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休的死歷來眾說紛紜,但小說作者能從個中角度入手,可說是有心思的。
通常改編成90分鐘左右的電影,在情節鋪排上都有一定難度,因為既要表現利休在茶道上的成就,對美的執念,也要表現其中的人物關係。
朝鮮女子的殺入,被詬病俗套。
觀者認為,此女子及其物(指甲及高麗香合)的存在能夠成為日後利休之死的關連,以及影響利休對美的審視,這都是作者大發奇想的地方,甚有意思。
眾讀者認為此套俗,俗在何處?
千利休是16世纪的日本茶道大师,是像神一样的存在。
他本名叫千宗易,“利休”这个名字是天皇在一次皇宫茶会中赐予的。
他是当时的“茶头”,可以说茶道第一人,天皇赐名显示了他的身份地位,且其服务于最高的权臣丰臣秀吉,名声一时无二。
对于我而言,茶道比生命更重要千利休对传统日本茶道进行改革。
原先茶道是贵族的专属活动,精致华美的茶室,使用昂贵的茶具。
千利休做出了改变,在小茶屋中品茶,房间布置极简,茶具出自本地工匠之手,拙朴简单。
他可以说是日本茶道的鼻祖,他提出的“和 清 敬 寂”日本茶道,成为融宗教、哲学、伦理、美学为一体的艺术形式。
形成日本独有的侘寂美学,延传至今,在世界独具一格。
电影的主线是千利休和丰臣秀吉的交织。
开篇是丰臣秀吉敕令利休切腹的前夕,大雨中3000士兵围住府邸,危机迫近。
然后倒叙,十几年前,在织田信长处,千利休展露头角,认识丰臣秀吉。
在秀吉低谷时,千利休给予帮助,在他关键决战时,提供重要的建议助他获胜,然而最后他步步紧逼,虽然可能道歉并交出香炉可免一死,但是利休宁愿切腹自杀。
当利休身着白衣,泰然赴死,倒在鲜血中,成就了神一般的自己。
日本茶道的产生背景是佛教,核心是禅宗思想。
茶道体现了禅宗的“无常观”,一切皆无常、无自性。
在战火动荡的岁月,人们朝不保夕,政权更替频繁,世事无常更令人感叹。
在这无常的世间,来进行一次茶会,可能真的是“一期一会”。
这不仅指,人可能只有一生一次机会相遇,广泛来讲,季节、天气、今日的花、茶叶、茶器、茶果子、诗画,更重要的人和此时的心情,都是“一期一会”。
一生只有一次,不会再来!
利休说,茶人至诚的心是最可贵的。
为了这“一期一会”,茶会的一切都进行了精心的安排,诚挚的心意让人感动,引起共鸣,心意相通,美,让茶道进一步升华为艺术,传达出精神内涵,直击人心!
露地门口历史上第一个独立茶室是由千利休所建造。
茶室建筑由茶室本身、水屋、门廊(待合)、连接门廊与茶室的露地组成。
茶室本身,最多只能容纳5人。
水屋,用于清洁和茶会前的准备。
门廊,用于客人等待的地方。
露地,连接门廊与茶室,意味着禅定的第一阶段,即通往自明的道路。
露地的存在,旨在切断茶室与外部世界的联系,使人的感官更加敏锐,得以专心体味茶室本身蕴含的审美情趣。
庭院深深,树影婆娑,卵石铺路,杂然有序,小径蜿蜒,松针遍地。
石灯笼上苔痕斑驳,四下里寂然无声。
漫步其中,往往不觉抛开俗世,怡然忘忧。
这种感觉令人印象深刻,即使深处闹世,也如同置身山林。
这些营造出的宁静与纯粹背后,是煞费苦心的匠意。
宾客穿过露地时,被唤起的感觉,会因为茶人的风格不同有所差别。
千利休,追求的是绝对的孤寂。
他主张铺设露地的秘密,包含在一首古代歌谣里:远望秋浦,枯木干枝。
海屋独自,暮色沉沉。
茶室日本茶室有许多特有的构造,如壁龛、需跪行而入的小入口、不对称性。
小入口:茶室入口尺寸高约73厘米、宽约70厘米,做入口的木板由两块旧木板拼成,内侧有横框,钉子帽要露在外面不得加以掩饰。
如此设计,不论什么人进入茶室都必须弯下身子,匍匐进入,无论尊卑,无一例外。
目的是使来者领悟平和谦逊的真意,也有放下名利地位,解除压力,亲身体验无我的境界。
壁龛:冈仓天心曾说“茶室的简朴单纯是模仿禅院的结果”。
壁龛在日本茶室中地位超然,人们进入后,首先要跪在壁龛前行最高的礼,拜读挂在壁龛里的禅宗墨迹,观赏茶花。
茶室只使用土、砂、木、竹等材料建造,外表不加修饰。
却在清贫简朴中处处流露着精致与优雅。
结合佛家的无常观,和心外无物的训诫,禅宗将房屋视做肉体暂时的居所。
茶室以茅草屋顶,象征柔弱易逝。
以纤细的柱梁,喻指虚亏不坚。
以细竹作为支撑,暗示难禁风雨的单薄。
其选材皆为常见,表明心随自然,而非刻意。
矮小的茶室,简朴无华,身处其中,正如电影中所说,好像回到童年做错事后担心被父亲责备的状态。
回到童年的单纯,面对本心,没有大人的省时度势,深谋远虑。
茶室内没有奢华昂贵,只有简单的朴素,正如人的本心,奢华富贵都是后天习得,慢慢掩盖了本来的心性,但一切荣华富贵,终也是会烟消云散。
花蕾千利休创造了侘茶,“侘”(わび,读WABI),原意为 外表粗糙,内在完美。
寂び(读SABI),原意是“旧化,生锈”,俳句诗人松尾芭蕉,在能乐的推动下,逐渐形成一层美感的含义:从老旧的物体(人)的外表下,显露出的一种充满岁月感的美;即使是外表斑驳,或是褪色暗淡,都无法阻挡的一种震撼的美。
侘寂是一种日本美学意识,一般指的是朴素又安静。
源自小乘佛法中的三法印,尤其是无常。
电影中展现的美:在狭小简朴的茶室,一朵花的蓓蕾,代表着生命的萌芽,连土墙也因此熠熠生辉。
千利休千利休的简朴茶室和丰臣秀吉的黄金茶室,正如这两个人物,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茶道的美,摄人心魄,他只用了一杯茶,就赢得了世人的推崇,让当权者感到如芒在背。
崇尚侘寂简素的自由灵魂,是不会屈从于黄金和武器的。
电影中,两人的形象也塑造的“爱恨分明”。
利休是茶道精神的高贵代表,是朴素又充满生命力的美的化身,丰臣秀吉是骗子、小人、是弄权者,是世俗物欲的象征。
虽然世俗的武器可以杀死利休的身体,但是他卓绝的茶道精神和独特的美却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放射光芒。
黄金茶屋电影充满了诗意的美感,演员也很棒,饰演千利休的歌舞伎市川宗家的公子,市川海老藏高大俊朗,饰演千利休夫人的中谷美纪也很有韵味,表现出优雅的仪态和克制的热情。
剧情的安排衔接自然,交代的很清爽,但又有小惊喜。
在千利休切腹自杀,沉重悲怆的气氛中,正以为要进入尾声时,却意外的开始了千利休青年时代的新段落。
看着那流连在风月场所的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这部分也把千利休的成长和美学理念的形成补充的更加完整。
写在最后:日本茶道,融合了精神和艺术之美,是世界的宝物。
千利休创造了这种非凡之美,现代的人们却连体会这种美,都很难。
要深深理解、体味欣赏朴实无华的美,需要一颗单纯和沉静的心。
一直想看的一部影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电影选片的时候,偏偏不选它。
大概是有人告诉我,它很美,很静。
而对于美与静的东西,我总想找一个美与安静的时刻看吧,可是似乎…没有这样的时刻,或者说有这样的时刻,我在做别的事情。
谁曾想,我反倒是昨天发烧不得已躺在床上的时候,把这个电影看完的呢。
电影果然美极了,几乎做到了每一帧都呈现出日本美学风格。
春夏秋冬,阴晴雨雪,各有各的美,总体印象是偏暗调,侘寂风格。
也就是,美丽之下,总有种淡淡的哀愁的感觉。
个人觉得这种美学风格应该跟他们的精神领域上的追求以及现实的压迫总是充满着矛盾是有关系的。
而追求美的人,总是想把一切都纳入美的范畴,包括很多不堪的时刻,包括生老病死。
于是也就慢慢的有了这种风格的体现。
千利休无疑就是一个代表人物。
“唯有美丽之物,才能让我低头”。
千利休说。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从最初的浪荡少年,直到遇到高丽公主,我猜那也许是他认为的最美的女子,从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到消逝,短短的一瞬,却刻骨铭心。
我想也许也是这样的一瞬,更让他领悟了“美”的意义。
所以他才会说,“人生苦短,请享受这生命的片刻欢愉”。
他知道美是转瞬即逝的,而他又领悟到,真正的美是深刻的,不可替代的。
基于这样的领悟,他才能在每一刻全神贯注,只为手中这一杯茶。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领悟,才让他成为最独特的茶人。
我也好美色——好看的月亮,星空,夕阳,晚霞,一片叶子,一朵花,一棵树一丛野草,莫不是我欣赏的对象。
有时候可能是一碗白粥装在一个好看的器皿里,甚至有时候只是一缕光,突然打到了一块石头上。
我都能愣愣的看上好久。
好像从小就是这样,坐在河边或溪边,看远处的农夫有条不紊地做自己的事,听风吹过竹林的声音,一坐就是半天。
所以昨天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很有亲切感。
其实我也在思考,千利休是否有别的方法且苟活下来?
是否有别的方法能保全自己和家人?
将我自己代入进去之后,我又理解了他:对于一个将美视为人生终极信仰的人来说,苟活下来无疑更痛苦。
那是不美的,也是没有意义的。
千利休的师父一开始就对他说了,“汝于美之执念,堪称茶人”。
可见,日本人是非常清楚,美也是一种执念的。
所以那种美而有度,在一个小小的世界(茶室)里,营造自己认为的美,不扰他人,不露锋芒,“执己所执,不渡他人”便体现在了各方各面。
虽“不渡他人”,可另一个时空的我,还是受到了千利休的影响。
就像我没有看这部电影之前,听别人说起了这部电影,听说了他的茶室,我自己便也做了一间茶室。
没有他的茶室那么朴素,那么安静。
却符合我当下的心境。
“茶,要合乎心意才最重要。
”这句话直指人心。
活一辈子如品一杯茶,我们首先要了解自己,懂得自己的心意, 接纳自己,敢于做自己,才能说活的“合乎心意”吧。
这句话我就当是这部电影送我的礼物,千利休先生送我的真言了。
中规中矩的文化宣传片。
前半段像工笔:严谨、克制,后半段像写意,但却是给前半段人生表面成就带来真正意义的东西。
“杀一个茶人竟需要三千兵力”,一方面是人格魅力力量之高之重,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其实早在高丽公主死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心死了人还没埋系列,一朵木槿与三千刀兵。
印象深刻的画面:茶匙与女人背脊骨节形状的呼应,樱花落在抹茶碗里,花瓶喜鹊的形状透过烛光投影在梅花瓶插上。
大概率也不会有人看我写的啥,附首我喜欢的土鳖歌词,很多年以后自己翻阅的时候听一听,也许能重新体会现在的心境:这晚再如何剖心 话终究会说尽何时渐起的雨声 很应景有意多相对片刻 良久出神细听却不应再叨扰 是时起身隐隐知并无还期 伞就不必相赠可否只多送几步 到门庭分明在灯火通明 长街却如长亭寻常一句再见 便成辞行风吹雨散做浮冰 来相迎满目波光粼粼哪里是泪 无据也无凭此生已孤执磨尽 信了命不再翻山越岭爱之一字可至重也 可至轻
非常喜欢这部影片!
单纯从电影角度看未必是一部非常杰出的经典,但那种美,让人念念不忘。
从前时间慢,一生只够做一件事,每一物件都倾注所有。
休利对初恋的羁绊,不在于相比妻子爱得多少,而关乎生命的联结和领悟。
从少女身上他看到自己的软弱和不堪,也因少女之死才得以踏入茶道之门。
他是苟活之人,濒死重生,定义了他的美学。
他的妻也因为那位朝鲜少女,才得以遇到现在她爱上的休利。
其实不是很好看的片子,却让我很震动。
这部电影试图解释了千利休美学思想的缘起,其逻辑的严谨,看到最后才豁然开朗。
一直藏在怀里的绿色小罐,藏着他无法释怀的,深感遗憾的一段人生。
诚然,利休是个对美很有灵性的人,但年轻的时候,也是穿红的蓝的各种鲜艳的衣服。
因为被朝鲜公主的美折服,要带她私奔却让她被追捕者逼死。
和公主约好了共赴黄泉,却在公主服药死后怯懦了,不敢喝下毒药。
毕竟,被逼到绝境的是朝鲜公主而不是她。
让他看到了自己的懦弱。
而最让他后来受到震动的是,追上来的朝鲜厨子,给他翻译,公主最后对他说的那句韩语,竟然是,请你好好活下去吧。
说明姑娘心里,早就明白了他们之间的情感,不至于让他跟着她去死,也更反映出她的善良,觉得自己是可以牺牲的,只是单纯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好好活下去就行。
这种美好的品行更进一步让利休对自己当时纨绔子弟的心态感到羞耻,他喜欢公主,是因为她很美,特别纯洁的那种美。
他约她私奔,可能并没有想到后面会重重困难,更没想到要出了人命。
这轻率的出发点和沉重的结局对比,让利休深深深深为自己感到羞耻,看到自己精神境界既软弱,又龌龊。
拿出那个小香囊,里面还装着自己取下来的想要留个念想的朝鲜公主的小手指的指甲,对比公主的纯净,这种念想是多么轻浮而不够真诚,所以他在大雨中突然撕心裂肺地崩溃了。
后来,他用了一生对美的解读,反复祭祀这段经历。
(1)那个狭小的,要弓下腰才能进入的小茶室,狭小,拥挤,低矮,却要有柱子,墙上糊着粗糙的泥巴,其实是重建了当时和公主逃亡在充满绝境体验的最后几个小时所呆的渔夫的小屋。
利休的妻子第一次来到茶室,说感觉像小时候做了错事在一个幽暗的小房间躲起来的感觉。
对利休来说,却是他对穷途末路下那种没有明天只剩美好的体验。
他在这个小茶室,可以一次又一次重温那个让他一生遗憾的晚上,把每一次泡茶,都当作对那晚的重温与忏悔。
最后赴死之前,他把一直贴身珍藏的公主的指甲烧了(罐子其实反而是身外之物),泡了一碗茶,递给对面不存在的人,然后自己喝了(这碗想象的毒药),还一寸一寸擦净茶室的席子(可以洁净赴死了),袍子也换了白色的,这些仪式完成后,最后那一刀,再无犹豫,干净利落。
为什么利休主动提出为犯了错即将被砍头的丰臣秀吉求情,因为他看到他那种仓皇的穷途末路的状态,想起了曾经那个当下的自己。
(2)在那晚经历后,利休的美学思想开始定型:残缺的美才是最永恒的。
因为缺憾会让你反复去琢磨,反反复复,无休无止,就像他那段残缺的感情,那晚朝鲜公主赴死后无法圆满的结局,可以让他一辈子反复怀念,反复琢磨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的细节之美:踩过沙子的赤脚,隔了汗水模糊的姑娘的脸,那朵干了又活过来只绽放一日的木槿花,种种粗砺的美好细节的反复雕琢,成就了利休独有审美的理解与坚持。
(3)利休的茶碗。
他找了一个心无旁骛的瓦匠来制作他的茶碗。
瓦匠做了很多个版本利休也不满意,直到他看到了利休用手握着一个绿色小罐,他说,给我看看,然后恍然大悟,问,这个是女人用的吧?
利休理想的茶碗状态,是重现朝鲜公主握着这个绿色粗陶小罐,而他合上手握住了她的手那一瞬的温润,所以,无论是大小,质感,是有特定情景的。
瓦匠明白后,在利休女儿自杀那天,利休也拿到了自己能够认可的独特茶碗。
至于绿色小罐,丰臣秀吉在他绝望去找利休那天,也许他的状态打动了利休,利休居然把小罐取出来,并且让秀吉看到了,也知道了这个是他最珍重的物件。
因此秀吉要利休臣服的时候,是要他交出小罐。
其实,利休只是珍重那段指甲所代表的美好的感情与品行,他只把指甲给瓦匠看过,并且告诉瓦匠,希望能够做出替代小罐保存代表了美好的茶碗。
利休妻子在他死后,收起从他怀里滚落的香囊,看到小罐,心情激动,想毁掉又不忍,其实罐子不是利休在意的,他始终没让妻子走进他心里,女儿死了,他对妻子说的,是:委屈/辛苦你了。
他确实也不想对妻子无情,在朝鲜公主死后,他已经爱无能了,只为美的信念继续活下去。
(4)那晚过后,利休出了家,只穿黑衣,内涵是为那晚带孝,以那晚浓重的绝望的颜色为美。
直到决定赴死那天,才换上白色,无牵无挂地走。
(5)有一幕,利休妻子在家插了不同的花,利休和她一起穿过不同的房间,他也留意到了,但是不为所动,直到看到水池上的一朵木槿花,才伸出手取下来,包到纸里藏在怀中最里面。
利休妻子在整理衣服时发现了这个细节,就知道了他心里藏了一个人。
(6)后期利休有在怀里藏着白纸的习惯,因为在渔夫小屋那晚,他慌乱从行李中翻出纸币墨,和公主书写交流。
那晚以后,他在怀里总有白纸,进行各种表达,取出藏入再无慌乱。
比如秀吉绝望那天他从怀里取出白纸,打开白纸,裹着一个小封,递给秀吉。
秀吉打开,是一小粒茶。
各种后来,都从那一晚里找到对应的缘由。
这个对利休美学进行合理化溯源的逻辑,确实挺有意思的。
而利休居然因为这晚所形成的对特定美学的执念,产生比权力更大的影响,他有如此多的追随者,让大权在握的丰臣秀吉也嫉妒了。
人们都在乎他的看法,希望看着他的指引行动,从他为茶室起名为“待庵”,到改名为“利休”,他不同意进攻朝鲜竟然让秀吉左右为难,一个为美学修行的茶人,有影响了政治动向的能量,这美学执念的能量不可谓不大。
最后,想用剧中老主持的一句话结束此文:贪婪,愤怒,和愚蠢是扰乱世道的三种情绪,而大人您大概正是被贪婪左右了。
公元1591年,完成日本统一的重要人物——丰臣秀吉,派兵三千多人包围了天下第一茶匠——千利休的住宅,随即下达切腹赐死的命令。
日本茶道集大成者千利休,留下“人生七十力圄希。
咄!
吾之宝剑,祖佛共杀,劈开去路”的临终偈语后,切腹自尽,享年70 岁。
千利休最后的茶,将永远占据悲剧的最高点,只有与美同生的人,才能与美同死。
电影「寻访千利休」,从被赐死到青春的流传,用倒叙的手法,还原了山本兼一的小说《寻访千利休》,增加了爱情、亲情、夫妻情、师徒情等系列的情感,丰富了一个茶水师傅的一生。
影片中千利休被织田信长召见表演点茶之技,千利休带来一个盒子。
在众人对此表现出认为这是雕虫小技持不屑态度时候,他打开盒盖,注入一杯清水于盒盖上,天上一轮圆月映照在水面上,风起时,吹皱水面,利休的“映月于水”胜于意境。
樱花盛开,千利休的茶会,剪下一枝干樱花的挂在屋顶上,点茶过后,客人们手捧着茶碗正欲品茶。
弟子推开木门,一阵风吹进来,吹落片片花瓣,花瓣轻轻飘在茶碗的茶汤上。
秉烛夜游,白纸上剪出飞鸟,让摇曳的烛火照在飞鸟上,飞鸟映在墙上一幅画着桃花枝的卷轴上,光影中飞鸟灵动。
千利休创建茶室的窄,追求的是绝对的孤寂,匍匐进入低矮的茶室,客人无论尊卑,无一例外,皆要低下头去,以谦虚的心情吃茶。
窄,才能心静,窄才能敞开肚皮说话。
茶器需要的质朴,除了洁白、簇新的竹制茶席和麻布茶巾,其余的用的皆是旧物,茶具褪色甚至残破,但一概一尘不染。
就连身上穿的也是素雅的色调,以至于出现“千利灰”的色调。
利休对于美的追求到极致,一件逸事:利休儿子打扫庭院,利休看了后觉得不够干净,命令儿子接着打扫,当儿子把庭院打扫的一尘不染时,利休责备儿子,庭院不应该这么打扫的,说着他走入庭院中,摇动树木,金色和深红色的叶子散落地上,利休需要的不仅仅是清洁,还有美和自然。
千利休提出“和、敬、清、寂”的茶道理念,这样一种去繁华与修饰,甘于简单和清贫,和追求禅宗枯淡的、“本来无一物”的审美境界达到一致。
他建立的茶道审美风格,一面学习中国文化,一面又抛弃这个榜样,目的为了寻找日本茶道自己的答案,从修草庵的简朴,到用器的原始,再到修茶行为的禅意,不断内心质感的变化,茶道确立之时,已然是日本侘寂美学的确立:以接受短暂和不完美为核心,接受无常,一个事物,在我们内心带来“宁静的伤感”和“精神向往”的感觉。
作为丰臣秀吉茶头的千利休,已经侍奉了其十几年的时间,并在丰臣秀吉的资助下,创立了日本茶道礼仪,丰臣秀吉爱茶,收集一切跟茶道相关的唐物,千利休侍奉秀吉的时期,是其茶道艺术的形成独特美学风格的时期。
可是,一代名人为什么会跟一位茶水师傅过不去?
非得将他赐死?
关于千利休真正被处死的历史原因,实在难以探寻,但是可以想见的是,丰臣秀吉作为手握权力的人,秉承了中国几千年的帝王统治“器以载道”的思想,即通过器物的使用,确立和传承其统治的思想和社会秩序,跟千利休所追求的朴素就是南辕北辙。
两人艺术追求上分歧越来越大,终于在丰臣秀吉在京都举办茶会上爆发,丰臣秀吉用一座真金贴满内部的黄金茶室和黄金茶具,将奢靡庸俗的茶风表露到了极致。
天地之间存在的绝对美,淡光悄移,人生的孤独与寂寥会蓦然浮上心头,是秀吉这等蠢物绝对体味不到的。
千利休的时代、人生,宛如一片无涯苦海,喧嚣骚动着,充满着愚昧,千利休之死,篇章的流转,是日本美学的确定,是融于他们血液中的禅宗美学。
千利休喜欢的引用的一首古诗:“世人只盼着花儿,我在大雪深山的枝头,看到了春意盎然的希望。
”他是「侘寂」茶道的开创者,是一种思想,一种美学,一种世界观,更是一种直观的生活方式。
一个人只有自美,才有权利接近他美。
才能在干枯的草庵中,创造出孕育生命力的美。
千利休脱下茶服,漏出洁白的和服,决绝凝望,利落下的短刀,通向“寂”的异世界。
回望历史,不是万众狂欢,是一个人有没有勇气义无反顾的去踏上那条未知的道路,千利休不管是面对死亡的从容,还是宁可牺牲生命也要维护的美,从小我的决绝,到大我的伫立,也许也只有千利休这样的文化大师,才能行为的如此利落。
千利休快70岁的时候,被丰臣秀吉命破腹。
原因不明,便是千利休自己,也不做解释。
绝命词:人生七十,力囲希咄。
吾這寶剣,祖佛共殺。
其中“祖佛共杀”是《临济录》中的名言。
千利休本名千宗易,后来当他易名“利休”时候,一个法师如是解释:利是 锋利 的意思,而利休,便是收敛锋芒。
但锋芒终不能匿,死时的一代茶人,以宝剑自况。
利休在他的茶室破腹时,作为介错的官员,对其言道,茶室狭窄,无法举刀。
利休一笑,慢道,那你且慢慢欣赏。
电影《寻访千利休》,便讲的这节故事,从他生前的那些年一段段的讲起,某时,他与一个武将闲聊完毕走后,武将的妻子与丈夫说,这个男人,内心存在敬畏,似乎在害怕什么。
武将问他怕什么。
妻子说,他怕美的东西。
这部电影讲的便是美。
织田信长寻访天下的宝物,于是众人带着不世的奇珍自夸。
这时候迟到的千利休,只带来寻常一个漆盒,在大家鄙夷时,拉开移门,将漆盒置于走廊上,倒上清水。
明月恰好而至,倒影其中,波光嶙峋,月影与漆盒上的景物融合。
境界一下子活了。
顿时美不胜收。
他人的物件,哪里比得起来。
又有一节,是外国的商人来日本谈买卖。
这个 老外,对日本的风物还是不屑。
织田信长请他喝茶。
也是很不情愿。
于是泡茶的时候,大家闲谈。
老外拿起一个名贵的壶子,说这东西值钱吗?
利休道,泥巴做的东西,当然不值钱。
与百姓百无一用,亦无价值可言。
众人愕然,听利休继续侃侃而谈:只有少数人才会欣赏到其中的美,而少数人左右了大众的审美。
信长大乐,道,我便是定义天下美的人。
利休则道,陛下只是定义天下,而天下的美,由我定义。
狂妄的可喜,也难得织田信长有雄主的气量,他笑道,你看,我手下又有一个要问鼎天下的人。
这部电影,讲的是茶人,唯独,没怎么讲茶。
算是遗憾。
日本的文化艺术与中国相似,但细节之处大异其趣。
中国更多是对于事物进行客观的模拟,可以简约,但必要抓其神韵。
神韵可感觉之,却说不出来。
而日本也许出于地域的狭小,更愿意对一个美好事物进行高度的概括,最终简练成许多元素。
元素清晰可见。
所以,有时候看日本的东西,更觉得像是东方。
朋友最近做茶。
于是没事的时候,总要去他的茶室坐上一会。
喝点普洱。
普洱当然比绿茶更为慎重的对待。
主要喝得热闹,几个人,小杯子喝来喝去,谈些闲话的时候,也不可避免要去谈论杯中的茶。
朋友也不时拿他的好茶出来。
喝到快意,再换一款。
当然于我而言,更喜生茶,茶汤玉绿,有暗香袭来,入口甘甜。
几杯茶喝下去,谈性大起。
也不失为一个下午的欢乐。
丰臣秀吉当时还是织田信长手下的武将,某天遇到大麻烦,感到大难临头,慌乱之际,跑到利休的茶室,讨杯茶喝。
也是感触在心,秀吉一边坐等茶到,一边喋喋不休自己的 际遇,涕泪纵横。
利休则不动声色,慢条斯理的将茶泡好,递于秀吉,平静道,请用这杯茶来享受这生命中的片刻欢愉。
有些欢乐,确实需要外在的物去体现。
有些,则藏于内心。
不被言说。
但这杯茶喝下去,能顿感释然。
又有何物可比啊。
谎言亦可以是美物下一个镜头,已经是利休切腹的九年之前,画面开始却是信长的葬礼,由秀吉亲捧灵位。
略知日本战国历史,便知道著名的本能寺之变。
一代英主,原本可以结束战国,统一日本的织田信长,为自己信任的部下明智光秀所出卖,堕马折剑,第六天魔王身陨本能寺。
离奇的是,信长身死之后,却无人能找到他的尸体,成为历史之迷。
对于本能寺之变,日本历史学家众说纷纭,尤其是对于信长所倚重的部下明智光秀的突然叛变,更有着各种不同的解释。
但这是历史的问题,而在这本电影之中,自然也有电影的语言和表达。
影片出现的镜头是秀吉捧灵位,在中国的文化之中,人死之后负责捧灵位的应该是子嗣,代表着继承人的地位。
日本受到中国文化影响之深,这等寓意,自然不言自明。
秀吉继承信长的伟业,继而统一日本,这是日本历史的事实。
因此在日本史学界,有所谓“织田种稻,丰臣制饼”的说法,意思是织田信长为丰臣秀吉夺得天下打下了基础。
而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却是“德川吃饼”,指德川家康最终窃取了丰臣秀吉的成果,最终夺得天下。
这一节开头第一句话,就是秀吉在议事之所大喝,“天下唾手可得啊!
”一边的武士立即应和道:“为继承大业正名而举行的葬礼已经结束,现在正是一举歼灭柴田的最好时机。
”这就是电影语言,是台词,不是现实之中的对话,是导演的表达意图,而非再现真实。
秀吉的话直接,表露的是争夺天下之志。
丧礼之后,不言旧主之恩开口即说天下,表示早有天下之心。
而武士之言更是直白,葬礼不过是为了继承大业正名而已,并不是真的哀戚旧主。
秀吉急欲取得天下,此时却另有部将请见,是宗易新建茶室取名,以此征询秀吉的意见。
纸展名现,是待庵。
秀吉立即会意,是让他按捺等待的意思,他的意图已经被敌方看穿,对方早有准备。
秀吉于是定下出其不意之策,雪落出战。
到了此时,宗易的身份便再明白不过了,他是秀吉幕后的策师,是指导者。
这里倒是可以展开想象,当初在茶室之中,秀吉来向宗易求情,最后宗易答应帮助,为他消解烦恼,最后做了什么事。
这一点,在之后的情节之中有所暗示。
茶室新成,宗易带着宗恩前来参观,问及感受。
宗恩坦诚回答,说是如回到了小时候,做出了恶作剧而被父母发现,害怕父母斥责而屏住呼吸,慌忙躲藏似的。
茶室本求闲,是心意之所,自然求的是享受。
而诸般享受之中最先最要,莫过于心安。
为什么宗恩却是慌张、害怕、躲闪?
像是做出了恶作剧而被发现了。
宗恩说完这些之后,神色有一瞬之变,随后再度出现了她远望海滩小屋的镜头,这意味着一切源出于此。
她是最熟知宗易之人,自然有所联想。
那个宗易消失的地方,正是不可告人之所。
恶作剧是什么?
或许便是宗易和秀吉一起联手,实现了取信长而代之的过程。
而最后实现出来的秀吉掌握大权,天下平定即在眼前的局面。
仅仅只是宗易和秀吉的力量,便能做到这一点吗?
当然不是,不要忘记了茶室之中的那个闲字。
一个闲字,杀灭烦恼!
宗易为了烧制一个不是摆设的茶碗,去见老匠人的时候。
过于恭敬的态度已是让人怪异,而更需注意的是当时老匠人手中正在雕刻的泥兽,那不是别物,正是麒麟。
中华文化,麒麟应圣主而出。
因而麒麟若出,便表示太平之世降临。
传闻孔子晚年,鲁国出现了麒麟,引得夫子哭泣,因为当时世道尚乱,哪里是什么太平之世呢?
非时而出,所以夫子感叹!
麒麟可以象征的是帝王之族,与龙不同。
《诗经》之中有一篇《麟之趾》,以此赞美文王家族。
由此可以想见,那个老匠人的象征,究竟是什么样的意义,而宗易的神情又为何如此恭敬,为什么见面即说,终于见到您了!
那老匠人如果不是日本天皇,那也是雕琢麒麟之人!
本能寺之变的诸多猜测之中,就有关于是当时的正亲町天皇在背后运作的说法。
织田信长的理念是天下布武,不是要在天下兴起战争,而是要建立武人政治。
同时也有更进一步的大胆想法,那就是要取天皇而代之。
日本天皇传承不绝,至今有万世一系的说法。
天皇运作其后,并不奇怪。
而日本史学界,对于明智光秀叛变织田信长的原因,有一个很广泛的说法,就是为了保皇,解释明智光秀是因为反对织田信长欲取代天皇的野心,才反动叛变。
很有力的一点证据是,明智光秀叛变成功之后,并无进一步夺取权势的行为,反而逡巡京都之外,欲求正名。
当然,我不是历史学家,对日本历史也不熟悉,更无兴趣,只是从影片的线索推敲建立。
电影有电影的表达,这是我的兴趣所在。
每一个细节之间的相互串联,在直白和幽隐之间通透气息,引人遐思、追索,这是观影莫大的乐趣。
一切不过是假象,而假象竟如此迷人。
让人想起了宗易展现在织田信长面前的那一轮水月之景,是真,是幻?
重要的不是真幻,而是已经被引动的人心。
如之前所说的,真正的合乎心意,是唤起人的心意。
日本战国时代,大名征战,天皇被架空,此等情形倒是像极了中国的战国时代。
被架空了的天皇,不正是好似只是用来摆设,而无实用的茶碗吗?
宗易说,要烧制不只是摆设的茶碗,顿时引起老匠人的惊愕。
信长是要自己做天皇的,他的理想是天下布武;而宗易的心思是在捍卫天皇,这是宗易之所以舍却信长而选择秀吉的缘故。
在我看来,或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相比信长,秀吉的出身更接近宗易的信念。
也许有人会觉得,电影之中并没有镜头表达这一切,但我想说的是,这不是情节表达,而是电影的主题表达。
主题表达和情节表达自有不同,选择历史演绎,本身就是一种与观众的默契。
当然,这一点将继续在后文展开,也将会是本文的重点。
宗恩的话,暗示了宗易的谋划。
只要是计谋,终究无法掩藏。
这间新成的茶室,又何止于仅仅只是一间茶室,更是他亲手谋划出来的,由秀吉主宰大势,即将平定天下的格局。
确如其前言,他所选出的珍宝,正逐步的孕育传奇。
阴谋之事,总有泄露之危。
背负阴谋才会让人慌张、害怕、躲闪;怕被父母知道而责怪,是因为做错了事,由此证明一切都是谋划。
其实这一点并不难理解,因为宗易此前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谋划。
无论是呈现在信长面前的美,还是展露出的茶人风姿,都因为带着被可以隐藏的目的而显得更接近谎言。
而这谎言所呈现的美态,又是如此的迷人,让人为之动心、倾倒。
这是一位追求茶事极境之人,但他的目的也许并不仅仅在完成一杯茶。
然而精美的茶事,具备吸引人心的效验。
这样的谋划是好的吗?
从结果来看,是茶室新成,天下将定,宗易自然也是欣喜,所以才会让最了解自己的人来欣赏、评判。
但宗恩之诚实吐露,让他心生疑惑和恐惧。
这一点是借由武士和妻子的对白来表现的。
这就是刻画,也如古人避讳的手法,避免人物太过刻露。
被宗易折服的武士在卧室之内赞叹师父比肩一切的伟人,这表示他是知道宗易的谋划的,甚至就是参与之人。
为什么要在卧室之内?
卧室之内是绝对私人之地,可以吐露真言。
让一个武士赞叹伟大,绝对不会只是一杯茶,而应该是平定天下的功业,所以才能足以比肩一切古今的伟人。
但女人的直觉总是可怕,她们的眼睛和男人不同。
武士的妻子看见了别样的宗易,一个内心充满恐惧的人!
宗易在害怕什么?
美好的事物!
为什么害怕美好的事物?
宗易所害怕的,是他亲手制作出来的一杯茶。
那个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人,让他感到害怕了。
因为和他出现了分歧,秀吉显然是走上了一条和他预想的不一样的道路。
影片的台词很克制,表达这一分歧的话是:“秀吉大人在侯雪之战中大获全胜后,逐渐登上君临天下的顶峰!
”君临天下,登临顶峰之人,意味着他要走到最高之处。
最高之处,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人,甚至比他站的更高的人呢?
这种分歧,用宗恩的话来表达:“然而,我夫建造待庵的用意究竟是……”一语双关之句,茶室不就是一个喝茶之所吗,还会有什么真正的用意?
台词之中没有给出建造待庵的真正用意,但不管究竟用意如何。
有了这一句的疑问,就可以证明现在的这座茶室所呈现的意义,并不是宗易想要的意义。
也就是秀吉所走的路,已经离开了他所设定的方向。
挑选出的美物,的确孕育了传奇,但传奇却并非合乎他的本意。
人间之事,最不堪一厢情愿。
老子曾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名不是道,却可以指示道。
名是人一生的总和,里面有身家性命一切的联系,是自我面对众生,也是自我面对命运之际所坚持之道。
中国人讲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因为换了名字,就是换了活法,换了面对众生和命运的方式。
这一节末尾,是宗易亲手制茶,却捧在手心不饮。
茶为亲手所作,却难以入口,脸色愁苦之中带有无奈。
他说,自己改了名字。
然后将茶杯递出,奉于小小的绿色香瓶之前。
这一个瓶子,曾在秀吉前往茶室求助之时,被秀吉所见,要求一观!
那么这个绿色小香瓶象征什么?
宗易为何奉茶于此物之前?
#五色电影#20211222第27期云观影《寻访千利休》(总第46期)这部影片在很久之前被特爱茶的一位朋友推荐过,选片也是考虑到12月的主题,想着茶道嘛是很好的修身养性自我体察的方式。
但看完却越琢磨越不对味儿,更大程度上是一部爱情、茶艺不分伯仲的半虚构传记电影。
在其间可体味茶道的结果,感叹千利休极简的美,却很难溯源茶道的过程,要想对茶道切身体味不如去看另一部日本电影《日日是好日》。
或许是电影呈现和故事结构的问题,观影过程中可以看到茶道的美,但美的又有些距离和寥落,会让观者敬而远之,不像《日日是好日》的亲切日常和自然而然的代入。
查了某度百科,千利休开创了日本茶道的侘寂之美,而且其身后子孙和徒弟又各立不同的茶道流派。
而电影中,千利休只有一个女儿还自缢了;妻子很忠诚地陪伴和服侍他,他心中一直恋恋不忘和唯一所爱的却是年轻浪荡时偶遇的一位高丽女子,对他重要的原因也是千利休由花花公子的富二代转性为潜修茶艺的茶道大师。
影片虽节奏流畅地展现了千利休刚直的性格、茶道的极致美,但显然在人物刻画上狭窄了不少。
就像读过《白鹿原》原著的书友对改编电影《白鹿原》的感叹,原著小说对千利休的刻画也丰满得多,既不像电影中对逝去的触不到恋人的痴情守一(书中妻妾成群)也不像执茶中的冷落疏离(书中对茶充满了肉眼可见的热情)。
毕竟电影不同于小说,2个小时的时间能够表达的内容有限,再加上还得主题突出,吸引观众,改编到不合原著也可以理解吧。
就电影来看,千利休的确有骨气,对茶道抱持守一,对美极度追求,他对美很笃定,有天赋,吸引人又给人若即若离的距离感,也很“危险”,危险到当政者对自己的政权产生了不安全感,丰臣秀吉和千利休的人物刻画对比是很好的戏剧冲突点,也支撑起了电影故事的主轴。
电影在情感的刻画上,很压抑,唯一有热情的点是利休年轻时对高丽女子的深情,女子服毒自尽后,千利休的心就死了,看似寄托茶道其实是内心的孤寂冷落,妻子对他照顾再周到再爱他又怎样,他本人并没多少爱的回应,就像女儿小时候说他欺骗竹笋的映照。
所以千利休切腹后,妻子万般痛忍,却是悲凉的意难平,多年陪伴她习得了他的茶道,却完全没有走进他的心,得人易,得心难。
如果再对等下现实生活,做千利休的妻子和女儿简直不要太悲惨。
好在,电影是编剧和导演的作品而已,而生活,要丰盛得多。
五色电影,五彩人生!
2.5,後段閃回是敗筆,2014.04.17@光點
道理我都懂,但是就是忍不住想笑。我眼里的小日本又作又装逼,本来想看茶道的,结果前半段是男人和男人勾心斗角,后半段男人和女人疯狂虐狗…我…还是笑了。。。大概是我肤浅了吧,hhh
【B】
一部需要有美学境界和文化感知才能欣赏得来的影片。
循书而看的电影,节奏缓慢,格调高雅,寓意深远。日本的茶道令我叹为观止,何况西人!
装。
何须恋世常忧死。一代茶人千利休,电影着眼于爱情政治与茶道。日本的茶道、高丽的木槿花、大唐的茶器,一脉传承演变。利休利休,藏掖利器,东方美学与哲学就在此吧。
虽然拍得很程序化,为了前半的镜头还是值得一看。“能让我低头的只有美”(人)
后半部简直是不知所云。
一般啊
东瀛关于“美”的趣味的集中展示。暗含茶器由唐风经高丽风格向日本本土化转变的过程。
曾经的懦弱退缩让一生在遗憾中开出畸美之花,病态而美丽。
自我呻吟
高丽女子真美啊,尤其那一笑!
过于浮夸想要展示大师所代表的日本茶道之美,其中穿插的脸谱化政治人物秀吉,和初恋时一起私奔的高丽公主,都明显有衬托和解释的意味。整体较躁,没有静的意蕴,唯有台词在不断渲染所谓“静美”。
选市川海老藏真是非常合适了。高丽人和日本人最后是用白居易来交流…
好像不是一个人,至少不如秀吉像个人。电影不如上次看的编剧写的书更全面,书里秀吉有很多可爱之处,更能让人理解。
天呐。
霓虹国和高丽国的交流用的白居易的诗。美是一种追求 是永恒的
隐忍之美,侘寂之美,只向美好的事物低头,要有这样的觉悟,好像也经历了宇宙诞生般由灭到生的境遇。木槿一日自为荣的决心,太受教育了。