌拍过戏后的魏德圣惊喜的发现传说中的那个杨德昌导演终于回来了。
2000年,《一一》被法国媒体形容为“把生命的诗篇透过电影传颂吟唱”,他也因此摘得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的奖杯。
2007年,杨德昌获得台湾金马奖终身成就奖。
其作品深刻、理性,有强烈的社会意识,被称作“台湾社会的手术刀”。
台湾著名影评人焦雄屏评价他:杨德昌是当之无愧的电影大师,这早已被公认。
他是世界级的人物,他的艺术成就让所有人都骄傲。
《光阴的故事》拉开台湾新电影的序幕杨德昌是台湾新电影运动标杆式的人物。
台湾新电影出现之前,台湾新闻局重新规范了电影尺度,制定电影分级制,文学和电影都有了松动的土壤,渐渐走出逃避主义的庇荫。
电影一改往日的假大空,开始记忆历史、抒发真实情感。
再加上80年代初期台湾电影类型不振、制作粗糙、格调低下,许多电影工作者都感到了台湾电影正处于危机时刻。
当时的中影十分缺人,十几年没有新人。
中影这样的官办机构也在努力寻求变革。
电机工程专业出身的杨德昌在美国工作了7年后回到台湾开始了自己的电影生涯。
(杨德昌,1976年)中影大胆启用新人杨德昌、陶德辰、张毅、柯一正来担任导演,拍摄了四段式故事片《光阴的故事》,就此拉开台湾新电影运动的序幕。
小野第一次见到杨德昌,就是因为拍摄《光阴的故事》。
《光阴的故事》本来是陶德臣写好了故事报到文公会的,讲台湾50、60、70、80年代各一个故事,但选中后小野选择尊重导演,故事可以不要,重新来过。
杨德昌当场就表示自己当然不要,他说我只要一个第一次来月经的女孩带着一个比她还小的弟弟就能把故事讲清楚。
小男孩带一个圆圆的眼镜,后来我们发现这个小男孩和杨德昌小时候一模一样。
《一一》中喜欢拍人背影的小孩也是这个模样,所以在他的电影里永远有一个小杨德昌,一个对世界充满了好奇的小孩的样子。
拍完《光阴的故事》之后,影评人焦雄屏、黄建业张昌彦立刻在报纸上毫不留情的给四位新人导演打分数,结果杨德昌的短片《指望》各项指标全部拿了第一名。
那种“少女怀春”以及孩子对成长的渴望在他的镜头下格外细腻。
杨德昌几乎是从一开始就得到了所有人的肯定。
挑战权威从《海滩的一天》开始,杨德昌第一次挑战中影,所有制度他都不要,例如他提出不用中影的摄影师。
中影高层当时为此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会议的大致内容就是“开玩笑!
大导演来我们中影都要用我们的摄影师,你一个年轻小伙子拍个四分之一电影,就这么屌”。
大家把杨德昌从开始骂到结束。
但最后的结论是,小野接到当时中影经理明骥的电话:“小野,如果他(杨德昌)再坚持,换人。
”他们得到的结论是,杨德昌太有才华了,不管多难搞都要搞定他。
和他工作后,我们成了彼此的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拍摄现场拍摄《恐怖分子》时,小野担任编剧,他在《十年,在见杨德昌》的采访中回忆,杨德昌经常是半夜去按他家的电铃,以致于《恐怖分子》把他们拍成了彼此的恐怖分子。
而杨德昌半夜去按别人家的门铃居然不是因为工作,换完了咖啡厅的每一个位子居然不是因为气氛不对,仅仅只是想找人发泄下不好的心情。
小野写了很厚的一摞信痛骂他,大致内容是:杨德昌,你有一种病叫小飞侠并发症,想得很多,要出手的时候开始犹豫,找各种借口退缩,谁跟你合作谁倒霉,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在中影的信任度了,你等于害死我们全部的制度......你都怪别人不怪自己吗?
寄信之前小野先把信给吴念真看,吴念真说:“不要寄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谁,他不会有错,都是你错,你寄给他他只有更恨你”。
结果,收到信的杨德昌打电话给小野时只说了一句话,“你的信我看了”,之后电话那头传来的就全是杨德昌气到发抖的声音。
这封信后,杨德昌再也不找借口了,他说:“拍啦,《恐怖分子》啦”。
拍完《恐怖分子》之后,他非常不满意,一直骂人,说自己就是妥协后拍的,就是没有准备好,虽然《恐怖分子》拿下了当年的金马奖最佳影片。
虽然小野一直说杨德昌有小飞侠并发症,但在五年后看到《牯岭街》后,他原谅了杨德昌,他才发现不是杨德昌的错,而是整个台湾的大环境跟他合不来。
《牯岭街》用了2000多万的资金,在当时是大制作了,因为当时的电影能拍到800万的已属罕见。
杨德昌为了拍戏效果,常常不择手段。
张震说,当年拍摄《牯岭街》,有一次刚到片场他就被导演大骂,然后要求面壁思过一小时,14岁的他吓得浑身发抖,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导演叫出来拍戏,那场戏刚好就是要张震当时的那个状态。
在杨德昌公司工作的人,每个都必需是全能选手,你是副导演也是木工,导演组身上挂的枪、抹布、铁锤、刨刀、电钻,DIY的高手。
拍《一一》的时候,开场的戏是气球忽然破掉,杨德昌的剧组里,导演组、道具组每个人都在玩气球,因为大家都在想怎样控制气球。
以上这些干货,全部来自于《十年,再见杨德昌》中的被访者。
这些被访者中,最懂杨德昌的恐怕要数杜笃之。
杜笃之参与了杨德昌的每一部电影作品。
从《光阴的故事开始》第一次见面。
杜笃之因为对陈旧的录音技术不满,尝试新技术被老师傅修理,却得到了杨德昌等人的赞赏。
他们如所有知音一般很快找到了默契。
两人经历了电影事后配音到同期录音的变革。
而《牯岭街》是杜笃之第一次使用同步录音的作品,很难想象之前的观众连林青霞、甄珍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过。
当杜笃之还籍籍无名的小辈时,杨德昌点名每部作品都要由他来录音。
杜笃之回忆说,杨德昌格外重视电影的技术细节,这在之前的导演是没有过的。
这些细节也正是杜笃之想做的东西,所以他们很快就很合。
两人半夜开车上山,只为录一条车子开过的声音。
《海滩的一天》在日式的房间里,杜笃之当时为了录音想要搭一块很大的地板,以杜笃之当时的身份和地位,别的导演不可能答应他的要求的,但杨德昌答应了。
《牯岭街》中,冰店堵人那场戏,杨德昌和杜笃之自己制造降雨车,让整个小公园下雨。
杨德昌和杜笃之在一起,知音相遇,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来。
有人说他在片场经常骂人、经常发脾气,很多人跟他合不来。
但杜笃之认为,和一个不平凡的人用不平凡的方式拍电影,才能拍出好作品。
讲到两个人最后一次通电话约见面,杜笃之眼含热泪非常遗憾没有去见杨德昌。
《十年,再见杨德昌》中的最后一集的被访者是魏德圣,他曾怀着对杨德昌的无限崇敬在学生时代就去到了杨德昌的公司。
在这里,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做杨德昌的司机,第一次载杨德昌,魏德圣满身是汗。
后来,魏德圣因为剧本获奖受到杨德昌的关注,开始在杨德昌的剧组做助理导演。
结果很多人因为时间问题离开,他莫名其妙的变副导演了。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哇,完蛋了!
因为当时的技术组全部都是杜笃之一样的国际级大牌,但是制片组、场务组、导演组、道具组全部是一群新人。
魏德圣就带着这一群毫无电影拍摄经验的人和这群国际组的人对接,杨导在现场飚成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情况最糟糕的一次,杨德昌搬起椅子差点要打魏德圣。
但第二天,杨德昌还是来给他道歉,魏德圣瞬间感动。
虽然每天的工作就是被骂,连靠墙站一下都是奢望,但魏德圣也坦言,在这里他学到了这辈子最多的东西。
直到现在,每次自己在拍戏过程中想要松懈的时候,魏德圣就会想到如果是杨导在拍这部电影,这个镜头能过吗?
谈到《赛德克.巴莱》因资金缺乏一度难以维持拍摄,但他依然在跟自己的老师比赛,想到《牯岭街》当时也因资金问题拍摄困难,坚持拍摄8个月时,魏德圣坚持拍了10个月拍完整部电影。
虽然和杨德昌有过多次不愉快的经历,但他讲到自己因工作原因去美国时,特意抽出时间翻墙去看望杨德昌的墓碑时,我们知道,在他的心里杨德昌是一位对他影响至深的老师。
张震承认自己做演员和拍《牯岭街》有很大的关系。
因为《牯岭街》让张震感受到了大家为了同一件事情在努力、在工作的感觉。
十、五六岁打工时,张震选择去杨德昌的公司,希望再次回到那个大家庭。
《牯岭街》中的扮演小四二姐的姜秀琼说当她第一次在大银幕上看到《牯岭街》时,那个震撼的感觉,让她选择了“做电影”。
此外,杨德昌一手带出来的子弟兵还有《牯岭街》的编剧鸿鸿、杨顺清、《独立时代》的副导演陈以文、王维明还有女主角陈湘琪,《一一》的制片人陈希圣等。
很多人提到过杨德昌的语言能力不如他的绘画能力。
有一次,柯一正问他《青梅竹马》要拍什么,他说拍侯孝贤在路上走,进电梯,电梯门打开,侯孝贤没出来,电梯门关,再开再关再开,他出来。
当时没人明白他在讲什么,后来片子出来大家才知道,他说的是一种状态,是镜头语言。
鸿鸿说,这个时代慢慢追上了杨德昌,和他最开心的距离是做他的电影观众,因为和他工作太痛苦了,吹毛求疵,山崩地裂。
吴念真说,杨的现场他真的不是很喜欢去,因为太严肃了。
陈圣希找朋友来做助理导演,结果这个朋友看完就说你们这边好恐怖,我还是不要来了。
陈希圣问为什么,他说你们这么大的现场,一百多张办公桌,全剧组没一个人敢坐着……《牯岭街》后期配音时,张震刚好是青春期变声,有一次效果出不来,杨德昌就在录音室门口大喊:“张震,出来,我们两个到外面单挑!
”制片人马上回了一句:“他才14岁啊,你有神经病啊!
”2000年,《一一》在戛纳拿了最佳导演奖,杨德昌回到母校交通大学办台湾首映。
电影开演,有个记者跑到银幕前举起摄像机要拍前排观众。
杨德昌大喊一声,“我操你妈的B!
”,随即冲过去踹那个人,一路把他赶出去。
在他看来,谁都不能打扰电影。
他曾把陈湘琪扣下来练台词一百遍直到第二天清晨,但自己也在办公室一旁坚守着,虽然这场戏最后完全被剪掉。
杨德昌是漫画家,每个镜头翻出来他的分镜脚本,跟画面都一模一样,甚至连演员的表情都一样。
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严谨、绝对不妥协,所以他和每个人都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他身边的人都是一群“差不多先生”,只有他一人在追求绝对中的绝对。
《十年,再见杨德昌》通过对这15位杨德昌子弟兵、战友的采访,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多面的杨德昌。
学习到了许多电影拍摄现场的处理方式,如杜笃之讲到《牯岭街》中,杨德昌是如何学习塔可夫斯基的。
《十年,再见杨德昌》更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蓬勃向上、人才辈出的台湾新电影黄金时代。
每一位电影人都让我们感动,杜笃之讲到全台湾的第一套录音设备,是侯孝贤自己借了一百七八十万送给他的。
从这个层面来看,《十年,再见杨德昌》记录的不仅仅是杨德昌,而是和他有关的一批人,是一个时代。
姜秀琼或许是最了解他的人,她说自己一直不愿意接受采访是因为她知道,杨导肯定不喜欢。
她说,我没有看到他,真的好好享受过生活。
杨德昌去世时,心爱的儿子才7岁。
他这一生所有极度的愤怒和极度的喜悦都来自于电影。
有人说冲动是魔鬼,但对于杨德昌来说,冲动是它所有创作的源泉。
杜笃之说,你要理解他,一个人脾气那么大,惹那么多人讨厌以后,他还是那么倔那么野蛮,那可不是简单的情商低。
当然是自私,谁不自私,那你看他的电影,被震撼之后呢。
《牯岭街》剧本的准备耗时3年。
构思《一一》的故事,杨德昌花了15年。
吴念真不止一次说过,“”这个王八蛋,拍片速度太慢了,不然怎么会只有那几部电影呢”。
杨德昌在短暂的生命中仅仅留下了七部半作品。
他点燃了电影,电影也燃烧了他。
十年之前忽然传来的噩耗令多少人唏嘘不已,至今仍无法相信。
但与杨德昌最好的距离不就是做他的观众吗?
他走了,但“爱与希望不死”。
他走了,但杨德昌电影不死。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作者:杉姐 合作转载请豆邮,或联系微信公众平台《1895电影评论》(id:aizai1895)
我看过很多导演对谈,我原本想考的是出版学我迷恋过很多小说家,作曲家,画家,和编剧。
那些不仅仅会表演的人才是丰富的真正艺术家洪常秀,伍迪艾伦,安东尼奥尼,他们算小众但是这些能吸引住我头脑的大师,像个大图书馆他们个人就是一本知识,汲取不完的经验养分他们的作品高产,他们本身也很有光芒和魅力直到我遇到杨德昌的电影,他的电影需要解读但他的电影在艺术之外,又不会那么抽象深邃不像园子温,费里尼,阿伦雷乃,看起来挺累杨德昌的电影很长,也不够史诗,但剧本很硬他幕后的那些工作人员一个个也都是匠星怪才意大利法国日本,他们的电影有先河,有传承但台湾电影的工业化薄弱反而助推了精耕细作从伺候杨德昌这个迥异严苛又专治的皇帝陛下他们一个个,都成了八面玲珑的满朝文武百官先帝驾崩后,看着他们的吐槽电影的制作过程从来不是埋怨而是说笑,观众从中也获得治愈最有意思的就是唐从圣和陈希圣了,这两节全篇背诵,反复看5遍,所以就没有要点可以赘述。
接下来比较有趣的是小野,说到挑剔的杨导对深夜坐在咖啡馆里,也要反复换位置,那么理性,也会想那么多,小飞侠并发症,真的很酷!
余为彦提到要有guts精神,秘籍在脚下在身边!
张震:团队向心力!
因为拍了戏性格变得小四断句不能根据自己习惯改,知道自己要什么?
杜笃之:嗨哎唉衔接叹词很有趣,扎气球,自己做下雨场景,电影成工科男们的手艺展示!
王维明:逻辑混乱,最难看的一个。
陈湘琪的格局和感性,让我有点动容。
魏德圣,声音难听,讲话节奏慢,看他讲话累。
柯一正:他讲故事很长,为啥,一个个画面早就设定在脑子里,跟侯孝贤给你个感觉不一样,他要坚持,要打破禁忌的东西都组合好了。
陈博文:称赞杨德昌的逻辑性和敏锐度,铺开来还能找到一个富有逻辑的结果,而不是草草了事以及陈博文自身的细腻度,对情绪的把握。
姜秀琼:原来你演对了一次,电影的魔力抓到了,它就会一直在那里。
杨导对电影的孤绝,他的悲喜都诞生在创作里,遗憾没有很好享受生活。
最后依然记得二刷多刷,唐从圣和陈希圣!
本文首发公众号:墨一的电影漫聊2017年桃园电影展 在杨德昌去世10年后 导演寻找了15个人 一起回忆他们当年和杨德昌一起工作 共事的时光 这些描述 为我们呈现了一个立体 复杂 带着点孩子气 又不断思考创作的杨德昌 每每回想 都会眼眶红红虽然本片中很多人的叙述都在《再见杨德昌》这本书中有所记录和描述 但通过动态影像去观看 其实能看到很多被作者删减过的内容 也可以让观众更加细致的了解这些被采访的人 对照着看 也别有一番情趣有的人已经成为国际导演 有的人即使不再做电影也依然记得当时和杨德昌一起工作的点点滴滴 十几年过去了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杨德昌的影子 那个大家口中的片场暴君 无形中影响了很多人15集看完 几乎每集都有落泪 访谈这种形式的纪录片镜头多固定 主要以讲述人说的内容为主 而且本片的画面非常朴素 但却异常的打动人心 每个人谈论杨德昌时 眼里或多或少都闪着泪光 仿佛在昨天他们还在和杨导一起工作 转眼多年过去 那些时光 其实都无形中雕琢了自己那些平静的镜头之下 隐藏着非常丰满蓬勃的情感能量 哪怕没有看过杨德昌的电影 也能从镜头中感受被采访者的心情 为之触动 与之共鸣采访的人中有杨德昌的同辈 后辈 以及他的学生 每个人谈论杨德昌时 最大的共同点 就是他的片场暴脾气这些人里 尤其以陈希圣那集展现杨导片场暴君时最为全面 而且笑点非常多 他学的也很好笑 比如三字经 遇到不满意的就骂 看谁不爽就骂 对一个镜头反复拍反复骂 几乎所有人都挨过杨导的骂 杨德昌在片场和平时生活中有着非常不同的情绪变化 个人看来 在没拍摄前 是创作阶段以及生活日常 大家的日常相处还是非常正常且温和的 聊剧本 聊创作 都是可以以一个温和的语气和态度去聊但拍摄就不一样了 拍摄是真的要把一个剧本 一个故事创作出来 要把那些文字一个个转变成影像做留存 做展示 是直接将创作者最核心的表达通过镜头展示出来 杨德昌就会变得严肃认真 不能出错当然 这里也有资金的问题 创作是不需要花钱的 但将一个故事拍出来 就需要资金 需要钱不过对杨德昌来说 钱不是最重要的 能不能做到他想要的 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才会在片场化身暴君 因为他要对每一个细节 每一个自己构思的故事有强烈的掌控 每一个细节就像机器齿轮 互相咬合 牵一发而动全身 没有一个情节是多余的 正如他理工科式的思维 缜密 严谨 精准 再小的人物也要有自己的故事 这也是电影的生命力所在但问题是 他太超前了 没有人追的上他 就连时代也是采访中 大家当时普遍都会觉得 明明这样子就可以了啊 干嘛还要多拍一个 干嘛还要重复的去拍因为那不是他想要的 那不是他的标准 那不是他所想表达的最精准 最细腻 最直接的内容所以他会急躁 暴躁 会骂人 会生气 会不知道怎么就会情绪不对 在这一点上 姜秀琼看杨德昌看的很透她说 杨德昌其实没有给大家去了解他的机会 这是我很心疼他的部分 因为他领先于时代太多了 他的电影思考远超时代 以至于整个台湾电影圈都无法接纳他 理解他 包容他 所以他每次看起来都那么孤独 那么寂寞 只有经过时间的洗礼和岁月沉淀 那些他的朋友 学生 同事才慢慢读懂杨德昌 那些曾经和他吵过的架 都随着时间逐渐溶解 让他们看到了一个真正的杨德昌 那些曾经他一再坚持的 他们时隔多年后再看 都慢慢理解他是在一个人独自对抗时代 并以一己之力推动时代 他也做到了在这15集里 我个人非常喜欢的是魏德圣 杜笃之 陈湘琪 姜秀琼 陈希圣 唐从圣这几个人的访谈 叙述的平实沉稳 却非常有力 谈者动情 听者动容 听着这些人的描述 你仿佛就看见了一个立体的杨德昌 那个个子高高 平时笑眯眯 片场就化身暴君 但构思故事时又非常认真严谨细致的一个人魏德圣那期 算是我看的最为动容的一集 他从杨德昌公司出来后 很多人都说他不像杨德昌 但我反而觉得他是最有杨德昌风骨的人 陈博文说他会像杨德昌一样利用环境去塑造人物 他也会在杨导的公司从事一些看似没意义的事情中 敏感的感受到电影中生活感 这些稀松的日常 都被他一一记录下来 成为了他日后创作的源泉 以及他在片场到副导演的时候 感受过杨德昌的片场高压后 他的学习能力和控场能力也快速提升以及在制作《赛德克巴莱》时 他会思考 如果是杨德昌拍这个镜头 会不会ok 越艰难的时刻越要做的细致 做的扎实 那一刻 我觉得他开始赶上杨德昌了 他的思维和能力 有了质的提升最后他在洛杉矶说找了很久杨导的墓碑时 简直泪崩啊杜笃之算是杨导的同期 两人一起工作十余年 从进入中影到杨德昌去美国 通过杜笃之的叙述缓缓讲来 平静中蕴藏着很浑厚的往事 每每听来都是韵味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个时代 一起通过电影向传统挑战 一起通过电影更新声音技术 学习新的录音知识 无比珍贵结尾杜笃之说接到杨德昌电话后没有时间去看他 结果他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听到他声音的时候 他眼睛里闪着泪光 那一刻 泪崩陈湘琪那期 听她的声音其实还像个小女孩 说话的感觉和整个人的气质也是非常昂扬的 但不骄傲 更多的是一种自信她接触杨导不算多 其中更多的是吐槽杨导训练她台词最让人动容的是她说 只有杨导 鼓励她“follow you heart” 以及 因为接了蔡明亮的戏没来得及和杨导再一起演戏 再回过头来看 斯人远去 她回想起杨导给她写的信 人生如此短暂 那一刻 泪崩姜秀琼那期 让我觉得非常喜欢 第一是这个人讲话很温柔 听起来非常舒服 同时她讲到她演戏的时候不懂 后来长大再看牯岭街 她逐渐理解了杨导所要讲的故事 甚至被她自己所演的角色所感动 并且通过这一冲击 便决定要做电影 那一刻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 直观的通过镜头展现了出来 通过电影 通过故事 直接的感染并改变了一个人 或许也是因为她很温柔细腻的原因 她真正的理解杨导 是因为他走的太前面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 而他也没有给时代一个走进他的机会 甚至在他出名后 大家才又想起他 如果杨导在世 不会这么做陈希圣那期非常好玩 简直是模仿秀 而且模仿的非常像 比如五字经三字经 脱帽骂人 全世界最屌的一颗镜头 爱吃甜食 没事就收工不拍 常常换演员等等 将一个片场暴君的形象演绎的维妙维俏但他也是爱杨导的 他学的越像 恨和爱也就越深 那些记忆就更浓 这一期建议大家可以看看 很好笑 他学的真的好像 尤其是那句:“草 1996年全世界最屌的一颗镜头诞生了”唐从圣那期 是比较直观的能感受到一个普通人在接触到杨德昌以及他的电影后产生的心理变化比如对镜头的感觉 在人多时候无法放得开 对杨导拍戏时的严谨程度 以及他和杨导前往柏林影展时的震撼 都直接的冲击了他的内心 这是电影这个东西 带给他人最直接的心灵震撼可惜的是 没有采访到吴念真 陈以文 侯孝贤 尤其是吴念真 在看再见杨德昌那本书时 我最有感触的就是吴念真的谈话 细腻 真诚 平实 真的很像《一一》里的NJ 仿佛他就是角色本身 如果他去谈杨德昌 一定会更加深入吧这部片子应该会陪伴我 并且影响我很久 杨德昌的严谨 细腻 孩子气 暴躁 温柔都是他独一无二的个人魅力 以至于他的电影虽然如手术刀般锋利和寒冷 但也依然能看到他对电影爱的深沉只有爱的如此深沉 他才做得出如此深入人心的电影 那些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绪和内心 都被他用镜头一一记录了下来 孤独的杨德昌 这个时代终于慢慢追上了他他的七部半作品 终将被人们铭记他的名字 也终会深植于每一个喜欢他的人心中 再见 杨德昌
看《十年,再见杨德昌》感慨万千,获得了很多关于生命、电影、创作的感悟,整个人像被潮水打晕过去,被许多好笑又好气的闪光细节打动了、浸润了,在心里深深地扎了一下留下印记。
十几个亲友学生的口述,不同的切面,汇聚成了一个立体鲜明的、相对完整的关于杨德昌的印象。
最好笑的是陈希圣这集,他好会演杨德昌,讲他拍出“1996年全世界最吊的镜头”激动雀跃的反应(这一段模仿我也就倒回去看了十几遍吧[破涕为笑]镜头来自《独立时代》)。
也讲杨导陷入创作瓶颈,拍戏拍得好好的,突然大喊一声——“收工!
”然后回到办公室一声不吭,半晌,很低落地说出一句:“我变不出魔法了,我变不出魔法了。
”是啊,电影就是变魔法,创作者从创作里获得极致的快乐和极致的烦恼。
“暴君”般严苛的要求,频繁地换演员。
拍《一一》的时候,饰演NJ的吴念真演一场开汽车的戏,隔几天要求重演一遍,被告知——“不好意思,你的老婆换人了。
”???
好吧,重演,没多久又要再演一遍——“不好意思,你的女儿换人了。
”吴念真:“!!!
干脆把我也换掉好了”也许,真正要做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比较“偏激”,才能克服重重阻碍和困难,保持住自己心中的追求,节省不必要的时间精力,一心投入在创作上。
姜秀琼说,我拒绝了好多个聊杨德昌的访谈,因为我了解他的个性,是肯定不愿意让我们讲他的事情的,我挣扎了很久。
每个人都怀念、感谢杨德昌。
陈希圣不愿参加各种纪念仪式,他说会以自己的方式怀念杨德昌,而不是以别人的方式。
张震记得每次剧组拍大合照的时候,杨德昌都会发出独有的“呵呵呵”的笑声,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张震拍合照的时候,也会故意发出这样的笑声,他想以这样的方式向Edward Yang致敬、怀念。
致永远的杨德昌。
2022.4.22
真实的魔鬼一面。电影依然处在上一个黄金时代之后的衰退期,直到现在也没有缓过来。他的苛刻要求令副导助理崩溃抓狂,实际上是个人理念与家庭作坊的电影产业冲突无法协调。艺术家脾气,并非不好搞,拍摄周期长,动不动fire闲人那样简单。过高,过于追求完美,导致他自己也燃烧了,甚至透支了生命。
花了一个周末慢慢看完,让我联想到同是电影传说的库布里克,是天才也是吸血鬼,看他的作品很幸福,和他一起做作品则是折磨。原来《色戒》原定是杨德昌+张曼玉的组合,我还是有些遗憾此事最终无果。
15个和杨德昌合作过的影人在其逝世10周年以采(tù)访(cá0)的形式纪念他。杨德昌的作品,从10多年前第一次看《牯岭街》后每一部都是仰望着细细咀嚼与回味,每一次的重复都能获得新认知及理解。《恐怖分子》、《独立时代》、《海滩的一天》、《一一》……这一个在电影上可以和所有人为敌的天才,让之后的华人导演难以望其项背,离开我们十年,他的作品是一个个美好的存在值得我们反复欣赏及景仰。
访谈
好看,唏嘘。“和杨德昌最好的距离是做他的观众。” 看了这个才知道王维明是后来几乎被赶出工作室,当年台北喝酒被我缠着问了一晚上杨德昌一定其实心里恨死了 #不管张震的发际线现在在哪里,他都是那个十四岁的少年呀
台湾电影教父,电影导演顶端的男人
艹TMDB.1996年全世界最屌的一个镜头。
唐从圣一辈子都在红鱼的状态
几年前为了做功课看的,杨德昌真是一个很好玩的人,本人性格与作品调性差别巨大。
留在同行、同事眼中的杨德昌。一个思想超前、电影艺术的孤独天才。
“据说电影发明之后,人的寿命至少增加了三倍”,有时候甚至希望只留下电影带给我的人生,过人生太苦了,如果只当个生活的观众多好,而且永远做一个观众,因为自己总有一天会死去,但爱和希望的梦永远不会消逝的。
从 “最屌的一颗镜头” 直到 “艹,魔法不见了”
很多集都有被感动到 未来还会重温 还是做杨导的观众最幸福!
看过
一段段的回忆采访,有的很感人,有的絮絮叨叨,美中不足的是应该插入话题涉及的电影画面。
做一个杨德昌的观众就行,这样你会很喜欢他,合作很难。
看是看完了,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画面想看。到最后,除了重新认识杨导,重新看了他的电影,也就剩下感动了。严师出高徒,片场暴君杨德昌。
传说
看完之后忘了标记系列,好像是台湾桃园电影节的一个特别制作的节目,从侧面、众口之间,给观众还原一个他们印象中的杨导,有小孩子、可爱的一面,也有暴躁、片场暴君的一面,还有他爱吃甜食的一面,故事真实、情感真挚,不单单是献给观众的节目,还是献给曾经与杨导一起工作过的同伴。
如果受访者都用他们平时生活中的语言讲(台湾话),会让人更感动。受访者的感受大同小异,平时笑眯眯,见面会问很多与成长环境和家庭有关的事,对眷村很有兴趣。片场暴君,发脾气骂脏话。根据众人的体验,有一半是因为杨德昌短时间难以表达清楚自己导致。人生的良师益友。预言家,除了他,走得太前面没人跟得上,众人明白都是在若干年之后。采访的人大多都比较有针对性,很专业,大多也很细节。台湾社会在他最难的时候都不支持他,对台湾怀有深深的怨念。只有到他死后台湾才想起,他们有一位世界级大导演,才开始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